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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 完结第80部分阅读

    金玉满唐 完结 作者:肉书屋

    金玉满唐 完结第80部分阅读

    来,“袁少尹的品味真是不同一般,这位是端梁夫人。”

    袁少尹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可能是与刘青松有什么关系,没想到竟然是萧颂的夫人!神情转瞬便肃然起来,“下官一见端梁夫人便觉贵气逼人,请恕下官眼拙,竟是不曾认出端梁夫人。”

    冉颜在席上跪坐下来,淡淡道,“不必多礼,请坐吧。”

    袁少尹来之前根本没问清楚这医馆东家的身份,只随着那指路的侍婢匆匆冲过来抓人,此时略一思忖,这事儿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于是索性不再问案情,只简单的阐述了一下来意,“想必端梁夫人也知道了窦四娘被人害死,下官听她的贴身侍婢指证,说是窦四娘曾在清竹医馆用了一种洁面药粉……所以下官便打算来查查,没想到医馆竟是端梁夫人所设……这……让下官很是为难啊……”

    窦允不是一般的商贾,他的财富能够影响整个大唐的经济,每年给上缴国库和支持兵部的钱财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纵然窦四娘不受宠,却还是窦允承认的嫡女,不是府尹一两句话可以抹平此事的。

    “袁少尹不必为难,公事公办吧。”冉颜对这个人半点耐心也欠奉,声音平平地道。

    袁少尹像是松了一口气,三角眼一眯,笑着拱手道,“多谢端梁夫人体谅,不过此事已经超出下官管辖范围,请端梁夫人在此稍候,下官即刻命人去告知大理寺。”

    “请便。”冉颜道。

    袁少尹心里特别轻松,原本以为这件案子要压在他身上,谁知道连老天都帮他,居然还与侯夫人有瓜葛,眼下只要甩手到大理寺,他打打下手就成了。

    不过……袁少尹伸手抚着稀疏的几根胡须,沉思:他还从来没见过端梁夫人那样的女人。

    第356章 痛宰

    “这袁少尹真真是个色胚!”晚绿啐道,她有些疑惑,“怎么能坐上长安少尹的位置?”

    刘青松皮笑肉不笑的道,“王谢袁萧,他是出自陈郡袁氏,虽说袁氏到唐朝已经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出身、血统,便有成千上万的士子赶不上他。别看他这副德行,这长安府的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来的!”

    长安府衙,可谓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长安乃是帝都,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暂且不提,光是九寺五监,囊括了所有的职责。大点的事情,府衙又管不了,小点的事,自是有下面的人管,但在皇城之中为官,又不能毫无作为,一般般的人还真不好把握这个度,而且,作为府尹、少尹要处理各种纠纷,在这种一竿子能打翻一片权贵的城里,动辄便是两侯府世子掐架,驸马出轨被公主捉j……

    所以袁少尹在大智慧上虽然比不上朝中那些阁老,但小处的精明丝毫不差。

    午时,晚绿要出去到酒楼里让人送些饭菜来,却被两名府兵挡下,隔了片割,袁少尹便笑眯眯的上楼来,问冉颜想吃些什么。

    “《烧尾宴食单》里头的饭菜上一桌,要荤素搭配合宜,要有甜点,||乳|酿鱼不要,我不爱吃鱼,让酒楼的庖厨把箸头春里头的鹑子杀死在炙,活着烤太残忍了,我吃不下,不过一定要与活炙一个味,鹿脯、熊掌、鹤肉不能少,单笼金||乳|酥要能看见层,每层必须不能比生宣纸厚,不然我们家夫人下不去口,鱼虾海鲜每样都来点,嗯……这样勉强吃吃吧。”刘青松语不停歇的说了一大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袁少尹微微发青的脸色,火上添油的补充了一句,“诶?袁少尹,您快去啊,哎呦喂,吃烧尾宴食单,咱们九郎都觉得委屈了夫人,倘若他知道自己夫人被饿着肚子,不知道得多心疼呢,袁少尹您可得体谅一下啊!九郎不在,在下也只能委屈侯夫人了。”

    “刘医生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办。”袁少尹一边下楼梯,一边抬袖拭汗。

    晚绿见状,小声问刘青松道,“这一桌得不少钱吧?”

