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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遥的海王琴(110

    门口传来守卫亲兵的禀告,而这些将军显然不是来表决心,乃另有目的。
    卫平看了看樊之远,不禁道提醒:这些都是老资格了,在军中有一定的威信,怕是来向您要个说法的。
    北疆远离京城,鱼龙混杂,驻守各处边关城池最强大的自然是樊家军,其次便是这些受一方关卡的将领。
    左相的手伸不到这里,他能拉拢的只有一些虾兵蟹将散散谣言,真正的目的便是动摇这些守将的心思。
    樊之远崛起太快,从参军到如今的统帅,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年的时间,曾经有沈家作为靠山,武宁侯的面子得给,接着又有李璃撑腰,不敢动。可是定北侯余孽一出,李璃跟着被拖下水,这个时候,那点不服气一起,加上各自利益,便来浑水摸鱼。
    樊家军上下能分析出来的局面,这些老将自然也能。他们看得出来,大夏进攻在即,而樊之远退无可退,吃不起败仗。想要胜利,必须快速稳定军心,外头谣言纷纷,急需要有人快速平息,而能做的,只有这些驻守北疆还有些威信的老将。
    只要这些老家伙们坚持信任元帅,上下一心,这种妖言惑众根本翻不起大浪。
    可是他们凭什么白白帮忙?就算吃了败仗,朝廷怪罪下来,自有樊之远顶着,等通敌卖国的罪名一实,樊家军几万精兵便可由着他们瓜分,岂不是更好?
    然而毕竟是大燕人,他们终究不愿让大夏铁骑再一次踏破国门,只是在此之前,樊之远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来?
    方将军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痛心疾首地质问:元帅,大敌当前,外头如此谣传,全军上下皆议论纷纷,再这样下去,这仗还怎么打?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一句准话?
    这种开场白,樊之远猜得出他们想说什么,不过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回了一句:诸位放心,我没通敌,更没卖国。
    这真的非常准话,让接下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几位将军都噎了一下。
    那为何要放跑那两个斥候?不是让其传递消息又是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樊家军上下也挺疑惑,然后樊之远依旧用那副冷冰冰的面孔,说出简短的四个字:战略所需。
    什么战略?元帅,您可否解释一下,不然如何向几十万将士交代?
    方将军,就是因为战略,才不能解释。晓飞待自己的元帅回答。
    难道就放任谣言这般流传吗?到时候大敌来临,军心浮动,如何应对?
    樊之远站起来,走到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闪烁的眸光里倒影着所有的人,冷静到仿佛不受天地间任何事物影响,似乎永远胜券在握地说:大敌已经来临,这里就是战场。诸位,若是对樊某人还有点信心,还知道自己是大燕的守将,就回去管好自己的兵,等打败敌军,收复河山,本帅自会为各位请功,无需这般试探。
    元帅似乎胸有成竹?
    樊之远点头:对,朝廷一日封樊某为主帅,我便是大燕边境最坚强的盾牌,战死沙场,我辈宿命,诸位只需听从号令便可。翻某向来身先士卒,必死在诸位前面。
    樊之远这话让帐营中的樊家军将士齐齐挺胸,眼中流露出自豪。
    然而樊之远话锋一转,眸光中的温度骤然冷却,似乎吸取了周围所有的温暖,让帐内如同外头的寒雪,啐满冰渣子的声音迎面而来。
    当然,诸位大可以像之前那样阳奉阴违,作壁上观,甚至不顾关内百万百姓,背后捅刀,以便向皇帝摇尾投诚,就看我能不能战胜大夏,回来收拾你们。
    多年刀口舔血,脚下白骨累累,不管樊之远多年轻,他的确就是那个力挽狂澜,阻止大夏南下的将军!一刀一枪,所有的功勋战火中拼杀而来,而不是只老狗,远远看着两虎相斗下那块肥肉,等待着两败俱伤趁机夺取的倒把分子。
    樊之远没有怀柔,没有示弱,没有任何的妥协,就问你们敢不敢豪赌一把,他回不回得来?
