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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 作者:孤注一掷

    第38节

    顾矜霄一怔,是了,当时在落花谷的山道上,鹤酒卿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接走了他。

    鹤仙人轻轻叹息,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做你认为对的事,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阿天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无法区分生死过界,还有我。”

    顾矜霄的手落下来,嘴唇微动,别开目光:“是吗?那就先替我找回顾相知。在这之前,我无法保证,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会受到什么程度的波及。”

    鹤酒卿的神情微微复杂,叹息说:“顾相知,对你这么重要吗?”

    “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只有她不可以。”顾矜霄眸光晦暗,“是我的错,我们本可以永远不分开的。但我把她放出去了……”

    忽然,被吻住。

    鹤酒卿温柔地吻着他,微微抱怨:“我本来……不以为然,但现在,真的要吃醋了。”

    顾矜霄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你……”

    “你喜欢我。”

    顾矜霄的眼眸微微一颤。

    “你说,为我作茧自缚,画地为牢。我很高兴。”

    鹤酒卿揽着他的后腰,清冷从容的声音,克制又禁欲:“对不起,有些失控。”

    顾矜霄看着他被白纱覆盖的,该是眉目的部分,顿了顿:“没关系。”

    “不要原谅的那么快。”鹤酒卿抿了抿唇,隐忍地说,“因为不止如此……我对你,产生了过分的妄念。”

    顾矜霄微微不解,只是亲一下而已。

    鹤酒卿:“我想占有你。现在。”

    清冷从容的声音,克制沙哑的说。

    顾矜霄:“……”

    他的无名指微微一动,手指缓缓握紧,又慢慢无力松开。

    第125章 125只反派

    金丝孔雀云锦, 粹白的狐裘雍容,翠绿滴水的玉扳指, 套在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指上, 衬着手指越发透白如玉,竟似羸弱。

    那修长的指骨, 却不知怎的, 反而给人一种凉薄危险的感觉, 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可捉摸。

    那只羸弱又不可捉摸的手, 此刻正百无聊赖支着侧脸。另一只手拿着一枝带着露水的粉色夹竹桃,漫不经心又似沉迷地轻嗅着。

    周围的布置是西域贵族向来喜好的金碧辉煌,放眼看去, 满目的珠宝真翠挂饰,黄金美玉不惜用来铺地。

    但这端坐高位, 华贵奢靡如孔雀的男人,却无疑是屋子里最昂贵的所在。

    他半阖的狭长潋滟的眼眸, 近似有气无力的声音,完全叫人体会到,此刻的他有多么无聊无趣, 那清冷从容的嗓音, 却不能错觉成温雅寡欲。

    恰恰相反,这是会让人打从骨子里生出忌惮畏惧,权利和野心滋养的轻慢肆意和危险。

    闽王就是用这样的语气, 仿佛随意地问:“听说, 你前两天, 私下捉住了一个美人?”

    座下,是一个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灰白色的斗篷披风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脸上罩着一整块白玉面具。

    闻言,那面具下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徐不疾,毫无感情地回道:“这个听说,是听风阁,还是白薇的枕头风?”

    忽然一阵极轻的笑声,闽王似是被逗乐了,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笑容的幅度也不大。

    指尖轻慢又随意地抹去笑出来的一滴泪,雍容幽凉的声音说:“这么关心本王的床榻之事,怎么本王来了,也不引荐一下,这位让冷洛的神机门差点整个折进去的,倾城美人?”

    戴面具的人纹丝不动,如同玉门关巍峨的城池,半步不退。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感觉到那种冰冷的凝视。

    然而,说话的人却也不甚用心:“本王一直很好奇,再美的面容又能美到什么地步?”

    他眸光温柔缱绻,专心致志地把玩着粉色夹竹桃,让人怀疑他面容隐隐的羸弱,到底是因为轻微积聚的毒素所致,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病态的疯子。

    “怎么?舍不得,怕本王夺你所爱?”

    灰袍并无反应,片刻后,面具人款款施了一礼,刻意压低的嗓音,低沉喑哑:“心之所系,自然患得患失。不过,最重要的是,抓住一位方士并不简单,贸然打开封禁,稍有不慎……”他顿了顿,“……毕竟,顾莫问应该已经来了玉门关。”

    闽王沉迷轻嗅夹竹桃的动作一僵,侧首看去,眉骨压低,桀骜漠然,却不及那双眼眸幽寂慑人:“白帝城主……这么快,你确定?”

