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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秀第10部分阅读

    名门之秀 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10部分阅读

    性子,也许我们人还没有到京城,她就已经将你和那位四小姐的亲事给说定了。那时你若是想要改娶这位君三小姐,可就基本无望了。”

    万俟辰宇因为他的这个假设脸色顿时黑了不少,他将手中白子落下之后用一种颇为不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自己的事,当然自己做主!”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的狷狂之意却是尽显。

    雷辰泽看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弟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正在他还想着要再戏谑他两句的时候,就看到了文秀再次出现的身影。

    从厨房那边过的文秀身后跟着好几个临风院的仆妇,她们的手中无一例外的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都放着不同的东西。

    文秀让跟在最后的那两个男仆将搬着的桌子摆放到早先就准备好的那个炭盆边上后又指挥着这些仆妇将托盘里的东西放置到新摆好的桌子上放好。她只留下其中的两名看上去就像是在厨房做活计的仆妇,就将其他的人都给打发离开了这处天井。

    她也没有看向正在对弈的两兄弟,只是径自走到那已经烧红了的炭盆前看了看。然后让那两个仆妇中的一个将刚才放在桌上的几根被劈得只有食指粗细几根长竹条架设到了几个炭盆之上。

    看着文秀这边忙忙碌碌的身影,那边正在下着棋的兄弟俩也没了继续下下去的心思。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便默契的将手中的棋子抛回了棋盒,然后带着几分好奇的走到了文秀那边,看着她摆弄这些玩意儿。

    文秀刚才虽然是为了逃避棋局才躲去了厨房,但是她所准备用来烧烤的食物却是有已经差不多了的。

    鸡腿鸡翅这类大块的东西确实还不到腌制好的时间,但那些被切成了细长薄片的猪、羊肉却是差不多可以上架烤了。因这些比较薄,为了保持原有的风味腌制这些的时候她只是撒了点点细盐,并不像其他的东西那样下了重料。

    因为一时间没有工夫去准备细铁丝网,所以今天烧烤的食物全都是用细竹签给串起来的。像刚刚架设在那些炭盆上的细竹条,便是她之前特意吩咐这里的仆人给新赶制的。就是用来架放在这些炭盆上,一会儿好用来放置那些竹签串好的食物。没办法,谁让这里的炭盆都是圆形的,如果不这样做基本上就不太好烤了。

    看准备得差不多了,文秀让春燕找来几根丝带将自己的衣袖给绑好。之后便亲自将让人串好的猪肉串、羊肉串放到了炭盆上。

    她熟练的用干净的鬃刷给这些肉串刷上素油,在听到素油滴落到无烟的红炭上发出嗞嗞的声音,她心里有些激动。仅管实际上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并不算太长,但她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这不止只是感觉,而是现实。她内心深处很清楚,她不但再也回不到过去,她也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只有现在看着在自己手下渐渐变色、散发出阵阵熟悉香味的肉串,她才能确定那个世界并不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想像之中,而是她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的过去。

    文秀心中虽然是思绪万千,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没有慢。几层油刷过,再撒上今天新得的孜然、细盐等调味料,在最后一道油刷过之后她撒上一把不知她怎么弄到的一点葱花后就将手上的这些肉串收到了早备好的方形青瓷盘里。

    她从中随意的拿起两根后,才对一直站在边上看她烤肉的雷辰泽他们道:“你们的棋不下了吗?”

    “有这么香的烤肉如何让我们能静得下心来下棋?这就是你用那些香料做的烧烤?味道闻上去好像真的很不错。”

    雷辰泽说是这么说的,眼睛却是半刻也没有离开过被仆妇端在手中盛着烤肉串的青瓷盘。若不是他们已经深入骨髓的教养不允许,只怕他们也会忍不住像文秀这样随意的在还没有上桌的盘子里取食了。

    “对,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就是用那些东西烤的。”文秀将手中其中一串递给了春燕,然后接着对雷辰泽道:“吃这个就要趁热,冷了就不好吃了。”

    雷辰泽正有些犹豫着的时候,万俟辰宇已经伸出了手在仆妇手中的盘子里取了几串肉开始吃起来。

    看到弟弟难得的“豪迈”之举,早已被肉串的香味诱得有些招受不住的雷辰泽也没有再坚持等桌上的棋具收好这盘肉串摆上桌,就跟着也拿了两串吃了起来。

    “嗯,这味道真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好!”

