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5章 魏公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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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魏公公死</p>
深夜，皇宫内某处偏殿，刘小七和魏公公正面对面坐着。</p>
刘小七给魏公公倒了一杯酒，“魏公公请喝。”</p>
“不敢，不敢！”魏公公脸色煞白，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p>
魏公公可怜巴巴地问道：“请问刘公公有何指教？”</p>
刘小七瞥了眼魏公公，眼神轻蔑又冷酷。他端起酒杯，轻啄一口，问道：“魏公公不喝酒吗？这可是极品的女儿红。”</p>
魏公公看着杯中酒，就跟看到了毒药一样，他连连摇头，“不喝酒，不喝酒。”</p>
此时，魏公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如同下雨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几乎糊花了他的双眼。</p>
刘小七笑了笑，说道：“魏公公不喝酒那真是太可惜了。”</p>
魏公公紧张得手脚发抖，“刘公公，您老叫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p>
刘小七突然就将酒杯丢在地上。杯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瓷片四下飞溅，魏公公吓得差一点大叫起来。</p>
刘小七面色阴沉地盯着魏公公，“魏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啊，陛下让你掌管内务府，结果你却吃里扒外，伙同外面的人欺瞒陛下，逼迫陛下。你该当何罪？”</p>
“奴才知错！”</p>
魏公公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刘公公，我已经知错了。这次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胃口竟然那么大，竟然连内务府也被算计了。刘公公，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全听你的，我一定这会好好干。”</p>
刘小七笑了起来，“魏公公，我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奈何陛下对内务府非常不满。尤其是你。陛下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扔了最喜欢的一套瓷器。魏公公，你说说看，事到如今，咱家还能帮你吗？”</p>
魏公公痛哭起来，“刘公公，请你给我指一条明路。这一次我真的知错了，请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吧。”</p>
刘小七呵呵一笑，“魏公公，你在宫里面混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宫里的规矩你该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你不如干脆一点，也能走得体面一点。你非得这副模样，你让咱家很难做啊。一会动起手来，魏公公岂不是很难看。”</p>
魏公公惊恐的看着刘小七，“你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p>
刘小七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语气清淡地说道：“不是咱家要杀你，而是陛下要杀你。魏公公，我早就提醒过你，做事之前多动动脑筋。不要妄想同别人斗。你斗不赢的。”</p>
魏公公一脸茫然，“刘公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p>
刘小七笑着说道：“听不懂啊？原来你是蠢死的。内务府选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做总管，还真是有眼无珠。来人啊，送魏公公上路吧。”</p>
七八个内侍冲了进来，抓着魏公公的四肢。</p>
魏公公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刘公公，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还有用，我真的还有用。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求你。”</p>
魏公公被内侍们压在一张条凳上面，水盆了草纸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开始动刑。他们会让魏公公窒息而亡，而且死亡过程非常的痛苦和漫长。</p>
刘小七起身，走到魏公公跟前。他伸出手拍拍魏公公的脸颊，说道：“魏公公，你和外人联合起来赚钱，咱家不怪你。毕竟我们做太监的，都喜欢钱财。</p>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她作对，甚至还敢威胁她。你知不知道，咱家对于此事非常的不满。很早以前，咱家就想弄死你了。</p>
就因为她放了你一马，咱家才会忍你到现在。而今，她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咱家自然也可以放手弄死你。</p>
魏公公，到了阴曹地府，你要记得，你是蠢死的。你如果不自作聪明，不去得罪她，你也就不会死。”</p>
“他是谁？刘公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求你放过我，好不好？”魏公公惊恐到了极点，连瞳孔都睁大了。</p>
刘小七呵呵冷笑两声，“事到如今，你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果然够蠢。同你这样的蠢货说话，真是浪费咱家的时间。”</p>
刘小七十分嫌弃地看了眼魏公公，然后对内侍说道：“动手吧。”</p>
“不要，不要……呜呜……”</p>
第一张浸湿的草纸盖在魏公公的脸上，紧接着第二张湿润的草纸又盖了上去。之后还有第三张，第四张。</p>
魏公公在窒息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想明白了刘小七最后说的那番话。是她不是他，他唯一得罪的女人就是宋安然。啊啊啊，刘小七竟然和宋安然有关系。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想明白。</p>
魏公公挣扎，他要揭穿刘小七，他要利用这个消息同刘小七合作。</p>
可是他已经呼吸不过来了，他快要死了。魏公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很快又平息下去。</p>
刘小七就站在屋檐下，望着星空。一脸的平静如水。</p>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内侍从里面走出来，对刘小七说道：“回禀公公，魏德召已经死了。”</p>
刘小七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对内侍说道：“将尸体处理干净。”</p>
“奴才遵命。”内侍领命而去。</p>
刘小七离开了偏殿。魏公公死了，内务府需要换一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p>
未免再有人给四海商行找麻烦，刘小七决定换上自己人去掌管内务府。</p>
想到这里，刘小七又高兴地笑了起来。想必宋安然得知魏公公死去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p>
宋安然是在一日后，才知道魏公公死去的消息。</p>
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宋安然还愣了一下。她五天前给刘小七传了一个消息，希望刘小七将魏公公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赶下来。</p>
当初刘小七给她回话，让她放心，魏公公很快就会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下来。</p>
宋安然相信刘小七的本事，只是没想到魏公公是以死亡的方式离开内务府总管的位置。</p>
如今魏公公一死，宋安然估计，刘小七肯定会换上自己人坐在那个位置上。</p>
正如宋安然所料，数天之后内务府新任总管上任。上任之初，先对四海商行表达了好意，表示以后内务府可以和四海商行全方位的合作。大家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p>
