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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雪如忆,宁倾晗 作者:秋日思雨

    第7节

    小二见状,慌忙地跑到了里面,请了自家的掌柜出来,待小二详细地向掌柜汇报完,只见掌柜立即“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小二的头,怒道:“你这么糊涂,明知道这醉梦是什么酒,还让这小姑娘喝?”

    小二捂着头,含泪委屈道:“掌柜的,我也没办法啊。我都劝过了,但是这客官执意要点,我又能怎么办啊?”

    掌柜闻言,心想有理,他望了眼小二,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他便准备亲自上前劝阻。这时,只听一娇媚女声从门外传来喊道:“阿东,给我送几坛醉梦!”

    掌柜闻声,立即走出门外,见来人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青衣女子,连忙笑道:“主子,你来啦!”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掌柜走进了酒楼,来到柜台前,笑道:“阿东,今儿又要麻烦你给我送去了,我的酒又喝光了。”

    “这是哪里话,主子想什么时候要,阿东随叫随到。”

    说完,掌柜便对小二喊道:“小王,赶快命少掌柜准备一车醉梦,给主子送去!”

    “哎,不忙,现下天也晚了,路上也不好走,明天再让少城送去好了。”那女子连忙拦道。

    “是,是,主子你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办。”掌柜笑道。

    这时,还在径自喝酒的赵雪宁忽然起身,大声喊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来,大家干!”

    言罢,便又是喝了一大口。这时青衣女子闻声忽然一惊,她转过头只见赵雪宁身影十分熟悉,不仅好奇向掌柜问道:“这位姑娘是?”

    “唉,主子,你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已经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酒了,是怎么劝都劝不动啊。”掌柜为难道。

    “哦?是吗?有点儿意思。”青衣女子闻言,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戏弄般的笑容。

    言罢,只见她缓缓地推着轮子,向赵雪宁走近。待她来到赵雪宁身前,立即笑道:“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了,宁丫头!”

    ?

    ☆、酒逢知己

    ?  赵雪宁闻声,弯下了腰,盯着青衣女子的脸瞧了半晌,随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啊!”

    说完,便朝着青衣女子打了个酒嗝。那青衣女子立即推开了赵雪宁,捂住自己的口鼻,直埋怨道:“你现在立即离我远点,真是的。”

    “呵呵,唉,我说,你…你怎么来这了啊?”赵雪宁退后,坐到了长椅上,指着那青衣女子问道。

    “丫头,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别一口一个唉的叫我。”女子微嗔道。

    “那,灵星,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啊?”赵雪宁立即改了称呼,又问了一遍。

    灵星见状,微微一笑道:“其实呢,论辈分来说,你个黄毛丫头还不配叫我名字。这样吧,你以后便叫我灵姑姑吧,算是便宜你了。”

    “喂,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啊!”赵雪宁不耐烦地吼道。

    灵星见赵雪宁吼着自己,她也不恼,笑意更深地道:“你不好好叫人,我干嘛要回答你的问题?”

    言罢,灵星径自拿起赵雪宁桌上的一个空杯,倒了一杯酒,开始自斟自饮。赵雪宁见灵星一副你不这么叫我,我便不理你的那副样子,心中怒火中生。但因心中委实对灵星的行踪很是好奇,便只好妥协,小声喊了句:“灵姑姑。”

    喊完,她便立即转过头,不再看灵星。灵星转过头,见赵雪宁一副闹别扭赌气的样子,突然玩心大气,她转了转酒杯,拉长声音说道:“什么?我可没有听见啊!”

    赵雪宁闻言,立即转过了头,怒视灵星。见灵星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径自玩弄着酒杯,她无奈大声喊了句:“灵姑姑,这下你满意了吧!”

    “恩,乖!”灵星闻声,展开笑脸,随即便摸了摸赵雪宁的头,一副大人哄小孩的样子。赵雪宁见灵星这样戏耍自己,心里很是生气,她把灵星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拨开,立即道:“这下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了吧?”

    灵星望了望赵雪宁,狡黠地笑道:“怎么这里就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你,你耍我!”赵雪宁忽然拍桌而起,指着灵星喊道。

    “啧啧,瞧你这么急的性子,以后能办什么大事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嘛。”灵星抬头望着现已经是气急的赵雪宁,笑着说道。

    赵雪宁闻言,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责怪地道:“那你就快点说啊。”

    灵星接着道:“我们自从分手后,我便来到这里了。其实呢,我的住所离这里不远,而酒仙醉是我经常取酒的地方,不料今日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你,就是这样。”

    “就这么简单?”赵雪宁仍旧心存怀疑。

    “是啊,你以为呢?”灵星稍显不满。

    “我?我本以为你是一路跟踪我,伺机想通过我进入荣雪宫……”赵雪宁说话的底气开始越来越不足。

    灵星闻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跟踪你,然后偷摸进荣雪宫?哈哈哈哈,这真是我至今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啦!”

    见灵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赵雪宁立即怒道:“有什么可笑的,我这么想不对吗 毕竟你经过我的叙述,心里应该会惦记我的师祖吧,难道你不想去祭拜她吗?”

    突然听到赵雪宁这么说,灵星随即止住了笑声,她转过头,对赵雪宁正色说道:“宁丫头,难得你会为我着想。其实呢,我去祭拜或不去祭拜已经不重要了,人都已经不在了,一切还有任何意义吗?还有……”灵星稍微顿了顿,随即勾起一丝不屑地笑容接着道:“若我想去荣雪宫,根本就用不着通过你偷摸进去,我随时想去便去了,你认为会有人拦的住我吗?”

    “你,你别小看荣雪宫!”赵雪宁见灵星如此小看荣雪宫的防备,不禁愤怒起来。

    “宁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灵星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朝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忽见倒完这杯,酒壶便空了,她随即转头向掌柜喊道:“阿东,再来几壶醉梦。”

    掌柜闻声,点了点头,便立即前去拿酒了。赵雪宁见状,疑惑地问道:“你认识这里的掌柜?”

    灵星拿起酒杯,喝完了这杯酒后才缓缓道来:“哼,岂止认识,这家酒楼都是我的。”

    “什么?连这家酒楼都是你的?”赵雪宁惊讶地跳了起来。

    “怎么,你不信?”灵星微蹙眉,瞪着赵雪宁。

    “可…这…”赵雪宁见灵星此时态度,自己不信也得信了。这人从认识,便一直神神秘秘的,古里古怪的,另人无法捉摸。

    灵星见赵雪宁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哼”了一声,随即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接着说道:“我告诉你,这酒楼不仅是我的,连这里的醉梦都是我研制出来的,你可知这醉梦是何意?”

