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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季默——鸣筝(26)

    二
    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季默淡淡说道。
    胡说八道。
    说话间, 那人几步走近了季默, 停在离他几尺远的距离,低垂眼眸, 眼神复杂而微妙地端详他。
    瘦了不少,别说是因为读书太用功所至, 你可不是那种人。
    那位高总管没跟你说么, 我体内有一只虫子正在吸食我的养分, 快把我吸干了。
    那人面色微微一变:什么虫子?
    我不懂, 你叫他解释给你听吧。
    高琴!那人叫道。
    下一秒高总管不知从哪冒出来, 只见他单膝下跪,毕恭毕敬道:奴才在。
    究竟怎么回事?
    高琴当下将季默无意听到的那番说辞再叙述了一遍。
    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立刻禀报?!
    高琴口中连连谢罪,实则甚感委屈, 适才他就想禀报此事,哪知主上一听季默已到, 马上就赶过来了,简直是迫不及待,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罢了!那人一摆手,去将那厮带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高琴即刻听令前去。
    小全子早就端着糕点候在外头, 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会见了空隙, 才小心地踏进屋里来, 把东西轻手轻脚放好, 对季默小声道:公子,只有这三色糕,您先垫垫肚子,厨房已经在赶做午膳了。
    三色糕取三种不同的食材做成,同时拥有三种颜色,层次分明,切成小块装在白底翠竹花纹的瓷盘里。季默夹起一块,筷子还没举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极淡极淡的肉腥味,瞬间胃口尽失,甚至略有些反胃。
    小全子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问道:公子,可是三色糕不合您口味?
    也不是。季默说,你让他们不必做了,我只要馒头清水便好。
    啊,这
    小全子偷瞄主上的脸色,暗暗吞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劝道:可是公子,光吃馒头哪够啊?您要是想吃清淡的,奴才叫厨房给您做些素菜来,您看呢?
    季默无意为难一个下人,微微点了下头。
    小全子如蒙大赦,眼观鼻,鼻观心,快步退出这个令人呼吸压抑的地方。
    一段时日不见,你越发娇气了。
    我又不是想吃山珍海味,吃个馒头就叫娇气?你们家是连白馒头都吝啬吗?
    那人哼了声,又走上前两步,两人之间离得更近,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庞也在季默的眼瞳前放大了。
    季默略微别开眼:我怎么觉得,还是你以前那张脸顺眼。
    无礼,你可知本王是谁?
    你没自我介绍,我哪能知道?
    呵,胆子不小。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头要来刮季默的脸,被季默侧头避开。
    他不甘心地将手收回,道:听好,本王姓夏名允鸿,字凌云。
    夏是国姓,当今五王爷就叫夏允鸿。此人还有另一重更显赫的身份,就是当朝摄政王。
    摄政王?
    就是这样的家伙?
    季默用探究怀疑的目光重新打量他。
    短短三言两语间,凌大爷,也就是夏允鸿已然挨得越来越近,最后紧贴着季默的身侧而坐,两人之间连塞进一只拳头的空隙都没有。
    便在此时,高总管回来,手里拎着一个人毫不客气地扔到地上。那个人虚弱地发出一声呻|吟,正是白苍梧。
    高总管低眉顺眼道:主上,奴才将人带来了。
    白苍梧被高总管动了手脚,全身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两下,如死狗一样趴卧着,艰难地仰起脖子往季默看去。
    夏允鸿伸出手臂揽住季默的肩膀,侧身遮挡住白苍梧的视线,他像一只被觊觎了领地的狮子,心里泛起浓烈的杀意,居高临下地望着白苍梧:将蛊解了,本王可以格外开恩,让你死个痛快。
    听到这话,白苍梧才缓缓看向他,然后,忽地就笑了。这笑容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嘲讽,一丝恶意,还有一丝得意洋洋。
    此为胭脂情蛊,一旦种下,无法可解。
    白苍梧的音量很微弱,说出的话却叫人牙痒痒。
    雄蛊若长期尝不到雌蛊的味道,就会变得非常虚弱和狂躁,开始拼命汲取宿主血肉的养分,直到将宿主吸成人干,共同衰弱而死。
    除非雄蛊与雌蛊交合,方才可以缓解。
    夏允鸿脸色沉如水,身居高位者的威势瞬息爆发,连身旁的季默都不禁心头震了震。
    高总管深深伏地,几番犹豫,仍是说道:主上,奴才还有一事禀告。
    说!