    面具人冷静无波:“自然确定。在下之所以费尽心思,抓住顾相知,就是为了引白帝城主到玉门关,这不正是遵照王爷的意思行事吗?”

    闽王只在那一瞬稍有失态,随后又凝神到他的夹竹桃上,然而声音却再无法恢复之前。

    他心不在焉地说:“孤王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人,孤王就不见了。既然藏起来了,就努力藏得再久一点。孤王会让白薇的人,替你遮掩。这段时间,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好奇。”

    面具人默默一礼,无声无息退下,中途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顿:“王爷对白帝城主,为何这般在意?”

    “啊,这个啊。说不定是城主名动天下,孤王神交已久,寤寐思服,求之不得,辗转心头,相思入骨。”闽王低头轻轻吻在粉色夹竹桃的花瓣上,神情凉薄莫测,弯着潋滟多情的眼眸,似笑非笑,“总不会是半夜醒来,忽然被城主造访,三魂去了七魄,又爱又恨吧。你说呢?”

    面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毫无波动,冷静道:“那就祝王爷,早日达成夙愿。”

    “借你吉言。”闽王懒洋洋地说。

    ……

    十二月,大雪纷飞。

    玉门关的商旅们陆续归家,准备不久后的新年。

    在玉门关杀人的鬼剑,似乎也因此减少了出现的频率。

    只是,如今除了对少量的商人下手,阻断通商正常进行,鬼剑下手的目标更多是第一盟的人。

    随着江南第一盟的人手锐减,连盟中高手也铩羽而归后,第一盟的气氛越发紧张,每个人进出都神色匆匆,常常结队巡视。

    江南第一盟,玉门关分舵,气派的建筑前挂着柳树纹的盟徽。

    “那个高手有意和我们捉迷藏,故意与第一盟作对。便是杀不了我们,也要扰乱我们的日常。”

    “抓不出这个人,开春以后,恐怕这条道上再没有人敢跑商了。”

    “对方消息很灵敏,在玉门关的地界上,一定有支持他的势力。”

    “鬼剑这么一搞,周围所有势力日子都不好过,看不出谁获益。水太浑浊了。”

    这样神通广大的势力,究竟是谁?如此的损人不利己,又是为了什么?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人。”

    “你是说……”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在桌面上,沾着茶水,写下一个澜字。

    所有人的瞳孔却骤然一变。

    澜江,白帝城,顾莫问。

    “怎么会?”

    “怎么不会,若不是他想要鬼剑,鬼剑现身至今百年,天下的人习以为常,哪会忽然这么在意?”

    “是啊,鬼剑本就是麒麟山庄的,麒麟山庄与白帝城又是盟友。怎么突然说失踪就失踪了?若说是贼喊捉贼,故布疑阵,完全说得过去。”

    “不可能。难道你们没听说吗?琴医为了替那个人找鬼剑,已经失踪了许久。顾莫问一怒之下,疏勒河流域的黑市马贼老巢,一夕之间被血洗。你们捕风捉影,是不要命了吗?”

    “怕什么,咱们身后就是朝廷驻军,他白帝城再邪,难道还想造反吗?”

    “他敢不敢造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鬼剑是他的人,那江南第一盟说来好听,在他眼里怕也是砍瓜切菜多费点力气。”

    “邪魔外道……”一阵沉默后,小声恨恨的声音。

    “别听风就是雨,让人当枪使。但这谣言可以悄悄传一下。”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了个借刀杀人的手势。

    “既然我们也能看出来,有人有意嫁祸他,把污水往他身上泼,没道理那人看不出来。若是白帝城与那人对上了,我们第一盟就能喘口气。”

    “我看,会不会多此一举?琴医失踪后,白帝城的人几乎把大漠一寸寸翻过去了。你没见,最近连鬼剑都找不到马贼杀了吗?”

