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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第4节

    颜砚松了口气:“顺便热点东西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后,据此不远的一栋别墅里。

    男人摘下‘虫洞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跷二郎腿的哥哥。

    哥哥咽下口口水,放下翘着的腿,凑上前道:“怎么样,跟他说了吗?”

    男人闻言,神色变得十分玄妙:“说了。”

    哥哥挤挤眼,笑道:“他什么反应?”

    男人沉默,再沉默,半分钟后,说:“他没有反应。”

    哥哥满脸诧异:“怎么会没有反应?就算是拒绝你,也会说声对不起吧?”

    男人猛地站起身,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他没听见,就死了。”

    一步、两步、三步。

    “哈哈哈!”身后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声。

    男人的脸,黑了。

    夜空深沉,星光烂漫。

    颜砚坐在阳台上,仰头望着星空。庭院里,颜父坐在一把藤椅上,旁边放着一台老得可以进帝国博物馆的留声机。哀婉悲伤的女声唱着很久以前的昆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颜砚想起另一个空间里的风柳二人,忍不住想:大约情之所忠,就是他们那样吧。他揉了揉额角,突然想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跟风吟雅一样,也喜欢上一个人。

    想起多次的失败相亲,颜砚顿时觉得前路坎坷,他按了下手腕上的表凸起的部分,一道荧蓝色的屏幕出现在他眼前,他想了想,点击创建收藏夹,在命名处输入:恋爱守则。

    点击文档,一排黑字缓缓的在文档处浮现:

    公元400年x年x日晴

    恋爱守则第一条:

    找恋人前,首先要调查好对方的家族,以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家族纠纷。

    同一时间,颜研利用微尘摄影机,将自己哥哥的恋爱守则看得一清二楚,她奸笑着打开自己的随身电脑,将这段话发布在一个名为‘男神日常最先知’的收费论坛里。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点击量便超过上千了。

    颜研心满意足的合上电脑,畅想着元宝滚滚来的场景,自言自语道:“有个被称为国民男神的哥哥,真赚钱。”

    男人望着这一条最新发表的‘男神日常最先知’,起身打电话:“对,把最详细的家族史给我发一份过来。”

    ☆、第11章 番外

    柳长宁一直很奇怪,风吟雅此人,既不风流卓绝,也曾不吟诗作对,更别说温文尔雅了,明明是个武夫,怎么单单取了个如此雅致的名字。

    当他把疑惑告诉对方时,那人沉默再沉默,良久,才道:“风司秀认为,他应该有个跟他一样风雅的儿子。”

    但显然,前教主风司秀的愿望落空了,风吟雅除了武学,对其它的全部一窍不通。

    作为御剑山庄暗定的继承人,柳长宁从小被严格要求,天未亮便早早爬起来起床练刀,严寒酷暑,从未中断。

    他从五岁起,就抱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样式古怪的刀习武。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究竟喜不喜欢刀法,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御剑山庄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会继承御剑山庄,无论他喜不喜欢,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切发生了改变。

    那年,母亲重病,父亲费尽心思请来了神医‘洛百草’给母亲治病。母亲的病很快便好了,父亲询问诊金时,‘洛百草’指着他,说:“我不要诊金,我要儿子当我的弟子。”

    神医谷的时光平静又充实,相比武学,他显然在医术上拥有更好的天赋。

    闲暇时,他曾问过洛百草为何要提出这么一个条件,洛百草摸着胡须,撇嘴:“当然不可能是看出你有多少天赋。”

    洛百草身死那一年,柳长宁才知道,他收他为徒,不过是因为他抱刀低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洛百草终其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人。

    将洛百草入葬后,他独自一个人回御剑山庄。到了家,才知道父亲已然重病,为了寻找一味给父亲治病的药草,他决定入蜀。

    古语有言‘蜀道难行’,柳长宁在大山深处徘徊了几天,仍旧没找到那味药草。他入蜀的第五天,于溪涧旁发现了昏迷的风吟雅。出于大夫的本能,他将风吟雅带回他暂时栖身的草庐。

    在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柳长宁设想过,如果当时他不曾救风吟雅,大概他们之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纠葛。

