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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坟墓欢迎你 作者:邈不可慕

    周围草丛中有着细小的虫鸣声。

    前面的灵均脚步平稳,跟在他身后的薛云诚仍旧叽叽喳喳地在和沈星文说些什么,声音不算小,但是纪泽却觉得那声音像是被润色了一层,听上去模模糊糊的,让他觉得有些恍惚起来。

    面前灵均的背影被阳光打上了一层光晕,陡然让他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就在那一霎那纪泽觉得,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好像也还不错,哪怕这个人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聒噪过头了。

    灵均突然停了一下,转过身来伸手拉住了他。

    纪泽霎时回过神来,手一抽就想要挣脱他的手,灵均表情严肃,微微拧着眉,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别动,这里有古怪。”

    他看了纪泽一眼,眼底带着凝重,纪泽从没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扯了一把跟在他身后的薛云诚。

    薛云诚和纪泽合作多年,默契非凡,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自然连犹豫都没有,立刻停止了嘴上的插科打诨,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没有了这个话包子的聒噪,纪泽才发现他刚才只走神了瞬间,周围的虫鸣声却全都消失了,就像是他们刚才穿过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将那些声音全都隔绝在了外面。

    郑乾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警惕地看着周围,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地方不寻常。

    纪泽没有去思考这个之前还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又跑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去了,他的心头生出了无尽的惶疑,比面对敌人的枪口还要心惊肉跳。

    这条密林中的小路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往前看不见去处,向后看不见来路,让人心中觉得自己像是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一直都只是在重复地走在相同的路段上,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他们现在,真的还是在那座山上么?又或者其实这一切根本就只是他的臆想,下一刻睁开眼睛,他或许还躺在家里的床上,眼前是他老爸嫌弃的眼神。

    灵均捏了一下他的手,纪泽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又在走神,再看跟在他身后的薛云诚等人,此刻也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道难怪之前没有人上去得了,大概是走到这里的人全都被什么东西迷惑了,然后昏昏沉沉地不知怎么就转下去了。

    后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被灵均一人扔了一颗石头,然后他看也不看他们,护着纪泽就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谁也没有开口,安静得就只剩下了他们的脚步声。

    纪泽垂眼看着脚下,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刚才那些路边没有杂草,是因为经常有人经过的原因,但是再往上,应该就再没有人来过了,这小路仍旧是先前的那副模样,两旁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似乎是就只有刚才那一个障碍,剩下的路在灵均的带领下走得十分的顺畅,他们一行人脚下都不慢,唯一一个可能拖后腿的郑乾也紧紧地跟在后面,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样子。

    墓主可能是对半山腰上的那道屏障十分的有信心,上面一点掩饰也没有,洞口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他们一上去就看见了。

    山顶上的树木也十分的繁密,枝桠挤挤挨挨,唯独洞口的位置一点也没有被掩住,似乎是那些树枝也有着灵性,不敢冒犯了这位苗王。

    洞口处有着明显的人工雕琢的痕迹,微微的向下倾斜着,即便是隔着数米远,也仍旧能感觉到里面扑面而来的寒凉气息。

    此时已近正午,在这层层叠叠的树叶底下,一点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灼热,但是那洞口里透出来带着水汽的空气,仍旧是让人觉得与四周的空气截然不同,落到皮肤上能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贵州多为喀斯特地貌,像这种溶洞在山中不知凡几,而苗人流行洞葬,所以他们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要进到溶洞里的准备。他们在外面休整了一下,最后决定由灵均打头,沈星文断后,一溜顺着洞口的石阶下去了。

    郑乾这一路都没有开过口,老老实实地跟着下去了,纪泽对这个老东西一点也不放心,想要走在他后面,防止他做什么小动作,被灵均一口否决了。

    他被灵均强行按在了自己身后,不许乱跑。

    纪泽本来要反驳,但是看着灵均的眼神,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对跟在后面的薛云诚甩了一个眼神,要他盯住这只老狐狸。

    看到薛云诚对他眨了眨眼睛,他才回身跟在了灵均身后,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刚才那一瞬间,之前生出的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又从他心里冒了出来,堵住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消弭了所有对这个男人的恶感,反生出了些许他从未感受过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忍心拒绝这个人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三)

