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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五行蔬菜汤 作者:楚清明

    明扬似乎是有些焦急,几次张嘴,又说不出话,半天后终于憋出两个字:“子宴!”

    易安一听他叫白术的名字,便知晓后者恐怕是发现什么了,当下也顾不得俩人都持剑横在身前,抓住方明扬肩膀就连声问:“你是说你知道子宴在哪里?!”

    见他使劲点头,易安道:“快带我去!”

    方明扬二话不说,转身就使出法术,以一步百里之势往前飞奔,易安见状连忙跟上。

    俩人没多久就到了数十里之外的一处荒宅,方明扬回头看了易安一眼,似乎在说:“就是这里。”

    易安点头。

    方才经过的地方,残留着几处阵法被毁坏之后的痕迹,易安自然能看出那与鸣凤山石屋前的屏障有相似之处,想来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说,此处也很有可能是穆鸿秋的落脚处之一。

    荒宅的门窗上都被囚锁术封印着,看上去正是这位一字大师兄的杰作。这种法术专用于囚禁,一旦施展,除非施术者本人解除,或者施术者身死,否则无法打破。

    只是不知,方明扬在里面关了什么人。

    果然如同易安所想,方明扬几下解开了囚锁术,两人推门而入,顺着荒宅内的小径一路到后院。

    后院也是“口”式格局,每一处厢房外又加了一层囚锁术――可真够小心谨慎的,易安忍不住猜想,里面的人该不会是穆鸿秋吧?

    只见方明扬又如前法解开法术,推开门,转身看着易安,指了指房内,脸上竟带了一层焦急的神色。

    易安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如他所示意的,走进房间。

    房内与宅子破败的外表不同,收拾得颇为干净整齐。房间深处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人,看上去睡得正熟,连开门的声音也没能将他惊醒。

    “子……子宴……”易安像是不敢置信般低声呢喃,下一瞬,他已到床边,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激荡地情绪,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掌,与白术垂在床边的手相握,像是害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觉般,忍不住攥紧又放开,如此反复。

    “子宴……”易安轻声叫他的名字,在白术耳边道:“都是我大意,害你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仍旧睡得不省人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轻得好像随时会消失。

    易安终于发现不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被攥得生疼。他有些生硬地开口:“子宴……他睡着了?”

    语气轻得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问方明扬。

    后者神色黯淡地看了白术一眼,摇摇头说:“不醒。”

    易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最不愿发生的事成了现实,他心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咬牙问:“怎么会这样?!”

    一句话,好像忽然点燃了名为“大师兄”的炸药桶。方明扬带着怒气挥向房间角落,恨声道:“他!”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白光“咻”一声就飞过去,如同剑气一般打在横在角落的麻袋上。

    “疼死了!”麻袋忽然一震,传出一声叫喊,紧接着在原地滚来滚去:“不让人出来就算了,觉也不让睡,是不是人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易安三分惊讶七分愤怒,一字一顿地,逐字逐句地叫出那人的名字:“穆,鸿,秋。”

    他话音未落,麻袋里的叫喊声就停了,接着求救如浪潮一般涌来:“修明?修明!快救命啊~~~我要闷死了!”

    易安哼了一声,没搭理他,任由穆鸿秋一声接一声,从“修明”,叫到“易兄”,最后换成“见死不救的混蛋”。最后还是方明扬忍受不了,冲上去一阵暴打,世界终于清静了……

    而易安全然不在意其他事,全神贯注托着白术的身体,从他后心处慢慢输入自己的一丝灵气。

    一番探查之下,他眉头不由越蹙越紧。

    白术体内,七巧灵虫的灵气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一小部分,却如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而白术自己的灵气才刚刚聚集起,又薄又弱,只能挣扎着护住心脉,维持最低程度的运转。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昏迷不醒。

    看来灵虫已经如阁主所说,被穆鸿秋取出来了,还伤到了白术……

    易安想到这里,几步到麻袋边上,“唰唰”左右挥剑,麻袋顿时碎成几片,穆鸿秋抬头招了招手干笑道:“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短了点,咳

    宿舍忘了缴电费,断电了,只好到隔壁宿舍码字。现在已经晚了,不好意思再逗留,先这样吧,掩面……

    ps:ih算你狠。今天一整天都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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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世事难料(四)

    看着那欠扁的笑容,易安有种想将穆鸿秋踩成猪头的冲动。他揪着后者领口问:“你到底对子宴做了什么?!”