    每每想到,闻名江湖的风吟雅可能就死在了无人知晓的山沟里,柳长宁都忍不住轻轻弯起嘴角。

    那时,风吟雅已经逝世二十三年零六个月十三天。

    阳光很好,他一个坐在蜀川谷底的树下,嗅着山茶花的香气,一如那年,他回眸时,看见了风吟雅嘴角的浅笑。

    天依旧清,树照旧绿,只是没了那个人而已。

    那人狂傲又冷淡,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费尽心思给一个不懂礼貌的人解毒。

    那人一开始只会‘喂喂’的叫他,连他的名字都吝啬于喊一声。给他换药,他也不说谢谢,还喜欢指使他做这做那。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偶尔会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会在他浇花的时候,坐在树下等他;会在他换药时,用那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相识的一个月后,那人告诉他,他是天狱教教主风吟雅。

    他常年呆在神医谷,对江湖上的门派并没有多么清晰的认识。所以于他来讲,他救下的那个人,叫‘风吟雅’还是叫‘雨吟雅’,是没有多大分别的。

    他告诉风吟雅,他叫杨安。杨柳一家,长宁为安,杨安,是洛百草给他起的字。

    信鸽来得那天,风吟雅问他是不是要离开,他点头。风吟雅没说什么,只是把身上的圣令教给柳长宁,让他来日上天狱教找他。

    那一夜,屋外,月隐星显,蜀川谷底,一如既往的静谧。屋内,一灯如豆,红浪翻滚。

    这是此生,他二人唯一一次靠得那般近,近的呼吸相触,没有任何距离。

    他不吃不喝三天,快马加鞭赶回御剑山庄,希望能救回父亲一命,却还是晚了。

    父亲拉着他的手,迟迟不肯咽气,他望着父亲痛苦的神情,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却终究,只能点头。

    自从,他再不能是蜀川谷底的杨安,他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柳长宁。

    当夜,他服下了‘绝情断爱丹’。只因他知道,若是能绝情断爱,他就不会对风吟雅心软了。

    洛百草痴恋一生,用半生的时间炼出了一颗丹药,取名‘绝情断爱丹’,希望借此断绝痴恋。可惜直到临死,他都没能下定决心,服用这颗丹药。在他死后,丹药便落入了他唯一的弟子,柳长宁手中。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他拿着圣令连同欧阳羽等人攻入天狱教,这才知道,风吟雅一个多月前便闭关了。

    当初风吟雅以为他不会武功,特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他,并在上面刻了一个‘安’字。

    他将那把匕首插|入风吟雅腹部时,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他望着风吟雅由错愕,变为不可置信,最后回归平静的脸,心想,绝情断爱丹当真有用,他竟然不会感到心痛,他竟然,不会心痛。

    他对着风吟雅一字一句道:“血债血偿。”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风吟雅的身体,犹如一只断翅的白鹤,跌入忘情谷底。

    就这样吧,就让风吟雅以为,他自始至终,都是在骗他。

    只是为什么,他的脸颊是湿的。

    他抬起头,数不清的雪花从空荡荡天幕落下,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下眼,那雪花便化成了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是了,他服用了绝情断爱丹,又怎么会感到伤心?

    那一日,塞外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他踏着满地的雪,一步一步走下忘情崖,漫天雪色里,依稀想起,有人曾与他约定,一起看塞北暮雪。

    与玉莹莹成亲的前一晚,他命人将白祁从地牢里带出来。据说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有些不经意的相似,而白祁,是风吟雅唯一的师弟。

    酒越喝越多,他却越来越清醒。白祁坐在他对面,他看着对方黑压压的眸子,突然有一种直觉,对面的人,其实跟他一样。

    他将酒坛摔得粉碎,问白祁:“你喜欢他?”

    白祁没有反应,事实上,自从听说风吟雅的死讯后,他便再也不曾有任何的反应。

    他对着白祁大吼:“他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值得吗?”

    白祁说:“那又如何。”

    只一句话,他便突然愣住了,是呀!风吟雅不知道又能怎么样?白祁的情,从来就不打算让风吟雅知道。就如同白祁用的那把剑,其实是风吟雅当初学剑时的那把一样。

    白祁的剑道,是忍。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把白祁一个人留在凉亭里。

    如果再一次的相遇,只是为了多一次的生死离别。他宁愿风吟雅,死在忘情崖底。

    至少这样,他可以欺骗自己,他早已绝情断爱,再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漆黑的洞穴里,风吟雅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那样的触感,依稀是肌肤相亲时,风吟雅吐在他脸上的呼吸。

    上一次,他背叛了风吟雅,这一次,风吟雅骗了他。

    隔着石壁,他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风吟雅,我宁愿你怨我,恨我,也不要你救我,你究竟懂不懂,我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爱恨纠缠!”

