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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49)

    当时飞花逐月扇和大圆石碰撞出来的气浪里分明就夹着微弱的山河剑气,可是转瞬间又消失了,微弱得就像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狭窄的甬道慢慢变宽,司淮很快就走到了那面雕着三面佛的石壁前,睁开眼时,入眼的便是佛像上那几双瞪圆的眼睛,像是要谴责他些什么。
    七八个时辰之前,他就是在这儿和吾念一起掉进了小石室里,对他说出了那些在心里藏了许多天的话,没想到竟然真的料中了,他那个时候若是不说就真的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后来吾念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司淮能感觉到吾念心里已经有了松动。
    可他已经害过灵隽一辈子了,他不能再害了这一世的吾念。
    今日若不是因为吾念在这里,他不会轻易放那几个人离开,让他们还有活着出去想办法对付自己的机会。
    司淮和三面佛瞪圆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也不再慢慢往下走,捏了个咒诀便隐去了身形,再现形时已经出现在了放置石棺的大石室里。
    一道青蓝色的灵光环着六面石壁飞快地划了过去,先前被他扫灭的长明灯一盏接一盏燃了起来,瞬间将整个石室照得通明了起来。
    石莲和石棺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连十八铜人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司淮迈着沉缓的步子朝着石棺走去,在离着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棺壁上密密麻麻的金漆梵文,慢慢伸开双手凝起了修为,默念召唤山河剑的剑诀。
    一声轰鸣巨响传进了耳朵里,却不是这石室里的动静,凝起的意识随着召唤的剑诀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他能感应到山河剑受到传召正剧烈地挣动着,可是有什么东西将它死死地封印住,让它无法来到他的手边。
    身上的大半修为还没有恢复,司淮召唤山河剑不成,反被那道加在剑身上的封印反噬了一下,当即吐出一口血来,趔趄着往前栽了几步,靠着石棺慢慢瘫坐了下去。
    眩晕感一阵阵地袭上来,他死死按着眉心,只觉得被业火灼伤的左臂仿佛被毒虫啃噬着骨髓,疼得像撕裂了心肺一般,一直等到眼前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才盘起腿坐直了身子凝神调息。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体内紊乱的真气才稳定了下来,司淮紧紧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有气无力地倚在身后的石棺上喘着粗气,视线飘飘忽忽地游移在偌大的石室里,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滩泥土上。
    那是他当时无计可施之下用灵力糊起来的泥身子,没想到一用就是大半年,最后居然在肉身前变回了一抔黄土。
    司淮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想要挣扎着起来将这抔黄土清理了,无意间瞥到了地上居然有两个浅红色的印子,像是什么人在地上长时间跪出来的膝盖的血印。
    这石室里还有什么人能对着他的石棺一直跪着,只有灵隽那个和尚罢了。
    他的心忽然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慢慢地抱起双膝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半张脸埋进了膝弯里,望着血印的视线慢慢地模糊了起来。
    恍恍惚惚地,仿佛看见了灵隽就这么跪在他的石棺前,慢慢地低下头合上眼,肉身一点一点消失在这空旷的石室里,留下虚晃的魂魄孤独地去往轮回。
    诓瞒世人的衣冠冢、石室里被开了封的酒坛子、石棺前两道经年日久淡了颜色的血印、加了封印的山河剑、本该消失却又出现在这石棺中的肉身
    灵隽,你到底做了什么司淮自言自语一般低喃起来,小声啜泣了一下,忽而又放声笑了起来,低骂道:你个死和尚!到底在我死了之后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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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念一行人下了恩华山之后并没有回信陵城,而是转道去了离此地更近一些的太垣城,到钟家的沉月山庄议事。
    仙门的府邸多修建在离闹市远一些的清净地方,沉月山庄也不例外地建在了太垣城外的山涧处。
    御着剑来到沉月山庄已经到了二更天,钟家的弟子想必是已经接到了家主回来的消息,大半夜地候了十几个弟子在大门外,见钟宗主回来,赶忙迎了过去。
    宗主回来了,我们已经备好了客房,现在就可以带客人去休息。为首的一名弟子说道。
    不用。钟洵目不斜视地往里面走着,行色匆匆,简单地吩咐道:去厨房热些酒菜送到偏厅。
    偏厅?现在已经深夜那名弟子望着几人快步走远的背影,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钟洵走到偏厅之前,已经有脚程快的弟子先行进屋把灯点了起来,主座和靠前的几张椅子都被垫上的软垫,奉了一盏热茶在旁边。
    现在该怎么办?钟洵前脚刚踏进偏厅的大门,还没有坐到椅子上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本以为只是大荒山出现了龙坑,妖龙到底有没有现世还未可知,现在去了一趟恩华山,反倒真的让他复活了。
    明峤跟在他后面落了座,捧起桌边的热茶呷了一口,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妖龙现世已经是事实,自然是应该通知仙门百家,一同围剿妖龙。他的元神才刚回归肉体,正是灵力薄弱的时候,要对付他尚且不算太难,我们既然知晓他的模样,就不用怕找不着他。
    岐道钟洵看了一眼陆续落座的几人,随即将目光停在了他身上,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墓穴里的时候有些冲动了,你若是不从背后偷袭那一剑,也许他的元神不会那么快回到肉身里,他的真身可是龙,我们
    钟宗主这是什么意思?明峤将杯子重重放到了桌面上,打断了他的话,道:铲除妖邪是仙门的职责,我动手反而是我的过错了?难道要等到他想办法让元神回到肉身里,再一起动手,才算作是行正义之事?