    “不知道。”赵雪宁立即摇头。

    “哼,你可真是白喝了这些个好酒!我告诉你吧,这醉梦,来源于古语“醉生梦死”,你说这个词用在这酒上,是不是很是贴切啊!“

    闻言,赵雪宁随即便想到了灵星的经历,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苦笑道:“起这个名字,还真符合你的风格。”

    灵星听到这话,立即变得眉开眼笑,她拍了拍赵雪宁的肩膀笑道:“宁丫头,你我果然是同道中人啊,看来我的确是没有看走眼。”

    这时,掌柜又拿了几壶酒过来,笑道:“主子,酒来了,您要不要再加些小菜?”

    灵星望了望狼藉地酒桌,又望了望赵雪宁后,便对掌柜说道:“阿东,你吩咐人把这桌子上的东西立即撤下去,随后照我的老规矩,上那几个小菜就行。还有,今晚你们就提前打烊吧,我不愿别人过来打扰。”

    掌柜闻言,立即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开了。灵星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随后望了眼赵雪宁,问道:“宁丫头,你还能再喝吗?”

    赵雪宁本也奇怪,刚刚自己还醉的糊里糊涂的,这会儿和灵星一说一闹,居然清醒了不少。她不禁对灵星笑道:“看来你这里的醉梦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什么叫喝了两壶便醉了,你看我这会儿不还是好好的?”

    “哼,敢不敢接着喝,让自己亲身验证一下我的醉梦是不是真的徒有虚名?”灵星挑衅道。

    “有何不敢?”赵雪宁说完,便径自倒满了酒,举起酒杯,立即喝个一干二净。

    灵星见状,顿时展开笑容,也举起酒杯,对赵雪宁笑道:“好,宁丫头,那我们便如那晚一样,喝个不醉不休!

    言罢,灵星便干下了那杯酒。之后,酒楼掌柜便按照先前灵星的吩咐,弄了几道灵星平时喜欢的小菜,放到了已经清理干净的桌上,随后又吩咐了伙计提前打烊,就这样,整个酒楼大堂便只剩下灵星与赵雪宁二人。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彼此的身份,年龄,所以彼此都互为当做已经认识了很久的亲密好友,开怀畅饮,无话不谈,喝的很是尽兴。过了不久,赵雪宁终是被这醉梦给弄醉了,而灵星也开始微微有些醉意。只听灵星问道:“丫头,你和你那师父怎么样了?”

    赵雪宁一听,立即心尖一颤,随即疑惑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灵星轻哼了一声,随即指着赵雪宁的脸又道:“你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了,只有傻瓜才会看不出来!”

    赵雪宁闻言,下意识的用双手摸了摸脸,问道:“有吗?我的脸上写了些什么吗?”

    灵星见赵雪宁醉的有些糊涂,轻声笑了几声,接着说道:“傻丫头,那是我胡邹的!其实那天你说的梦话我都听见了,所以我才知道的。至于你脸上嘛…”灵星顿了顿,覆手摸了摸赵雪宁此刻已经滚烫发红的细嫩脸颊,继续说道:“是没写什么,但是明眼人一见便知你心事重重,八成为情所困。随后经我细细推敲,便知定是与你那可爱的师父有关啦!”

    “这…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搞得无所不知的样子……”赵雪宁嘀咕道。

    灵星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孩子果真是可爱的紧啊,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灵星径自笑了一会儿,随即拍了拍赵雪宁的肩膀道:“你我皆是为情所伤之人,正所谓只有伤心人方能了解伤心人之苦,体贴伤心人之心,所以今晚你便把你的心事都说给灵姑姑听吧。”

    赵雪宁瞧见灵星一副正经长辈担心自己的样子,忽然自己的全部委屈一涌而来,就连那眼泪也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因她知灵星有着和她相似的禁忌恋情,所以她便不知不觉把灵星当做了知己。随后,赵雪宁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冷忆晗的感情过程全部告诉了灵星,包括自己的心情想法,以及冷忆晗的反应态度,都悉数的告诉了灵星知晓。

    整个过程,灵星只是静静倾听,并没有打断一言。待赵雪宁说完,灵星这才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径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赵雪宁见灵星听完后,竟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顿时心中恼火,随即对灵星大喊道:“你不是说帮我的嘛,怎地径自喝起来啦!”

    灵星放下酒杯,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了?我只说听你讲,可没说帮你啊!”

    赵雪宁闻言,怒火终于爆发了,见她忽然起身,拿起灵星的酒杯直朝地面摔了下去,顿时寂静的大堂只听“啪”的一声,酒杯着地即碎。

    灵星见状,也不恼,拽了拽赵雪宁的衣袖,柔声哄道:“好啦,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瞧你现在动不动就冲动发火的样子,你师父会喜欢你才怪呢,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娃!”

    “我……”赵雪宁听灵星说冷忆晗不喜欢自己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脾气,立即收敛了怒气,坐了下来,慌忙问道:“灵姑姑,师父不喜欢我,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灵星见赵雪宁平息了怒火,她拿起赵雪宁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后,笑道:“你这个脾气呢,其实并不是重点,至于重点嘛……”灵星沉默一会儿,凝视着赵雪宁现已着急不已的表情笑道:“重点就是你师父自己的心结问题。”

    赵雪宁闻言,甚是不解,只听她喃喃自语道:“师父自己的心结?”

    “没错。”灵星颇为语重心长地给赵雪宁解释道:“照你的形容来看,你师父目前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心而已,她呢其实并没有讨厌你,这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而我呢,其实是能猜出你师父心中所想一二的……”

    赵雪宁立即摇了摇灵星的胳臂,急道:“灵姑姑,你快…快告诉我啊,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想的?”

    灵星见自己都快要被赵雪宁的酒后大力摇散架了,立即拽赵雪宁的手,微嗔道:“你…你别这么摇我啊,在这样摇我,我就不跟你说了。”

    赵雪宁闻之,立即松开了自己的双手,随后她亲自为灵星斟了杯酒,递给灵星,柔声笑道:“灵姑姑,你别生气了,宁儿给你赔不是,你就告诉宁儿吧。”

    灵星见这小鬼突然对自己奉承起来,心情便好了不少。她拿过酒杯,喝了下去,然后接着说道:“其实像冷忆晗这样的人,你突然跟她说你喜欢她,让她接受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想她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她本就不能够接受师徒恋情,更何况是女女之恋。再加上她把你从小养到大,所以你对她来说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你这会儿突然让她开始把对自己孩子的亲情换成男女之情,这怎么可能让她立即便能做到的?”

    “那…我们是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是吗?”赵雪宁垂头丧气,开始绝望起来。

    灵星随即勾起一抹狡黠地笑容,盯着赵雪宁此刻愁眉苦脸的面容道了句:“未必!”