这位新任总管的态度，相比以前那些内务府总管的态度，简直好了十倍不止。朱敬都差点吓了一跳，还以为内务府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为此，还特意跑到国公府面见宋安然。</p>
宋安然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才安抚朱敬，让朱敬不必害怕。这位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让朱敬放心大胆的去做。</p>
朱敬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和内务府接触。</p>
有了充足的粮食供应，赈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p>
防疫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期间有人感染疫病，幸亏发现及时，做了隔离处理，这才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传染。</p>
与此同时，下了将近一二十天的雨，终于放晴了。</p>
天气一放晴，淹没街道房舍的污水雨水很快退去。在朝廷的组织下，大家开始开展灾后重建工作。这又是一大笔支出。</p>
关于这部分支出，元康帝从自己的私库里面拿出了五十万两，户部扣扣索索的也拿出了二十万两。凑齐七十万两，勉强能够完成灾后重建工作。</p>
京城里面的情况，说起来还是比较好的。大家都是靠手艺和力气吃饭，天气一方晴，四处都需要人做事。这些受灾百姓很快就找到了活计，每天挣的钱足够口粮。这也为赈灾工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p>
最难的是乡下。这次暴雨加上绵延一二十天的雨水，让乡下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泥石流，塌方等等灾害。</p>
人畜死伤惨重，灾民损失更是触目惊心。可以说，灾区六成的田地今年都会绝收，剩下四成的田地也会减产七成以上。</p>
现在朝廷还在赈灾，大家还饭吃。等到了冬天，这些百姓又该怎么办？今年粮食绝收，大家都没饭吃。朝廷也不可能持续赈灾到明年春天。如此一来，几十万的乡农，都无法解决吃饭的问题。</p>
这下子，可愁坏了元康帝，也愁坏了户部。</p>
户部打算，组织乡农抢种一些粮食。可是这仅仅只是杯水车薪，不能真正解决乡农们的吃饭问题。</p>
有朝臣就提议，等八月南方秋粮收获，到时候从南方调运粮食救济这些灾民。希望能够撑到明年开春。</p>
可是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灾民，一直要靠朝廷救济到明年开春，这太不现实。而且对朝廷的负担也非常大。朝廷现在已经是在赤字经营，已经没有能录背负更多的债务。</p>
朝廷无力背负更多的债务，可是那么多灾民也不能不管。那该怎么办。</p>
宋安然来到宋家，她给宋子期出了一个主意。</p>
由朝廷立项，开展基础设施建设。无论哪个朝代，基础设施建设，都能容纳数目庞大的劳动力。</p>
宋子期皱眉，问道：“你是说让灾民服劳役？”</p>
宋安然摇头说道：“不是劳役。女儿的意思是有偿劳动。朝廷可以开展修路，修水库，修城墙，修宫殿，扩建京城等等项目。灾民来做工，一天两顿饭管饱，另外每天给几文钱。好歹让灾民有个希望。而且有了工钱，灾民也能养活家人。”</p>
宋子期摇头，“此事不妥。不说朝廷能不能一次开展这么多项目，关键是朝廷现在没钱。没有钱，又如何能够修这修那。”</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不用朝廷出钱，这件事情也能办成。只要朝廷下一道旨意，父亲所担心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p>
“什么旨意？安然，你的意思难不成又是借贷？”</p>
宋安然笑道：“是，也不是。这是女儿给父亲的一个方案，父亲可以看一看。”</p>
宋子期拿过宋安然的方案，翻开看起来。看到后面，宋子期都想拍案叫绝。</p>
总体来说，宋安然给朝廷出了三个主意。</p>
第一个主意，修缮宫殿。只要皇室给出‘皇室专用’四个字的授权，相信很多商家都会免费出钱出力修缮宫殿。至于授权时间，三年至五年都可以。这个就要看宫里面的意思。</p>
有了这个授权，皇室不需要出一分钱，就能将宫殿修缮完毕。甚至还有可能赚一笔。而且还能解决成千上万的劳动力。</p>
关于灾民的报酬，皇室可以制定一个最低报酬，要求这些商家每天必须支付多少工钱给这这做工的灾民。</p>
第二方案，则是修缮城墙。朝廷同样可以以授权的方式，答应出钱修缮城墙的商家，未来三年至五年，可以在城门设卡，收取一部分的城门税。具体数目，则需要朝廷自己去评估核算。当然，也需要朝廷监督，以免商家乱收费，坏了朝廷的名声。</p>
最后就是修路。让商家出钱修路，路修好了，商家同样在道路上设卡收费。这个收费对象只针对来往客商，不能对当地的老百姓收起费用，也不能对官府收取费用。</p>
可以设定一个标准，马车收取最高等级的费用，牛车其次，驴车再其次。至于行人，自然是免费。如果对行人收取费用，老百姓肯定会怨气连天，这是绝对不可取的。这一点朝廷一定要做好监管工作。</p>
至于收费年限，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可以设定一个里程数。比如每隔五十里设定一个关卡等等。</p>
很明显，宋安然出的这些主意，如果监管不到位，肯定会出现严重的贪腐情况。这样一看，似乎是弊大于利。</p>
宋安然就对宋子期说道：“女儿的主意，都是权宜之计，只为解决目前的困境。从长远考虑，这几个主意都有很大的弊端。女儿建议，父亲最好提前设定一个年限，五年比较合适。还有，女儿担心有人从中尝到了甜头，以后让他们撤掉关卡，只怕很难。”</p>
宋子期点头，说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人心都是贪婪的，当他们从设卡收费上尝到了甜头，再让他们撤掉关卡，那就跟要了他们的老命一样。到时候，肯定有一场硬仗老打。</p>
而且这种事情，真正受损的还是老百姓。到时候老百姓又该怨声载道。安然，为父说句实话，你的主意很好，但是弊端太大，很容易滋生蛀虫。</p>
为父以为你的主意不可取。不过第一个方案倒是不错，皇室专用四个字，既不劳民伤财，又能节省大笔资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p>
宋安然笑道：“女儿也说了，这都是权宜之计。如果这种办法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朝廷出面对商家借贷。另外还有一个办法，父亲可以用盐引最抵押，相信很多人冲着盐引，愿意拿出大笔的银钱给朝廷。”</p>
宋子期苦笑说道，“如此一来，江南那边的盐商又该闹腾了。去年盐商闹了一场，江南官场一次性死了上百个人。今年再来一场，江南非乱了不可。</p>
现在的江南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如今朝廷还指望着江南的赋税和粮食。这个时候，江南一定要稳，比任何时候都要稳。</p>
所以我这个户部尚书，绝对不会去动江南盐商的利益。不过江南盐商不能动，不代表其他地方的盐商不能动。而且为父还有个主意，打算让江南盐商募捐。”</p>
“将囊盐商募捐？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贴公鸡，一毛不拔，父亲确定江南盐商会捐钱？”宋安然好奇地问道。</p>
宋子期神秘一笑，他对宋安然说道：“为父自有办法让江南盐商募捐。原本为父是不打算用这个办法的，但是如今情势危机，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另外西北的盐商，和西南的盐商，是时候动一动了。”</p>
宋子期的语气轻描淡写，宋安然却从中闻到了血腥味和杀意。很显然有盐商要倒霉了。</p>
宋安然问道：“父亲需要女儿做些什么吗？”</p>
宋子期摇头，“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这段时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四海商行没少被人威胁吧。”</p>
宋安然轻声一笑，“父亲知道，威胁四海商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女儿听说，今天锦衣卫又开始抓人了。”</p>
宋子期点点头，“陛下如今已经回过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让陛下非常震怒。陛下命锦衣卫抓人，就是要出这口气。这一回，不死个几十个人，这场天灾*就不算结束。”</p>
“女儿对此事乐见其成。有些人就是欠收拾。”</p>
宋安然对那些人的遭遇一点都不同情。当他们哄抬粮价，视百万灾民的性命为无物的时候，就该考虑到今天。</p>
