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2章 安然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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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安然挖坑</p>
宁皇后抓着椅子扶手，冷冷一笑，“如此说来，早在宋家同江忠结仇的时候，宋安然就在锦衣卫埋下了姓李的这颗钉子。甚至可以说，就在那个时候，宋安然就有意让姓李的取代江忠，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p>
裴公公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娘娘，这不能吧。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宋安然还是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大的野心？而且那时候姓李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镇抚使，上面还有还几层官。指挥使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p>
宁皇后冷笑一声，“很显然，在宋安然的眼里，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她不差钱，她用银子砸，最后还真的给姓李的砸出了一条通天路。对了，你调查姓李的，可有查到他的不法事情？”</p>
裴公公迟疑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p>
宁皇后板着脸说道：“当年宋安然还是个小姑娘，都知道未雨绸缪，早做打算。本宫自然不能输给她。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必须换上我们的人。”</p>
裴公公躬身领命，“奴才遵命。奴才会发动所有人调查李指挥使的不法事情。”</p>
宁皇后点头，“如此甚好。”</p>
顿了顿，宁皇后又问道：“有没有办法知道昨晚姓李的究竟给陛下送了什么东西？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在一夜之间改变了陛下的决定，真是欺人太甚。”</p>
裴公公想说没可能打听出来。不过身为宁皇后身边的第一心腹，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自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话。</p>
裴公公对宁皇后说道：“奴才会尽全力打听此事。”</p>
“很好。一定要打听出来。就算只有只言片语也好。”</p>
“奴才遵旨。”</p>
想要打听李指挥使给元康帝带了什么东西，找刘小七打听是最合适的。当时在元康帝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刘小七一人。</p>
但是刘小七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刘小七真要是个好说话的，早八百年就被人给干掉了。</p>
裴公公很为难，他不能糊弄宁皇后。说要尽全力打听消息，就一定会尽全力打听。只有如此，在没完成任务的时候，宁皇后才会原谅他办事不利，网开一面。</p>
裴公公找机会同刘小七接触。</p>
刘小七同他打哈哈，半句实话都没有。</p>
钱花了，酒也喝了，时间也过去了，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出来，裴公公气了个半死。</p>
偏偏裴公公还不能同刘小七撕破脸皮，还要维持面子情，你好我好大家好。</p>
刘小七拍拍裴公公的肩膀，笑道：“裴公公就是够意思。你的好意，咱家心领了。改明儿，咱家做东，请裴公公喝酒。”</p>
裴公公尴尬一笑，“何必等改日，不如就明天。明天刘公公请我喝酒，怎么样？”</p>
刘小七哈哈一笑，装作喝醉的样子，双眼眯了起来，暗地里一直在留意裴公公的动静。</p>
刘小七笑着说道：“裴公公忒着急了点。明儿咱家要当差，不能陪裴公公喝酒。改天，改天咱家一定请裴公公喝酒。”</p>
刘小七说完，就搭着小内侍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走了。</p>
裴公公气的跺脚。刘小七这个滑不留手的混蛋，简直跟泥鳅一样，半点把柄都没留下。</p>
回到歇息的房舍，刘小七将小内侍打发出去。转眼，刘小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阴冷，沉稳，又邪恶。哪里还有半点醉意。</p>
刘小七冷冷一笑，宁皇后着急了。他还以为宁皇后经过那么多年的蛰伏，一定沉得住气，会徐徐图之。没想到刚做了两三年的皇后，就开始急不可耐的打压曾经的功臣。</p>
在刘小七看来，宋安然对皇帝一家子都有恩情。当年若不是宋安然出粮出人，将十万大军从草原深处救回来，元康帝早就死在了草原深处。元康帝死了，皇后同那些皇子也统统都要死。</p>
没有宋安然，也就没有元康帝一家人的现在。</p>
从这方面来说，宋安然的确是皇帝全家的功臣。对待功臣，不说给予多少好处，至少也不该不择手段的打压。</p>
所以刘小七看不上宁皇后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至于元康帝的态度，刘小七冷哼一声，帝王皆无情，也就不指望做皇帝的能有多少节操。</p>
裴公公从刘小七这里打听不到消息，就集中火力，严密调查李指挥使。</p>
李指挥使的漏洞比刘小七多，只要逮住了李指挥使的把柄，就不怕他不就范。</p>
李指挥使手握锦衣卫，又得元康帝信任，可谓是权势滔天。而且锦衣卫干的事情本就是搜集情报这方面的。裴公公暗中调查他的事情，很快就被李指挥使给知道了。</p>
李指挥使顿时急了，裴公公身后站着的可是宁皇后。裴公公调查他，也就意味着宁皇后对他不满。</p>
李指挥使思来想去，干脆将宋安然约出来见面。宋安然主意多，或许宋安然那里有化解的办法。</p>
两人约在以前的老地方，茶楼后院见面。</p>
宋安然一大早就出门赴约。</p>
马车走到半路上，被人给拦了下来。</p>
拦住宋安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后的嫡长子承郡王萧训。</p>
萧训骑在马上，直言不讳地对宋安然说道：“之前的事情，本王很抱歉。本王知道此事的时候，父皇已经命刑部调查。本王不好出面干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能帮上忙，还请少夫人见谅。”</p>
宋安然挑眉一笑，“王爷有心了。”</p>
萧训郑重其事地说道：“本王已经训斥过宁家人。以后宁家人再也不敢乱来。本王希望少夫人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气生财。”</p>
宋安然笑问，“王爷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番话？”</p>
萧训严肃地说道：“本王以合作者的身份说这番话。本王是真心诚意的希望少夫人同宁家能够和平共处。”</p>
宋安然笑了起来，“王爷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斗的人。通常情况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回报。</p>
这一次的事情，起因全在宁家，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将顺安商行对四海商行做的事情，如数回报给顺安商行而已。</p>
当然，最后大家都没能捞到好处，两家相斗，拼了个你死我活，倒是便宜了那些看热闹的人。</p>
王爷希望我同宁家和平共处，这也是我内心最真诚的希望。毕竟谁也不想天天斗来斗去。斗到最后大家都捞不到好处。</p>
我可以给王爷面子，主动走出和解的第一步。只是宁家那边的态度，王爷有把握吗？</p>
万一将来宁家反悔，开始大肆报复四海商行，又该如何是好？届时王爷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p>
萧训一脸郑重的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放心，宁家那边本王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宁家真的不识趣，还敢报复四海商行，少夫人尽管告诉本王。届时不用少夫人出手，本王会亲自收拾宁家。”</p>
宋安然闻言，挑眉一笑，“王爷作保，我岂能不给王爷面子。”</p>
萧训笑起来，“本王谢过少夫人。少夫人要坚信，本王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伙伴。”</p>
宋安然掩唇一笑，“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王爷放心，我也会坚持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让别人破坏这种良好的氛围。”</p>
