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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15)

    祈无病:
    这个医生,非常恶劣。
    他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了很多。
    只有钟表还在不停的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祈无病本来是想睡的,但看着面前的一堆光盘,他犹豫了。
    他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如果不是,这一觉,绝对踏实,会是个好梦。
    这么想着,他拿出了一张插入影碟机开始播放。
    秒针一直转动。
    叮咚。
    凌晨四点。
    天色黑的像是泼了好几层墨。
    闻观开着车,车速不快,在林荫大道上行驶着。
    突然,电话响了。
    他接了起来,那边儿是个男人的声音。
    已经准备好了。
    似乎是很熟悉的人,闻观直接开口问他,走哪个门儿?
    男人说,走车库吧,不用卡停车位停车,你停个车要他妈五分钟,太慢了。
    闻观很淡定,慢的安全。他的速度依旧平稳,一点没着急的样子,帮我准备好消毒的,省时间。
    男人笑嘻嘻地答应,已经备好了,只是这次的尸体有点儿麻烦。
    怎么说?
    只找到了一部分,而且多部位损坏,解剖起来有难度。
    闻观嗯了一声,想了想,说,你下来吧,帮我停车。
    男人那边儿又是一阵爆笑,仿佛失了智。
    闻观直接把电话挂了。
    坐在床上的祈无病盯着屏幕,里边儿全是滋啦啦的雪花,嗡嗡响半天了。
    他琢磨,白噪音很激|情么?完全没看出来啊。
    正要关了,就看到画面一闪,出现了一个人。
    头发是挑染的蓝色,耳朵上挂了好几个环儿,嘴角处还串着一个银色的小圈。
    杀马特到了极致。
    脸就很眼熟了。
    是他自己。
    只是那个表情,实在有些惊悚。
    笑容咧的很开,一边笑还一边抽鼻子,笑出了打嗝声。
    祈无病:这到底是什么智障。
    杀马特祈无病站在墙壁全是黑色布料的屋子中间。
    手里拿着一个锥子一样的东西,面前是个桌子,上面绑着一只小老鼠。
    四肢都被固定着。
    他拿着小锥子在老鼠身上比划了半天。
    它像是案板上待宰的肉,不停挣扎,扭动。
    祈无病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屏幕里,男人似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举起锥子直接砸向了老鼠的头。
    血浆爆裂。
    他笑的更开心了,样子仿佛疯魔。
    画面猛地一转,是在一个艺术节上,祈无病的头发不再是蓝色,而是变成了正常的黑。
    他穿着一身设计感十足的衣服,站在台上作为年轻画家代表讲话。
    脸上干干净净,笑容也温和有礼。
    和刚才的怪胎仿佛两个人。
    镜头是从台下角落往上,一直追着他的面部表情拍,细致的像是盯他许久的跟踪狂。
    我叫祈无病,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是我的荣幸,我会创造出更完美的作品,送给你们。
    他言语清晰,还带着些讨人喜欢的小表情,活脱脱一个天之骄子小少爷。
    画面结束。
    祈无病愣了一会儿,又点开了一个。
    还是那个黑色的房间,还是一身叛逆装扮的祈无病。
    唯一不同的是。
    这次板子上绑的,不再是老鼠,而是一只小猫。
    黄黄的短毛,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
    软软的梅花爪被链条锁着,已经勒出了血痕。
    祈无病没再看。
    直接关了。
    又点开了一个。
    是一段录音,没有画面。
    其中一个声音格外嘶哑,冰冷的像是毒蛇在吐芯。
    听说有一个医生天天去找你?
    嗯,他就是个疯子!是祈无病的声音,透着明显的虚弱。
    然后呢?
    我把他骂走了,他天天盯着我,还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一阵指甲划在桌面上的声音,那人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让我浑身发抖。
    别害怕,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一点东西控制。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诡异的引诱。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祈无病激动的撞了一下桌子,似乎是站起了身。
    这是最新型的,致幻效果很棒,你试试看。那声音压的更低了。
    好!拿给我!