要知道元康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元康帝虽然比不上永和帝那么弑杀，但是元康帝自小也是跟随永和帝南征北战，见惯了鲜血见惯了生死。该动刀子杀人的时候，元康帝绝对不会手软。</p>
同宋子期说完话，宋安然又去见小周氏，还有双胞胎弟弟妹妹。</p>
一对双胞胎，已经会走路了，走得还挺稳当的。</p>
会走路的小宝宝，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心。每天十几个丫鬟婆子跟在小宝宝身后，就怕小宝宝又跑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p>
小周氏同宋安然幸福的抱怨了几句。又询问起阳哥儿的情况。</p>
宋安然含笑说道：“阳哥儿还不会走路。不过他已经会站起来一小会，还会扶着小凳子走几步。”</p>
“估计阳哥儿一岁的时候就能走路。”</p>
“或许吧。”宋安然也不敢确定阳哥儿什么时候会走路。</p>
看过了小周氏，宋安然又去看望宋安芸。</p>
宋安芸破天荒的竟然在绣花。宋安然见了，都忍不住打趣了宋安芸几句。</p>
宋安芸跺脚，“二姐姐就会笑话我。”</p>
宋安然笑道：“没办法，谁让你以前从不拿针线。现在开始学做针线，会不会太晚了一点。”</p>
宋安芸哼了一声，“霍大哥说了，只要我想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p>
“哦？霍延真的这么同你说？”</p>
“当然。”宋安芸一脸得意地说道。</p>
宋安然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你现在绣的这个鹌鹑，是给霍延的？”</p>
宋安芸气死了，“什么鹌鹑，这分明就是鸳鸯。”</p>
旁边的丫鬟全都笑了起来，更别说宋安然了。</p>
喜春笑话道：“三姑娘，你绣的不是鸳鸯，依奴婢看更像鸭子。”</p>
宋安芸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我说是鸳鸯就是鸳鸯。”</p>
宋安然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对。你说太阳是方的，霍延肯定不敢说太阳是圆的。你说你绣的是鸳鸯，霍延肯定不会说这是鸭子。”</p>
宋安芸气的跺脚，将针线活丢在一边，“我不绣了。反正我也做不好。”</p>
宋安然拉着宋安芸的手说道：“三妹妹，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你喜欢而且擅长的事情，你才能从中得到成就感。像绣活，还是交给绣娘们去做吧。”</p>
宋安芸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没什么擅长的事情。”</p>
宋安然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在霍家养病的时候，挺喜欢跟在霍延后面晒药材。反正你明年就要嫁给霍延，你不如趁着现在开始学一点药理，以后跟着霍延一起夫唱妇随，帮着打打下手。当然，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过。”</p>
“不，我喜欢。多谢二姐姐提醒我。我的确该做一些自己喜欢又擅长的事情。”宋安芸欢快的笑了起来。</p>
宋安芸同霍延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明年三月份。原本霍大夫是想定在今年十月份的。宋子期考虑到今年是灾年，有点不吉利。而且灾荒年间，也不宜大办婚事。干脆就将婚期延迟到明年三月。</p>
眼看着宋安芸也要出嫁了，宋安然还挺感慨地。</p>
不过在关心宋安芸的同时，宋安然还要关心一下宋安平同宋安杰的婚事。</p>
宋安平的婚事相对而言简单一点。宋子期接纳了宋安然的建议，打算在老家替宋安平物色一门婚事。为此，宋子期已经将洗笔派回了老家。不过洗笔还会送回消息，估计事情不太顺利。</p>
其次就是宋安杰的婚事。</p>
宋安杰今年下场考试，考了一个小三元。世人都说宋家一门父子双杰，说宋安杰有状元之相。总之，各种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一样砸到宋安杰的头上。</p>
要是今年不是灾荒年间的话，宋安杰考中小三元的事情，肯定还会被人大肆议论一番。因为灾情，才冲淡了此事的谈资。</p>
可就算这样，对宋安杰的溢美之词，也太多了一点。</p>
宋子期很担心宋安杰的情况，生怕出现伤仲永的后果，所以特意将宋安杰送到庄子上冷静了一段时间。让宋安杰远离赞美，安心读书。</p>
前两天雨停了，宋安杰才被人从庄子接回来。</p>
今天宋安杰也没去书院，就在家里温习功课。</p>
宋安然来看望宋安杰的时候，宋安杰正在埋头书写。</p>
“安杰，你在写什么？”</p>
宋安杰一听到宋安然的声音，当即放下手中的笔，从屋里冲了出来，拉着宋安然的手，“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p>
宋安然笑了起来，看着比她都高了半个头的宋安杰，宋安然感慨了一番。男孩子长得太快了，前两年宋安杰还比她矮一截，如今竟然都比她高了。</p>
如今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宋安杰。当初的小男孩，已经有了点小小男子汉的气势，就是身板太瘦了点。应该多吃一些。</p>
宋安然拉着宋安杰走进书房，对宋安杰说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抽不出空来。你不会生气吧。”</p>
宋安杰笑了起来，“四海商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姐姐做得好，就该狠狠杀杀那帮人的嚣张气焰。”</p>
宋安然盯着宋安杰，“四海商行的事情，你知道是我策划的？”</p>
宋安杰咧嘴一笑，显得非常的得意还有点骄傲，他说道：“我当然知道是姐姐策划的。朱敬没有这样的大手笔，也没有这样的智慧。至于颜宓，他根本就不懂做生意。而且我觉着颜宓没有姐姐聪明。”</p>
宋安然轻声一笑，“你夸我我很高兴，不过我要说句公道话，颜宓比我聪明。至少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就没用。”</p>
“过目不忘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行。”宋安杰一脸轻蔑不屑。</p>
宋安然扶额，看来宋安杰是打算和颜宓斗一辈子吗？颜宓也真够失败的，连小舅子都搞不定，要你何用。</p>
宋安然在宋安杰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别说大话。过目不忘，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p>
“姐姐，我没说谎。我真的能够做到过目不忘。”</p>
宋安杰非常认真的说道。</p>
“真的？”宋安然有些惊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本事？父亲知道吗？”</p>
宋安杰摇头，“我也是最近才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越变越好。很多内容，看一遍就能记下来。”</p>
“看一遍就能记下来？那记忆时间能持续多久？”</p>
宋安杰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半个月吧。半个月内再看一遍，几乎就不会再忘记。”</p>
宋安然一脸惊喜，“哇，我家安杰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真了不起。安杰，你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肯定能够超越我。”</p>
宋安杰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p>
宋安然又说道：“不过我要考考你。看看你的记忆力到底怎么样。”</p>
宋安然在书房里挑选了一本晦涩难懂的书，随便翻到一页，让宋安杰看。</p>
宋安杰连看了五页，然后就开始背诵。</p>
宋安杰这边背诵，宋安然就对照着书本上的内容。五页内容一字不差。</p>
接着宋安杰又开始倒着背，同样一字不差。</p>
宋安然觉着不可思议，她开玩笑似得问道：“安杰，这书房里的书，你不会都看过了吧。”</p>
宋安杰摇头，“姐姐手里面的书，我就没有看过。姐姐可以看封面上的刻板，是半个月前才新出的。我还没来得急看一眼。”</p>
宋安然想了想，然后对宋安杰说道：“安杰，你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是大好事。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千万别在人前显摆。</p>
这世上善妒的人很多，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尤其是书院那地方，大家都是为了考科举，竞争更是残酷。</p>