“少夫人说的没错，正应该如此。本王还有事忙，就先走一步。”</p>
“王爷慢走。”</p>
宋安然伸出头，目送萧训一行人远去。</p>
喜秋在旁边问道：“少夫人真的要同宁家和解？”</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不和解。和解则双赢，不和解则双输。既然迟早都要和解，不如由我来掌握主动，率先走出第一步。</p>
如此也显得我们四海商行足够大度，不同顺安商行一般见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给内务府一个面子，给陛下一个面子。</p>
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没道理在最后一步迟疑。反正几十万两银子都掏了出去，本夫人也不在意那点小面子。”</p>
“说到那几十万两，奴婢真替少夫人心疼。斗来斗去，斗到最后还要赔几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争那一口气。”喜春心疼地说道。</p>
宋安然摸了把喜春的脸，笑道：“有什么好心疼的。本夫人别的不多，唯独银子多到用不完。区区几十万两，就能买来宁家大败亏输，这笔买卖很划算。</p>
从今以后，没人敢小看四海商行，就连内务府也不行。凡是我四海商行所到之地，所有人都要擦亮招子。</p>
惹了四海商行，那就是惹了本夫人。惹了本夫人，那肯定没好下场。宁家同顺安商行就是前车之鉴。”</p>
喜秋笑道：“少夫人这是花钱买名声。名声打出去了，天下皆侧目。”</p>
宋安然笑了起来，“正是如此。我花几十万两银子，连皇帝都能买通，将外戚宁家打得落花流水。</p>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商行，尤其南边那些大商行想同四海商行斗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底气。</p>
没有顺安商行的胆量和底气，趁早打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本夫人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只要不玩歪门邪道，生意大家一起做，钱大家一起赚。</p>
总归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意思，一定要让朱敬传出去。让所有商家知道我们四海商行的宗旨，我们四海商行不做欺行霸市的事情，也不会刻意打压谁。”</p>
喜秋笑道：“少夫人放心吧，这些话奴婢早就交代给朱敬。朱敬做事有分寸，肯定不会坏了少夫人的计划。”</p>
“如此甚好。”</p>
马车继续前进。宋安然还要去见李指挥使。</p>
到了茶楼后院，李指挥使早就等着了。他急的不行，见到宋安然，就叫了起来，“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来了。”</p>
宋安然挥挥手，让丫鬟们都在门口守着。</p>
宋安然走上前，坐在李指挥使的对面。</p>
宋安然调侃道：“李大人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干什么这么着急？难不成这京城内还有人敢找李大人的麻烦？”</p>
李指挥使苦笑道：“姑奶奶，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啊。我有几斤几两，你心里门清。说什么春风得意，不过是个跑腿的。陛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p>
宋安然亲自斟茶，“李大人别诉苦了。先喝杯茶，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总而言之，我们是盟友，你的问题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p>
“有少夫人这话，我老李就放心了。”</p>
李指挥使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就跟喝酒一样，半点都不讲究。</p>
喝完茶杯里的水，李指挥使就压低声音对宋安然说道：“有人在查我！来头不小。”</p>
宋安然端起茶杯，遮掩住嘴角一抹笑容。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查你？”</p>
“我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干的就是这种事情。别人查我，我能不知道吗？”李指挥使小声说道。</p>
宋安然点点头，“李大人说的有理。不知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查李大人。”</p>
李指挥使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裴公公在查我。裴公公肯定是奉命调查。少夫人，你主意多，看得也比我深远。你说说看，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查我？这些年，我可没有得罪过皇后娘娘。”</p>
宋安然挑眉一笑，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皇后娘娘要查你，肯定是因为看你不顺眼，想将你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拉下来，换上她信得过的人。”</p>
“为什么啊？我可没得罪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讲我拉下马？”</p>
李指挥使一脸愤怒，又很冤屈的模样。</p>
宋安然冷哼一声，轻声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不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信不过你，所以才会对付你。”</p>
李指挥使脸色一变，“少夫人，你看问题看得透彻，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投靠皇后娘娘？”</p>
“你要真敢投靠皇后娘娘，难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宋安然面目严肃地说道。</p>
这话顿时就将李指挥使给吓住了。</p>
宋安然继续说道：“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他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李大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只能忠于陛下。这才是你的本分。你敢违背本分，投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转身就会将你卖给陛下。届时陛下会直接弄死你，顺便再弄死你全家。”</p>
看着李指挥使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宋安然轻声一笑，问道：“李大人，你不会认为陛下同皇后娘娘是一条心吧？不会认为投靠皇后娘娘，陛下不会计较吧？”</p>
李指挥使瞬间反应过来，他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本官绝对没这么想。虽说帝后感情和睦，可是谁也不敢说帝后真的是一条心。少夫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坚持原则，继续忠于陛下，也只能忠于陛下。”</p>
宋安然含笑点头，表示赞许，“这么做是对的。只要李大人能够坚持本心，自始至终都忠于陛下，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p>
“可是皇后娘娘派人调查我，此事又该如何化解？”李指挥使眼巴巴地求助宋安然。</p>
宋安然含笑说道：“要解决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p>
李指挥使着急的说道：“求少夫人别卖关子了。少夫人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文人那套弯弯绕绕的话，真的听不懂。”</p>
宋安然嫌弃地看了眼李指挥使，苦口婆心地说道：“李大人身为陛下跟前第一忠心走狗，多读点术没有坏处。”</p>
“是是是，以后一定多读书。少夫人，你快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次危机。”</p>
宋安然轻声说道：“要化解这次危机，其实很简单。李大人找个机会，告诉陛下，就说裴公公在调查你。之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陛下会主动替你解决。”</p>
“就这么简单？”李指挥使很意外。</p>
宋安然点头，“就这么简单。李大人，你自己想想看，以陛下的性格，要是让陛下知道皇后派人调查你，而你又是陛下的心腹臂膀，届时陛下会怎么想？</p>