    ……

    然而很快,顾相知的消息却出现在千里之外。

    听风阁、书堂都有确凿消息,有人在东南沿海,闽越旧都,看到过疑似顾相知的人现身。

    很快,长安也有消息,看到疑似顾相知的人。

    长安的人,甚至还有画像传来,的的确确,就是顾相知。

    这则消息,是天机楼的人传来的。

    鹤酒卿抓住顾矜霄的手,平静略带隐忧:“不是她。我算过了,她还在玉门关。”

    “我知道。”顾矜霄眸光晦暗复杂,白帝城的人盘查过每一个关卡,绝不可能运出去。

    但顾矜霄还是抽空,神行千里,他不止去了长安,还去了另一处传闻里的闽越旧都。

    说起来,闽王的母妃就是出身闽越皇室,五十多年前,天下一统,闽越王室降为王侯,陆续有郡主入了洛阳后宫。

    当今的闽王就是先帝与闽越公主的子嗣。

    两代以后,闽越旧都虽是闽王封地,却有洛阳派遣的朝廷大员管辖治理。闽越王室于当地人而言,就像一个年久的习俗信仰。虽然无用,却不可或缺,愿意他们世代沿袭。

    然而,曾经的小国变作几个省份,昔日的繁荣便是不可能延续了。

    这几年,沿海一带年年台风海啸,虽然不至于民不聊生,到底没落。

    今岁十二月,天气突变,向来温暖的闽越之地,竟然也下了大雪,生活便越发艰难。

    闽越一代,自古文化混杂,多有信仰崇拜。

    而大凡民间,日子不太好或者太好的时候,人都会寻求ji,ng神支柱,填补内心的空虚。

    闽越当地的民间信仰,比之其他地区就更多了。当地官府素来习惯了,若是事情不大,便也秉着堵不如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支叫白衣教的信众,慢慢壮大。

    白衣教信奉观音,然而教中之人却不是什么和尚尼姑,反而都是有家有口的普通人。

    与其说他们信仰观音,不如说,他们信仰一个自称信仰观音的白衣神女。

    白衣神女,能活死人r_ou_白骨。

    她的眼睛从不睁开,但被她的眼睛看见的人,就会被神所祝福,自此脱胎换骨。

    她的手指抚过的地方,伤病就会渐渐痊愈。

    她赐给每个人的神药都一样,乃是符咒燃尽的灰烬。

    任何人去求助她,她都会一视同仁。

    她不需要任何报酬,只需要你的虔诚。

    一开始,只有一个镇上的人相信她,但是很快就扩张到整个闽越旧国,甚至还向中原蔓延而去。

    连远在洛阳的富商,都有携重金千里迢迢去求她的。

    本来这件事与顾矜霄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闽越旧都传来的消息说,有人见过那个白衣神女,和顾相知生得一模一样。

    ……

    十二月的长安,风雪归故人。

    长安的教坊里,出了一个绝色佳人。

    教坊不同于花街柳巷,乃是风雅之地。有名气的大家,甚至被洛阳的官家客气地请入过宫中,向各国来使表演。

    不止官家对他们客气尊敬,往来的贵人,无不言行敬重。

    因此,正经的教坊断不是什么下九流的地界,但多少也事关风月。

    妩媚风情才艺双绝的美人,英俊风雅ji,ng彩绝艳的公子,自是时人追捧的对象。

    那位忽然成名,风头一时无二的神秘美人,传闻她生得貌若天仙,如水中之莲香远益清,却又清冷孤傲,如水中之月。

    她是一个琴师,传闻她身无长物,只有一把长琴,乃是传说中的名琴绿绮。

    她有一个动人的名字,叫月问情。

    有爱慕的书生公子为她画像,画像流传出去,天机楼的人拿到手,却抑制不住的错愕震惊。

    因为,这个月问情姑娘,和他们千里之外失踪的楼主顾相知,生得一模一样。

    同一时间,长安和闽越,白衣教神女,教坊美人,出了两个疑似顾相知的人。

    第126章 126只反派

    顾矜霄和神龙化作的戏参北斗, 站在长安街巷的高楼上。

    视野下方,娉婷袅娜,如分花拂柳,走来一位绝色丽人。一个面上覆着薄雾一样, 似有若无面纱的美人。

    雾里看花, 更添几分如梦似幻。

    果真是眉目远山如画, 眼波孤高清傲,有姑s,he仙人之姿。

    她穿着石青色的披风,披风边缘裹着一圈白绒毛,行走间露出的衣物, 果然像极了顾相知的衣着。

    而且,此刻她的怀里正抱着一架ji,ng美华贵的长琴。

    目不斜视走来,打眼望去,当真叫人以为是顾相知本人。

    神龙激动抓狂:【一定是苏影那个混蛋!顾矜霄你快去打死那个死人妖,居然屡教不改明知故犯。一定是上次你轻轻放过造的孽, 才让我琴娘小姐姐一直受委屈。你看你看你看,要不是他没法像长歌一样把琴背后面, 他这简直活体复制啊!】

