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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西西特(77)

    茭白记账的时候,耳朵上一凉,戚以潦把手机贴了上来。
    电话是楮东汕打的,他要找的人是茭白。
    楮东汕说他在海边救了个少年。
    茭白一听这开头,就想到了一个人,礼珏。
    听完楮东汕的描述,他的猜想被验证了,真的是卷进海上行绑架事件,又被绑匪认作弟弟,毫发无损的礼同学。
    这条线改了。
    楮东汕作为男三,因为人设关系,他是男配团里最能折腾的。他与礼珏的初遇是在休闲会所,礼珏是服务生,楮东汕是来玩乐的,救了被客人骚扰的礼珏。
    楮东汕的嗓子里有被长期被酒精灼烧的哑意:小孩烧迷糊了,喊了几个人名,其中就有你,他以为你死了。
    茭白吸着戚以潦喷吐出来的二手烟:他是我老家的邻家弟弟,至于我是生是死,随便你怎么告诉他。
    假死的消息只能飘在海上,回来后早晚会暴露,这不都让褚东汕查到了。这没关系,反正他假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齐傻逼的活跃度一直在涨,就快进组了,不知道是哪个组。
    楮东汕说:那他叫什么?
    茭白:礼珏。
    楮东汕问是哪两个字,他非要问个明明白白,刻骨民心一般。
    礼珏。茭白说,礼貌的礼,玉珏的珏。
    楮东汕那头静了会:名字很衬他。
    茭白木着脸,楮东汕没说让他过去接走礼珏,或者把礼珏送到兰墨府来,显然是要留人。
    这就动心了?
    茭白转而一想,在漫画里,楮东汕就是初见礼珏,就有了怜爱之情。
    在他的内心旁白里,他之所以注意到礼珏,是因为礼珏让他想起他的初恋,楚小梨。都是一样的单纯柔软。
    他遭遇了什么?楮东汕那头似乎在给人擦汗,呼吸都有点沉。
    你等他醒了,问他吧。茭白太清楚狗血大法了,他即便说的再诚恳,楮东汕也还是只信礼珏所说。
    茭白只希望礼珏退烧了,回答楮东汕问题的时候能清醒点,别又忘这个忘那个,说话说不全,引发乱七八糟的狗血链条。
    你把手机给你主子。楮东汕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用词并非刻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太多的人把他们当主子了,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
    茭白还没还嘴,手机就被戚以潦拿走了。
    东汕,我与小白不是雇主与雇员关系。戚以潦倚着储物墙柜,他分文不收。
    茭白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我是分文不收吗,是你没给我好吧。
    戚以潦对他摊手,掌心里是刚才拆开的烟盒跟打火机:馋猫,拿去。
    .
    茭白无视老变态的称呼,抓走他掌中两物,到一边满足自给自足去了。
    当茭白抽上烟的时候,他的灵魂都飘了起来。
    没烟瘾,就是想来一口。
    去年早前在福缘楼,他还去休息室的里间,吸了齐傻逼的二手烟呢,真是物是人非。
    齐子挚半死不活,赶礼珏下船的应该是齐蔺所为,毕竟他在原著里没什么戏份,也和礼珏不相识,不受对方的光环影响。
    谁能想到,礼珏遭这么一出,提前进了楮家。
    茭白回忆剧情,礼珏不愿意转到西城上学,褚二少就给他在南城三中旁边找了套公寓,隔三岔五过去看看他,不强人所难,只是看着就满足了。风流阔少成了痴情痴心汉。
    至于岑景末那个男二,他还没跟礼珏遇上,他们的剧情不太可能也提早。毕竟在《断翅》中,那是沈而铵掌管沈氏,风头正盛时期。
    男四梁栋在局子里。
    男五
    茭白细想了想,男五是沈而铵的秘书,从一个旁观者变成默默守护的骑士,心疼礼珏,想带他逃离,但礼珏不肯,他说沈而铵是他的命。偏执狂嘛。
    礼珏是这个世界的主轴。
    BE了,是因为沈而铵有别于其他狗血漫里的渣攻,他从头渣到尾,从没爱上礼珏。
    所以,他们的BE,是两人最终都没相爱。而不是他们阴阳相隔。
    礼珏是不会狗带的。
    茭白这时才咂摸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他的所有好友里,最棘手的不是戚以潦,是礼珏。
    不是礼珏本身,是他的主角光环。
    茭白本以为只要自己扩大豪门的交际圈,让礼珏对他产生哇,还能这样的好奇就行。现在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茭白察觉到戚以潦的目光,他迎上去。
    他们隔着烟雾对视。
    各自站在自己的世界和立场。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平衡感。
    戚以潦古怪地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楮东汕在电话里问:老戚,那孩子跟过老沈,你留他在身边,是不是要和老沈打个招呼?