陛下会怀疑你，还是怀疑皇后娘娘？很显然陛下会认为皇后娘娘的手伸得太长，竟然从内宫伸到了朝堂。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会非常吃惊，非常震怒，肯定会找皇后娘娘对质。</p>
无论皇后娘娘怎么解释，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陛下的心里面种下，所以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皇后的话。到时候李大人全身而退，皇后娘娘偷鸡不成蚀把米。</p>
有了这个教训，未来数年内，皇后娘娘都不会再动你。届时，李大人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做你威风又忠心的锦衣卫指挥使。”</p>
这样一番详细的解释，李指挥使瞬间明白过来了。</p>
身为天子，肯定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臣子的升迁罢免事情。皇后插手，这会让天子更为惊恐。因为皇后这个身份，就注定了有一大帮人会围着皇后身边，谋求利益。为了利益，他们会不择手段。</p>
若是不采取手段阻止此事，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皇后插手朝堂的事情会越来越理所当然，越来越明目张胆。</p>
这对一个有野心，有抱负，有主张的天子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到元康帝跟前告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p>
李指挥使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拍着自己的大腿，兴奋的叫起来，“少夫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能杀皇后娘娘一个措手不及。依本官看，皇后娘娘的手段远远比不上少夫人。”</p>
宋安然轻声说道：“李大人可别夸我。皇后娘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敢和皇后娘娘相比。类似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p>
“明白，本官全都明白。少夫人放心，本官知道分寸，肯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不过本官是真心佩服少夫人。少夫人这一手，不仅能化解本官的危机，还能让皇后吃不了兜着走，实在是高明。”</p>
李指挥使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头非常得意。</p>
宋安然抿唇一笑，“李大人切忌做人要低调。你越低调，别人就会越加忽略你。当敌人忽略你，你就立于不败之地。”</p>
李指挥使哈哈大笑起来，“多谢少夫人提醒。少夫人放心，走出这道门，本官就会将刚才我们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谁都不知道。”</p>
“如此就好。”</p>
李指挥使着急，起身，对宋安然抱拳说道：“少夫人见谅，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p>
“李大人慢走，我就不送李大人出门。”</p>
李指挥使离开，宋安然还坐在椅子上喝茶。</p>
几个丫鬟鱼贯走进来。喜春不忿地说道：“少夫人刚答应承郡王，要同宁家和解。结果皇后娘娘却在背后捅刀子，派人调查李指挥使。少夫人，皇后娘娘这么做，还有必要同宁家和解吗？”</p>
宋安然放下茶杯，轻声一笑，“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答应了承郡王要同宁家和解，此事不容反悔。至于皇后娘娘，她在背后捅刀子，我也不是善人。</p>
很快，皇后娘娘就会自食恶果。届时，皇后娘娘是有苦说不出。而我主动同宁家和解，就能洗清我给皇后挖坑的嫌疑。</p>
还能展现本夫人大度容人，不同一般小人计较。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亲眼看到皇后娘娘吃瘪的模样，那场面一定很精彩。”</p>
喜春在旁边笑道：“要是让承郡王知道少夫人坑了皇后娘娘一把，不知道承郡王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终止同少夫人的合作。”</p>
宋安然笑道：“承郡王的感受我不关心。即便他要终止合作，也没所谓。反正我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皇后先对我出手，那就别怪我一巴掌打回去。</p>
反正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就是各凭本事。皇后娘娘本事不济，也不能怪我手段太狠辣。好了，我们不说皇后娘娘。先随我去宁家走一趟吧。”</p>
喜秋好奇地问道：“少夫人现在就要去宁家和解吗？”</p>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既然答应了承郡王，又何必拖拖拉拉，故作姿态。那样子，只会显得小家子气。不如干脆一点，早点将事情解决。”</p>
宋安然离开茶楼，坐上马车前往宁家。</p>
到了宁家，宋安然让喜秋前去敲门递拜帖。</p>
宁家的门房和天下大部分的门房一样，全都是狗眼看人低。</p>
不过当看到拜帖上写着晋国公府少夫人的时候，门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宁家同晋国公府的一场争斗，门房自然清清楚楚。如今晋国公府少夫人上门拜见，怎么看都让人诡异。</p>
门房不敢做主，急匆匆进门禀报主子们知晓。</p>
宁家因为宁皇后的原因，被封为承恩伯府。</p>
宁皇后的父亲宁老爷子还活着，爵位就封在宁老爷子的头上。</p>
宁老爷子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好女儿又做了皇后。至于几个儿子，不提也罢。</p>
如今晋国公府的少夫人登门拜见，指名道姓要见宁老爷子，顿时就让宁家上下紧张起来。宋安然来干什么？不会是想找宁家的麻烦吧。</p>
宁老爷子命人赶紧将宁三老爷叫来。问宁三老爷此事怎么办？</p>
宁三老爷哈哈一笑，“老爷子放心吧。这是好事。晋国公府少夫人这次上门拜见，是为了和解？”</p>
“果真是为了和解？你怎么知道？”宁老爷子着急问道。</p>
宁三老爷就对宁老爷子说道：“承郡王早就同儿子说清楚了，儿子一直等着宋安然上门来。没想到宋安然挺有种的，这么快就跑上门来。哼，一会我要让宋安然见识见识我的厉害。”</p>
“不准胡来。人家上门既然是为了和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和解。要是你又将人给得罪了，老夫饶不了你。”宁老爷子横眉怒眼，倒是将宁三老爷给镇住了。</p>
宁三老爷赶紧表态，说道：“老爷子放心，我肯定不乱来。”</p>
宁家将宋安然迎进大门，大家分宾主坐下。</p>
宋安然率先说道：“老爷子，三老爷，之前的事情给大家都带来了损失，我们四海商行感到很抱歉。今日我上门，就是为了和解。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两家能够和气生财，互通有无。不知老爷子同三老爷意下如何？”</p>
宁老爷子没敢轻视宋安然。别看宋安然年纪不大，这些年在京城也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和男子相比，一点都不弱。</p>
所以宁老爷子摆正态度，以平等的态度同宋安然说话，“少夫人有心了。我们宁家的意思，同样是希望能和气生财，互通有无。”</p>
宋安然笑了起来，“有老爷子这话，晚辈就放心了。对了，宁三老爷又是什么意思？宁三老爷管着顺安商行，两家将来要怎么相处，还得听一听你这位当家人的意思。”</p>
宁三老爷冷笑一声，说道：“和气生财，互通有无，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不过在和解之前，少夫人，我们是不是该先谈一谈补偿的事情。”</p>
宋安然挑眉一笑，“陛下下旨，命四海商行补偿顺安商行三万两白银。据我所知，四海商行早在圣旨下达的时候，就将三万两送到了顺安商行。难不成三老爷没收到那三万两银子？还是说顺安商行有人贪墨？”</p>
宁三老爷哼了一声，“少夫人别转移话题。我说的补偿，不是指那三万两银子。而是指之前的损失。”</p>
宋安然面色一冷，反问：“什么损失？本夫人怎么不知道。”</p>
宁三老爷呵呵冷笑两声，“少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正月里，你们四海商行阻击我们顺安商行，害得我们顺安商行损失了三十万两白银，这件事情，少夫人就打算这么混过去吗？少夫人不将此事说清楚，那么和解就无从谈起。”</p>
宁老爷子眼一瞪，“老三，之前老夫的话你都忘了吗？”</p>
宁三老爷却说道：“父亲放心，儿子做事有分寸。”</p>
接着宁三老爷又问宋安然，“少夫人，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三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没可能一句和气生财，就能将这件事情抹掉。”</p>
