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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蔬菜汤 作者:楚清明

    才露出一丝笑意。

    白术觉得他今日有些古怪,想起方才易安递给鸨母的银子,他埋怨道:“给那么多银子,不听曲子可就浪费了。”

    易安淡定道:“先吃点东西吧。”

    白术方才在客栈只吃了六七分饱,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再提出异议,坐下吃东西。

    摘星楼的厨子虽然不能和八宝斋相提并论,可比起客栈的高了不止一个段数,白术显然吃得不亦乐乎。

    可是很快,他停下筷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易安:“这地方……感觉有些奇怪,身上好重……”

    易安抬眼看,不算小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杂鬼。先开始战战兢兢地在远处看,现在已经有些大胆地爬上了白术肩头,嗅来嗅去。

    还真是吸引力十足啊……

    易安简直要苦笑了,面上却还作不在意状,伸手拂过他肩头。白术觉得周身霎时轻松了不少,惊奇地说:“你这是什么手法,快教教我。”

    “法术。”易安回答。

    白术一听这两个字,只能望天……

    花楼里入口的东西,都含着微量温和的催情剂。

    白术酒菜下肚,没多久就浑身发热,双目含春。偏偏他还不自知,以为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松了松衣领。

    易安握着酒杯的手顿时一紧,呼吸粗重起来。

    眼见白术越发放浪形骸,简直挑战他意志的极限,易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左手掐诀,默念了个安神咒。

    下一刻,白术像中了迷香一般,双目渐渐合起来,身体一软,倒在上前的易安怀中。

    “别让我等太久……”易安在白术耳边呢喃着,然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就这么回了客栈。

    不是他不想要,只是眼下面临一件大事,两个人都要养精蓄锐。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啊……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姑娘们一个悲痛的消息

    我毕业答辩的时间提前了,就在12月25号,泪奔

    于是下一周只能抽时间写一点点了,更新可能会比较慢……

    不过大家放心,此文绝对不会坑。等答辩结束后,我会全力更文的!

    希望答辩顺利,毕业顺利,祈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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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世事难料(一)

    易安素来是个有决断的人,这回是破了例。不过就算他纠结,也只是两三天的事。

    从摘星楼回来时,一路被白术吸引的杂鬼数不胜数,并且统统比前些日子来的要厉害些。他最后一丝犹豫,也因为这般情形烟消云散。

    “子宴,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早饭结束后,易安按住起身要往外跑的白术道。

    白术面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易安一脸严肃,也不敢怠慢,连忙端端正正坐好。

    易安反而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失笑,缓和了脸色,转头对小金说:“你在外面守着,莫要让别的东西靠近。”

    小金乖巧地应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四杯茶,然后分别摆放在房间角落处,每个茶杯上还压了一张黄黄的,剪成人形的符纸。

    也不知道小金念了句什么,符纸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白术虽然看不见房间四角由符纸幻化的守护金刚,但瞧着小金一番动作,分明是在用法术布结界,不由惊讶道:“你何时学会这些的?”

    放好最后一个茶杯的小金直起身,略有些羞赧地说:“是少爷教的。”说罢,像是忽然担心白术会介意般,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法术是白术心中永恒的痛。

    一个道士,靠捉妖混饭吃,其实一点法术都不会,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现在,连易安身边的小跟班都会做结界了,他却还是连最小的法术都使不出来……

    白术虽然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但心中难免有些闷。

    易安见状,挥挥手示意小金退下。后者又偷偷看了看白术,眼中带着七分自责,三分不舍,磨磨蹭蹭不愿走。

    白狼忽然低吼一声,跳起来奋力咬着小金的衣摆,想将他拖出去。奈何身量太小,最终四肢不断在地上打滑,却挪动不了分毫。

    白术给白狼滑稽的样子逗乐了,脸色好转不少。

    听见易安有些不耐地说:“行了,都出去吧。”,小金这才弯腰将白狼抱在怀中,一起退了出去,只留白术二人在房中。

    “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白术首先开口。

    易安没有直说,反而问:“子宴,我记得你说过自小便使不出法术?”