    刘青松马蚤包的抓着羽扇,十分没气质的扑扇了几下,笑眯眯的道,“不多不多,一桌算下来也就千贯。”

    且不提那些鹿脯、熊掌之类,长安位于内陆,普通活的鱼虾海鲜运到这里来都十分珍贵,更逞论,海鲜里还有不下于熊掌珍贵的补食。

    袁少尹虽然出自陈君袁氏,但袁氏毕竟已经没落了,他出身的那一房更是凋零的不成样子,所以说浑身最贵不过就是一身的血,出身、血统这些东西在仕途上有莫大的帮助,也能让世人另眼相看,但毕竟不能当钱花。

    冉颜身份又挺高,罪名还没定,他就把侯夫人软禁起来,侯夫人要吃顿饭,他敢不掏钱?

    “我瞧袁少尹不是个大度之人,这样为难他,是否会令他怀恨在心?”一直沉默的歌蓝忽然开口问道。

    刘青松不禁对歌蓝刮目相看,遂也难得正经的解释道,“他的确是个小肚鸡肠,不过……许是做长安少尹做久了·行事无非就是三字诀,一为‘推’,二为‘拖’,三为‘装’,怕事的很。”

    “小人难防。”冉颜虽这么说,心里却对于刘青松狠狠宰了袁少尹一顿,感觉十分舒心。

    刘青松更是爽,因为他比冉颜更清楚,长安能做出“烧尾宴食单”的酒楼,后台都很硬,根本不会惧袁少尹,该多少钱,袁少尹必然得一分不少的给人家。

    前街酒楼里接到袁少尹的话,倒是给了几分颜面,特地抽出来几位做烧尾宴的庖厨,一道菜做完,为了保持菜的味道鲜美,便立刻着一路飞奔着送到清竹医馆。

    于是满街飘香。人们看热闹以及八卦的热情总是那么高昂,以至于清竹医馆一个时辰内轰动了整个东市。

    而冉颜谋害窦四娘的罪名又未定,她身份不同一般,袁少尹自然不敢将事情闹大,连忙让痢府兵都退进医馆之内。

    刘青松倒是会做人,反正菜多得实在吃不完,便分出来一些先端给冉颜,然后便摆在一楼,与那些府兵共同享用。

    府兵们刚刚开始拘于袁少尹在场,个个都不敢动,袁少尹被刘青松挤兑了一番,也不得不点头。但他老人家就悲哀了点,倘若与府兵混在一起,有失体统,但看着看着眼前一个个饕餮的食客,再想到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贪赃也算是血汗钱啊!要知道在天子眼皮底下贪点脏款,得冒着多大危险!

    看着这些吃他肉的“恶鬼”,袁少尹终于顶不住了,一掳袖子,果断坐下与众人一起吃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是把自己掉下的肉又装回自己身上,纵然还是疼,但好歹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大理寺的人走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幅狼藉的景象,都不禁失态的张大了嘴。

    半晌,袁少卿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还握在手里的半只熊掌,感觉到嘴上油腻腻……他长城般厚的脸皮也终于坍塌,涨红了脸,故作镇定的掏出一方帕子抹了抹嘴,同大理寺的人寒暄,“孙少卿来的正巧……呵呵呵呵。”

    饶是袁少卿交际手段高超,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

    大理寺少卿孙振也敛了形容,方正的面上满是肃然,目光淡淡瞟了几上一眼,淡淡道,“袁少卿好大的手笔。”

    原来被宰的事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袁少卿立刻顺着话题,笑着道,“这不也是不能委屈侯夫人么?说是平时在家吃这个都勉勉强强,我一贯粗茶淡饭……美味当前,也没绷住,让孙少卿和各位同僚见笑了。”

    袁少卿这话可不轻,往重了里说,就是萧颂生活奢靡,与商贾无异。

    刘青松哪里能容他随便抹黑,立刻走过来,一手搭在孙少卿肩膀上,“孙兄弟可不能听袁少卿哭穷,我当时只是这么一开玩笑,袁少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立刻命人办了,兄弟到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爱开玩笑。”

    孙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刘不屈,把你的爪子拿开,否则我办你一个毁坏官服之罪。”

    第357章 侍婢芍药

    刘青松立刻收回手,但孙振肩膀上已经落下一个清晰的油印。

    冉颜从楼上走下来,看见这一幕,便心知刘青松与这位大理寺少卿很熟。刘青松脸皮虽厚,但并不是没有自尊,一般瞧不起他的人,他亦不会硬凑上去。

    “端梁夫人。”孙振略一拱手,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大理寺受了窦四娘被人谋害一案,我有些事情想私下向端梁夫人了解一下。”

    冉颜颌首,转身给他在楼梯口让出了一条路,“孙少卿请。”

    孙振同样是个面瘫脸,冉颜显得有些阴郁,而他的面相则是十分木然,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一张脸长得很是端正,薄唇时时刻刻抿起,脸部线条也如他为人一样死板,生的倒也算不得多么俊朗,只是那种男子气概,是一般文官中很少见的。

    随冉颜一并上来的只有孙振、袁少尹和一个书吏之类的人。

    坐定之后,孙振示意那书吏可以开始记录,便问冉颜道,“端梁夫人是这家医馆的东家?”