宋安然嘲讽一笑，“三老爷是想和本夫人算账吗？既然三老爷要算账，正好，本夫人也想同三老爷算一算账目。你们顺安商行逼得我们四海商行不得不退出京城粮食市场，这里面的损失有多大，三老爷有想过吗？喜秋，拿算盘给三老爷算一算。看看大家都损失了多少钱。”</p>
“奴婢遵命！”</p>
喜秋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算盘，噼里啪啦开始算账。</p>
看着喜秋双手翻飞，快捷无比的拨动算盘，宁家人都吃了一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宋安然身边随随便便一个丫鬟，就有这等本事，难怪年纪不大，却闯出偌大的名声。</p>
宁老爷子觉着事情要坏，狠狠瞪了眼宁三老爷。这哪里是和解，分明是在挑事。</p>
宁三老爷却一脸不服气。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过来，最后竟然输在了宋安然这个女人手上，自己还被罢官，变成了白身。为此，宁三老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p>
宋安然送上门来，宁三老爷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宋安然到底有什么本事。自己为什么会输在宋安然手上。</p>
要是宋安然就仗着家世才有了今天，宁三老爷说什么也不会服气的。</p>
不过目前看来，宋安然这个女人，显然是个不怕事的。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让，果然是个难缠的主。</p>
喜秋一通计算，很快有了结果。</p>
“启禀少夫人，截止目前为止，四海商行因为退出京城粮食市场，已经损失了三十五万两银子。”</p>
“胡说八道！”宁三老爷首先跳起来反驳。</p>
宁三老爷指着宋安然，“你们要脸吧。不就是一点粮食生意，竟然也敢狮子大开口，说损失三十五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当我什么都不懂，是三岁小孩，可以随意蒙骗吗？少夫人，你这态度可不像是上门和解的。四海商行那些粮食，就算是翻倍，也值不了三十五万两。”</p>
宋安然轻声一笑，“三老爷，账目不是这样算的。你逼着四海商行退出京城粮食市场，不说粮食方面的损失。</p>
单说运费，人工费用，铺面损失，船只来回耽误的时间损失，四海商行的名誉损失，还有对一些长年合作的商家的补偿，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这就有十几万两。</p>
再加上粮食方面的损失，本夫人开价三十五万两，已经是看在宁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你们顺安商行打了个折扣的价格。真要计较起来，没有五十万两，这件事情就不算完。”</p>
啊啊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宁三老爷都快气疯了。</p>
宁三老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主，可是今日同宋安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p>
瞧瞧宋安然面不改色的开价，她的脸皮肯定比京城的城墙还要厚。</p>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三老爷，“三老爷，账目算清楚了。说起来，你们倒欠我们四海商行两万两白银。不过看在宁老爷子的面子上，那两万两我就不和三老爷计较。就当是给三老爷喝茶。”</p>
“啪！”</p>
宁三老爷猛地拍桌子，指着宋安然怒道：“无耻！奸商！”</p>
宋安然面色一沉，“三老爷，请注意你的言行。本夫人是一品诰命，三老爷你只是白身。你辱骂本夫人，要是本夫人告到衙门，三老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p>
“少夫人息怒。”</p>
闹到这个地步，宁老爷子没办法沉默下去。</p>
宁老爷子和稀泥，说道：“少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同他一般见识。那什么你欠我多少钱，我欠你多少钱，这话以后我们都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大家以后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p>
宋安然转怒为喜，笑道：“老爷子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本夫人也不想计较，都打算忘记的。却没想到三老爷却一直惦记着，还要同本夫人算账。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只能公事公办。还望老爷子见谅。”</p>
“老夫理解。老夫也时常被这个不孝子气得火冒三丈。老夫厚颜，请少夫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别同他一般计较。”</p>
宁老爷想息事宁人，宋安然也不打算逼人太甚。</p>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三老爷，说道：“老爷子，只要三老爷表态说忘记过去的事情，本夫人自然不会同三老爷计较那些小节。”</p>
宁老爷子笑呵呵的，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大度。”</p>
然后一转眼，宁老爷子就变了脸色。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宁三老爷，“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少夫人赔礼道歉。少夫人好心好意上门和解，你却提什么损失。你要脸吗？”</p>
宁三老爷梗着脖子，说道：“那么多损失，难道就算了？内务府那边都发话了，要我们宁家如数赔偿。老爷子，那可是十几万两啊，你不心疼吗？”</p>
“你再胡说，老夫就抽你。”宁老爷子怒斥宁三老爷。</p>
宁老爷子很无奈，老三还有没有脑子啊，简直是蠢货。十几万两银子的确不少，但是只要过了这个坎，要不了几个月就能赚回来。宁家还差这点银子花用吗？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p>
宁三老爷还是不太服气，宁老爷子作势就要抽他。</p>
宁三老爷赶紧说道：“行了，行了。我大度一点，就不同少夫人计较。”</p>
宋安然嘲讽一笑，“让三老爷同我和解，真是难为三老爷了。连内务府都没敢问本夫人要损失，三老爷倒是比内务府的本事更大，更着急。三老爷，你如此热心，内务府的人知道吗？”</p>
“你什么意思？”宁三老爷目光不善的盯着宋安然。</p>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老爷，生意上的事情你还需要多学一学。并非凡事冲在前面，就会有好结果。”</p>
宁老爷子赶紧说道：“少夫人说的没错，这是老成持重之言。老三，在生意场上你还是新丁，多看多学不会有错。”</p>
宁三老爷都快气死了，突然站起来，“我肚子痛，先走了。”</p>
宁三老爷气呼呼的离开花厅。</p>
宁老爷子则说道：“他大小脾气就怪，少夫人别同他计较。”</p>
宋安然笑道：“三老爷真有福气。有老爷子替他保驾护航，这辈子肯定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p>
宁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少夫人真会说话。”</p>
宋安然又同宁老爷子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告辞。</p>
宋安然没想到，宁三老爷竟然在半路上等着她。</p>
当宋安然走在花园小径上的时候，宁三老爷突然从花丛中钻出来。害得白一如临大敌，差点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p>
宁三老爷目光阴狠地盯着宋安然，怒道：“你别太得意。这一次我输了，不代表下一次我还会输。下一次，我们再较高下。”</p>
宋安然冷笑一声，看着宁三老爷的目光极为嫌弃。宁三老爷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在犯中二病。真是没救了。</p>
宋安然笑着对宁三老爷说道：“好啊，下一次我们再较高下。下一次三老爷输了，可别哭鼻子。”</p>
“胡说八道，本老爷顶天立地男子汉，岂会如娘们一样哭泣。倒是你，哼，下次被我打得大败亏输的时候，可别哭哭啼啼的找人求救。”</p>
宋安然挑眉冷笑，“三老爷的英勇宣言说完了吗？本夫人可以走了吗？”</p>
“你，你，你……”宁三老爷很生气。宋安然这是将他当做了小丑吗？</p>
宁三老爷指着宋安然，想要动手，却又不敢。</p>
宋安然皱眉，示意白一动手。</p>
白一领命，一脚就将宁三老爷给踹翻了。</p>
喜春小声叫好。</p>