    灵均确认纪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了,才转身往下走,这里不比当初,那是在他的墓里,里面有什么机关他了如指掌,而他对这地底下的墓一无所知,他不希望纪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伤到。

    虽然这个家伙看上去并不太领情。

    他也只有在心里叹了口气,多放了几分心思在纪泽的身上,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甫一走进去,纪泽便觉凉风扑面而来,与外面相比,就像是忽然走进了另外一个季节。

    与外面狭小的入口截然相反的是,里面有着一个很大的空间,在手电的光芒闪烁下,可以看到石壁两侧林立的石钟乳,由上而下的坠在洞顶上,底部在千年的侵蚀中化成了尖锐的模样。

    脚下的石头湿滑寒凉,被人工打磨成阶梯的样子,蜿蜒着通向地下一片漆黑的地方。

    手电的光就像是被空气中无形的东西分解了一般,只照得清眼前的方寸地方,再往前就被黑暗所吞噬,下面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般,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心头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地黏在背后,嗖嗖的吹着凉气,从四肢百骸里渗进去,浸出一身白毛汗来。

    溶洞里渗水严重,不时有水滴到石头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应和着他们的脚步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慢慢地爬了上来,紧紧地盯着他们这帮不速之客。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身后不知是谁的手电一晃,正好在纪泽的身侧转了一圈,一团漆黑的东西在他眼角余光的范围内一晃而过。

    似乎是个人。

    纪泽心头一震,瞬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抬手对着之前看到的地方就开了一枪。

    前面的灵均霎时停下来,迅速地伸手过来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端着枪严阵以待,薛云诚手上银白的剑反出手电的光,在逐渐变得低矮的洞顶上打出白色的光点。

    那里的“石头”突然蠕动了一下,似乎是被那光点给惊醒了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了之前纪泽开枪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在不远处的石壁上找到了弹孔。

    气氛一时凝固了,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薛云诚脸上的凝重的表情一收,强自扯了个笑出来,“我说纪小泽,看清了再开枪行不?吓得哥哥我差点尿了裤子啊,要是被这里美丽的苗妹妹看去了,多有损我的形象啊。”

    纪泽横他一眼,“要是你被这里的苗妹妹看上了,我一定把你送给她们,免费倒贴。”

    薛云诚撅了撅嘴,正要再跟他扯两句,就被身边的沈星文一拦,捂住了嘴。

    他心头一凛,眼睛立刻四下转了一圈,他习惯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纪泽拌两句嘴,但是神经却是一直紧绷着的,周围的动静全都落在他的眼睛里,此时他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看自进来以后,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纪泽身边的灵均,那个男人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情绪,除了在面对纪泽的时候,此时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来。

    沈星文的手很重的按在他的脸上,几乎是要把他圈进了怀里,他全身僵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见了oo的声音。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像是什么大型猛兽在石头上蹭着后背的动静,先是远远的,模模糊糊,似有似无,然后骤然嚣张起来,直扑到耳边,夹裹着洞穴里刺骨的寒意,让人的汗毛都生生地立了起来。

    灵均一把将纪泽扯到自己怀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抽了一把亮华华的剑来,目光近乎于凌厉地看着洞顶。

    那里的石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犹如什么动物的肠胃,缓慢地蠕动着,上面细碎的石屑唰唰的直往下掉。

    纪泽急忙侧了侧头,避免砂石进到眼睛里面。

    薛云诚看着上面那个恶心的东西,轻“嘶”了一声,侧脸跟旁边的沈星文问道:“这是个什么怪东西?”