你考中了小三元，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要是再让人知道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担心书院有人对你不利。</p>
你要记住，在没有绝对强大的势力之前，不要将自己的好东西显露出来。</p>
还有，这件事情你找个机会告诉父亲。让父亲训练训练你，说不定你的记忆力还能进一步的提升。”</p>
宋安杰点头，“我听姐姐的，我肯定不会告诉书院里的同窗。父亲那边，我晚一点会过去。姐姐，你说我的记忆力真的还能提升吗？”</p>
宋安然点头，“人的记忆力是可以训练的。你还这么小，我相信你的记忆力还有提升的空间。”</p>
宋安杰大笑起来，显得非常的高兴和得意。</p>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比颜宓更厉害。”</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你没必要和颜宓比。你和颜宓走的道路都不相同。对了，父亲有没有同你提起过你的婚事？”</p>
一说起婚事，宋安杰就变得有些不自在。耳根也微微泛红。</p>
宋安杰对宋安然说道：“父亲和我说过一次。父亲说，杨阁老早就想和我们宋家结亲，父亲一直以我年龄还小为理由推辞。这次我考中了小三元，杨阁老又重提我的婚事。我看父亲有点松动，似乎愿意和杨家接触。”</p>
“那你见过杨家的姑娘吗？”宋安然问道。</p>
宋安杰摇头，“杨家的姑娘，我一个都没见过。不过我听很多人说，杨家没有丑姑娘。杨家的姑娘都长得挺好看的。”</p>
宋安然笑起来，“这话倒是没说错。杨家传承了几百年，杨家的姑娘的确都不丑，甚至可以说很漂亮。不过杨家家大业大，光是京城的杨家就分了好几支。杨阁老想同我们宋家结亲，就是不要知道杨阁老介绍的姑娘是杨家哪一房的姑娘。”</p>
宋安杰问道：“姐姐，杨家姑娘好吗？你觉着我该娶杨家姑娘吗？”</p>
宋安然含笑说道：“杨家姑娘性子好不好，我可说不准。但是杨家姑娘学问好，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我接触过几个杨家姑娘，都是学富五车。</p>
而且为人也很灵活，并没有书呆子的呆气。可见，杨家的教养还是不错的。</p>
不过据我所知，杨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姑娘就是杨宝珠。杨宝珠早就嫁了，杨阁老想和宋家结亲，要是拿不出出色的姑娘，父亲肯定不会答应。”</p>
宋安杰问道：“杨家的姑娘有姐姐出色吗？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姑娘，当然要是有姐姐这样聪明，我肯定喜欢。”</p>
宋安然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她问宋安杰，“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男女之间的喜欢。”</p>
宋安杰想了想，“就像是大哥对酒家女的喜欢吗？我看大哥很享受酒家女的伺候。”</p>
宋安然板着脸，“别学宋安平。宋安平那是胡搞，根本就不是喜欢。”</p>
“那是丫鬟对我的喜欢吗？”宋安杰有点天真的问道。</p>
宋安然想要打人了。宋安然尽量平静地问道：“有丫鬟引诱你吗？”</p>
宋安杰笑道：“当然有。宋安平都有人稀罕，肯定有更多人喜欢我啊。不过引诱我的丫鬟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我听姐姐的话，成亲之前，坚决不和丫鬟鬼混。”</p>
“成亲之后也不准同丫鬟鬼混。”宋安然板着脸说道。</p>
宋安杰却一脸苦恼，“要是我遇不上喜欢的姑娘，或者我娶的妻子我不喜欢，也不能同丫鬟鬼混吗？姐姐，我以后要走仕途，身边没有一个妾，不太好。”</p>
宋安然说道：“颜宓就没有妾。”</p>
宋安杰替自己辩解，“那是因为颜宓有了姐姐。世间像姐姐这样的好女子，万中无一。我只怕没有颜宓的好福气，能够娶到像姐姐这样的好妻子。</p>
所以姐姐不能用对颜宓的要求来要求我。毕竟我没有颜宓幸运。”</p>
宋安然盯着宋安杰，感觉宋安杰的歪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她都有点招架不住。</p>
宋安然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你的意思就是，要是娶了一个喜欢的女子为妻，你就不纳妾。要是没娶到喜欢的女子，你就纳妾？”</p>
宋安杰皱眉想了想，点点头，“差不多吧。主要是像姐姐这样的人太少见了。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还有那些亲戚，我一个都没见到。我觉着我这辈子是没办法娶到喜欢的女人。”</p>
宋安然皱眉，“你是将我当做了娶妻的标准？”</p>
宋安杰有点困惑，“难道不对吗？我不要求对方有姐姐这般美貌，我只要求对方有姐姐这般聪明大气稳重，管得了家，也经得起事。面对大风大浪能够临危不惧。不过我想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吧。”</p>
宋安然抓头，她有点苦恼。她该纠正宋安杰的择偶观吗？貌似宋安杰的择偶观并没有什么错。</p>
宋安然叹了一声，她暂时放弃了。宋安杰现在正处在中二时期，想法总是变来变去。说不定过个半年一载，他又是另外一种想法。这个时候说什么纠正，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p>
宋安然对宋安杰说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或许你真的能够找到真心喜欢的姑娘。”</p>
宋安杰却摇头，“姐姐，我觉得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很难。我每天都在书院里，接触的人要么是男人，要么是婆子。年轻姑娘，只有亲戚家的能接触到。别家的姑娘，别说接触，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p>
顿了顿，宋安杰又说道：“姐姐，我早就想清楚了。我的婚事就听父亲的安排，我相信父亲的眼光，父亲肯定不会让我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妻。至于喜欢不喜欢，以后再说吧。要是我对自己的妻子真的喜欢不起来，大不了我就纳妾。”</p>
果然是古代土著的想法，纳妾就是这么的简单而且理所当然。</p>
宋安然不能去指责宋安杰。毕竟宋安然两世为人，而宋安杰则是正宗的土著。这个时代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普通。宋安然如果指责宋安杰，是完全站不住理的。</p>
宋安然暗自叹了一声，她能改变周围的环境，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p>
宋安然笑了笑，对宋安杰说道：“我会找机会同杨家姑娘们都见一面。看一看杨家姑娘们的性情和才华。”</p>
宋安杰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姐姐。姐姐一定要替我挑选一个聪明的姑娘。我不要笨蛋，我和笨蛋说话累死了。”</p>
宋安然嘴角抽抽，说道：“好，我给你找一个聪明的姑娘。”</p>
宋安杰高兴起来，他相信宋安然的眼光，一定能够给他挑选一个聪明的姑娘。</p>
宋安然却觉着任重而道远。想要挑选一个符合条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安杰的要求不是太高，而是非常高。</p>
又不是每一个姑娘都像宋安然一样活了两辈子。以宋安然为标准挑老婆，宋安杰这辈子只怕要打光棍。好在，宋安杰也知道自己的标准太高，所以最后他只要求女方要聪明。至于容貌，才学，气质，心性等等都不做要求了。</p>
宋安然离开宋家，坐上马车回国公府。</p>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偶遇锦衣卫抓人。</p>
马车停下，宋安然挑起车窗帘子朝外面看。只见锦衣卫正凶神恶煞的冲进一户人家，将这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全都抓了起来。</p>
女眷们哭天抢地，却哭不回自己的当家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将人带走。</p>
宋安然放下车窗帘子。示意车夫继续前进。</p>
喜秋犹豫了一下，对宋安然说道：“这户人家奴婢知道，据调查所知，这户人家准备了将近一百万斤的粮食，为此还找人借贷了银子。他们指望着粮价上涨，能够大赚一笔。却没想到粮价又被我们四海商行打压了下来。如今陛下秋后算账，他们这次是撞在了刀口上。”</p>
宋安然浅浅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不必同情。”</p>
