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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西西特(110)

    一个小人物看破了一个上位者自欺欺人,自我感动,自我沉醉的鄙夷和怜悯。
    沈寄的咬肌在抽:陈一铭,别做多余的工作,现在就给我开始!
    是。陈一铭领命。
    茭白蜷在水里的手指猛一下扣起来,扣紧,他拴着铁链的脖子痛苦地扬起,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沈寄,青肿的眼角有一滴泪掉了下来。
    沈寄像是验证了小人物看透的东西,他的心脏犹如被人划开了口子,痛得他皱起眉头,关掉灯后退两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笼子。
    似乎只要不在旁边看听,就不是他的错,他不想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那条狗自找的。
    沈寄在黑暗中抽烟。
    后面的铁笼里传出低哼。
    铁链剧烈晃动的声响,一声接一声。
    时快时慢。
    期间没有叫声。
    那条狗已经快不行了,就算肠子被捅出来了,都没办法惨叫。
    .
    陈一铭是第一次实践,没多久就传来他的声音,汇报工作似的,说他做完了。
    沈寄掐断半根烟,回笼子里。
    陈一铭还在整理衣服,这两天的天气转凉,他是穿了外套来的,拉链拉上去,抵着下巴。
    沈寄踩着几个脏纸团,走向身上盖着件衣服的茭白:还贱吗?
    茭白依旧是趴着的,他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能熄灭,腿在无力地一下一下痉挛,全身都笼罩在血腥味跟栗子花味里面。
    沈寄面无表情地看了茭白一会,突然拿掉盖在他身上的衣服。
    视野里是他严重撕烂的伤处。
    陈一铭!沈寄像是发现了忠臣的谋反大业,他勃然大怒,抓起空桶丢过去,你为什么弄在了外面?
    陈一铭跟董事长对视,第一次搞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我想把那件事留给我喜欢的人。陈一铭说。
    沈寄的怒气滞了一瞬,他冷笑:你连贱狗都上了,还留这份念想,可真不像是跟了我多年的人。
    陈一铭垂下头,他擦着手的纸巾上有血迹。
    那血不是他的。
    沈寄丢什么脏东西一样丢掉衣服,起身对保镖们招手:到你们了。
    几个保镖快速上前,围住地上残破不堪的年轻人。他们摁住他渗出一层虚热汗液的湿背,箍上他抽搐的腿。
    就在这时,陈一铭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董事长,这地方暴露了!
    沈寄点烟的动作一停,他用自己手机打电话,面部积满了暴风雪雨。下一刻,他砸了手机,俯视被几双手禁锢的茭白:带走!
    .
    茭白没有昏多久,他是在沈寄转移藏身地途中醒的,一抹日光洒在他眼皮上面,吻住他一身的伤痛。
    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此时正是天亮十分。茭白被一保镖背着,后面的裤子上黏着血,又脏又恶心。他回头看那初日。
    努力回头,拼命回头,一直在看。
    直到他被放进车里,被打晕,他才闭上了眼帘。
    沈寄带的人不多,也不少,都是他的亲信,他的藏身地从宽敞明亮到简陋,只花了不到一天时间。
    茭白从这个保镖的背上换到那个保镖背上,他清醒的时候,会看沈寄。
    因为这个阶段的沈寄让他有了痛快感,也熟悉。货船上的齐子挚和如今的沈寄何其相似。他们一样是顺风顺水上位,一样的输不起。
    这可能是豪门贵族里的普遍现象。
    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高人一等,受人追捧,生来便在云端,俯视这个世界。哪怕某天从云端跌下去了,也会找无数个借口来躲避自己的失败。
    如果躲避不了,那就全拨到别人头上。
    这是不肯面对现实的丧家犬。狗血漫里最常见的一个东西。
    .
    安装了多重干扰屏蔽设备的小黑屋不能再待,丧家犬让陈一铭扔掉茭白的佛牌,他们不停地挪换地方,换了好几个,停在了南城一偏远乡镇的一片烂尾楼里。
    茭白躺在潮硬的老木板上面,没人管他,这让他能享受难得的平静。小黑屋安装了多重干扰屏蔽信号的设备,是沈寄精心为他搞出来的,料定绝对安全。
    小黑屋的地点能暴露,是因为沈寄带人过去了。
    人一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的几率可不就大了呗。
    茭白一直不妥协不屈服,沈寄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耐心,才会想用最拿手的那一套征伐他。
    渣攻嘛,真功夫都是那个。
    贱受呢,死去活来一回两回,就习惯了。
    身体不属于自己的了,所有感官都跟着渣攻走,好痛苦,可又不止是痛苦。时间一长,哪天渣攻没来那么一下,还空虚难受的diy,完了自嘲真是可悲。
    渣攻稍微一碰,秒化。
    一边做出绝食流泪等行为厌弃自我,一边控制不住地配合,最终爱上渣攻。在一起的几年后还会想,人生好短暂,他们不该互相折磨那么久,早在一起该有多好。
    不管是渣攻渣受,还是贱攻贱受,他们征服另一方,都是从身体开始的。
    老套路。
    沈寄没成功的原因只有一个,茭白的属性跟他不匹配。
    这就导致,一切都反套路。
    沈寄自以为的嫉妒促使他要碰茭白,被茭白的眼神当场拆穿后,他只好把母亲的遗像拎出来,当护脸面具。
    我母亲因为你死了,你有什么资格等我亲自碰你?
