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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视我如天道(重生 修真)——影月卿兰(

    瑶光星主劫后重生,非我之重生,乃天地之重铸,化天道秩序之链,是为传承,七星耀于天际,方成就一世界主宰。
    成就。
    彼此成就。
    当叶知秋从七星阵盘感悟到这些之后,忽然从中抽离,他深知无法继续的原因是为情,若说放下了仇恨能让他更接近于天道,或许万事真有命数,那些人为私心造就了一个无情无欲之人,修成太上忘情却也是飞升必经之路。
    然而情阻扰了他,也因他的出现,动摇了那人的道心,是天道不容情,可若是那人一早就感悟到了这些,也选择道出那句彼此成就,却偏偏在放弃这番感悟所得之后,还依然有信心得道飞升,或许只有见上一面,方能解他如今无法突破的心境障碍。
    这一闭关,却也如叶知秋之前预料的,足足耗费了半年之久,他似有所得,却又似更加迷惘,眉目之间难免就蒙上了一层愁云。
    此次闭关,他早就道是会被流言蜚语传作是身死道消,无论自己身陨与否,那魔尊甚至不必确认,都可先将此事传开了去,哪怕在他出关之前能影响到丹云子分毫,也是于此人夺舍有利的。
    自己的几位师兄除了多情的何清晓,个个也都是冷面克制的名声在外,身在云中峰,不辩白,就是最好的应答,心境不固,道侣身陨,又在不计代价地大量收购凝神静心的灵植,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实魔尊心中期待之事,更能有效地拖延对方在夺舍之前采取别的行动。
    也并非一无所得,只看自己出关无人相迎,也无人相阻,至少这云中峰还在掌握之中。
    叶知秋踏出门外一时心有所感,一回头就瞧见一只白色灵蝶就似一副画作一般贴在门上,此刻被他发现方才如神笔绘作,化了形一般挣脱了木板,翅膀挥扇着绕着他飞了一圈。
    回来了?叶知秋低语道。
    灵蝶未落眉间指尖,而是向着大殿的方向飞了去,叶知秋也未跟上,只有心一路隐匿了身形,慢慢前往,顺道也听了几耳朵这段时日弟子们有何关于丹云子,关于自己的议论。
    长老此番怕是伤了根基,我们这些弟子也只能静观其行了。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一人曾被记载修到了合道境界,谁不是对其中奥秘知之甚少。
    那人不是突破没多久就身死道消了吗?
    慎言,我以为或许是你我不懂,有人说是千里生灵化为乌有,我倒以为是气势如虹,保不齐,这就是修为更进一层的征象呢。
    哪有生灵,若非是出了异象,谁能知晓长老闭关之地竟是那般荒芜之处。
    不是都传有幸经过感悟出关之人亲眼瞧见了长老老上了许多。
    以讹传讹罢。
    你们说,叶师兄真的死了吗?
    这应该是真的。
    叶知秋也只听到了这里,事实上,这些低阶弟子谈论他是否死了,还真就不如提及自己道侣那般多的猜测,这虽是早有预料之事,但当真确认了,却也不怎么愉快。
    以至于他又磨蹭了许久,待终于是入了大殿,也就立刻见证了一幕何为心急如焚。
    那久未见面的爱侣,也是话不多说,秉持了一贯的能动手绝不动口,将人一拥入怀就几步带回了卧室,紧抱,轻吻,却是躲躲闪闪,不让人将自己的面容瞧个真切。
    叶知秋也是半推半就,任这人看似胡作非为,却又似为他精心安排过,只瞧着满室莲花依旧,叹道:这花种到水中都难存活,我早先也是熟悉过你布下的阵法的,该是不会聚灵维持生机至今啊。
    花是我让清晓种植的,他能在皇宫灵脉上种下一池莲花,自然也该寻得法子移栽到我云中峰。容羽下巴搁在叶知秋的肩上,一手拨开他的发尾,轻轻揉皱了衣衫,语气还做轻松论调。
    哪有那么容易,你可是为难人家了。叶知秋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
    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亲口道出自己不仅接触过为师布下的阵法,还用上了呢,容羽指尖向下一划,就觉出怀中之人一阵难抑的颤抖,想我了罢。
    我忙得不可开交,哪会沉迷这等恋慕情绪。叶知秋因着闭关感悟之事,对此刻情动难免有些抵触,话到嘴边,就又是一番口是心非,倒叫人看作是欲迎还拒了。
    已是同床共枕之人,他的反应哪里能逃过对他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只见容羽手上功夫不停,人却是瞬间恹恹地,半点也无兴致地叹道:他们都传我老了,知秋你这一路来的这般晚,可是也因此事,心生嫌弃了。
