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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46)

    开棺比挖坟要容易许多,司淮睡了一觉醒来听见动静慢悠悠走过去的时候,冠盖已经被他们撬开,露出了棺椁里面的情形。
    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禅杖,而是一套整整齐齐的青白色服饰。
    那衣服司淮认得,是他少年时候最喜欢穿的一套衣服,只是他的身体很快就长得和灵隽一般高,这套衣服也就穿不下了。
    看来真是我们想错了,确实就只是一座普通的衣冠冢明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疲惫地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带着歉意道:劳累几位白跑了这一趟。
    明宗主不必自责,这本就是碰运气的事,没有谁说禅杖就一定在这里面。东阳彦开口宽慰了一句,见钟洵和盛兰初都沉默着,便也闭了嘴没有再作声。
    司淮并不多理会他们几人,站在他们挖出来的大坑旁边望着底下的棺材,那套衣服摆放得太过平整了,让他不由得想起从前灵隽在禅房里替他整叠衣物的模样。
    什么都没有本就是他希望的,可是这会儿自己空荡荡的棺材,他又觉得这里不应该只是一副装着衣服的棺材,否则他不会在吾念说要来这里的时候、在靠近这里的时候,在心里出现那种极度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转身走开,可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半步也挪不开,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心里有一个仿佛不属于他的声音在告诉他,这地下还有别的东西,是灵隽留给他的东西。
    灵隽
    司淮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身从旁边的吾念手里拿过一根树枝,一言不发地跳到了木棺边上,沉着脸色挑开了整齐置放在里面的衣服。
    众人对他此举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机关响动的声音传了出来,坟前的墓碑慢慢挪动着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地面的石砖被底下的铁链拉动,露出来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离得最近的盛兰初探着头往黑漆漆的洞里看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道:这底下真的有墓穴
    又是土堆又是棺材,险些把我们都骗过去了,衣冠埋在这外面,那墓穴里面必定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明峤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拉了司淮一把,问道:司公子怎么知道棺材里面有机关?
    碰运气罢了。司淮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有些忐忑地偷偷朝吾念瞥了一眼,见他没有在看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衣服底下的棺材板会是一道隔板,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机关,灵隽费这么大的力气,若要说里面没有别的东西,连他都不相信。
    可是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司淮的心无比忐忑,却又无比地放松,不管里面到底是什么,也算是有一个定局,让他此生能够心安理得地陪在吾念身边,亦或是被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死后复生的妖龙。
    明峤拾起仍在地上的树枝,折断成一小段捆在一起,从外袍上撕了一大块布裹在上面,燃了张明火符将布团点亮,做成了一个小火把,走在前头正要下去,被钟洵伸手拦了下来。
    我在几人当中最后资历,年岁也比你们长些,我走前面,有什么不妥你们立马撤出来。钟洵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伸手拿过明峤手上的火把,不容其他人说些什么,转身便走了下去。
    明峤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跟在他后面往下走。
    盛兰初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正要跟下去,被东阳彦一把拽到身后抢了先,骂人的话还没有出口,东阳彦便转头朝她笑了一下,道:你跟在我后头,我好在前面护着你。
    听到了吗?司淮状似不经意地转头看了吾念一眼,凑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道:你走我前面,我在最后头护着你。
    吾念正要说什么,盛兰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口,他被司淮在后边轻轻推了一下,便又把要说的话忘到了脑后,矮下身子跟了进去。
    通道口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前面下来的几人都在前面等着,吾念见司淮慢悠悠晃了下来,才放心跟上前去。
    两边的洞壁凹凸不平十分粗糙,脚下却整整齐齐地铺满了地砖,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见上面画的都是莲花,颜色不一,形状也各异。
    司淮望着满地的莲花,在狭窄的石阶上停了一下,心里总有一丝莫名的感觉,可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只得暂时放下杂乱的思绪快步往下走。
    脚踩上地面的那一刻,一阵轰隆巨响从顶上响起,上面朦胧的光亮突然间被遮蔽住,一块圆形大石从山洞口滚落下来,带着雷霆万钧的架势朝着司淮砸去。
    司淮目光一凛,迅速飞身往下掠去,那石块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推着似的顺着狭小的通道轰隆隆滚了过来,通道内施展不开,司淮只能一边把身后的人往后赶,一边抽出了腰间的飞花逐月扇作阻挡。