    赵雪宁闻言,立即抬头,以期许的眼神望着灵星。只见灵星笑着又道:“照现状,现在的冷忆晗定会因你的突然出走开始心中矛盾,暗自纠结。其实听你的描述,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你的,舍不得你的。但是碍于身份立场等等琐事,所以她才会不得已的拒绝你。”

    “那你说,我怎么能让师父放下这些琐事,然后接受我呢?”赵雪宁追问道。

    “你!”灵星立即指着赵雪宁。

    “我?我怎么了?”赵雪宁开始糊涂了。

    灵星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若不让自己把话说得再清楚点,这个反应慢半拍的丫头便绝不会自己想明白的。

    只听灵星接着说道:“她以后会不会接受你,全靠你今后怎么打动她,让她下定决心了。至于方法嘛,我便没办法细说了。这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是差不进去的。况且我今晚已经帮你分析到这了,算是帮你不少了吧。你只要记住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况且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只要你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你师父会被你打动的!”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吗?”赵雪宁喃喃自语道。

    灵星见状,拿起酒壶分别给自己和赵雪宁的杯中斟满了酒,笑道:“宁丫头,我现下可是越来越中意你了!我本以为我自己行事已很是不拘一格,与众不同,竟然会令自己爱上了一个女子。没想到你倒是青出于蓝,居然喜欢上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师父,这显然是更胜我一筹。你放心,你这次回去便会发现,你师父待你必会与之前大不相同。来,我们俩先干了这杯,算是我预祝你和你的师父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赵雪宁听完灵星的话,心中果然倍增信心。她拿起酒杯,对着灵星笑道:“灵姑姑,宁儿有幸遇到你是宁儿的福气,宁儿在此多谢灵姑姑了!”

    ?

    ☆、流香水榭

    ?  清晨赵雪宁睡得正香之时,忽觉自己被人一顿剧烈摇晃,惹的她不耐烦地睁开了睡眼,没好气地喊道:“谁啊?”

    她从床上起身,便立即见灵星对着自己笑着说道:“宁丫头,醒了?”

    终于见到这幕后黑手,赵雪宁忍不住白了灵星一眼,然后揉了揉仍旧有些模糊地睡眼,说道:“是你啊,这么早有事吗?”

    “这还早,都已经日上三竿啦!”

    “啊?已经到中午了?”赵雪宁立即下床,推开了屋内的窗户,开始往外瞧。只见街上现已聚集很多小商小贩,正大声吆喝着。赵雪宁回头问道:“我们昨晚喝完酒后,发生了什么事?”

    灵星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昨晚喝多之后,便开始吐得满地都是,而且不省人事。我瞧着你这幅模样,便让阿东收拾客房让你睡下,你就这样一直死睡到现在。”

    “哦,这样。”赵雪宁撇了撇嘴,低声道:“麻烦你们了,灵姑姑。”

    灵星笑了笑,又道:“宁丫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赵雪宁闻言,随即垂下了头,想了一会儿后,便抬起头望向窗外,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便算一步吧,总之我只要在四派聚首之日回去就行。”

    灵星推着轮子走到赵雪宁的身侧,拽了拽赵雪宁的衣服问道:“丫头,既然你也不知去哪儿,那你不如到我那呆上一段时间好了,和我做个伴儿。”

    “你家?”赵雪宁惊呼出声。

    “是啊,我家,离这里不是很远,风景也不错,又没有外人打扰,你应该会喜欢的。”灵星笑道。

    赵雪宁凝视着灵星半晌,心想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经过昨晚,灵星也算是自己的一位知己了,跟她在一块总比自己孤身一人要强许多。她随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走。”

    灵星见状也点了点头,然后她便吩咐赵雪宁洗漱一下,收拾东西,之后二人便一起离开了酒仙醉。

    二人离开酒楼后便一直往南走去,期间谁也不开口说话,这让赵雪宁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走了一会儿,赵雪宁渐渐地发现灵星领自己走的路是越来越偏僻,甚至是人烟稀少,不禁心中开始疑惑。待又过了半个时辰,她们便走进一片树林,这时灵星突然开口,严肃地说道:“宁丫头,从现在开始你要跟紧了我,不然你定会迷路,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赵雪宁见灵星难得一次的认真严肃,心知灵星此刻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不禁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随即点了点头。只见灵星带着赵雪宁在树林之间穿来穿去,像是沿着一条特殊的路线走着,这让赵雪宁不禁开始心想:这树林看似普通,却似乎蕴藏着不少玄机,不然灵星也不会这般说。

    赵雪宁提心吊胆,紧紧跟着前面的灵星,生怕自己会一个不留神把灵星给跟丢了。终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灵星的轮椅这才停住:“丫头,到了,这里便是我的住所,流香水榭。”

    赵雪宁停住了脚步,望向前方,只见前方确实有两座木屋,但前面的去路却被一条甚宽的河流所拦。这让赵雪宁不禁心中奇怪:若以自己目前的轻功飞去,怕是还没等飞到木屋,便掉到了河里。而这会儿瞧这河水也看不出水深水浅,真不知平时灵星到底怎么过去的。

    赵雪宁皱了皱眉,为难道:“你若让我飞过去,我怕是不成了。”

    灵星闻言,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谁…谁让你飞过去了?你有多大本事难道我不知道吗?”

    说完,灵星便推着轮子来到附近的一颗树下,只见她手扶着树干,向里面推进什么东西,随后又见她在树干随意地敲了几下,这时忽听“哗”的一声,本是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变得波浪起伏,过了一小会儿,只见河面突然出现了一座竹桥,立于岸边和前方一座木屋之间。

    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赵雪宁竟忍不住张开了大嘴。灵星推着轮子慢慢走过来,瞧着赵雪宁此刻的呆样,拍了怕赵雪宁笑道:“丫头,别发呆了。”

    赵雪宁这才回过神,她转过头兴奋地指着前方竹桥道:“灵…灵姑姑,这……”

    只见灵星弯起嘴角,忽然指向旁边不远处的巨石说道:“既然让你白看了如此场面,你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些回报才是?喏,在那里的巨石后面便是我最晚定下的几坛醉梦,你负责给我搬进屋子里去。”

    “啊,这么多你让我自己搬进去?”赵雪宁立即皱起眉毛。

    “不然呢,难道你让我一个废人自己搬吗?”灵星微嗔道。

    随后灵星不再理赵雪宁,先行上了竹桥。赵雪宁瞧灵星走远,嘟起嘴,暗自嘟囔道:“哼,我就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好心的让我过来,没想到她早就预备让我给她当苦力的!”

    灵星打开了门,进了屋,随后便立即把轮椅转了过来,笑着望着此时举着巨大酒坛,正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赵雪宁。赵雪宁进了屋,不好气地问道:“哎,这酒坛放哪儿啊?”

    “喏,就放在那边角落。”灵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着旁边。

    赵雪宁见灵星这幅表情,立即怒火中烧,但想到此时也不便发作,只好悻悻地照做。之后,赵雪宁来回搬了三四趟,这才都把酒坛子给搬了进来。她放下最后一个酒坛后,便立即坐到地上,抬起手擦着满头的汗水。灵星慢悠悠地推着轮子走过来,弯下腰,垂眸望着赵雪宁笑道:“哟,你才多年轻啊,连这点小事都能让你累成这样!”