    音频结束。
    他又打开一个。
    是画面。
    一双极其漂亮的手一闪而过,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间还捏着一个精致的小锤儿。
    似乎在哪见过。
    昙花一现般,这段视频就没了,好像只是速度很快的秀了个手。
    祈无病静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那个满墙糊满了黑色粘稠物体的屋子。
    他小心的避过地上的黏腻,站在了那面墙空白的位置,拿着地上散落的纸开始往上面粘。
    每一条触角般的画痕都连接在了一起。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渐渐呈现出它原本的模样。
    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墙上的空白位置已经全部被填满了。
    祈无病的手上和身上都粘上了那玩意儿,挺恶心的。
    但他这会儿并没有在意,不停往后退,直到两面墙都缩小几倍完整的映入眼帘。
    所有黑色触手似的东西,竟是一个巨大狰狞的深海章鱼,画的逼真又惊悚,连吸盘上的粘液都存在细致的轮廓。
    它长长的黑色触手扭曲缠绕,竟是组成了一串字母。
    kill Me.
    第19章
    闻观刚开进地下停车场,弯儿都没拐就很嚣张的把车停在了电梯口。
    还挺巧,电梯刚下来,门儿一开,就看见了袭珧的脸。
    他拿胳膊撑着电梯墙,领口开着,露着骚气的锁骨,西装外套也不好好穿,不正经的搭在肩膀上,站的懒懒散散。
    看见闻观,袭珧立马露出了俩梨涡,张嘴正要说点儿什么就被强行闭了嘴。
    闻观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他拽了出去,去停车。
    袭珧啧了一声,这么久没见,好歹打个招呼啊,太无情了。
    闻观摁了个地下三层,朝他礼貌的点头,相当敷衍的说,谢谢。
    电梯门啪的合上,把袭珧的笑关在了外面。
    闻观静静地站着,看着显示屏的数字一个个向下滚动。
    门开后,是一条幽暗森冷的通道,只有尽头的一间屋子亮着冰凉的白光。
    闻观迈步走进去,目不斜视的穿上挂在架子上的白大褂,在旁边的镜子前又一次仔仔细细的理了理衣领,把眼镜也取下来擦了擦。
    很有仪式感的净手喷消毒水,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放在最中间的铁床旁边。
    上边躺着一个人。
    准备的说,是一部分。
    只有上半身,头和从腰部往下的部分全都消失不见。
    唯一仅有的身体视觉效果还相当狰狞恶心。
    整个胸腔都被打开了,像是人为切出来的。
    刀口整齐,里边儿的东西也被掏了个干净,时候不久了,但那股恶臭的血腥味儿还是很浓郁。
    闻观的眉头皱了皱,即使身体反感恶心的不行,但还是很敬业的用手撕开了那道刀口。
    你每次解剖都要打扮打扮么?这臭德行怎么还没变?袭珧已经停完车回来了,搬了个凳子就坐在了旁边看,顺便吐槽。
    闻观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淡淡回答,嗯,习惯了,这是工作态度。
    袭珧笑出了声,魏队今儿还拦我,不让我来找你帮忙呢。他手指头上勾着钥匙圈来回甩,说你解个剖,屁事儿多的很,皇帝选妃似的,一点儿都不着急。
    把台子上的钳子拿过来。闻观头也不抬地说。
    袭珧老老实实的起身去拿,啊,还喜欢把我们当太监使。
    闻观接过去,瞥了他一眼,小珧子,明天晚上还有尸体么。
    陛下,有的,是一起案子多个受害人,嫌疑人已经锁定了,就等你的证据了。袭珧相当配合。
    他想了想,说,你不问问案子?
    闻观一脸冷淡,没兴趣,付钱就行。
    袭珧很上道儿的应了声,明天魏队给你拨款,只多不少。
    可。闻观粗暴的夹开一条肋骨,明晚你把尸体送到了给我打电话。
    袭警官挑起俊眉表达疑惑,你直接从楼上下来不完了。
    闻观动作不停,回了一句,我去趟病人家里。
    袭珧惊了,上门儿问诊?八百年头一回啊,谁啊,这么大面子。
    闻观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直接说,霍乱。
    袭珧立刻明了,霍凡的儿子?
    闻观点头。
    袭珧愣了一下,上次你托我查的那个女的,是他后妈?