    嗬坐在对面的盛兰初轻轻吹了一口茶叶,道:不管怎么说,背后偷袭这种事情,到底不是仙门大家的所作所为。
    盛少宗主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那你说说什么才是仙门大家的所作所为?等他恢复了真身和修为然后一个一个地去找他决斗?那可是三百年前搅得天地腥风血雨的妖龙,还要讲究什么光明正大?!
    明宗主,你未免太过激动了些。东阳彦面上的神色冷了下来,抢在盛兰初前头把话堵了回去。
    是!我是激动了一些,在墓穴里知道他就是妖龙的时候我比你们都要激动明峤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出手朝在座的几人一一指了过去,忽然低声吼了起来,那是因为你们都不曾因为他受到过什么压迫!
    我明家这一代镇守着大荒山,多少又受了几分朝廷的重视,可就是因为那妖龙的气息和龙坑相继在大荒山出现,朝廷认为我明家看管不力,一遍遍地给我施压,那些官员的车马都快把我连云府的栈道给压平了!
    因为这件事,我们在朝中的分支也受了牵连,几十年不曾联系过的长辈亲自出面到连云府来,说我若是解决不了这件事,就断了和我们仙门一脉的关系。这些事你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然不会知道我辛苦筹划了这一切想要找到碧玦禅杖,最后却替他找到了真身是什么感觉!
    钟洵伸手在旁边的桌案上拍了一下,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明峤冷静下来。
    这些事你当初就该一并告诉我们,你在背后偷袭了他,你觉得他日后会放过你吗?
    明峤自知失礼,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将涌起的怒火压了回去,放平缓了语气反问道:仙门百家这么多弟子,难道还要怕他不成?三百年前他能翻起风浪,三百年后的今日可不一定。
    你别忘了,当年他是因为圣禅法师才死的,我们去恩华山的墓冢就是为了找碧玦禅杖。如今禅杖没找到,只有几块玉玦碎片,谁能保证奈何得了他?
    对明峤用力点了一下头,转而看向了旁边沉默不语的吾念和尚,道:吾念大师,此事关乎天下百姓的安宁,大师不会无动于衷吧?那妖龙先前与你交好,在墓穴里你唤了一声他便停下了
    阿弥陀佛。吾念捻着手上的念珠,缓声打断了他的话,道:明宗主若是希望贫僧与仙门里应外合引他出来,恕贫僧做不到。淮他帮过我许多,不像是会祸害苍生的人。
    他帮你或许只是因为你是佛门的人,大荒山的事就引得四处人心惶惶,等他真的为祸苍生,一切就都晚了。他同你交好,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你手中的玉玦碎片是什么,好伺机跟你一起混进仙门,寻找肉身的下落。
    吾念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转头和明峤对视了一会儿,才极缓极缓地摇了摇头,从袖袍里取出一只小布包放在了几案上。
    阿弥陀佛。贫僧本欲助几位宗主找到禅杖的下落对付复生的妖龙,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司淮。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能害他,这几块玉玦碎片就留与几位宗主,其他的事恕和尚无能为力。
    他虽然亲眼见到了司淮操纵十八铜人要杀明峤几人,可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相处了这么久的人会对天下百姓下手。
    等等!盛兰初忽然出声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吾念,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围剿妖龙的这件事,我盛家也做不了。
    钟洵的脸色黑沉了几分,不等明峤开口便问出了声,道:盛少宗主何出此言?盛家是仙门四大家之一,理当与百家协力除妖。
    仙门四大家?当初你们一起围讨三木原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盛家是仙门四家之一?这事你们过去了我盛家还没过去!他帮过我盛家,我不相信他靠近我们是别有所图,除非我亲眼看见他残杀百姓,不然我盛家是不会跟你们一起去围剿的!
