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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16)

    女人嗓音颤抖,像是回忆起了那个画面,瘦弱的身体都在往后缩,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闻观静静的听着。
    一个又一个的人,推门,坐下。
    面貌不同,性格不同,经历不同。
    病症更不相同。
    像是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看遍了世间角落的所有腐烂朽木。
    他们披着正常人的皮,内里却张牙舞爪,畸形扭曲,不像人,却又偏偏是人。
    颓然又冷漠的乞求。
    救救我。
    不间断的,闻观的指间捏着那个精致的银色小锤,轻轻敲着钟铃。
    提醒下一个病人走进来。
    他优雅克制的笑,眉眼间的平静透着刺骨的温柔。
    拼了命的接诊,探寻,找到每一个病人精神深处的秘密,是仁慈,更是对自己的残忍和漠视。
    当最后一个病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闻观嘴唇的颜色更淡了些,他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手指缓慢的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没有休息多久,他穿上外套下了楼,缓步之间,身形依旧挺拔,看不出一点儿疲惫的样子。
    他没有开车,而是走去了后门儿。
    守门儿的老头儿常年在这儿看车,四排自行车从来没看丢过。
    闻观对他非常信任,经常把他的二八大杠停在这儿,俩人还挺熟悉。
    下班儿了?老大爷手里捧着个陶瓷碗,里边儿乘着满满的凉拌宽面。
    闻观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了一瓶干妈酱,直接塞给了他,我从郭医生那儿抢的,您尝尝味儿怎么样。
    程老头儿咧嘴笑,露着豁牙,哎呀!我就说那些茶叶我都品不了,这种酱才戳心窝子啊!
    他不客气的收下,指了指自己的小屋,你那车在我屋呢,自己推去。
    闻观抬脚就进去了,也没精力跟平时似的唠会儿,打了个招呼就骑着走了。
    整整一路,头都有点儿懵。
    进了小区,即将拐到筒子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楼前边儿的小树丛里有十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闻观看了看,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
    很快他就转了视线,把自行车骑到车棚里锁好,慢吞吞地上了楼。
    不久,他又下来了。
    右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左手拿着一个钩子似的工具,一身冷意的朝着那群毛茸茸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
    原来是一群奶黄色的小流浪猫。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影子越来越大,逐渐笼罩在奶猫们的头顶。
    感受到这股清冷的气息,它们竟然没有躲避,愣愣地看着男人蹲在了面前。
    闻观看着它们,晃了晃手里的钩子,嗓音有些沙哑。
    想吃肉吗。
    市区中心,霓虹灯闪烁。
    楼顶和悬浮屏上的三维图像不停切换着明星爱豆的海报。
    噪杂的音乐声也响彻在城市上空。
    浮华尽显。
    酒吧街一角,站了许多年轻人,还是穿的前卫时尚,化着浓妆,等着Black店开门迎客。
    今儿开门的时间确实是太晚了。
    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跳上了。
    在这最热闹的时刻,竟然闭门无声,奇怪的很。
    一堆人在门口儿揣测,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被人点了?
    不应该啊,听说老板是个未成年小萝莉,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风评特别好,被点也太匪夷所思了。
    议论纷纷之下,传说中的未成年老板就坐在酒吧的专属包厢里一脸严肃的忙碌。
    怪不得被人叫成未成年。
    她个头非常小,一米五多的样子。
    穿的衣服也很稚龄,黄色的短袖和牛仔背带裤,一头学生发更显的她像个小学生。
    但这会儿的行为语言和打扮,简直差了不止一个画风。
    上啊!我他妈药都给你扔这儿了都不知道吃?!活该被人用锅砸死!
    枪法这么烂玩儿什么游戏啊?!您套圈儿去啊!圈儿圆目标大的!够您可劲儿发挥啊!
    妈的!废物!给老子死吧!
    我嘣死你!
    说着,电脑里的一个光头硬汉角色拿起枪砰一声把他队友给嘣了。
    一枪爆头不说,还在他脸上连嘣好几枪,恨意颇深,令人心胆俱颤。
    祈无病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头一直在往下点。
    他在家补了觉,睡到傍晚才起,挺累的,不过再疲惫也没忘了正事儿。
    只是等的有点儿不耐烦,这小姑娘,看着就很好揍。
    祈无病很反派的想。
    终于被队友气出游戏的文琦这才靠在转椅上转了个身。
    冲半眯着眼的祈无病露出一颗虎牙,你好,等很久了吧?
