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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之女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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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直到昏倒。季繁深负名士之名,不好把个意求学的寒门学子踹走,勉强同意他留下来。开始就是强买强卖,后来郑靖业再努力,在季繁看来,都带了点功利色彩——事实也是——越发不喜。

    果然,郑靖业学有所成之后,就头扎进了官场,学而优则仕去了。官声倒还不错,季繁对他的感观好了点,态度也缓和了不少,给面子地告诫学生,君子端方,不要急功近利类。心是好心,但是与郑靖业的心意不符,良谏被束之高阁。

    因郑靖业确有政绩,官场上还有个坏的奸臣魏静渊在前面顶着,季繁有段时间对郑靖业的印象变好了不少。切都止于郑靖业入京之后的所作所为。

    开始还算克制,后来就变本加利,许人说到了季繁的面上,季繁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他要进京,要当面训斥郑靖业。

    郑靖业也不喜欢季繁这个老师,他是诚心诚意要拜这个老师的,但是人家不鸟他,他跪在山门外的时候,恰有行人缓步而上。也是拜师的,不过人家出身好,来了就得老师接见,郑靖业还被人斜着睨了好几眼。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顾益纯跟着老师路过来,郑靖业还想带着儿女去见他。为了他,也要带着家人拜拜季繁。

    双方在领头人都不高兴的情况下见面了。季繁路,也有几个寒门弟子想看看郑靖业,如果人品不如传说中的差,依附下也没关系。郑靖业家,老婆没带来,七个孩子除了郑瑜都跟了来,孙子们也都被带了来,郑琇等对季繁是闻名已久,很想拜见。

    依着季繁的心意,该在郑靖业出城相迎的时候就劈头盖脸顿大骂,质问他的所作所为的。经顾益纯劝解:“不为他,只为朝廷体面,也不能这样。先生有疑,不如安顿下来,与他面谈,看他有什么苦衷。”

    季繁骂了句:“钻营之辈,有何苦衷?”还是勉强同意了。郑靖业毕竟是有才的,如能“劝”得他回头,与既得利益集团合作,回归社会主流,也是不错的选择,不必让他太过难堪。

    即便这样想,郑靖业郊外亲迎,季繁连车都没下。郑靖业带着儿女恭敬地在车前,请老师到他家里住,季繁却拒绝了:“老夫在京中自有居处,你若有心,往京中宁安坊去寻我就是了。”

    句话说得郑靖业心里恨得不行,宁安坊是世家聚居之地,而能盛得下季繁的,大概就是蒋清泰的隔壁,被郑靖业打击过的李俊家了。不给面子,太不给面子了!

    还有不给面子的:季繁说完这句话,直接让开车走人。

    郑靖业有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

    季繁海内有名,京中慕名而迎的人有很,许不是群众的围观者心下快慰。肚里暗爽又不能表现出来,担心小心眼的郑相事后报复。

    郑靖业恭恭敬敬地弯腰等季繁的车队走了才直起身来,看的人惊叹,这季先生真是名士,真有威严,这在朝上搞风搞雨的奸臣又怎么样?见了老师还不得乖乖的听话?

    等郑靖业直起身,目光四下扫的时候,有些精明的马上跑了,还沉浸在“克得住奸臣的人来了,这下有热闹可以看了”投向郑靖业的目光带点儿嘲弄的人慢半拍才被这目光刺得低下了头。

    郑靖业肚里冷哼声,依旧带着恭敬的表情,轻声吩咐仆役:“回府。”又看着幼子幼女上了车,才转身在郑琇等的搀扶下上马。郑琇脸上含羞,跟在郑靖业的后面,深觉自家这回丢了脸。郑琦与郑琛满眼无奈,前路艰难啊。郑琬则愤愤不平,觉得季老头儿对自家父亲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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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杜氏看丈夫的脸色,问都没问,就让他洗脸换衣服吃饭:“有什么事儿,吃过饭再说。”她是路陪丈夫走到今天的,知道师生不甚和睦,也不用请示已经宰好了的牛羊收拾不收拾了,只让做自家吃的饭来。

    吃完了饭,儿女都滚蛋了。郑靖业冷笑声:“这是挟师名而欲掣肘了?再收拾份礼物,明天我带着大郎他们去宁安坊拜见季先生。”

    “啊?季先生真住到宁安坊去了?”你不来我们家也行,就这么直愣愣跑到对头家里,太不给人面子了吧?!“这势头不对呢。”

    郑靖业冷笑道:“怕他怎的?明日我照去,李俊能耐我何?”季繁真是老糊涂了,早些请他滚蛋为妙,还要堵了他的嘴!

