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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3)

    男孩儿一脸惊喜和难以置信,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好像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
    祈无病完全没在意他的表情,对自己突然遭遇的这一系列无法理解的怪事,全部坦然接受了。
    还适应的挺好。
    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
    祈无病还没出这房子的门,但他不着急,深觉晚饭要更吸引人一点。
    没在男孩儿房间里多待,三个人下楼直接到了一楼的餐厅。
    所有的灯都亮了,复古的大厅里处处彰显着主人偏黑暗系的品味。
    因为有一个话很多的女人,祈无病很快就从她嘴里知道了这两人的名字。
    女人叫周卉,是房子里的保姆。
    平时负责做饭打扫什么的。
    但看她的穿着和长相,明显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和保姆还真是不容易能联系到一块儿去。
    她凳子都没坐,直接去了厨房,留下祈无病和这个男孩在大厅沙发上面面相觑。
    男孩叫霍乱。
    名字挺奇怪的。
    明明是叔侄,但姓氏却是八杆子打不着。
    尬聊了会儿,祈无病的态度明明不冷不热,但男孩儿脸上洋溢的笑却依旧真诚又阳光,连小丑妆都没能盖住里边儿的热情。
    小叔叔,你今天竟然肯跟我说话了,我好开心。霍乱眼神乱飘,总不敢跟祈无病对视,带着些小心翼翼。
    祈无病问,为什么以前不说话?
    霍乱抠着指头,有点委屈的说,因为你讨厌我。
    祈无病深以为然的点头,自己确实挺讨厌小孩儿的,看见就烦。
    他没再接话,毕竟没这具身体的记忆,自己又不怎么会聊天儿,还有点儿困。
    很奇怪,自从睁眼后,他睡眠好像就变好了,困意时刻伴随。
    气氛没冷多久。
    霍乱打破了沉默,妈妈还没回来,肯定要等她到家才能吃饭了。他有些不开心的撇了撇嘴。
    祈无病靠在软垫上,看了他一眼,你妈是谁?
    霍乱顿了顿,睁大了眼睛,小叔叔,你没事吧?这都能忘记?
    祈无病淡定的瞎胡说,昨晚起床上厕所,不小心撞到了头,所以造成了瞬间失忆。
    霍乱:
    男孩儿的疑惑和无语只持续了几秒钟,立刻就回过了神儿,相当配合的解释,我亲妈死了,后妈叫周华亭,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他的语气还有点儿骄傲。
    祈无病又问,你爸呢?
    霍乱非常淡定,也死了。
    祈无病点头,节哀。
    两人对话冷漠的令人窒息。
    很快,周卉就做好饭端了上来,厨艺竟然出人意料的好,而且极其丰盛,排骨汤热菜主食一应俱全。
    霍乱像是饿了很久,想伸手去捏块儿肉吃,小手刚伸到盘子边,就被周卉拿筷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的手立刻就红了,痕迹很深。
    谁让你碰的!你妈还没回来!就敢先吃?!规矩都忘了?!周卉一改刚才的和善,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一种异常的反感和厌恶。
    霍乱低着头,静静地揉着手上的红印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
    他并没有像其他小孩儿一样,被抽了就老实,而是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
    直接端起盘子甩到了周卉头上,里面还冒着烟儿的热菜热汤很快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
    滚烫的温度让周卉瞬间尖叫了起来。
    两人直接就开始撕打,一个比一个狠,都往对方最薄弱的地方踢踹着。
    男孩儿握着拳头往女人的胸口上猛锤,女人掐着男孩儿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祈无病面无表情的坐在饭桌尽头,支着下巴静静地看两人互殴,完全没有要拉架的意思。
    看热闹看的很闲散。
    只是这场视觉上极为诡异震撼的斗殴并没有持续太久,大门响了。
    打开又合上。
    接着就是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怎么又打架?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和又细腻,尾音还有些上扬,中文听起来不是那么标准。
    周卉看到她立刻就停手了,离开霍乱站到了一边。
    祈无病侧头看了过去。
    一身长裙温柔淑雅的女人站在那儿,身体绷直的像一根弦,她洁白的脖颈很长,头发高高的盘着,气质高傲,面容更是娇媚。
    她没有生气,表情里只有淡淡的无奈,周卉,你去洗个澡吧。然后蹲在了霍乱面前开始给他整理头发和衣服,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万一伤着怎么办?