    白术叹气,点头道:“我体内聚不起灵气,就算学了也用不了。二师父想了很多法子都没用……”

    “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易安盯着他说。

    “真的?!”白术一愣,从凳子上跳起来,抓住易安的肩膀连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法子治好?”

    白术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通,整个人平静了些,易安这才将七巧灵虫之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既然把那什么虫取出来,我就能用法术了,”白术听完,急道,“那还不赶紧取啊!”

    虽然不知道这灵虫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他一想起有只“虫”在自己身体里呆了十几年,浑身就一阵别扭,巴不得赶紧弄出来――更何况这东西还是害他不能用法术的罪魁祸首。

    “你可想好了,这不是随便说说的。”易安道:“灵虫跟你已是一体,若硬要取出,少不得锥心刺骨之痛……”

    白术却丝毫不在意,揪着易安道:“挖心抽骨我都认,到底要怎么取?现在就动手能成么?”

    后者不禁无语――想他这些天百般思虑,小心谨慎的,相比起正主儿,简直有些可笑了。

    易安如此想着,心里也轻松了些,对白术道:“哪有这般容易。这几日你得呆在结界中斋戒静心,一步也不许出去。等七日后子时,至阴之刻,方能以灵力诱那灵虫现身。”

    一听要七天不能出门,白术顿时皱起眉头。

    要说吃苦,或者危险,他倒不怎么害怕。可是现在既不让他吃好吃的,还不让他出去玩,整日呆在客栈里,这不是要活活憋死人么!

    白术看了一眼易安,后者叹气:“这确实是难为你了。还是……算了吧。”

    他语气虽然还如往常一般温和,但白术总觉得,易安眉眼间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神色;待要细看,又全无影踪,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不就是憋七天么!岂能因为一时不舍,叫易安看轻了!更何况,忍过这七天,以后想学法术学法术,想学咒术学咒术,前途必定无量,走路都要横着走……

    思及此处,白术一咬牙,狠心道:“好,七日就七日!”

    装完英勇,他又有些不放心地补了一句:“修明,那什么……七天后,是你亲自替我取么?”

    得到易安肯定的回答,白术便放宽了心――在他眼里,易安已然是高人行列。高人出手,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易安一眼窥破他心思,不由在心中苦笑。

    不管多高修为,想独自一人制服七巧灵虫,都是不可能的。

    那东西对灵力极为敏感,若想诱它出来,非得倾尽全部灵力不可。而若使用灵力的时机掌握不好,后果不是伤了白术,就是功亏一篑;就算成功了,施法的人也必定要伤及自身。

    易安不放心别人,打算亲自上阵,那就必须再寻一人在他作法时保护他们二人,诱出灵虫后,还需那人出手将它拘住。

    不过这些话,易安并没有对白术说明――这些风险和困难都与他无关,不必让白术做无谓的担心。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易安再次嘱咐几句,最后道:“饭菜我会送进来的,你姑且开始打坐吧,养足精神才好。”

    说罢离去,留下白术一人在房中。

    可怜白术,刚吃了早饭,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却不得不呆在客栈狭小的房间里,叫他忍不住哀嚎一声,重重倒在床上。

    门外易安听见这声惨叫,颇为满意地挑了挑眉,飘然而去。

    逛花楼?找姑娘?

    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客栈吧!

    至于斋戒清心什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概也只有易安和老天爷才知道了……

    既然无法独自行动,易安决定找人合作,可在人选上却犹豫起来。

    本来,找聚异阁阁主帮忙是再好不过的。那人修为深不可测,又似乎无所不知,若有他相助,一定能事半功倍。

    可惜……易安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若是捣乱能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的。

    易安想了想,安全问题比较重要,于是将阁主从名单上划去。

    剩下的李良等人,要么性情够纯良,修为略有欠缺;要么修为足够了,人品却叫人怀疑……他甚至想到了白术的师父,但易安毕竟没有和对方接触过,一时也不敢妄动。

    将所有可能人选筛过一遍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人――穆鸿秋。

    穆鸿秋是个铸剑师,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只是铸剑,将人剑合一的境界作为毕生所求,基本上不是在铸剑房,就是浪迹天涯寻找铸剑的材料,期间不惜数次以身犯险。