    郑靖业不愧奸臣之名,脑筋转就想到了个坏主意,打定主意,心情好了很,宣布开饭。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带着儿女去了宁安坊李俊家里。

    李俊算是他的师弟,也是季繁弟子,但是比郑靖业年轻十岁,却比郑靖业早来到京城——人家是世家。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不事细务,这也是许世家子的通病,靠父辈余荫就有官做,做不好也有捞,整天与人饮酒作诗,派名士风头,本职工作却不肯做好。对于郑靖业这个师兄也不甚亲近尊敬,谈不上有什么共同利益。

    他领着将作监,却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实是瞧不上这个职位,认为不够清贵。他的副手米源是个步步升上来的寒门出身,事事上心,黜了个不认真工作的下属。李俊不干了,他与米源相争,李俊说米源刻薄寡恩,米源说李俊玩忽职守。

    官司打到郑靖业这里,郑靖业巴掌拍下了李俊,管他是不是师弟,还向皇帝请罪,说有这样的师弟他真是不好意思。李俊火了,李俊的姻亲们也要为他说几句好话,然后,皇帝火了。

    因为郑靖业说:“百官各司其职,天子所以无忧。如今此辈但知高卧长吟、鼓腹而歌,食天子禄而不为天子忧,是为国蠹。将作监,李俊不管,米源再不管,难道要让陛下亲力亲为?”

    李俊被打倒,米源顶上——从此李俊放诞了。

    再放诞,也不能代老师决定见谁不见谁,郑靖业此来,在很人眼里,算是服软了。李俊也乐得看郑靖业笑话,凭你怎么闹,最后还得按着规矩走!

    郑靖业投的帖子是给季繁和顾益纯的,拿李俊家的仆役当成是季家顾家的仆役使,问都没问李俊句——你侍奉师傅是应该的。

    季繁这回是接见了郑靖业,郑靖业带着儿女上前行礼。季繁硬着脸受了,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颇有股长者风范,青袍高冠,端坐如钟。表情不太好看,形象气质倒还是有的。

    顾益纯眯着眼道:“我久未见大郎,正有话要说,小娘子亦是玉雪可爱,小郎君风华内敛,深得我心。”向季繁辞出,带着郑家的孩子出去说话。又使眼色给郑靖业,让他悠着点儿。他相信郑靖业的本事,想哄季繁那是轻而易举的。

    放心得太早了。

    行人刚出了屋子,里面就说上了话。郑靖业道:“先生远道而来,学生扫榻相待,不想陋室未入先生之眼,实是遗憾。”

    季繁道:“陋室华府于我有何差别?难道我进京是为了住得舒服吗?”

    郑靖业装糊涂:“未知先生此来是讲学还是游历?是走亲还是访友?”

    季繁懒得跟他绕圈子:“我为这奸佞当道的朝廷而来!”声音很大,还没走远的顾益纯暗道不好,加紧催着郑家孩子走人。没想到这些熊孩子个个都住了,越小越不听话,还踮着脚尖溜到了墙根子底下。

    顾益纯个人看不住这十来个人,苦笑着对着男孩子们打个手势,郑琇瞪走了自家儿子,郑琦有样学样,但是他们自己却留下来了。

    季繁说到兴头上,也不管有没有偷听,气大骂,数落着郑靖业的“丰功伟绩”。“你性刻毒,幼年便背弃宗族,发迹之后报复惨酷。及入仕,首鼠两端,排斥异己、驱逐贤良。欧阳平,小人,竟用之。于元济灌园子,至于超摺。傅含章有功之将,乃適之。袁守诚少年君子,竟黜罢。李俊人物风流,今闲置在家。周谧,清贵之士,使小吏辱之……”这位看来是做过调查的,若大年纪,记性倒好,条条数下来,郑琰都记不住这些人名。

    郑靖业居然还在微笑感叹:“不想我师对我误解至些。我黜之人,其罪皆有明文,先生不解,可自查之,他们究竟是干没干过。李俊世族,也不差那点俸禄,区区将作监,他也瞧不上,常年不赴衙视事,没的耽误了他吟风弄月,正好让他闲着去玩,岂不快哉?且如袁守诚,其并非我议定。”

    季繁气得不轻:“你结党为奸,广布党羽,还用你亲自去做么?”

