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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商红药(13)

    宴落帆啊?了一声,犹豫道:算是吧。
    得了肯定答复的宴朝瑜疑惑丝毫没有减轻,慢条斯理地回想刚调查到的讯息:可我听说你应该很讨厌他才是,当初在秘境外等他,不是为了他所取的东西吗?
    你喜欢他?
    还有更加合理的解释吗?宴落帆一时想不出,因此心一横认下:对。
    接着他便看到这位多年未见的堂兄脸上出现名为惊讶的情绪,似是对他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充满不可置信,而且又在下一瞬间将这份困惑隐藏,说了句也好。
    什么也好?
    面对宴落帆的追问,宴朝瑜带着叹息揉了两把他的头,落落,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感情是不可能用珍宝灵石去维持加深的,别受了坑骗。
    宴落帆明白过来,现在他在他大堂兄的眼中是个恋慕之人嗤之以鼻,只能用送东西来挽留的悲情人物,就因为他堆在殷辞月桌上的珍宝。
    他帮我梳了头发,那是我用来报答他的。
    然而听到这话,宴朝瑜目光中同情加深,抬手的动作都满是怜惜,落落开心便好。
    宴落帆:不,我不开心。
    也对,听起来不过是梳个头发而已,另一方身份还是未婚夫,居然需要送出去那么多东西才能换。
    若他并不是其中之一当事人,恐怕也要评价一句:怨女痴缠,不识庐山。
    所幸,宴朝瑜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也理解他小堂妹对未婚夫的袒护,将狮鹫唤了过来,午时已到,该去巡视了,临谷峪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落落可以去玩一玩。
    顺便平复心境。
    宴落帆有点心梗,但禁不住大狮鹫的诱惑,稍一调整心情:好。
    临谷峪虽为修仙求道的门派,可地界大人也多,自然乐子也多,甚至在藏道峰的山脚还有一处能被称为小食街的小路,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灵丹草药那都是最基础的,用鼎炉做出来的灵兽肉才是真正的重头。
    当然,在名义上这条路是让众多弟子补充必要灵草的,可正所谓官不究民不举,就连长老尊者们也闲来无事也喜欢来逛上一圈。
    宴落帆刚从狮鹫上形象不佳的爬下,一大圈人当时就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但出于对一旁宴朝瑜的忌惮,又都不约而同停留在两米远的位置。
    我没骗人吧?其中一个半大少年拍拍手中的画卷,神气一昂首,我手中的十大美人图绝对是最真的,瞧瞧这水汪汪的眼睛,再瞧瞧这比花瓣还娇艳的小嘴,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宴落帆定睛一看,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出门体验生活?靠这个谋生很难不被饿死。
    他第一次知道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居然能被画得如此抽象。
    其他人也是长眼睛的,当然不会任由这少年胡说,你说你画的是凶兽还差不多。哪里有和她一样的地方,活像山中的精怪。画不像没关系,但人要诚实。
    那少年充耳不闻,就直勾勾盯着作为画像主人的宴落帆,姐姐,好姐姐,你说我画得像不像?
    宴落帆面对这双纯良的狗狗眼,沉默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像、像吧?嘶!
    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说假话会咬到舌头。
    得了肯定的少年可管不了那么多,将开心摆在脸上,我就知道,姐姐人美心善。
    他抱着画轴转了两圈,骤然停住,眨了眨狗狗眼,用告密者的语气:姐姐,演武场有人正欺负你未婚夫呢!他们都不告诉你,就我告诉你。
    说完他也不管宴落帆的反应,展现出做作的恐慌:我不会因为这个被针对吧?姐姐到时候可要保护我。
    然后转身跑路。
    宴落帆望着这撒欢小狗一样的背影,莫名觉得这小子满嘴谎话,还有几分熟悉。
    哥哥,演武场在哪儿?
    宴朝瑜抬手指向南方,也没隐瞒:就是前面,落落要过去?
    宴落帆点头:嗯,过去看看。
    两人朝演武场走去,顺便带了一大堆看热闹的小尾巴。
    就算不看宴落帆都清楚事情因果,还是殷辞月被掌门破例收徒搞出的事端,这一段小说剧情也有提及,就是一群愤世嫉俗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人向殷辞月发起挑战,甚至还无耻地使用车轮战术。
    在演武场的对决限制较少,受伤是常有的,那些人轮着向殷辞月发起挑战,不给殷辞月任何喘息的机会,但凡发现有被拒绝的苗头就立刻扣高帽,说什么掌门首徒是我们临谷峪的门面,连应下挑战都不敢,倒不如快些退位。
    只有无耻二字能形容。
    想到这里,宴落帆默默加快脚步,瞬间落后半步的宴朝瑜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待两人抵达演武场,果不其然看到的便是殷辞月同人对决的场景,台下还有人叫嚷,等你下来,让我上,看我不把他打趴下。
    你觉得你很厉害是不是?
