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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65)

    獳羊肩感觉腹中很疼,头晕目眩,突然便不省人事,等他稍微有些意识,微微睁开眼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而有人站在榻前,一身黑衣,身材挺拔,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宗宗主?獳羊肩刚醒来,还很虚弱,声音软软的。
    站在榻边之人,正是石厚。
    獳羊肩喃喃的说:我我果然是死了。
    他第一眼看到了石厚,而且石厚手中握着一块布巾,正在照顾自己,给他擦汗,所以獳羊肩第一个念头觉得不可思议,但第二个念头便觉得自己死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吱呀
    舍门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很温和,笑着说:我家小羊醒了?
    獳羊肩眼睛蓦然睁大,俨然变成了一只小呆羊,说:太太傅你怎么也
    祁律一听,连忙说:太傅还好好儿的,不要咒太傅。
    獳羊肩这时候才省过梦来,立刻从榻上翻身而起,起来的太猛,还差点栽在地上,石厚一步抢上去,将獳羊肩抱在怀中,皱眉说:不要瞎动,老实点!
    獳羊肩看一眼石厚,又看一眼祁律,说:这这这是怎么
    有人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姬林,姬林一身便服,显然是来太傅府遛弯的,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他一走进来,祁律立刻拱手说:律拜见天子。
    石厚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拱了拱手,说:厚拜见天子。
    这举动让獳羊肩更是傻眼了,总觉得自己没睡醒,应该躺下来重新睡。
    姬林见到石厚给自己行礼,笑容更是扩大,淡淡的嗯了一声,天子气场十足,说:罪臣石厚幡然悔悟,愿意归顺寡人,戴罪立功,寡人左思右想,有一个职位非常适合你。
    石厚见他笑成这样,就知道绝对没安好心,但已经中了圈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硬着头皮说:但凭天子发落。
    姬林幽幽的说:虽石将军身经百战,但那也是在卫国地界之中的战功,如今初来洛师乍到,还是要从基本做起,寡人尝听太傅说,太傅跟前缺一个骑奴,可有这回事?
    祁律微微一笑,和姬林顽起了双打,拱手说:回天子,正有此事。
    骑奴?石厚立刻皱起眉头,想他堂堂石家少宗主,又是大将军,竟然沦落成了一名骑奴,但偏偏没辙,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姬林十分慷慨的说:既是如此,石厚你便留在太傅府中,先从骑奴做起。
    他说着看向獳羊肩,笑着说:獳羊肩。
    小臣在。獳羊肩拱手。
    姬林说:你既是太傅府中家宰,那这骑奴,便由你管理调/教,是打是骂,是鞭是策,你看着办罢。
    石厚额头上青筋直跳,往日里他是主子,獳羊肩是奴隶,如今这情形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出意外,不止如此,獳羊肩竟然毫不客气,面色很是冷淡,一点子情面不讲,拱手说:是,小臣领命!
    祁律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小羊,好好管教,千万别丢了咱们太傅府的脸。
    獳羊肩:是,太傅。
    祁律又挨近獳羊肩,压低声音,但在场其余二人都是练家子,耳聪目明,所以这声音其实大家都听得见,说:小羊,他以前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欺负回来,勿怕,有太傅给你撑腰。
    獳羊肩眼皮一跳:是,太傅。
    姬林今日爽快了,敲打羞辱了石厚,又让看热闹的诸侯和卿大夫们大出意外,可谓身心巨爽,笑着对祁律说:太傅,如今清闲,寡人想食海鲜粥。
    祁律有些无奈,天子好像又对自己撒娇,便说:天子稍待,律这就去煮来。
    姬林满脸微笑,揪着祁律的衣袍尖尖儿,说:同去。
    于是天子满面春风的来,满面春风的又去了,屋舍之中只剩下石厚与獳羊肩二人。
    吱呀房门一关,瞬间安静下来,万籁俱静,连呼吸声都听得十分真切。
    石厚方才被祁律和姬林两个人捏扁了揉圆了的欺负,如今房舍中只剩下自己和獳羊肩,这才微微松下口起来,转过头去,盯着獳羊肩。
    獳羊肩又恢复了平静,完全不像在刑场上那般,好似那些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石厚突然呵的轻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逼近獳羊肩,獳羊肩见他走过来,稍微后退了一步,不知是不是往日里养成的习惯,那气场便是不如石厚强大。
    石厚继续往前走,獳羊肩继续往后退,两个人一进一退,嘭!很快,獳羊肩身体一颤,已经抵到了墙壁,他单薄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而立。
    石厚抬起手臂,将獳羊肩圈在墙壁角落,不让他逃避,微微弯下高大的身躯,挨近獳羊肩,火热的气息喷洒在獳羊肩的耳侧,阴霾的眼目充斥着调笑的意味,轻笑着说:怎么?家宰大人不是要欺负我么?