    你只配被我的狗玩。
    茭白想到这就闭了闭眼,慢慢睡去,他裤子上的血已经干了,结成块糊在一起,那是他裂了的证据。
    妈得。
    任务的本质就是喝狗血。
    每个好友进组,都是被一波密集的狗血送进去的。
    还差四个。
    茭白在睡梦中抱紧了自己,他看过无数虐身虐心,没有最虐只有更虐的剧情,千锤百炼出来的金刚心。
    感谢上辈子拉他进腐漫世界的小伙伴。
    感谢那些古早狗血漫。
    感谢他自己,
    还活着。
    .
    天很阴,云是乌黑色的,一层叠一层。一场秋雨就要来了。
    楼下的茅草旁,保镖们蹲在那抽烟。陈一铭也在其中,他蹲了会就地坐下来,硌到了坑坑洼洼的土块,不适地挪了挪位置。
    结果发现不论往哪挪,都不平整。
    就像沈氏的处境。
    陈一铭拍了拍西裤上的石灰,如果换一个局面,董事长把茭白接回南城,甚至也是安排类似的死遁囚锁,他都不会在面对茭白时暴虐到那个疯癫成度。
    董事长不碰生的,嫌不痛快,他可以让专业人员带上专业工具,帮忙教导茭白,教好了送到他身边。怎么都不会让1个以上的底下人参与进来。
    可一切不是一天演变成的,是一年来渐变而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意外。
    董事长的人生轨迹首次脱轨,是他去儿子的出租屋,强行带走茭白。
    要是客观计算,那得再往前。
    茭白就该是在沁心园的两年那样,逆来顺受没有人格,入不了董事长的眼。他不该在缔夜那晚换个活法,倔强不从。
    他有了人格,是这场多年未见的商界战争爆发的起因。
    现在的局面是最坏的。董事长的压力就好比天边的云,层层相叠即将爆掉。
    压力大,睡眠质量差,睡眠不足,神经衰弱,神经衰弱,睡眠更差恶性循环带来的结果是,他的精神距离崩溃,只差一个微妙的瞬间。
    沈氏不像齐家梁家,根基庞大。南沈西戚不是形容词,代表着不可侵犯的地位和权势。
    戚家和岑家联手,董事长是有防备的,陈一铭也做足了工作,哪怕戚以潦提前醒了,他们也只是有点意外,战还可以打,胜算依旧是有的。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一个变数。
    那变数还是沈家的少爷。
    他只是个大一新生,没接触过商业,没受过正统的继承人训练,可他身边有一支绝对出色的团队,零领头人物是一员助攻的大将谭军。
    谭军对沈氏多年经营的了解令陈一铭震惊,他像是蛰伏多年,终于找到这样一个可以送他主子上位的机会,猛扑上来,势如破竹。
    这盘棋的局势因此天翻地覆。
    董事长的打击几乎都是他儿子带给他的。
    一个社会底层的低贱采茶女下药所生,从不被他看在眼里,只会折蜻蜓画画,靠他的基因在学校受学生青睐的废物,竟然和外人合作,要往他头上踩。
    还真的踩上来了。
    商场如战场。败将的结局大同小异。
    陈一铭看了眼立在荒凉路边抽烟的董事长。去年他把茭白囚在尚茗苑,他儿子查到了那地方。
    那时候董事长就知道他儿子有人用,却不当回事,随意丢开,一个眼神都没给。
    过于自信,唯我独尊。
    上半年,陈一铭还想能出现这么一个人,让董事长把那点致命的毛病改掉,他觉得有可能做到的那个人,这会儿在楼上躺着,格外的顽强。
    董事长三十八岁这年,从小护着他,送他坐上家族之长的母亲死了,母亲娘家也在这时候明哲保身,结交多年的两个老友,一个被家里关着,整个家族都闭门谢客不参与,另一个跟他决裂,被他轻视的儿子与人合谋造反,他躲到乡下,找寻下一个藏身地。期间还带着他的战利品,也是他认为的,导致他人生崩盘的根源。
    真是成也自信,败也自信。
    .
