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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鱼慕鱼(28)

    他言罢便抬脚跨出了延年殿的门槛。
    白鸥瞧着那道背影,已经找不见当初伏在自己肩头落泪的少年
    他终于亲眼看见了一代帝王的威势。
    被小姚搀扶着走出延年殿不远,刚拐过甬道的拐角,白鸥就瞧见小皇帝独自等在不远处的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边。
    河边开着几枝桃花,正是落英始翩然的季节。
    李遇身着浅色的薄衫,低头瞧着身边的落花逐流水。
    粉嫩的花瓣从他那一副少年人特有的,实在不算宽厚的肩上跌落,映着不远处江南建筑特有的灰墙黛瓦
    相映成画。
    他听见白鸥上前的脚步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身,只是偏头死死地盯着白鸥的腕子看。
    白鸥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正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却还是小皇帝先开了口
    疼吗?
    李遇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点轻颤。
    白鸥这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方才被麻绳绑过的地方留下几道凌乱的勒痕。
    没事儿他随意地搓了搓手腕,扯下袖子把那有些扎眼的青紫色痕迹盖住,故作轻松道:不疼。
    他看着小皇帝微红的眼眶,怎么也没法把眼前的少年和方才延年殿上的帝王联系在一起。
    他突然惊觉,也许
    属于少年的脆弱只有自己能看见。
    我他想起方才李遇刚跨进延年殿时冷冰冰的语气和狠戾的眼神,想要解释什么,我刚才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他没有机会说完,李遇已经转身,轻声道: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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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会提前一天在作话请假,突发急事会在评论区留言,阿鱼坑品很好!不用养肥她!!!
    白鸥(欣慰):我终于有个体面的身份了?
    阿鱼(微笑):等你当了皇后更体面~
    白鸥(冷漠):我是攻,谢谢.
    阿鱼(微笑):可是今天小遇儿超A!
    白鸥(冷笑):那也是我媳妇,单身鱼.
    阿鱼(受到一万点暴击,吐血ing):扶我起来..我还可以码6千...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出自《望月怀远》【作者】张九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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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他不见了。
    走出去不远,便瞧见一顶软顶小轿,李遇只吩咐小姚侍候着白鸥回去,自己便乘上御辇走了。
    细致剔透如小姚,见白鸥站在轿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御辇离开的方向,不上轿子也不言语,便知道该怎么做。
    此次的事儿,陛下与陈大人是商量好的,白大人不必忧心。他上前一步躬身解释道:左右只是私生子,白大人也早就及冠了,非是必须要与陈大人阖府而居的。
    陛下吩咐过了,白大人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必有负担,跟以前一样儿就成。
    听完小姚的话,白鸥一路上都神思恍惚。
    小皇帝的安排看着妥帖周到,却又总觉得不对味儿。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一天一夜未合眼,他一时半会也摸不出门道来,总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再醒来时,他瞧见自己还坐在轿子里,也不知睡了多久,倒是打帘就瞧见了小姚。
    小姚见帘子掀开也不多问,恭恭敬敬地上前伸手,奴才送白大人回去。
    没事白鸥抬眼就瞟见了近在咫尺的小间,摆摆手道:我自己就行。
    他说着抬腿,脚步又是一晃,小姚连忙上前扶住,还不忘解围道:都是陛下的吩咐,还望白大人别教奴才难为。
    没两步路的功夫就走到了小间门前,小姚上去推开房门,白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整个房间收拾一新,原本普通的大通铺换上了成套的丝绸寝具,原本没有的铜镜、书案一应俱全,连文房四宝都备下了.
    白鸥想想自己那两笔毛笔字,有些汗颜。
    他指了指那道漆木屏风,问道:这是干嘛?