    我怎会如此,我只不过是有些叶知秋正要寻思个说法,聊以安慰,就觉出自己早已褪去了外袍的衣衫,腰间蓦然一松。
    容羽见他语噎,又似极为伤情道:继续说,我已白发苍苍,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只不过有些近乡情怯罢了。叶知秋气息有些不稳,却也是听不得对方这般情状的,人人都传老去了,或许不会真是老了,或许只是平添些皱纹,但对于一个高阶修士来说,可不就是修为止步,最为伤心之事。
    正想再宽慰几句,又觉出怀抱松开,他刚想抬眸瞧一瞧爱人的容貌,就被一宽约三指的绸缎遮住了眼。
    第112章 他即天道
    竟是这么在意吗?叶知秋喃喃道。
    他抬手触了触那遮眼的绸缎, 消失在眼前的光明,或许就是对方不愿让自己看见真相,若说皮相重要, 那也不过是两人初见之时的印象罢了, 若非是容羽如此灰心的模样, 于他而言, 更关切的却是对方的修为。
    容羽温暖的手掌触上他微凉肌肤,竟是愣住了一瞬, 似在给他取暖一般贴着,语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道:我很在意。
    嗯?叶知秋语调疑惑,却是在听到这声在意后下意识地抬臂圈紧了对方的脖颈,一扫先前所有的愁绪阴霾, 小猫似的依偎在容羽怀里劝慰道,你我本是师徒, 人前人后,你较我年长些又何妨,若是哪日我垂垂老矣,唤不得你一声哥哥, 才该是呜呼哀哉。
    你何时开始喊哥哥喊得这么顺口了, 倒是一只灵蝶比我有福,不必费力气惹得急了,就能听你叫哥哥。容羽捏住他的下巴,寻蜜似地浅尝着他的唇, 那语气是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醋意,
    叶知秋仰颈躲开,推了推, 抬手就触上对方鼻子用力捏了捏,嘟囔道:从前就说小气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我还道你那不过是与我玩闹,你今日这般可不就是不讲理,你闭关需得静心,我不唤羽哥哥,难不成还能唤你姓名。
    容羽握住他的手,贴到面上,深以为意道:有道理,往常就是我太纵着你了,你都是容羽容羽的叫唤,既是习惯了,以后就喊哥哥罢。
    我可以认为你又是故意的吗?叶知秋被这人一双手拿捏得痒痒,躲了躲,也没避开,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半推半就地倒在了榻上,他抱膝团成一团,翻滚了一圈,也还是没能阻下此人今日是定要抓挠得人笑个不停的心思,只两手猫抓似地胡乱挥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好说话,何必这般折磨人,你是个小孩子吗?
    忽然就被容羽捉住了手往身前一牵一握,他只觉着掌心滚烫,蓦地耳根一热就愣住了神,却听这一边道着自己老,一边还老不羞的人,也似因一瞬的温差,发出一声喟叹,语调低沉惑人地附在他耳边,道:不小了,你心绪不宁,我给你暖暖。
    哪就心绪不宁了。叶知秋止了笑意,心跳倏然都快了几分,若是与容羽这样相处,他还能心绪平稳,才是奇也怪哉了。
    无论你闭关之时感悟了什么,我认定你就是我的道,我要的得道飞升,非得是你才行。容羽在他耳边流连了一阵,温暖的气息呵在一处,就惹得他肤色红上一处。
    得道飞升哪有这种说法,叶知秋感悟到的可不还有重铸天道秩序一说,哪能就由着这人胡乱说话,只蓦地收回了手,在容羽衣衫上轻蹭擦拭,虽是眼不能视,也是将半张面容的严肃表现得淋漓尽致,道:你若总是与我这般说话,言及天道亦是不敬,我可不与你玩闹了,没的一道天雷劈下来,我陪你挨着也就罢了,却在身死道消之后,被外人瞧着与你是这般狼狈姿态。
    你嫌弃我。容羽叹了一声。
    不是。叶知秋忙道。
    他几时见过容羽这样,怎好道是嫌弃,只不过是习惯就将手净了净,他如今可是知道被遮住视线有何不好了,瞧不见对方的眉眼,还真是听见什么都往自己心最柔软处想。
    你嫌我老了,情话也不爱听了,碰都不乐意碰了,叫声哥哥都是勉强了。容羽道。
    叶知秋觉出对方已然是要坐起身的样子,那气息蓦然就远了,甚至还能听见衣物窸窣声响,想必是当真扫了兴伤了心,是在整理衣衫了罢。
    他也是血气冲了头脑,不知是不是该道一声冲动,倏然就起身寻着那熟悉的气息一把搂住对方的脖颈拉回了榻上,他满脑子都是小蝴蝶撒娇的模样,一时就忘了自己的男人是何等攻人攻心的角色,一个翻身就将人压下,右手正欲抓起这人衣领,让对方感受一番排山倒海的爱意,谁知这一抓就抓了个空。
    没有衣领了?