    顾矜霄寒潭一样的凤眸, 眼神沉静深远, 冷冷地凝视着那道身影, 直到转角处那人彻底转过身来。

    他尾音极轻的声音,冷淡地说:“不像。”

    神龙感觉自己简直要窒息了:【都快一模一样了, 你说不像?说, 你是不是顾矜霄?你是不是妹控顾莫问?不立刻上去给他一剑, 这么心慈手软你还是不是极道魔尊?你是不是被魂穿了?不行你后退,让我来!一套宫商角徵羽打不死他,本尊跟他姓!】

    听到一模一样这个词,顾矜霄略略皱眉:“赝品都够不上,走吧。”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我不走,顾矜霄你是个大坏蛋,你帮着死人妖欺负我琴娘小姐姐,你有了鹤酒卿就不要我相知小姐姐了!】

    “最多八分皮相相似,神态上不及三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顾矜霄微微倦怠地半阖了眼睛,淡淡地说。

    神龙气得戏参北斗都要炸,虽然理智上知道顾矜霄是对的,那个月问情,打眼一看形貌和顾相知一模一样,神态也极力作孤高清傲状,上次见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说良心话,与其说是像顾相知,还不如说是在模仿顾莫问呢。

    所以顾矜霄才不在意吗?

    但它还是……

    突然,神龙发出一声长长的难以言喻的语气词:【呃呃呃……】

    只见,街上的那位高仿版琴娘小姐姐,拐到一条人多的街上,然后被三两个地痞流氓挡住了。

    离得远并不能清楚完整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是以它的视力,还是将那些人脸上垂涎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月问情不慌不忙,身体极为放松,似是对这种情景并不陌生,不,应该说已经很习惯了。他对其中一人轻轻一笑,三言两语就引得那群人为他打作一团,然后在一片腥风血雨中不紧不慢离去。

    如果这还只是让神龙觉得略有同情,接下来的一幕幕就有点刷新神龙认知了,让它想用尾巴遮一下眼睛。

    可以说,从他们出现在这里,到月问情去往长安最大的教坊一路,平均三步一个地痞,五步一个调戏。稍稍好一点,也是一路看直了眼睛的路人商贩。

    直到进入教坊,都没有一个周正上档次点的公子衙内侠客什么的。

    而面对这样的狂蜂浪蝶,那位月问情美人,虽然一直目不斜视,极为孤高冷傲,但他的神情和目光里,对此竟然没有一点明显的厌烦不耐。反而像是在普度众生,一视同仁,不以为然。

    重点是,神龙艰难地说:【我发现,从他出门到教坊,好像完全可以走其他人少的大道吧,他这到底是图什么?就算为了享受窃取美貌的胜利果实,也不需要这么糟蹋自己吧。就没有什么质量高一点的爱慕者、追求者了吗?】

    这是个什么沙雕c,ao作啊!突然好替他那张脸心疼。

    神龙灵光乍现,说不定它误会了,那个苏影可能不是什么死人妖,是真糙汉。

    好想冲过去,摇着他的肩膀告诉他,并不是被越多的人s_ao扰就说明是绝色美人啊。求你醒醒,理智点。你看看我琴娘小姐姐,哪个沙雕敢明目张胆去她面前花痴?

    顾矜霄神情冷淡,并没有朝那里看,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想着什么,对此漠不关心。

    【喂喂喂,就算不像琴娘小姐姐,也是用的你的脸啊,快跟过来看看啊。】神龙发出吃瓜的惊叹声,发蓝光的戏参北斗率先飘进教坊高处。

    顾矜霄回神,跟着它飞过去的时候,那位月问情美人已经在千呼万唤的声音里登台了,展示的曲艺技能自然是弹琴。

    指下一曲《一寸金》,红唇亲启,曼声而吟,依稀是:“……我独逍遥,乘虚凭远……谁吟巴雨……谁弹湘月。消得青鸾下,分明是、绛台紫阙。何时约、姑s,he仙人,试手回翦雪。”

    美人仙词,意境自是飘渺,更叫一群人目光狂热,如痴如醉。

    【啧啧啧,琴技可以说相当一般了,只比弹棉花强一点。】神龙已然忘了初衷,津津有味地点评着。

    “你慢慢看,我先去闽越旧都。”顾矜霄等台上那曲弹完,看神龙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便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眼看完,他的眼神却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常态,只是多了一句提醒:“这个人,似乎会些玄门之术。”