    小姚微微颔首,上前推开屏风,后面藏着个崭新的铜楛箍子雕花木桶。
    到底是一天一夜未合眼,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在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白鸥觉得身上有些乏力。
    太他走到案边坐下,尴尬道:太夸张了点儿
    大人身份不一样了,这都是应该的。小姚垂首道:这小间儿以后就是大人自己的屋子,不会再有人来了。
    想到那群嚼舌根的闹腾同僚不会再来了,白鸥还是有点窃喜,他点点头随意地将手搭在小案上,突然摸到个有一点儿烫手的东西。
    大人仔细着手边儿。小姚忙上前把那发烫的玩意儿端开。
    白鸥这才注意到,像是个食盒子。
    果然,小姚打开盒盖,将里面的吃食端出来。
    久不进食伤脾胃,太医吩咐过要吃得清淡些,也不可吃得太猛。小姚解释着将一个粥碗推到白鸥面前,大人先把这小米粥用了,再喝下一碗养胃驱寒的汤药,旁的吃食稍后就送来。
    白鸥有些好奇地坐直身体朝那食盒子里瞧了一眼,里面架着小炭炉,隔水温着的清粥和小菜已经端出来了,就剩下一个小药盅。
    白鸥不是很习惯被人贴身侍候着,小姚也是个伶俐的,他准备好东西便远远地退到了门边。
    他这边用完了清粥,刚放下药碗,小姚便开门放进来几个婢女和內侍,各个手上拎着热气腾腾的水桶。
    补身的炖盅都在炉子上煨着呢,他们侍候白大人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潮气。小姚抬手,身后的下人就排成串地拎着木桶往屏风后面去,等沐浴出来,白大人用了炖品好歇息。
    不白鸥看着这满屋子人男男女女的等会要看着自己洗澡,就汗毛直立,连舌头都不利索了,不、不用了罢
    小姚闻言颔首,打了个手势让人都退下,接着恭敬道:那奴才侍候大人沐浴。
    白鸥尴尬地笑笑,心里想着也是大可不必。
    那个他窘迫道:我习惯一个人洗
    是。小姚说着帮忙拉好屏风,太医叮嘱过,体虚时沐浴有昏厥的危险,大人不可以泡太长时间,小姚就在门边儿守着。
    白鸥努力礼貌地朝小姚笑了笑,心里想着,横竖就饿了一天,也不至于就体虚了罢
    小皇帝真会小题大做。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小姚嘴里张口闭口都是太医的嘱咐,可在白鸥心底,早就默认一切都是李遇的安排。
    总算把安排好的一切步骤都进行完毕,小姚硬是看着白鸥喝下了一整罐炖品还瞧着白鸥歇下,才有退下的意思。
    那个遇终于在小姚行礼要退下的时候,白鸥才憋不住开口,我是说陛下,还好吗?
    陛下小姚躬身,低低的垂首,很好。
    那我
    陛下操心白大人身体,吩咐奴才带个话儿没等白鸥说完,小姚先道:白大人辛苦了,这些天先免了当值,就在这里歇着,先养好身子。
    言罢,他也没有再给白鸥反应的时间,躬身便退出了房门。
    白鸥躺在这高床软枕之上,本事疲累至极的身子却怎么也睡不安稳,总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蹊跷,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晚上,他是被窗外的梆子声吵醒的。
    亥时了。
    惊得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他随便披上件罩衫便蹿出房去
    第一反应竟然是赶不上陪小皇帝夜跑了。
    当他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那段熟悉的甬道,才渐渐觉出自己白天察觉的异样是什么。
    甬道之上漆黑阒静,李遇没有来
    小皇帝在躲着自己。
    他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个奇怪的猜想从脑海里甩出去。
    难道就因为白天的那句话,小皇帝怀疑自己?
    不可能,他在心中安慰道。
    如果不希望李遇怀疑自己,那他就应该先信任李遇。
    信任李遇会信任自己。
    他被自己这奇怪的绕口令逗笑了,转身间脚步却还是走向了禁卫军小间的方向。
    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回他没有急匆匆地跑去广明宫。
    也许是白天的事儿太复杂,大家都需要时间。
    但白鸥似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因为他第二天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早上睁眼就有人送来洗漱的东西,到点吃食就上桌;他白天不止不需要当值,甚至是连出门都不需要了。
    李遇哪里是不让自己当值,分明就是不让自己出门!
