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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47)

    也是既然不好去随便揣度先人的事,那你自己的呢?你揣度过了吗?
    我一个和尚,有什么事好揣度的?吾念被他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后避了一下。
    司淮忽然撑起身子换了个半跪的姿势,微微欺身上前凑到他近前,沉着声音问道:那日你明明醒着,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吾念的严重闪过一丝惊诧,大抵是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这件事,有些慌乱地避开了眼神,搪塞道:我该知道些什么
    小和尚告诉我了,那日我偷亲你的时候,你没有睡着。司淮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小和尚没有说谎骗他,那么吾念便是一直知道这件事的,他既然不说出来,便说明他不能接受一个男子亲了他这种事情。
    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捅破才能像先前一样。
    他也不想自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可是他总觉得再不问个清楚,或许就没有问的机会了。
    我吾念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声音,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我只是个和尚。
    和尚又怎么了?现在已经不是三百年前的世道,你就算做上千百件无上功德的事情都不一定会受人待见。虽然那些个仙门的宗主对你和和敬敬的,可你忘了之前在梅园遇到的那些散修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吾念司淮掰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不当和尚的。
    我没有想过。吾念很果决地打断了他,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一个和尚,一辈子诵经念佛,我虽然不守寺规吃酒喝肉,可是从没想过和什么人有欢爱之事,也没有想过还俗之事。
    司淮轻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副戏谑的语调,道:你还没有你那小师侄想得明白。不过没事,我等你想明白。
    只要是你,是不是和尚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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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余忆念珠 六
    墙角的蜡烛燃剩一小截,眼看着烛火暗下去了许多,司淮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手揉了一把摔疼的后腰,才附身靠到旁边的石壁上,一边轻轻敲着一边凝神听着动静。
    这里的石壁是活的,从他们掉进来到现在,机关转动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只是那声音太小,不安静下来根本听不见。
    以司淮对灵隽的了解,即便这墓穴里真的藏了什么东西,他也不会把人困死在这石室里,既然他们能从甬道里掉进来,肯定可以从这里面出去。
    吾念猜出了他的用意,连忙走向另一面墙,学着司淮的样子抬手正要去敲,面前的墙面忽然传出咔咔的声响,慢慢转动了起来。
    移开的石缝里露出一道看不真切的黑影,司淮目光一沉上前把吾念拉到了身后,迅速将腰间的飞花逐月扇抽出在身前展开,这才发现以扇击石之后扇面裂了几道大缝,连扇骨都断了几根,看着十分狼狈。
    石门打开后,对面的黑影才露出了真面目,一身蓝衣映进了眼底,并不是什么藏在暗处的精怪,而是隐在了火光阴影下的东阳少宗主。
    东阳彦显然也是怕石门后出现些什么东西,手里的佩剑已经出了鞘,流露着冷冷的剑芒,盛兰初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托着一盏煤油灯,将一席橙红色的服饰衬得像烈火一般明艳。
    原来是你们。东阳彦松了一口气,反手将佩剑插回剑鞘里,侧身将身后盛兰初让了出来,自己用后背抵住了随时会移动的石门。
    司淮往他身后望了一眼,小心将破了的扇子合起插回腰间,才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那两位宗主呢?
    不知道。盛兰初摇了摇头,举着手里的煤油灯将这不大的小石室照了一遍,才继续说道:我们也和你们两个一样,身后的石壁突然开了就掉进了石室里头,这盏灯就是在石室里找到的。
    旁边的东阳彦见她停了下来,忙往下接道:这里的石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机关,碰着碰着就会打开一道门,我们已经进了四五个石室了,像个石室迷宫一样。
    不错,我们好不容易从石室里摸了出来,这外面是一条通道,赶紧出来,不能让这道门关上。盛兰初冲他们招了招手,转身先往外走了出去。
    司淮和吾念跟在她身后出了石室,借着盛兰初手里的煤油灯看清了这确实是一条甬道,不过和他们进来的那条不一样,墙面上没有壁雕,地面上也没有绘着莲花的地砖,只能从平整的地面和墙壁看出这是一条人工凿出来的通道。
    身后的石门在东阳彦挪开身体的时候自动关了起来,咔嚓咔嚓的机关转动声响彻在空寂的通道里,细微得像绣花针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盛兰初举着油灯左右照了照确认了方向,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边走边道:刚才隐约听到了前面有一声响动,可能是钟宗主和明宗主,我们赶紧去找找。
    等等!吾念忽然开声叫住了她,在盛兰初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的时候,转身走向了东阳彦,一把抓起了他垂在身下的左手,轻声道:东阳公子受伤了。
    他握着的那只手并没有什么伤痕,倒是手腕袖口处渗出了一点血迹,将冰蓝色的服饰燃成了紫红色,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东阳彦吃痛皱了一下眉,挣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看了一眼盛兰初,笑道:没事,不疼,我都没感觉到。
    盛兰初一张脸阴沉了下来,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油灯塞到了司淮手上,沉着步子走到东阳彦跟前,一把拉起他的手察看伤势,低声斥骂道:你是傻子吗?!