    穆鸿秋知道自己闯了祸,目光闪烁,很心虚地小声道:“那虫子是难得一见的剑魂材料……要是交给你,你定然只顾你家那位小朋友……”

    “死!”方明杨听到这里,忍不住怒喝一声,挥剑就砍了过来。穆鸿秋连忙低身,剑锋擦着他头顶过去,顿时飘落一大撮头发。

    穆鸿秋眼睁睁看着自己头顶秃了一片,痛心疾首地喊了一句:“我的秀发!”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自寻死路。

    方明杨原本只打算教训他一下,此时当真动了杀意,紧紧握住自己的剑,双眼盯着穆鸿秋,一触即发。

    易安伸手拦住他:“莫冲动,救子宴要紧。”

    方明杨挣扎了片刻,最终狠狠呼了一口气,看向仍旧昏迷不醒的白术,再转向穆鸿秋,虽然目光仍然冷冽,杀气却已经散了七八分。

    穆鸿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易安在旁又补了一句:“方兄记得留口气就好。”

    方明杨将剑插回剑鞘中,提起了拳头。

    “啊!好痛啊!别打了!”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一炷香的时间后,方明杨站直了,整整衣服,回到白术身边,又如石像一般站得笔直。而穆鸿秋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眼睛左右各多了一大块淤青,睁都睁不开;脸也肿了,嘴角挂着血迹,正瘫在地上口齿不清地直哼哼。

    易安已经将穆鸿秋的东西都翻找了一边,并没有什么发现,便问:“现在该怎么做?”

    穆鸿秋听他语气有些奇怪,不像是问自己,更不像是跟那石头人说话,心中正疑惑,忽然他听见从易安身上传出一个声音:“缺了雪丝参提升灵气,拘魂法本来就是十分凶险的。不过你放心,小白还有救。”

    穆鸿秋吓了一跳――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到处看,这才发现易安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镜子,镜子上还映出一个人影……

    “阁、阁主?!”穆鸿秋心中大惊,也不哼哼了,只剩小鼓乱敲:阁主素来是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的主儿,怎么这回,看起来,站到易安那边了?这下麻烦了,他可不愿意得罪这位神仙啊……

    何况阁主之言,听在穆鸿秋耳中更是惊心动魄――他竟然说得一丝不差,照这样下去,自己羊肉没吃到,恐怕还要惹一身骚。

    果然,只听阁主道:“先寻到灵虫所在,否则小白就危险了。”

    穆鸿秋心中哀号一声,绝望了。

    易安得了主意,径直转向穆鸿秋。

    后者刚想逃,立即被方明杨用剑指住,动弹不得。

    易安站在穆鸿秋面前,居高临下地问:“灵虫呢?”

    穆鸿秋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却看见千里传音镜里,阁主十分慈祥地对他笑了:“再不老实,你可要惹大麻烦了。我保证。”

    后者顿时浑身冒汗,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顿时心一横,从身上掏出个晶莹剔透的冰晶盒,递了出去。

    盒子半透明状,隐约可见里面有一团青光,想必正是那七巧灵虫。

    易安接过,小心打开,只见盒内趴着一个核桃大小的一团,浑身被青色的光芒笼罩,还微微散发着异香,看上去好像某种虚幻的存在一样,叫人忍不住屏息凝视。

    “这便是七巧灵虫了,果然非凡。”阁主轻轻吸了口气说。

    “看上去像个药丸,”易安道,“不似活物。”

    “现下这东西的灵气与小白纠缠不清,恐怕已入了‘灵息相通’之境。”阁主若有所思地说。

    易安一听这话,脸色当下就变了。

    “灵息相通”之境是指两者灵息如一,共起共灭,相生相依。听起来很玄妙,也是众多修真者追求的境界,然而此情此景下,却是再麻烦不过了。

    从今往后,白术就和那七巧灵虫纠缠不清,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七巧灵虫是何物?天下不知多少人觊觎,这往后,哪还有清净日子啊……

    想到此处,易安对穆鸿秋的恨意直线上升,看向后者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他活吞了。

    穆鸿秋吓了一跳,不知他又是哪里来的火气,直觉让他赶紧说好话:“灵虫是天下难寻的至宝,你家小宝贝有此机缘,日后修为一日千里,不可限量。这叫因祸得福,想来他经此一劫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天意……”