    李遇躲着自己。
    与人相处是一门需要修习的课程,这一方面白鸥一直翘课。
    他向来与人疏离,也没有什么人尝试着与他靠近。
    李遇的接近是他第一次尝试接受一种比较亲近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唯一可以参照学习的只有自己和coffee的相处。
    可coffee只是一只猫,远远没有人心复杂。
    他现在像是一个还没上完初级班课程的孩子,拿到的卷子却是奥数题。
    但作为名校史上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他还有点身为学霸的自觉
    学霸们都不能接受自己有解不出的难题。
    于是他真的关在禁卫军的小间想了好几天,最终的答案是
    把卷子撕了。
    去他妈的!
    亥时的梆子又再响过,明天就是清明了;他已经忍了好几天,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一脚踹开房门,他又摸上了那条熟悉的,去往广明宫的小路。
    可当他再穿过那片竹林时,心中却是一凛。
    凉亭外挂着的棉布帘子已经撤去,换成了轻薄的纱帐。
    清风挽起纱帐,笼着月光,本该是一副温柔的月夜图,却处处透着凄凉。
    这是李遇在告诉自己,不必见了吗?
    白鸥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寝殿的方向去。
    天儿已经不冻人了,小姚就睡在寝殿外间的门边,他听见门外有动静,便起身拉开了房门。
    白鸥还僵在门边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要说什么之类的问题,门就猛地被拉开,吓得他跳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嘶
    小姚连忙上前,白大人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白鸥摆摆手伸了伸后背,你
    陛下歇下了,白大人有什么要事吗?小姚垂首道:奴才可以转达。
    没白鸥说着转身,轻声道:没事。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皇帝会因为那一句话就怀疑他,只是
    从芥蒂出现的那一刻起,信任就开始崩塌。
    听见身后响起小姚闭上殿门的声音,他猛地一个回身,闪身到龙榻附近的窗边。
    广明宫里的一切,他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掏出靴筒边插着的匕首
    这还是当初,他撞破李遇同陈琸派来的黑衣人在永巷密谈的那一晚之后,小皇帝亲手送给他的。
    就是李遇当晚用的那一把。
    他用匕首一点点拨开拴住窗框的木条,轻轻推开一条窗缝。
    寝殿里间的确一片阒暗,小皇帝好像真的歇下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的,可脚下却鬼使神差地发力,他翻身越过窗框
    只看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寝殿。
    而此刻正该在寝殿龙榻上安眠的人睡在永巷尽处的柴房。
    嬷嬷。李遇枕着苏嬷嬷的腿,父皇有喜欢的人吗?是不是我母亲?
    苏嬷嬷没有答话,她温柔地用手顺摸着李遇披散的黑发,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母亲呢?李遇接着问道:她喜欢我父皇吗?
    苏嬷嬷还是摇头。
    李遇眸底的颜色暗了暗,原来自己从诞生开始,就不是因为爱
    所以,大概也不会得到爱。
    那我父皇喜欢的人是谁?他有些泄气地问道:嬷嬷知道吗?
    当年先帝最宠爱的是一位萧美人,据说他们年少相识,是跟着先皇后一道娶进门的。
    苏嬷嬷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当年的故事。
    萧美人宠冠后宫,和先帝也曾有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那李遇小声地嘀咕着:我母亲
    那时候你母亲还没进宫呢,那时老奴也只是司衣房的掌事嬷嬷,还没有到御前。苏嬷嬷接着道:不过萧美人独得恩宠,在当年也不是什么秘密,走到哪儿去都能听到几句闲话。老奴也是听来的。
    可是遇儿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位萧美人的事儿?李遇接着问道。
    红颜命薄。苏嬷嬷叹了口气,萧美人去得早,怀胎五月落了水,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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