    会哭,会笑,会哀伤,会生气的柳长宁,留在了蜀川谷底,留在了风吟雅的记忆里。或许与他而言,他的一切悲伤喜怒,早已死在了那个雪花漫天的时刻,死在了风吟雅满脸惊愕的表情里。

    他以为他能忘情,他能断情。然而世间,谁愿断情,怎可断情,怎能断情?能斩断的,从来不是感情,不过,是人心罢了。

    或许,洛百草便看穿了这一点,所以终其一生,也没有服用‘绝情断爱丹’。

    可笑他以为他能斩断七情六欲,到最后,却是连他自己也骗不了。

    又一次落雪,又一层离别,只是这一次,他在外面,他在里面。塞北暮雪,于他们而言,终究只是一个再度擦肩,且永远无法兑现的约定。

    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那年刚救下那人时,那人已命悬一线。为了压制住那人体内的毒,他服用了相克的毒药后,用自己的血给那人做药引。

    现在想来,他当时大抵是疯了吧。明明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却用自己的命来救那人。

    趁着视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打算走遍塞北,一个人看尽塞北暮雪。

    回来时,正值暮春,他改道入蜀,途经唐门时,远远地望见一队人吹锣打鼓,马背上是个一身喜服,长相老实的年轻人。他听见旁边的百姓议论,今日是唐家大小姐唐梦和近年来名气愈显的大侠宋靖成亲的日子。

    恍然间,他想起自己成亲那年,唐梦扮作风吟雅戏弄武林中人一事。这才惊觉,或许那时,风吟雅便设计好了一切,包括他的死。

    他站在路边,目送着那对新人远去。在他身后,残阳如血,周围的行人来来去去,喧嚣散尽,他一个人,牵着马,朝蜀川谷底走去。

    他的记忆开始退化,他已经记不清很多人的长相了。那年残余的毒药,早在十几年前便夺取了他的视力。他一个人住在蜀川谷底,静静地生活。

    某些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去二十多年的爱恨情仇,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他的一场梦。不然为什么,他连风吟雅的长相都记不清了。

    那人是喜欢穿白衣还是黑衣来着?那人是用刀还是用剑?

    他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柳听风说:“待我死后,你就将我的骨灰带到忘情崖上,趁着北方下雪,洒在崖顶的地洞门口。”

    已经长大成人的柳听风默默地记住父亲的遗嘱,自他出生以来,见过柳长宁的次数屈指可数。下人们都传言,他其实并不是父亲的亲手儿子,每当他去问母亲时,母亲总是欲言又止,只嘱咐他,记得每年去蜀川谷底,给父亲送东西。

    再大一点,他渐渐的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只因他知道,无论他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都不能改变他是御剑山庄少庄主这个事实。

    柳长宁缓缓地闭上了眼,他一开始就知道玉莹莹嫁给他之前便怀孕了,可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此生不可能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玉莹莹嫁给他,便相对于要守活寡。有一个孩子,她的余生,会好过一点。

    他也知道柳听风心里的疑问。可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就如同他当年一般。

    他死之后,柳氏的血脉就此断绝。上代所有的恩怨,让他一个人背负就可以了。

    情劫情劫,一遇便成劫。于风吟雅而言,柳长宁是他一生无法避开的劫。然而与他而言,风吟雅又何尝不是他的劫。

    这段情到了这种地步,已是不堪。纵使种种情深,也越不过天狱教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越不过千万道血海深仇。或许于他们二人,生生世世再不相见,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他终究是舍不得,所以,就让他死之后,与他,隔着一道石壁,相望。如此,便好。

    黄泉路上,风吟雅已先行了二十多年,他唯一奢望的,不过是在来世之时,与那人,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多个回眸,然后转身,离开。

    ☆、第一章

    颜砚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常服衣领。镜子里的人,五官深邃,一双标准的丹凤眼,眼珠黝黑,眉峰笔直,鼻梁高挺,整个人充满了东方人特有的神秘清贵感。

    他上身穿一件青黑色的军装常服,下身是同色的裤子,脚上套着深黑色的厚底长筒皮靴。

    颜砚将最后一颗风纪扣扣好,转身出了房间。假期结束,他从今日起要回军队上班。

    颜家是军人世家,颜砚十八岁从帝校毕业,随后进入帝国第六师,二十四岁因在ks5264星作战中,成绩突出,被授少将衔,现任第六军特种机甲部队的总司令。

    颜砚沿着螺旋式楼梯下楼,经过拐角处,毫无悬念的收到了颜研夸张的惊呼声:“老哥,你今天帅到爆了有没有?”然后是咔嚓一声,按快门声。

    颜砚侧过身,看见妹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靠在墙角处,得意洋洋的朝他挥舞着手中的照相机。他无奈摇头,一个健步越过楼梯处的栏杆,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右手抓住栏杆,侧身一翻,稳稳的落在颜研面前,左手一勾,照相机便落在了他手中。

    “哥!”颜研拽着他的袖子使劲往上跳,“还我啦。”

    颜砚将左手高举,右指屈起,朝颜研光洁的额头敲去:“昨晚你干了什么?”