    “天下人皆天子臣,学生何德何能,可以‘使其行凶’呢?”郑靖业的声音轻轻缓缓的,透着委屈。

    “好好好!这些我说不过你,那么议封呢?当年袭爵,你竟言不发,由着魏静渊倒行逆施,你秉政,亦不思拨乱反正!你对得起天下人么?”

    师生二人你来我往,郑靖业始终不曾加快了语速又或者提高了声音,和声细气地辩解着,对于老师的指责,他是个也没承认。

    季繁的养气功夫是不错的,奈何遇上郑靖业。名士做久了,人人在他面前恭敬有礼,偶有不服气的,自有他的弟子打发。遇上郑靖业这个从小就心机沉的,季繁终于被气得暴躁了。

    不欢而散。

    郑靖业当然不高兴,尤其是在发现儿女们听了墙脚之后——丢脸丢大了,得好好给他们立立规矩了。郑琇兄妹几个跟在他身后,眼色乱飞,步子也有点不稳。郑靖业回头,定定看了眼,心道,回去该告诉他们些家史了。

    季繁也在冲着顾益纯发脾气:“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他何曾有过分寸?”顾益纯心急如焚,没心情分辩,垂首作恭谨状,心里却想,要忙找个时间去见见郑靖业。

    惨痛的家史

    郑琰上了车,心下难安,阿庆见她有些魂不守舍且其他几位主人脸色也不好看,识趣地没有问怎么了,递过帕子给郑琰:“天儿越来越热了,七娘擦擦汗。”

    回到家里,郑靖业还是脸的平和。杜氏了解丈夫,他这个平和的样子就不是个好兆头,她也没问,只是说:“累了罢?先用饭。”郑靖业道:“饭后都到我书房里去。大郎、二郎、三郎把你们的妻儿都带上。”

    这顿饭是相当的高品质——寂静无声。

    吃完饭,杜氏个眼色,郑琬乖乖带着弟弟妹妹先去书房。到了书房看,三个哥哥已经带着全家都到齐了。谁都不敢说话。

    郑靖业与杜氏联袂而来,脸上明显地写着“不高兴”。德兴这样的孙子辈不明就里,摒息凝神,郑琇这样的子辈听了墙角,比孙子还老实。

    郑靖业长叹声:“有些事情是要让你们知道了。”省得孩子们‘误会’,趁此机会也扭扭长子的犟筋。

    杜氏脸严肃,嘴角都往下耷拉着,显然是知道郑靖业接下来要说什么,要说的话对于她来说,也不是段美好的记忆。

    郑靖业道:“大郎、二郎、三郎当知道,我们家原籍在山阳。”

    三人齐点头。

    郑靖业道:“我们家本是寒本,为宗族所欺,不能守业……”杜氏脸扭曲。

    奸臣不是天炼成的。郑靖业的奸臣之路仿佛是篇起点男主励志文——除了他不种马。

    话说,当郑靖业还是只可爱漂亮的团子正太的时候,他爹死了。寡母养孤儿,艰难自知。最坑爹的是在这个时空背景之下,宗族的作用是非常强大的。

    郑家当然也有宗族,在前朝与本朝交替之际,曾有过场二、三十年战乱。人或为刍狗。想要活得稍微不那么担惊受怕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结阵自保。不但是像赵氏、顾氏这样的大族,乡间小家族也加强了内部团结。宗族的势力上层楼。

    为了好地利用有限的资源,宗族内部个人的诉求被削弱,宗族力量加强大。农耕时代的村庄,原就是同姓聚族而居的,此时为了生存,再压缩点个人权益也是可以接受的。

    等到新王朝建立,宗族势力也没有衰弱下去,各位族人还是被族内族长类的人支使者。虽不至于让亲戚当佃农,族人等人在很事务上还是有极大的发言权的。

    郑靖业他爹是病死的,如所有悲剧故事里描述的样,为了治病家里花了很钱。等到办完丧事,已经家徒四壁了。

    如果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比如赵氏,或是方氏这样的家族内部,孤儿寡母肯定要受到照顾——世家的名声丢不起。到了郑家这里,孤儿寡母却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欺负。