    “是。”冉颜道。

    “据被害人窦四娘的贴身侍婢指认,窦四娘在死前曾经来过这家医馆,并且在医馆中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洁面粉,敢问这样东西是出自谁手?”孙振见冉颜丝毫不拖泥带水,心中放松了许多。

    孙振这样的问题一问,刘青松和晚绿都紧张起来,刘青松很想插嘴说是自己所制,但万一他做了假被拆穿,反倒将事情复杂化了,返回来一想,人又不是他们所杀,应坦然面对才是,于是心中稍安。

    冉颜道,“洁面药粉是我亲手所制,不含任何毒物,窦四娘在本店中的确使用了此药粉,但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孙振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袁少尹微微皱起眉头,这端梁夫人太不会说话了,这份言辞实在不太利于她自己。

    “端梁夫人从前可认识窦四娘?”孙振继续问道。

    冉颜不急不缓的答道,“我自小在苏州长大,半年前才来的长安,平时极少出门,因此在今日以前并不识得窦四娘。”

    孙振点点头,接下来便问一些,关于冉颜今日如何遇见窦四娘,又如何与她相识,说了哪些话,来到医馆处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一概让人记了下来。

    冉颜心里也比较赞赏孙振严谨的态度,而且观他面相气度,是个耿直之人,冉颜便稍稍松了半口气。

    孙振看书吏已经停笔,便道,“请端梁夫人近日在府中莫要出门。”

    “慢着,孙少卿问完了,可容我也问几句?”冉颜出言阻止正要起身的孙振和袁少尹。

    孙振又坐回位置上,“端梁夫人请。”

    “我主要是想问那窦四娘那侍婢一些问题,案情关系到我和我萧家的名声,我不得不慎重,诸位都在场,应该没有什么不便吧?”冉颜必须要把自己的嫌疑摘除,并且引导他们更往别的地方上去想,此时不反客为主,恐怕就会失去了掌握案情节奏的机会。

    孙振略一思忖,便同意了。

    袁少尹令人将那侍婢带上来。

    之前冉颜并没有太过注意这名侍婢,眼下一瞧,竟然还是个美人胚子,身材修长,虽然没有窦四娘那样火辣,却也算的上玲珑有致,五官生不算精巧,搭配起来却别有一种明丽之感。

    那侍婢被冉颜毫无情绪的眼神吓的缩瑟了一下,连忙垂头给屋内所有人施礼。

    “你坐下吧。”袁少尹笑眯眯的指了指主座对面的一张席子。

    侍婢悄悄看了冉颜一眼,见她依旧平静的看着她,那种眼神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似的,人心头禁不住发麻。她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不得不顺势在席上跪坐下来。

    冉颜语调平静,如她的表情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芍药。”她的音质其实非常清亮,犹如凤啼,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拘谨,听起来弱弱的,有些抖。

    “芍药。”这个名字倒是与她的样貌有几分相配,冉颜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家娘子是离开这里多久以后开始毒发?”

    芍药垂着头,依旧是怯生生的语气,“大约有小半个时辰。”

    “毒发时是什么情况?说仔细些。”冉颜道。

    冉颜的语气与方才无异,芍药却是浑身一抖,怯弱的声音里更是带了一丝哭腔,双肩不断的抖动,半晌才抽噎道,“娘子……从医馆出去之后,娘子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日后有了希望……兴起之下,便说去知贤楼庆贺一番,到了知贤楼,要了一个雅间,等菜色上的差不多了,娘子心情好,也让奴婢坐下一起吃,奴婢刚刚坐下来,便瞧见娘子眼睛下面泛红的,便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芍药哽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她膝盖前的席子上,“娘子说,觉得有些热。奴婢当时也不曾在意,心觉得定是天气太炎热,所以便起身找小厮要了一盅消暑汤,返回来便瞧见……见娘子满脸都是血,她掏了帕子在擦拭,奴婢吓的蒙了片刻,便立刻让小厮去叫一声,娘子被自己满手的血吓的尖叫了一声,晕倒在地上,奴婢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抱着娘子哭,等医生来了,娘子已经……”

    对于芍药的这番说辞,冉颜持怀疑态度。芍药在面对两个官员、一个侯夫人,尚且没有一般奴仆那种畏缩,诚然她方才看上去很害怕,但是她语言表述虽然有一丝的断续,却十分有条理,说明她脑子还是很清明。这样的一个人,她家娘子流了满脸血,她会不知道节省时间背着伤者去就医?