    獳羊肩紧紧贴着墙壁,气势完全不够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嘭!一样东西飞过来,獳羊肩竟然劈手把甚么东西砸在了石厚脸上。
    石厚眼睛一眯,猛地侧头去接,啪!将那物纳在掌中,低头一看,竟是一卷竹简!
    獳羊肩已然趁着这个空隙,从石厚的手臂下面钻出去,十分冷淡的说:这是太傅府家规,一共八十九则,日落之前背熟,否则家法处置。
    说罢,嘭!一声,甩门而去了。
    石厚:
    第34章 给祁律说亲
    姬林赦免了黑肩,黑肩是一条毒蛇。
    姬林又赦免了石厚,石厚是一条疯狗。
    姬林还重用了祁律,祁律是郑国一个掌管水火的小吏。
    虽然很多诸侯和卿大夫们无法理解新天子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周公黑肩是一条善于谋略的毒蛇,而石厚是一只但凡咬了人便不松口的疯狗。而祁律呢,祁律是一个看起来无害,却能出奇制胜之人。
    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
    但若在祁律看来,一点子也不奇怪,你看这年头的美剧和韩剧,不都是这样演的么,把一些不可能的人凑在一起,就能成就一些不可能的大事。
    杀卫君、赦石厚的事情,震动了整个洛师朝廷,不过因着年轻天子上位,大刀阔斧,说一不二的作风,卿大夫们也不敢言语,而诸侯则是人人自危,唯恐变成了第二个卫州吁,须臾之间,便呜呼丧命
    姬林自从上位以来,还没这般欢心过,经过卫州吁一事,那些看不起自己的诸侯,那些持观望态度的诸侯,全都变得乖乖巧巧。
    用祁太傅的话说,如果谁不服,就放石厚咬他!
    因此姬林上位以来,从未这般安生过,可谓是神清气爽。
    只是
    姬林也有自个儿的烦心事,那便是祁太傅了。
    倒不是姬林烦心祁太傅,而是姬林总觉得,祁太傅的思路非常人所能比,每一次也都出乎自己的意料,例如獳羊肩以死效忠这个事儿,姬林便没有想到。
    姬林寻思着,倘或自己多了解一点子祁太傅,或许便能像祁太傅一样足智多谋,且姬林也十分想多了解一点子祁太傅。
    只是他如今进了宫,做了天子,也只能午夜之后变成小土狗,才回到祁律身边,而那个时候,祁律大多已经安寝,姬林又不忍心吵醒他。
    姬林想要多多了解祁律,便把主意打到了獳羊肩身上。这个獳羊肩,平日里总是跟着祁律,恨不能寸步不离,祁律也非常信赖他,谁叫小羊本分,手脚麻利,而且还聪明呢,俨然成了祁律的左右手,一天没带着小羊浑身不舒服。
    獳羊肩必然是最了解祁律之人,因此姬林便想找个借口,和獳羊肩套套口风,向他了解一些祁律的事情。
    今日正午,姬林抽了空闲,便从路寝宫中晃出来,寺人见到天子准备出行,便说:天子,小臣敢问您这是去哪里?小臣为天子导路。
    姬林却摆手说:你等不必跟随。
    这寺人有些迟疑,天子出行,哪个不是前呼后拥?
    姬林又说:寡人随便走走,并不出宫。
    虽这么说,寺人能稍微放心了一些,但还是不能把心脏放在肚子里,可又不能违逆天子的意思,只好站在原地,目送着天子离开。
    姬林离开路寝宫,径直往公车署而去,这个时候,獳羊肩必然等在公车署,等下午祁律散班之后,接祁律回家,姬林心里有了承算,抽这个功夫去问问獳羊肩。
    于是姬林一行来到了公车署,偷偷摸摸、偷偷摸摸,恨不能展开轻身功夫,避开那些出入的卿大夫和骑奴,不叫旁人看见。
    吱呀
    獳羊肩正在公车署的房舍内,刚用了午膳,突听房门打开,抬头一看,赶紧拜下行礼说:小臣拜见天子。
    不必多礼。姬林说:寡人今日找你,有些事儿想要单独说话。
    他说着,看了看四周,说:石厚呢?