    宴落帆想当初看小说时就想这么做了,板着一张小脸:以多欺少,还自以为荣。
    众人视线聚集,被骂的人也没恼,先是被艳色震慑了一把,然后将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搬出:他是掌门首徒,不说要是临谷峪第一人,至少也要服众才行。
    宴落帆:你!
    宴朝瑜将人拦下,落落,这是他自己应下的对决。
    宴落帆看向高台上属于殷辞月的那抹月白身影,谁知刚好目光相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殷辞月已经将视线挪开,似乎只是瞬间的错觉。
    我知道。
    他本来也没打算阻拦,只是看不过眼并趁机发脾气。
    在小说前期这种事都是用来给主角涨声望的,殷辞月在这场车轮战中大获全胜,还通过实力以及人格魅力收了个名叫宋青望的小弟。
    宴落帆瞥了眼仍在叫嚣的人群,轻哼一声,用自语的音量:他会赢的。
    舌尖碰触上颚后产生疼痛,将他的意识拉回,应该破了点皮,还能尝到一点铁锈味。
    也正因此,无人注意到殷辞月挥剑时不自然地停顿。
    宴朝瑜见他家落落低头,立刻关切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宴落帆苦着一张脸,用手指碰了碰吐出的舌尖,吃痛缩回:刚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还在疼。
    让我看看。宴朝瑜皱眉,关切非常。
    宴落帆脸被捧起,后知后觉地羞耻,只想赶紧结束于是顺从的吐出舌尖,口齿不清地说:不、不疼了。
    宴朝瑜显然没听进去,他收回手后立刻在储物袋里寻找丹药。
    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厉害!你还是第一个伤到他的,待会儿我请你喝灵酒。掌门首徒,哈,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在对决时还敢分心,自大嚣张,真是活该!
    等宴落帆看清,发现殷辞月侧脸上多出一道刺眼血痕,这怎么回事?
    小说中明明毫发无损。
    主角的脸,作者用整整五百字描写过的脸,居然被划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殷辞月气鼓鼓:刚才伤到了舌头?做什么咬到的?
    第20章 是我堂兄
    殷辞月没有停下手中攻击的动作,难言烦闷。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对小骗子有一分一毫的关注,但当小骗子再次出现于眼前,还是会为其对人毫不防备的举动气恼。
    刚才伤到了舌头。
    两人是做了什么才会伤到舌头?不愿继续往下猜想。到底两人还没退婚,他有权知道未婚妻做了什么吧?
    明明在他面前从来没乖顺的时候,倒是听旁人的话。
    对面丹药就没停过,他脸都划伤了,怎么不吃?
    宴落帆为那脸上的红痕着急。
    而殷辞月瞧着完全没把这点小伤放心上,目光中像是藏着冷刃,势如破竹,出手较之前更为狠厉,不过半息方才还在叫嚣讥讽的对手被打落擂台,活像翻壳的乌龟在地面滚了几下后仰躺不再动弹。
    下一个。
    殷辞月开口语气像浸过寒冰。
    刚才还叫说要上去给点颜色瞧瞧的那几个人看着这惨状,偷偷咽了口唾沫,当时面面相觑,不再作声,目光闪躲着互相推脱,你上去吧,你刚才不是说想上去吗?你还说我,你不是说下一个你要上?乱作一团。
    躺在地上的蓝衣弟子伤势无人在意。
    宴落帆也被吓了一跳,小说剧情殷辞月出手可没那么狠,属于进退有度,给教训也是心中有数的,直接给人打趴下绝对不在事先定好的限度里。
    许是有了前车之鉴,原本起哄的那几人突然发现自己有事没做,三三两两地离开,最后只剩下一人一袭竹青长长袂道袍,脸上丝毫不见胆怯之色,向前两步:让我来会会你。
    这下事情发展倒处于宴朝瑜意料之外了,他出言阻拦:宋青望,你要心中有数。
    宋青望闻言用手指揩了两下剑锋,一挑眉:朝瑜师兄,此言差矣,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刀剑无眼。
    这意思便是不会轻拿轻放了。
    宴朝瑜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人会拒绝这场对战,将目光落在殷辞月因脱力而有些发颤的指尖,他是竹御尊者的徒弟,修行多年,你不可能在他手底下讨到好处,拒绝也是人之常情,那些人已经对你心生畏忌。
    殷辞月睨了一眼,掀起眼睫,黑而幽深的瞳孔染上偏执:不,我会赢。
    宴朝瑜有些难以理解,只好看向自家小堂妹,介绍起宋青望的手段:他性格乖戾,对于悟道的追求近乎疯魔,想拜在掌门的门下可一直被拒绝,这次那些人主动上前挑事,估计也是他在中间生事。
    毕竟那些人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内门弟子,就算掌门不收殷辞月为徒,也轮不到他们,其中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只能是宋青望在其中挑拨。
    他刚才没阻拦也是想探探未来妹夫的深浅,可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不被允许的。
    宋青望资质平常,硬靠着比常人多数倍,日夜不休的修行才达到如今的修为,还曾经在演武场上直接挖人灵根,就因为那人嘲讽他会平庸一生。被掌门斥责不愿认错,被关在静心崖思过,最近才结束。
    宴落帆听得都懵了,原文里绝对没有这一茬,但应该没关系吧
    结局是赢,他知道。
    话音刚落,擂台上两人已经正式开始对决。刀光剑影,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速度快出残影,只能听到两剑相击时发出的清脆剑鸣。
    月白身影和竹青身影近乎要糅杂在一起,两人僵持已久,脸上最先出现波澜的是宋青望,他在挥出一剑之后面露惊讶,你居然也会练习这种功法。
    什么功法?
