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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落几时休 作者:第八个

    重归朝堂,重掌皇权,而这,也意味著身为监国皇子的明世华手中的权力必然会被减弱,接下去将意味著什麽,则不言而喻,名不正,则言不顺,只要那储君的名份一日没有确定便有可能会徒生变数。

    “这些时日好好讨好你父皇吧,寿辰的事情用心一点,还有……”

    “为什麽?”

    “嗯?”皇後看向神色郁郁的长子,“你刚刚说什麽?”

    明世华怨恨的眼神让皇後心中一悸,“为什麽父皇会对儿臣这样不公平?难道仅仅因为儿臣的身上流著一半王家的血脉就让父皇厌恶至此吗?”

    “你胡说什麽?”皇後皱眉道,对於这样的儿子让她颇不习惯。

    “难道不是吗?因为儿臣是您的儿子,而您又是王家的女儿,父皇他什麽时候拿正眼瞧过儿臣?无论儿臣做的好也罢,坏也罢,父皇从来不会有任何态度,哪怕就是老三那时玩鸟儿玩得凶了,父皇还训斥了几句,可儿臣呢?父皇从来连正眼也不会瞧一下,因为什麽?还不是因为王家!!”

    “你!”皇後在长子的一连串言语中越听越气,终於站起身来,来到明世华面前,狠狠地给了这个儿子一个耳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世华被这一耳光给打蒙了,但随即回过身来,满脸的不服气,并不以为自己错了,这让皇後看得更加气愤,“没有王家?没有王家!你以为你能有如今的一切吗?没有王家的庇护,你以为你顶著一个皇长子的身份能在宫里平平安安地长大?没有王家作为依靠,你就会像宫里那些不得势的皇子那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受人冷眼!”看到明世华还欲反驳,皇後又最後给予了他当头一棒,“你有明世云那样的本事的话,你再说这些不迟!”

    “老七?凭什麽把儿臣和他相比?”皇後的话仿佛插入了明世华的心窝处,让他愤愤不平。

    皇後却不为所动,“怎麽不能比?明世云从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一步步到了今日,他怎麽不能和你比?”

    明世华无从反驳。

    皇後说了这麽多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愤怒,只是看著明世华眼中充满了无奈与失望,但仍是说道:“你现在不必去想其他的了,先做好眼下的事情要紧,”看到长子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皇後最终长叹一声道:“你下去吧。”

    皇後看到明世华从视线中离开,失神地坐了下来,看著似乎还在隐隐发痛的手,怔在了那里。

    “瞧瞧,这可真是稀客啊,真是难得,你今日竟会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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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香味四散开来,飘散进来人的鼻间,让来人在听到主人的招呼後脸上的笑意更浓,“您这儿的亲王府,想要进这个门槛儿都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的,若不是在下还在吏部当差,恐怕连这个门都进不了,这一来一回得费多少工夫啊,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稀客了。”

    “你若是真想进来,谁还能拦著你不成?虽说府中的奴才也有不长眼的,但若是你的话,他们还不会拦著吧,”主人低沈但不失温和的声音响起,并不起身迎客,而来人也是熟络地坐到了主人身旁,等待著那今年第一批新茶沏出的茶水,“不愧是送到您这儿的好茶,若是我们那里想喝到这种茶水的话那得掏多少银子啊。”

    “你若想要的话直言便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主人端起茶杯闻了闻那茶香,直接点明了来人的打算。

    “嘿嘿,那臣就却之不恭了。”来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主人闻言直在摇头,“真不知道你要这些好茶做什麽,又不是那懂茶之人,真是……”

    糟蹋了这些好茶了,主人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当然不是用来喝的,您也知道臣哪里懂茶啊,自然是用来炫耀的,来了客人也好让自己长上几分面子。”来人倒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今日来此不光是为了这些新茶吧?”主人放下茶杯,视线越过来人,在这假山顶上的石亭中可以将整个亲王府的景色一览无余。

    “嗯,当然不是,这不是听说您要远行,所以趁著别人还没有来的时候,臣先来给您庆贺一番来了嘛。”来人说起这个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牛嚼牡丹一样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在一旁观察著主人的脸色。

    “我这里还没有接到消息,你那里倒是消息灵通的紧啊。”

    “您接没接到消息在下可不知道,可是若臣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的话,那在吏部这麽多年可是白呆了,您说是不是?”