    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包子人人得而欺之,郑家其他的族人相处得居然没那么糟糕,郑靖业家仿佛就是“企鹅群里的豆豆”。在郑靖业他爹还没病的时候,族人对于这对这对性情软弱的夫妇的态度就不那么尊重,他爹病的时候就不好了,现在他爹死了,处境艰难了。

    等他爹死了,他娘倒坚韧了起来。个女人家,还是娘家日子也紧巴巴的女人家,她就算再能干,鉴于没有开启主角模式,也不可能带着只包子发家致富。再坚韧,她的本性还是泼辣不起来。寡妇门前是非,出于种种考虑,她毅然带着儿子依着娘家去。

    娘家父母不在了,还有哥哥,嫂子也不是不够贤良,好歹不会像郑氏族人那样欺负这对母子。接下来的发展像出恶俗狗血剧,刚过上几年不那么糟心的日子的何氏母子遇到了难题——哥哥家也受了灾过不下去了,大灾之后有大疫,还死了个精光。

    何氏母子只得又回了郑家,这年,郑靖业刚十二岁,还没到担起个家的年龄。

    郑家也遭了灾,本来好好的日子都顾不得你了,何况现在?

    族人既看上了郑靖业手上的几亩薄田,也觉得何氏是个能干又不会反抗的人,倒想把郑靖业过继给另家族人,同时让何氏改嫁。这个改嫁也是自产自销,嫁给个年过三旬又已丧妻的族人。反正何氏能干,郑家又先付过笔彩礼,何氏也没有了娘家人。

    对于郑氏家族来说,这样的安排是家族内部资源整合,对于本家族来说是非常合适且有利于发展的。郑靖业不这么想,何氏,也不这么想。

    郑靖业在舅舅家的时候倒是有幸半工半读读了阵子书——舅舅家日子虽然紧巴巴对外甥还是不坏的——很有天份的样子,何氏把满腔的希望放到了儿子身上。逼着改嫁算自己命苦,忍就忍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就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不行,何氏难得强硬了回,以死相抗,还声称如果再催逼就拍两散。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天性,郑氏族人安静了下来,却是不可能给他们母子以任何帮助了。

    母子二人就这样过了四年,郑靖业十六岁,按照法律来说,成丁了,他干了件轰动全族的事情——要求分宗。郑靖业非常“不肖”地变异了,他点也不像他的父母,性情倒是棱角分明得很,人也很有主意。

    说服了母亲,他决定分宗,当然受到族人阻挠。他这四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干,打探到了某人与邻村寡妇有私类阴私事以为要挟,又拿家里的几亩田、几间屋作诱饵(按照法律,卖地,同族人有优先购买权,不用说,中间又被克扣了笔),再作出如果不让他如意干脆拍两散的姿态,各个击破,终于分了家。

    带着少得可怜的家产,他卷起铺盖背起老娘,大步朝天闯江湖去了。

    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族人后来倒了大霉。反正有什么事触到郑靖业心头动想到了他们,就有人要倒茬子霉,弄到现在郑家本宗已经凋零怠尽了。你欺负我,我发达了不跟你计较是我肚量大。要是你逼我娘改嫁,我还原谅你,我就不是人。

    这些都是惨痛的革命家史,郑琰是不知道的,直不知道。她只道自家爹是贪官+权臣,自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历史背景,却没有深想这背后的故事。不外是小时候过得不好,长大了发愤图强。

    现在看来,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又有几人能够不偏狭?

    郑琇低头不语,他只知道小时候族人上门来闹过几回,每当这个时候祖母就抹泪,然后他娘就bh地抄起扫把通乱打,顺带把郑氏族人从头骂到脚。眼泪淌了下来,小时候日子苦,他爹边帮人抄书边求学,他娘也要劳作养家,就是祖母带着他的。他倒像是祖母的亲孙子,性情温和,不似郑靖业那样偏狭。

    杜氏已经忍不住落泪了:“阿娘从来慈善,人善被人欺啊。”她没受过婆母的虐待,两人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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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靖业也忍不住落泪,仰天看了会儿房梁,继道:“我奉你们祖母移居山阳城,遇到了你们母亲……”

    杜氏的经历像个种田流女主,她是住在山阳城里的,入籍是良民,已经没了什么土地,只有在城外有两亩菜园(插花句,于元济家的菜地与她家的是隔壁,于元济也不叫于元济,叫于大郎,没名字,后来郑靖业要提携他,给他重起了名字)。也是爹早死,还有个老娘,没有弟弟,自己支撑门户。这是个性格与何氏截然不同的女人,有担当、有干劲。