    言下之意,就是“这都是天意,不是我的错,你们别盯着我了”。

    方明杨心眼实在,闻言脸上表情当真没有那么臭了,可易安却懒得听穆鸿秋废话,跟阁主说:“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救子宴。”

    阁主陷入沉思。

    拘魂术一旦失败,会直接魂飞魄散,不应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境况,想来问题还出在灵虫身上。

    “把灵虫拿近些。”阁主忽然说。

    易安干脆将传音镜直接扣到盒子上,阁主无语。好在冰晶盒是半透明的,灵虫本身也带着光辉,这样确实看得十分清楚。

    一丝灵气自传音镜中溢出,将灵虫包裹于内。原本死物一般的灵虫忽然抖动了一下,那层薄薄的灵气立刻消失不见,而青光似乎更亮了些。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传音镜忽然抖动着传来一阵大笑。

    易安连忙将镜子挪开:“如何?”

    “看来那疯子手法倒是不错,灵虫完好无损,”阁主道,“只是由于分离之时少了雪丝参,灵气流失太多,灵虫此时虚弱不堪,才使得小白昏睡不醒。”

    “想救小白,还得先救灵虫。”阁主最后说:“不过雪丝参难得一见……”

    易安点头:“子宴怕是等不及。”

    见他渐渐上钩,阁主心情大好,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修明,灵虫复原所耗灵气之巨,若无雪丝参,至少也要消耗数十年修为……”

    易安打断他的话:“只要能救子宴,我不在意。”

    阁主顿了一下,暗地里骂他平日看着甚是机灵,怎么这时候就正直过头,因此再开口,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你要想清楚,若你损了修为,还谁来救小白,谁来护着小白!”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明杨却跳了出来:“我!”

    阁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觉得有些胸闷,心道这又从哪儿冒出来的,瞎掺和什么。

    易安闻言也犹豫了,他并不放心将白术交给别人,可是若要求方明杨拿出数十年的修为,似乎也不那么妥当……

    他目光下意识四处转,落在了穆鸿秋身上。后者正努力将自己缩小……缩小……,想扮作不存在。

    两人四目一对,穆鸿秋讨好地笑了笑。

    虽然他此时衣衫不整身形狼狈,但受的毕竟都是皮外伤,体内灵气甚是充沛……再加上这人根本就是罪魁祸首,简直是不二人选。

    易安看了眼阁主,后者对着他眨眨眼,无辜至极。

    易安顿悟,穆鸿秋掳走小白的事,看来惹怒这位大人了。

    反正祸从他起,易安也犯不着客气,故意做了个掳袖子的动作,带着一丝纯良的微笑走向某个已经被方明杨绑成粽子的待宰羔羊。

    “嗷嗷嗷,那是我七十年的修为啊!修明你太没有良心了!”

    屋内一角,传来了一声惨叫,穆鸿秋剧烈扭动几下就瘫倒在地,他额前的头发被打湿,粘成一片,脸色煞白,皮肤暗淡,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虚弱得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而易安手中,多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珠子――那正是穆鸿秋的灵气凝结而成的。

    按照阁主的指示,易安将灵气凝结成的小珠子放入灵虫所在的冰晶盒内。

    就在珠子落下的一瞬间,灵虫又颤抖了一下,扭动着靠近。紧接着那珠子上忽然泛起一层雾气,飘向灵虫,刚一接触就消失不见。

    灵虫便被这样源源不断的雾气包裹着,迅速成长,虽然身形没有改变多少,仍旧是核桃大小,但身上青色的光芒却越来越纯粹耀眼,周身香气也愈发浓郁,让人心旷神怡。

    相对地,白术的呼吸也变得绵长沉稳,脸色血色渐浓,看上去就如睡着了一般,比刚开始好转不知多少,易安甚至觉得他的手指还微微颤动了下。

    过了不知多久,雾气消散的速度慢下来,渐渐聚集在灵虫周身。

    “看来灵虫复原之刻到了。”阁主说。

    只见包裹着灵虫的雾气最后散去后,灵虫满身光芒已经敛去,只剩圆圆的一颗青色的身体,在众人的目光下抖了抖,然后翻了过来――原来众人一直看的是它的背。

    四条小细腿儿抱在颜色略淡的肚子上,一副悠哉的模样;深青色的小圆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对周围很是好奇。