    小厮这一来一回可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即便能救活,时机也早已耽误过去。

    但冉颜也并未将此事捅出来,转而问起别的事情,“也就是说,上菜时候曾经有小厮或侍婢进去过,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接近你家娘子?”

    芍药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厮只是把饭菜放到了几上,距离娘子约莫也有三尺远。”

    冉颜暂顿了一下,话问到这里,意思明显怀疑芍药杀人,但她居然并没有趁机开脱!是太实诚,还是真心关心杀窦四娘的凶手?抑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第358章 两个嫌疑人

    “除此之外呢?你们家娘子可还接触过什么人?”冉颜耐着子继续问道。

    芍药垂头,静默了一会却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嫌疑人只有你我两个。”冉颜声音波澜不惊,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看向孙振,“孙少卿,纵然也有可能是我谋杀了窦四娘,但这个芍药,是否也不能摆脱嫌疑?”

    不等孙振回答,冉颜继续道,“我并不认识窦四娘这件事情,不管是我的叔父冉氏,还是荥阳郑氏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那洁面粉,恰巧我这里还有一些,孙少卿可以带回去请御医检验一番,我与窦四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杀她?但窦四娘用了洁面粉的事情,除了芍药,也只有其他几位娘子与其侍婢知道,是否嫌疑比我更大一

    即便凶手不是芍药,那她定然也是帮凶。冉颜猜测自己这些日一直在被人监视中,但即便如此,冉颜身边也有暗卫,监视之人并不能靠的太近而不被发觉,又怎么会知道窦四娘子医馆里面做了些什么事?

    能段时间配出伤人脸的那种药,冉颜自问是做不到的,而且除了苏伏,她也想不到谁能做到。宫黑御医事多,医术也高超,但在配毒方面,还未必能比得上冉颜。

    “奴婢受窦家养育之恩,怎么会杀害娘子!请孙少卿和袁少卿明鉴。”芍药匍匐在地上,不断啜泣。纵然看不见脸,也觉得那姿态实在惹人怜爱。

    相比之下,冉颜的模样就没有任何可人的地方了。袁少卿原本对冉颜有些幻想,一来是因为她五官着实生的美丽;二来也是因为她无多表情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不过眼下一对比起来,他心中暗暗觉得像冉颜这种没有情趣的女人,实在乏味的很。

    袁少卿阅女无数,自然能看出来,冉颜不是那种面上淡然之人,她是从骨子里都无趣,而且还不好得手。

    因此一时间袁少卿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芍药身上:“芍药姑娘快别哭了,端梁夫人也没说你就是凶手啊!破案嘛,总是把有嫌疑的人都罗列出来,孙少卿为人清正廉明,定然不会冤枉你的。”

    晚绿胸口一堵,忍不住道,“袁少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冤枉她,那您就认定我们家夫人是杀人凶手?我们家夫人自小贤良淑德,如今嫁入萧氏更是洁身自爱,一心一意的侍奉夫君,莫非您觉着我们家夫人还比不上一个侍婢可信?凭什么就因为窦四娘用了洁面粉就得被定罪,我天天用,也没见流半滴血。”

    这半点不停顿的一通话,让刘青松都有些瞠目,连他都不敢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对袁少尹说话,晚绿这小妮子可真是够胆肥的。

    晚绿倒也不是仗着萧家的势,其实以前在苏州,冉颜被扔在庄子上那会,她比现在可要泼辣多了,别说是长安少尹,便是圣上在眼前,她也敢嚷嚷,那时候她觉得都已经这个地步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没什么好怕的。而后来冉颜渐渐受到重视,她也就收敛了许多,尽量不惹事,但这时已经威胁到冉颜的安全了,她哪里还顾得那许多!

    孙振木然的脸上也出现一丝错愕。

    袁少尹原本面子上挂不住,目光微沉,看向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结果这一瞧,发现晚绿姿色并不比芍药差,甚至五官还要精致许多,只是之前他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冉颜身上,忽略了她身边打扮朴素的两个侍婢,歌蓝沉静,晚绿泼辣,形成鲜明对比。

    袁少尹即便觉得对面的两个美人赏心悦目,却被当众薄了面子,自然有些下不了台,遂端了架子,沉声道,“孙少卿办案公正是有目共睹的,不会冤枉区区一个侍婢,自然更不会胡乱给侯夫人定罪。”

    “如-果方便,我想验尸。”刘青松忽然开口道。

    孙振看也不看他,只问冉颜道,“端梁夫人可曾问完了?”