    沈星文拧着眉摇了摇头,众人小心翼翼地往下面退,尽量不想惊动这个不知道有多大的怪家伙。

    那个东西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多久了,身上的灰尘都积得快要和石壁融为一体了,此时就像是睡昏头了一般,一时行动还十分迟缓,有些打不着□□。

    下面黑漆漆的阶梯是螺旋向下的,只要转过了这个拐角,就可以离开这个东西的视线范围,能够不惊动它自然是最好的。

    脚下湿滑,众人像做贼一般的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远离了那个家伙,往下面走。

    郑乾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此时大家都看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谁都没有心思来在意他,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走下去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郑乾突然抬起手中的枪,一梭子子弹全都送了上去。

    子弹声的巨响,在这个封闭的山洞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应,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扔了一个炮弹,一下就炸开了花。

    那东西仿佛是吃痛了,动作幅度明显加大,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细小的砂石就像是毛毛雨一样,“沙沙”的从上面落下来,很快就在光滑的石阶上铺了一层灰白的地毯。

    郑乾还想要开枪,被纪泽一枪打在手腕上,冲锋枪脱手而出,眨眼间就消失在脚下的深渊之中。

    纪泽还想要动手,但那个东西明显是被刚才那一枪激怒了,一下从洞顶上脱离了下来,直扑他们而来。

    那根本就不像是有生命的动物,更倾向于是一种植物,它周身光滑,只有多年未动沉积的灰,没有毛发,也没有足肢,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动物皮,但是又有着相当的厚度,蠕动之间,像是一大块肥肉成了精。

    纪泽几乎想要把这个脑子有包的老东西扔过去,他抬枪一股脑的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都射进了那东西的身体里,但是那个家伙的体积太大,这么几颗子弹,恐怕伤不了它什么。

    他和薛云诚对视了一眼,对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迅速地换了一个弹夹,向前一步站到了一直挡在他面前的灵均前面,抬手一枪打在那东西左侧往前的地方。

    这个东西虽然看上去肥乎乎的一坨,无处下手的模样,但是在前端有着细小的口子,里面还有些尖锐的,像是牙一般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东西的口器,既然是动物,那就有中枢神经,只要让它动不了就行了。

    之前是能避则避,现在都被欺上门来了,也没有掉头就跑的道理,之前龙潭虎穴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么一团烂肉似的东西不成。

    那团肥肉果然吃痛,向后瑟缩了一下,薛云诚欺身上前,手上银剑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一剑剜掉了前端大半块肉。纪泽手下平稳,跟着薛云诚身影,每每在那团肥肉张开口器想要还击的时候打进它的口里,那里的肉没有外面的皮糙肉厚,那东西实在是受不住,又不得不把嘴闭上了,转而想用身体把眼前这个让它疼痛不已的人类裹起来。

    那东西虽然看上去恶心,但全身都像是触手一般,灵活得不得了,黏住了什么东西就死不松手。

    薛云诚就像是穿花蝴蝶一般,跟纪泽配合得天衣无缝,手上如同秋泓一般的银剑如臂使指,每次与那大东西擦边,必要剜它一块肉下来。

    这东西体积虽然大,但是大概是一直都待在这个山洞里,从来没有遇见过天敌的缘故,不是很会保护自己的短处,而且薛云诚专找它要命的地方砍,没过多久,它就力不从心了,体内的粘液顺着巨大的伤口往外淌,最后软在了地上。

    薛云诚又在那东西疑似脑袋的地方捅了一下,确认它已经死透了,才嫌恶地看了自己的宝贝剑一眼,“啧,这东西真恶心。”一边伸手在口袋里使劲挖,想要找点东西来擦一擦。

    纪泽顺手扔给他一包纸巾,转身往下走,“就你事儿多。”

    薛云诚龇牙咧嘴地擦他的小白,“有本事你也来捅捅看。”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往下走,默契十足。

    灵均一直站在一边没有插手,看着纪泽的背影眼神一暗,再看跟在纪泽身后的薛云诚,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要不就干脆找个机会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心头的杀意陡升。

    走在前面的纪泽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什么都没说,继续往下走。

    灵均心头一松,不知怎的,刚才的暴戾全都在那一眼之下消弭殆尽了,甚至觉得心里生出了些许他不熟悉的情绪,软绵绵的,像是一脚踩进了棉花里,连带着心里也跟着轻飘飘的。

    他看着薛云诚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心道就让你再多活些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四)