“奴婢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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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魏公公死</p>
深夜，皇宫内某处偏殿，刘小七和魏公公正面对面坐着。</p>
刘小七给魏公公倒了一杯酒，“魏公公请喝。”</p>
“不敢，不敢！”魏公公脸色煞白，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p>
魏公公可怜巴巴地问道：“请问刘公公有何指教？”</p>
刘小七瞥了眼魏公公，眼神轻蔑又冷酷。他端起酒杯，轻啄一口，问道：“魏公公不喝酒吗？这可是极品的女儿红。”</p>
魏公公看着杯中酒，就跟看到了毒药一样，他连连摇头，“不喝酒，不喝酒。”</p>
此时，魏公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如同下雨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几乎糊花了他的双眼。</p>
刘小七笑了笑，说道：“魏公公不喝酒那真是太可惜了。”</p>
魏公公紧张得手脚发抖，“刘公公，您老叫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p>
刘小七突然就将酒杯丢在地上。杯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瓷片四下飞溅，魏公公吓得差一点大叫起来。</p>
刘小七面色阴沉地盯着魏公公，“魏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啊，陛下让你掌管内务府，结果你却吃里扒外，伙同外面的人欺瞒陛下，逼迫陛下。你该当何罪？”</p>
“奴才知错！”</p>
魏公公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刘公公，我已经知错了。这次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胃口竟然那么大，竟然连内务府也被算计了。刘公公，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全听你的，我一定这会好好干。”</p>
刘小七笑了起来，“魏公公，我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奈何陛下对内务府非常不满。尤其是你。陛下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扔了最喜欢的一套瓷器。魏公公，你说说看，事到如今，咱家还能帮你吗？”</p>
魏公公痛哭起来，“刘公公，请你给我指一条明路。这一次我真的知错了，请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吧。”</p>
刘小七呵呵一笑，“魏公公，你在宫里面混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宫里的规矩你该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你不如干脆一点，也能走得体面一点。你非得这副模样，你让咱家很难做啊。一会动起手来，魏公公岂不是很难看。”</p>
魏公公惊恐的看着刘小七，“你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p>
刘小七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语气清淡地说道：“不是咱家要杀你，而是陛下要杀你。魏公公，我早就提醒过你，做事之前多动动脑筋。不要妄想同别人斗。你斗不赢的。”</p>
魏公公一脸茫然，“刘公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p>
刘小七笑着说道：“听不懂啊？原来你是蠢死的。内务府选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做总管，还真是有眼无珠。来人啊，送魏公公上路吧。”</p>
七八个内侍冲了进来，抓着魏公公的四肢。</p>
魏公公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刘公公，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还有用，我真的还有用。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求你。”</p>
魏公公被内侍们压在一张条凳上面，水盆了草纸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开始动刑。他们会让魏公公窒息而亡，而且死亡过程非常的痛苦和漫长。</p>
刘小七起身，走到魏公公跟前。他伸出手拍拍魏公公的脸颊，说道：“魏公公，你和外人联合起来赚钱，咱家不怪你。毕竟我们做太监的，都喜欢钱财。</p>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她作对，甚至还敢威胁她。你知不知道，咱家对于此事非常的不满。很早以前，咱家就想弄死你了。</p>
就因为她放了你一马，咱家才会忍你到现在。而今，她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咱家自然也可以放手弄死你。</p>
魏公公，到了阴曹地府，你要记得，你是蠢死的。你如果不自作聪明，不去得罪她，你也就不会死。”</p>
“他是谁？刘公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求你放过我，好不好？”魏公公惊恐到了极点，连瞳孔都睁大了。</p>
刘小七呵呵冷笑两声，“事到如今，你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果然够蠢。同你这样的蠢货说话，真是浪费咱家的时间。”</p>
刘小七十分嫌弃地看了眼魏公公，然后对内侍说道：“动手吧。”</p>
“不要，不要……呜呜……”</p>
第一张浸湿的草纸盖在魏公公的脸上，紧接着第二张湿润的草纸又盖了上去。之后还有第三张，第四张。</p>
魏公公在窒息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想明白了刘小七最后说的那番话。是她不是他，他唯一得罪的女人就是宋安然。啊啊啊，刘小七竟然和宋安然有关系。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想明白。</p>
魏公公挣扎，他要揭穿刘小七，他要利用这个消息同刘小七合作。</p>
可是他已经呼吸不过来了，他快要死了。魏公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很快又平息下去。</p>
刘小七就站在屋檐下，望着星空。一脸的平静如水。</p>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内侍从里面走出来，对刘小七说道：“回禀公公，魏德召已经死了。”</p>
刘小七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对内侍说道：“将尸体处理干净。”</p>
“奴才遵命。”内侍领命而去。</p>
刘小七离开了偏殿。魏公公死了，内务府需要换一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p>
未免再有人给四海商行找麻烦，刘小七决定换上自己人去掌管内务府。</p>
想到这里，刘小七又高兴地笑了起来。想必宋安然得知魏公公死去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p>
宋安然是在一日后，才知道魏公公死去的消息。</p>
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宋安然还愣了一下。她五天前给刘小七传了一个消息，希望刘小七将魏公公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赶下来。</p>
当初刘小七给她回话，让她放心，魏公公很快就会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下来。</p>
宋安然相信刘小七的本事，只是没想到魏公公是以死亡的方式离开内务府总管的位置。</p>
如今魏公公一死，宋安然估计，刘小七肯定会换上自己人坐在那个位置上。</p>
正如宋安然所料，数天之后内务府新任总管上任。上任之初，先对四海商行表达了好意，表示以后内务府可以和四海商行全方位的合作。大家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p>
这位新任总管的态度，相比以前那些内务府总管的态度，简直好了十倍不止。朱敬都差点吓了一跳，还以为内务府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为此，还特意跑到国公府面见宋安然。</p>