    “皇上这次想必是十分高兴吧?”主人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来人这次可不敢乱接话了,似乎是在琢磨那茶水的颜色到底有什麽不同之处。

    “明昊皇帝的四十大寿,裴沙这里派出了我这个亲王过去,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主人,也就是裴沙现如今唯一的一位亲王──裴立语气之间无比讽刺地说道:“袁栉,你说是不是?”

    来人──袁栉听到这句问话更加缩了缩脖子,连嘴也不敢张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更加珍贵一些,如果为了这几句而把小命给搭了进去,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但是看到那位亲王还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不得不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伪心之极的话,“那是因为皇上看重亲王您啊,所以这次才将您派往明昊,若是让那几位皇子过去,万一在明昊有什麽不妥之处,到时候也不好和明昊交待啊。”说完这些袁栉迎上了亲王裴立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觉得嗓子里干巴巴的,装模做样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後便开始四处眺望风景,就是不敢和裴立那眼神对上。

    裴立放过了他,说开了别的,“明昊现在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了,这次过去也正好亲眼见识一下,看看那里究竟如何,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您说的是,说的是。”如果不是袁栉坐在那里不动,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点头哈腰的意味,同时在心中腹诽道,这正话反话都由您说了,干脆自己闭上嘴得了。

    裴立斜睨了袁栉一眼,仿佛懂得了他在想些什麽,又重新为袁栉换上了一杯新茶,同时让袁栉很明显地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裴立换上了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对了,这次去明昊,皇上允许我亲自挑选一些人一同过去,本来还在发愁呢,”看到袁栉那更加精彩纷呈的脸色,故意放慢了声调,“正好今日你来了,那麽……就一同过去吧,”注意到袁栉无比後悔的表情,长眉一挑,“怎麽?莫非……”

    “不、不、不,”袁栉很明显地一副违心之极的语气,“愿意,愿意,万、分、愿、意!”

    “好了,那就这麽说定了,”裴立拍掌一笑,无视袁栉的表情,神情中还带了几分向往,“明昊啊……,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呢。”

    这日明世英在课业完成後正要往住处走去时,迎面跑来一名内侍,还不等内侍请安行礼,明世英便张口问道:“有什麽事?”

    “七王爷在外面等著您呐。”

    明世英一听到这个立刻加快了脚步向院外跑去,在皇子院的门口果然看到了许久没有见面的明世云。

    “七皇兄!”明世英小跑到了明世云面前。

    “最近可能要忙起来,所以便趁著有空先来看看你,怎麽样?现在还好吧?”明世云面色温和地看著这个他一直照顾的皇弟。

    “是父皇的寿辰吗?因为父皇的寿辰快到了,最近的功课也查得很紧呢,我在这里挺好的,七皇兄你放心吧。”明世英对於许久没有见过面的皇兄有许多话要说,说话又急又快。

    “那你就好好专心准备功课是了,万一查到你,也不至於心慌,”看到明世英将这番话听了进去,明世云犹豫了一下不由得又问道:“现在皇子院中你和谁的关心比较好?”

    “哎?”明世英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但在看到明世云後又下意识地不想将那个人说出来。

    仅仅这一瞬间的犹豫落在了明世云的眼中,让他心中已经有数了,“是……小十六吗?”

    明世英看不出这位七皇兄究竟是怎麽想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前一阵子我们还一起去了刘贵妃那里,七皇兄,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看到明世英一副小心的神情,明世云将心中的那点忧虑压了下去,温言笑道:“没有,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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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明世英仍旧是一副不安的样子,明世云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在这里,想要看透一个人十分不容易,就连别人对自己的好意都要想上三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明世英的眼神先是迷茫,之後又像是了悟了什麽,“我明白的,七皇兄,他们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有你在罢了,我拒绝不了,但是我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七皇兄你不必担心。”

    “嗯。”听到明世英这样说,明世云放下了心,正当他还想再说些什麽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他。

    “七皇兄。”

    明世云向那边望去,一开始由於逆光的原因,让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而随著那人的逐渐走近,阳光一点点地散在了他的身上,明世云终於看清了那个人,这让他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些僵硬,如果不是明世英随後的一声招呼,明世云在一刹那恐怕会以为这人是那八皇子明世翼死而复生。