    一时之间没拿到任何好处,却吃了一张空饼及满口冰渣的老将军们僵住了。
    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在大燕朝廷为樊之远的身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同一时间的大夏却直接沸腾了。
    第139章 通敌
    通敌卖国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无赦的, 不论是谁,上至皇宫贵族,下至百姓, 谁的头上若被按上了这个罪名,文诛笔伐, 天下声讨, 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为千古罪人, 自然更无资格继承大统,掌握权柄。
    而大夏的四皇子怎么也想不到这罪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谁能想到姜直的身份在被确认的瞬间,就变成了他通敌的罪证。而客死他乡,借粮不成,反而死不瞑目的二皇子成了他卖国的证据。
    夏皇老了, 实在太老了,他的儿子们如嗅着腐肉围坐在皇位边上的鬣狗,一个个垂涎着老父亲座下的同时, 眼里又闪烁着狡诈凶残的光,时刻准备着将自己的兄弟一口咬死。
    李璃说过, 在左相借着四皇子的手栽赃定北侯的时候, 后者勾结外鬼的罪名也就成立了。
    根本无需确切的证据,只要一个似是而非的谣言, 一个他人不知的内幕,大夏的几位皇子就能联合起来, 齐心协力地将握着兵权,眼看着就能摘得胜利果实的四皇子推向深渊。
    大燕定北侯的副将居然隐姓埋名在虎威大将军身边, 没有人会觉得是姜直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地成为四皇子牵制左相的棋子, 让放在眼皮底下监视,他们只会想到里应外合。
    这几年樊之远如神兵突降地建立起樊家军,强硬地将大夏军赶出大燕国土,甚至被夺回了好不容易占据的燕荆五州,明明在此之前大夏南下势如破竹,形势一片大好!算算时间,姜直在大夏军中站稳脚跟樊之远崛起正是一前一后,可不就是内外勾结的一出好戏?
    更不用说被百姓寄予莫大的期望,前往大燕借粮的二皇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燕。
    赵宇有句话说的不错,八卦小报就是在大夏国都也是广受欢迎。不知什么时候,那一期由诸位大人共同草拟,公布于众的临山围场事件的八卦小报在大夏流传开来,传的大街小巷都是。
    平时大夏人民想看个小报还得通过特殊途径购买,还是好几期以前的,而这次得到的却容易极了,不少书铺暗中都有卖。
    这其中若是没有别有用心之人,自是无人相信,不过又如何呢?
    几位皇子看到这些简直欣喜若狂,不仅没有制止,找出其中借机生事的宵小,反而推波助澜,激起了民众对四皇子的愤怒。
    王鑫一掌将赵宇归西,他什么时候归顺四皇子远在大燕的李璃难以调查,可在这件事上几位皇子众志成城,互相配合,真的让他们找到了结党营私的证据。
    而这一次,直接将夏帝对大宗师若兰的信任给破碎了。
    年迈的夏帝即使已经掌控不住几个儿子,由着他们互相攻讦,可是次子死在若兰关门弟子手里,却是怎么也难以释怀。
    此事一爆出,若兰一掌断了自己心脉,以死谢罪。
    而同时,夏帝八百里急诏送去边关召四皇子及大将军回京受查。
    如此突然,正是因为传出了被樊之远抓走的两个斥候又被放回了大夏营地的消息!
    这个举动,在大燕是说不清的通敌之举,而在大夏更是如此。
    皇位争夺到了水深火热之中,引外敌相助带兵杀回京城直接登基这种戏码史书上可是有记载的。
    没有人再放心四皇子带兵在外,夏帝一连三道金令逼着四皇子回京。
    一波波流言在各种暗怀鬼胎之中酝酿出了一锅真正的通敌戏码,燕帝在左相再三劝说之下才下定决心准备不顾一切将樊之远召回京城自辩,没想到夏帝率先做了他想做的事。
    *
    飘雪的大燕京城,一顶顶小轿载着诸位大臣前往皇宫。
    宫门前,每个下了轿子的大臣脸上都是一片寒肃,不仅仅因为寒冷的天气,更是因为今日的朝会。
    百姓们或许无知无觉,还在谈论着樊大元帅那死而复生的离奇身世,盘算着北境战事多久能平息。虽未得到官方确认,都自顾自地信了谣言将他带入了定北侯嫡长子魏澜的身份。
    毕竟野路出身的樊将军哪儿比得上护国柱石之后来的传奇,这武功盖世,兵法如神就有了解释,因为他是定北侯的儿子啊,那自然厉害!
    至于通敌大多是不信的。
    倒不是相信定北侯的冤屈,而是大燕有怡亲王在,作为家眷的樊之远通哪门子敌?若说卖国,试问天底下有比左相卖的更厉害吗?
    一年前的朝廷和一年后相比,对百姓们来说,若这是卖出来的,那怡亲王不如继续卖?
    百姓或许愚蠢好糊弄,可最简单的道理是知道的,生活是变好还是变坏,每天是开心了还是不开心,手里握着八卦小报,答案非常明白。
    听说,王爷有意多开几家启蒙书院,免费让穷苦百姓的孩子认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百姓们的单纯让人欣慰,只是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就令大臣担忧了。
    远远的,怡亲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里,即使权势滔天,李璃裹着厚厚的大氅依旧跟诸位大臣一起缓步走进宫门。
    王爷。
    顾如是快走了几步跟上李璃,后者微微放缓脚步笑道:悠着些,顾大人,老胳膊老腿了哟,昨晚没睡好啊,这么大俩黑眼圈?
    唉,昨晚与诸位大臣听您一席话,心里依旧不踏实,王爷,真的任由皇上颁下圣旨宣樊元帅归京自辩吗?