    颜研嘟嘴:“什么都没干,睡觉。”

    颜砚:“嗯?”

    颜研可怜巴巴望着他:“人家最近缺钱。”

    一对上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颜砚只能举手投降,狠狠地敲了颜研一下,才将照相机还给她,不忘叮嘱了一句:“注意点分寸。”转身下楼。

    颜研赶紧藏好宝贝相机:“老哥你还不相信你宝贝妹妹我吗?论坛上的消息,一百条里面掺杂着一条真的,至于你的粉丝能不能发现,那就不管我的事了。要知道,天下无奸不成商。”

    颜砚:“”

    颜父坐在客厅里喝茶,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报纸递给颜砚:“看看这个。”

    帝国大厦前,军装笔挺的颜砚,在一堆中年男人中分外打眼,台阶下面,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身穿银灰色风衣的邵柏英往大厦的方向走来。画面上,双方隔着几节台阶对视。

    报纸的最上面,是醒目的提示:锐利的鹰党与稳健的狮党再度交锋,al7896星球的归属,落于谁家?

    颜砚收回视线,拿起茶几上泡好了的龙井茶,抿了一口,道:“这是安德烈上将的事。”

    安德烈布朗是颜砚的直系上司,与颜砚一样,都是从帝校毕业的。

    颜父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据说al7896星球上发现了大量的钍。”钍是制作高端机甲最重要的元素之一。

    颜砚神色微动,他放下茶杯,看了下手表,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出门了。”站在玄关处简单的整理了下军装,一手夹住帽子走出院子。

    身后,颜父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替我跟安德烈问声好。”

    推开办公室的门,秘书小姐安妮正低着头在整理桌面上积累了几天的文件,听见声音,转身跟颜砚打招呼:“早上好,少将阁下。”

    颜砚取下帽子,挂在衣架上:“早上好,安妮小姐。”

    安妮笑出来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假期过得如何?”

    颜砚咳嗽一声,说:“还不错,你呢?”

    安妮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抱怨:“本来我跟乔治约好了去e23星球度假,谁知道那天在路上遇上了白矮星爆炸,度假只好取消。”

    颜砚一边安慰她,一边往更衣室走去:“下次休假再去。”

    安妮耸肩:“也只好这样了。”

    颜砚在更衣室换好作训服,绑好腿上和手腕上的负重沙袋,朝训练场跑去,开始惯常的锻炼。才跑了两圈,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早上好,颜。”同一届的校友威廉紧跑两步,跟颜砚并排,他拍了拍颜砚的肩膀,“那个‘虫洞眼镜’效果怎么样?”

    颜砚想起昨天在平行世界的经历,眼角一阵抽动,问威廉:“戴上眼镜后只能在死亡后取下吗?不能提前摘下来?”

    威廉摸了摸下巴,皱眉:“这是研究所最新研制出的超光速产品,还处于不断完善阶段,珍妮说研究所正在攻克这个难题。估计要不了多久,‘虫洞眼镜’就能更新了。”

    珍妮是威廉的妻子,帝国研究所的研究员,颜砚的‘虫洞眼镜’就是帝国研究所出来的产品。

    二十八岁的国民男神颜砚少将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对第六师特种机甲部队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串连了第六师所有的人,包括清洁工阿姨以及第六军老司令安德烈上将等所有人后,大家一致决定,让颜砚利用‘虫洞眼镜’,穿梭于不同的平行空间学习情侣间该如何的相处。

    只是在经历了第一个世界后,颜砚无语望天:你们确定这个是‘恋爱学习机’而不是‘麻烦解决机&039;吗?

    颜砚跑完步,又跟威廉两个人做了些简单的搏击训练,然后去洗澡。等他再次进入办公室,安妮已经将文件分好类了。

    “少将,”安妮尽职尽责的从口袋里掏出迷你记事簿,提醒颜砚,“您整九点要去参加会议。”

    颜砚点头:“资料都准备好了?”