    郑靖业刚好就租了她家的房子居住,此时识字率低,即便是在城里,代写书信代抄书这样活计也挺受欢迎的,郑靖业勉强能够糊口。

    他还有个想法:名士季繁就在山阳左边的兴泰,他要去读书、去求名,然后发家。

    下面的发展也就顺理成章了,先是两家母亲说得投机——都是寡母带着孩子——然后两家当家的都是孩子,接触得也。郑靖业是怕了像他娘那样的女人了,杜氏的脾性正对胃口。

    杜氏这里,也是需要有个男人的,兼之年纪相仿,彼此合意。

    两下拍即合。没有什么“等我功成名就回来娶你,出去蹓跶圈功成名就又带回来n个家世良好的美女当姐妹,也许还要让你当小老婆”的桥段,郑靖业直接结婚了。

    两家合家,资源整合,结婚、求学、生子,度过了段现在看来既不幸福也不美满,但是当时已经觉得很轻松的日子了。

    然后郑靖业出仕,名师弟子的名头帮了他很大的忙,同门里如顾益纯是大力相助。出仕之后的路并不好走,老鸟欺负菜鸟,家世好的看不起家世差的,业务混乱、互相倾轧、挖坑使绊子,上峰不干活全推给下属……

    郑靖业开始是险些着了道儿替人背了黑锅的,过五关斩六将好容易混出点样子,得了上峰推荐做了地小官——县尉。大县长官称令,小县长官称尉,他到了个小县。

    接着麻烦来了,官场应酬自不必说,让人难堪的是家庭。家族已经分宗了,不敢来惹他,可他的母亲、岳母、妻子对于夫人外交是完全不熟悉的,妻子还好,年轻肯学,两位老人时常闹笑话被人取笑。(杜氏回忆当初的难堪情状,自己倒没什么,只是为两位老人不平。)

    当时之郡守还看中了他,想让他娶自家女儿——郡守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很实际的个人,不介意郑靖业娶过老婆有过孩子。郑靖业果断拒绝了,官场上的日子难混。

    郑靖业咬牙扛了过来,提携着于元济跟着自己混,又荐他去投军。发展自己的势力,欧阳平这样的就是当时遇到的,还得了个不畏强权的好名声,足足在基层呆了十年,这才升了官。刚升官,他母亲、岳母相继过世。

    守孝,守满了孝,也得到了孝子的好名声,为起复铺平了道路。起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运气好,遇到个想抵制世家的皇帝,他的起复之路才好走了点,纵使这样,还是花光了十年来的积蓄。

    接下来就是郑靖业的前进之路了,什么发展生产抵抗自然灾害啦、什么为民请命抑制豪强啦……为政方,做出政绩来能够出人头地,那他就去做。

    趁此机会,郑靖业向儿女们(主要是郑琇)表白了自己:“朝上那么尸位素餐之辈,难道不该为贤者让路?他们偏不!还要祸国殃民!”历数被他打击的人的诸缺点,“河堤将决还道固若金汤!遇蝗灾不捕蝗只会拜神有之!城外盗匪横行却说‘由他去’有之!”

    要知道人无完人,谁没个缺点呢?“李俊无能为,数月不入本司,耽误了国事算谁的?”郑靖业把这些个事实说出来,郑琇也觉这些人不好了。于元济是郑琇认识的人,对他的感观也好。郑靖业就以此为突破口:“他们说于元济是奸党吧?你们觉得他奸么?不过是没有听他们的话,就成了奸!这世上除了他们,人人是奸了!他们才是最大的奸党!”

    喘了口气,发现家庭内部实现了稳定,郑靖业嘴角翘了翘:“我本贫家子,挣扎求生耳,不想每走步便就人想把我打到泥里。我不能退、不能退,我还有家老小,退步是粉身碎骨!他们他们有宗族在后头撑着,我们没有,懂吗?!”所以点小手段是允许使用的。

    儿孙们齐齐震,躬身称是。

    郑靖业叹道:“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过往,放到别个家里,怕不从小就千叮万嘱宗祖是何等风光了。我们这里……唉,你们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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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史课上完,郑靖业去了块心病。杜氏问他:“季师那里,究竟如何是好?”

    郑靖业冷笑声:“我自有安排。”

    第二天天不亮,郑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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