    这样的话,长安月问情和相隔千里的闽越白衣神女,两者之间或许就不止是巧合那么简单。

    【嗯嗯。】神龙竖着耳朵去听他们说话,随口应答着。

    顾矜霄离开后不到片刻,神龙听到了极为窒息,永生难忘的对话。

    月问情抱着琴,在一众吹捧爱慕的富商公子面前,用一种高高在上,不以为然地语气说:“我是一个方士,出自祭山。我有一个弟弟叫月问心,我在长安登台卖艺,是为了找他。他跟我不一样,性情温顺善良,如果你们见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会重谢……”

    不行了,听不下去了。神龙扶屋顶出,笑得直打颤。

    是它的错,不该看到是个小姐姐,就以为对方是贴着顾相知的脸,这明明是个性转顾莫问啊。

    嗝。

    就是好好奇,到底这个人对顾莫问有什么误会,会觉得性转版顾莫问会万人迷至此,一群人不要命不要脑子,也要狂蜂浪蝶一样围着他?

    真的是,哈哈哈哈……想要笑死它这个神龙,好继承它的幽冥枉死城吗?

    神龙离开不久,摆脱一群王孙贵族纠缠的月问情,款款走入楼上雅间。

    雅间里却已经有一个人了,一袭深深浅浅的紫衣裙,清婉温柔,如同大家闺秀。

    月问情微微挑眉,不紧不慢似要行礼,那紫衣女子却已经快步走过来,似要扶起他。

    “见过少……”

    女子温婉淡笑。

    啪!

    轻描淡写又毫不客气的一记耳光,直接将那张美丽高傲的面容打偏,面上并无什么指印,却火辣辣的疼。

    并不是月问情不想躲,而是躲不开。毕竟,那可是著名杀手组织灵柩的……

    他偏着头,将行了一半的礼,缓缓行完:“见过少宫主。”

    随即,不等紫衣女子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起身。

    紫衣女子,正是此前白薇面前叫阿菀的美丽女子。

    看到月问情不以为意,她淡淡一笑,美丽温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狠厉,却又是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这次,被月问情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问情微微偏着头,眸光斜睨如丝,凉凉地看着阿菀,流血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少宫主,怎么说我都是画魅的二把手,左画使。你这么随心所欲,左一记耳光右一记耳光的,不知道魅主知不知道?我挨了打不要紧,就是少宫主仔细手疼,省着点力气,毕竟,你还没坐上灵柩宫主的宝座呢。”

    他到底是个男人,在这张美丽的面容下,目光挑衅暧昧,将阿菀自下到上撩一眼,那种复杂不怀好意的暗示性,叫阿菀恶心的只想挖了他的眼睛。

    但她面上还是温婉优雅,毫无戾气,收回手,冷冷地说:“多谢左画使提醒,既然你还知道魅主,可有想过,你此番顶着这张脸,这幅做派,我行我素,胆大妄为,可会为薇姐姐招来什么祸患?白帝城主的逆鳞,是那么好碰的吗?”

    更何况,还有麒麟庄主林照月盯着薇姐姐,闽王的态度也略有古怪。

    他动了这张脸便罢,还用来招摇过市,欺世盗名,真是不怕死。

    月问情敷衍隐带锋芒的一笑,挑眉讥讽道:“这就是少宫主不当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首先,我可没那个胆子,擅自用那人的脸。连主上都说了,我若是再用,要划花我的脸呢。我又不是少宫主,当然怕得要死。”

    他话音一转:“可是,这次我是奉了主上的命令。这才迫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锦衣行于市井,大张旗鼓虚张声势,为得也只是将消息大肆传扬出去。再说了,这张脸哪里像顾仙子了,难道不是更像另一个人?少宫主到底是替薇姐姐着急,还是替那位城主不忿啊。”

    “胡说八道,不知所谓。”阿菀冷冷道,并不过激。

    月问情扯开唇角:“对了,此事薇姐姐也知情,不过看来,她好像也知道少宫主冲动,没有告诉你啊。”

    这次阿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他,眸如秋水,甚至没有任何尖锐。

    危险和杀意,都是不动声色的水底之下。

    她轻启唇瓣:“那苏叔叔就努力吧。”苏叔叔三个字,却是吐息缓慢加重。

    月问情深深吸一口气,脸上连皮笑r_ou_不笑的虚假都没有了,看也不看阿菀一眼:“少宫主客气,薇姐姐与我情同姐弟,她的侄女自然也就是我的侄女。少宫主年纪不大,没必要总是故作深沉老派,未免矫揉造作,小心未老先衰。少宫主这么大,还没有同龄男子追求吧,花样年纪,着实可惜了。”