    寒风呼啸打着卷儿过,李璃是不想在这冷风里说话,无奈这位忧国忧民的顾大人不畏严寒也想再得他一句准话,李璃没法子,无奈道:顾大人,相信我,等圣旨到边关,这战事也该结束了。趁皇上和左相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上次咱们提议的在全国推行启蒙书院这事儿不如再提一提,以京城为试点先骗,嗯,先拨一部分款项出来?
    话虽这么说着,不过就这一事,李璃的意思一透出来,其实户部已经开始着手做着预算。
    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比较费银子,毕竟书昂贵,一般老百姓根本读不起,哪怕只是单单识字,也得让朝廷不断往里头贴银子。
    好在朝廷还算富余。
    李璃虽然大权在握,不过想要名正言顺地推行开来,这政策还得要燕帝点头。
    这
    顾大人,这事儿还是您提议的,怎么就不愿意了?李璃惊奇道。
    顾如是连连摇头:怎么会,让天下好学之人有书可读是顾某毕生的愿望,只是边关不稳,朝廷动荡,这个时候考虑这些,未免太早阿嚏
    李璃后退了一小步。
    顾如是用手臂捂了捂口鼻,讪笑道:王爷见谅,老臣失礼了。
    初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璃瞄了一眼这瘦小老头,明明作为礼部尚书,不管是俸银还是一年三敬,都是可观的。家里就一个老妻,加一两个仆从,生活简直绰绰有余。
    可这老头除了官服,似乎也没有什么太体面的衣服。李璃抬头看了眼周围三三两两的官员,不是披了大氅就是皮袄,光鲜亮丽,哪儿有他这个寒酸,寒风中冻得跟哆嗦的鹌鹑一样。
    李璃想到这里,无声一叹,将身上的狐裘大氅给解下来,披在这瘦老头身上。
    然而刚上了身,顾如是便连连拒绝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老臣家里有。
    李璃挑了挑眉:是吗?那您这是故意到我面前让我心疼?
    这话从何说起呀,顾如是无奈道:今早出门匆忙,忘了,再说到了殿上还得脱去,就免得麻烦。
    若是得了风寒,就连上朝都能免了,还能附赠太医院的汤药大礼包,三日起步的回笼暖被窝。李璃凉凉地瞥了顾如是一眼,奚落道,这个法子挺好,本王若是想赖床倒是可以试试。
    别,别,您真是饶是顾如是自诩口才了得,也说不过李璃。
    说话间,东来已经从随身的小包袱里取出另一件披风给李璃披上,作为财大气粗,生活精致的怡亲王他出门必然是两套衣裳打底,随时更换。
    顾大人,这件就送你了,本王的东西,可别也转手送到善堂去,或者卖了换笔墨呀。
    这下官哪儿敢。顾如是苦笑着连连作揖,不过倒也没再拒绝。
    李璃微微一笑,在迈进朝会大殿的时候看着他道:放心吧,最终的结局不会让努力的人失望。所以咱们想想该怎么让大燕越来越好的事就行了。
    今日的燕帝一身肃穆,走进来的气势都是不同的。
    他一样的辗转难眠,在逃避和强硬之间来回摇摆,终于在张伴伴叫起的声音中,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同样严肃的左相,心知事到如今,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就算当堂跟李璃针锋相对起来,他也必须将这个诏令给发下去。
    想到昨日密报,几个尚书等朝廷重臣连夜冒雪前往怡亲王府商议对策,燕帝不禁攥紧了拳头,心里紧张起来。
    他是知道李璃的狡诈聪慧的,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左相一派提出此事之时,虽然有人反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
    这仿佛就如一个硬拳砸到了棉花上,不上不下,让人不安。
    王爷,虽然此事并无证据,可流传之言的确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若是樊元帅乃是清白的,那最好,若真有什么却是无人能够承担的罪过啊!
    现在召回来,这仗怎么打,左相心里可明白?李璃仿若事不关己地问了一句。
    北疆向来是重中之重,在樊之远之前也有几位大将驻守,虽然不及樊元帅用兵如神,若是只是守城,应当还是行的。只要樊之远能够自证清白,自然可以官复原职,重回北疆。
    还以为这京城跟北疆就在隔壁,这一来一回一个冬天都不够跑马腿的,等樊之远回去,黄花菜都凉了。宋国公冷冷地说。
    也不知道燕荆五州能剩几州,或者再赔个几州进去?
    人都说纸上谈兵,大概就像左相这样的吧,可曾考虑过边疆百姓。
    这几声嘲讽让左相的脸皮抖了抖,不过好在人老皮厚,倒也镇定下来,他的目光不禁瞥向燕帝,刚要开口,却听到李璃率先问了一句:皇上以为呢?
    后者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迎着弟弟那清冷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何到最的话却难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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