    周卉翻了个相当明显的白眼,扭着腰就上楼了。
    霍乱终于抬起了头,脸却变了,表情很阴郁,妆也花了,看起来更加惊悚了些。
    他抬起胳膊,速度很慢的扬起,然后重重落下,直接打在了周华亭的脸上,声音很大。
    这一个巴掌声在整个大厅里回荡着,久久不落。
    周华亭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几缕发丝微垂,有些凌乱,还是很美。
    她仍然没有生气,更没有伤心难过,似乎早就习惯了,反而自然的把发丝捋在耳后,语气更加轻柔的说,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做你喜欢喝的鸡蛋羹给你送进去,好不好?
    霍乱抬着下巴,眼神阴冷的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好,谢谢妈妈。
    男孩儿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同,像是突然换了个人。
    他甩开周华亭的手,一蹦一跳的上楼,中途还转身给祈无病做了个鬼脸。
    祈无病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家庭氛围,虽然很神经病,但感觉还挺好。
    热闹。
    看完热闹的他饿了,看着桌子上还完好的菜,伸手拿起了筷子,开始吃。
    周华亭站起身,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坐在了祈无病身边。
    她的皮肤白嫩,一侧脸颊肿的很是明显,但本人却并不在意,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意,无病,你怎么愿意出房门了?
    祈无病咽下一块竹笋,很自然的说,觉得闷。
    周华亭笑的更和善了,这样也好,以后多出门转转,不要总闷在房间里,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站了起来,语气突然严肃了一些,但是有一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乱跑,这个房子太大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祈无病一脸的不感兴趣,继续吃。
    只是这句奇怪的警告被他记在了心里。
    有意思。
    明明是住在一起的人,却有着鸿沟一样的距离,还有掩藏极深的秘密。
    周华亭没再说话,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端着个白色的碗上了楼。
    独自一人默默吃完饭的祈无病心很大的也回了房间,坦然淡定得很。
    他洗了个澡,把身上戴的乱七八糟的银饰都取了下来。
    一头略显长的头发也被自己拿剪刀剪了,太碍事儿了。
    剪的很随便,乱蓬蓬的,发梢还是自来卷,短了许多,露出了脸的整体轮廓。
    利落中带着酷。
    有种尖锐的少年狂气。
    看着终于舒服后,他躺回了床上。
    困意很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越来越奇怪,睡觉的时间也在不停加长,睁开眼半个小时就又困了。
    连续三四天,几乎都在房间里睡觉。
    第五天的黄昏。
    窗帘拉着,只露出一个缝隙,暖黄色的光线溜了进来,在地板上烙下了一大块光痕。
    祈无病又困了。
    坠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他却突然醒了。
    昏昏沉沉。
    睁开眼睛,眼前全是重影,似乎戴上了一个暗色滤镜的眼镜,周围环境都泼上了彩色的墨,抽象又疯癫。
    就像墙上那些涂鸦一样。
    他扶着床栏站了起来,对这时不时就晕一下的滋味感到有些烦躁。
    口也干,还有种破皮的刺痛,他想喝口水,润一下喉,虽然懒得动但无奈还是出了房门,沿着走廊一直往前,却莫名其妙的走了很久都没有到头。
    他抬头看去,整条长廊幽深又黑暗,两边墙上的画似乎有了灵魂。
    在流动。
    头更疼了。
    祈无病晃了晃脑袋,直接转了身。
    累,懒得走了。
    他准备把自己渴死。
    扭曲的走廊像是突然活了,发现这人不仅不往前走了,还打算转身回去,它流动的颜色瞬间静止了一下。
    接着动的更猛烈了。
    祈无病往回走着,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的异样,动作相当缓慢怠惰,步子懒到了家。
    没走几步,抬眼一看,就发现了一扇门。
    有些眼熟。
    墨绿的颜色,椭圆的门框,门上还镶嵌着奇怪的图案。
    里面很安静。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祈无病左右看了看,发现整条走廊上只剩下了这么一个门。
    他无奈的歪头,抬手,敲了敲。
    发出两声砰砰。
    忽然,眼里的画面又开始扭曲,像汹涌潮水一样退了回去。
    他的眼睛一阵刺痛,闭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是暗灰色的天花板。
    他又回到了床上。
    是梦?