    对他来说,所有功名利禄,金钱美人都是浮云,甚至比不上几块质量上佳的寒冰铁矿石。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不用担心他觊觎灵虫,给二人带来危险。

    至于要请穆鸿秋帮忙……相信只要寻一些上好材料做谢礼便足矣。

    易安和穆鸿秋相识足有数十年,深知此人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喜好,性子十分坦率,两人相交以来,各取所需,一直十分愉快。

    想到这些,易安暗自点点头,左手一划,叫出法术幻化的白鸽,在它耳边低语一番,然后抛上天空。

    那鸽子双翅一振,转而飞向高远的天空。

    “子宴,吃饭了。”易安轻轻唤了声,推门而入。

    白术抬头看了看他手上的托盘,一碗碧绿的蔬菜粥,一碗菜心炖粉丝,一碗香焖南瓜,一碟子豆皮小包子,还有几样小菜。

    样样都挺精致,一看就觉鲜美无比。可惜白术只瞧了一眼脸就绿了,有气无力倒回床上。

    不是他挑嘴,这素菜偶尔吃吃权当清肠胃,可要是一日三餐地吃,就算是朵花也让人生厌。更何况,他已经吃了整整六天。

    “……我还不饿。”白术挣扎片刻,违心说了这么一句。

    他知道若是自己要求,易安一定会弄出满桌飞禽走兽来。可那样一来,前面的辛苦可就白费了,为了自己的事忙前忙后的易安也一定会失望无比。

    想到这里,随后一点退缩的念头,也生生叫白术按了回去。

    易安如何不明白他的痛苦。

    虽说戒荤腥确实对修行确有益处,但也并非必要。当初他不过是心中略郁闷,随口那么一说,想着只等白术受不了了,自然会跟自己说,哪想到白术竟然当真忍了下来。

    看着那原本光洁细嫩的小脸,因为吃了好几天稀粥小菜,已经活生生带上了一层菜色,易安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

    “子宴,这已是最后一顿,你且再忍忍,”他将托盘放到桌上,“把这些吃完,晚上我带你去八宝斋。”

    “当真?!”白术原地复活,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易安点头:“自然当真。”

    “可算是熬出头了……”白术感慨一句,语气堪称百转千回,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扑到桌边开始狼吞虎咽。

    他已经被“有肉吃”这个念头冲昏了头脑,也没细想易安这句话跟之前的说法矛盾了,满心憧憬着八宝斋的大餐,饿了六天的双眼闪着饿狼一般的光泽,愣是把跟在易安身后的白狼吓得不敢进来。

    易安见他恢复了活力,全然不见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哭笑不得,忍不住摸了摸白术的脑袋,眼角全是宠溺之色。

    穆鸿秋的回信几日前已经收到,他要易安替他找一只九尾玄狐做剑魂,易安自然答应了。两人说好,由易安带着白术去长安城西面的山中相见。

    约好的日子正是明天。

    在这之前,还是满足一下子宴的愿望吧,因为将灵虫从他身体里剥离的过程十分痛苦,可谓死去活来,到时候可容不得他后悔。就算再心疼,易安也会逼他坚持到最后的。

    白术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淡出鸟的一餐饭,将碗筷放回桌上,转头见白狼在门口要进不进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去,将它抱在怀中――还没忘了易安说的“决不可踏出结界”的话,脚步恰恰收在门口。

    白狼躲闪不及,惨遭毒手,只好含泪被蹂躏。

    易安看着这一幕微笑着,沉稳如他,也情不自禁想着,若能永远这般下去就好了。

    可惜世事难料,晚饭时分,等他收拾妥当,前来招呼白术出门时,房间里早已不见后者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毕业项目的现场检查虽然丢了人,但托大家的福,答辩还算顺利,拜谢!

    之前留言我都有看,谢谢大家的祝福,扭动~~

    我懒病发作,就不一一回复了,挨个mua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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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世事难料(二)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易安狠狠眨了三次眼,才确认白术是真的不见了。

    一瞬间,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易安浑身都变得冰凉,手忙脚乱地四处翻找一通,却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好像白术是自己消失了一样。

    但这又怎么可能?!他们说好晚上去八宝斋用饭,白术绝不可能这时候离开……那么,是谁带走了他?