    当晚,茭白被一道目光恶心醒了,他睁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沈寄,发觉对方刮了胡子,洗了脸,打理了头发,皱巴巴的衣服也换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轻松。
    茭白嗅着木板上的霉味想,沈寄这是已经找好了出路,他要脱身,去一个几方势力都找不到,或者不方便干涉的地方,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有那地方吗,没有。
    沈寄注定逃不了。作为豪门背景下的主角他爸,大多都是主角进军商界的垫脚石。一般都不是自己退,那样无法彰显主角的睿智和城府。
    所以,
    虽然漫画里的商战细节省略了,也没有透露沈寄如何一步一步被沈而铵击败,只有齐霜在内的重要配角涉足的环节,但沈寄下位的那一幕还是有交代的,就在沈而铵的回忆里。
    那一幕好像是
    茭白还在想,后面的衣服就被撩了起来。
    这个季节,湿衣服如果不在太阳下晒干,就容易有股怪味。
    而他全身上下都是被他的体温捂干的,气味可想而知是什么样。这会儿沈寄凑上去,鼻尖蹭了下他一再受伤的尾椎。
    仿佛是在对待定情之物一般轻柔。
    茭白想,沈寄疯了。
    然后,
    茭白吐了。他这一路转换藏身地被施舍了一点水,现在全吐了出来。
    心理跟生理双重反胃,无法控制。
    茭白进这部漫开始到现在,他的尾椎每次旧伤复发,都是沈寄造成的。
    沈寄还能在这一处表深情。
    不愧是,古早黑心黑肺脑子有屎总裁标配。
    尾椎徒然一疼,
    被咬了。
    那牙齿凶狠地磕上了他的骨头。
    茭白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哪经得起旧伤的疼痛,直接疼晕了过去。
    .
    沈寄将茭白抱起来,转身下楼,他的脚步是从容的,浑身上下都弥散着脱身后卷土重来的自信。
    楼道口的陈一铭迎上去。
    直升飞机要来了,董事长不需要带很多人走。一个助理的作用在这时比不上保镖们,董事长走之前会对他灭口,他必须让对方知道,他还有价值。
    当陈一铭表完一番忠心后,楼道口静得只有秋风吹过的响动。
    陈一铭的腰背弯得更厉害。
    沈寄把茭白交给一个保镖,他拍了拍陈一铭的肩膀:你是沈氏的一助,留下来,多的是人对你抛橄榄枝。
    陈一铭苦哈哈道:董事长别说笑了,我是您的人,留在南城,我活不成。
    沈寄没表情:跟我走了,也不一定能活得成。
    陈一铭说:我相信董事长!
    接着他跟一句:董事长去了别地,还是需要有人为你做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怕是用不上。
    那阵风过去,楼道口更静了。
    陈一铭顶着上方那道锋寒的,裹满审视的视线,做到了坦然。
    沈氏的掌权者不是小鱼小虾,人脉之广无法想象,一旦从这个局势里逃脱,就一定能再次起来,回到原来的位子上面。
    你确实知道的太多。沈寄前言不搭后语,滋味如何?
    陈一铭愣了下:太干,疼。
    停顿一会,他又补充:都是伤口烂掉的味道,腥臭。
    委屈你了。
    沈寄勾唇,言语冷淡:等安定下来了,带你去尝一尝好的,让你去去阴影。
    这是要他跟着了。陈一铭绷着的背脊一松。
    .
    直升机是跟沈而铵一起出现的。
    茭白被保镖背着,风把他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发丝不停扫过他额头的伤口,他眯起了被风刮伤的眼睛。就跟货船那次一样,狗血最浓处,主角攻或受登场。
    现在沈而铵来了。
    所以说,接下来的狗血要怎么安排?沈而铵那伙人里面的其中一个被现场的压力震到,手一抖对沈寄开枪,沈寄用他挡?
    茭白这么想,沈寄果真把他从保镖背上拽下来,提在了身前。
    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此时,9月份的晚上六点多不到七点,夕阳还在下沉。一栋烂尾楼的楼顶,钢筋交错的地方。
    直升飞机停在上空。
    风力擦过两方人的头顶。两方人的首位是一对父子。
    沈而铵穿着一身蓝色细条纹病服,头上包着纱布,他看起来是不久前才做完一场开颅手术,气色不好,手臂上有好几个针眼。
    很瘦。
    棱角分明,眼神漆黑深邃,俊美得如同从异时空走来的天人。
    他站在他的人中间,拿钢笔和彩纸的手中是一把枪,还是安静。
    然而那份安静底下是岩浆和刀锋。
    野兽成年后的第一场战役,敌方是他父亲。他的利爪跟獠牙要沾染的第一滴血,也会是他父亲身上的。
    .
    沈而铵没看茭白,一眼都没看,他盯着随时都能对茭白开枪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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