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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渡劫失败以后(重生)——自在枯荣(14)

    少年的一条腿已经被彻底划开了,他的恢复能力似乎很强,这些人为了防止皮肉恢复,用一种特制的夹子扒着皮肉,露着里面阴森森的腿骨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少年还有呼吸,虽然微弱,却是实实在在的,仔细听还能听见他绝望又痛苦的闷哼声。
    这几个人竟是在活人身上取骨!而这骨头,竟然不是森白的颜色,而是玲珑剔透,精致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玲珑魔骨!
    解嶙在嘴角扯出一个不似微笑的笑容来。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入少年小臂之时,解嶙骤然高喝一声天征。
    天征脸色难看,但也顺从地变回一把长剑,由解嶙握在手中。
    解嶙长驱直入,剑身直直横在匕首的尖端与少年苍白的皮肤之上。
    天征在解嶙的识海之内紧拧着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让解嶙救下这个少年。
    第21章 玲珑魔骨(二)
    妖魔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生命,他们各个身怀异禀,却忍着全津川最大的恶意和冷眼,他们被人厌恶却也被人嫉妒。
    玲珑魔骨便是遭人嫉妒艳羡了千万年。
    玲珑魔骨生在一种骨魔的身上,骨魔一族都美艳非常,是雌雄莫辨的妖艳,等他们在百岁之时成年,成年之夜可选择分化性别,若分化为女性,肋下左边第一根骨头会缓缓变成玲珑骨,同时又是绝佳的鼎炉。
    这种玲珑骨质地坚硬非常,且流光溢彩极为漂亮,不管是造神兵,做装饰,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若是选择分化为男性,往往都会力大无穷,是炙手可热的勇猛之兵。但往往,几乎一万个雄性骨魔之中就会出现一个异类,男性玲珑骨。
    男性玲珑骨比女性更要珍贵,是不可多得的鼎炉体质,而且他们的全身都会长成玲珑骨。
    人类的贪婪永远都在刷新着他们的底线,取玲珑骨需要活着取骨,若等骨魔死去之后,玲珑骨就会变得和普通的人骨没有差异,每到取骨之刻,就会挖掘出人性之中最为残忍血腥的一面。
    活人取骨,金色的血,以及美人隐忍痛楚哀嚎惨叫冷汗涔涔的模样,还有转手珍贵的玲珑骨即将带来的高昂利润,都会使这些所谓的人被冲昏了头,抛却人性、怜悯心。
    骨魔一族外表与凡人无异,玲珑骨更是如此,区别方法只需要看一看他血液的颜色。
    由此,骨魔一族便陷入了危机,数千年之前,此族便已灭绝,也许会剩下几个零星的幸存者,此刻窝在凡世之内,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眼见财路被断,这几个挖骨之人均是赤红着双眼,根本再看不得其他,毫无章法地朝着解嶙扑来。
    解嶙胸有成竹,将长剑向前一送,可想象之中的利刃割破皮肉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天征剑刃变得奇钝无比,竟连一层衣服都没有割破,借着解嶙的力道,竟缓缓地由心口滑开,仅仅割断了一层空气。
    解嶙呼吸微滞。
    为首的人大笑:我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中看中不用的。
    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解嶙耳边,解嶙看着面白如纸的少年,咬牙切齿:天征!
    解嶙认识那个少年,叫玄卫,曾是他最得力最衷心的助手,上一世他就是在这个节点救下玄卫,也是天征第一次见血杀生,彼时天征还未生出灵来,却也融合了浩海宸星,锋利异常,犹如天降神兵,但这次生出了灵,竟还不如以前了?
    识海之内的天征执著地望着解嶙,不肯做出任何动作。
    解嶙险险躲避着那几个人疯狂的攻击,还要分出心来询问天征。
    你怎么回事?
    天征竟一改以往的沉默,说出自己的心声:不要救他。
    解嶙脚步滞住,他愕然:你说什么?
    天征嘴角垂下来,上一世解嶙救下玄卫的时候,他还未生出灵来,因此对此番场景并不熟悉,但他那一瞬间看见的那一张惨白的脸,他几乎立刻就认了出来。
    他同玄卫一起辅佐解嶙九千年,就算玄卫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的。
    若解嶙认为他是不知感恩噬主的白眼狼,那这玄卫就是以怨报德背信弃义教养不好的野狗。
    天征想起最后解嶙渡死劫之时的场景,巨雷滚滚劈下,玄卫却不见踪影,而那个解嶙设下的为了护身的阵法竟不知被何人篡改了由最初的护身隔绝雷霆竟变成了吸引雷殛的夺命恶阵。
    两个阵法只需要极细微之处的改动,若不是玄卫,天征想不出第二个人。
    以至于解嶙误会了他但说到底,也还是他吸走了解嶙身上的灵力,他们两个谁也不无辜。
    思及此,天征眸色暗了些,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怒气,声音冷了许多,字字铿锵道:不要救他。
    解嶙没躲开攻击,一下就被击中心口,他呲牙咧嘴地熬着疼,天征暂时指望不上,他只能赤手空拳和对方打:天征,你在胡说什么?