    “哼,你可知这一坛子酒便有个二三十斤重?你若厉害的话,下会你来搬!”赵雪宁皱眉喊道。

    “这你倒不必为我担心,我呢只管喝,而这酒自是会有人给我搬。”

    言罢,灵星拿起桌上的酒舀子,撕开了一坛酒的封盖,舀起一勺酒,喝了下去:“啊,果然是好酒!”

    这时只听门外忽传来一娇媚女声:“主子,你在吗?”

    “你有客人?”赵雪宁随即站起来问道。

    “不是,只是熟人。”灵星轻声道。

    随后灵星推着轮子,来到门口,笑着喊道:“阿琪,我在呢,你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门外便走进来一位年轻的美貌妇人,只见那妇人身穿淡粉纱裙,头戴玉簪,手上拎着个竹筐,脸上笑盈盈的样子。赵雪宁不禁暗自感叹:“这妇人竟有如此貌美容颜。”

    那妇人进了屋,便看到了正站着的赵雪宁。随后见她微扭着腰肢,走近赵雪宁,开始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雪宁见这妇人向自己越来越靠近,闻着妇人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望着对方此时正看着自己的那勾人摄魂的眼睛,她不禁微微脸红,立即慌忙地向后退了几步。那妇人见此时如此害羞的赵雪宁,掩嘴轻笑道:“哟,主子,你这是又在哪里招惹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

    “阿琪,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位就是赵雪宁姑娘。”灵星道。

    那位名叫阿琪的妇人闻言,转过了身,立即快步来到灵星身前,忽然便坐到了灵星的双腿上,环着灵星的脖颈,嘟着嘴撒娇道:“主子,你都有了阿琪我了,还要在继续招惹其他小姑娘吗?”

    赵雪宁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吃惊地张开了大嘴,脸开始越来越红。虽说她知道灵星喜欢女人,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灵星会在她面前跟一个女人如此亲热。想她何曾亲眼看过如此活生生的香艳场景,尤其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

    灵星眼角瞥见赵雪宁此刻的神态表情,也不以为然。她抬起右手,勾住了妇人的下巴,左手抱着妇人的腰肢,凑近妇人的脸庞,狡黠地笑道:“阿琪,你这是在吃醋吗?”

    “那是自然,没想到主子你如此没有良心,有了新欢便弃了阿琪。”妇人转过头,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赵雪宁看着眼前的场景,渐渐地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红着脸,垂下头,结巴地说道:“灵姑姑,我…我先出去了,不…不打扰你们了。”

    “哈哈哈,阿琪,你快别闹了,瞧你都把宁丫头吓成什么样了?”灵星忍不住大笑起来。

    妇人闻言,便从灵星的腿上站了起来,轻声笑道:“我也是瞧这孩子实在是可爱的紧,所以便忍不住要逗她一逗了。”

    听完两个人的奇怪对话,赵雪宁开始糊涂起来:这到底是哪出跟哪出啊?”

    灵星推着轮子,慢慢地向赵雪宁走了过来,微笑道:“宁丫头,刚刚我们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阿琪,我每日的生活起居都是受她照顾的。”

    “主子,什么叫受我照顾,阿琪服侍主子,伺候主子那都是应该的。”阿琪笑道。

    赵雪宁来回望了望已经恢复平常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微嗔道:“原来是这样,但你们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过了啊?”

    “哦?是吗?我倒是不觉得啊,平时阿琪都是这么跟我调笑的。”灵星说完,翘起嘴角,望了望身旁的阿琪。

    这时,阿琪忽然走到赵雪宁的身前,福了福身子,柔声笑道:“刚刚没有及时跟赵姑娘做自我介绍,还逗弄赵姑娘,请赵姑娘不要见怪。现下我再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阿琪,乃是主子的婢女,平时负责主子的日常生活,饮食。”

    赵雪宁也作了一揖道:“阿琪姑娘,有礼。”

    “呵呵,我哪儿还是姑娘啊,赵姑娘以后便叫我名字就好。”阿琪轻声笑了起来。

    赵雪宁闻言,疑惑地望着灵星。灵星见状,耐心地解释道:“阿琪已经嫁了人,并且还育有一子,今年已经十五了,所以并不算是姑娘了。”

    “啊,都嫁了人有了孩子,还这么年轻啊!”赵雪宁激动地喊了出来。

    随后赵雪宁忽觉自己刚刚很是失态,便立即鞠躬施礼道:“阿…阿琪,我刚刚有些激动,不免失礼,请你不要见怪。”

    阿琪立即扶起赵雪宁,微笑道:“赵姑娘不必客气,你能称赞我年轻,我高兴都来不及,何来见怪?”

    赵雪宁闻言,不禁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这时灵星突然插话道:“阿琪,你把饭放下便可以回去了,省的阿东和少城着急。”

    阿琪闻言,点了点头道:“主子,那既然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等晚一些我再过来。”

    说完,阿琪便又向赵雪宁施礼告别,随后离开了木屋。赵雪宁见阿琪走远,这才问道:“灵姑姑,你刚刚忽然提起酒仙醉掌柜,难道这阿琪和掌柜有什么关系吗?”

    灵星一边打开桌上的竹篮,一边说道:“阿琪便是阿东的妻子,而他们俩的儿子少城,便是经常给我送酒的。”说完,灵星转过头,笑道:“你刚刚搬进来的那些酒,便是少城早晨拉过来放那儿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叫你主子而不是老板呢?”赵雪宁接着问道。

    灵星凝神望了一会儿赵雪宁,随即苦笑道:“这个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就这么跟你说吧,阿东呢本来是我的一个手下,因我曾经救他一命,他便从此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后来我离开了家,他也便跟着我出来了,然后我来到庐江城,出钱开了酒楼,之后就让他帮我打理生意了。而阿琪呢是我以前偶然认识的一位青楼姑娘,我待了解她的遭遇后,不免产生同情之心,便帮她赎了身,而她为了报恩,之后便一直跟着我,说要做我的婢女。不料这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彼此有了情,我便做主让他们成了亲,一起帮我打理酒楼。但因他们已经叫我主子叫习惯了,就这样叫到了现在,一直改不过来了。”

    赵雪宁听完灵星的叙述,不禁开始疑惑起灵星的身份: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她有婢女有手下的,定是出身不凡的大小姐才是,不然是不会既有钱去青楼赎人,又自行掏钱开酒楼的。但这人到底是因何事离家的?又是如何忽然变成了江湖闻名的鬼医?

    沉默了半晌,赵雪宁忽然脑海一闪,想起了灵星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不禁对灵星的来历更加好奇起来:虽然曾听她说自己是因为什么暗杀任务才结识师祖的,那是什么暗杀任务?而她到底是来自何门何派?