    等雷辰泽细细品味过发出惊叹后再想自盘子里取食肉串的时候,却发现那盘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了。于上他只得又将目光转到了火盆之上正在烤着的那些,这时那些用膳的礼仪早就不知被他忘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五十一节 桃花虾

    文秀、雷辰泽和万俟辰宇三个人围着三只烧得火红的炭盆都有些不亦乐乎的样子。

    文秀不必说,作为这次烧烤的提议者又是这里唯一知道这烧烤算是怎么一回事的人,亲自动手来操持当然说得过去。虽然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一旁做指导,让这里的仆人来动手。可她却还是选择了亲自动作来操作,其原因当然不全都是因为只相信自己手艺的缘故,更多的是她对自己从前经历的一种怀念。听着嗞嗞滴油的声音,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熟悉香味,她心中有一刻甚至在想着这时若能再加上一份热闹的喧嚣声,那感觉就会好像是回到了曾经最爱光顾的夜霄烧烤摊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里不由的飘过一缕缅怀之色。这人哪就是这样的矛盾,虽然从前的她自打成年进入社会后就从来没有对自己的生活满意过,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抱怨。在最最烦闷的时候也不无在心中yy过如果自己能换个活法,那么将要……可现在,当曾经想过永远也不会成真的臆想成为了现实之后,自己却又开始怀念起那从不曾如意过的从前了。

    她眼中的缅怀之色映衬着红红的火光,再加上时不时油脂滴落到红炭上所燃起的轻烟,看在一旁的万俟辰宇眼里让她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飘渺不实了起来。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重山的感觉让才与二哥做过那样交谈的他心里忽然的生出一种不定的害怕感觉来。这让被刚才吃到的那些烤肉串的美味而勾得也想要亲自一试身手的他顿时意兴阑珊了起来,那股因为新奇而引起的兴奋之意也淡了许多。

    也许自己是真的应该认真考虑自己对她的那种感觉了,如果真的是如刚才二哥所说的那样,那自己也确实是应该早下决定了。看着文秀那张被火炭和油烟熏得泛起了淡淡红润的小脸,万俟辰宇眼神复杂的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

    旁在文秀另一边的雷辰泽既没有文秀那种颇为文艺的感怀,也没有被他刚才那一番话搅乱了一池春水的弟弟此时心里的复杂想法,此刻他所有兴趣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种从未吃的烤肉上面。

    他雷辰泽虽然年纪不大,可还总算是个合格的商人。而且他这个合格的商人旗下所管的产业中占据半数以上还是酒、饭庄以及客栈这类的营生。所以眼前这种用料和做法都有点儿新奇,味道又前所未有的好的这种叫做烧烤的东西里蕴藏的何等样巨大的商机他不可能看不到。仅管他之前在听到文秀的那种极力推荐时就已经想到了这种食物的味道应该不会有差,但亲口品尝之后确还是感觉远超了他的想象。

    特别是在又尝过了她不同调料所腌制过后所烤出来的鸡腿鸡翅以及一条只有巴掌大的一条普通小鱼后,他对之前她在画舫上所提出来的那桩建议又增添了几份信心与期待。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回到京城等忙过了父亲领兵出征的各项事宜之后自己一定要帮着小五说服万俟族的长辈,将眼前这个有些古怪的君三小姐给小五订下来做妻子。

    将来等她真嫁给了小五成了自家的弟妹,那和自己也算是一家人了。到时就不怕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总是半藏半露的了,凭自己总能将她心中那些所知所想的好东西全给掏弄出来变现成为实际上的利益好处。