    冉颜颌首,淡淡点出了她心中的疑点,“芍药姑娘聪明伶俐,一番过程叙述的让我如临其境,自然没有疑问。”

    在场没有一个糊涂人,经冉颜这么一说,也不禁生疑,像芍药这么伶俐的人,怎么会不知所措的任由窦四娘在她怀中死去?

    至少也该做出点能与她伶俐相匹配的动作吧?

    如此一想,方才芍药的举动也很令人怀疑了,堂堂一个侯夫人给她定了罪,她居然不求侯夫人的口下留情,却转过来求孙振和袁少尹。

    袁少尹拧起眉头,他喜欢各种女人,除了冉颜这种没情趣的不喜欢之外,还尤其厌恶在面前耍小手段的,更何况,方才芍药的行为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对女人的心软。

    “来人,先押送回大理寺,稍后审问。”孙振可是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甭管是倾国倾城还是空谷佳人,在他面前一律都是木头。

    刘青松被晾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拍几面,蹭的站了起来,“喂!孙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见老子说话!老子要验尸!我不信你们大理寺还有能比得上老子的仵作!”

    子,加在姓后面是一种尊称,一般称孔子、孟子都是对圣人的称呼,不过刘青松喊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孙振也不怒,朝冉颜施礼道,“那我就先回官署了,还请端梁夫人这些天配合,在府中轻易不要外出。包括这两位姑娘和刘医生。”

    “这是自然,但我也不希望事情为查清楚之前,将消息流出去。”冉颜以前可以不在乎,但现在她是萧氏的媳妇,有义务把自己的名声保全好,也必须不能让萧颂因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受到牵连。

    冉颜看着孙振转身下楼,半点没有搭理刘青松,心中纳罕,“你得罪这位孙少卿了?”

    “其实也算不上得罪吧?”刘青松不确定的道,“我一年前带着他儿子去曲江玩,结果回来时把那小子丢在了那边,我睡到半夜的时候想起来,又回去把人给接了回来。自从出了这事儿以后,他就一直也不理我,忒小气了。”

    孙振当时在官署中值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后来听自己儿子哭诉。并且刘青松那个无良的混蛋,竟然威逼利诱他儿子,哄他不要将此事说出来。孙振是专门搞破案的,想从小孩子的身上找出破绽还不简单。

    “我挺替阿韵忧心的。”冉颜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往楼下走去,“回府吧,不去庄子上了。”

    “哎,那都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了,被他养的跟个姑娘似的,自己不知道回来,能怨得着我么!”刘青松随后追上。

    对于这位孙少卿,他不管是官职和所管辖的事情都与萧颂相似,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一个是刑部侍郎,三司会审时,一般都是他们俩,和御史台的一位副职官员,所以冉颜对其算是比较了解。

    孙振也算是出身名门,但家道衰落,自幼便十分穷苦,他为人比较端方严肃,所作出的文章亦如其人,并不出彩,因此四处投行卷,也无人赏识。他是从科举一步步考上去的,稳扎稳打,从来也没才绝惊艳,更不曾一步登天。整整考了七八年之久,才轮到殿试。

    这一切离不开他那位发妻的支持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可就在他官途越发平坦之时,发妻却因病亡故了,他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况且他这么多年没有再娶,也只有这一个儿子延续香火,他能不着急么?

    冉颜不得不在心里狠狠的鄙视刘青松一番。

    冉颜从后门上了马车,直接驶出医馆,刘青松也随后骑马不急不缓的回萧府。

    这几日长安城坊市之间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窃窃私语,酒楼茶馆更是爆满。在这个信息交流不太便捷的社会,长安人最爱聚集在一处谈论时事,或者某处的八卦。

    近来最热门的莫过于窦四娘被人谋害一案,偶尔还有提及清竹医馆那场神秘的烧尾宴。

    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不需几日便传到李世民的耳中,听了御史马周的回话,眉头不禁深蹙:他倒也没太信传言,冉氏的医术究竟神不神无所谓,但太子力荐,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就这些?”李世民搁笔,转而问道,“太子最近在做些什么?”

    “圣上新调任的太子中舍人似乎很合太子的意,近日听了他的规劝,每日都在刻苦读书,向师长请教的次数也明显多了。”马周一向都是没什么情绪的汇报这些事情,不过此次却也有些欣慰。

    李世民微微一笑,轻轻垂着腿道,“他若是能明白为君之道,勤勉好学,也就好了!”