    是。
    高琴的背脊爬满冷汗,主上对季默的上心程度出乎预料,令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凡事不敢隐瞒分毫,以免被秋后算账。
    除了下蛊,此人还欲对黎公子行不轨之事,下了极厉害的迷药后潜入黎公子房中,奴才赶到时,见、见他正试图解开黎公子的裤带
    夏允鸿眼底翻滚着黑暗的情绪,冷酷又残酷地盯视着白苍梧,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寒意让高琴把头埋的更低,低到想把自己埋到地里去,好从主上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握草!季默头一回知道自己险些遭到迷|奸,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白苍梧,你变态的吧!
    我是为了救你!白苍梧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着他,你近来是不是常觉没有食欲?便是那雄蛊在作祟。人若长期吃不下饭,体内又有蛊虫吸食精气血肉,能撑得了多久?可是与我交合就能缓解,我这是想救你的性命!
    季默被他的逻辑打败了,深觉此人已陷入偏执,完全不可理喻。
    不过这不是最糟心的。
    最糟心的,是从见到白苍梧那一刻起,季默体内的血液就加速流转,浑身燥热难耐,欲|望像一头被禁锢住的猛兽,左突右撞地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季默就快控制不住它了。
    他低了头,捏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对夏允鸿道:快将他赶出去。
    夏允鸿发觉他的异样,忙双手捏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叫你把他赶出去!季默发脾气一般说道。
    夏允鸿怔了怔,深深看了看他,然后走下去就是一脚,把白苍梧整个人踢得横飞出去几丈撞到墙壁,再弹落到地上。
    既然解不了,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夏允鸿说的很平静,然而在场的谁都不会怀疑他的杀意。
    白苍梧受了这一脚,五脏六腑登时如移山倒海般。过了半响,他发出两声古怪的笑。
    呵呵,我死,雌蛊同死,雄蛊也活不成,你若想黎修齐活,就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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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啥也没写,被锁的有点莫名其妙
    二
    夏允鸿冰冷地眯起眼眸。自坐上那个至高之位, 掌握大梁朝最高实权以来, 他已经很久没试过真正的生气。
    不杀你,但可以叫你生不如死。
    夏允鸿话音一落, 高琴便很有眼色地将白苍梧拖了下去。他们一走,季默顿时感觉空气新鲜了, 呼吸顺畅了。
    夏允鸿看了看他, 说道:放心, 本王已宣了最好的太医来为你诊治。
    多谢了。
    这么一会功夫, 季默就感到身子疲惫, 也不去管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自顾自躺下阖上眼。
    被完全无视了的夏允鸿:
    咳,你可知本王是摄政王?
    知道,你刚说过, 我记性还没这么差。
    本王拥有杀生予夺的权利。
    嗯。
    所以你一无官二无爵,理应自称草民, 不然便是无礼犯上,本王可治你的罪。
    季默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看他这副样子,夏允鸿忽而勾起嘴唇笑了。
    两人分别不算太久,可是夏允鸿却觉得这段时日过于漫长, 肃清叛党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如今他才终于可以腾出空隙来。季默与他离去前相比明显清减许多, 精气神也没有了, 一思及他终日受那蛊虫的折磨, 夏允鸿就觉得无论季默拿什么态度对他都可以原谅了。
    季默感到床沿震动了一下,回头发现夏允鸿正在脱靴子。
    你做什么?他问道。
    在太医来之前,陪你躺一会。
    ?
    往里边去一点。夏允鸿挤他。
    季默慢吞吞挪了一点地方出来,似乎不太情愿。
    再进去点,本王快掉下去了。
    季默再次蠕动了两下,挪出大约五公分来。
    夏允鸿勉强躺平了,感慨道:本王头一次在自己的床上,差点要被人挤下去。
    你到底叫人把我掠到哪了?皇宫?