    雷辰泽一边啃咬着直接从文秀手中接过的鸡翅,一边在心中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此时他看向正在将最后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她那个受宠若惊的贴身侍女的文秀的眼神除了原先的总带着那抹兴味之外,又增添了几许亲切。除了他亲近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一向以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他除了少数几个欣赏在意的人外,对人一向都是热在表面冷在骨子里的。而此时他眼中的这种亲切眼神只会在他看欣赏在意的人的时候才会有。就是不知道如果文秀知道的话会不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现在文秀即使没有感受他这有些莫名其妙的亲切,心情也是极好的。她对今天的这顿烧烤是既得意又满意。虽然像这样的烧烤她已经久未动手了,但从今天的成果来看她在动手能力这方面依然是把好手。仅管因为缺少干辣椒和蜂蜜等几样调料,让她感觉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未能完全展现发挥自己的实力,但也算是不错了。这里所有用来烤制的肉食本身的品质就足以弥补这一点,没有打过激素塞过人工饲料的肉食其本身的鲜香之味与从前那个世界的这些东西比较起来都差不多完全不算是同一回事了。

    而且让她此刻心情更好更满足的还是这里的主人特意准备的那道让她颇为期待的特色菜——桃花虾。

    之前她在厨房张罗烧烤食材的时候,这里厨房的管事也曾有向她请示过对这桃花虾的做法可有特别的要求。但她却摇了摇头,只让这里厨子按照这里本地的做法来做就可以了。以她“好吃”的经验当然知道一般来说一地的特色菜当然要用当地的做法来吃才最是地道。像吴奎城特产的银眼鱼,紫风楼的那种清蒸做法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发挥其特质的地道做法。

    这里料理这种桃花虾的做法与她所想的差不多,就是用清水来煮。里边除了加了一点点的盐,就再也没有放任何的别的配料了。这换成她从前那个世界的说法,也可以说是白灼。

    也许是因为刚才所吃的烧烤是浓香重味的口味的缘故,又也许是这声名远扬的桃花虾本身的原因,这种清淡的水煮桃花虾吃起来让文秀感觉特别的鲜嫩甘甜。她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所吃过的各种做法的咸水淡水虾类,统统都及不上此刻被她不停的向自己的碗里划落的桃花虾。吃下了几串羊肉一只鸡腿再外加一条鱼的文秀其实早已经吃得很饱了,但她却还是抵挡不了一盘小小的桃花虾的诱惑。若不是这还不算完全到季的桃花虾数量不多,这里也仅仅只备下了只有一小盘的量,文秀会不会就这样给撑坏了肚子也是未知。

    不过等最后端上来的那道她之前特意备下用来压烧烤的燥火之气的绿豆粥上桌之后,她却是一口也都吃不下去了。当然在场吃撑了的人也并不止她一个,就她看来那腹黑的雷辰泽和有些奇怪的万俟小鬼和也不比她强。

    “今天还走吗?”因为肚子撑而站着的文秀看向已经擦黑的天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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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觉现在的感冒药催眠的效果要比治感冒强不少,某茶昨天吃了两颗之后想着睡上两三个钟头之后再起来码文,不想再一醒过来就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了。所以昨天既木有来得更新,又木有来得急请假,真是抱歉啊。

    这一章是补的,今天的再晚一点更。

    正文 第五十二节 惊夜(上)

    “嗯,今天就走。”雷辰泽一面难得的做着摸肚子这种不合符合他翩翩佳公子形象的动作,一面回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文秀却是更加的疑惑了:“可是现在天气就已经不早了,难道今天要星夜赶路?”

    “正是,今夜要到亥时再上船,所以趁着时辰还尚早你们可以先回客房休息。等时间到了,我会让青衣却通知你们的。”雷辰泽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还有,晚上要换上的衣服现在应该也已经送到了你的客房里。那衣裳看起来虽有些旧,但我可以保证都是些从未有人穿过的,其实干净得很。因为一些缘故,还请三小姐今晚能换上后再上船。”

    听到还要再次换妆,文秀到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有了之前换上现在这身男童装的经历在前。对于她来说能换下这绣着大朵菊花图案的衣裳实在是再好不过,仅管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菊花到底是否还有着那样另类的暗喻,现在这身衣裳都让身为腐女的她总是感觉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不多时,文秀就回到了这里给她安排的客房里,看到了放在床上的那套雷辰泽所说要换上衣服。一看之下便明白了他刚才为何会在后面特意加上那两句解释之词。