    易安越想越乱,内心渐渐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绪,忍不住在房内来回踱步,甚至感到了一丝慌乱。

    转了两三圈,他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猛然间意识到一个事实――自己多少年不曾有过这样软弱的情感了?

    三分自嘲七分苦涩地微微牵动嘴角,易安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和理智。

    这房间被易安的结界包围着,如果白术自行走出去,或者有人要强行打破结界进来带走他,易安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现在人没了,结界却仍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常,那便只有两种可能――来人修为远远高于他,或者对易安异常了解。

    要知道,再完美的结界,都会有一处“眼”。想不惊动结界的缔造者,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只有通过这处“眼”。

    而“眼”的存在,一般极为隐秘;要看穿对方结界的“眼”,则意味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天与地可以形容的。易安虽不算绝世高手,但也并非泛泛之辈;能超越他到这般地步的人,世上不是没有,但也就那么几个,个个都是宗师级别。

    哪个宗师会和白术过不去?

    易安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猜想荒唐之极。

    或者说……带走白术的人对自己极为熟悉,不仅知道自己的行踪,知道白术的事,更对自己的习惯了如指掌……

    易安想着,不由微蹙起眉头,回身叫道:“小雪!”

    白狼对这酸了吧唧的名字百般不爽,却也不敢装作没听到,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昂首问:“什么事?”

    “子宴不见了。”易安道:“我要你仔细看看,这房里有什么异常。”

    有些蛛丝马迹,身为人类难以察觉,但对动物幻化的精怪来说却易如反掌――易安正是将希望寄托于此。

    白狼也早注意到那空荡荡的房间,听了易安一番话,不敢怠慢,连忙低头,将鼻子凑近地面,此处嗅来嗅去。

    靠近床的时候,它忽然说:“似乎有些古怪。”

    “怎么?!”易安几步上前,连忙问。此处他早已仔细查看过,被子一团乱,地上有一只鞋子,说明白术离开时很匆忙――或者带他走的人很匆忙。但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线索。

    白狼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索般慢慢说:“我不确定,有点怪味道……似乎很熟悉……说不上来……”

    “你仔细想想,”易安单膝蹲在白狼面前,“闻起来像什么?”

    “从前在山里没有遇过……”白狼焦急地不断用前爪挠地,忽然间它动作一停,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从前潜入凡人的村庄,他们过什么年的时候,放一种会噼里啪啦响的东西,就是这个味道……”

    “硫磺!”易安目光一沉,心中有了计较。

    这东西平常人用不到,却是炼丹铸剑必不可少的材料。与他素有往来的,又恰恰知晓白术情况的,确有一名铸剑师……

    穆鸿秋。

    有了方向,易安反而变得更为冷静,又在心中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思索了一番。

    他虽然不觉得穆鸿秋是这种见利忘义的人,也不信他不惜与自己反目成仇,但一想到此人爱剑成痴,见了七巧灵虫,难保不会想拿去做剑魂,易安也有点不敢肯定了――他若对什么东西有了兴趣,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取出七巧灵虫,对白术来说有诸多风险,想来穆鸿秋不会顾及;如果白术落在他手中,那真是凶吉难料了。

    易安不再迟疑,试着用暗语联系穆鸿秋,后者却一丝音信也无……看来,白术的失踪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人行踪飘忽不定,若是他铁了心躲起来,就算是易安,也无法轻易找到。无法,只有借阁主之力。

    “你是说,小白被穆鸿秋那疯子掳走了?”阁主正侧卧于软榻之上闭目养神,听完易安的话,睁开眼睛问道。

    “八九不离十。”

    阁主一下子坐起来,像是十分感兴趣。易安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抽了抽,暗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幸灾乐祸的。

    好在阁主总算有点良心,兴奋完之后,托着脑袋说:“小白性命应当无忧,不过……”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一下,眼睛直直看着易安,“穆鸿秋要是真对七巧灵虫有兴趣,又不得其法,最后胡乱折腾一通……就说不好有什么后果了。”

    果然,易安脸色立刻更加难看,也不知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画面:“我知道,你少废话,说点有用的!”