    石厚如今是太傅府中的骑奴,说是骑奴,可石厚乃卫国卿族贵族出身,因此根本不会赶车,表面上是骑奴,其实内地里是个护卫,但说到底,地位都不是很高。
    獳羊肩如实回答,说:小臣令石骑奴将用膳的器皿收拾出去了。
    原来是用了膳食,石厚这个小奴隶去送空碗了。
    姬林一听,不由笑起来,说:看来,寡人将石厚送给你来调/教,是无有错的。
    獳羊肩拱手说:谢天子器重,小臣定不负天子所望。
    姬林心里冷笑一声,石厚这个逆贼也有今日。昔日里的主子变成了仆人,昔日里的仆人变成了主子。且姬林知道獳羊肩这个人,他那日里在刑场上,已经把自己的一条命还给了石厚,便两不相欠了,如今他是太傅府上的家宰,獳羊肩又是个认死理儿的人,自然不会有二心,必然会狠狠教训石厚。
    姬林一想起这些,只觉十分爽快,咳嗽了一声,说:看来石骑奴马上便会回来,与寡人借一步说话罢。
    天子,请。獳羊肩不敢托大,立刻拱手请天子先行。
    两个人从房舍出来,往花园走去,正好可以散一散,说说话。哪知道他们刚走出来没有几步,石厚正好收拾了空置的食器,从远处回来,恰巧看到了那两个人结伴离开的背影。
    天子什么时候与獳羊肩这般亲密了?
    说来也巧,石厚刚刚目送姬林与獳羊肩亲密的离开,便看到祁律后脚来了。
    祁律笑着说:呦,石骑奴。
    石厚眼皮一跳,知道他调侃自己,拱手说:太傅。
    祁律又说:我家小羊呢?
    石厚眼皮更是一跳,昔日里獳羊肩是自己家的小羊,不过时移世易,獳羊肩如今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小羊,这个中滋味儿,只有石厚心中更清楚一些。
    石厚眼眸一转,突然笑了起来,说:太傅来的不巧,刚刚天子与獳羊肩去了花园那侧,也不知要说甚么,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厚似的。
    祁律挑眉看向石厚,突然说:咦?石骑奴,你可曾闻到过空气中有一点点酸味儿?
    石厚:
    姬林与獳羊肩走到花园去散一散,一面走,姬林一面问了问祁律的事情,无外乎最近太傅身子好不好,太傅爱见食什么,太傅的衣料子够不够用,太傅最厌恶什么。
    说到这个,獳羊肩眼皮一跳,心想着天子怎么回事,仿佛审犯人似的,不过还是如实回答,说:太傅太傅最厌恶旁人糟践粮食,也不喜旁人进他的膳房。
    姬林突然感觉心口有点痛,因为正中两箭,直接插在姬林的心口上,每一箭都插中靶心,可谓是百步穿杨了。
    姬林浪费过粮食,当时做大包子,他把面粉弄得满天飞,后来姬林还总是喜欢跟着祁律进膳房,虽然是好心帮忙,但其实也没有帮什么忙。
    姬林突然不想问下去了,再问下去,恐怕自己会变成太傅最厌恶的那个人
    姬林干脆说:寡人一会子还有廷议,回去罢。
    两个人又开始从花园往公车署走,慢慢走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祁律还没有走,正在调侃石厚。
    石厚是个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着跫音就知道姬林和獳羊肩回来了,但是祁律显然没有听出来。
    石厚眼眸又是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阴险的主意。他眼看着姬林和獳羊肩那般亲密,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又看到正巧从祁律身边经过的一辆辎车。
    按理说,那辎车其实离祁律很远,根本碰不到祁律,祁律就算是一臂张开,也未必能磕到碰到,石厚却突然说:太傅,当心!
    他说着,一步抢上去,一把搂住祁律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嘭!
    祁律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头撞在石厚胸口上,石厚当真是人如其名,像一块大石头一样,而且还是厚实的大石头,祁律撞在他胸口上,登时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险些堕下生理泪。
    姬林走过来,听到当心二字,立刻放眼望过去,正好看到祁律倒在石厚身上的情景,石厚的手还紧紧搂着祁律的腰,祁律腰身很细,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个柳条子。但虽说纤细,却十分柔韧,而且挺拔。如今石厚的大手按在那柳条子上,竟十分碍眼!
    姬林也不知为何,心头里有一股无名火气,那感觉就好像带水的肉下了油锅,噼里啪啦的炸开来,油腥蹦的四溅。
    姬林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色黑得阴霾,好像阴雨天一般,几乎能拧出水来,立刻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祁律从石厚怀里拉出来。
    祁律没成想天子回来了,他的眼眶还红着,加之斯文又温柔的脸面儿,那模样竟然看的姬林心头狠狠一跳,就连姬林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心跳,仿佛害了心疾一般难受。
    天子?祁律连忙拱手说:律拜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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