    感觉到赵雪宁疑惑不解地眼神,灵星也不以为然。她推着轮子来到门口,右手放到旁边一处凹起处,轻轻一掰,随即便听到“哗”的一声,那河面的竹桥立即不翼而飞。

    赵雪宁愣愣地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禁叹道:“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她转过身,惊奇地问道:“灵姑姑,你是怎么把这桥给变没的?还有,这流香水榭到底还有什么来历?”

    灵星转过头,微笑道:“这流香水榭的一切布置都是由我的多年好友,机关巧匠姜亦凡所做。姜亦凡他从小便对机关暗道十分感兴趣,所以一直苦心钻研。待他长大成人,机关制作便已是天下有名。后来,他发现了这个地方,便想作为居身之所。之后他利用自然环境,巧妙地在树林中布置了五行八卦阵,随后又做了这个竹桥机关,以防外人骚扰。”

    “那如今为何你住在这里?”赵雪宁接着问道。

    灵星闻言,笑意更深:“我们从小就认识,但是不知为何,自打我们认识的那一天,我们便开始水火不容。长大后,有一次我听他极是自负的跟我炫耀,他自己是如何的厉害,建了这样一处地方。我心中不服气,便和他打赌,若我能顺利的找到这个地方,他便把这个地方让给我。之后,我想尽了各种办法终是抵达了木屋,他见状,只好把这里让给我住,自行离开了。”

    “灵姑姑,你好厉害!”赵雪宁对灵星越来越佩服起来。

    灵星望了望赵雪宁,轻声“哼”了一下,接着说道:“尽管如此,待我住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姜亦凡果真是个奇才。我打赌赢了,不得不承认其实是有些运气成分的。虽说树林的五行八卦阵只要是内行之人,便能一眼识出。但这里的机关,若不是我的运气,我还真的无法看出。当时,我到达河边之时,就已是饥肠辘辘,所以便想抓些鱼,吃点东西充饥。不料我的脚刚进入河水不久,便突然感觉似乎有东西咬我的脚,吓得我立即返回了岸边,上了岸才发现原来是一条鱼正咬着我的脚。待我走近一看,顿时惊得我魂飞魄散,这条鱼哪是普通的鱼啊,而是相传的食人鱼鲑鲤!因我曾经读过一些游记,所以便一眼看出了此鱼。所幸我当时及时上了岸,不然稍迟片刻,等其他鲑鲤成群游过来之时,我的这双脚也便废了!”

    赵雪宁闻言,不禁背脊发凉,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只听灵星接着说道:“唉,想不到这姜亦凡居然能在这充满食人鱼的地方建造房屋,果真不可小觑。当时我见此河甚宽,心知自己是无法用轻功飞过去的。这会儿又知河里有了食人鱼,便立即打消了我游过去的心思。随后我又考虑划船过去,但我知以姜亦凡的为人,定不会如此简单让人到达,所以我才考虑是否有别的机关。后来,我误打误撞,这才发现了树中机关,把竹桥升起,过了河,赢了赌约。”

    “照你这么说,那姜亦凡也真的是一位奇人啊。”赵雪宁渐渐地开始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人产生了崇敬之心。

    “你可知,这流香水榭是谁命名的吗?”灵星忽然转头问道。

    “不知。”赵雪宁立即摇了摇头。

    灵星闻言,慢慢转头望着平静的河面,开始若有所思起来。随后只见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用着颇为温柔的口吻答道:“是水月!”

    ?

    ☆、情思之切

    ?  “师祖?她也来过这里?”赵雪宁惊奇地问道。

    “恩,我们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灵星顿了顿,随后露出了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她望向河面,接着又道:“那段日子是我人生当中最快活的时光。”

    赵雪宁闻言,遗憾地望着此时沉浸在回忆中的灵星,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好了,我们也该吃饭了,不然饭菜凉了岂不是对不起阿琪的辛苦?”灵星翘起嘴角,转过轮椅,随后先行进了屋。赵雪宁望着灵星的背影,不禁心想:这看似轻松愉快的笑容背后,不知隐藏着她多少的痛苦与悲伤?

    荣雪宫和凌剑山庄众人离开了锦城后,便一直往南走去,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荣城。众人经过了几天的连续赶路早已经是疲累至极,最后在冷忆晗和凌霆的商议之下,大伙便一致决定在荣城修养几天,然后继续上路。

    由于凌剑山庄与荣雪宫同行,这两大门派便一起包下了一个客栈作为休息之地。一日早晨,凌霆,冷忆晗和清舒三人坐在一起,一如往常的吃着早饭。因为众人吃饭时一直沉默不语,凌霆突然觉得这气氛很是沉重,他为了缓和气氛,忽然开口说道:“这几天赶路便忘了问一件事了,忆晗师妹,怎么这些日子不见赵姑娘?”

    “啪”的一声,清舒的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凌霆疑惑地转头望向清舒,只见清舒尴尬地笑道:“我…我去再取一双筷子。”

    说完,清舒便站起身,去找客栈小二。而这几日冷忆晗的胃口本来就不好,一听凌霆这话,忽然变了脸色,只觉自己的胃很不舒服,心里更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她随便的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轻声说道:“凌师兄,我已经吃好了,你慢用。”

    “师妹,可是这饭菜你不喜欢?还是你身体不舒服?我见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凌霆放下筷子,担忧地望着冷忆晗。

    “多谢师兄关心,我的身体无恙。可能是这几天一直赶路,所以休息不好,师兄你不必担心。”言罢,冷忆晗随即施礼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清舒拿着干净的筷子走了过来。她来到桌前,见冷忆晗已经不在,便疑问道:“少庄主,掌门呢?”

    凌霆叹了口气,说道:“唉,忆晗师妹没吃几口,便回去休息了。”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凌霆向清舒问道:“师姐,我一路瞧来只觉师妹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师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与离开的赵姑娘有关?”

    清舒凝视凌霆片刻,叹气道:“不瞒少庄主,清舒也不知道这师徒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正为此事担忧啊。”

    “忆晗师妹这样不吃东西,恐怕早晚会生病。”说完,凌霆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见他立即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走出了客栈,只留下清舒一人吃着已经尝不出味道的饭菜。

    这几天在房里,冷忆晗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独自安静的发呆,或是读赵雪宁留给自己的信。 尽管自己已经把信反复读了好多遍,多的甚至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信上的内容,但冷忆晗依然还是继续日日夜夜的读着。只觉每当自己看着这封信的时,仿佛就能够感受到宁儿还在自己身边,正对着自己说话一般。

    在赵雪宁刚刚离开自己不久的日子里,冷忆晗原本以为赵雪宁的离开,对自己最严重的影响顶多便是让自己回到不认识她的时候,那十几年来平静如水的淡漠生活。可是经过这些天,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想错了。她实在是太低估了赵雪宁对自己的影响,反而高估了自己对待这变化的反应。