    阁主撇撇嘴,这孩子大了,翅膀就硬了,都敢当面跟他吼了……

    “看在小白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他低声嘟囔一句,又说:“据我所知,那疯子在长安西面的鸣凤山中有处老宅。”

    “长安西面的山中?”易安心中一动,想起穆鸿秋先前也同自己约在那里相见,看来阁主的消息挺靠谱。

    只是鸣凤山,这些年间他往来没有百次也有数十次,从来不知道山里有什么宅院。

    这么想着,易安看向阁主。

    阁主似乎知道他心中疑虑,有些小得意地一笑:“那宅子……不存心找,还是很难发现的,穆鸿秋倒也算有心思。”

    几番言语,阁主见易安确实急了,才收起逗弄之心,将穆鸿秋落脚之处的详细位置一一道来。

    后者听说他要找的地方隐藏在一处断崖之下,忍不住骂了声:“果然是个疯子。”

    当下废话不说,转身就往鸣凤山赶,不顾身后阁主连声叫喊。

    “难得急成这样子啊……话都不听人家说完。”

    阁主被无视了,却也不恼,笑眯眯又坐回软榻上,招手唤来一名小侍从。

    鸣凤山的断崖不知是何年月形成的,似乎自有记载之日起,就一直沉默地横在那里,阻断了进出长安最近的一条路。

    百姓们不得不绕行,因此对这道断崖颇多怨言,还起了个俗名叫“鬼见愁”,意为此崖不可逾越。

    对易安来说,这些自然不是问题。

    他使出缩地术,没多久就出现在断崖边。大致看了看地形,易安便起身掐了个口诀,脚下便如生风一般,托着身体缓缓升起,到离地约一尺高处停下。

    紧接着,易安迈开双腿,就如同走在地面上一般。走到断崖边上时他双脚交替,下楼梯一样往下去。

    没多大工夫,易安已经站在崖底。

    待看清眼下境况,连他也忍不住感叹了――此处背靠山面临水,呈潜龙环抱之态,是聚集灵气的绝佳之地,穆鸿秋倒是有眼光。

    一道阵法组成的屏障横在面前,若是偶然行至此处普通人看了,只会觉得乱石丛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在易安眼中,却幻化为五行八卦的本质。

    他凝神细思片刻,举步前行,步步踏在关键之处,没有一丝错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水汽,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这阵法颇为高明,不知是何人布下的,难道在穆鸿秋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大人物吗?

    易安一边思索,一边脚下不停,终于通过了屏障。他轻舒一口气,提高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事。

    然而面前的石屋内静悄悄的,并无半分声响,易安一顿,快步上前,推门而入,果然没有人。

    石屋内并无积灰,桌子和地上散落着残留的各种药粉和石料,以及一些草药;石屋一角的灶台已经熄灭,连灶灰都凉了,

    看来穆鸿秋确实来过,甚至还做了短暂停留,只是恐怕已离去多时。

    来晚一步。

    易安忽然难忍心中怒火,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指节传来的剧痛让他略微镇静了些,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易先生。”

    易安回头,是聚异阁的小侍从,之前在阁主身边见过几面。

    聚异阁素来神通广大,因此为何一名小小的侍从有能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深崖之下,易安并不如何意外。

    他略略点头算是招呼,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侍从低身道:“阁主命我前来送样东西给易先生。”

    说罢,从怀中掏出个乌木盒子,小心翼翼打开,捧出一面小镜子来。

    易安认得那是聚异阁的法宝“千里传音镜”,顾名思义,能使相隔遥远的两人如同面对面一般通话,非重大事件不轻易使用。

    看来阁主虽然态度有些不招人待见,但对白术,还是很上心的。

    易安接过“千里传音镜”,往其内输入了一丝灵气,镜面上立刻显出了一个人影,正是阁主。

    “穆鸿秋不在?”阁主直接道。

    “你早知道?!”易安压住火气,但口气不免急躁:“如此危急时刻,你还消遣我!”

    “穆鸿秋虽然是疯子,可又不傻,哪能留在那儿等你上门。”阁主摇摇头:“叫你不听人把话说完……”

    眼看易安面色不善,阁主赶紧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易安大略描述一遍,阁主又详细问清楚了石屋内遗留的材料,最后道:“看样子,穆鸿秋原本想用拘魂法将小白的魂魄拘住,再想法子取出灵虫……算是聪明,可惜他大概也发现自己灵力不足,要想诱出灵虫,还少一样东西。”

    “什么?”