    这套草绿色衣裳与现在被她穿在身上的这身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不但用料由上等的锦缎变成了细棉布,连成色也由簇新的变为了半旧。别说与身上全新的“菊花裳”相比了,就是比起被留在听泉院的那些自带的旧衣来说也相差得甚远了。

    用从前那个世界的衣服来比喻,她之前所穿的那些都是有钱人穿的高级时装,而眼前这一套是平民百姓穿的地摊货。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对穿这样的衣裳很有抵触,但是自己到是一点儿也没有,甚至还有些喜欢。这种纯天然染料所制纯棉衣服虽然不如丝缎那样的华美,但是穿着应该会很舒服的吧。从前的自己也并不是没的接亲友旧衣穿过的经验,更何况按他所说这“旧衣”应该只是用了某种方法“做旧”的,所以并不存在应该顾虑到的卫生问题。

    如果真有说这套衣服有什么让她不太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这是一套女装。换上这套衣裳也就意味着自己又要过“举止得当”生活了,穿男装时的自由将就此离她远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她这一世依旧还是女儿身呢。

    心情还亢奋着的文秀当然没有选择睡觉来休息,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不但能消除烧烤时所沾染的油烟异味,还能解去不少疲乏。之后时间她一边等着晾干长发,一边写着她答应雷辰泽的那些要用到香料来调味的食谱。因为之前那些烤肉的关系她思涌如泉,就这么一直的写到了青衣来通知她上船的时候到了才罢手。

    在几只气死风灯的引导下,他们再次回到了来时的码头。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看过之后,文秀才发现自己来时所乘的画舫已经不在码头了,其原来停泊的地方现在并着停着的是两条较那画舫更大一点的乌篷船,除了这两条怎么看都有些破旧的乌篷船外这码头就只有一只小舢板了。

    “虽然我们准备了两条船,但是为了安全你最好还是与我们同乘一条船的好。”雷辰泽郑重的提出他的建议。

    他这个建议让文秀很是为难的皱紧了眉。之前有独立的马车还好,自己总算也是有些隐私空间的。但若是改与他们一起挤这种乌篷般就不同了,就算不论那种礼教的问题她自己就觉得很不方便很没隐私。可是他刚才所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与他们同乘一条船在安全系数上来说是要强上很多。

    文秀拍了拍想要出言阻止她答应这种“疯狂”建议的春燕,向雷辰泽问道:“那我们需要在这船上呆多长时间?”

    “大约需要三日左右才能改走陆路。”雷辰泽很是干脆的答道。

    “我们还是分乘两条船吧,”文秀决断道:“我想以二位来说应该不会轻弃小女子的安全于不顾吧。”

    “我刚才也就一说而已,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雷辰泽说着又别样的解释道:“且不论我等两家本就有着通家之好,保三小姐一路平安本就是责无旁贷之事。更何况三小姐手中的每一张食谱都关系着在下那些营生未来的生存大计,在下更是万万不敢让三小姐出任何意外的。”

    有了雷辰泽这句话,略微放心了一点的文秀就带着春燕与青衣一起坐到了与他们不同的另一条乌篷船上。

    只有真实的在这种船上过日子,才会明白这种船上人家的生活远没有如电视小说里提及的那样诗情画意。虽然雷辰泽他们已经做了最最妥善的准备,但在这船上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在这船上窄小的空间里,无论是做什么都不方便。为此文秀总是无比的庆幸自己当时与他们分开另乘一条船的选择是何等的有先见之明了。

    他们的船顺着临江上行一日之后,文秀突然发现在他们的这两条船在行过的不同水段之后似乎陆陆继继有几种大小不一的船似有若无的跟了上来。这样的发现让她顿时惊疑不定,青衣告诉她这些船里都是为了暗中保护自己这一行的护卫。在明白这些船是为了拱卫自己这两条船的安危之后,文秀反而更加敏感的感觉到了那种紧张的气氛,她的心也随着这种气氛跟着心神不宁起来。