    安妮将文件夹递给他:“都在这里了。”将正事做完后,她突然对颜砚调皮的眨了眨眼:“据说今天的会议,狮党派出了米勒家族的两兄弟参加。”

    米勒家族是狮党最古老的参政家族之一,也是帝国四大正直世家之一。其中哥哥迪克兰米勒更是帝国三个党政议长之一,弟弟邵柏英是帝国安防部部长,颜砚所属的鹰党的议长,则是他的上司安德烈上将。

    颜砚是公认的国民男神,而米勒两兄弟则是公认的国民钻石牌单身贵族。

    鹰党与狮党是帝国参政的两大执政党,因为执政理念,两个派系之间时常会发生一些冲突。颜砚作为鹰党最年轻的中坚力量,与米勒两兄弟经常并排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纸上。

    特别是他与邵柏英两个人,一个清贵俊朗,一个冷峻帅气。同样毕业于帝校,同样拥有东方人的血液,同样是年纪轻轻便身处高位。两个人的照片就算是放到一起也是非常养眼的,所以媒体经常以两人的照片为噱头增加收视率,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国民男神之争。

    最后这场引发了娱乐界热潮的闹剧,以颜砚从ks5264星回来,被总统亲自授少将衔而收场。

    但事实上,颜砚跟邵柏英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通常都是在议会上匆匆扫视一眼。

    至于私下里,颜砚表示:安德烈上将是个好人(?),他暂时还不想换上司。

    这次会议在帝国大厦会议厅内召开,目的主要是让两个执政党初步了解一下al7896星球的地理环境,好为接下来如何安置al7896星球做好准备。

    八点四十五分,会议室

    颜砚走进会议室时,两个党派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足见两个党派对al7896星球上钍元素的重视。

    带着上将勋章的安德烈正在跟身边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男人说话。那男人五官英俊,一头金发亮的扎眼,正是迪克兰米勒。离他们不远处,站着身材高大,穿着银灰色风衣的邵柏英。

    邵柏英靠着大理石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因为他站的离门口近,所以是第一个注意到颜砚到来的人。

    打从颜砚走进会议室,他就直直的看向对方,琥珀色的眼珠反射出清浅的光泽。

    颜砚放慢了脚步,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上前几步跟另外两人打招呼。

    “嗨,”安德烈走上前跟颜砚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颜。”

    安德烈今年四十三岁,他的性格就像他的红发一样,总是饱含热情。

    颜砚回他了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颜少将,”迪克兰伸出右手,“您好。”

    颜砚握住他的手:“您好,米勒先生。”

    安德烈拍拍他二人的肩膀:“既然人到齐了,开始吧。”

    标准的女音随着幻灯片的放映缓缓地响起:“al7896星球是距离银河系34百万光年的一颗行星,它所在的星系,天文学上命名为飞弦座。”

    “根据赫罗光谱图的测定,al7896星球上有80的可能存在着大量的钍元素,而根据飞船传回来的最新数据,天文学家推断,al7896星球有极大可能是由于超新星爆发的强大压力,导致超新星内部的重元素收缩而成。”

    幻灯片放完了,负责播放幻灯片的女研究员最后总结道:“也就是说,al7896星球上除了钍,可能同样存在着其它地球上稀有的重金属元素。”

    颜砚整理好桌面上的资料,站起身跟安德烈一起往会议室外面走,他有些问题需要问一下他的上司。

    “颜少将,”迪克兰从后面追了上来,英俊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

    颜砚闻言停下脚步,意外的看着他:“米勒先生有事?”

    邵柏英双手插兜,缓缓地跟了上来,他望了颜砚一眼,移开视线。

    迪克兰琥珀色的眼里满是趣味,他瞅了眼邵柏英,接口道:“商议好al7896星球的等级制度后,希望颜少将能提前通知一下特种机甲部队的调配事宜。”

    第六师是帝国著名的特种机甲部队,在前往飞仙座时,宇宙飞船需要穿越一条名为‘死亡墓地’的恒星带,在这条恒星带里,有不少处于超新星晚期的恒星,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顺利通过‘死亡墓地’。即使是特种机甲部队,也必须依靠高尖端的机甲装备和超强的军事素质,才能顺利通过。

    所以无论到时候al7896星球归属于哪个党派,都必须借助于特种机甲部队才能顺利得到al7896星球上的元素。于第六军而言,al7896星球的归属则意味着,到最后他们能获得多少用于研制新型机甲装备的钍。

    既然是公事,颜砚自然不好拒绝,当即点头表示:“等会议院关于al7896星球的决议发布后,我再通知米勒先生。”

    迪克兰进一步表示:“希望到时候能与颜少将见面详谈。”

    颜砚想了想,道:“好。”

    一周后,休假日。

    颜砚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他站在地毯上活动了身体,盘腿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虫洞眼镜’,戴上。