宋安然含笑说道：“现在没人挡路了，我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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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安然挖坑</p>
宁皇后抓着椅子扶手，冷冷一笑，“如此说来，早在宋家同江忠结仇的时候，宋安然就在锦衣卫埋下了姓李的这颗钉子。甚至可以说，就在那个时候，宋安然就有意让姓李的取代江忠，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p>
裴公公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娘娘，这不能吧。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宋安然还是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大的野心？而且那时候姓李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镇抚使，上面还有还几层官。指挥使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p>
宁皇后冷笑一声，“很显然，在宋安然的眼里，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她不差钱，她用银子砸，最后还真的给姓李的砸出了一条通天路。对了，你调查姓李的，可有查到他的不法事情？”</p>
裴公公迟疑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p>
宁皇后板着脸说道：“当年宋安然还是个小姑娘，都知道未雨绸缪，早做打算。本宫自然不能输给她。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必须换上我们的人。”</p>
裴公公躬身领命，“奴才遵命。奴才会发动所有人调查李指挥使的不法事情。”</p>
宁皇后点头，“如此甚好。”</p>
顿了顿，宁皇后又问道：“有没有办法知道昨晚姓李的究竟给陛下送了什么东西？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在一夜之间改变了陛下的决定，真是欺人太甚。”</p>
裴公公想说没可能打听出来。不过身为宁皇后身边的第一心腹，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自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话。</p>
裴公公对宁皇后说道：“奴才会尽全力打听此事。”</p>
“很好。一定要打听出来。就算只有只言片语也好。”</p>
“奴才遵旨。”</p>
想要打听李指挥使给元康帝带了什么东西，找刘小七打听是最合适的。当时在元康帝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刘小七一人。</p>
但是刘小七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刘小七真要是个好说话的，早八百年就被人给干掉了。</p>
裴公公很为难，他不能糊弄宁皇后。说要尽全力打听消息，就一定会尽全力打听。只有如此，在没完成任务的时候，宁皇后才会原谅他办事不利，网开一面。</p>
裴公公找机会同刘小七接触。</p>
刘小七同他打哈哈，半句实话都没有。</p>
钱花了，酒也喝了，时间也过去了，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出来，裴公公气了个半死。</p>
偏偏裴公公还不能同刘小七撕破脸皮，还要维持面子情，你好我好大家好。</p>
刘小七拍拍裴公公的肩膀，笑道：“裴公公就是够意思。你的好意，咱家心领了。改明儿，咱家做东，请裴公公喝酒。”</p>
裴公公尴尬一笑，“何必等改日，不如就明天。明天刘公公请我喝酒，怎么样？”</p>
刘小七哈哈一笑，装作喝醉的样子，双眼眯了起来，暗地里一直在留意裴公公的动静。</p>
刘小七笑着说道：“裴公公忒着急了点。明儿咱家要当差，不能陪裴公公喝酒。改天，改天咱家一定请裴公公喝酒。”</p>
刘小七说完，就搭着小内侍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走了。</p>
裴公公气的跺脚。刘小七这个滑不留手的混蛋，简直跟泥鳅一样，半点把柄都没留下。</p>
回到歇息的房舍，刘小七将小内侍打发出去。转眼，刘小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阴冷，沉稳，又邪恶。哪里还有半点醉意。</p>
刘小七冷冷一笑，宁皇后着急了。他还以为宁皇后经过那么多年的蛰伏，一定沉得住气，会徐徐图之。没想到刚做了两三年的皇后，就开始急不可耐的打压曾经的功臣。</p>
在刘小七看来，宋安然对皇帝一家子都有恩情。当年若不是宋安然出粮出人，将十万大军从草原深处救回来，元康帝早就死在了草原深处。元康帝死了，皇后同那些皇子也统统都要死。</p>
没有宋安然，也就没有元康帝一家人的现在。</p>
从这方面来说，宋安然的确是皇帝全家的功臣。对待功臣，不说给予多少好处，至少也不该不择手段的打压。</p>
所以刘小七看不上宁皇后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至于元康帝的态度，刘小七冷哼一声，帝王皆无情，也就不指望做皇帝的能有多少节操。</p>
裴公公从刘小七这里打听不到消息，就集中火力，严密调查李指挥使。</p>
李指挥使的漏洞比刘小七多，只要逮住了李指挥使的把柄，就不怕他不就范。</p>
李指挥使手握锦衣卫，又得元康帝信任，可谓是权势滔天。而且锦衣卫干的事情本就是搜集情报这方面的。裴公公暗中调查他的事情，很快就被李指挥使给知道了。</p>
李指挥使顿时急了，裴公公身后站着的可是宁皇后。裴公公调查他，也就意味着宁皇后对他不满。</p>
李指挥使思来想去，干脆将宋安然约出来见面。宋安然主意多，或许宋安然那里有化解的办法。</p>
两人约在以前的老地方，茶楼后院见面。</p>
宋安然一大早就出门赴约。</p>
马车走到半路上，被人给拦了下来。</p>
拦住宋安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后的嫡长子承郡王萧训。</p>
萧训骑在马上，直言不讳地对宋安然说道：“之前的事情，本王很抱歉。本王知道此事的时候，父皇已经命刑部调查。本王不好出面干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能帮上忙，还请少夫人见谅。”</p>
宋安然挑眉一笑，“王爷有心了。”</p>
萧训郑重其事地说道：“本王已经训斥过宁家人。以后宁家人再也不敢乱来。本王希望少夫人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气生财。”</p>
宋安然笑问，“王爷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番话？”</p>
萧训严肃地说道：“本王以合作者的身份说这番话。本王是真心诚意的希望少夫人同宁家能够和平共处。”</p>
宋安然笑了起来，“王爷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斗的人。通常情况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回报。</p>
这一次的事情，起因全在宁家，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将顺安商行对四海商行做的事情，如数回报给顺安商行而已。</p>
当然，最后大家都没能捞到好处，两家相斗，拼了个你死我活，倒是便宜了那些看热闹的人。</p>
王爷希望我同宁家和平共处，这也是我内心最真诚的希望。毕竟谁也不想天天斗来斗去。斗到最后大家都捞不到好处。</p>
我可以给王爷面子，主动走出和解的第一步。只是宁家那边的态度，王爷有把握吗？</p>
万一将来宁家反悔，开始大肆报复四海商行，又该如何是好？届时王爷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p>
萧训一脸郑重的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放心，宁家那边本王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宁家真的不识趣，还敢报复四海商行，少夫人尽管告诉本王。届时不用少夫人出手，本王会亲自收拾宁家。”</p>
宋安然闻言，挑眉一笑，“王爷作保，我岂能不给王爷面子。”</p>
萧训笑起来，“本王谢过少夫人。少夫人要坚信，本王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伙伴。”</p>
宋安然掩唇一笑，“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王爷放心，我也会坚持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让别人破坏这种良好的氛围。”</p>
“少夫人说的没错，正应该如此。本王还有事忙，就先走一步。”</p>
“王爷慢走。”</p>
宋安然伸出头，目送萧训一行人远去。</p>