    这种忧心到了上船的第三个夜晚,也就是她感觉那种不安后的第二天夜里,终于演变成了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一支闪着森冷寒芒的羽箭穿过了她看着星光的窗口,紧贴着她的鬓角射到了她身后的船篷之上。当时的文秀虽然是在无聊的看着没有月色的夜空,但她却是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所以事发的时候她只是好像看到一道带着光点的黑芒一闪而过,自己的鬓角处一阵微凉,几根细碎的发丝轻轻飘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直到她被迅速反应过来的青衣扑倒,她才浑身克制不住的猛然颤抖起来。

    正文 第五十三节 惊夜(中)

    这,这些声音是……

    恍过神来的文秀在听到船篷上传来的一声声沉闷撞击声后,立刻就再次回想到了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判断这些声音应该都是像刚才那支差点儿就要了自己小命的羽箭射在船篷上所发出来的。听着这声音的密集程度,她不难想像现在外边的箭雨是何等样的一个情形。

    这时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与死神的距离有多么的近。一种巨大的恐惧感顿时笼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克制不住的蜷紧了着身子缩成一团瑟瑟的发抖。

    现在这该死的是什么况且?文秀一面在心中暗暗诅咒着,一面紧紧的蜷缩着身子,就像是恨不能缩到消失在这船舱之内一样。

    与她相比,刚刚及时将她扑倒救下她这条小命的青衣就比她要镇定得太多了。她在扑倒文秀的同时,还不忘关上了那道让箭射进来的船窗。之后检视一眼文秀,没有发现她有哪里受到了伤害之后,又飞快的挥手灭掉了舱内的灯火。一时间整个船舱内是漆黑一片,除了飞箭射到船篷的那些声音以外,文秀就只能听到自己和春燕因为紧张而发出的轻喘吸气声。现在整个船舱内这种紧张沉重的气氛又更加的加重了文秀心的恐惧、不安与无力。

    让她恐惧不安的当然是这种生死操诸于他人之手,自己的生命之火随时都有熄灭危险的不受控感觉。而让她无力的是纵使她自认有着超出这个时代的许多先进知识,但却在这关乎于生死的时候悲哀的发现,在和平年代生活了半辈子的她这时居然找不出一条知识能够让她从眼下的危机中摆脱出来。此刻的她只能像是电视小说中那些不入流的炮灰角色一样,无助的等待着大神的宣判。看看到底是就此下去领盒饭,还是继续自己的角色。

    这种足以让人窒息感觉让文秀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只能大概的听到射到船篷上的箭雨似乎越来越少了,到了后来甚至只有零星的几声传出。

    “小、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事?”黑暗中春燕饱含恐惧的发抖声音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文秀这才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被自己抱得死紧的身子,在僵硬着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才后道:“没事,我不要紧。至少现在是这样,你呢?有没有被伤到?”

    “小姐没事就好。”春燕似是松了一口气:“我也没事,没有受伤。”

    也许是受了她们这对主仆的话的刺激,从来除了为主子传话外一直惜言如金的青衣也难得的出声道:“君小姐大可放心,这船从外边看着虽不怎么样,但实际上是主子让特别准备的。只要关上门窗,别说是这些羽箭,就是军弩也是奈何不得的。而其他的,主子也早已安排了应对之策。”

    文秀听着青衣这话像是很为这船和准备这船的她主子自豪,心中就不由得感到生气。一时间刚才因为恐惧而积压的压力,与被逼受人牵累入这等险境的委屈加在一起就这么爆发了出来。

    她恨声道:“就算是防得了一般的军弩如何?他早做了安排又如何?若他真能想得周道算无遗策,那我们根本就不应该遇到现在的事!你怎么知道刚才不是对方的试探?那些人要真认定了要致我们于死地,防不胜防的攻击方式还有很多!例如换上一轮火箭?又或是派水鬼来凿沉了我们的船?还是说就他安排跟着的那几条船真的能解决现在的危机?”