    黑暗袭来时,他想起之前与‘博士’见面失败后,母上大人的沮丧的表情,和听说他愿意继续进行‘恋爱时空穿梭’后的殷切叮嘱,顿觉前途暗淡无光。

    这次,情况应该会比上一次好一点,对吧?颜砚不确定的心想。

    ☆、第二章

    昌乐二十六年,孝英宗病逝,熙明帝朱铭玟继位,次年改元靖平。

    靖平六年十月,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赵廉连同平南侯夏江,上书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十一月,熙明帝以‘欺君罔上,不尊君父’的罪名,下令革除贺之靖一切官职,将其流放千里,其家人发放故里,无诏不得入京。贺家三代以内,不得科举。

    “贺之靖,为什么你总是要走,在你眼里朕究竟算是你的什么?”一身明黄的青年坐在御座之上,俊美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抬手将奏折狠狠摔在他面前,“你究竟要朕怎么办?”

    他掀起衣摆,直直的跪在青年面前,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奏折,高举过头顶,一字一顿道:“陛下是君,是臣誓死效忠之人。”

    青年怒气稍缓,腾一下从座位上起身,绕过紫檀木雕花案桌,走到他面前站定,从上往下俯视他:“呵,那朕问你,朕和天下相比呢?”

    他脊背挺直,直视着眼前的年轻君主:“社稷为重,君为轻!”一字一言,绝无回旋的余地。

    青年踉跄着后退一步,右手紧紧地按在背后的案桌上,手背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直起:“哈哈哈!好一个镇国辅政大将军!”他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寂然,接过奏折,漠然道:“奏折,朕准了。”

    他双手伏地,叩首:“多谢,陛下成全。”

    走出太和殿时,他隐约听见身后空荡荡的大殿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朕成全你,谁又能成全朕呢?”

    庭院里,当年与青年合力种下的那株桃花,已开得灿若云霞。依稀记得那年暮春,桃花树下,嬉笑声里,有人曾吟:“江山依旧云空碧。”

    颜砚大脑一片昏昏沉沉,一会儿是少年跪在雪地里倔强的容颜;一会儿是红浪翻滚时青年一叠声‘之靖,之靖。’;一会儿又是城楼上,少年天子神采飞扬的笑:“朕的大将军!”;最后画面定格成绵绵细雨里,青年孤傲卓绝的身影。

    一颗心仿佛被油煎火烧似的疼,又像是腊月天里被硬生生的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彻骨的凉。恨不成,爱不得,只恨不得将一颗心从胸腔里掏出来,一股脑丢到地下,落得个干干净净。

    颜砚头疼的厉害,意识朦胧里,听见两个人粗着嗓门对话。

    “二子,丢乱石堆上算了。”

    “独眼李交代了,让咱们抬远点,省得犯瘟疫。”

    随后他感觉到身体一轻,像是被人丢了出去,身体与乱石一接触,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冷风一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样子估计还没上一次情况好!颜砚将脑海里错杂的感情压下,整理完大脑里的记忆后,悲催的心想。

    身体的原主人姓贺,名之靖,湖广人。昌乐十五年中进士,后入兵部,十八年升兵部侍郎。昌乐二十年,蒙古人来犯,贺之靖封平虏将军,领兵出战,大胜,归朝后,孝英宗亲封正一品镇国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职。

    昌乐二十六年,孝英宗临终前下旨,封贺之靖为八省总督,并将国事托付。

    靖平元年,熙明帝登基,封贺之靖为镇国辅政大将军。

    靖平二年,蒙古再度来犯,贺之靖奉命出征,大胜而归。自此天下传唱:“蛮夷入关谁能敌?唯我镇国大将军。”

    靖平三年,贺之靖以多年征战,伤疾难愈为由,上书请求回乡养老,帝不准。

    靖平五年,贺之靖再度上书,帝批:“准。”

    靖平六年,锦衣卫奉旨南下,贺之靖被下诏狱。一个月后,流放千里。在矿山挖矿时,旧疾发作,跌下石阶,身死。

    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床上,后一刻就被抛尸荒野,颜少将觉得,他回去有必要找威廉谈谈人生了。

    撑着身体从石堆上爬起,颜砚四处打量了一眼,荒凉、杳无人烟、沟壑纵横、乱石堆,大致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颜砚用一秒钟的时间对原身的实力,以及所处的环境做了一个大体的评估,果断的决定,原路返回。

    这倒不是颜砚不想乘机跑路,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这里是荒郊野外不说,就凭贺之靖现在的身体状况,颜砚十分肯定,他还没走出山沟,就被野兽撕碎吃了。