喜秋在旁边问道：“少夫人真的要同宁家和解？”</p>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不和解。和解则双赢，不和解则双输。既然迟早都要和解，不如由我来掌握主动，率先走出第一步。</p>
如此也显得我们四海商行足够大度，不同顺安商行一般见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给内务府一个面子，给陛下一个面子。</p>
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没道理在最后一步迟疑。反正几十万两银子都掏了出去，本夫人也不在意那点小面子。”</p>
“说到那几十万两，奴婢真替少夫人心疼。斗来斗去，斗到最后还要赔几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争那一口气。”喜春心疼地说道。</p>
宋安然摸了把喜春的脸，笑道：“有什么好心疼的。本夫人别的不多，唯独银子多到用不完。区区几十万两，就能买来宁家大败亏输，这笔买卖很划算。</p>
从今以后，没人敢小看四海商行，就连内务府也不行。凡是我四海商行所到之地，所有人都要擦亮招子。</p>
惹了四海商行，那就是惹了本夫人。惹了本夫人，那肯定没好下场。宁家同顺安商行就是前车之鉴。”</p>
喜秋笑道：“少夫人这是花钱买名声。名声打出去了，天下皆侧目。”</p>
宋安然笑了起来，“正是如此。我花几十万两银子，连皇帝都能买通，将外戚宁家打得落花流水。</p>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商行，尤其南边那些大商行想同四海商行斗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底气。</p>
没有顺安商行的胆量和底气，趁早打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本夫人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只要不玩歪门邪道，生意大家一起做，钱大家一起赚。</p>
总归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意思，一定要让朱敬传出去。让所有商家知道我们四海商行的宗旨，我们四海商行不做欺行霸市的事情，也不会刻意打压谁。”</p>
喜秋笑道：“少夫人放心吧，这些话奴婢早就交代给朱敬。朱敬做事有分寸，肯定不会坏了少夫人的计划。”</p>
“如此甚好。”</p>
马车继续前进。宋安然还要去见李指挥使。</p>
到了茶楼后院，李指挥使早就等着了。他急的不行，见到宋安然，就叫了起来，“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来了。”</p>
宋安然挥挥手，让丫鬟们都在门口守着。</p>
宋安然走上前，坐在李指挥使的对面。</p>
宋安然调侃道：“李大人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干什么这么着急？难不成这京城内还有人敢找李大人的麻烦？”</p>
李指挥使苦笑道：“姑奶奶，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啊。我有几斤几两，你心里门清。说什么春风得意，不过是个跑腿的。陛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p>
宋安然亲自斟茶，“李大人别诉苦了。先喝杯茶，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总而言之，我们是盟友，你的问题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p>
“有少夫人这话，我老李就放心了。”</p>
李指挥使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就跟喝酒一样，半点都不讲究。</p>
喝完茶杯里的水，李指挥使就压低声音对宋安然说道：“有人在查我！来头不小。”</p>
宋安然端起茶杯，遮掩住嘴角一抹笑容。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查你？”</p>
“我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干的就是这种事情。别人查我，我能不知道吗？”李指挥使小声说道。</p>
宋安然点点头，“李大人说的有理。不知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查李大人。”</p>
李指挥使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裴公公在查我。裴公公肯定是奉命调查。少夫人，你主意多，看得也比我深远。你说说看，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查我？这些年，我可没有得罪过皇后娘娘。”</p>
宋安然挑眉一笑，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皇后娘娘要查你，肯定是因为看你不顺眼，想将你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拉下来，换上她信得过的人。”</p>
“为什么啊？我可没得罪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讲我拉下马？”</p>
李指挥使一脸愤怒，又很冤屈的模样。</p>
宋安然冷哼一声，轻声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不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信不过你，所以才会对付你。”</p>
李指挥使脸色一变，“少夫人，你看问题看得透彻，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投靠皇后娘娘？”</p>
“你要真敢投靠皇后娘娘，难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宋安然面目严肃地说道。</p>
这话顿时就将李指挥使给吓住了。</p>
宋安然继续说道：“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他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李大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只能忠于陛下。这才是你的本分。你敢违背本分，投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转身就会将你卖给陛下。届时陛下会直接弄死你，顺便再弄死你全家。”</p>
看着李指挥使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宋安然轻声一笑，问道：“李大人，你不会认为陛下同皇后娘娘是一条心吧？不会认为投靠皇后娘娘，陛下不会计较吧？”</p>
李指挥使瞬间反应过来，他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本官绝对没这么想。虽说帝后感情和睦，可是谁也不敢说帝后真的是一条心。少夫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坚持原则，继续忠于陛下，也只能忠于陛下。”</p>
宋安然含笑点头，表示赞许，“这么做是对的。只要李大人能够坚持本心，自始至终都忠于陛下，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p>
“可是皇后娘娘派人调查我，此事又该如何化解？”李指挥使眼巴巴地求助宋安然。</p>
宋安然含笑说道：“要解决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p>
李指挥使着急的说道：“求少夫人别卖关子了。少夫人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文人那套弯弯绕绕的话，真的听不懂。”</p>
宋安然嫌弃地看了眼李指挥使，苦口婆心地说道：“李大人身为陛下跟前第一忠心走狗，多读点术没有坏处。”</p>
“是是是，以后一定多读书。少夫人，你快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次危机。”</p>
宋安然轻声说道：“要化解这次危机，其实很简单。李大人找个机会，告诉陛下，就说裴公公在调查你。之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陛下会主动替你解决。”</p>
“就这么简单？”李指挥使很意外。</p>
宋安然点头，“就这么简单。李大人，你自己想想看，以陛下的性格，要是让陛下知道皇后派人调查你，而你又是陛下的心腹臂膀，届时陛下会怎么想？</p>
陛下会怀疑你，还是怀疑皇后娘娘？很显然陛下会认为皇后娘娘的手伸得太长，竟然从内宫伸到了朝堂。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会非常吃惊，非常震怒，肯定会找皇后娘娘对质。</p>