    李世民心里其实也并不太想废长立幼,毕竟李承乾并不是笨,而是过于疏散懈怠,他对李承乾如今还抱有意思希望。

    “苏子期的身世查的如何了?”李世民转而问道。

    马周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双手呈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随手取了过来,用几上放置的一把短刀挑开封口,将信纸抽出来抖开,看上面的内容。

    第359章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一张纸上,寥寥数语便概括了苏伏的前二十几年的一切。

    苏伏,字子期,药王苏家庶二子,十五岁离家游学,十九岁时返回苏州,独居于城西山中,以售药为生,极少替人诊病。为人孤僻,九族不亲。

    李世民放下信,皱眉道,“就这么多?”

    马周恭谨的答道,“回圣上,因其在很少露面,所以很难查到关于他本人的更多消息。其他的……有一点魏王殿下说的不对,药王从未打算将家主之位传于苏伏,而是一早便定好了苏家的嫡长子,也就是现任家主。而其母是当年杨妃娘娘送给苏晟白胡姬之一。”

    李世民身边有好几个杨氏,而马周口中的杨妃,正是李恪的生母。

    “我记得苏晟白是武德三年间的太医令?”李世民将手中的信丢在几上,略一思忖,便道,“任苏子期为御医吧,只负责晋阳公主病证。”

    纵然疑点重重,但为晋阳公主诊病没有多少利害关系,这人是李泰介绍,又是在他眼皮底下,进宫之中倘若真能翻腾出些浪花来,李世民倒真得对苏伏另眼相待了。

    “那端梁夫人……”马周犹问道。

    “无甚关碍,请她与苏御医会诊吧。”李世民活动活动手指,又提起笔,准备批阅奏折。

    马周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圣上,近日大理寺接了一桩案子,是有关端梁夫人的。”

    “嗯?”李世民有些惊讶,再次搁下笔,抬头等他继续说。

    马周道,“长安商贾窦允之女,在端梁夫人新开的医馆中使用了一种洁面皂粉,离开半个时辰后在知贤楼中满面流血身亡,此事涉及侯夫人,因此已经由府衙移交大理寺。”

    “现在案子进展如何?”李世民问道。

    “其他几名一起用过洁面皂粉的娘子并未毒发,不过大理寺在埋伏的时候,围堵到一名黑衣人,遭遇激烈反抗,一场恶斗后,那名黑衣人自知难以逃脱,便服毒自尽,毒药是最常见的鸩毒。”马周垂着眼,也不看李世民的表情,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事情。

    “这么说来,有人故意陷害冉氏?”李世民的手指不禁在几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面色看上不太好,声音也比方才低沉了几分,“可查出来那黑衣人的身份?”

    “尚在查证。”马周道。

    李世民挥了挥手。马周虽然低着头,但眼角余光看见了动作,遂躬身施礼,“臣下告退。”

    李世民不知道此事来龙去脉,但大致的原因他也能够猜出一二。如果排除冉氏与人结怨而遭到报复,那么其实凶手的目标并不是针对冉氏,而是某个皇子。

    七月天正是长安最最炎热的时候,人们连八卦的热情也被这样的温度烤干,窦四娘的事情也只出现在妇人们聚在一起闲聊的场合。

    而这样炎热的天气,窦四娘的尸体也不能久置,大理寺不得不尽快检验。

    诚如刘青松所说,长安除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冉颜之外,还真没有人能在验尸水平上超过他。圣上一直关注此事,为了尽快破案,大理寺给了刘青松一个澄清的机会。

    按理说,涉案人员是不得参与破案的,但情况特殊,况且验尸时大理寺的人都在。

    去往停尸馆的马车里。

    冉颜着一身利落的胡装,青丝在后脑束了一个马尾,直垂到腰际。

    刘青松打趣她道,“你这样穿倒有几分像个美少年,倘若那巴陵公主瞧见你,指不定就把你也掳回去了。”

    巴陵公主还在禁足中,上次别院出事,动静闹的大了些,天刚刚亮消息便传到了宫里。

    刑部派人过去查看了一番,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巴陵公主的别院里的美郎君在丹房里行苟且之事,结果不知怎的将炼丹炉弄炸了,丹房附近的房舍都烧了起来,而那几个正在行房事的郎君因为吸食了阿芙蓉,正在兴头上,没来得及逃跑,被活活烧死在丹房中。

    更另人匪夷所思的是,被烧死的那些人里,竟然有一个是李泰府上的侍卫。

    李世民听乍一听到此事,愣了半晌。

    因为这段话的包含的内容实在太多了:郎君和郎君行苟且之事,并且是“那几个”,说明根本不是两个人,还吸食阿芙蓉,结果这一团混乱之中,竟然还有李泰府中的人掺杂进来……

    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震怒,据说是将巴陵公主软禁起来了,并且着大理寺严查此案。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提起此事冉颜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入宫里为晋阳公主治病,也是为了要一步步的发展验尸事业,还有便四是为了谋巴陵公主性命。