    右腿一抽一抽的疼,寒风吹过,骨头缝里仿佛针扎一般,是贺之靖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隐疾之一。

    同是领兵打仗的人,颜砚很清楚,那些战场留下的伤,是很难完全愈合的,而且年龄越大,弊端显现的越多。所以即使是400世纪,医疗发展已经非常迅猛,他还是会在平常时时注意保养身体。

    腊月时分,没了青草覆盖的群山裸露出灰溜溜的地皮。颜砚拖着一条半残的腿,走走停停,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回了矿山。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直起身体往山上望去。

    高耸的山峰被拦腰挖断,岩石杂乱的堆放在山腰前的空地上,空气里满是烟尘,一道栅栏前竖着一块半新不旧的牌子,底下的柱子被灰尘掩埋了大半,上书:朝廷重地,闲人勿入。牌子旁边站着一个灰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拖得老长。

    颜砚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半山腰爬。

    “你你你你你!”灰衣人看见颜砚后,一蹦三丈高,抖着手指他,“你没死?”

    颜砚皱着眉打掉他的手指,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之岚呢?”

    灰衣人叫胡徹,发配边疆前是个秀才。

    胡徹扯着他的袖子往里面走:“你再不回来,你家的之岚就变成死岚了。”

    几间破破烂烂的土房子前,聚拢着一对碰头乱发、胡子拉碴的大汉。这些都是获罪被流放到塞外的犯人。

    这些平日里太阳一落,便早早去屋里歇息的犯人,今天却一反往常,里外围成三圈,吵吵嚷嚷,嘴里不三不四的叫嚣着。

    “脱,再脱!”

    “奶奶的,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想到嘿嘿。”

    “吴二狗,小子倒是上啊!”

    颜砚远远地听见这些污言秽语,神色骤冷,反手扯起胡徹几步冲向人群。

    “哎哎,你这会儿倒是着急了。”胡徹差点被他拽个仰倒,嘀咕道。

    颜砚松开扯着胡徹的手,沉声对眼前的一群人喝道:“让开!”

    矿山里的犯人,平日里的生活大多枯燥又单调,今日难得有了额外的助兴‘娱乐节目’,跟打了鸡血似的,颜砚的话很快被他们的叫嚣声掩埋。

    颜砚见此,回退两步,借力俯冲,一腿踹开一个大汉,随后一手按在另一个大汉肩膀,侧身一跃,从他头顶直直的跨了过去。

    “哎哟!”“谁呀?”两道痛呼声先后响起。

    颜砚双脚落地,气息未平,便抬脚朝眼前已经解开腰带,露出私|密部位的男子狠力踹去。

    “啊!”男人被踹个正着,顿时身体不稳跌倒在地,捂着裆|部四处打滚哀嚎。

    颜砚冷冷地瞥了一眼疼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人渣。”

    围观的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直到人群里一声惊呼:“冤鬼索命!”才纷纷反应过来,你推我攘的急忙后退。

    “鬼叫什么,给老子闭嘴!”翘腿坐在简陋木凳上,只有一只眼的男人一声大喝,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男人身后,站着七八个身戴佩刀、一身官服的兵役。

    颜砚看了男人一眼,走上前,将地上半身赤|裸,衣衫凌乱的少年拉起,脱下外衣,给少年披上。

    名叫之岚的少年双眼擒泪,抖着唇扑向颜砚,抱紧他的腰:“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颜砚安慰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嗯,我没事。”

    “啪啪!”独眼李击掌两下,从木凳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颜砚跟前,“兄弟情深,看得我真是热泪盈眶。“

    颜砚将之岚掩在身后,直视着独眼李:“我还以为你是个讲规矩的人。”

    独眼李扫了眼躲在颜砚身后的之岚,咧嘴:“讲规矩也得看人,你要是活着,自然没人敢动这小子,你要是死了的话你要知道,矿山上没有女人,一大群大老爷们,总得找点东西发泄发泄。”

    颜砚知道对方的意思,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存法则,像类似于监狱的矿山,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了。他没想过要改变这种法则,只是让他当成什么没看见,他做不到。更何况,眼前的少年跟贺之靖关系匪浅。

    “我现在,还活着。”他盯着独眼李一字一句道。

    独眼李爽快的一击掌,指着地上不断呻|吟的男人:“二狗子什么便宜都还没占到,你救回来送了他一脚,就此扯平。”

    颜砚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年说:“你来决定。”

    独眼李阻止道:“贺之靖,老子敬你以前是个大人物,让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

    颜砚漠然的望了他一眼,左脚侧前一步,右脚横扫独眼李左膝,手肘弯曲,电光火石间欺身于独眼李身前,拔下他腰间的马鞭,左脚踩在他后背,用手柄挑起对方的下巴。

    他望着独眼李眼底无法掩饰的一丝恐惧,弯下腰,用马鞭拍拍对方的脸:“你是谁老子?敬我三分?独眼李,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早抽得你连你亲生爹妈都不认得了!”