    灵气珠子用掉了三分之二,还剩绿豆大小的一颗。易安用食指和拇指拈起来,正打算收入怀中,以作他用,却见刚刚苏醒的灵虫直勾勾看着。

    他故意挪动了下,灵虫的小眼睛就跟着转了转,样子很是滑稽。

    “多了的就还给我啊……”地上的穆鸿秋有气无力地说,盯着灵气珠子的模样,不比灵虫好看多少。

    易安想了想,将灵气珠子举到灵虫上方,然后松手。

    圆滚滚的身体上突然长开了一条缝,将珠子“吧唧”一声吞掉了,接着打了个饱嗝,又翻了个身,伴着穆鸿秋绝望的哀号睡死过去。

    “还不行么?”易安紧张了。

    阁主嘻嘻一笑:“刚吃了这么多灵气,总得消化一下,应该已经无碍了。”

    “……这灵虫是属猪的?”易安无语,但总算放了一半的心。他将冰晶盒盖好,收入怀中,走到白术身边。

    而后者仍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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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世事难料(五)

    易安又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

    这回,缠绕着白术五脏六腑的那股灵气,虽然充盈了不少,但却纷纷退守到他丹田处,十分安静地盘旋着;而白术自己的灵气,竟然也变得强大了不少,好似两者相生相长。

    而白术先前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呼吸安稳绵长,看上去果然已无大碍。

    更不可思议地是,灵虫的灵气竟然正好形成了一道气墙,像是有意识将白术丹田护在其中一般,保护着白术元神。

    “这是什么情形。”易安奇道。

    阁主叹:“方才灵虫性命堪忧,故而紧缚住小白心脉攫取灵气;此时吃饱喝足,自然要好好守着自己的‘容器’了。”

    否则两者“灵息相通”,白术肉身一灭,灵虫那被迫分出来的一股灵气也要跟着烟消云散,本体必然受损不小。

    易安闻言暗自点头,又从穆鸿秋的行李里翻出一颗大补的丹药,化了水。

    “那是我珍藏的最后一颗益神丹啊!要不要这么绝情……多少给我留条后路吧……”丹药的主人眼盯着易安,口中叫个不停,可惜自然无人搭理。

    方明扬嫌吵,默默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将剑鞘扔了出去。穆鸿秋应声倒地,整个世界又一次安静了……

    “好准头。”易安赞道,又对方明扬示意,叫他过来扶住白术,自己好喂他吃药。

    方明扬面瘫脸又是一僵,站在原处半天不动。原本因为白术好转而略微柔和下来的身体猛地绷直了,好似易安不是在请他帮忙,而是要跟他决斗一般。

    房内气场微妙地扭曲了。

    阁主觉察到了,双目立刻闪闪发亮,心道终于来了,不枉他追了这么些天呀……

    易安全部心思都在白术身上,丝毫未察觉有什么不妥,见方明扬许久没有上前,便微微回头道:“方道友,可有不妥?”

    “无!”方明扬砸了个字出来,嘴抿得紧紧的,好似害怕自己又说出什么,然后十分僵硬的走过来,哪还有半分剑术高手的气质。

    易安见他如此,心下奇怪,却又因为这人本来就再古怪不过,并没有多想。

    方明扬扶住白术双肩,让他虚虚靠着自己;易安端着化了丹药的水,一勺一勺喂到白术口中,还不时停下来,往白术体内输入灵气,好助他吸收丹药。

    等那半茶杯药汁喂完,已是一炷香后,易安消耗了不少灵气,额头微微冒了一层薄汗。他随手将茶杯放在一边,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方明扬石头一般僵硬的脸上,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这是什么情况?他立刻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方明扬注意到易安的目光,脸上顿时更红了,烫手一般将尚未苏醒的白术扔回床上,跳到一边。

    易安赶紧将人捞起来。

    好在冬日里床上被褥厚,白术并无损伤,易安松了口气,看向方明扬,本想说些什么,却见后者正不知所措,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笨拙模样,心中滋味万千。

    ――总比他还抱着子宴的好。

    挣扎了片刻后,易安决定不和方明扬一般见识,好歹他帮了这么大忙。

    “噗……哈哈哈哈……咳咳……”传音镜里爆发一阵闷笑,除了阁主还有谁?