宋安然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才安抚朱敬，让朱敬不必害怕。这位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让朱敬放心大胆的去做。</p>
朱敬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和内务府接触。</p>
有了充足的粮食供应，赈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p>
防疫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期间有人感染疫病，幸亏发现及时，做了隔离处理，这才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传染。</p>
与此同时，下了将近一二十天的雨，终于放晴了。</p>
天气一放晴，淹没街道房舍的污水雨水很快退去。在朝廷的组织下，大家开始开展灾后重建工作。这又是一大笔支出。</p>
关于这部分支出，元康帝从自己的私库里面拿出了五十万两，户部扣扣索索的也拿出了二十万两。凑齐七十万两，勉强能够完成灾后重建工作。</p>
京城里面的情况，说起来还是比较好的。大家都是靠手艺和力气吃饭，天气一方晴，四处都需要人做事。这些受灾百姓很快就找到了活计，每天挣的钱足够口粮。这也为赈灾工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p>
最难的是乡下。这次暴雨加上绵延一二十天的雨水，让乡下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泥石流，塌方等等灾害。</p>
人畜死伤惨重，灾民损失更是触目惊心。可以说，灾区六成的田地今年都会绝收，剩下四成的田地也会减产七成以上。</p>
现在朝廷还在赈灾，大家还饭吃。等到了冬天，这些百姓又该怎么办？今年粮食绝收，大家都没饭吃。朝廷也不可能持续赈灾到明年春天。如此一来，几十万的乡农，都无法解决吃饭的问题。</p>
这下子，可愁坏了元康帝，也愁坏了户部。</p>
户部打算，组织乡农抢种一些粮食。可是这仅仅只是杯水车薪，不能真正解决乡农们的吃饭问题。</p>
有朝臣就提议，等八月南方秋粮收获，到时候从南方调运粮食救济这些灾民。希望能够撑到明年开春。</p>
可是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灾民，一直要靠朝廷救济到明年开春，这太不现实。而且对朝廷的负担也非常大。朝廷现在已经是在赤字经营，已经没有能录背负更多的债务。</p>
朝廷无力背负更多的债务，可是那么多灾民也不能不管。那该怎么办。</p>
宋安然来到宋家，她给宋子期出了一个主意。</p>
由朝廷立项，开展基础设施建设。无论哪个朝代，基础设施建设，都能容纳数目庞大的劳动力。</p>
宋子期皱眉，问道：“你是说让灾民服劳役？”</p>
宋安然摇头说道：“不是劳役。女儿的意思是有偿劳动。朝廷可以开展修路，修水库，修城墙，修宫殿，扩建京城等等项目。灾民来做工，一天两顿饭管饱，另外每天给几文钱。好歹让灾民有个希望。而且有了工钱，灾民也能养活家人。”</p>
宋子期摇头，“此事不妥。不说朝廷能不能一次开展这么多项目，关键是朝廷现在没钱。没有钱，又如何能够修这修那。”</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不用朝廷出钱，这件事情也能办成。只要朝廷下一道旨意，父亲所担心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p>
“什么旨意？安然，你的意思难不成又是借贷？”</p>
宋安然笑道：“是，也不是。这是女儿给父亲的一个方案，父亲可以看一看。”</p>
宋子期拿过宋安然的方案，翻开看起来。看到后面，宋子期都想拍案叫绝。</p>
总体来说，宋安然给朝廷出了三个主意。</p>
第一个主意，修缮宫殿。只要皇室给出‘皇室专用’四个字的授权，相信很多商家都会免费出钱出力修缮宫殿。至于授权时间，三年至五年都可以。这个就要看宫里面的意思。</p>
有了这个授权，皇室不需要出一分钱，就能将宫殿修缮完毕。甚至还有可能赚一笔。而且还能解决成千上万的劳动力。</p>
关于灾民的报酬，皇室可以制定一个最低报酬，要求这些商家每天必须支付多少工钱给这这做工的灾民。</p>
第二方案，则是修缮城墙。朝廷同样可以以授权的方式，答应出钱修缮城墙的商家，未来三年至五年，可以在城门设卡，收取一部分的城门税。具体数目，则需要朝廷自己去评估核算。当然，也需要朝廷监督，以免商家乱收费，坏了朝廷的名声。</p>
最后就是修路。让商家出钱修路，路修好了，商家同样在道路上设卡收费。这个收费对象只针对来往客商，不能对当地的老百姓收起费用，也不能对官府收取费用。</p>
可以设定一个标准，马车收取最高等级的费用，牛车其次，驴车再其次。至于行人，自然是免费。如果对行人收取费用，老百姓肯定会怨气连天，这是绝对不可取的。这一点朝廷一定要做好监管工作。</p>
至于收费年限，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可以设定一个里程数。比如每隔五十里设定一个关卡等等。</p>
很明显，宋安然出的这些主意，如果监管不到位，肯定会出现严重的贪腐情况。这样一看，似乎是弊大于利。</p>
宋安然就对宋子期说道：“女儿的主意，都是权宜之计，只为解决目前的困境。从长远考虑，这几个主意都有很大的弊端。女儿建议，父亲最好提前设定一个年限，五年比较合适。还有，女儿担心有人从中尝到了甜头，以后让他们撤掉关卡，只怕很难。”</p>
宋子期点头，说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人心都是贪婪的，当他们从设卡收费上尝到了甜头，再让他们撤掉关卡，那就跟要了他们的老命一样。到时候，肯定有一场硬仗老打。</p>
而且这种事情，真正受损的还是老百姓。到时候老百姓又该怨声载道。安然，为父说句实话，你的主意很好，但是弊端太大，很容易滋生蛀虫。</p>
为父以为你的主意不可取。不过第一个方案倒是不错，皇室专用四个字，既不劳民伤财，又能节省大笔资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p>
宋安然笑道：“女儿也说了，这都是权宜之计。如果这种办法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朝廷出面对商家借贷。另外还有一个办法，父亲可以用盐引最抵押，相信很多人冲着盐引，愿意拿出大笔的银钱给朝廷。”</p>
宋子期苦笑说道，“如此一来，江南那边的盐商又该闹腾了。去年盐商闹了一场，江南官场一次性死了上百个人。今年再来一场，江南非乱了不可。</p>
现在的江南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如今朝廷还指望着江南的赋税和粮食。这个时候，江南一定要稳，比任何时候都要稳。</p>
所以我这个户部尚书，绝对不会去动江南盐商的利益。不过江南盐商不能动，不代表其他地方的盐商不能动。而且为父还有个主意，打算让江南盐商募捐。”</p>
“将囊盐商募捐？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贴公鸡，一毛不拔，父亲确定江南盐商会捐钱？”宋安然好奇地问道。</p>
宋子期神秘一笑，他对宋安然说道：“为父自有办法让江南盐商募捐。原本为父是不打算用这个办法的，但是如今情势危机，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另外西北的盐商，和西南的盐商，是时候动一动了。”</p>
宋子期的语气轻描淡写，宋安然却从中闻到了血腥味和杀意。很显然有盐商要倒霉了。</p>
宋安然问道：“父亲需要女儿做些什么吗？”</p>
宋子期摇头，“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这段时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四海商行没少被人威胁吧。”</p>
宋安然轻声一笑，“父亲知道，威胁四海商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女儿听说，今天锦衣卫又开始抓人了。”</p>
宋子期点点头，“陛下如今已经回过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让陛下非常震怒。陛下命锦衣卫抓人，就是要出这口气。这一回，不死个几十个人，这场天灾*就不算结束。”</p>
“女儿对此事乐见其成。有些人就是欠收拾。”</p>
宋安然对那些人的遭遇一点都不同情。当他们哄抬粮价，视百万灾民的性命为无物的时候，就该考虑到今天。</p>
要知道元康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元康帝虽然比不上永和帝那么弑杀，但是元康帝自小也是跟随永和帝南征北战，见惯了鲜血见惯了生死。该动刀子杀人的时候，元康帝绝对不会手软。</p>