    不需要吧。戚以潦漫不经心。
    楮东汕噎着了:我是觉得老沈对他还挺
    什么?戚以潦似乎没听清。
    没什么。楮东汕及时刹住车,他正要挂电话,忽然想起来个事,你小姑是不是该回国找你了。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
    楮东汕话没说完,他那边多了一声脆弱而无助的嘤咛,犹如一只刚出生的毛茸茸小动物,软得让人想捧在手里蹭一蹭。
    戚以潦的眉头一皱,掐了电话。
    第60章
    茭白等礼珏找他, 等了两天又两天,确定楮东汕没把他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
    楮东汕的做法符合他的痴情男配之首人设,他可是为了礼珏, 从一个不管家族企业的纨绔公子哥主动进公司学习,头破血流地和沈而铵争, 为礼珏买醉痛哭最多次,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礼珏追着沈而铵跑的绝世惨批。一见礼珏误终生。
    茭白大概也能揣测出他的想法。
    对楮东汕来说,去年这么一个有主的小玩意, 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勾引他, 试图凭自己那身皮肉挑起他们老友不合,还给自己主子气受。今年那小玩意又不知靠什么攀上了他的另一个老友。
    这样私生活乱虚荣心强心术不正的人,不适合待在纯洁干净的礼珏身边。
    搞不好礼珏醒来的一番连哭带茫然呢喃,更加深了楮东汕的理解。
    所以,
    既然礼珏以为人死了,那就死了吧。
    最好两人以后都不要有交际, 免得礼珏被利用, 被连累。
    茭白没什么阻碍地接受了这个现状,礼珏暂时不出现也好, 反正他现在的主力是戚家主仆。
    .
    茭白不需要每天给老变态读书念经文, 一周就周末去兰墨府。到目前为止都没挨过戒尺, 最严重的一回是全程咬着戒尺,罚抄了一本佛经。
    佛经抄完,戒尺都湿了。
    那佛经还是老太太的手抄本, 字是真的绝,她人也是真的配得上老不死三字。
    即便还没遭过体罚,茭白依旧不想去。
    西城的冬天很漫长, 其他城市都进入春了,西城还天寒地冻。兰墨府又在深山里,风呼啦吹过,光是听那沙沙声就能从头凉到脚。这对骨头有伤的茭白来说,很不好受。
    有一次,茭白在园子里背一两句书,就抖啊抖。
    戚家的保卫队长戚大被弟兄们推搡着上前,问:白少,你抖什么。
    茭白鼻涕都要出来了,他勾勾手让对方过来些,神秘兮兮道:我在把身上的冷气抖掉。
    戚大:
    等茭白第二个周末来的时候,进门就被一股暖风扑中,他拽下脸上的口罩围巾,拔了帽子无语凝噎。
    草,兰墨府可算是有暖气了。
    茭白终于不用裹成熊,穿个薄线衫就行,他把厚重的大外套脱了,整个人摆脱了小病老头状态,走路都是轻快的。
    柳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长廊一头,她看茭白的眼神,像看一个游走于规矩之外的异类:兰墨府世代都没装过一台空调,更别说是暖气。
    茭白咬着维C,似笑非笑,所以呢?关你屁事。
    先生器重你,是你的荣幸,希望你能多为他出力,展现你的价值,担起这份殊荣,别总是在他面前投机取巧,他工作太累,你的存在是给他解压用的,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柳姨拿出平时很少亮相的那副面孔,她那口吻跟架势,让茭白联想到那些年代剧里老爷少爷的奶妈,挺能装腔作势把自己当根葱。
    茭白掏耳朵:柳姨,你最近是不是在追什么剧啊?怎么讲话一股子,他嬉笑,八点档老掉牙的封建迷信老嬷嬷台词?
    年轻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眼里却没笑意,只有纯粹的冷与恶。
    柳姨不知怎么后背微凉,她垂下眼,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柔顺婉约:汤在厨房,恒温,想喝自己去盛。
    茭白不想喝。
    全是各种药汤,喝一口,接下来三天胃里翻上来的都是那味儿。
    但良药苦口。
    茭白自个去盛了半碗汤,捏鼻子一口闷掉,他不担心柳姨在汤里做文章。
    柳姨要是那么做,无疑是在自爆,要跟他同归于尽。
    茭白喝完汤漱了口,他琢磨柳姨警告他这事,戚以潦知不知情。毕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还是试探一下吧。
    万一柳姨是大家族没有自我的老忠仆,身是戚家人,死是戚家鬼,一切都为戚家服务,她把他脑补成祸国妖孽,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搞死他呢?