    天征敛眸,解嶙并不知道是玄卫改了阵法他嘴唇动了动,刚要对解嶙说出这事实,忽觉一道强劲的力道从他眉心涌出来,抓着他的头皮强迫他抬头。
    天征愕然,心中密密麻麻地涌出些不祥的预感来。
    却是解嶙咬破指尖,以自己的血涂上剑刃,双眸一凛,大喝:天征!
    主人与自己的本命宝剑一般是通过主人的专属印记来维持关系的,当然也有主人束缚本命宝剑的方法,以免发生剑灵不听话的情况。
    而刚才,解嶙选择以自己的血来淬炼天征,使他重新变得锋利。
    天征不得不做出回应,即使他百般担忧,也得遵从主人的命令。
    一瞬之间,解嶙轻而易举地就割断了为首之人的喉管,血线迸发,血浆喷射,一个人,毫无反抗之力,轻飘飘地就倒下了。
    随后几人蜂拥而上,解嶙闪身穿梭,那几人转瞬就没了性命,却有最后一人,拼尽自身全部力气将那割骨弯刀朝解嶙投掷过去,解嶙欲躲开,却发现自己此刻浑身动弹不得,他惊讶地低头去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下了一个定身符。
    那个还留着最后一口气的人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妖与魔沆瀣一气,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割骨弯刀眼看着就要刺入自己的皮肉,解嶙粗略地看了一下弯刀的行进轨迹,倒是不会给他造成致命伤,他轻轻哼笑,准备硬接下这一刀,因此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冲开那个定身符上去了。
    帝王台皆是凡人,因此这个定身符并不高明,是这几个人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次等品,趁着他不注意,对他施用的。不过对于解嶙来讲,冲开它不在话下。
    只不过,冲开定身符再躲开那个弯刀,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就太难了。
    然而,解嶙却没有预料到,手中的天征再次不听他的命令,骤然化出人形,如在幻海诸天里那样,面对着他,后背暴露在所有刀光剑影之中。
    解嶙有一瞬的愣怔,直到他冲开定身符,察觉到天征的白衣被血染了之后,他都还在怀疑:
    原来刀剑也是会流血的么?
    弯刀刺中的并不是致命的地方,因此天征连眉都没有皱一下,他一脸漠然地反手将弯刀拔下来,好像拔下来的只是一根头发。
    随后他又往伤口那里灌了些灵力,迅速止住了血,就连白衣上的血迹都用清净决清理干净了。解嶙看着天征那一连串流利的动作,眉尖微抽。
    还真是不示弱
    解嶙暂时让天征在旁边等待,踏过满是血流的地面,看着已经痛昏了过去的玄卫,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拔掉他腿上分割皮肉的特制铁器,又撕下衣服的一角轻轻给他擦干净血迹,像是怕他觉得疼一样动作不敢有太重的动作。
    甚至最后,解嶙还十分不厚道地在那几个尸体身上翻出些碎银来,准备再给玄卫开一间房间。
    天征始终站在一旁,看着解嶙轻手轻脚给玄卫处理伤口的模样,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玄卫,解嶙只觉得浑身酸软,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他想回房间再休息一下,可刚打开门,眼前背对着他站立的天征就把他吓了一跳。
    解嶙觉得天征并没有大碍,才专心去隔壁照顾玄卫,但这趟回来,他发现天征后背上的伤口比他想象得要严重许多。
    血又渗了出来,触目惊心。
    解嶙忍不住倒吸冷气:天征,你后背的伤
    天征仿佛才察觉到一样,轻轻转身,眉头拧在一起,淡金的双瞳里似乎包裹进了几分脆弱。
    灵力止血已经不管用了吗?
    解嶙一怔,顿时觉得有些手忙脚乱,上辈子九千年再加上这辈子不到一年,他从未见过天征会露出此种表情,登时老父之心作祟,忙转到天征身后:你后背的伤又流血了,我去找店家要些伤药过来,你乖乖等我。
    解嶙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的变化,但天征浑身僵直,右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心口,企图遏制住不断加快的心跳。
    解嶙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伤药还有一盆热水。
    他让天征坐在一个小木板凳上,俯身看他:把衣服脱了。
    天征转头,目光有点刺人,与他对视着。
    解嶙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简略了,顿时有点窘迫,重复一遍:你先坐下,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清理伤口,上药。
    天征这才听话地坐下来,一双长腿弯曲着,坐在小矮板凳上显得十分委屈。天征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是一副什么都听解嶙的话的模样。
    但是天征的手指缠在自己的衣襟上,迟迟不解开自己的衣服。
    解嶙催促着他:天征,等什么呢?