    还挺真实。
    祈无病揉了揉眼睛,更渴了,身体里的水分似乎被抽完了,干燥的令人难忍。
    砰砰。敲门声。
    越来越清晰。
    一下接着一下,力道不重,但势有种不开门就敲一晚上的架势。
    祈无病坐起身,觉得更累了。
    自己真的是重生么。
    怎么比死之前还要疲惫?
    他打开门,懒懒的抬眼看去,嗓音有些沙哑,有事儿?
    周卉穿着件更暴露的睡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水杯,姿势娇羞,脸颊通红,眼神也怪怪的。
    祈无病不懂这一出儿又是什么意思,不耐烦的看着她。
    刚才打雷了,你听到没?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扭捏的说。
    祈无病施舍似的蹦了一个字,没。
    周卉似乎有点尴尬,对祈无病的态度也感觉到了奇怪,但她的脸却更红了,我,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祈无病打了个哈欠,说。
    首先是给你送杯水喝,还有就是想让你明天带阿乱去趟这里。周卉把水递给他,又顺着递了一张纸,这是地址,去了直接说是预约68号,就可以了。
    还是你去吧。祈无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种薄荷味儿。
    他皱眉,看着被硬塞过来的纸,倦意更深了,不是很想帮这个忙,我病了,需要休息。
    周卉撇了撇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就帮帮我吧,我明天要上班,根本没时间带他去,而且他也不愿意让我带着他
    嗓音又娇又软,明显在撒娇,接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是医院,你病了的话刚好也可以检查一下,帮帮我吧好不好?
    祈无病挑眉,医院?
    周卉点点头,SJB首都医院,我昨天才预约上的专家医生,水准特别高,好不容易约上,得赶紧带阿乱去看看,他的疯病一日不好,我就一日睡不着觉,为了咱们这个家,那必须得
    行,几点?祈无病打断她,很果断的接受了。
    周卉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说,我抢到了早上八点半的时间,可能有点早你能起的来吗?
    祈无病敷衍的点头,嗯,可以。说完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喝完水,他舒服了很多。
    躺下又继续睡了。
    一夜无梦,睡的也不怎么好。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醒了之后,他总感觉这几天都像是宿醉后的清晨,脑袋依旧阵阵的钝痛。
    别是又有了什么新病吧。
    祈无病啧了一声,有点儿忧愁。
    早晨的房子里,更安静了,周华亭已经出了门,周卉好像提前去找霍乱说了这个事儿。
    他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穿着一身运动衣白球鞋,还背了个双肩包,戴着小黄帽。
    没有了诡异的妆容,稚嫩的脸白净又好看,肉嘟嘟的,还是个娃娃脸,精致又可爱。
    背对着早晨的天光,正常的霍乱冲祈无病笑的阳光又温暖,小叔叔,早上好。
    祈无病对他变脸速度以及矛盾的性格已经清楚了一些,也没多惊讶,嗯,小侄子,早上好。
    他耷拉着眼皮,眉目困倦,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神情都和衣服不太搭调。
    这年轻版的祈无病,有点儿过于反叛了,衣柜里的衣服很是另类,全是街头痞子的风格。
    一件好好的牛仔衣,非得烂满了洞,宽大的像个被撕过的麻袋。
    鞋子也都是一些颜色极其夸张的涂鸦滑板鞋。
    实在找不着正常的,祈无病只能选了这么个相对来说还算低调的。
    他打小儿就一身黑,从来没穿过这么骚的衣服,一时间真的适应不过来,还特地戴了个棒球帽遮脸。
    两人看似和谐美好人模人样的出了门。
    这栋房子的位置很偏僻,离市区特别远,他们等了好半天才等到车。
    坐在车上,祈无病看着车窗外,对外边儿有种特别的好奇。
    全是树,草,路,
    倒也没什么新鲜的。
    过了一段时间,空旷的马路逐渐变的拥挤,慢慢的,周围的绿色葱郁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至极的城市。
    铁灰色的高楼大厦,全是镜面似的玻璃窗,黑色的马路上印着白色的记号,楼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多,逐渐包围整个空旷之地,只露出头顶一小块儿昏暗的天空。
    路上行走的人们都神情冷漠,行色匆匆,没有笑声,更没有交流。
    祈无病摸了摸下巴,他已经肯定了,这个城市,不是他以前所在的伦敦。
    楼高的看不到顶,直接没入了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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