    “十六皇兄!”明世英有些奇怪地看著那个向他们走来的人。

    “不用这样惊讶吧,我正好听说七皇兄来了,所以也过来看看。”十六皇子明世和来到了两人面前,笑著说道。

    明世云并没有与这位名义上应该亲密无间的十六皇弟经常见面,在他的眼中这位十六皇弟与陌生人无异,而且这位十六皇弟也从没有向他表示过亲近之意,或许真是同母兄弟,他与八皇子明世翼在让人看到的一瞬间的确有八九分的神似,可是再仔细看去时两人却又完全不同。十六皇子明世和还未完全褪下青涩之意,说话间那两个虎牙时不时露出,显出几分可爱,可就连皇子院中老实的明世英都有著那麽几分防人之心,更何况是这位刘贵妃疼爱在手心中的幼子。

    “十六皇弟。”明世云点头招呼道。

    “七皇兄前几次来这里也没有能和皇兄你见上一面好好聊上几句,七皇兄这次来是接十七皇弟去你王府那里玩吗?如果不嫌唐突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呢,自从七皇兄开府後,我还没有去过王府那里呢。”明世和倒也不显生疏,三言两语就将那气氛说的热络起来。

    “不是的,七皇兄这次来是因为许久没有过来看望我,所以今日特意抽出空来看看我。”明世英连忙说道,不想在这言语上产生什麽误会。

    “七皇兄在礼部这些时日也是在忙著寿辰的事情吧。”明世和马上就想到了这里,“我们最近也很辛苦啊,功课抓得太紧了,等过了这一阵子也许就好了吧。这些日子我也常常向十七皇弟请教功课呢,连母妃都夸我的功课比以前好了太多。”

    “所以这些日子你们先把功课做好再说吧。”明世云对於明世和所表现出来的亲热态度在言词上尽量应和道。

    明世和听後点点头,随後又说道:“这是自然,不过等到这阵子过去後,要是十七皇弟去七皇兄你那里的话能不能让我也过去呢,听说其他几位皇兄王府里好玩的多著呢。”

    “我那里可没有什麽好玩的,也许会让十六皇弟失望了。”明世云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在言词上敷衍著。

    可是明世和却毫不罢休,“难道七皇兄不欢迎我过去吗?”

    “怎麽会,只要十六皇弟你到时不要後悔便好。”明世云并不想在这上面产生什麽误解,作出了让步。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世和高兴地拍掌笑道,随後又像刚想起来什麽一样对明世云说道:“对了,刚刚见到七皇兄,光顾著和七皇兄说话了,差点忘了,母妃那里给我和十七皇弟送来点东西,我刚刚就是来叫十七皇弟过去拿东西的。”

    “好,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正好也要走了。”明世云看到明世英那有些不舍的样子,不由得说道:“等忙完了这些日子我再过来。”

    明世英点点头,随後便与明世和一起又进入了皇子院,中途不时回过头来,明世云安抚地笑笑,知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子院中,明世云才离开了此处,他的脑子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将明世翼与明世和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将这个会扰乱他心神的念头甩掉,明世云认为自己想的太多了,就是相像又能如何,明世和也不是明世翼到现世索命来的,就算真是如此,为了那个人,他也会将其再打入阴间!

    柳言希这日从户部出来天色已晚,自从与妹妹上次见面之後,这日子又陷入了难得的平静,这些日子户部倒是清闲了不少,礼部那里听说又忙碌了起来,一想到礼部自然会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个人,自从那次之後两人已有许久没有见面了,就连在公事上,柳言希也是极力避免与其碰面,他想不通自己这样做原因究竟为何,但也不想去深想,因为比两人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如今京城中的局势,这才是他现在首要关心的问题,这次的寿辰是一种信号,而这所带来的结果将会是什麽,谁也无法预料……

    “怎麽了?”柳言希连忙稳住身子,刚刚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是出了什麽事情吗?柳言希在掀开车帘後随即看到了车夫为难的神色,然後在视线的前方看到了那辆堵在他们面前的马车。

    “少爷,您看……”

    在京城中驾车的车夫都是有几分眼色的,前面的马车虽然外表上显不出几分华贵,但是那马匹和车身的做工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而且对方的车夫明显无让道之意,这让车夫更加吃不准,只能向柳言希讨主意了。

    就在柳言希看向对方的时候,那里的车主人也露面了,这让柳言希小小一惊,“三王爷?”