    手中折扇飞旋而出击在大石上,崩出一道极强的肃杀之气,顷刻间整个地底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大石停在离司淮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中间被扇子击中的地方打横裂了一道缝隙,似乎断成了上下两截。
    没事吧?吾念快步走上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司淮有些生硬地应了一声,僵了一会儿转过身,有些无奈地冲他笑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破裂的折扇,探头冲他身后的几人道:出去了你们可得赔我一把兵器。
    吾念左右看了看见他神色确实没有异样,又听见几位宗主朗声答应,才放下心来继续跟了上去。
    司淮望着吾念的背影,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回头朝那巨石望了一眼,上面的缝隙还在不断地开裂着。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他在方才迸出的那道肃杀之气中,似乎感应到了山河剑的气息,转瞬即逝,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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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余忆念珠 五
    这条铺着莲花地砖的狭小甬道并不是直的,七转八弯地往底下更深处盘桓而下,一眼望不到尽头。
    越往里走通道也更宽阔了些,能容下两三个人一起并排行走,两侧的石壁变得光整平滑,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尊菩萨石雕出现在墙面上,用一副大慈大悲的神情看着这数百年来的头一拨来客。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脚下踩着的地砖上的纹案已经从形色各异的小莲花变成了大朵大朵的佛莲,逼真得像佛祖座下的莲花台,透着无尽的圣洁与庄严。
    一行六个人自觉地两两凑成了一对并排走着,脚步踩在地砖上发出沉沉的声响,在空寂的甬道内异常清晰。
    这墓穴的甬道内有这么多的佛家雕画是司淮没有想到的,见吾念边走边看的神色十分认真,他也没有出声催促,只慢慢走在吾念边上,琢磨起了方才的事情。
    山河剑是他的随身佩剑,他不可能感应错山河剑的气息。
    可是那道气息又实在是太过微弱了,隐藏在飞花逐月扇和大圆石撞击迸发出的气浪里,实在是不容易察觉出来。
    难道灵隽藏在这墓穴底下的,是他的山河剑?!
    司淮连忙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念头,山河剑是一件上品仙器,凝了他的修为在里面,如果真的在这墓穴里,不可能只有这么微弱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专注看着壁雕的吾念,忽然在心里后悔了打开通道的决定,万一里面放着的真的是一件会暴露他身份的东西,这一世,他也许就没有机会守在吾念边上了。
    走在前面的东阳彦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大抵是觉得这一路安静得心里有些发慌,没话找话似的和旁边的盛兰初小声说起话来,问道:前几日我送你的发钗怎么没见你戴?
    扔了。盛兰初目不斜视地扔出来两个字。
    你不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回头我带你到首饰铺子去挑,我们渝州的匠人手巧,做出来的首饰
    我早就说过了你喜欢精巧温柔的姑娘上你们渝州找去,别缠着我,我不戴首饰。盛兰初转头白了他一眼,两手往胸前一环加快了脚步,嘴里不忘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以前你见着我就冷下脸,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回你娘肚子里重新投生了一遍?
    我东阳彦一句话噎在喉咙里,索性咽了回去,见盛兰初站定在前边的佛像壁雕前面,赶紧快走几步跟在了她身后,道:想不到这圣禅法师竟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人造了这座墓穴,还雕了这么多壁画。
    盛兰初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倒是走在最前边入弯处的明峤停下脚步,回答了他这句话。
    古往今来多少佛修道修,但是史册典籍的记载里,就只有这位圣禅法师差点儿修成正果,若不是当年出了那件事,也许他已经成了佛。凭他那样的修为,四方精怪任凭驱遣,要造一处墓穴不是什么难事。
    东阳彦并不是真的想要与人探讨这些,听他这么一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明峤也不多说什么,站在原地对后边的几人招了招手,刻意压下了几分音量道:快过来,这里有一面石墙。
    石墙就立在明峤站定的那个弯道的前面,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去路,墙上雕着一尊端坐在莲花台上的三头六手的三面佛像,三面佛的每一只手都拿着一个小钵,钵里坐着形态各异的小佛像,十几只眼睛都睁圆了看着跟前的来人。
    钟洵已经举着火把站在了佛像前,规规矩矩地拜了一下,才转身朝跟上来的几人道:路到这里就尽了,这座佛像浮雕上可能有机关。
    这一路都太平静了些,大家都小心点。明峤回头嘱咐了一声,从袖子里翻出来三张符纸,在火把上点燃后抛向三个角落。
    橙红色的火焰没有半点摇曳,三张符纸同时被明火吞尽,只余下黑色的残壳落到地面上,成了不起眼的尘灰。
    没有异样的气息,看来灵隽法师没有留下什么精兽在这里守着。明峤抱紧了随身佩剑,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本以为这妖龙坟冢里面会危险重重,可是没想到一路过来出了入口处落下的大圆石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倒是显得他们几位仙门的宗主有些大惊小怪。
    可越是没什么困难,会不会说明里面的东西越是不重要?