    当然,冉颜也不是非谋巴陵公主性命不可,倘若李世民决意要关巴陵公主一辈子,或者直接赐死,但她了解历史如果按照正常轨道发展,巴陵公主暂时是不会死的。

    “这个罪名跟谋反不是一个层次,皇家重脸面,这种小事即便要处置也不可能让咱们知道。”刘青松见冉颜面色沉郁(纵然她一直都很沉郁,但此刻更沉郁些),于是出言开解,“再说,这桩事儿可连同魏王一并拉下水了,否则你以为魏王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推荐苏伏。”

    冉颜哼哼两声,李泰怎么样她管不着,只要巴陵公主不好,她就放心了。

    马车在路上疾行,烈日当空,路上行人并不多,因此车夫驾车便稍微放松了一些,却不巧,有个人冷不防的从务本坊内冲出来。

    车夫一惊,急收缰绳,可是马车行的极快,岂是这一下便能刹住!

    车夫脸色微白,已经做好了要把人送医馆的准备,谁知那人却如兔子一般的蹿到了墙根下,紧紧贴着墙壁,一张清俊的脸煞白。

    车内的刘青松和冉颜被猛的晃了一下,才将将坐稳,便听那车夫道,“两位受惊了,可曾受伤?”

    “未曾,发生何事了?”刘青松坐稳身子,问道。

    车夫道,“是位国子监博士,从务本坊里跑了出来,我一时不曾瞧见……”

    刘青松打断他的话,“伤着人没有?”

    “似乎不曾。”车夫不敢肯定的道。

    即便是吓到人,按礼也应该下去赔礼,更何况对方是国子监的博士,想必很重视礼节。刘青松与冉颜说了一声,从车上下来,正欲拱手说话,一打眼便瞧见像一只被吓傻的兔子似的桑辰。

    “桑兄弟!”刘青松看见桑辰,倒是挺高兴,早忘记了当初在棋盘上被虐的惨况。

    桑辰这才回过魂来,拱手道,“刘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冉颜在车内,便听见刘青松笑呵呵的说,“无恙,无恙。”

    桑辰是冉颜来到大唐之后算是交往比较深的一个人,自从别后不曾再见,如今偶遇故人,冉颜也想知道这只四次元的兔子过得怎么样,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撩开帘子看了看桑辰。

    桑辰比半年前高了不少,身材修长,居然也很壮实,乍一看上去身形竟于萧颂不相上下,原本柔和的面部硬朗了许多,一举一动间带着书卷气,分外俊雅。

    这么远远看着,竟觉得风姿卓绝。单从外表来看,这样的桑辰,绝对可以令许多女子为他不顾一切。

    冉颜心中颇感欣慰,她虽然有时候很烦这只兔子,但毕竟有些交情,也真心希望能有个与他相配的女子出现。

    桑辰与刘青松寒暄了几句,微一抬头,正看见一手拨开帘子的冉颜,他脸色唰的一下红到脖子,踟蹰了半晌,竟是拔腿跑了。

    冉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苏州小村里,那片牡丹花田附近,他也是这样说了两句话,便慌慌张张的逃走。

    “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冉颜微微一笑,放下帘子。

    刘青松爬上车来,脸色有些犹疑。

    冉颜见状,问道,“何事?”

    “今日桑辰沐休,我问他怎么在务本坊,他说是帮国子监的书馆修书,每天给一贯钱。”刘青松阅人无数,自然看出来冉颜也想知道桑辰近况,于是说的稍微详细了些,“魏王听闻他修书极好,便遣人来请了多次,他今日是去见魏王。”

    又是李泰!冉颜皱起眉头,“修书极好?这话也除了这傻子信。”

    马车行驶起来,刘青松晃了一下,扶住车壁,“你说桑辰?他心里明白着呢,有些事情装着不知道罢了!”