无论皇后娘娘怎么解释，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陛下的心里面种下，所以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皇后的话。到时候李大人全身而退，皇后娘娘偷鸡不成蚀把米。</p>
有了这个教训，未来数年内，皇后娘娘都不会再动你。届时，李大人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做你威风又忠心的锦衣卫指挥使。”</p>
这样一番详细的解释，李指挥使瞬间明白过来了。</p>
身为天子，肯定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臣子的升迁罢免事情。皇后插手，这会让天子更为惊恐。因为皇后这个身份，就注定了有一大帮人会围着皇后身边，谋求利益。为了利益，他们会不择手段。</p>
若是不采取手段阻止此事，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皇后插手朝堂的事情会越来越理所当然，越来越明目张胆。</p>
这对一个有野心，有抱负，有主张的天子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到元康帝跟前告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p>
李指挥使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拍着自己的大腿，兴奋的叫起来，“少夫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能杀皇后娘娘一个措手不及。依本官看，皇后娘娘的手段远远比不上少夫人。”</p>
宋安然轻声说道：“李大人可别夸我。皇后娘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敢和皇后娘娘相比。类似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p>
“明白，本官全都明白。少夫人放心，本官知道分寸，肯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不过本官是真心佩服少夫人。少夫人这一手，不仅能化解本官的危机，还能让皇后吃不了兜着走，实在是高明。”</p>
李指挥使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头非常得意。</p>
宋安然抿唇一笑，“李大人切忌做人要低调。你越低调，别人就会越加忽略你。当敌人忽略你，你就立于不败之地。”</p>
李指挥使哈哈大笑起来，“多谢少夫人提醒。少夫人放心，走出这道门，本官就会将刚才我们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谁都不知道。”</p>
“如此就好。”</p>
李指挥使着急，起身，对宋安然抱拳说道：“少夫人见谅，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p>
“李大人慢走，我就不送李大人出门。”</p>
李指挥使离开，宋安然还坐在椅子上喝茶。</p>
几个丫鬟鱼贯走进来。喜春不忿地说道：“少夫人刚答应承郡王，要同宁家和解。结果皇后娘娘却在背后捅刀子，派人调查李指挥使。少夫人，皇后娘娘这么做，还有必要同宁家和解吗？”</p>
宋安然放下茶杯，轻声一笑，“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答应了承郡王要同宁家和解，此事不容反悔。至于皇后娘娘，她在背后捅刀子，我也不是善人。</p>
很快，皇后娘娘就会自食恶果。届时，皇后娘娘是有苦说不出。而我主动同宁家和解，就能洗清我给皇后挖坑的嫌疑。</p>
还能展现本夫人大度容人，不同一般小人计较。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亲眼看到皇后娘娘吃瘪的模样，那场面一定很精彩。”</p>
喜春在旁边笑道：“要是让承郡王知道少夫人坑了皇后娘娘一把，不知道承郡王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终止同少夫人的合作。”</p>
宋安然笑道：“承郡王的感受我不关心。即便他要终止合作，也没所谓。反正我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皇后先对我出手，那就别怪我一巴掌打回去。</p>
反正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就是各凭本事。皇后娘娘本事不济，也不能怪我手段太狠辣。好了，我们不说皇后娘娘。先随我去宁家走一趟吧。”</p>
喜秋好奇地问道：“少夫人现在就要去宁家和解吗？”</p>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既然答应了承郡王，又何必拖拖拉拉，故作姿态。那样子，只会显得小家子气。不如干脆一点，早点将事情解决。”</p>
宋安然离开茶楼，坐上马车前往宁家。</p>
到了宁家，宋安然让喜秋前去敲门递拜帖。</p>
宁家的门房和天下大部分的门房一样，全都是狗眼看人低。</p>
不过当看到拜帖上写着晋国公府少夫人的时候，门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宁家同晋国公府的一场争斗，门房自然清清楚楚。如今晋国公府少夫人上门拜见，怎么看都让人诡异。</p>
门房不敢做主，急匆匆进门禀报主子们知晓。</p>
宁家因为宁皇后的原因，被封为承恩伯府。</p>
宁皇后的父亲宁老爷子还活着，爵位就封在宁老爷子的头上。</p>
宁老爷子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好女儿又做了皇后。至于几个儿子，不提也罢。</p>
如今晋国公府的少夫人登门拜见，指名道姓要见宁老爷子，顿时就让宁家上下紧张起来。宋安然来干什么？不会是想找宁家的麻烦吧。</p>
宁老爷子命人赶紧将宁三老爷叫来。问宁三老爷此事怎么办？</p>
宁三老爷哈哈一笑，“老爷子放心吧。这是好事。晋国公府少夫人这次上门拜见，是为了和解？”</p>
“果真是为了和解？你怎么知道？”宁老爷子着急问道。</p>
宁三老爷就对宁老爷子说道：“承郡王早就同儿子说清楚了，儿子一直等着宋安然上门来。没想到宋安然挺有种的，这么快就跑上门来。哼，一会我要让宋安然见识见识我的厉害。”</p>
“不准胡来。人家上门既然是为了和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和解。要是你又将人给得罪了，老夫饶不了你。”宁老爷子横眉怒眼，倒是将宁三老爷给镇住了。</p>
宁三老爷赶紧表态，说道：“老爷子放心，我肯定不乱来。”</p>
宁家将宋安然迎进大门，大家分宾主坐下。</p>
宋安然率先说道：“老爷子，三老爷，之前的事情给大家都带来了损失，我们四海商行感到很抱歉。今日我上门，就是为了和解。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两家能够和气生财，互通有无。不知老爷子同三老爷意下如何？”</p>
宁老爷子没敢轻视宋安然。别看宋安然年纪不大，这些年在京城也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和男子相比，一点都不弱。</p>
所以宁老爷子摆正态度，以平等的态度同宋安然说话，“少夫人有心了。我们宁家的意思，同样是希望能和气生财，互通有无。”</p>
宋安然笑了起来，“有老爷子这话，晚辈就放心了。对了，宁三老爷又是什么意思？宁三老爷管着顺安商行，两家将来要怎么相处，还得听一听你这位当家人的意思。”</p>
宁三老爷冷笑一声，说道：“和气生财，互通有无，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不过在和解之前，少夫人，我们是不是该先谈一谈补偿的事情。”</p>
宋安然挑眉一笑，“陛下下旨，命四海商行补偿顺安商行三万两白银。据我所知，四海商行早在圣旨下达的时候，就将三万两送到了顺安商行。难不成三老爷没收到那三万两银子？还是说顺安商行有人贪墨？”</p>
宁三老爷哼了一声，“少夫人别转移话题。我说的补偿，不是指那三万两银子。而是指之前的损失。”</p>
宋安然面色一冷，反问：“什么损失？本夫人怎么不知道。”</p>
宁三老爷呵呵冷笑两声，“少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正月里，你们四海商行阻击我们顺安商行，害得我们顺安商行损失了三十万两白银，这件事情，少夫人就打算这么混过去吗？少夫人不将此事说清楚，那么和解就无从谈起。”</p>
宁老爷子眼一瞪，“老三，之前老夫的话你都忘了吗？”</p>
宁三老爷却说道：“父亲放心，儿子做事有分寸。”</p>
接着宁三老爷又问宋安然，“少夫人，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三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没可能一句和气生财，就能将这件事情抹掉。”</p>