    就这样,阿菀也淡雅平静:“不劳叔叔费心,花街柳巷多是薄情之人,苏叔叔也小心,入幕之宾过多,一张皮下是人是鬼也未可知晓。小心亏损了身体,落得一身病根。”

    月问情脸色愈沉,冷声道:“小小年纪闺中少女,这种子虚乌有的腌臜事,还是少谈为妙。”

    阿菀微微一笑,盈盈道:“苏叔叔说得是,毕竟脸可以换,若是上了床一沾身……苏叔叔擅使画皮之术,真可惜,却不能连全身骨r_ou_也给画了。”

    月问情手指按在桌上,看也不看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送。”

    见已将他逼到极限,阿菀见好就收,一语不发径直离去。

    一个背对着往外走,一个抬眼看着对方的背影,此刻两个人心里浮现的,却是同样的想法。

    ——来日方长,迟早,找机会杀了这个贱人。

    阿菀走后,雅阁中,月问情身后缓缓浮现一团粉色的雾纱。

    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趴在月问情的背上,双臂亲昵地环抱着他的脖子,扼杀一样的亲昵,仿佛密不可分的痴恋。

    “嘻嘻嘻,她有白薇罩着,你怎么杀?”

    月问情眉宇冷傲不逊:“会有机会的,便是没有我动手,以那丫头的性格,迟早会有人教她做人。”

    此刻,他一派无事地饮着茶水,半点没有之前差点气疯的痕迹。

    “她那么讽刺你,就差说你人尽可夫,怎么脸皮真这么厚,一点也不气?”

    月问情冷笑:“逞口舌之利,你们女人的通病。哄哄她罢了,她说的又不是实话,为什么要气?我又不是女人,犯不着争一时长短。真惹怒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说不如做,这个道理你最清楚。”

    “嘻嘻嘻。你不是女人,但你也不是男人啊。”红雾里那蔻丹玉指,轻轻的掐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穿体而过也不松懈。

    月问情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愠怒,而是志得意满,心醉神迷的笑了:“是,我只要是美人就好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时人只在乎一张美貌的脸,并不关心它是从何而来,下面是累累白骨,还是血腥污秽。”

    红雾痴缠呢喃的声音,幽幽地说:“你们少宫主错了,你不但能偷脸,全身每一寸都能换过去。我猜,你若是杀她,一定是想要她那身娇嫩的皮r_ou_。”

    “不,那是以前,我已见过了更美的人,便什么也看不入眼了。”

    红雾挨近他,耳鬓厮磨:“顾相知?我也喜欢的,嘻嘻嘻,你胆子也太大。”

    “不是。”月问情把玩着那双苍白如枯骨的手,目光向往,说,“比起她,你不觉得那一位更美味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光是回想一下那双眼睛看人的样子,我就激动到颤栗。”

    “这么敢想,小心被杀哦。”

    月问情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狂热痴迷,弯着眼睛幸福地笑着:“啊,被杀也没关系。我只要美,因此而死,以命相殉,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为自己找到足够的陪葬品,这样,即便死去,也不会寂寞。才算是沉浸在永恒的美丽之中。”

    想象一下,在稠丽黑暗,绚烂如花的白骨堆中,耳边永远是顶礼膜拜狂热无我的信徒,沉浸于他的美,为他永恒的美,彼此疯狂厮杀,燃烧牺牲,即便是黑白无光的地狱,也是完美仙境。

    他的脸上露出潮红迷醉的笑容:“现在,就觉得期待。你也一样吧。”

    那红雾在他的深呼吸里,钻进他的鼻息,扎根他的骨r_ou_,与他融为一体,仰着那张血r_ou_模糊的脸嘻嘻笑着:“是的,我也是,很期待。”

    月问情捧着那颗丑陋可怖的脸,如同捧着完美的花束,轻轻一吻:“我知道,你跟我总是一体的。永远也不会背弃我,离开我,不爱我。”