    明峤心里还在犹疑着,钟洵已经将火把递给了东阳彦,亲自上前寻找机关,才刚碰到其中一个装着小佛像的金钵,咔嚓一声机关触动的声音就从旁边的石壁里传了出来。
    两面石壁的顶端各出现了三个方形的小洞口,一排细小的竹管从里面伸了出来,朝甬道上的众人喷射着细小的锋利箭矢。
    慌乱的躲闪中,石壁似乎转动了一下磨出咔咔的声响。
    司淮听见身后的盛兰初发出了一声惊呼,正要回头,就被旁边的吾念一把拽住手腕往旁边的石壁靠去。
    这甬道的石壁也不知道藏这些什么机关,司淮的背才抵了上去,身后的墙面就忽然空了,他来不及稳住身子,只能任由自己往后仰倒下去,没想到吾念拉住他的手却没有放开,跟着他一起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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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门很快就在他们身后关上,隔断了外头微弱的火光,落进了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司淮被吾念压在身下,后背摔得发出一阵阵的钝痛,他皱了皱眉眉头,咬着牙齿把到嘴边的一声闷哼咽了回去,不舍得伸手把近在跟前的吾念推开。
    吾念伸手摸到了他的肩膀,才知道自己把司淮当做了人肉垫子,忙撑着地面要爬起来,急急地问道:你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没有司淮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吾念的衣襟。
    吾念毫无防备地被他这么拉了一下,一时没撑住又被他带了下去,两人的额头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不经意间擦过的嘴唇让他们同时愣了神。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吾念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支吾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
    起来!司淮将内心异样的躁动强压下去,故作镇定地道。
    吾念听他的声音没有什么不妥,才放心地应了一声赶紧从他身上爬开,拉了司淮一把把他从地上带起来,挨着身后的墙壁坐了下来。
    司淮的呼吸声有些粗重,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抬手将拇指和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想要捏一把小火出来照明,没想到念了两遍咒诀都没有反应,不由得心头顿了一下,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从上回掉到连云府的暗河里开始,他这具躯体的灵力就越来越差,没想到现在捏把火都捏不出来了,看来回头该想办法再换个躯体才是。
    正要凝神再试一遍,旁边的吾念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塞进一张符纸,道:临行前明宗主给我的明火符,说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会儿正好能够用上。
    司淮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要看他,然而入眼处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只好轻叹了一声,念了遍咒诀燃起了手里的明火符。
    四周的黑暗霎时被柔和的火光驱走,两人这才发现自己摔进了一个不大的小石室里面,四面墙壁和顶上都用彩色的墨画上了禅意画,墙根底下堆了数十个泥封的坛子,还有几个开了封的空坛滚到了另一边。
    明火符只能燃上一小会儿,司淮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墙角有一支落了灰的白蜡烛,急忙把手上快要熄灭的焰火扔了过去,点燃了那根被燃过的烛心。
    这座墓穴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可这间石室很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呆过的,难道是灵隽曾经在这里面停留过?
    吾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为他在对那些封起来的酒坛子动心思,幽幽飘过来一句话,道:放了三百多年的酒,不能喝了
    谁说我要喝了?司淮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一边想着三百年前的灵隽在这里做过什么,一边又正和三百年后转世的吾念说着话。
    说起来,灵隽法师也算是佛门的先祖,方才他们说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话?还是说,你也觉得对于整个佛门来说,他是一个耻辱?
    司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吾念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他细微的神情。
    吾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而轻轻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说话?先人的事由后人评判,可后人既然没有生在那个年代,评判得也不一定对,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妄加揣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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