同宋子期说完话，宋安然又去见小周氏，还有双胞胎弟弟妹妹。</p>
一对双胞胎，已经会走路了，走得还挺稳当的。</p>
会走路的小宝宝，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心。每天十几个丫鬟婆子跟在小宝宝身后，就怕小宝宝又跑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p>
小周氏同宋安然幸福的抱怨了几句。又询问起阳哥儿的情况。</p>
宋安然含笑说道：“阳哥儿还不会走路。不过他已经会站起来一小会，还会扶着小凳子走几步。”</p>
“估计阳哥儿一岁的时候就能走路。”</p>
“或许吧。”宋安然也不敢确定阳哥儿什么时候会走路。</p>
看过了小周氏，宋安然又去看望宋安芸。</p>
宋安芸破天荒的竟然在绣花。宋安然见了，都忍不住打趣了宋安芸几句。</p>
宋安芸跺脚，“二姐姐就会笑话我。”</p>
宋安然笑道：“没办法，谁让你以前从不拿针线。现在开始学做针线，会不会太晚了一点。”</p>
宋安芸哼了一声，“霍大哥说了，只要我想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p>
“哦？霍延真的这么同你说？”</p>
“当然。”宋安芸一脸得意地说道。</p>
宋安然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你现在绣的这个鹌鹑，是给霍延的？”</p>
宋安芸气死了，“什么鹌鹑，这分明就是鸳鸯。”</p>
旁边的丫鬟全都笑了起来，更别说宋安然了。</p>
喜春笑话道：“三姑娘，你绣的不是鸳鸯，依奴婢看更像鸭子。”</p>
宋安芸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我说是鸳鸯就是鸳鸯。”</p>
宋安然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对。你说太阳是方的，霍延肯定不敢说太阳是圆的。你说你绣的是鸳鸯，霍延肯定不会说这是鸭子。”</p>
宋安芸气的跺脚，将针线活丢在一边，“我不绣了。反正我也做不好。”</p>
宋安然拉着宋安芸的手说道：“三妹妹，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你喜欢而且擅长的事情，你才能从中得到成就感。像绣活，还是交给绣娘们去做吧。”</p>
宋安芸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没什么擅长的事情。”</p>
宋安然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在霍家养病的时候，挺喜欢跟在霍延后面晒药材。反正你明年就要嫁给霍延，你不如趁着现在开始学一点药理，以后跟着霍延一起夫唱妇随，帮着打打下手。当然，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过。”</p>
“不，我喜欢。多谢二姐姐提醒我。我的确该做一些自己喜欢又擅长的事情。”宋安芸欢快的笑了起来。</p>
宋安芸同霍延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明年三月份。原本霍大夫是想定在今年十月份的。宋子期考虑到今年是灾年，有点不吉利。而且灾荒年间，也不宜大办婚事。干脆就将婚期延迟到明年三月。</p>
眼看着宋安芸也要出嫁了，宋安然还挺感慨地。</p>
不过在关心宋安芸的同时，宋安然还要关心一下宋安平同宋安杰的婚事。</p>
宋安平的婚事相对而言简单一点。宋子期接纳了宋安然的建议，打算在老家替宋安平物色一门婚事。为此，宋子期已经将洗笔派回了老家。不过洗笔还会送回消息，估计事情不太顺利。</p>
其次就是宋安杰的婚事。</p>
宋安杰今年下场考试，考了一个小三元。世人都说宋家一门父子双杰，说宋安杰有状元之相。总之，各种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一样砸到宋安杰的头上。</p>
要是今年不是灾荒年间的话，宋安杰考中小三元的事情，肯定还会被人大肆议论一番。因为灾情，才冲淡了此事的谈资。</p>
可就算这样，对宋安杰的溢美之词，也太多了一点。</p>
宋子期很担心宋安杰的情况，生怕出现伤仲永的后果，所以特意将宋安杰送到庄子上冷静了一段时间。让宋安杰远离赞美，安心读书。</p>
前两天雨停了，宋安杰才被人从庄子接回来。</p>
今天宋安杰也没去书院，就在家里温习功课。</p>
宋安然来看望宋安杰的时候，宋安杰正在埋头书写。</p>
“安杰，你在写什么？”</p>
宋安杰一听到宋安然的声音，当即放下手中的笔，从屋里冲了出来，拉着宋安然的手，“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p>
宋安然笑了起来，看着比她都高了半个头的宋安杰，宋安然感慨了一番。男孩子长得太快了，前两年宋安杰还比她矮一截，如今竟然都比她高了。</p>
如今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宋安杰。当初的小男孩，已经有了点小小男子汉的气势，就是身板太瘦了点。应该多吃一些。</p>
宋安然拉着宋安杰走进书房，对宋安杰说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抽不出空来。你不会生气吧。”</p>
宋安杰笑了起来，“四海商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姐姐做得好，就该狠狠杀杀那帮人的嚣张气焰。”</p>
宋安然盯着宋安杰，“四海商行的事情，你知道是我策划的？”</p>
宋安杰咧嘴一笑，显得非常的得意还有点骄傲，他说道：“我当然知道是姐姐策划的。朱敬没有这样的大手笔，也没有这样的智慧。至于颜宓，他根本就不懂做生意。而且我觉着颜宓没有姐姐聪明。”</p>
宋安然轻声一笑，“你夸我我很高兴，不过我要说句公道话，颜宓比我聪明。至少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就没用。”</p>
“过目不忘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行。”宋安杰一脸轻蔑不屑。</p>
宋安然扶额，看来宋安杰是打算和颜宓斗一辈子吗？颜宓也真够失败的，连小舅子都搞不定，要你何用。</p>
宋安然在宋安杰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别说大话。过目不忘，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p>
“姐姐，我没说谎。我真的能够做到过目不忘。”</p>
宋安杰非常认真的说道。</p>
“真的？”宋安然有些惊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本事？父亲知道吗？”</p>
宋安杰摇头，“我也是最近才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越变越好。很多内容，看一遍就能记下来。”</p>
“看一遍就能记下来？那记忆时间能持续多久？”</p>
宋安杰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半个月吧。半个月内再看一遍，几乎就不会再忘记。”</p>
宋安然一脸惊喜，“哇，我家安杰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真了不起。安杰，你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肯定能够超越我。”</p>
宋安杰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p>
宋安然又说道：“不过我要考考你。看看你的记忆力到底怎么样。”</p>
宋安然在书房里挑选了一本晦涩难懂的书，随便翻到一页，让宋安杰看。</p>
宋安杰连看了五页，然后就开始背诵。</p>
宋安杰这边背诵，宋安然就对照着书本上的内容。五页内容一字不差。</p>
接着宋安杰又开始倒着背，同样一字不差。</p>
宋安然觉着不可思议，她开玩笑似得问道：“安杰，这书房里的书，你不会都看过了吧。”</p>
宋安杰摇头，“姐姐手里面的书，我就没有看过。姐姐可以看封面上的刻板，是半个月前才新出的。我还没来得急看一眼。”</p>
宋安然想了想，然后对宋安杰说道：“安杰，你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是大好事。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千万别在人前显摆。</p>
这世上善妒的人很多，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尤其是书院那地方，大家都是为了考科举，竞争更是残酷。</p>
你考中了小三元，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要是再让人知道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担心书院有人对你不利。</p>