    易安一挑眉,面色不善地看过去,阁主正皱着眉,捂着胸口,好似笑得太猛,自己把自己呛到了。

    “该。”他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因为这难得地报复机会而面带笑意。

    “咳,先别忙,”阁主终于缓过来,一本正经地开口转移易安注意力:“现下灵虫尚年幼,再等个一年半载,灵气怕就不是你能遮得住的了。”

    灵虫本身灵气十分纯净,对魑魅魍魉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点易安一路行来,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想来穆鸿秋这些日子,也没少和杂鬼们纠缠,否则也不会这样轻易落到方明扬手中。

    后来七巧灵虫得了穆鸿秋的修为,灵气更是大增,易安将其收进冰晶盒内时,特地加了一层结界,为的就是将灵气锁入其中,不至外泄招来祸端。

    阁主所言,他自然也明白,摇摇头道:“到那时再说吧,总有办法。”

    其实,易安打原本算取出灵虫之后,随便处理掉就好;可现在灵虫的命运已和白术息息相关,非但不能如此,还得小心护着,细心养着,用心看着……

    他情不自禁摸了摸怀里那只吃饱喝足正呼呼大睡的灵虫,心生感慨:就是这么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东西,竟然也搅出一番风浪,让人好一番折腾。

    到最后,穆鸿秋损了七十年修为,还惹了个木头一般的仇家,也算罪有应得;阁主看了一场戏,自然心满意足;而白术,算起来有得有失,说不清是好是坏。

    思及此处,易安忽然觉得最亏的就是自己――白多了一张嘴要养,还要日夜操心会不会被人惦记。

    灵虫的胃口可真不小啊……那么多修为,也不过让它略略长大了些,这日后要喂饱,可真不是一件易事。

    他忍不住摇摇头。

    方明扬虽不善言语,但也不傻,听易安与阁主一番对话,大概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急拦住易安,憋了半天说了一个字:“我!”

    易安看他一眼,开始低头默默计算自己能撑多久。

    笑话,他宁可耗尽自己的修为,也不会让方明扬有这种机会的――这根本是引狼入室。

    “此处事端已了,想必方道友还要回师门复命,就不必耽搁了。”易安一边道,一边收拾了东西,将白术打横抱在怀中,显然是准备离开。

    方明扬默默看着白术,一言不发,那模样,显然是死也不肯走。

    这种人,一旦认准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任你大道理说遍,他自一条道走到黑,正是易安最棘手的类型。

    他在心中权衡片刻,干脆放弃了。反正白术在自己身边,易安是断不会叫他人得了好的。

    于是他离开那栋废宅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条沉默不语的尾巴。以及……

    “喂喂,把我解开再走啊!”穆鸿秋眼见不妙,连忙喊道。

    他被方明扬用锁仙术捆着,动都动不了,只能尽力伸长了脖子叫唤,配上那一脸的五颜六色,看上去分外凄惨。

    偏偏能听见他呼唤的仅有的三人,两个对他怀恨在心,一个巴不得看好戏,故而谁也没有回头。

    “喂,不是真的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

    “你们不会真的来真的吧?!”

    “不要啊啊啊啊啊别丢下我……我……我……”

    回音无限。

    易安赶到距废宅最近的临仙镇,匆匆联系了小金和白狼,便寻了处干净的客栈与白术安顿下来。

    方明扬跟着他,往客栈门口一站,还在客栈大堂吃饭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只求赶紧吃完走人,而其它想要住店的,一看这架势,直接绕着走了。

    客栈掌柜欲哭无泪,又不敢招惹他,只好对易安哭诉道:“公子呀,劳烦请您这位朋友去别家吧……小店招待不起啊……”

    易安颇为感同身受地拍了拍掌柜肩膀,心道我要能甩开,早就甩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替方明杨也要了房间――好歹是白术的大师兄,姑且等他醒来亲自打发吧。

    小金和白狼一接到易安的消息,就逃命一般地离开阁主,使出易安亲制的缩地符飞奔而来。

    到傍晚,二者就赶到临仙镇。

    易安一见他们那副有气无力,垂头丧气的模样,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了何事。他们哪里敢说阁主的闲话,支支吾吾几句,易安却全明白了,忍不住默默转头。

    主仆相见,加上这两个活宝重回人间,格外激动,一时间倒也热闹。这么着过了一夜,到第二日清晨时分,白术忽然动了动,轻哼了一声。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易安立刻攥住他的手,却又怕惊扰到什么一般,轻声叫:“子宴?子宴?”