    赵雪宁走的这些天,冷忆晗便渐渐地开始不习惯起来。她从来不知自己已经是对赵雪宁如此的依赖,现下自己的生活中少了她,似乎就连空气都变了。再也没有人向她撒娇耍赖,与她聊天,逗她开心,甚至再也没有那一声自己已经听惯了好多年的亲密呼唤“师父”。

    因周围再也没有赵雪宁的欢声笑语,冷忆晗忽然觉得她本来最为喜欢,习惯的安静日子似乎现在变得很是可怕,不禁让她感到很是恐惧。夜里,她开始会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惊醒。最近她也似乎产生了幻听,总是觉得好像宁儿在叫自己似的。但每当她满怀欣喜地回头之时,等待着她的除了失望,便也只剩下失望了。

    回想着自己这些天的生活,冷忆晗不禁苦笑起来,心想:宁儿,我从来不知我已经开始如此的依赖你了,如此的不能习惯没有你在的日子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冷忆晗从床上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她拾起桌上的《小林野记》,翻到了其中的一页。最近几天,冷忆晗无事便开始读起了爱徒最爱的那本书,她希望通过阅读这本书去更多的了解自己爱徒的喜好,想法以及兴趣,从而弥补自己曾经对她的些许忽略。经过这几天的阅读,冷忆晗不禁也开始对这本野记产生了些兴趣,书里面的大千世界包罗万象,充满着新奇与神秘,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才让宁儿有着活泼开朗的性格,以及对事物产生无限的求知探索欲望吧。

    此刻,冷忆晗正认真地读着书中的一则故事:

    话说有位出身来自于富商之家的周家小姐,一日游湖之时,不料天突降大雨,周家小姐无奈只能跑到湖边亭中避雨。这时,一位长相温润的年轻书生刚好路过,也去了亭中避雨,就这样周小姐与书生乔生便相识了。避雨期间,二人无事便开始聊了起来,通过短暂的接触,周小姐不禁开始对乔生的文采所钦慕,而乔生也被周小姐的知性优雅所吸引,二人就这样一见钟情了。此后,周家小姐开始与乔生书信来往,甚至相约会面。过了不久,二人的事便被周老爷知晓。周老爷嫌乔生家境贫穷,一直不看好乔生,所以并不答应周小姐与乔生交往。乔生无奈,为了娶周小姐,只好当场立下军令状,在来年的科举应试中定取得功名,然后前来迎娶周小姐。

    之后,乔生开始没日没夜地辛苦读书,准备考取功名。而周小姐也经常过来照顾乔生,鼓励于他。不料一日,周老爷忽然对周小姐说,他们的铺子因出了事故被官家关闭,导致自家欠了别人很多债务无法偿还。刚好,官老爷的二儿子看好周小姐,前些天便下了聘,希望能娶周小姐过门。而官老爷也曾当面许诺若是周小姐同意加入他家,他便帮助周老爷还清债务,甚至答应他们重新开铺。周老爷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若是成了这门亲事,自家便能存活下来。若不答应,等待着他们的便是因还不起债,导致家破,甚至流浪街头。周小姐心中自是不愿,但她最后却依然在自家几十口的生存与乔生之间选择了自家,最终只好痛苦答应。后来,周小姐因无脸面对乔生,只好吩咐自己的丫头去给乔生送了一封信,以及一些银两,说明自己已经不能履行当日二人的海誓山盟,让乔生忘了自己。

    乔生见信以及银两,痛苦万分。从此以后,他便放弃了读书,甚至开始生活颓废,自暴自弃。日子久了,乔生因过于悲痛,从而导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一日,乔生心中因过于郁结,便在纸上写了这几句话:“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莫相识。”

    写完这些,乔生便自挂白绫,上吊自杀了。后来,周小姐知晓此事,心知自己辜负了乔生的一片痴情,自觉对不起乔生,便在伤心过度之下,婚后服药自尽。传说在周小姐下葬的当日,天空下着倾盆大雨,只见一只黑色乌鸦立于墓碑之上,一直哀鸣,不愿离去。之后的每一天,乌鸦都会飞来,哀鸣许久后方才离去。从此以后,附近的人们便开始传言,这乌鸦就是那死去的乔生的转世,因乔生心中一直放不下周小姐,所以才日日飞过来陪伴她的

    这段让人唏嘘的故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冷忆晗看完后也不禁心中暗自为这对苦命鸳鸯感到遗憾。她放下书,执起笔开始写字,只见那白纸之上顿时出现几行娟秀字迹:“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冷忆晗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自己那日思夜想的爱徒,赵雪宁的恬静笑脸。这时,冷忆晗的心忽然开始小鹿乱撞般地乱跳起来,她随即下意识地举起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自己的心跳速度之快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微微垂眸,便立即看到了左手手腕的绯色玉镯,脑中随后便传来了赵雪宁那熟悉的声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师父,我喜欢你!”

    “我不要你再做我的师父了!”

    “我喜欢上你,只是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冷忆晗,仅此而已。”

    “宁儿此生心中便只有师父你一人,宁儿愿意这辈子都保护师父,照顾师父,不管将来如何,无论师父是否也会对宁儿有情,宁儿发誓此生身和心都只属于师父!”

    “”

    “”

    一幅幅画面在冷忆晗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起来,赵雪宁的每一个神态表情,高兴的,兴奋的,生气的,伤心的,痛苦的等渐渐地逐一呈现。冷忆晗捂着剧烈鼓动的心跳,微微咬紧下唇,心想:难道我对宁儿也是……

    “不,不能变成这样,我是她的师父,这辈子便只能是她的师父,我们是决不能产生这种感情的!”冷忆晗忽然站起身,自说自话般轻喊着。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冷忆晗闻声,立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便缓缓来到门前。待她打开了门,竟发现来人居然是凌霆。

    凌霆待看到冷忆晗,突然变了脸色,随即只听他担忧地问道:“忆晗师妹,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微红,难道真是病了?”

    冷忆晗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慌忙答道:“我…我没事。”

    还没等凌霆开口,这时冷忆晗忽然打断道:“凌师兄,你找我有事?”

    凌霆见冷忆晗不愿继续这对话,便只好硬生生地把即将的询问暗自咽进了肚子里。只见他微笑道:“哦,是这样的。我看忆晗师妹胃口不好,早晨也没吃什么东西,便去给师妹买了些可口糕点,希望能让师妹的胃口变得好一些。”

    言罢,凌霆便把一个纸包递给冷忆晗。冷忆晗接过纸包,轻声说道:“多谢师兄,让师兄费心了。”

    “哎,哪里的事,只要师妹你无恙就好。”

    随后,凌霆见冷忆晗不愿与自己继续多言,便告辞离开了。冷忆晗关上门,把纸包放到桌上,撕开了细绳,随即便见到了包中五颜六色的各式精致点心。她拿起其中一块点心,待要放进嘴中之时,忽然想起当日赵雪宁也曾从茶楼给自己带回糕点之事:

    “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玉茗楼买的糕点,我本想买香梅糕的,可惜香梅糕卖光了。所以买了其他糕点,也很好吃的,师父你也尝尝。”

    “这些糕点果然很好吃,谢谢宁儿。”

    “师父喜欢就好。待下回有机会,宁儿在多买些回来。”

    “……”

    一滴一滴的泪水开始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冷忆晗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忽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她无视已经掉在地上的糕点,径自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捂住心口,喃喃地喊了一声:“宁儿!”