    祈无病打了个哈欠,对,很久,你要道歉吗?
    文琦愣了一下,她刚那句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这人还顺杆儿爬了。
    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直奔主题,说吧,你耗这么大半天是想搞什么。
    祈无病不慌不忙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祈无病,想来应聘工作。
    文琦挑眉,虎牙收回去了点儿,想要工作直接跟前台经理说就行,为什么非要见我?
    祈无病说,您年纪轻轻,二十五岁就开了家酒吧,很了不起,我特别敬佩。
    他的视线落在文琦的电脑上,明明是ET最新款全息网游设备,却没有连接全息投影,还是用的电脑,一看就是很无奈的憋屈。
    他说,而你自己的空闲时间,却没有了,一个花季少女,每天兼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很累吧?
    文琦单纯的露出了一脸愁绪,是啊,每天累的要死不说,还被队友坑!她抱怨归抱怨,但商人理智还在,直接问,你想干什么工作?
    祈无病抬了抬下巴,轻声说,我来应聘,你的职位。
    文琦手里的耳机咔嚓一声。
    被她掰断了。
    温度微凉。
    见鬼的破天又变了。
    给半天的晴朗就要发泄出连续几日的雨水。
    明明风平浪静还缀着几颗星星的天空突然就被暗色的云遮住了。
    暴雨被压在乌云里蠢蠢欲动着。
    楼道里的旧沙发旁边。
    男人手里的钩子扔在了一旁,上边儿还挂着几小块儿碎肉。
    他的眼镜取了下来,放在右胸口的衣袋里,露着一条银边儿。
    谁都有,别抢。男人眼尾微微上挑,墨色如画的眉间竟是浅淡的柔和,把那股子惑人劲儿冲淡了不少。
    小野猫们被他引进了不会被雨淋到的楼道,都卧在了温暖的沙发上。
    面前放着一堆鱼罐头,盖子全被钩子粗暴的撅开,嫩白的鱼肉堆在里面,香味扑鼻。
    它们争先恐后的吃着,毫无防备,对他的味道很是信任。
    有几只还亲昵的往闻观手背上拱,依赖得很。
    那只老猫怎么没在?它是不是去给你们找吃的了?闻观自言自语,这段时间你们都没出现在小区里,我还以为
    他突然没了声音,没有说下去。
    半晌,才站起身,你们要小心,别那么相信人类,遇见就躲远点儿,知道么。还有,下完雨再出去,不然会被雨砸死,砸成猫饼。
    他说完就走,连抚摸都没有。
    小猫们仰头,剔透的翠蓝眼球发着淡淡的光,很清澈。
    它们目送着闻观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暗里。
    温度更凉了。
    闻观打开门,一阵穿堂风涌了出来,他打了个冷颤。
    这个家没了祈福,愈发冷冷清清。
    一点生活气息都感受不到。
    他没去休息,而是顺着走廊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没有家具,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立着一个木制楼梯,直通上边的阁楼。
    闻观似乎对这个屋子很陌生,不常踏足的样子。
    他思考了许久,才抬脚走了上去。
    阁楼里光线很暗,只有一个壁灯,天窗的光也没有漏进来,整个月亮都被乌云挡住了。
    角落里放着一个玻璃箱,像一个博物馆的展示台。
    旁边还立着一个古老的留声机。
    闻观走近,抬手转动了滑轮,发现这老家伙竟然还能发出声音。
    透着些闷的音调,是一首钢琴曲,复古又浪漫。
    明明是在记忆里模糊到看不见的阁楼,听到这个旋律后,却有种剧烈的熟悉感。
    像是在曾经聆听了许多遍,日日夜夜都回响在耳边的感觉。
    奇妙又诡异。
    他听着曲子,看向了玻璃箱。
    里面放着两样东西。
    一个软牛皮封面的厚账本。
    还有一个像戒指盒一样大的黑盒子。
    账本似乎已经珍藏了多年,每张纸的边沿都已经泛黄微卷,布满了年代的沧桑感。
    闻观打开玻璃,伸手进去,本来想拿账本,却莫名拐了个弯儿,把那黑盒子拿了出来。
    他的潜意识好像在说,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非常重要。
    是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东西。
    但不管他再怎么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这种情况是一年前开始的,那天夜里,他生了场大病。
    大脑出现了问题。
    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很多地方都突兀的变成了空白。
    就好像一卷磁带,被拆拆剪剪,留下的全是无意义的黑洞。
    缺失的生活只能靠想象,帮自己圆谎。
    诡诞又荒唐着。
    他潜意识不想进入这个阁楼,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压抑着忽略它的存在。
    但不知怎么。
    今天,他突然想进来看看。
    那些仿佛带走了灵魂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和祈无病有关吗?为什么会忘记?还会想起来吗?