    白术皱了皱眉头,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似是痛苦地呻吟出声,这回是真醒了。

    “公……子!”小金扑上来,喜极而泣,趴在床边又哭又笑,模样很是滑稽。就连一向嘴硬的白狼,也跳上白术的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便趴在一旁,难得地安静。

    “好了,别吵了他,”易安压住心头狂喜,轻声喝住嚎啕不已的小金,“去拿杯茶来。”

    小金手忙脚乱地取了茶,易安扶白术起来,慢慢喂他喝了几口。

    热水下肚,白术清醒了不少,正要说话,忽然门外一阵声响,正是在门外等了一宿的方明扬听见房内响动,起来了!

    门被一把推开,白术下意识抬头一看,不由惊道:“……大师兄?”

    易安心里不是滋味――怎么白术醒来第一句话,叫的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终于醒了

    这一段可真够长的,汗……

    编辑之前通知我入v,还说后面点击不好(都怪我更新不稳定,泪,大家受苦了),要倒v……

    望天,我不是很想倒v,还在商量中。最后结果尚未决定,先和大家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还木看的同学速速看,以防万一

    31

    31、别有怀抱

    白术可没有注意到易安那一点点心思,正惊奇怎么一觉醒来,竟看见许久不见的大师兄?

    方明扬面对自家师弟,更是僵着一张脸,只,吐出一个字:“师。”

    “师父叫你来的?”没想到,白术马上就领会了,“出了什么事?”

    方明扬在距离白术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肯再上前,盯着白术的目光幽深不明,似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最后,他还是只说了一个字:“你。”

    白术先是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身处之处并非长安那家舒服的客栈,而是一间看上去简单的陌生房间。

    “这是……?”他转向易安。

    他睡梦之中被穆鸿秋施法掳走,后来又因为拘魂法的缘故,一直未曾醒过,并不知道这半月来的诸多曲折,还以为自己只是大梦一场。

    易安抓住机会,将白术的注意力引过来,给他大致讲了一遍这几日发生的事,白术听完摇摇头道:“真的假的……为何我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罢,看向方明扬,后者犹豫一下,点了点头,白术这才不得不信了,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这样倒霉,自从下了山,就祸事不断。”

    “想知道?”易安挑眉,握住他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不如我帮你看看手相?”

    他这话一出,立在一旁的方明扬不由上前一步,却又站住了,看了看易安,握紧了手中的剑。

    易安展开白术伸出的手,低头凝视,却沉默不语。

    “手相上泄露了什么天机?”白术笑嘻嘻问。

    易安抬头,也回了一个笑容:“里面说,我能完好无损地找回你,你以后就得跟着我了。”说罢,扯了扯白术脸颊。

    白术笑骂几句,面上不由有些泛红,直拿眼睛瞟方明扬。而后者只是垂着眼睛,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易安借势将白术揽在怀中,一言一句,将自己这几日的辛苦之处细细讲来,还春雨般润物细无声地大肆渲染,堪称技巧高端。

    他近来只顾着追踪穆鸿秋,根本未留意自己的模样――面色疲惫,衣染风尘,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又因为看顾白术一夜未眠,双眼下的黑眼圈都快有半张脸大了,活脱脱一副苦情郎的模样。

    虽然这副形象,放在普通人里也未见有多落魄,但白术却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桂花树上那如妖似仙的白衣公子,止不住一阵酸涩泛上心间,半晌说不出话,如鲠在喉。

    他伸手,用指尖碰触易安仍旧微锁的眉头。

    后者没有动弹半分,只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眼中缱绻深情,令白术尚在懵懂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震,生出万般滋味来。

    他手上用了力,向下一寸寸抚过易安的脸,如同想用自己的手指描绘他容颜一般,专注而认真。

    易安被他戳得微疼,却舍不得破坏这样难得的气氛,一手轻轻搭住白术肩膀,一手捧着白术的脸,低下头,拉近……拉近……

    就在他将要含住白术嘴唇的一刹那,背后传来一声怒喝:“敢!”

    本来已经有些迷茫的白术被这声弄得一个激灵,顿时缩回手,面带尴尬地看向两人身后的方明扬。

    一字兄黑着脸,浑身寒气逼人。

    白术忍不住缩了缩。

    没办法,这是他从小落下的毛病。

    白术天不怕地不怕的,跟师父对着干都是家常便饭,唯独不敢得罪两个人,一是二师父,邪医周子豫,第二个就是这位大师兄了。

    二师父平时看上去十分温柔和气,但只要他惹师傅生气,或者玩得太过分,那接下来两天,一定会一不小心沾染了什么药粉,弄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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