    柳言希当然就要下车行礼,却被三王爷明世潇在车中制止,“好了,这是在外面,不必多礼了,柳大人可让本王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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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三王爷找臣何事?”柳言希语气恭谨地问道。

    没有想到明世潇却仿佛见不得他这幅恭敬的样子,折扇在手中轻敲,“难道本王无事便不可以来找柳大人了吗?”

    对於三王爷明世潇,柳言希一直是不想与他多做接触,或许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柳言希便感受到了其的危险性,可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对於明世潇的问话,柳言希只是笑笑,说道:“不知三王爷……”

    “去一个清静的地方,今日难得碰上柳大人,本王作东。”

    柳言希看了看还指望著他来拿主意的车夫一眼,虽然心下无奈,但最终还是吩咐道:“跟上去吧。”宴无好宴,这道理柳言希还是明白的,可是看出对方不肯罢休的样子,再多的拒绝也是枉然吧。

    两辆马车一前一後地穿过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最後在一座清静的茶楼前停下,柳言希下了马车,看到明世潇一马当先地往里走去,顿了顿,终於还是跟上了明世潇的脚步,在茶馆老板的引领下来到了茶楼处最里面一片由竹帘遮挡的座位之处,待二人先後坐下,茶水也已奉上,只是柳言希却没有喝茶的心思,等待著三王爷明世潇说出他今日的来意。

    明世潇也全无喝茶的动作,只是在看著柳言希那至今不动声色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之後,明世潇终於开了口,“想必柳大人在奇怪为何本王今日又会找了上来,其实今日真的只是和柳大人无意中相遇而已,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让本王在看到柳大人後不吐不快。”

    柳言希在坐下後也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位三王爷的来意,心里将几件事理出了头绪,对於明世潇如此的直言不讳,柳言希内心中也是十分惊讶,垂目道:“王爷请讲。”

    明世潇端起茶盏来轻吹了几口又重新放下,这才抬目看向柳言希说道:“柳大人与户部尚书的那位公子好像交情不错。”

    明世潇的开场与柳言希心中预料的有所不同,心念转动仅是片刻之间,柳言希仍旧是那幅神情,“倒也谈不上什麽交情好与不好,只不过从小便相识而已,只是之後也就慢慢少了往来。”

    对於柳言希会这样回答,明世潇也不会觉得有半点奇怪,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前一段时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那起案子想必柳大人还没有忘记吧。”

    “听说了一些。”柳言希的心中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或许这才是今日这位三王爷找上门来的真正目的。

    “说来也奇怪,本来闹得挺大的案子最後却草草收场,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是吧?”

    明世潇在说这些时一直在盯著柳言希的表情,他的视线让柳言希只感到阵阵阴冷和内心的厌恶,但在表面上仍必须是神色如常,“臣不是刑部官员,对於这案子也不甚清楚,王爷似乎是问错人了。”

    听到柳言希这已经不算是恭敬的回答,明世潇仿佛全在意料之中,“不错,柳大人是不清楚,可是也许别人会清楚,对吗?”看到柳言希的神情满是疑问,明世潇无从辨别出真假,轻笑一声,“也许……那位整日流连花丛的吴公子会清楚呢。”

    “三王爷这是何意?”柳言希冷声问道。

    “没有什麽意思,只是说说罢了,原本听说柳大人与那位吴公子关系极近,如今既然不是,那本王也就没有什麽想说的了。”明世潇说到此处已然起身离开了座位,走过柳言希身旁时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柳大人,那位吴公子可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呢。”明世潇说完这些後似乎在期待著柳言希将要出现的某些反应,离开了柳言希的耳畔,待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审视著柳言希。

    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柳言希用一种淡然之极的目光回望过去,语调像是带了某种说不清的意味,“臣以为三王爷与二王爷之间关系应该很好呢。”