    不是没可能啊,古早狗血漫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茭白火速给戚以潦打电话。
    戚以潦那头刚开完会,正在回办公室,他私人手机响的那一瞬,跟在后面的秘书助理们集体静止了一秒,嗖嗖嗖地挤眉弄眼。全然没了前一刻的精英白领范。
    一秘目不斜视,看似十分有职业操守,但眼角还是瞄了一眼。
    戚以潦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解锁,按了一个键。他背后那面智能玻璃墙瞬间一变。
    那是几个文件夹。
    戚以潦点进其中一个,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监控,覆盖了整个兰墨府。
    其中一个方位的监控被选中,窗口最大化。
    青年趴在厨房左侧的食材区,塌着一把细腰,手肘压在桌前,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揪
    大白菜叶子。
    戚以潦端起温热的清茶抿了口,发出一个低而随和的音节:嗯?
    茭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变态监视,他把叶子揪得细碎:三哥,晚上你要我读哪一页?我先练习练习,省得我磕巴了影响效率。
    戚以潦道:今晚我有应酬。
    那你忙。茭白秒挂。
    戚以潦看监控里的人把揪下来的碎菜叶都拢了拢,没扔掉,而是抓进一个小孔的篮子里,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什么,不知道又在吐槽谁,眼角眉梢都是灵动而鲜活的痕迹。
    野草没有被困境摧残至死,他的生命力越发顽强,对自由的渴望也一日比一日强烈,终究有一天他会变成蒲公英,飞向天地间。
    那不是能被抠掉种子,拔掉叶子,找个地方圈养的植物。
    就应该飞。
    翅膀张开的那一刻,才是他最美的时刻。
    戚以潦仿佛是在难耐一般,松了松领带,却又整理回去,束紧,他按掉监控,开始处理繁多的公务。
    ,
    当晚,茭白在兰墨府一楼的开放书架前刷题,他才刷了没多久,就被接去一个酒店,偷偷送进2602。
    茭白站在低调又奢华的套房,一路上的莫名其妙到达了顶峰,有应酬就有应酬呗,不差这一晚,怎么还把他接到酒店了。
    而且还偷偷摸摸的护送他进酒店,不知道的还以为
    啧。
    茭白出门前只套了个毛睡衣,脚上也是棉拖,他跟这房间格格不入。
    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连手机都没带。
    没手机就没安全感,茭白在房里这坐一下,那窝一窝,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滚跳了一遍,倒在了大床上面,身体陷进柔软的白色被褥里。
    茭白登帐号,看他的七个好友,齐子挚的活跃度快到80了。
    这种不用管,丢一边让好友自我攻略的感觉真他妈好。
    茭白瞧瞧四个分组:这一世的缘,此生永不负,生生世世的守护,一生难忘。他琢磨琢磨,以他的狗血经验,齐子挚不太可能去沈寄那组。
    他对齐子挚而言,不会是一生难忘。
    他们不是什么前任前夫系列,是亲情啊,至亲,呵呵。
    床头柜上的座机诈尸了,茭白吓一跳,他凑过去接听:哪个。
    小白,是我。章枕含着点嘈杂背景的声音传过来,三哥让我来跟你说,你先睡,不用等他。
    茭白:
    这什么牛鬼蛇神的台词。
    章枕在包房外,夹克衫上都是烟味,包厢里的几位老总在跟三哥聊事,一伙人只是烟加酒,没要年轻靓丽的小孩子伺候。
    怎么没声了?章枕满嘴酒气。
    茭白说:有声,我知道了,你们忙。
    末了加一句:少喝点酒。
    没给章枕感动的机会,茭白快速吧话筒丢了回去。
    .
    夜里不知几点,座机又响。
    小白,戚以潦喊他,开门。
    茭白脏话黏在嘴边,臭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去房门口,把老子叫来干什么啊?真是服气。
    门一打开,一股烟酒味就猛一下栽进茭白怀里,蹭上他的口鼻。
    戚以潦一身稳重的铁灰色西装,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搭在袖扣上面,慵懒地解着,穿什么都是老僧样的他在酒精之下多了一丝人烟气,就连眉间竖着的川字纹都带有一分惑人的性感。
    你是不是要喝那什么醒酒汤?茭白侧身让他进来。
    戚以潦将袖扣丢给他:拿着。
    茭白下意识接住袖扣,冲着灯光打量打量,这玩意一看就很奢昂。
    等他关上房门,闻声穿过客厅去厨房的时候,戚以潦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衣袖子,弯腰凑在水池边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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