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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6 章

    管子 作者:管仲

    第 86 章

    〔五〕安井衡云:四務,百姓四時所務也。元材案:《通典.食貨》十二引此君守諸四務作君素之,為四備以守之。又尹注云:四時人之所要。皆下文民之且所用者之意。左昭二十三年傳三務成功,杜注:春夏秋三時之務。此連冬言,故曰四務也。

    〔六〕何如璋云:且所用者,且,將也。《秦策》:城且拔矣。《呂覽.音律》:歲且更起。且字注同。張佩綸云:且,將也(《呂覽.注》屢見)。且所用者,言所將用也。元材案:此說是也。且者,《墨子.經說上》云:且,自前曰且,自後曰已,方然亦且。蓋凡事,從事前言之,或臨事言之,皆可曰且。如

    上且循游,則且為人馬假其食。事前之且也。如《詩》匪且有且,《毛傳》云:此也。此方然之且也。惟從事後言之,則為已然之事,不得言且。故曰自後曰已。此文且字及君已廩之之已字互為對文,正與《墨經》所論相符。于省吾謂且所用不詞。且本應作宜者非。

    〔七〕張佩綸云:功布日當作布日功。郭沫若云

    泰春功布日者,功當為公,聲之誤。日當為曰。下文春縑衣,至折券,即為公家所布之功令。元材案:布,施也。功布日,謂施工之時,即其始播百穀之時也。張、郭二氏說皆非。

    〔鹽鐵撫軌四字外,更無一語及於鹽鐵。何以謂鹽鐵之筴足以立軌官?當是言以鹽鐵政策所獲之盈利作為資金,為設立軌官之用也。尹桐陽云:鹽鐵之策行,則可得多數之黃金與幣,便用以據人之地。故必先正鹽鐵之筴,然後足以立軌官。其說是也。蓋軌官之立,第一所需要者即為大量之資金,《國蓄篇》所謂萬室之都必有萬鍾之藏,藏繈千萬。千室之都必有千鍾之藏,藏繈百萬者也。僅龍夏之地即須布黃金九千,其他自亦不在少數,此項資金自必有其來源。否則巧婦不能為無米之炊,雖立軌官,亦將無濟於事。鹽鐵之筴者,即《海王篇》所述之管山海政策,亦即所謂鹽鐵專賣政策也。據彼處所計算,僅鹽一項,萬乘之國一月之入即可得六千萬。鐵官之數所入當與此同。有此資金,則長袖善舞,多財善賈。軌官之立自可順利進行,無有滯礙矣。又案此亦係根據漢代事實而得之結論。漢自武帝置鹽鐵官,計鹽官二十七郡,為官三十有六。鐵官四十郡,為官四十有確有錯簡,即下文管子曰鹽鐵撫軌云云二十五字,當在此處管子對曰:龍夏之地之上,與桓公曰……為之奈何之後,說詳下。龍夏二字又見《山至數篇》。彼處云:龍夏以北至於海莊,禽獸牛羊之地也。龍夏以北與龍夏之地自非一地。龍夏之地當係上臾之壤,即田軌之有餘於其人食者,故放款特多。龍夏疑即龍門大夏。《史記.貨殖列傳》龍門碣石北多馬牛羊,與上引《山至數篇》所言正相符合。又《始皇本紀》琅邪刻石云: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又《李斯傳》云:禹鑿龍門,通大夏。《正義》:杜預云:大夏,太原晉陽縣。按在今并州。《山至數篇》所謂龍夏以北,當即龍門大夏以北,亦即《史記》龍門之北也。至於海莊,即《史記》碣石之北也。此等地名皆係著者任意假設之詞,初不必有事實根據。但亦未始不可以看出其時代背景。故備言之。

    〔四〕元材案:此布字及下文布幣之布,即左襄三十年傳皆自朝布路而罷之布,注:布路,分散。猶言發放。布黃金、布幣謂將黃金及貨幣為資金,發放農貸,以預購其穀物。猶《

    史記.平準書》之言散幣於邛僰以集之矣。《山至數篇》以國幣之分復布百姓及布幣於國,兩布字義與此同。

    〔五〕元材案:貲者助也。以幣貲金,謂以貨幣為黃金之輔也。金價貴,幣價賤,故巨家以金,小家以幣。蓋即上文大家眾,小家寡之意。換言之,即大家多借,小家少借也。

    〔六〕元材案:周岐山即周地之岐山,太王所遷者,在今陝西省岐山縣東北。崢丘又見《輕重丁篇》。細玩兩處文意,其地似在西北一帶。塞丘則又在崢丘之西,疑指西北邊郡而言。《漢書.食貨志》云:初置張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開田官,斥塞,卒六十萬人戍田之。中國繕道餽糧。遠者三千,近者千餘里,皆卬給大農。顏師古注曰:斥塞,廣塞令卻。初置二郡故塞更廣也。《

    史記.貨殖列傳》:塞之斥也,而橋姚已致馬千匹。然則所謂塞丘云云,豈即漢武帝時所斥之塞之反映耶?