    郑乾一言不发,坠在队伍的后头,纪泽从出发开始就看他不顺眼,特别是刚才他还犯蠢一般的做出了那样的行动,真是恨不能一枪送他回去。

    但是灵均既然把他带来了,想必有他的用处,他回身看了灵均一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只要这个人不再撞到他枪口上来,他就当他不存在。

    倒是之前一直对薛云诚进行冷处理的沈星文,看着薛云诚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一直觉得这个人只是个脸皮厚点的纨绔,却没有想到他倒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他不由又把目光移向了走在最前面的纪泽,这个人也是,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总是能让人觉得惊讶。

    父亲再三强调要他注意这个人,此次让他跟着来必定也是有原因的,至于那个原因,他总会弄清楚的。

    灵均默不作声地又蹭到了纪泽的身边去,无形中把纪泽和薛云诚之间隔离开来,他故意伸手握住了纪泽的手腕,见纪泽没有反抗,又得寸进尺一般的把手挪到了纪泽的腰间,被纪泽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

    他只好又把手缩了回来,唇角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移开自己的身体,故意把二人交握的手露给后面的人看,就像是获得了一场极大的胜利一般,心头美得快要飘起来。

    殊不知身后的薛云诚正在心痛他的小白,呵着气把剑擦得银光闪闪,犹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左右打量着要找个地方把宝贝剑洗一洗,压根就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

    纪泽用手电在石壁上扫视了一番,除了之前洞口有些人工雕琢的痕迹,一直进到这里都一丝人为的痕迹也没有。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脚下有着渗水汇聚成的小溪流,如果不是踩着的石阶,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溶洞。

    再往下看,还是无穷无尽的阶梯,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般。

    他突然生出了怀疑,灵均是要到这里来找人的,也就是说那个人跑到了这个墓里来,那么他们之前为什么一点痕迹也没有看到?

    就算是那个人马不停蹄,没有在其他地方歇过脚,所以逃离了那些当地人的眼睛,但是到了这里为何也一点迹象都没有?

    那个人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呢?他正好也要到这里来,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薛云诚爷爷的蛊毒究竟是谁下的?那个人是不是早就料到薛云诚会来向他求助?

    纪泽一脑门子官司,脚下的动作就慢了,灵均也跟着他慢下来,微微低头看向他。

    他骤然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睛,这些事情他都能想到,这个人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呢?

    灵均霎时就发现纪泽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里面像是掺杂了冰雪一般,比这溶洞里的空气还要寒凉。

    他怔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想通自己究竟是哪里又惹到这个别扭的家伙了。

    纪泽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眼神有些莫测。

    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就很诡异,就像是在那里等着他去自投罗网似的,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却不折不挠地一直缠在身边,甩都甩不脱,这一切,又与他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或者全都只是一个故意的“巧合”?

    他张口就想问,但随即觉得即使是问了,这个人恐怕也不会说实话,或者用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他。

    纪泽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往下走,左右他是要下去的,又何必去管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只要最后在这里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无论灵均想要做什么,他奉陪到底就是了。

    纪泽的态度突然转变,灵均自然不会忽视,只是纪泽脑补得实在有些多,灵均一时半会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把纪泽划拉到自己这边的,无论想什么问题都是建立在纪泽和他是同一阵营的基础上,但是纪泽却不然,虽然他对这个人的确有着模糊的好感,但是灵均之前给他的暴戾的形象还一直留在他心里,他对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放下过戒心。

    所以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再加上这个人来历不明,连物种都不明,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更值得考量了。

    特别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薛云诚――当初那个任务之后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这毫无偏差、正正戳到了纪泽的逆鳞上。

    灵均莫名地追上去,觉得纪泽的想法现在是越来越难以摸清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好好地询问一下,应该怎么解决媳妇儿脾气太喜怒无常这个问题。

    再往下慢慢就有了些许墓穴的痕迹,但也许是进得深了,越往下空气就越稀薄,心口感到压抑得有些难受。一路下来,除了在洞口处遇见的那块不知是什么的肥肉,一只虫子也没有看见,让早就做好要面对大堆虫子准备的纪泽感到有些诧异。