    柳言希的话让明世潇的表情十分难看,最终明世潇轻哼了一声,“那就请柳大人好自为之吧。”说罢衣袖一甩地走人了。

    柳言希一人独坐在此处,仿佛这时才有品茶的心情,一口口地浅饮著,将那杯茶水饮完,之後才起身离开了这座茶楼。

    裴沙与明昊的边境之间无比荒凉,在这里满天黄沙成为了主要风景,尽管如此,但仍有不少人穿梭往来於两国之间,为这里平添了不少人气,而就在这里人影都成为了难得一见的景象,在大多数的旅途中一望无际的黄土沙尘才是在旅途中的陪伴,就连道路的痕迹都快要被黄土覆盖,若没有熟知旅途情况的向导存在,总是会有几个自认为是运气比较好的人会在这满天黄沙中丢了性命。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要开上一个小店,那也是需要极大的的毅力的,自然,也是要有足够的武力的,能够穿越的边境的要麽是成群结队,要麽是独闯天涯,这就要具备相当的体力与武力来实现,小店的东西要价十分的贵,贵到让人觉得比那坑人不眨眼的奸商还要可恶的地步,为了让买卖双方有一个相对和平的交易环境,小店的武力自然也不弱,并不是为了强买强卖,客人要不要对於小店来说没有什麽损失,但若是碰上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客人,小店也必须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了,所以,这些年了,尽管来往的客人们觉得这店完全就是宰人的价格,但也不会像是一开始一样还有人在这里大打出手了,店主与夥计的拳头当年就很硬,这几年下来恐怕更是有了一定的进步,所以这条道上跑得多了的人已经逐渐学会了忍耐,当然,单纯依靠武力也不会是小店依然存在的唯一理由,还有一项重要的原由便是──消息。

    102

    在这边境上的消息,也是客人们对於价格贵的离谱的菜肴接受的一个重要原因,小到最近边境上各种货物的价格,大到通过边境某一个人的样貌特征外加生辰八字,在这里,你可以会得到你所需要的,当然,价格是好商量,好客的店主对於出手大方的客人有时还会免了饭钱,於是这座用石头泥土木板搭建起来的小店就在这样的边境中如此异样地存在著,看到它,仿佛也就像是看到一个路标一样表示著再没有多远就会出了裴沙边境了。

    小店的生意也不是时时都好的,这里只是个提供食物与水源的地方,它不管住宿,因为怕沾上不必要的是非,在店主的精打细算和忍痛割爱後,店主最终放弃了这块儿的生意,所以,这里也有生意不好的时候,看著两三位客人,长得像是一座小山的店主,那宽大粗糙的手掌在拿著毛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的时候,这样显得“精细”的活计儿显然与他十分的不相称,但是时间久了店里的夥计和经常往来客人们也就习惯了,没办法,店中识文断字的也就店主一人,像酒楼中会记账的人谁也不想往这里上跑,那娇贵的身子可是受不了这份罪,更何况要是岁数再大点儿,也架不住这里经常会上演的全武行,别到时候还得赔副棺材钱进去,在比较之下,店主还是自己接受了这每每会让他头痛上几天的工作,客人不多,夥计也懒了起来,一个个在店里偷著懒,小店里没有那麽多规矩,只要忙的时候好好出力就行,其他时候店主也是睁眼闭眼的事儿。

    店主的账算出来了,看著那上的数字,店主傻了眼,又不死心地发著狠地又算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叹气地合上账本,这月若是再不来点大买卖,那可真是亏定了,正在琢磨著生意的店主突然之间来了精神,同样的,懒散的夥计也不等吩咐早就奔到了店门外,看到了远处弥漫起的黄沙,向店主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店主夥计都精神了起来,大买卖来了!

    远处那卷起的阵阵黄沙片刻之间便已来到了小店附近,扬起一片沙尘,待黄沙渐渐散尽,夥计正想迎上去时却停在了那里,不由得回头看看店主,店主在见到那些人时也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哪路的神仙?披风下的一身劲装,个个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在这边境之上来往的人多了去了,店主也自然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这些人动作一看就训练有素,并不像是普通的护卫,倒有,倒有几分……,官兵?

    现在也容不得店主在判断什麽了,看到那些人风尘仆仆地直奔小店而来,店主夥计连忙把他们请了进去,在那些人进入店中将披风摘下後,店主心里更是咯!一下,这不要成为瘟神就好,一眼看去尽是生客,一位夥计正要向客人们报一下菜肴的价格时,其中一人抬手说道:“你们店里的规矩我们懂,酒菜尽管上就是,还有,临走时给我们备好水囊。”干脆利落地说完了要求便不再理会夥计,客人有要求,那麽就赶紧照办吧,许是这夥人的气势太过吓人,让原本在小店中的其它几位客人也是早早地结完账走人了,店主一边在招呼一边观察著这些客人,从他们坐的位置可以看出来,让这些人围坐在中间的,其中一人明显疲惫不堪,另外一人虽然神情还好,但看上去那周身的气势就与他平素见惯了的走南闯北的人有所不同。

    这些人从进店之後除了必要的交谈,其余时候都是在沈默著,直到在他们快要离开时,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又来到店主身边低语了几句,店主听後有些惊疑不定,与客人往里面走去,不多时看到店主又掩不住喜色地送那些客人离开,夥计们知道,这次店主肯定又是大赚了一笔。

    有夥计好奇地向店主问道:“那些是什麽人啊?”