宋安然嘲讽一笑，“三老爷是想和本夫人算账吗？既然三老爷要算账，正好，本夫人也想同三老爷算一算账目。你们顺安商行逼得我们四海商行不得不退出京城粮食市场，这里面的损失有多大，三老爷有想过吗？喜秋，拿算盘给三老爷算一算。看看大家都损失了多少钱。”</p>
“奴婢遵命！”</p>
喜秋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算盘，噼里啪啦开始算账。</p>
看着喜秋双手翻飞，快捷无比的拨动算盘，宁家人都吃了一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宋安然身边随随便便一个丫鬟，就有这等本事，难怪年纪不大，却闯出偌大的名声。</p>
宁老爷子觉着事情要坏，狠狠瞪了眼宁三老爷。这哪里是和解，分明是在挑事。</p>
宁三老爷却一脸不服气。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过来，最后竟然输在了宋安然这个女人手上，自己还被罢官，变成了白身。为此，宁三老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p>
宋安然送上门来，宁三老爷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宋安然到底有什么本事。自己为什么会输在宋安然手上。</p>
要是宋安然就仗着家世才有了今天，宁三老爷说什么也不会服气的。</p>
不过目前看来，宋安然这个女人，显然是个不怕事的。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让，果然是个难缠的主。</p>
喜秋一通计算，很快有了结果。</p>
“启禀少夫人，截止目前为止，四海商行因为退出京城粮食市场，已经损失了三十五万两银子。”</p>
“胡说八道！”宁三老爷首先跳起来反驳。</p>
宁三老爷指着宋安然，“你们要脸吧。不就是一点粮食生意，竟然也敢狮子大开口，说损失三十五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当我什么都不懂，是三岁小孩，可以随意蒙骗吗？少夫人，你这态度可不像是上门和解的。四海商行那些粮食，就算是翻倍，也值不了三十五万两。”</p>
宋安然轻声一笑，“三老爷，账目不是这样算的。你逼着四海商行退出京城粮食市场，不说粮食方面的损失。</p>
单说运费，人工费用，铺面损失，船只来回耽误的时间损失，四海商行的名誉损失，还有对一些长年合作的商家的补偿，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这就有十几万两。</p>
再加上粮食方面的损失，本夫人开价三十五万两，已经是看在宁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你们顺安商行打了个折扣的价格。真要计较起来，没有五十万两，这件事情就不算完。”</p>
啊啊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宁三老爷都快气疯了。</p>
宁三老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主，可是今日同宋安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p>
瞧瞧宋安然面不改色的开价，她的脸皮肯定比京城的城墙还要厚。</p>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三老爷，“三老爷，账目算清楚了。说起来，你们倒欠我们四海商行两万两白银。不过看在宁老爷子的面子上，那两万两我就不和三老爷计较。就当是给三老爷喝茶。”</p>
“啪！”</p>
宁三老爷猛地拍桌子，指着宋安然怒道：“无耻！奸商！”</p>
宋安然面色一沉，“三老爷，请注意你的言行。本夫人是一品诰命，三老爷你只是白身。你辱骂本夫人，要是本夫人告到衙门，三老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p>
“少夫人息怒。”</p>
闹到这个地步，宁老爷子没办法沉默下去。</p>
宁老爷子和稀泥，说道：“少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同他一般见识。那什么你欠我多少钱，我欠你多少钱，这话以后我们都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大家以后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p>
宋安然转怒为喜，笑道：“老爷子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本夫人也不想计较，都打算忘记的。却没想到三老爷却一直惦记着，还要同本夫人算账。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只能公事公办。还望老爷子见谅。”</p>
“老夫理解。老夫也时常被这个不孝子气得火冒三丈。老夫厚颜，请少夫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别同他一般计较。”</p>
宁老爷想息事宁人，宋安然也不打算逼人太甚。</p>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三老爷，说道：“老爷子，只要三老爷表态说忘记过去的事情，本夫人自然不会同三老爷计较那些小节。”</p>
宁老爷子笑呵呵的，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大度。”</p>
然后一转眼，宁老爷子就变了脸色。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宁三老爷，“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少夫人赔礼道歉。少夫人好心好意上门和解，你却提什么损失。你要脸吗？”</p>
宁三老爷梗着脖子，说道：“那么多损失，难道就算了？内务府那边都发话了，要我们宁家如数赔偿。老爷子，那可是十几万两啊，你不心疼吗？”</p>
“你再胡说，老夫就抽你。”宁老爷子怒斥宁三老爷。</p>
宁老爷子很无奈，老三还有没有脑子啊，简直是蠢货。十几万两银子的确不少，但是只要过了这个坎，要不了几个月就能赚回来。宁家还差这点银子花用吗？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p>
宁三老爷还是不太服气，宁老爷子作势就要抽他。</p>
宁三老爷赶紧说道：“行了，行了。我大度一点，就不同少夫人计较。”</p>
宋安然嘲讽一笑，“让三老爷同我和解，真是难为三老爷了。连内务府都没敢问本夫人要损失，三老爷倒是比内务府的本事更大，更着急。三老爷，你如此热心，内务府的人知道吗？”</p>
“你什么意思？”宁三老爷目光不善的盯着宋安然。</p>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老爷，生意上的事情你还需要多学一学。并非凡事冲在前面，就会有好结果。”</p>
宁老爷子赶紧说道：“少夫人说的没错，这是老成持重之言。老三，在生意场上你还是新丁，多看多学不会有错。”</p>
宁三老爷都快气死了，突然站起来，“我肚子痛，先走了。”</p>
宁三老爷气呼呼的离开花厅。</p>
宁老爷子则说道：“他大小脾气就怪，少夫人别同他计较。”</p>
宋安然笑道：“三老爷真有福气。有老爷子替他保驾护航，这辈子肯定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p>
宁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少夫人真会说话。”</p>
宋安然又同宁老爷子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告辞。</p>
宋安然没想到，宁三老爷竟然在半路上等着她。</p>
当宋安然走在花园小径上的时候，宁三老爷突然从花丛中钻出来。害得白一如临大敌，差点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p>
宁三老爷目光阴狠地盯着宋安然，怒道：“你别太得意。这一次我输了，不代表下一次我还会输。下一次，我们再较高下。”</p>
宋安然冷笑一声，看着宁三老爷的目光极为嫌弃。宁三老爷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在犯中二病。真是没救了。</p>
宋安然笑着对宁三老爷说道：“好啊，下一次我们再较高下。下一次三老爷输了，可别哭鼻子。”</p>
“胡说八道，本老爷顶天立地男子汉，岂会如娘们一样哭泣。倒是你，哼，下次被我打得大败亏输的时候，可别哭哭啼啼的找人求救。”</p>
宋安然挑眉冷笑，“三老爷的英勇宣言说完了吗？本夫人可以走了吗？”</p>
“你，你，你……”宁三老爷很生气。宋安然这是将他当做了小丑吗？</p>
宁三老爷指着宋安然，想要动手，却又不敢。</p>
宋安然皱眉，示意白一动手。</p>
白一领命，一脚就将宁三老爷给踹翻了。</p>
喜春小声叫好。</p>
宋安然含笑说道：“现在没人挡路了，我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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