    他发现他的疑问变多了,莫名出现的情绪,也变多了。
    他站在光与暗的边缘,被黑色的触角试探般的碰触,动作缓慢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惨白的物体。
    小指大小,似乎被精心打磨过,还在顶端穿了一个孔。
    应该是以前戴在脖子上的贴身物品。
    但闻观看得清楚,这熟悉的纹路和泛着冷光的质感。
    明显不是什么装饰品。
    而是一小节,精致的人骨。
    第20章
    暴雨将至。
    狂风把路边的树吹的弯成了一个直角。
    街道上已经没人了,夜间生活再怎么精彩也都不想淋着雨享受。
    酒吧一直没开门儿,大门紧闭,还挂了个闭关的牌子。
    祈无病悠闲的靠在沙发椅上,两只手分工明确,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敲击着机械键盘,毫无压力,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注视着屏幕里的八倍镜中心点,漫不经心的加重指尖力道。
    砰的一声,第二十七个人被击杀。
    文琦坐在旁边儿握着鼠标瞟他,平时的指挥和暴躁全都没出现,她满眼欣赏的夸赞,玩儿的不错啊!
    祈无病虚伪的谦虚,顺便捧吹,还好吧,主要是您带队有功。
    文琦这种入了魔的电竞爱好者一时间柳暗花明,觉得参加比赛都是有可能的。
    第一次斩杀碾压的这么痛快。
    剩几个人了?
    九个。
    包抄。
    我掩护,你上去直接爆头就行。
    默契的无需言语,祈无病的角色像个滑头的鱼,在子弹林里边儿来回躲避,顺便打出几枪,还不打死,人头全留给文琦爆,给足了她队长的面子。
    在没掉一滴血的情况下,文琦再次连爆九个拿了第一。
    祈无病慢悠悠的祝贺鼓掌,小心机藏的颇深。
    先是展露自己的高超技术,接着有礼克制,不冲动不显摆,策略计谋人情都满分。
    短短两局游戏,让文琦对他的印象直线上升。
    结束后,两人已经开始把酒言欢了。
    祈无病晃着酒杯,真诚的说,其实我并不是要收购你的心血,而是合作。
    文琦挑眉,怎么说?
    我发现你的酒吧两次出现的都是固定顾客,人数也并不多,和其他几家相比,差距还不小。祈无病面露遗憾。
    文琦啧了一声,还不是那些人审美不行,都觉得我这地儿不够豪华,歌曲也都小众怀旧,总是吃亏的。
    祈无病嘴角翘起,举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让我入股,我不会改变你的风格,但是会让情况改善,越变越好,碾压周围一干同行,考虑一下怎么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文琦眯了眯眼睛。
    祈无病优雅地站起身,微微弯腰,做了个绅士的礼节,给我一周试用期方可。
    文琦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你说。
    陪我打游戏。
    祈无病:乐意效劳。
    不管家里的事儿有多么复杂,自己身上又有多少秘密。
    赚钱搞事业才是第一位。
    出了酒吧,祈无病没顺着来时的路去坐公车,而是拐了个弯儿,去了一家饭馆。
    门牌上挂满了小彩灯,亮晶晶的闪。
    上面的六个字格外显眼。
    四喜饺子馆儿。
    这家店位置隐秘,在医院后街道的拐角,外边儿挂着一层毛茸茸的蓝布,门两边还放满了绿葱葱的草青丛。
    整个一条街都像个热带雨林似的。
    这地方祈无病上次来就相中了,一直在等空房,但那老婆婆也没联系过他。
    刚好有时间,来吃个饭,顺便踩踩点儿。
    掀开饺子馆儿的蓝布,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两个人。
    暖色系光线驱散了身上的凉意,他直接坐下了,凳子也很舒服,铺着软软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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