    话音掷地有声地落下,盛兰初拿起随身佩剑便跟上了吾念的步伐,橙红色的衣摆随着走动的步子一开一合,露出裙摆上盛开的木棉花。
    你相信他?吾念慢慢捻动着手里的念珠,低声问道。
    三百年前的妖龙令仙门谈之色变,可如果是他的话,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杀害无辜百姓的事。再说,你家小和尚还在我盛家手上,你都敢拒绝帮助仙门,我又为何不能因为他帮过我盛家而相信他?
    那不一样,我不是仙门的人
    等会盛兰初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回头朝偏厅里面的东阳彦喊道:你若是现在跟我一起走,我们就去渝州!
    那头东阳彦正望着她的背影犹疑不定,听到他这句话当即笑了起来,起身跟两位宗主道了声辞,便连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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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余忆念珠 九
    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吗?
    淮水边上的一座小镇子正逢上了热闹的集市,街头巷尾都是叫卖的摊贩和赶集的人群。
    车水马龙的喧嚣之中,一群服饰统一的仙门弟子正拿着画像在人群中穿梭询问。
    没见过被拦住的路人摇了摇头,看着问话的人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江洋大盗还是采花贼
    比江洋大盗和采花贼还要可怕!那名弟子十分善意地提醒他,用足够夸张的神情说道:这就是前些日子在大荒山附近复生的妖龙幻化出来的人的模样,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见到了可得当心,及时将行踪报给附近驻守的仙门。
    那人被他唬得愣了一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忙拿过仙长手里的妖龙画像,用吆喝的架势将方才听到的那番话对周遭的行人大声重复了一遍。
    本就热闹的集市被他这么一吆喝变得更加嘈杂,一名身着素色服饰的瘦弱男子微微弓着身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虚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边走边低着头小声咳嗽,直到看不见身后的仙门弟子,才挺直了腰身,抬起了那张和画像有五分相似的脸。
    什么画技?一点都不像!
    司淮低声啐了一口,随手将揉皱的纸团子扔到了地上,正要趁仙门的人没追上来之前离开,忽然被跟前的小玩物架子吸引了目光,饶有兴致地挑选了起来。
    说起来,他已经被仙门的人追杀了十数日了。
    司淮的元神忽然回到了肉身里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大半的修为还没有恢复,本打算在墓穴里闭个关,没想到仙门的人集结得迅速,才过去了三日时间,就带齐了兵器掘开了整座坟。
    本在闭关的司淮被这么一打断,遭了反噬受了点内伤,又没有兵器在手,不好在那样的境况下和仙门硬拼,不得已只得从墓穴逃离了出来。
    仙门百家想必早就通好了气,从他下了恩华山开始,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个仙家门派,若是人少还能简单收拾了,人一多便只有躲着才是上计。
    昨日在三十里外的小城外迎面碰上了仙门的人,打了一架之后躲到了这小镇子里,本以为藏身到小地方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没想到驻守在这附近的仙门弟子居然闲到拿着他的画像满大街找人。
    而且画得一点都不像,丝毫没有他的风雅神韵。
    司淮略嫌弃地把脚下的纸团子踢远,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架子上悬挂着的一排青面獠牙的兽纹面具,最后定格在一只浅青色的画了鳞甲和腮片的面具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微一用力扯了下来。
    今天夜里镇上似乎有什么庙会,街道两旁很多摊架上都挂了各种各样的兽纹面具,正好方便他躲藏。
    公子,这个十文钱。卖面具的年轻小伙笑着朝司淮比了一个十的手势,正想问他需不需要别的东西,摊面上已经被放下了一两碎银子。
    你们这儿的庙会什么时候开始?司淮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单手拿着面具遮住了脸,微微扬起唇角笑了一下,又随着面具撤开一点点消失了去。
    方才被仙门弟子拦着问话的那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仙门弟子已经朝他跑了过来。
    快了,天黑了就开始!年轻摊主并不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仍掬着一脸憨厚的笑,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别看我们这只是个小镇子,这一年一度的庙会可热闹的!仙门有个盛家你知道吧?盛家的小公子前两日到了这里采买听说有庙会特意留下来赶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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