    众人都闭口不言,把身体上的不适压下去,郑乾还是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不快也不慢,沉默得有些诡异,纪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但是这个人他也不甚熟悉,在他多次上门来纠缠的时候与他说过两句话,之后他一直看这人颇不顺眼,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也就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从进到这个山里开始,他就隐隐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和之前的行为、性格都相去甚远。纪泽在心里微微摇头,上次他带了一大群人,这次是一个人跟在他们身后,收敛一些也是人之常情,要还是像先前那么欠扁,就得小心自己的小命了,像郑乾这般的人,最是会审时度势的才对。

    只是刚才他开的那一枪始终在纪泽心里打转,觉得这个之前把他坑得团团转的老家伙应该没这么鲁莽才对,他一个人没带就敢跟他们进来,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耳边的水声渐渐大了起来,纪泽收回心神,把目光放到了下面。

    山中渗水严重,喀斯特地貌多地下水系,这下面有暗河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带了下水的工具来,但是最好的选择还是不要下水,这里面温度太低,地下河水的冰冷刺骨可以想象。

    薛云诚打开了亮度更大的矿灯,霎时就将眼前的地方照得一片通明,纪泽的眉头顿时皱的死紧,他们之前想得果然没错,剩下的路全都淹没在了黑浸浸的水里,流向了更深的洞穴里面,像是张着巨口的怪兽。

    水声“哗啦啦”地响,将四周照得纤毫毕现的矿灯也照不进水里去,就好像那流淌着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漆黑的墨汁。

    这水不知深浅,里面是否有什么怪异的东西也未可知,总之不会是什么好去的地方。

    之前一直沉默是金的沈星文突然开了口,“这里应该会有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用。”

    众人都转头看着他,沈星文淡定地继续说道:“洞葬是苗人的习俗,一般都是把所有的族人都葬在一个洞穴里面,就算这里是苗王的墓,那么他的家人死后一定也会葬到这里来。所以如果这条暗河不是后来才形成的话,这里一定有可以渡河的工具,只是这里太潮湿,恐怕已经烂成泥了。”

    在五个人当中,他是对这些东西最熟悉的人,薛云诚和纪泽纯碎就是半路□□来凑数的,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此时听他这样说,薛云诚立刻表示可以四处找找,虽然背包里装着下水的设备,能够不下去还是尽量争取一下。他和纪泽对水下作战都没有什么心得,也就是淹不死的水平,下去之后一定施展不开,到时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里面的虫子咬了,才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灵均自行程伊始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直都保持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自然也端着没有开口,郑乾就更是没有发言的权利了。薛云诚一人敲定,拉着沈星文就四处转,话匣子又打开了,“快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可能藏着什么东西,哎,这河里有没有虫子啊?”

    沈星文观察着周围,没有理他。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薛云诚即便是没有人理也一个人说得热闹,“这墓里是不是真的有蛊虫啊?哎,蛊虫这个东西真的有吗?你见过没有?纪小泽说上次和你一起去那个什么地方的时候就遇到了蛊虫,我觉得他是在诓我,是不是真的啊?那虫子长什么样儿啊?是不是……”

    沈星文觉得有些头疼,他刚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很可靠?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好友【萌萌哒存稿君】悄悄地对你说:那只蠢喵今天开始上课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在电脑前面腐败了,如果哪天没有按时更新,不用怀疑,一定是蠢喵没有吃药,昏倒在课桌上了_(:3」∠)_

    ☆、苗王(五)

    薛云诚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了,纪泽一声不吭地就往另一边走,灵均也默不作声地跟上去,两个人就像是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虽然还是跟之前一样不说话,但是气氛却凝滞得像被冻住了似的。

    郑乾一个人被留在原地,他也不转头看其他人,找了个与他们相反的地方就走了,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孤立了。

    这洞穴越往下越宽阔,之前光线不足,所见之处有限,看不清这里的原貌,这么一分散了来走,才发现这里大得超乎想象,之前模模糊糊传过来薛云诚说话的声音,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纪泽眉心微蹙,转身就要往回走。

    灵均直愣愣地杵在他身后,“去哪儿?”

    纪泽连眼都没有斜一下,就像眼前站的是空气一般,脚下一拐就想绕过他。

    “你要去找那个叫薛云诚的人?”