    宴落帆眼花缭乱,没看清楚。
    而殷辞月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泄愤般发动攻击,不在意面前的人是谁,自然更不会在意眼前人说的话。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只会看那种天阶功法。宋青望堪堪躲过一击后,有些新鲜,将天之骄子四个字咬得很重。
    是的,没人比他更清楚眼下殷辞月用的是何种功法,那可是他在无人在意的冬夜,为了维持体温不被冻死街头,练了一遍又一遍的最基础入门剑术。
    有许多天赋异禀或者被千娇万宠长大的修士,一味地去追求一些高阶剑法,却总搞不明白基础并不意味着简单,更不意味着易破解。
    他自认已经将这剑术修炼得炉火纯青,却发现殷辞月的造诣并不在他之下,甚至还在其中融会了其他功法。
    喂,能不能停一停?
    宋青望慢半拍意识到自己貌似是撞到枪口上了,在持剑手腕儿被划伤的一瞬,他立刻跳下演武台,举起两只手招呼了两下,我认输好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
    殷辞月的反应是冷冷斜了他一眼,然后便准备转身离去,持有一句废话不愿多说的态度。
    啧。宋青望将剑收起,声调微扬,你未来媳妇儿旁边站着的是宴朝瑜又不是我,把气发在我身上算怎么一回事?
    殷辞月还真停住了脚步,凤眸微眯,危险十足,不是因为她。
    宋青书是个没皮没脸的,刚和人打了架,马上就能称兄道弟的跟上去,不是因为她,还能为谁?别藏着掖着,你的小心思我看得清楚呢。
    明明从那美人走过来时就便乱了心神
    宴落帆恍然,一切都清晰明了,有迹可循。
    他终于搞清楚殷辞月一直冷脸的原因,下意识地进行解释,他是我堂兄,亲堂兄!我们两个姓都一样。
    殷辞月:
    左一句朝瑜师兄,右一句哥哥,谁知道他姓什么?
    因这闹出的乌龙,殷辞月回想起自己的种种表现难免脸热,还得嘴硬:不是因为你声音越来越小,脸色瞧着也没刚才那么冷了。
    宋青望最是恣意,完全不知道伪装二字怎么写,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没停。
    宴落帆:哦。
    宴朝瑜眉眼之间也染上无奈之色,似是喃喃:原来如此。
    现在他们周围漂浮的已经不是空气,而是尴尬了,下一秒有乌鸦从头顶嘎嘎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都不会有人为此惊讶。
    还是宴落帆想起紧要的事,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个瓷白小瓶子,朝殷辞月丢过去,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受伤了,别留疤。
    殷辞月接过,垂下眼皮将小瓶打开,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天南愈花香。
    天南愈?
    宋青望探了探头,也准备凑把热闹,这个东西效用太大,不能多吃,偶尔吃个一两颗还可以。
    宴落帆:闭嘴吧你。
    被提醒,殷辞月抬眼,似是无意问起:你身上一直有这丹药的气味,为什么?
    宴落帆有点慌,因、因为我还没到筑基期,会老的,所以会偶尔使用一点。
    殷辞月并没有被说服,他拿起一枚天南愈的蓝色药丸,有其他更为合适的丹药。
    宋青望一挑眉,这家伙早就想问,还借着他刚才的话做由头。
    宴落帆对自己多管闲事追悔莫及,主要是天南愈见效最快。他紧张得眼睫不断颤动,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
    我、我不太清楚这些
    落落,巡视还没有完成。宴朝瑜突然开口,似是无意打断,继而对殷辞月颔首,误会解开是好事,接下来我要和落落巡视后山禁地,便不聊了。
    宴落帆赶紧点点头应和,对对,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说了。
    然后马上拽住宴朝瑜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去。
    宋青望拉长音嗯了一声,刚才朝瑜师兄是故意的吧,这是有什么不好答的?
    不用他说,殷辞月心底也清楚。
    这两人有共同的秘密,而且不愿告知他。天南愈,是时候去转籍殿仔细看看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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