    你猜。
    无聊。
    小全子领着一队侍女进入,打眼便瞧见主上和别人同床共枕,他暗吃一惊,赶紧低头视而不见。几个人噤若寒蝉地搁下饭菜,小全子上前双膝跪地道:王爷、公子,该用午膳了。他小心翼翼抬起视线,看见夏允鸿轻轻摆了摆手,他心领神会,马上领着全部人快步退出。
    夏允鸿有些不舍得起来,他嗅觉灵敏,闻着从身旁传来的味道,状似嫌弃道:你是有阵子没洗澡了吧,身上有味。
    路上沐浴不方便,王爷介意的话就离我远些。
    夏允鸿虽然口中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倒也不是臭。他说着,又把头移过去一点,鼻子用力吸了一下。
    多谢你,顺便请把手拿开。
    夏允鸿一只爪子正搭在季默腰上。季默的体温偏高,透过衣服掌心也能明显感受到温度。
    他将手转移到季默的额头上,更加真实的温度传递过来。夏允鸿皱起了眉。
    大概是夏允鸿的手心比较凉,季默这回没再说话,反而舒服地蹭了两下。他现在两颊凹陷,脸色透着股青灰,脸颊却又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夏允鸿心里闪过一丝忧虑,仿佛要安慰自己说道:宫中的张太医年近八旬,医术超绝,先皇曾罹患一种怪病,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他懂得治,你中的蛊虽古怪了些,但料想张太医肯定有法子。
    你听说过没有?季默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
    我小时有个和尚替我看过,断言我活不到而立,当地不少人都知道这桩事。我爹听了那和尚的话勃然大怒,大骂他是神棍,不过我是相信他的,如今不就应验了?
    应验什么了?不许胡说。你爹没说错,那和尚就是个可恶的神棍,若是撞到本王手里,必砍了他脑袋!
    大梁朝人素来忌讳说死字,夏允鸿发现季默却很轻松就把死字挂嘴边上,这令他不解且不快,回想到白苍梧方才那番话,就非把季默叫起来吃饭不可。
    一桌子素菜,一点油星子也见不到。
    季默挑起了一根清汤寡水的白菜,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好像在考虑要不要放进嘴里。
    夏允鸿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默有点压力,犹豫了一秒,顶着注目礼吃了,嚼了两下就张口吐了出来。见状,夏允鸿的脸孔可见地又黑了一层。最后季默只喝下半碗清粥。
    张太医还没到吗?!夏允鸿厉声问道。
    小全子在屋外扑通跪下:皇宫离别院远了点,想来也该快到了,奴才这就去瞧瞧!
    片刻之后,他气喘吁吁领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两人快速穿过园子。哎呀,您老快点儿,主上着急呢!小全子火急火燎,边小步奔跑边说。
    全公公,您给透个底,病人是什么人?
    哎呦,总之是主上极看中之人,要是治不好他,不仅是老太医您,咱们所有人都逃不过罚!而且他不是得病,是被人下了蛊!
    被下蛊?张太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时候容不得他思索太多,行走间转眼已到正厢房。
    张太医行医五十载,当太医也有四十余载 ,除了三十年前给先皇看病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产生性命攸关的预感。
    如何?
    张太医走完望闻问切的流程,面对夏允鸿的发问,面露沉吟。
    回王爷,此为南疆极为罕见的蛊虫,下官也所知不深,需查阅医书,和其他医官共同商量解法。
    要查多久?
    太医院所有人一起查阅,至少需三日。
    夏允鸿立刻把脸一沉:三日?还没等你们查完,他先饿死了!
    王爷息怒,下官开个方子,可缓解公子的厌食之症,服药后可吃些清淡的食物,只是鸡鸭鱼肉等荤腥还是不能沾。
    夏允鸿面色稍霁,语气略有缓和:那张太医就请开方子吧。
    小全子拿了新鲜出炉的药方,片刻不敢耽搁地跑去煎药,半响方煎出来一碗。说来奇特,这碗药汁不是黑乎乎的,而是乳白色泛着淡淡清香,季默闻着一点也不难受,喝完后就来了胃口。
    夏允鸿心情转好,重重赏赐了张太医,督令他尽快思索出解蛊的法子。
    只要张太医有办法救黎修齐,就不用去求那个人了。夏允鸿心忖。
    我有一种仿佛可以活下去的错觉。季默说。
    不是错觉,本王要救你,阎王爷要不了你的命。
    听着这霸气侧漏的话,季默内心毫无波动。
    本王还有奏折要批阅,你好生在这待着,别乱跑,听到没有?夏允鸿终于记起还有一堆国事等着他处理。
    我身无分文,这里好吃好喝的,傻子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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