你要记住，在没有绝对强大的势力之前，不要将自己的好东西显露出来。</p>
还有，这件事情你找个机会告诉父亲。让父亲训练训练你，说不定你的记忆力还能进一步的提升。”</p>
宋安杰点头，“我听姐姐的，我肯定不会告诉书院里的同窗。父亲那边，我晚一点会过去。姐姐，你说我的记忆力真的还能提升吗？”</p>
宋安然点头，“人的记忆力是可以训练的。你还这么小，我相信你的记忆力还有提升的空间。”</p>
宋安杰大笑起来，显得非常的高兴和得意。</p>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比颜宓更厉害。”</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你没必要和颜宓比。你和颜宓走的道路都不相同。对了，父亲有没有同你提起过你的婚事？”</p>
一说起婚事，宋安杰就变得有些不自在。耳根也微微泛红。</p>
宋安杰对宋安然说道：“父亲和我说过一次。父亲说，杨阁老早就想和我们宋家结亲，父亲一直以我年龄还小为理由推辞。这次我考中了小三元，杨阁老又重提我的婚事。我看父亲有点松动，似乎愿意和杨家接触。”</p>
“那你见过杨家的姑娘吗？”宋安然问道。</p>
宋安杰摇头，“杨家的姑娘，我一个都没见过。不过我听很多人说，杨家没有丑姑娘。杨家的姑娘都长得挺好看的。”</p>
宋安然笑起来，“这话倒是没说错。杨家传承了几百年，杨家的姑娘的确都不丑，甚至可以说很漂亮。不过杨家家大业大，光是京城的杨家就分了好几支。杨阁老想同我们宋家结亲，就是不要知道杨阁老介绍的姑娘是杨家哪一房的姑娘。”</p>
宋安杰问道：“姐姐，杨家姑娘好吗？你觉着我该娶杨家姑娘吗？”</p>
宋安然含笑说道：“杨家姑娘性子好不好，我可说不准。但是杨家姑娘学问好，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我接触过几个杨家姑娘，都是学富五车。</p>
而且为人也很灵活，并没有书呆子的呆气。可见，杨家的教养还是不错的。</p>
不过据我所知，杨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姑娘就是杨宝珠。杨宝珠早就嫁了，杨阁老想和宋家结亲，要是拿不出出色的姑娘，父亲肯定不会答应。”</p>
宋安杰问道：“杨家的姑娘有姐姐出色吗？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姑娘，当然要是有姐姐这样聪明，我肯定喜欢。”</p>
宋安然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她问宋安杰，“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男女之间的喜欢。”</p>
宋安杰想了想，“就像是大哥对酒家女的喜欢吗？我看大哥很享受酒家女的伺候。”</p>
宋安然板着脸，“别学宋安平。宋安平那是胡搞，根本就不是喜欢。”</p>
“那是丫鬟对我的喜欢吗？”宋安杰有点天真的问道。</p>
宋安然想要打人了。宋安然尽量平静地问道：“有丫鬟引诱你吗？”</p>
宋安杰笑道：“当然有。宋安平都有人稀罕，肯定有更多人喜欢我啊。不过引诱我的丫鬟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我听姐姐的话，成亲之前，坚决不和丫鬟鬼混。”</p>
“成亲之后也不准同丫鬟鬼混。”宋安然板着脸说道。</p>
宋安杰却一脸苦恼，“要是我遇不上喜欢的姑娘，或者我娶的妻子我不喜欢，也不能同丫鬟鬼混吗？姐姐，我以后要走仕途，身边没有一个妾，不太好。”</p>
宋安然说道：“颜宓就没有妾。”</p>
宋安杰替自己辩解，“那是因为颜宓有了姐姐。世间像姐姐这样的好女子，万中无一。我只怕没有颜宓的好福气，能够娶到像姐姐这样的好妻子。</p>
所以姐姐不能用对颜宓的要求来要求我。毕竟我没有颜宓幸运。”</p>
宋安然盯着宋安杰，感觉宋安杰的歪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她都有点招架不住。</p>
宋安然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你的意思就是，要是娶了一个喜欢的女子为妻，你就不纳妾。要是没娶到喜欢的女子，你就纳妾？”</p>
宋安杰皱眉想了想，点点头，“差不多吧。主要是像姐姐这样的人太少见了。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还有那些亲戚，我一个都没见到。我觉着我这辈子是没办法娶到喜欢的女人。”</p>
宋安然皱眉，“你是将我当做了娶妻的标准？”</p>
宋安杰有点困惑，“难道不对吗？我不要求对方有姐姐这般美貌，我只要求对方有姐姐这般聪明大气稳重，管得了家，也经得起事。面对大风大浪能够临危不惧。不过我想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吧。”</p>
宋安然抓头，她有点苦恼。她该纠正宋安杰的择偶观吗？貌似宋安杰的择偶观并没有什么错。</p>
宋安然叹了一声，她暂时放弃了。宋安杰现在正处在中二时期，想法总是变来变去。说不定过个半年一载，他又是另外一种想法。这个时候说什么纠正，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p>
宋安然对宋安杰说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或许你真的能够找到真心喜欢的姑娘。”</p>
宋安杰却摇头，“姐姐，我觉得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很难。我每天都在书院里，接触的人要么是男人，要么是婆子。年轻姑娘，只有亲戚家的能接触到。别家的姑娘，别说接触，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p>
顿了顿，宋安杰又说道：“姐姐，我早就想清楚了。我的婚事就听父亲的安排，我相信父亲的眼光，父亲肯定不会让我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妻。至于喜欢不喜欢，以后再说吧。要是我对自己的妻子真的喜欢不起来，大不了我就纳妾。”</p>
果然是古代土著的想法，纳妾就是这么的简单而且理所当然。</p>
宋安然不能去指责宋安杰。毕竟宋安然两世为人，而宋安杰则是正宗的土著。这个时代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普通。宋安然如果指责宋安杰，是完全站不住理的。</p>
宋安然暗自叹了一声，她能改变周围的环境，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p>
宋安然笑了笑，对宋安杰说道：“我会找机会同杨家姑娘们都见一面。看一看杨家姑娘们的性情和才华。”</p>
宋安杰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姐姐。姐姐一定要替我挑选一个聪明的姑娘。我不要笨蛋，我和笨蛋说话累死了。”</p>
宋安然嘴角抽抽，说道：“好，我给你找一个聪明的姑娘。”</p>
宋安杰高兴起来，他相信宋安然的眼光，一定能够给他挑选一个聪明的姑娘。</p>
宋安然却觉着任重而道远。想要挑选一个符合条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安杰的要求不是太高，而是非常高。</p>
又不是每一个姑娘都像宋安然一样活了两辈子。以宋安然为标准挑老婆，宋安杰这辈子只怕要打光棍。好在，宋安杰也知道自己的标准太高，所以最后他只要求女方要聪明。至于容貌，才学，气质，心性等等都不做要求了。</p>
宋安然离开宋家，坐上马车回国公府。</p>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偶遇锦衣卫抓人。</p>
马车停下，宋安然挑起车窗帘子朝外面看。只见锦衣卫正凶神恶煞的冲进一户人家，将这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全都抓了起来。</p>
女眷们哭天抢地，却哭不回自己的当家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将人带走。</p>
宋安然放下车窗帘子。示意车夫继续前进。</p>
喜秋犹豫了一下，对宋安然说道：“这户人家奴婢知道，据调查所知，这户人家准备了将近一百万斤的粮食，为此还找人借贷了银子。他们指望着粮价上涨，能够大赚一笔。却没想到粮价又被我们四海商行打压了下来。如今陛下秋后算账，他们这次是撞在了刀口上。”</p>
宋安然浅浅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不必同情。”</p>
“奴婢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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