    〔七〕元材案:古代壽陵有四。一為燕之壽陵。《莊子.秋水篇》:且子不聞壽陵餘子之學步於邯鄲與?成玄英疏:壽陵,燕之邑。一為趙之壽陵。《史記.趙世家》:肅侯十五年,起壽陵。《集解》徐廣曰:在常山。一為秦之壽陵。《史記.呂不韋傳》:孝文王后曰華陽太后,與孝文王會葬壽陵。《正義》:秦孝文王陵在雍州萬年縣東北二十五里。一為漢之壽陵。《漢書.元紀》:永光四年,以渭城壽陵亭部原上為初陵。渭城本秦咸陽縣,漢高帝元年更名新城,七年罷屬長安。武帝元鼎三年更名渭城。故城在今陝西省咸陽縣東。此文既云周壽陵,自是指周地之壽陵而言。但周無以墓地稱壽陵之事。疑此壽陵即漢壽陵。少沙,張佩綸云:即東萊郡之萬里沙。聞一多云:少沙即夙沙。在今山東舊膠東道境。今案少沙究在何處,今已無考。但既云在周壽陵之東,則其地是指東方某地而言甚明。上言周岐山至於●丘之西塞丘,此言周壽陵而東至少沙,則著者顯係以周畿關中地區為中心。由此以西至西北邊郡新斥之塞。由此以東則至濱海之萬里沙或夙沙。北則至於龍門大夏。由此等地望觀之,則本書必非秦漢以前所作明矣!

    〔:二歲曰駒,三歲曰駣。●,馬。或則管子曰上應有桓公曰云云。此言以收斂之馬為馬母而假之於民,與上文緊相銜接,不應忽又插入管子曰三字。

    〔一六〕張佩綸云:《說文》:貲,小罰以財自贖也。倍,反也。如《論語》必使反之之反,蓋覆之也。《漢書.哀帝紀》

    諸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豪富民多畜田宅,無限,與民爭利,其議限列。今曰內毋有其外,限內者不罰,限外皆為受罰之地。如此,可得千乘之馬也。許維遹云:內毋有其外,義不可通。疑當讀作內無有為句,其外皆為訾壤為句,兩外字衍其一。郭沫若云:當讀為有田倍(培)之內,毋有(囿)其外。蓋有田者之疆界當於田內為之培,不得侵越壤土,設囿於田之外。如此則畜牧有所也。元材案:立貲亦本書特用術語,即訂立合同,說已詳《乘馬數篇》。許斷句及衍一外字皆是。有田倍之者,謂放借馬母時,有田者比無田者加倍以貸也。內指內地,外指邊地。謂牛馬乃西北邊地之產物,非內地所宜。《鹽鐵論.未通篇》所謂內郡人眾,水泉薦草不能相贍,地勢溫濕,不宜牛馬者是也。故當以邊地為立貲之主要對象,而內地則無之。如此則被鞍之馬千乘不難立致,而齊之戰車亦由此得以具備,不必另向丘邑之民有所籍求矣。《漢書.食貨志》云:令民得畜馬邊縣,官假馬母,三歲而歸,及息什一,以除告緡,用充仞新秦中。又云:車騎馬乏,縣官錢少,買馬難得。乃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二百石吏以上差出牡馬。天下亭,亭有畜字馬,歲課息。前者《通鑒》列在武帝元鼎五年,後者據《集解》在元鼎六年。蓋武帝時,方北伐匈奴,馬隊之編建最感需要,故有此舉。今本文所謂齊之戰車之具具於此,豈謂是耶?

    〔一七〕元材案:去即下文去其田賦以租其山之去,除去也。丘邑之籍者,《漢書.刑法志》云:地方一里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是戰車籍於丘邑,乃古制也。今立貲壤以畜養戎馬,不賦於民而千乘以具,故曰

    去丘邑之籍。

    〔一。械器資於山林,故曰山林械器也。義見下文。元材案:山林、械器原為二事。山林屬於樹木專賣政策之範圍,械器則指兵器農器及其他與國器君用等有關之手工業生產品而言。

    廩器械者,即政府將所收斂之械器廩而藏之,本篇上文所謂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廩之矣是也。兩氏說非。

    〔二0〕元材案:田疇一詞,亦漢人常用語。《鹽鐵論》中凡七見。《禮.月令》可以糞田疇,《疏》引蔡氏云:穀田曰田,麻田曰疇。

    〔二一〕元材案:田中,田間也。賊即《詩.大田》及其蟊賊之賊,《箋》云:食節曰賊。《說文》:賊,敗也。田中有樹則害於穀,故曰謂之木賊。即《漢書.食貨志》所謂

    田中不得有樹,用妨五穀是也。榮即《儀禮》直於東榮之榮,注:榮,屋翼也。此當讀宮中四榮為句。謂宮中四檐之側宜以樹桑為主,故《孟子.盡心篇》云: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漢書.食貨志》亦云:還廬樹桑。若不樹桑而樹其他樹木,則桑葉缺乏,故曰害女功。

    〔二二〕元材案:仰即《漢書.匈奴傳》匈奴西邊諸侯作穹廬及車皆仰此山材木之仰,恃也、資也。此蓋謂田間及房屋之四側皆不得種植樹木,使宮室械器之原料非山無所仰,而山則固為封建國家之所官而守之者,故人民如欲經營墓葬,修建房屋,製造或使用械器,不得不向封建國家購買原料。此與《地數篇》及《輕重甲篇》令北海之眾毋得聚庸而煮鹽者,皆是限制私人生產,造成國家獨占之具體辦法。商鞅所謂顓山澤之利者,山林廩械器之高下在上殆亦其一端矣。

    〔二三〕元材案:租即租稅者所慮而請也之租,解已見《國蓄篇》。此處指木料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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