    你叶知秋前一刻有多霸气,这一瞬该是就有多气罢。
    宝贝,急了?容羽见他不动弹,一手护着后脑,翻身占了主动权。
    只听这又被人称作了宝贝的人,声音冷冷的,颇有些意味深长道:你天生头发就是白的,还道什么白发苍苍,小蝴蝶成了精就会撒泼撒娇。
    小蝴蝶会撒娇,可为师能让你撒娇。容羽这一声话语言出必行,立马就让叶知秋这本还有心再取笑的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连连摆头,直到乱发铺满了枕,那覆在眼上已是泪痕斑驳的绸带亦是结扣松开,随着他仰颈轻叹,滑落到一边。
    容羽许是瞧见他这双微眯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太过情动,气息也是难得的与他一同乱了分寸,双眸暗了暗,就低头堵上他急促的气息,却是将这呼吸化作了闷声抗拒,只觉着唇上一痛,就有淡淡血腥气蔓延开来。
    容羽抹过唇上猩红,语气关切,却是明知故问道:这是恼了还是疼了?
    你,就欺负我,罢了,叶知秋哪里还有闲心判断这人是何心思,头脑都是空白一片,如置身云雾之中,模糊了视线,恍恍惚惚就似要登至山巅,观日出霞光万丈,却是惊觉那绸缎被人系在了别处,瞬息让人从山顶滑落,一时竟是慌乱了手脚,出手要拦,又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了力气,只能哑声如了对方的愿,道,羽哥哥,别闹。
    也不知这一声算不算得对方心中的撒娇,他可是见识过容羽在这种事上的绝对克制的,只要这人想,大可以做到让人瞧不出半点情绪,无从得知何时是终点,倒能将人在折磨和期待中反复拉扯。
    知秋,容羽轻唤着他的名字,抹过他眼角终于是不带控制滑落的泪珠,珍惜又不容质疑地说道,修行本就逆天改命,天要你我无情,我偏要你在我怀里是有温度的。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了这么个人,每每遇上这档子事,就会将骨子里的霸道强辩和不依不饶极尽地放纵,可每次当他疲惫醒来,面对的又是一个有些那只小蝴蝶模样,会讨好,会关心,还能将恐怕是这人一生能有的全部的温柔和耐心尽数用来迁就他的人。
    你要是每次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就该收敛节制一些,总好过这样看我脸色行事。叶知秋这次倒没有故作不搭理容羽,只是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当世第一大能手法已日渐成熟的推拿,一边偏过头看向这个满面真诚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可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容羽言罢,就见掌中之人很是不满地挪了挪,立刻端正了态度,道,错了,错了,屡教不改,让叶夫子你劳累了。
    叶知秋显然对于这样的反应是很受用的,眯缝起了眼睛,道:你那时说的话,我听的不真切,再说一次。
    哪句?容羽手顿了顿,也是真回忆起来了。
    你也知道自己每次都话多啊,叶知秋好看的眉眼微弯,抬眸瞥向他,道,我问的自然是有用的,你就捡重要的说,我是已经知晓何为互相成就了,就想听听你当年既是已经对我绝情,算是按照天道启示走了正途,又是如何跨过心坎,决意与我成婚的?
    容羽给他垫了个软枕,好让他斜倚着舒坦些,已然是收敛与他独处之时的温柔笑意,多了些为师长者的认真严肃,道:知秋以为何为正途?
    循天道、行仗义、锄奸邪、守本心?叶知秋见他问的认真,也就难免掉书袋了起来。
    若本心就是情呢?容羽并不等他作答,只接着说道,我爱你于凡尘不违律法,于修行不乱道心,世界本就包罗万象,三千世界亦是各有不同,若我今日因对天道的感悟,放开了你的手,来日我有机缘走出方寸天地,再见到有情的世界,到那时,我再后悔自己没有坚守本心,你即使还愿接受我,我也会因为自己没能守护到最后,而耻于扰了你的清静。
    叶知秋怔愣了一瞬,却是听出些不对来,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睛蓦然就蒙上一层无奈神色,道:你可不是与我断情绝爱的时候就想通了这些。
    我却是私心告诉你这些,容羽牵过他的手,就似捧着这世上最珍贵之物一般小心地贴到自己脸庞,这手如今有了温度,再不似早些时候二人见面之时让人心慌,我能悟到这些太晚,却是先因为爱你之故,我的决断为你改变过,动摇过,我因为自己的情,没有让你断情守心到最后,可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若非如此,我这样冰冷的人此生都不会有温度。
    不属于这个世界。
    叶知秋不仅是重生,作为创世七星之一,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只因为命运的轨迹早在玉衡天明陨落之时就被域外之魔更改了,他只是出现在了七星阵盘所在的世界,与一个缘分本该只在化星之后,得他天道秩序传承的人见了面。
    先辈们想要造就的是一个无情的世界,但你我或许可以不同。叶知秋的心境仿若拨云见日,是他陷入迷障了,关心的却是容羽如何飞升,他曾在玉衡的记忆里看见过不一样的世界,若是容羽爱他,他即天道,此间有情,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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