    对于文秀这样不客气的突然爆发,青衣显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仅管她心里对文秀这么个年纪幼小的名门千金居然会想到这些致命的攻击方法而惊异,但她却是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主子被她如此批评的。所以她皱了皱眉,想要出言为自己所崇敬的主子辩白一二。

    只是正当她要正色开口的时候,船窗的细缝处闪过一道道火光。虽然箭声并不密集,只有寥寥几声,但之后却有着一股浓烟和热气从船篷的一些缝隙慢慢侵袭到了船舱之内。

    该死的!真是该死!文秀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憎恨着的自己刚才的乌鸦嘴!对方果如她刚才所说的样,开始放火箭来烧船了!而该死的是从现在的情形来判断很显然的这条由青衣她那伟大的主子特别准备的船在防火的准备方面还是准备得不足的,文秀心中更恨了。

    “小姐,咳咳,小姐,现在怎么办?”春燕快速的爬到文秀所在地方死命的拉扯着文秀的裙裾焦急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对于眼下这种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古代水战桥段,她不算少见。但是那些影视作品中无一不是除了跳水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保命招数了。

    “咳咳,你会,咳、咳,会不会水?”文秀一边想着刺骨的三月河水,一边不太做希望的问道。

    “咳、咳、咳,会到是,咳、会,但……”

    “那就、咳、咳……跟着我!”文秀打断了她后面的但是,边说边用衣袖捂着口鼻低伏着身子向船舱外的方向爬去。

    对于游泳她虽然会一点,但水性却并没有多好。而且现在又是春汛的时候,这临江里的水流不但比往常要急一些,而且水温也很低。说实在的在这样的状况下若真是跳到河里,她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这样做还尚有一线生机之外,继续留在这船上就只有等死了。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浓烟,她就知道再不快点爬到船外,她们就算不被烧死,也会活生生的被这浓烟给炝死。

    虽然她刚才对青衣的主子很是愤恨,但心里却还是对他的智计抱着几分希望的。她也相信被人突袭之后,他应该已经做出了反应。像现在船外已经消失的箭雨声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她会做出如此的决定,更多还是因为相比起她对自己泳技的信心,她对他的信心要比她所愿意承认的要足那么一些。

    该死的,就赌这么一次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若自己真的就样下去领盒饭了,那就是变成厉鬼她也要死赖在这个世界找他来算上这笔帐!

    正文 第五十四节 惊夜(下)

    文秀此时的眼睛早已被钻入船篷里的浓烟给熏得睁不开眼了,只能全凭着感觉向船爬去。还好她所在的位置离船尾的舱门并没有多远,中间相距的地方也没有阻隔着什么东西,在四肢并用的状态下她很快就爬出了船舱外。

    直到在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口鼻之处空气中的浓烟味也远没有之前浓重之后,文秀这才睁开了眼睛。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立刻站直身来,而是继续低伏着身子尽量紧靠在船舷内则。在好半晌都没有感觉到还有飞箭继续射来的情况下,她才一边咳嗽着一边悄悄的探出半个头打量四周的情况。

    她最先看的还是自己现在所在的这条乌篷船的情况,虽说她刚才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万不得已就跳船逃生的心理建设,但那也只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如非这条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她是不会选那条对她来说实际上生机也并不算多大的路的。她无论是对自己的游技,还是对自己这具不怎么扎实的身体都是没多少信心的。

    也许真像青衣所说的那样,这只看着不怎么地的破坏船真的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虽然并没有能做到真正的防火,但船篷上的燃烧着的火势也没有她所预想的那样糟糕。仅管有着好几处的着火点,但蔓延的趋势并不快。在她看来多少还能再多撑一会儿,这让她稍稍能缓一口气。至少如果再无其他的意外,自己暂时是用不着跳到寒冷的临江里去了。

    只是她也清楚这并不就意味着她们暂时还没有危险,因为此刻对她们生命威胁最大的应该还是那些在暗处朝他们射箭的人。一想到刚才借着那些火光在船篷上看到的情景她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朝外冒着寒气。她实在是不太敢去想像此刻插在船篷上的那些密如牛芒箭支若是射在了自己的身上,将会是个怎样的情形。

    就在她还想转头从不远处同样几只也着了火的船只中找到雷辰泽兄弟的所在时,就听听到从她后方不远的位置传来的万俟辰宇那个小鬼焦急的喊声:

    “君文秀,君文秀,你在哪儿?青衣,青衣!”