    红雾彻底笼罩住他,然后慢慢淡去。

    ……

    顾矜霄在长安看到月问情,认定只是一个四不像拙劣仿制品。只是,对方不经意展露出来的,迷惑周围人的玄门之术,让他多看了一眼。

    随后,他神行千里去了闽越旧都,隐匿身形混在人群里,远远见识了一下那位白衣教神女。

    然而却发现,那好像是个貌美瘦弱的少年。而且,莫名有种熟悉感。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是,闽越旧都的语言,顾矜霄听不懂。

    他想了想,传书给天机楼的微生浩然,让他派人分驻闽越旧都,汇总天机楼的消息给他。

    微生浩然对白帝城主顾莫问,自然不像对顾相知那么死心塌地。但他也知道,天机楼背后确有白帝城的影子。很多时候外界不敢打天机楼的主意,正是因为稍有苗头,白帝城就暗地里解决了。

    虽然意难平,但是看在是为了查顾相知的消息份上,微生浩然还是立刻就执行了计划。

    不久,回到玉门关的顾矜霄就收到来自天机楼的消息。

    “月问心?”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信奉观音的神女,本是一个农户妻子。有一天忽然昏倒,醒来后正值天际风云变色。

    那位农家女神情迥然不同往常,说出了震惊乡邻的神谕。

    资料上就这条有特别的解释,有人说那位神女说得是,“吾乃南海观音座下女弟子”,有人说他听到的是,“吾乃南海观音转世”。还有人说,“吾奉命下凡,寻找观音转世”。

    顾矜霄看了,想到一个现代心理学上的解释,集体潜意识,或者说集体催眠。

    继续说,那位最初的神女只是小有名气,有一日忽然当众宣布,她找到神谕在人间的化身。这才是后来闻名天下的,白衣教的三大神女之一。

    这个人就是,顾矜霄上次去见过的,略有面熟的少年,月问心。

    观音千面,又有雌雄双体一说,有男子化身很正常。

    农妇,月问心,第三个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言中与顾相知极为神似的女子。

    资料上详细写着:“外界不知情,把这三人当做一人。故而越传越玄,说神女有分神千里之能,一日之间能化虚身于千里之外。又更为信徒增加一处神迹。”

    顾矜霄若有所思,月问心,月问情,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他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并不是详细的资料,而是一处闲笔。

    完全可以想见,微生浩然如何弯着狐狸眼,冷眼旁观隐带嘲讽的样子:“啊,对了,在下有幸好像听过月问心这个名字。和去年今日,邪道活跃的一对著名的美人儿略有贴合。白骨夫人鸦美人,白骨夫人已经死在血魔林幽篁手中,鸦美人就此失踪。想必个中详情,曾经的琴魔顾莫问大人,最是清楚。”

    月问心,鸦美人?

    顾矜霄慢慢回想起,那个漫天深红的木棉花海,手执分水峨眉刺的绝色夫人,一曲舞罢,凄然自裁。一个目光纯白慌张的少年,抱着她的尸体绝望痛哭,目送着他们走远,眼底茫然无恨。

    原来,他叫月问心。

    第127章 127只反派

    一只手伸过来, 接过顾矜霄手中将将滑落的纸张。

    顾矜霄回神,看向鹤酒卿。

    鹤酒卿顺势将桌上的资料一起整理好,放回纸袋中,中途未有停顿, 似是对纸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如何?”鹤酒卿轻声问道。

    顾矜霄摇头, 寒潭一样的眼眸,眼波微微放空:“长安的月问情, 应该是画魅苏影。闽越白衣教第三个神女, 照这样看来, 应该与月问情是同一人。”

    鹤酒卿并无意外, 只是在听到白衣教时,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波动。

    “别急, 卦象并无波折,她很好。”

    “我知道。”

    顾矜霄和鹤酒卿都清楚, 顾相知的身体一直在玉门关内, 只是被一种玄门秘术封禁,外人无法追踪。

    这种封禁之术,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种干扰摆脱方士术法追踪的小把戏。

    简单的说,如果把方士追踪术法比作以天地灵气为能量的罗盘, 封禁术就相当于是迷惑罗盘走向的磁场。

    若不是彼此旗鼓相当, 高阶的方士也能破开低阶的。

    不但鹤酒卿和顾矜霄会, 稍有道行的玄门之人也能做到。

    比如, 玉门关手持鬼剑杀人之人, 就是用鬼剑方士之器自带的y阳之力,才得以避开他们的追踪。

    难就难在,顾相知的身体被隔绝,从外面一时找不到。而顾矜霄若是回到顾相知体内,却会被关住。封禁不能从内部打破,只能从外解开。

    顾矜霄之所以明知顾相知在玉门关,却还要去长安和闽越旧都一趟,不是真的相信那是真的顾相知,他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这也是,他之所以没有现身,当面质问月问情的原因。