    结果却换来店主在脑後勺的一巴掌,“好好干活去!别多嘴!”看到夥计们窃窃私语地干活去了,店主看著那远去的人马,心里却不由得叹息一声。

    “咳!咳!咳!”

    马蹄卷起的沙尘让甚少这样长途奔波的人一路上遭了不少罪,但是现在人单力薄,不知是该庆贺他人的另眼相待,还是应该为自己的霉运叹气几声,看著太阳渐渐西沈,最终还是忍耐不了地向身边的人问道:“那个,呸、呸、呸!”把那吸进嘴里的几口沙子吐了出来,“我们什麽时候才能休息啊?”

    “怎麽?坚持不了了?袁栉?”

    “臣这幅小身板儿哪能像您一样这样疾驰几天几夜啊,如果再不找个地方歇一歇,臣这骨头就要散架了!”

    袁栉在忍受了几天的快马行程後终於向亲王裴立提出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再等等吧,在天黑之前过了边境就可以找到落脚的地方了!”裴立迎著风沙大声回答道。

    得到回复的袁栉只能在心里哭泣一声,同时暗暗抱怨著,这位素来不以常理行事的亲王大人放著好好的马车仪仗不坐,非要来受这份活罪,您如果喜欢苦中作乐,那谁也拦不住,可是、可是,为什麽非要把自己也从那出使的马车上拽下来也跟著受罪啊?您的这种“青睐有加”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真没有几条命能够消受得起啊,就在袁栉还想向那位亲王为自己的切身权益做些争取时,却看到他人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这让袁栉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有一些不安,“怎麽了?”周身的情况也让他把那些抱怨吞了回去。

    裴立也在注意著周身的情况,对於袁栉的问话,同时回答道:“如果不出什麽事情的话,也许我们还可以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103

    “呃?什麽?”就在袁栉还没有理解这句话时,反应已经算是最迟钝的他也听到了那在渐渐接近的马蹄轰鸣声,脸色也在那一瞬间变了,在他与亲王裴立的周围也迅速度地围拢了一些人马。

    “亲王,袁大人,一会儿如果有机会的话,请随我们突围而去。”

    裴立没有说什麽,只是点点头,而袁栉似乎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当那些人马渐渐接近时,袁栉也大概可以看清了他们的面目,强、强盗?这光天化日的,怎麽会遇上强盗?不,这些不是现在要想的了,而是、而是那些强盗怎麽看上去都杀气腾腾的?这是劫财还是劫命?或是财命都劫?

    “保护亲王!”周围的人马都亮起了兵刃,对那夥强盗严阵以待。

    袁栉看著越来越近的强盗,除了抓紧缰绳,别的什麽都做不了,如果他现在不是脑袋一片空白的话,袁栉肯定得“夸”上自己几句,自己平素可真是纸上谈兵啊。

    在那迎面而来的强盗还没有形成包围时,在这边的人马便已冲了过去,袁栉下意识地骑马跟著众人,耳边马匹的嘶鸣声,人的大喝声,利刃砍入人体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让他也顾不上鲜血溅到身上的恶心感,闷头跟随在亲王裴立身旁冲出了那还在厮杀的人群,耳边还能听到後面紧随而来的马蹄声,原本一直在他身边的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现在袁栉除了驾马狂奔之外,脑子里什麽都想不到了,不知这样跑了多久,当那些本来在後方阻敌的人马越来越多地围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这段都快把袁栉手掌都磨破了的疾驰才算是停了下来,当人马的速度渐渐减慢时,袁栉才觉得一股恶心感忽然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是跌下马背来,蹲在黄土上哇哇大吐起来,没有人说话,但他们都停了下来,在袁栉仿佛都快要把心肝都吐出来後,那恶心感才慢慢下去,袁栉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十分虚弱地扶著马鞍站起身来,旁边的人这时才递给他水囊,袁栉抓起水囊不要命似的漱了漱口,然後又什麽也不说地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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