    闻观嗯了一声。
    袭珧又愣了一下,祈无病是他小叔叔?
    闻观手上动作顿了顿,你知道祈无病?
    袭珧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两年前你辞职就是因为他啊,局里人都知道。
    一个二世祖兼犯罪嫌弃人的亲弟弟,给刑警队的御用法医下了药,主业心理专家不干了,副业法医也辞了,眼里心里全是他一个人,疯了似的,天天去人面前晃悠,你当我瞎啊?
    闻观看着还算冷静,继续手上的活儿,你是说,我两年前就认识他?
    袭珧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认识很久了吧,我看你那样子,像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过吧
    闻观说,不过什么?
    只是单方面,祈无病的表现可不像是认识你很久了。袭珧摇了摇头,他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跟的特别紧,我们当时因为琢磨霍凡的案子,把他的底细也查了。
    人前人后两个样儿,艺术家的时候,装的还挺像个人,私底下就不行了。
    闻观脸色平静,你们查到什么了?
    袭珧再次震惊,我那会儿把他的资料全扔你脸上让你清醒,你看完就把我踹出去了!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闻观点头,我记不太清了,你再说一遍。
    袭珧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他那会儿是在校学生,也就是个普通富二代,加上画画天赋好,是被一堆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大少爷。
    也是顾及形象吧,他非常洁身自好,不跟圈子里的那些二世祖一起瞎玩。
    后来突然跟所有人公开,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的,叫什么我忘了,为了他,还把人家下药绑了,要强行献身。
    当然,没成功,魏队亲自出警把人给拘了,关了两天就被保出去了。
    袭珧说得口干舌燥,越来越上火,都这样了!你还继续跟在他后边儿,我想想就来气!
    闻观没再说话,沉默的拿着刀子在一片血肉模糊里细致的切割着。
    你怎么回事儿,好像失忆了一样。袭珧探究似的看他,这才半年多没见,怎么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他说,虽然你还是很事儿逼吧,但总觉得不对劲啊。
    闻观直接转了话题,后天我解剖,你别在场了。
    袭珧:给我一个理由。
    闻观:话多。
    袭珧: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这种人。
    才安静了一会儿,袭珧又憋不住了,起了个话茬儿,两年前你辞职后,我们当时的案子都交给了陈法医协助,就那个医学院教授。
    一直以来都挺顺利,谁知道这次碰上了个狠的,老陈还没找着证据,就被人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边儿躺着。
    现在的问题是,犯罪嫌疑人没抓到,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但我们会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安
    不用,我最烦别人一直盯着我。闻观直接打断他拒绝了个彻底。
    袭珧无语的说,你这个时候,能不能别事儿逼。
    闻观:抱歉,控制不了。话落,他从残尸里拿出了一小块儿棉絮一样的东西,极其细小,肉眼都很难看出来的玩意儿。
    拿去验吧。他说。
    高度紧绷的神经维持了三个多小时。
    取下口罩的时候,闻观已经没有血色了,额上的汗不停的渗出,止都止不住。
    他也没在意,洗了把脸就开始收尾了。
    袭珧拿着东西离开的时候,一脸严肃地对着他说:伟大的闻法医,我代替都谭全体市民感谢你,一旦证据成立,你就是英雄!
    闻观摇摇头,拿着杯子去接了杯水,别这么客气,打钱就行。
    袭珧转身就走。
    处理完尸体残骸后,闻观没休息,脱下染血的手套和大褂,就坐着电梯上了楼。
    早上八点整。
    第一个咨询的人就已经到了。
    是个女人。
    她年纪四十有五,但保养很好,一双柳叶眉化的很是秀美。
    只是眉眼间的愁绪拉低了姣好的面相。
    闻医生,我一直听说您是权威,挂了好几次终于见上面儿了!我已经快精神崩溃了!女人说着说着,眼角就已经有了泪意。
    闻观神情温和,镜片儿挡住了眼底的青黑,他语速缓慢,沉稳优雅,别着急,慢慢说。
    女人很快就冷静了,有病的是我丈夫。
    每天晚上,他都坐在我的床边,死死的盯着我,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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