    刘青松和桑辰挺像,对于痛苦的事情,刘青松用各种故事骗自己,而桑辰装着从不知道,他是一个做事一心一意的人,骗自己骗久了就感觉真的不知道,两者都是逃避现实的行为。

    约莫过了一刻,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两位,停尸馆到了。”

    大理寺就在皇城边上,尸体自然不能停到官署里去,所以这个停尸馆距离官署还有比较远的一段距离。

    刘青松道,“不用戴口罩,这次来的人不多,你若戴口罩反而会被一些不必要的人注意到。”

    “嗯。”冉颜将口罩又塞回袖中,这种事情,刘青松比她更熟一些,纵然惹出了不少事情,可能与那么官员相识交好,是需要一定交际手腕的。

    第360章 师妹,你来替我验尸

    冉颜冒险的决定,相信刘青松一回。

    下车之后,冉颜低着头跟在刘青松身后拎箱子。一路走来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大约是以为大唐最厉害的仵作带个徒弟也不算太奇

    “好久不见,刘医生近来可好?”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带着笑意问道。

    刘青松最近卷进了窦四娘谋杀案,处境能好到哪里去?这寒暄的人分明就是戏谑之言。

    “比起何寺正日理万机,在下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闲的有点发慌,这不,今儿百无聊赖,跑来帮你们大理寺验尸了?”刘青松笑眯眯的答道。

    大理寺最近可算是忙的底朝天,巴陵公主一案尚且悬着,又添了这一桩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个中牵连甚广,比巴陵公主的案子要难缠多了,刑部那些官员刚刚处理完一批需要审核的死刑案,都闲了下来,天天吸溜溜的啃着西瓜在树荫底下看热闹,真真让何寺正恨的牙痒痒。

    大理寺正,是大理寺下直接审理案件的官员,是审案官中品级最高的一种,掌审理具体案件或出使到地方复审案件。唐律规定,若五品以上官、爵之人犯罪应处斩时,由大理寺正担任监斩官。

    严格说起来,孙振出面也只是为了镇镇场子,他和萧颂一样,一般都只负责判决修整刑法。但他们都是一步步升上去的,破案水平毋庸置疑平时只接上司交代的特别案件。

    现在大理寺最忙的当属何寺正,刘青松一句“闲得发慌”直是戳痛到人骨子里去了。

    “刘医生请。”何寺正皮笑肉不笑的道。

    刘青松笑的更欢了,大步迈进室内。

    屋内放置了大量的冰块,彷如冰窖一般,刘青松一个哆嗦,“不愧是窦家,真有钱。”

    这么大量的冰块,只为了保存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个并不受宠的女儿,实在是很大手笔,长安除了窦家,再没有别处能做得出了。

    撩开厚重的黑幕帘进入内室,才发现里面很暗,灯火幽幽照着冰块,呼出的气体都是雾花,实在不是个验尸的好地方。

    “尸体移到外室吧,这里光线太暗。”刘青松道。

    “移到外室尸体是否会迅速腐坏?”何寺正担忧的道。

    窦家是花了大价钱保嫡女尸体的,万一在他手里弄坏了,窦允倒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日后窦家孝敬他的那份恐怕就没有了。

    刘青松缩着身子,不断的搓着手道,“外室温度也不高,又不解剖,验尸也不过是一两刻的功夫,坏不了。”

    冉颜微微皱眉,如果窦四娘是被内服药物致死,不解剖的话,有时候很难证实。

    “咳,你去把尸体扛出去吧。”刘青松伸腿踢了踢冉颜。

    这时何寺正才注意到跟在刘青松身后这个身量较小的人,只是室内光线很暗,她又站在刘青松身后的影子里,根本看不清面容,只隐约能辨出体型是个女人,何寺正心中惊讶,但很快注意力又回到尸体上。

    冉颜以前在学校时读硕士时,停尸间的电梯空间小,容不下推车,上解剖课的时候,都要同学们自己去把尸体抗出来,课还没上,就浑身福尔马林的味道。所以抗尸体自然不在话下。

    冉颜应了一声,掏出口罩戴上,又从箱子里取出了头套,把头发都裹进去,再穿上罩衣,便往尸体走去。

    刘青松张了张嘴,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体验一把使唤首席法医的感觉,谁知道冉颜当真二话不说的就去背尸了。

    何寺正看了刘青松一眼,“刘医生很惊讶?”

    刘青松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医生何故如此?”何寺正一边挥手令两个狱卒去帮忙,一边问道。

    刘青松果断学习起一部很有名的剧中说辞,“点头表明我真的很惊讶,在下这个师妹帅的不像话,都快盖过了在下的风采了,摇头表明我后来又不惊讶了。“

    何寺正一时觉得无语,但又有些好奇他怎么又不惊讶了,便干巴巴的问道,“为何?”

    “我惊讶完了,所以就不惊讶了,这很奇怪么?”刘青松诧异的看着他。

    何寺正默默的走到外室,看着冉颜和其他两个狱卒将尸体放在准备好的松木板上,心中自我检讨,自己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看刘青松呢?!

    “咳咳,师妹啊,我手冷的有点抖,你替我验一验吧。”刘青松跟着到了外室。

    何寺正这

    金玉满唐 完结第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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