    我东阳彦被她劈头盖脸骂得愣了一会儿,支吾着答道:不小心
    是刚才推开我的时候弄的吗?盛兰初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又慌忙低了下去,弯腰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了一块红布条,重重拍进了他手里,凶巴巴地说道:自己弄,别指望我帮你!
    好
    东阳彦拽紧了手里的布条,笑着应了一句,见她转头拉着司淮在前面走了,赶紧三两下把破了口的手臂缠起来追了上去,又不好上前把司淮拉开,只好憋着一脸笑意跟在后边,和吾念一起并行。
    司淮往后瞥了一眼,倒也没有急着要和东阳彦换过来,见盛兰初脸上阴沉的神色一点一点化开,才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东阳公子是真的对你上了心,你对他也不是完全无意吧?
    祁舟兄!盛兰初皱着眉头打断了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帮他说话了?
    我见他愿意为了你受伤,才替他说两句的。跟钟、明两家一起去三木原问责不是他的本意,东阳家凭一家之力不能抗拒仙门百家,再说司淮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那天夜里东阳彦说的话告诉她。
    他跟着一起去三木原,其实也是想找机会帮你。
    他跟你说的?盛兰初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微微的惊诧,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过去,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仙门能找我们盛家一次麻烦,难免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和他联姻,也是为了他们东阳家好。
    我看你们都是嘴硬,真要为一个人好,从来就不是把那个人推开。
    司淮站定在原地,笑着对身后的东阳彦招了招手,道:我家兰初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东阳彦不满地驳了一句,身体十分实诚地凑了过去。
    司淮也不和他多说,等着吾念慢步跟上来,才并过去跟他一起走,脸上的笑意不觉更深了几分。
    /
    这一条甬道没有再触到哪扇石门,一路通畅地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便出现了一道盘旋着向下的石阶,两面石壁上都亮起了火把,想必是明峤两人已经在他们前面下去了。
    石阶是用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光滑得能映出墙面上的火光,不像是一个墓穴里面该有的东西,反倒像大雄宝殿前干净无尘的地面。
    几人正在犹疑着石阶上会不会有机关,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从底下传来,长剑不知和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凛冽的剑气带出一阵强气浪,连这石阶顶上都受到了波及。
    盛兰初转头看了身后的几人一眼,一掀衣袍,握紧了手里的佩剑往下跑去,东阳彦见拉她不及,也赶紧跟了上去。
    司淮倒是不着急,反正依灵隽的性子做不出那种让盗墓贼死在墓穴里的事情,左右不过受点伤罢了,见吾念急匆匆追着他们下去,也只是耸了耸肩膀,拖着隐隐又有些发疼的脚踝,慢条斯理地跟上。
    底下倒是比上面狭窄的甬道开阔许多,是一处凿出了六面墙壁的大石室,每一面墙壁上都有三个两人高的石窟,两个石窟中间伸出了一块小石板,每块石板上放置着一盏莲花型的长明灯,统共燃了十二盏。
    空荡荡的石室中间是一朵很大的雕刻得十分逼真的石莲,莲花上放置着一口大石棺,棺前没有墓碑也没有香案,只在石棺上用金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佛家梵文。
    司淮的心猛地揪紧了,似乎有一股厚重的压抑感从头顶上压下来,砸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伸手握紧了吾念的掌心,想从他身上找到些许安定,没想到吾念的手竟然微微颤抖着,意料之外地没有从他手里挣脱开。
    祁舟吾念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上辈子。
    司淮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想要伸手将面前的这个人抱在怀里,又只能一点一点将这样的念头压下去,牵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可能来过这里。
    也是吾念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也没有把手从那只冰凉的掌心里抽出来,转头看向还在缠斗的几人。