    独眼李望着男人冷渗渗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冒气冷汗,他有种错觉,只要对方愿意,眼前的男人可以在瞬间将他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他眯起仅剩的那只右眼,挥手让身后蠢蠢跃动,拔刀出鞘的手下不要冲动:“你想如何?”

    颜砚松开脚:“我不想如何,”将马鞭丢开,“这件事按我说的办,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独眼李站起身,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言为定?”

    颜砚:“一言为定。”

    躲在颜砚身后之岚稳了稳心神,从他身后探出头,在颜砚鼓励的眼神下,走到之前凌辱他的男人跟前,抬手狠狠地将手上的石头往男人头上砸去。

    ‘碰!’一声,男人顿时头破血流,却连哀嚎都不敢了,只敢抱头,恐惧的看着颜砚。

    颜砚连眼神都不施舍一个给他,只问之岚:“好了?”

    之岚狠狠地点头,裹紧颜砚给他的衣服。

    “那就走吧,”颜砚率先转身,他注意到那块石头一直握在这个叫之岚的少年手中,看来就算是贺之靖不能赶回来,少年也能奋力一搏。

    很好,他喜欢有血性的人。

    “哎,等一下我。”刚才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的胡徹从人群里挤出来,跟在颜砚和之岚身后。

    周围的人看见颜砚过来,全部下意识的给他三人让开路。

    颜砚走得很快,几步就走出了空地,他绕过一块大石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按在土黄色的墙上,支撑着几欲坠倒的身体。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右腿现在几近麻木。

    “大哥!”之岚从背后焦急的扶着他,“腿疾又犯了?”

    颜砚点头:“先扶我回去。”

    “老大,人走远了!”一个小弟伸出手在独眼李眼前用了挥了挥,“回神!”

    独眼李踹了他一脚:“滚去把老子的马鞭捡回来。”

    “就这么一点热水了。”胡徹端着一个明显是用木桩子掏出个洞,做成的‘盆’走进屋子,“将就一下。”

    之岚把木‘盆’放在地上,将一条看不出原有颜色的布丢进去,捞出,轻轻地覆在颜砚的右腿上,然后又拿开,如此反复几次,颜砚便觉得腿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

    颜砚对之岚点点头:“可以了。”将裤腿褪下来,坐直身体。

    胡徹抢在之岚前面端起木‘盆’:“别浪费了,里面的水还能用。”

    之岚瞪他:“我又没说不要了。”

    胡徹:“”这好像是他找来的水吧?于是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之岚,”颜砚看了两个人一眼,发话,“去练字。”

    之岚闻言乖乖的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根细小的木棒和一个装了沙子的木盘。放在地上,开始一笔一划认真的练起字来。

    胡徹得意的瞥了之岚一眼,坐在炕上,褪下鞋袜,将自己布满冻疮的脚伸进了水里。

    “秀才,”颜砚慢慢闭上了眼,“想回去吗?”

    胡徹一惊,差点把‘盆’踢翻,赶紧弯腰扶稳木‘盆’,死死地盯着颜砚:“回哪里?”

    ☆、第三章

    颜砚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胡徹眼中燃起一簇火团,又很快熄灭:“回去?回不去了。”

    他家在江南一带,家里有几亩薄田,一个老母,一个幼妹。自幼读书习字,虽然没有多少,却贵在勤勉,是以二十四岁时中了秀才。后来得罪了高官的儿子,先是会试的时候被考官查出私带答案,被掳去功名,随后又安了个罪名,流放千里。

    临走前,幼妹搀着老母给他送别的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痛苦。

    颜砚睁开眼,看向头顶破旧的梁柱:“我说能回去,就能回去。”

    胡徹红了眼圈:“要是能再回去看一眼,我把这条命给你都成。”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个人就爬起身,穿着粗布单衣,冒着严寒出门挖矿。

    一个时辰后天开始大亮,裹住棉衣的看守拿着个册子来验收,经过颜砚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踢翻堆放在地上的矿石:“你挖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够!”

    “你!”之岚丢下锄头,捏起拳头就往看守身上扑。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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