    月问情不过一枚棋子,甚至未必知晓幕后之人用意,实在不必过早打草惊蛇。

    “阿天,他们是故意在引你入局。一开始鬼剑在玉门关,就是要引你来。可惜来的是相知小友,于是顾相知失踪。等你现身玉门关后,已经有无数消息在暗传,意在栽赃鬼剑杀人之事,幕后是你指使。接着,是现在的白衣教。”

    鹤酒卿的脸上没有笑意,清冷从容的声音,超脱红尘,寡欲淡泊,难以想象曾经说出过那样情愫热切的妄语。

    “你可想过,为什么截然不同的两地,身份地位不同的两人,却都是顾相知?因为你的弱点从未遮掩,全天下都知道。白衣教这件事,所图不小,你cha手调查,反倒遂了他们的意。离他们的布局,更深入一步。”

    “我知道。”

    这是顾矜霄第二次说这三个字。

    “今年闽越之地有大雪,来年开春若是再多些天灾人祸,这种教派必然有所行动。”顾矜霄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顾相知如果是白衣神女,旁人看来,指不定白帝城主就是背后的白衣教祭祀。”

    这一步步引顾莫问入局,为得不过是一套漂亮的黑锅,并不难猜。

    鹤酒卿微微怔然:“既然知道,何苦来哉?”

    但凡是方士,大抵成也天地之势,败也天地之势。

    顺势而为,是为入世观摩,少不得还能得些功德。若是不小心卷入势中,轻则受业果反噬折损修行,重则逆势而为,道毁命殒。

    顾矜霄眸光沉静深远:“因为顺着他们的河流而下,看看会是什么结局,也很有趣。对方辛苦布局,发了战书,我若不接,岂不辜负?”

    是的,这就是顾矜霄会做的反应,只要不会让他觉得无趣,便是被算计也无所谓。

    更何况,这次对方玩这么大,连顾相知都绑了。

    许久,鹤酒卿缓缓笑了,叹息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的神情,就像已然看到未来投影的结局,却还是束手而立,任凭水流带走最后更改结局的机会。

    顾矜霄看着他,一想到是眼前这样温柔禁欲的鹤仙人,前两天揽着他的后腰,用一种按捺强势的隐忍神情,对他说想要占有。他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这么看着我?”鹤酒卿脸上笑容的弧度淡去,便是不笑也温柔至极,白纱未掩住的耳朵,却慢慢染上绯色。

    就像那时候,顾矜霄听了他的话,错愕之后,心湖一波波涟漪迭起,甚至旖旎。眸光微颤,却并没有移开目光。

    然而,最先耳热脸红的,却是说出想要占有他的鹤仙人。

    手在揽着他腰,防止他退让半步,声音在隐忍克制,脸上的神情却禁欲清正。

    突然想起,很久前鹤酒卿说过:他并不是因为顾矜霄看他而脸红,只是因为过于敏感。

    “你看我的目光,我很喜欢。”耳尖透薄发红的鹤仙人,这么说着。

    上一次,在顾矜霄的目光下,最后是鹤酒卿慢慢深呼吸,先松手退后一步,说,抱歉。

    这一次,顾矜霄便先踏前半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眉宇沉静如常,问他:“这次呢?也是因为敏感吗?”

    此情此景,配上顾矜霄那张尊贵华美的暴君反派脸,就像自恃对方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行的魔教渣男,对一心一意的正道痴情人,可有可无的嘉奖安抚。

    至于唇边似有若无的温柔,大概就是腹黑桀骜下,不加掩饰的利用,吧。

    鹤酒卿微微一笑,伸手抱紧他,清冽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因为是你啊。”

    顾矜霄的眼眸慢慢变得温柔,这样抱得很紧,就能听到对方胸腔里跳动的心脉频率。

    一下一下,比它的主人更坦率,直白热切的诉说有多喜欢。

    是在说,快要炸裂了,那种程度的喜欢啊。

    ……

    林照月走进一座放满鲜花,西域风格的建筑里。

    屋子有三层,他在最后一层金玉铸造的迷宫前停下。

    许久,缓缓抬起手,掌心贴在ji,ng美冷硬的墙壁上,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里面那人的温度。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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