    盛兰初和东阳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战局里面,和一群浑身裹着金色的铜人战在一起。
    那并不是活人,而是十八铜人的金身像,本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墙壁上的石窟里守着墓室里的长明灯和石棺,只是后背被刻上了佛咒,一旦这里出现了闯入者便会活起来。
    四道凌厉的剑气你来我往,那些铜人被打到了也毫无反应,反倒挥动手里的罗汉棍反击回去,力气之大、速度之快,令他们这些□□凡躯险些躲避不及。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站在这里别动。吾念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就要上前帮忙,还没来得及抽出去的手就被司淮紧紧地拽住,一把拉了回来。
    你连件兵器都没有,赤手空拳地和那些铜铁肉搏?司淮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下巴一扬,示意他朝那些铜人看去,道:看见他们背上刻的佛咒了没?你把这些经文串起来念一遍,他们就停下了。
    真的?吾念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相信了他的话,仔细观察起十八铜人背后刻着的梵文,嘴里下意识地跟着念了出来。
    虽然过去了三百年,铜人背后的经文仍旧十分清晰,也不是什么难认的字,吾念这边才把一长篇佛经念完,那边在打斗的铜人果然就慢慢地停止了动作,恢复了原来呆在石窟内的姿势停在了原地。
    那边缠斗得有几分狼狈的明峤几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吾念帮了这个忙,一齐朝着这边笑着点了下头,也不等他们过去,便先行朝石棺走去。
    这石室里除了这十八个守棺的铜人也没有别的东西,明峤绕着石棺转了一圈,伸手在石棺上拍了一下,确认不会再受到什么攻击,才对钟洵几人点了一下头。
    钟洵颔了一下首算作应答,朝旁边的盛兰初和东阳彦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便见他们四人分站在石棺的四角,一同拔出佩剑,将泛着冷冽剑芒的剑尖抵上棺盖和棺身的接缝处。
    石棺上落了一道禁制,在四把剑亮起剑芒的时候,底下托棺的莲花忽然迸出一道强烈得刺眼的金色佛光,将他们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几人却不打算放弃,各自旋了个身稳住了脚步之后,将佩剑从手中掷出,并拢两指施了一道灵力在长剑身上,御着剑芒抵抗那道刺眼的佛光。
    几道内力的巨大撞击之下,所有的光芒都变作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带着凛冽的杀意化作一道强气浪向四周挥散,击得在场的人都身形不稳地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来。
    石莲的佛光慢慢黯了下去,只余下一缕淡淡的微光,照亮了石棺上的金色梵文。
    棺盖自动开了一个角,钟洵和明峤几人对望了一眼,撑着手边的沉渊剑站了起来,上前推开了石棺。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在石棺边上僵了好一会儿,忽然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看向了司淮。
    司淮被刚才的气浪击了一下撞到墙壁上,这会儿才站直身子,就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慌。
    看来,那里面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碧玦禅杖,而是暴露了他身份的东西。
    可是能是什么呢?刻着他名讳和生辰的传书?还是灵隽无聊起来亲手替他雕的石像?
    司淮抹了把唇角的血,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等着他的下文。
    盛兰初看了看一脸凶戾的钟洵,又看了看另一边在发笑的司淮,捂住了心口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凑到石棺边上看了一眼。
    随即,也如钟洵那般一点点变了脸色,不过不是凶戾,更像是不可置信和害怕。
    祁舟兄盛兰初僵着身子转过头看来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放缓了语调道:里面躺着具尸体,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的最后一天,更新得有点晚,提前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明天要出去一整天大概来不及写更新了,请假一天,后天继续更新,mua~
    第61章 余忆念珠 七
    里面躺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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