    ?

    ☆、水榭生活

    ?  “师父!”赵雪宁忽然从床上坐起身,大声喊道。

    她坐在床上,微微发怔,眨了眨仍旧是有些迷糊的睡眼,下意识地向四处望了望。只见自己依然是身在流香水榭里的小木屋中,并非是梦中的苍雪山,荣雪宫的暖阁。她随即舒了口气,暗自安下了心。

    昨晚,自己再一次梦见了自己的那位性子冷淡的师父,虽说梦见自己喜欢的人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赵雪宁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在梦中的冷忆晗的样子是和在锦城客栈时一模一样,对自己冷漠疏远,避而不见。终于自己等到了机会,可以和她面对面的交谈之时,只见冷忆晗冷漠无情地说道:“宁儿,你不要再继续纠缠于我了。

    望着冷忆晗那清冷的背影渐渐走远,赵雪宁的心渐渐地死了,空气中只剩下了那一句喃喃细语:“师父。”

    赵雪宁回忆完那个令人十分痛苦的梦后,不禁开始心想:我本是想逃避对师父的感情,所以才私自出走的。不料,自己出走后,面临的仍是那没日没夜的自我折磨。师父,我今后到底该如何面对你?随着日子久了,我的心也累了,真的很累,你知道吗?

    径自发了一阵呆后,赵雪宁便下了床。正如自己的意料之中,灵星此时并不在屋子里。从那天开始,赵雪宁便在流香水榭住下了。刚开始的日子,灵星每日都会带自己出门逛逛,给自己讲一些有趣的见闻,日子过得倒也十分轻松自在。待后来,灵星就开始每天在隔壁的另一个木屋里忙于自己的事了,连吃饭睡觉都基本在屋子里,足不出户,这让赵雪宁想见她一面都难。所幸,灵星怕赵雪宁寂寞,便给她拿过来很多书,让赵雪宁看书解闷。赵雪宁本来对医书很不感兴趣,但没有想到的是,灵星给自己拿来的医术并没有如想象般的那样枯燥无味,反而令自己收获颇多,渐渐地便也开始爱看起来了。

    赵雪宁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继续今日的读书“解闷”。翻了翻书桌上的一摞书,忽见一本书的封面之上,赫然出现几个苍劲字体:“人体感官详解”。赵雪宁见此书并不像其他书那样,封面上带有作者的名字,从而不禁感到好奇:这书是谁写的啊?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赵雪宁便翻开了这本书。只见这本书的前面几页笼统的写着关于人类的所有感官功能结构,待翻到中间之时,便瞧见书上的字慢慢的开始被水墨图画所替代。

    只见微微发黄的纸上画着一个人体图案,见头上的发髻,不难猜想这人应是男子无疑。画面上,见那男子的各处器官之上有着详细的小注,随后翻到另一页,便有着小注的详解。从头部,上半身,下半身,人体的各种感官,形,声,色,味,触,无疑每一项解释的详细之至。赵雪宁读着读着,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一个自己全然不曾了解的世界,这让她感到很是奇妙,惊奇。

    渐渐地,她开始乐此不疲地一页一页的翻着,随后那本是男子的形体之图忽然转变成了女子。只见那女子身形体态,每一处都描绘的比刚刚的男子体态图都要栩栩如生。虽然说赵雪宁自己本是女子,但突然见这么形象的图案,也不免脸上渐渐发热起来。

    赵雪宁继续接着看下去,这时忽见这十六岁的少女突然张开了大嘴,浑身都如遇雷击似地怔住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画中图案与字迹,只觉有一种异样的酥/痒感从摸画的指尖蔓延,转瞬已如烈火般烧到全身,脸颊由潮热变得滚烫似火,连喉咙也窒堵,叫也叫不出,喊也喊不了,像是突然被勾了魂般。原来从这页开始起,页上便图文并茂的描绘着女子身体部分那最为神秘的所在,那字里行间清楚的写着每一处的名称,功用,甚至感觉反应等等。

    赵雪宁渐渐地开始呼吸急促不畅,胸口起伏颤动,整个人都随着那字画的引诱陷入了一片混沌迷糊。虽然自身为女子,但自己身体的这个地方却从来都没有细细留意过,甚至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因过于害羞,都会下意识的避而远之。她颤抖地捏着书,不禁心跳前所未有地狂烈,脑海轰然作响,就连脸都开始红到了耳根子。

    正当她迷乱出神之际,忽然一阵轻笑之声从耳边传出:“呵呵,宁丫头开始对这些感兴趣了啊!”

    赵雪宁闻言,立即回头,松开了紧捏着的书。只听“啪”的一声,书应声落桌。像是被发现偷做坏事的孩子一般,赵雪宁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满脸通红,手开始乱搅自己的衣角,等待着灵星的“发落”。

    灵星盯着垂头不言的赵雪宁半晌,眼底笑意更深。她拾起桌上的书,随意地乱翻着页,边翻边笑道:“这本书呢是我自己写的,我见其他书籍写的甚是复杂难懂,便自己总结整理,才写了这本书,方便日后查阅的。”

    见赵雪宁依旧保持原样不动,灵星双手捧起赵雪宁的脸颊,翘起嘴角道:“没想到,我无意把它放到了给你看的那些书里,就这么让你看到了。”

    见赵雪宁眼神闪躲,扔不敢看向自己,灵星柔声又道:“丫头,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本来都是女子,知晓这些也是天经地义的啊!”

    等灵星说完,赵雪宁这才开始正眼望着灵星。她拿开灵星捧在自己脸上的双手,脸色依然通红,羞愤地道:“都…都怪你,干嘛乱放这些书,让…让我看到了这些!”

    “我不是刚刚已经说过了嘛,我们知晓这些再天经地义不过,你干嘛那么害羞,反应那么剧烈?”灵星说完,忽然勾住赵雪宁光滑的下巴,凑近赵雪宁的脸庞,狡黠地笑道:“丫头,日后你便知晓,今日你所看到的是多么的有用之极。等到将来你和你师父成了好事,到时候你感谢我都来不及呢!”