    他一低头,就看见天征犹豫不决,细白的手指缠在衣襟上的矜持模样。
    解嶙险些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道:别害怕,你身上哪我没看过。
    此言一出,天征仿佛被雷劫击中,整个人几乎要弹坐而起,金色瞳孔骤缩,迅速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解嶙。
    解嶙看着反应如此大的天征,觉得好玩得紧,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天征表露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他知道是自己说的有歧义而且天征明显也想多了,但看着天征这副样子,他就觉得心情愉快。
    上辈子他怎么没发现天征这么不禁逗的。
    解嶙适可而止,轻咳一声:你化剑身的时候,我还天天为你擦身
    天征知道解嶙这是诚心逗弄自己,便转回头去,耳尖染上一层薄红,只不过被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看不出来。
    第22章 玲珑魔骨(三)
    解嶙耐心细致地为天征清理伤口,随口问道:天征,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
    两人很有默契,解嶙没有指明是谁,天征也知道解嶙在说什么。解嶙的声音很轻,环绕在他耳边,让天征一时鬼迷心窍,张口就要说出真相
    但霎时,天征一咬自己的舌尖,顿时清醒了过来。
    若是说出自己知道玄卫会背叛他,那自己岂不是也暴露了重生的身份?到时候一切更加难以说清而且,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让解嶙来接受自己这柄叛主之剑。
    天征舌尖顶着上颚,说道:我观他面相刻薄,恐是忘恩负义之辈。
    解嶙擦拭着血迹的手一顿:天征,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上一世解嶙恨透了津川那些自以为是的上等人,在帝王台救下玄卫之后,那种愿望便更加强烈了。
    他要让所有人都不再认为妖魔是任人宰割之辈,他要让所谓的下等生命抬起头来,终有一日,他要让蓬莱阁的万法会议上堂堂正正出现妖魔的身影。
    他更是要所有人都不敢看不起他。
    因此,上一世,在这个时间节点,解嶙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最难走也是杀孽最重的路自封妖尊。
    而玄卫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即使在早期最艰难的时候,玄卫也不曾说要抛弃落魄的他,自寻天地。甚至在后来解嶙闯出了些名堂,手中攥着无数人命的时候,七星殿介入此事,要将他围剿抹杀,那时他实力还远远不够,被七星殿杀得七零八落,逼命时刻,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彼时,是玄卫不顾生命安危,一心掩护解嶙撤退,以至最后身受重伤,还暴露了玲珑骨的存在。
    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分不清谁对谁有恩了,天征又是从何看出玄卫面相刻薄、忘恩负义的?
    解嶙见天征不回答自己,他将满是血的布巾扔到水盆里,转到天征的正面,半蹲下身,稍微比坐着的天征要矮一点,他仰起头,淡淡地问:天征,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解嶙牢牢盯着天征的眼睛,丝毫变化也不放过。
    天征竭尽全力才维持住了自己的呼吸稳定,勉强没有露出破绽: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
    他避重就轻,只希望解嶙不要察觉出来什么才好。
    解嶙看着天征金色双瞳中那个面容严肃的自己,微微一怔。
    天征生出灵来才多久,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有限,还没遇到太多的事,确实也没什么可瞒他的。
    解嶙在心中慢慢地为天征开脱,虽那种违和感一直没有消散,但终究心里舒服了许多,上一世虽以悲剧收场,但这一世他心坚决,决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解嶙轻轻地笑:那好。
    天征一怔,望着解嶙那抹似乎倾注了些温柔意味的笑,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这些温柔,是他撤走灵力,故意放任伤口不管,坑蒙拐骗过来的。天征暗地攥紧拳头,心里无端漫上酸楚。
    他觉得,他可能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而眼前的这些远远不够。
    解嶙给天征仔细包扎好,东方渐明,他轻轻拍了拍天征的脊背,道:好了,注意别沾水。
    天征僵硬地伸着胳膊,套上衣服,硬邦邦地嗯了一句。
    解嶙奇怪地看了天征一眼,觉得天征似乎更加寡言少语了,他并没放在心上,让天征在屋里等着,自己去隔壁看看玄卫。
    但天征不肯,非要陪同,解嶙也就任他去了。
    不可否认,骨魔的恢复能力确实很强,这才不过两三个时辰,玄卫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伤口的痕迹。
    玄卫已经醒过来了,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听门边传来响动,立即做出防备的姿势,眼中有厉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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