    “雪丝参。”阁主道:“此参生于极寒之地,离土一日便枯……修明,你往西追,剩下的事交给我。”

    易安点头,将“千里传音镜”揣入怀中,也不管那小侍从,只身往西面去。

    “这算不算见家长啊……还是说冤家路窄?”聚异阁内,阁主摸着下巴略感疑惑。

    正感慨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抚掌道:“修明就这么走了,身为挚友,他的小童和宠物,我理应代为照料吧!”

    话说得很真挚,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闪着“找到新玩具”的万丈光芒……

    小金跟白狼的地狱七日暂且不提,却说易安一路西行,发现不少蛛丝马迹,内心更是焦急,恨不得立即追上穆鸿秋。

    谁料到第三日,却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易安怎么也想不到,云隐山先他一步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出答辩的泥潭,又陷入了吃喝的浪潮……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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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世事难料(三)

    谁料到第三日,却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易安怎么也想不到,云隐山先他一步出手了!

    一名黑发黑衣的男子立在西行的必经之路上,身形笔直挺拔,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在此等候了数千年之久一般。

    易安不得不停下脚步,对他多打量了几眼。

    他脸型长而瘦削,嘴角线条如刀刻一般凌厉,整个人周围都充满一种肃杀的气场,偶然有经过的路人,无不是吓得呆愣片刻,然后掉头蹑手蹑脚离开,小心翼翼地样子,似乎是怕惊醒了沉睡的杀神。

    若不是那人衣袖之上有明显的云隐山的标记,易安简直以为这人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他一现身,黑衣男子立刻闻声转头,刀锋般的目光扫过易安全身,表情高深莫测,颇有玄机。

    易安想着这么一耽误,白术又不知受了多少苦,心中焦急如焚。虽然如此,他面上却装作不为所动,扬声道:“这位云隐山的道友,可是在等我?”

    黑衣人表情丝毫没有改变,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是!”

    沉默……

    易安看对方似乎丝毫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只得又问:“敢问道友是……?”

    “方明扬。”黑衣男子十分深沉地回答,却又只有一个名字。

    易安原本就心焦,看这人跟什么似的,戳一下才动一下,半天找不到重点,于是愈加不耐烦,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我认识你么?不认识的话就让开,我有要事在身。”

    “兄!”听了他的话,方明扬忽然道。

    凶?兄?胸?

    到底什么意思?易安怒。

    方明扬像是发觉他没听懂,又说了一个字:“师!”

    “师兄?”易安问。

    方明扬听了他的话,使劲点头,又补了一句:“大!”

    ――原来他是白术的大师兄。

    易安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同时感到胃部一阵痉挛。

    发生这样大的事,云隐山必定早就知道消息,易安也料到对方会出手相助,或者说他一直在等着。

    他已经日夜兼程,但对方的行动竟然还在自己之前,不得不说,云隐山不愧是云隐山,实力果然超群。

    只是……就不能换个人来么?!

    眼前这位方明扬,虽然高手风范十足,但交流沟通显然有点障碍。易安一想到日后跟他说句话得有多费劲,就胃疼――这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拖后腿的?

    对付穆鸿秋,易安一人绰绰有余,并不需要帮手,更何况是个不好使的帮手。因此他压根也不管这位大师兄是真是假,只冲他随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准备撇下这人继续前进。

    一字大师兄却横跨一步,拔剑封住他的路。

    “你!”易安也拔了剑,两人一触即发之际,一字兄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他胳膊,铿锵有力地又说了一个字:“走!”

    “放手。” 易安不动,一字兄却如同一根木桩一般钉在他面前,大有不听话他就不罢休之势。

    易安心中挂念白术,无意在此浪费时间,正要出手解决,却瞟见方明扬腰间一块云纹玉佩,上书“一”字,便收了攻势。

    类似的东西,他在白术身上见过,看来这人确实是云隐山的。

    易安并不想此时与云隐山起冲突,自然不好伤人;而对方打死不肯放手,他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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