    呃,他喊的前名这个名字冒似是在喊自己吧?文秀疑惑的怔了怔神,才反应过来。其实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并不能怪她,她是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叫君文秀这个名字,但有些怪异的是自打她得到这个身份起,就从未有人用这个名字来称呼过她。在君府的时候人家称她做“小姐”或是“三小姐”,而出了门知道她是谁的对她的称呼就就换成了“君三小姐”。总之就是没有过一个人用她真正的名字“君文秀”三个字来称呼过她。

    在她这慢半拍的反应时间里,他们忠心的仆人青衣姑娘已经在她身旁的位置急急的站了起来,一边朝着万俟辰宇声传来的方向死命的挥手,一边高声应道:“少爷,奴婢在这里!君三小姐也平安无事!”

    看到青衣的举动,文秀很是不满。在她看来,在这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任何惹人注意的行为都是危险的。青衣这样做,无异于是将她所在的位置竖立成了标靶的所在。可能她本人手上有些功夫,可以不在乎那些危险,但自己只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弱质女流,半点风浪都是经受不起的!

    不想成为池鱼的文秀正打算制止她再这么继续下去,但借着这些烧船的火光她却看到了正有着另外三条船一前两后呈“品”字形的正朝着自己这边靠近。而领头的那条船上船头的位置好像站的就是那个小鬼。

    好了,这下应该是有救了,自己大概是不用下去领盒饭了!自觉劫后余生的文秀第一次从万俟小鬼那还并不伟岸,甚至还有些略显单薄的少年身体上体会到了安全感。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为看到他而感到喜悦。

    很快那条又加快的速度的船就靠近了这条烧掉了三分一个船篷的乌篷船。待两条船一靠近,万俟辰宇便迅速的纵身跳到了这条船上,飞快的走到了她们所在的地方。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脸上有着松了一口的欣喜表情的万俟辰宇向依然还躲在船舷下文秀伸出了手,一边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道:“太好了,还好你没有事!”

    什么叫自己真的没有死?这小鬼说的是什么话?本来还在为摆脱了险境而高兴的文秀在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后脑门上不觉挂上了几条黑线,胸口也憋了好大一股怨气。正在她想着要先回他几句狠的来顺顺这口气时,这口气却又被他后面那句话里的明显担心给消弥了不少。最后也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顺从的让他将自己给拉了起来。

    “小五,快些带着三小姐过来!”站在另一条船上的雷辰泽催促道:“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万俟辰宇回头应了一声,也没有放开文秀的手,就这么拉着她朝那雷辰泽所在方向快步移动。而青衣也学着她主子的样儿,一手牵起了腿肚儿还在打着哆嗦的春燕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现在的文秀虽然已经没有在发抖了,但腿脚却还是有些发软。再加上这又是船上并不是平地,她这一路都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若不是有万俟辰宇在扶着她,她都不知道摔倒有几回了。

    眼看着就要走到两船靠近的位置了,文秀却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脚下突然一滑。有万俟辰宇的尽力拉扯,她终于跌倒之前就用另一只手支撑到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想要支撑着站好的她,这时却发现这只触地的手上传来一阵湿滑粘腻的感觉。心里已经有了种不太好预感的她,还是没有忍住的飞快将这只沾了这些粘腻物的手给缩了回来。

    伴随着那阵血腥的气味,手上那一片暗红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在认出手中这种似乎还带着几丝微热的腥红粘液就是血之后,顺着脚下血流来的方向她看到了倒在船尾一动不动的那个人,正是船上这两天一直在照顾着自己的那个和气船娘!

    正文 第五十五节 小鬼?(上)

    借着火光虽然看不太真切,但是那个身上插着好几支羽箭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正是那个船娘阿德嫂。她现在还记得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小意的向自己请教今天所捞的那些小鱼明天要用怎么个用法。若是自己没有看错,在离她尸体旁的血泊里那个被打翻的小簸箕里撒落出的那些白亮物就是她们之前讨论的那些小银条儿鱼。可见她死的时候没有留在船舱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而是在按她先前所说的那样在择这些小鱼儿。