    纪泽脚下一顿,也不知此时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他一面觉得这个人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点也不值得信任,但是心里偏又对这个人有着直觉一般的好感,觉得他是可以依靠的。

    这让他生出了一种自己被别人骗了,心里明知却还替别人数钱的憋屈感。

    他久久没有说话,灵均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一丝回应,他甚至怀疑纪泽是不是已经在自己一恍惚的时候,早就走远了。

    去找那个可恶的男人去了。

    从那个男人出现开始,不,是从那个男人打电话来开始,纪泽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他狠狠地一咬牙,而且那个薛云诚还和纪泽那么亲密,纪泽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那么放松过,随时都竖着一面墙,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

    薛云诚……灵均的眼睛慢慢泛起红色,在黑暗中隐隐透出光亮来,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里太大了,容易走散,”纪泽烦躁地吐出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找薛云诚,这些事情等出去以后再计较,“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

    身后的灵均没有动静。

    纪泽本就十分的不耐烦了,大步过去扯着他就往回走,并未注意到这个人浑身杀气腾腾,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把他活活吞下去。

    他只觉得这个人的手比之前还要冷,但想到是在溶洞里,又释然了,这里面的确是比外面要冷得多。

    灵均的手握得紧紧的,把纪泽握得有些痛。

    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他又发什么疯了,只一味地拉着他往前走,顺带发现这个人身体的温度又正常了,当然只是相对于灵均的正常。纪泽眉梢一动,这个人上辈子是空调不成,还能自动调温的?

    但是前方薛云诚的大呼小叫打断了他的念头。

    “纪小泽,快过来,这里果然有船!我的乖乖,这些人是怎么办到的?这里居然一滴水也没有,这些船都还是好好的。你快点呀,被蜗牛附身了吧……”

    纪泽拉着灵均快步走过去,顺带在薛云诚的小腿上踹了一脚,刚才他就心里直跳,生怕这个蠢货出事了,结果他还在这里生龙活虎地训他,真是让人有些手痒。

    薛云诚嘴角一抽,“嘶……纪小泽你敢轻点不?哥哥我待会还要对付墓里睡了千年的苗妹妹啊,要是脚软了怎么办?”

    “那就把你留下来当上门女婿,正好让人姑娘松口答应把蛊母交出来,顺便把我们送出去,你放心,你家老爷子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责,绝对会让你瞑目的。”纪泽勾了勾唇角,扯着灵均去看他们找到的船――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要让灵均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以内,至少从之前的事情看来,灵均暂时还不会拿他怎么样,只要让薛云诚从这件事情里脱身,他可以慢慢和灵均算这笔账。

    刚才还恨不能食其肉寝其骨的薛云诚就站在旁边,但是灵均却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分给他,全部长纪泽身上去了。

    这个人其实与之前的纪泽并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与他心头想象出来的那个纪泽更是沾不到边,他总是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偶尔却又尖锐得像是要刺伤人,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是时而做出的动作又让人觉得他是信任着自己的。

    灵均垂眼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纪泽的手很温暖,甚至把他寒冰似的手都捂得温热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现在这个纪泽比他想象中的那个还要可爱。

    纪泽毫无所觉地看着被保存得完好无损的木船,这些船被保存在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穴里,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由在心里惊叹,这可真是奇异,分明其他地方全是浸水,甚至就在不远处就有一条地下暗河,单单这个洞穴里连水汽都没有,船体干燥,如果不是上面厚厚的灰尘,它们就像是刚刚才放进来的一般。

    “难道苗王葬进去了以后,那些人没有再进来过吗?”这些船看上去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沈星文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薛云诚凑过来,积极地把船往外挪,“操心这些干什么?赶紧进去才是正理啊纪小泽,万一这洞顶上还有之前那恶心玩意儿,我可不想再去了啊。”

    纪泽按下心头的疑惑,帮着他把船往外面挪,灵均也很自觉地过来帮忙,这船虽然沉,四个大男人还是很轻松地把它搬到了暗河旁边,推进了那黑压压的水中。

    船很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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