    “你…我…”赵雪宁怒急,狠狠地拍开了灵星的手。她不料灵星会对她说出如此淫、靡话语,听着这话不禁使自己的脸开始渐渐升温,似乎连头皮都开始冒出了热气。

    见赵雪宁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灵星柔声哄道:“好啦,反正你看都看了,你也就别气了,我是说着玩的。”

    “就算是说着玩,你说我可以,但我师父冰清玉洁,所以我绝不允许你用半句污秽不雅的语言来说我师父!”赵雪宁瞪着灵星怒道。

    灵星闻言,立即收敛了玩笑的表情,脸上顿时显现了些许尴尬起来。半晌,只见她轻咳了几声,随即正色道:“丫头,刚刚是我过分了,你别在意。”

    “哦。”赵雪宁见到灵星窘迫的模样,心知刚刚自己说的也有些过了。虽说灵星不似其他人有着长辈的威严,平日里总是和自己说说笑笑,但其实在赵雪宁的心中,她一直对灵星是很尊敬的。

    二人沉默了片刻,不禁导致气氛很是凝重。这时,灵星忽然开口说道:“宁丫头,看你最近似乎过于清闲,不如我教你个一招半式,算是让你打发时间好了。”

    “你教我武功?”赵雪宁打量着此时正坐在轮椅上的灵星,不禁疑惑地问道。

    感受到赵雪宁的怀疑眼神,灵星心中瞬间产生了些怒气,她微蹙双眉,冷声道:“你到底是学是不学,若不想学,我倒是乐的轻松自在……”

    赵雪宁闻言,随即收敛了满脸的怀疑,急道:“我…我学,当然学!”

    之后,二人来到屋外空旷之地,只见灵星从怀中掏出一个发黄小本,扔给赵雪宁道:“你先看看这步法,然后自行走走看,不懂之时再来问我。”

    赵雪宁望着本子,怔了一怔,蹙眉问道:“你让我看书,自学?”

    “恩,不然你瞧我这幅模样,如何亲身示范给你?”灵星淡道。

    赵雪宁心想有理,低头打开了本子,翻到了第一页,见页上写着几个大字:“幻影移形步法”。她抬头疑问道:“灵姑姑,这步法我从未听说过,它是哪个门派的?”

    灵星撇了撇嘴,很是不耐烦:“我年轻之时偶遇一位前辈,是他教我的步法,我也不甚清楚他的来历……”

    “哦。”赵雪宁不再问话,垂眸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这本子上既绘明步法,又详注易经八卦的方位,赵雪宁虽然不熟习易经,但经过灵星的解释说明之后,学起来自不为难。但有时本子上的步法甚怪,走了上一步后,无法接到下一步,赵雪宁无奈,只好继续请教灵星,这才渐渐走的顺畅起来。

    如此一日过去,本上的步法已学得了两三成,晚饭过后,再学了几步,便即上床。赵雪宁迷迷糊糊中似睡似醒,脑子中来来去去便是乾,坤,震,离等易卦。

    次日赵雪宁又练那‘幻影移形’,照着本中所绘步法,一步步的试演。这步法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所幸屋外空旷,倒也没有阻碍。而后的几天,灵星见赵雪宁已全然了解书中步法,便不再理她,又开始躲在了木屋大门不出。赵雪宁见状,也不以为然,自行每日的独自练习。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赵雪宁站在屋外,嘴里一边念,一边极缓慢的一步步跳出,踏一步,呼吸几下:“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待得八卦踏遍,脚步成圆。自知全套步法已然学会,大喜之下,她跳起身来拍手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随即,赵雪宁便跑到另一个木屋,准备向灵星报喜。她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轻轻地推开了门,探着脑袋向里面瞧。果然,灵星并不在屋子里。其实自从她来到流香水榭,灵星便禁止赵雪宁来到这个屋子,也不说明理由。赵雪宁一直心中好奇灵星为何一直喜欢呆在这里,也不愿意让自己进来。今日碰巧灵星不在,赵雪宁站在门口,略显犹豫,但最后还是在自己强烈的好奇心的作祟下,走了进来。

    她缓缓地走进了屋,只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闻着闻着赵雪宁不禁紧蹙眉头。她四处望了望,屋子里很是混乱不堪,只见屋子的左边立着一个高大书柜,上面堆满着书,使书柜都显得有些拥挤不堪。而右边分别放着一个四方大桌以及一个药炉,只瞧那张略微破旧的桌上放满了纸和书,而那药炉似乎还隐隐地冒着青烟。

    再往屋子里面走,见前方突然被一个布帘所阻挡。赵雪宁轻轻地撩起帘子,走了进去,随即就看到了一座高台,以及旁边的一张木床。她走向高台,顿时一惊。原来那高台上放着的是一个灵牌和一个香炉,瞧那那灵牌之上居然清晰的写着这几个字:“爱妻水月之灵位。”

    “我本以为她会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潇洒,这不,还是不能放下师祖嘛,口是心非!”赵雪宁喃喃自语道。

    随后她从台上拾起三根香,点燃,然后诚意地向灵位摆了三拜,把香插入香炉中。正当自己刚把香插、进香炉之时,只听有人在旁冷声说道:“是谁叫你进来的?”

    赵雪宁心中大惊,转过头来,不料正对上灵星那冰冷无情的眼神。灵星静静地盯着赵雪宁,全身透着杀气,第一次望着这样的灵星,使赵雪宁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灵星推着轮子,来到赵雪宁面前,又一次冷冷地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语气毫无感情,就连空气都开始凝固起来。赵雪宁打了一个寒颤,背脊直冒冷汗,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灵星的话,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我……”

    “出去。”忽然灵星冰冷的声音穿过赵雪宁的耳畔。

    “哦…哦……”赵雪宁立即走出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待她进了屋后,随即瘫了似的坐倒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心想:刚刚的灵姑姑好可怕啊,总感觉自己会马上被她杀了似的……

    之后接连两天,灵星都不曾再出现在赵雪宁的面前。赵雪宁也心知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明知灵星不让她进去,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进去了。她料灵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不禁开始越来越后悔起来。

    待第三日,灵星终于出现在自己的木屋之中。赵雪宁见灵星过来,立刻低头道歉道:“灵姑姑,我错了,我不该私自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进了那见屋子。你别生气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直到你不再生宁儿的气。”

    灵星凝视赵雪宁半晌,叹了口气,随后道:“算了,你既然进去了也就这样了,我还能怎么生你的气?”

    赵雪宁闻言,抬起头,紧张地道:“灵姑姑,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可是你那日为何……”

    “我当时确实很是生气,因为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闯入我的地方,窥伺我的隐私!”顿了一顿,灵星接着苦笑道:“宁丫头,算你好运。若不是我年纪大了,脾气性子都改了不少,不然你早就被我杀了!”

    赵雪宁身子立即一颤,呼吸一窒,低声问道:“你,真的会杀了我?”

    “恩。”灵星脸色严峻,点了点头,语气不掺丝毫虚假。

    见赵雪宁此刻已经吓得发白的小脸,灵星脸色缓和了一下,微笑道:“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二人相继沉默了片刻,只听灵星接着说道:“宁丫头,你曾说四派聚首是什么日子来着?”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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