    这岂不是说这阿德嫂的死也与自己有所关系!随着这个念头一同袭上文秀的是一阵强烈的玄晕感。文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再无其他亮色。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又要再来一次穿越,还是终于脱不过下场领盒饭的最终命运?嗯,不管怎么说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疼,而且好像还要更温暖一些。这是文秀在自己眼前的世界完全堕入黑暗时的最后一个想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文秀渐渐开始有了感觉。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了一张软榻上,耳边似乎还隐约的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这正在交谈的两个声音中,其中一个她感觉很陌生,声音的主人应当是她所不认识的。而另一个散发着冰冷寒意的声音却是她这些日子十分熟悉的人,虽然她没有能用眼睛去看,但是她很肯定这森冷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万俟辰宇那个神气的小鬼!

    虽然这个小鬼的声音还是和他的人一样那么不可爱,但是现在她还是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的。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既没有再次“穿越”,也没有真的下去领盒饭,还是留在了这个世界里。这个现实让这小鬼那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都能让她感觉那么的亲切。

    “确定已经将那些人全都给截住了?”

    呃,他们这都是在说什么啊?她听清万俟辰宇所问出的话后,顿时感觉现在似乎并不是自己“清醒”过来的好时机。于是便决定暂时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不要轻易动弹得好。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不惊扰到他们,她对自己这样说道。生平最是不屑那些乱爱八卦之人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样有探听别人的机密之嫌的。

    “是,少主。来的这批人并不多,一共只有十六个人。除了死掉的十三个外,还留了三个活口。那三个活口已经交给了小刀,相信最再不超过两个时辰就能问出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回答万俟辰宇问话的陌生男子从声音上来听来应该也是年轻人。

    “还要两个时辰?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必须在明天晚上赶到京郊的汇合点,所以最多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要动身上路。如果那时结果还未出来,那你留在这里等小刀的消息。还有,你去告诉小刀,重这批杀手背后的主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查到他们是如何找知道我们所走的线路的。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这个一定是潜藏在我们身边最近的人,你交待小刀今次务必要将那个人给我揪出来!”

    万俟辰宇这几句话中的肃杀之意十分之明显,即使文秀并非他这番话所命令的对象,却也不由的打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寒意。

    “是,少主!”那个人在应下万俟辰宇的命令之后,又带了些迟疑的道:“只是……少主”

    “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你知道我不喜欢人与我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的。”

    “是,属下知道错了!”那个人立刻认错道:“少主确定是泄露行程的人真是我们的人吗?我们这边知道少主真正行程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这几个人都是最得少主信任的,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才对。依属下所想,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泄露了少主行踪的是君三小姐那边?”

    那个谁这是怎么说话的?之前还在因为听得了这些话而有些心情忐忑的文秀在听到这个男人这么无缘无故的就将怀疑的对象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差点儿就被气得忘记了自己正在偷听的事。

    这种黑锅可是背不得的!别说是背了,就是连沾边都是沾不得的!

    昨夜的火光和血腥都再一次的提醒了她,这个世界与从前那个世界的不同。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命,比她所以为的还要脆弱与轻贱。哪怕今生的她顶着世家名门金千的身份,要这个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她必须得要比在原来的世界还要来得步步小心。在原来的世界里如果走错了一步,大还有改过重来的机会。可在这个世界若是行错了一步,就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小命儿也给弄丢了。

    现在这个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她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就似乎正要给自己头上栽上这种她所不能承受之重。这如何能行?

    文秀有些装不下去了,正想着是否要“及时清醒”过来为自己的清白辩驳上两句时,万俟辰宇先开口了:

    “你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可能性。我之所会有这样判断其原因有三:其一是君三小姐会与我们遇上确实是个偶然,关于这一点二哥那边有派人确认过。而且二哥会邀她与我们同行也是临时起意的,事先并没有人会想到。其二是她这一路上进京所跟随的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有我们的人在看着,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动。这其三则是路原君氏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的力量衰败得厉害,他们现在的利益对手是其他几家新兴世家,朝中的最上层势力的博弈与他们的关系不大。况且以他们家现在那位族长的脾性,哪怕他们真的也想要从中分得一份好处,也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强弱还未分明的局势下就早早的选择立场的。”

    名门之秀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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