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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8

    莫笑女儿狂 女户 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38

    先生虽不好自卖自夸,夸起旁人来也不算吝啬,总是有说,甚好、甚不好,玉姐倒都知道,自然知这墨的贵重。因人渐重这墨,致上好松木渐少,松烟墨尤其是上好的松烟墨少。

    玉姐犹豫道:“下回,我见他,问问他罢。”秀英道:“只要那头你公婆不嫌弃,我们也乐得女婿待你好哩。只恐他待你太好了,倒叫你为难了。不晓得他孝敬你婆婆甚物事哩。”玉姐听便明,笑道:“谁个说要与……”秀英横了她眼。玉姐识趣儿没再说下去,见秀英眼露不满,方道:“墨有了,我去寻那上好的羊、狼、兼、紫的笔,澄心堂的纸,老坑的砚来,道奉与先生去。”

    秀英听了,始放心,嗔句:“我好是个憨厚老实人儿,怎生出你这猴来儿?”玉姐笑道:“这要问我爹去。”说得秀英连道:“哎呀哎呀,你这嘴是怎生出来的?!”急拍她几巴掌。忽地停了手:“那都是好物,要许钱哩,我使人买去罢咧。总归是九哥心意,你这般送与先生,恐他知晓了心里不好。”

    玉姐默然,秀英见她在想事儿,也不急说,只管看她怎生处置,若是玉姐个处置不好,她也好从中圆圆场儿。顶好是能叫九哥自个儿心里明白,这般做派好是好,却也不要太过了。

    休说秀英打定主意要旁敲侧击二,使九哥明白,玉姐想要过得好,非止他人待她好便无碍,还要不能为她招人厌才好。哪料九哥却不再这般张扬送东西了,只几日来拜会苏先生次,聆听训诫。又常往街市上寻种种新奇物事与金哥玩,又逢会时寻了包珠子与玉姐串首饰使。

    直把秀英看得目瞪口呆,心底也不踏实了起来。想想,洪谦也是个周到人,然她见洪谦时,洪谦年已弱冠,且是经过事的。似九哥这等年纪,做事便有分寸,秀英又恐玉姐叫他哄了。不免说与洪谦。洪谦道:“女婿不好,你不肯要,这好了,你又揪心,你竟是想要个哪样的女婿哩?”

    秀英道:“自然是有本事又待我玉姐好。”

    洪谦道:“九哥这不就是了?”

    秀英颗心颇不是滋味,辩道:“先时看他脸忠厚,这要是个木木呆呆也就罢了,怎地忽这般灵巧了?先赠厚礼,次后就是温柔小意儿,这个,我总不踏实哩。”洪谦道:“他既定了亲,就是成人了,开了窍儿,有甚不踏实的?你且看玉姐。”

    玉姐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九哥赠她玉兔儿,她接了,赠她名墨,她也收了。不曾转赠与人,却往苏先生处求了幅字儿。又动手,与申氏裁了短襟小袄儿。那头申氏收了,却又使九哥捎来个镶珊瑚的金攒领儿。

    秀英这才放下心来,时过境迁,说与林老安人听,把林老安人逗得笑个不住:“既是看好的人家儿,你既说那家人是知礼的,又才订亲,左右不过、两回,哪就至于惹着婆婆了?再有几回,你再着急也来得及,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桌儿上与你布菜,是因心疼你,还是那道是他不爱吃的?”

    秀英道:“瞧您老说来,我这不是心疼玉姐么?初定那会儿,自是千好万好,到如今才品出味儿来,她这就快要不在我眼眉前过日子了,我哪能不想?”林老安人道:“既认准了,便过下去罢。你忧心她,我难道不忧心你?你怎地,还是没个消息?”说得秀英讪讪:“我们,这不是,官人还要考试么?”

    林老安人眼风儿扫:“你们分房了?”秀英摇头,林老安人叹道:“你上心着些儿。”秀英低低应了。不时,又说洪谦之盘算,合家上京云云。因知素姐是个没主意的人,纵林老安人老迈,秀英也只能与她商议此事。

    林老安人听了秀英的话,道:“这也是万不得已。他走,这两家便统共成年男人也无,实也守不得。纪主簿那头,听说也要高升,自不在这里看顾。孙女婿既说亲家在此处也不能久留,咱们还是随女婿上京去了罢。谁叫……”阖家只有这个男人呢?不跟着他走,全都撇了下来?洪谦若不中,回来还好。若中了,这两家子拖拖拉拉,又怎生去投奔于他?林老安人想苏先生,便知洪谦此行,十分儿里已有九分把握能中,不定便要留京。终归是紧跟着些儿好。

    想到苏先生,林老安人便问秀英:“这盘算与先生说了不曾?”

    秀英道:“先生那里,有官人说去哩。”林老安人道:“既这么着,雇条船儿,咱也搬,房儿、田地、铺子都不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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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英说动了林老安人,便又往申氏处来说话。申氏虽不曾久居京中,于京中事终是知晓得些儿,秀英乐得携玉姐来与她说话,也是使玉姐与婆婆相处。这日,因玉姐带了幅双面绣来,六姐便拉她便闺房里去,与七姐道,三个人说些绣活上事。

    这里秀英预先打好了腹稿儿,先问申氏:“府上六哥的亲事,定是何时?可好讨杯喜酒来喝?”申氏实是有些儿为难,往先家中儿女婚事,皆是在郦玉堂任上定下,就手办了,便在眼前。只待成婚,再使心腹人等护送着新婚夫妇返京,入个玉牒、寻个差遣,儿子便是成家立业。闺女自然是与婆家处生活。

    六哥之事又有不同,郦玉堂走不开,申氏委实不放心丢郦玉堂人在任上,唯恐不小心,他又惹出甚事来。以郦玉堂的身份本事,前衙之事倒不怕他为难,申氏只怕不留神儿,他将家底儿花尽,又或口上不紧,将六姐、七姐许了出去自己鞭长莫及,又或再弄出个儿女来,又要累她操持。

    秀英见她不言声儿,心下也有些儿惴惴,却见申氏也苦着脸,有些儿犯愁。秀英便变个话儿,将洪谦的意思说将出来:“我家那口子说哩,府上恐不日也要高升哩。江州地方偏,京里也不会使府上在这里吃太久的苦,早晚高升回京的哩……”

    这话儿说得极巧,换个不知端底的人来听,还道她说的是真的。申氏却是心里透亮儿,郦玉堂有些事儿上糊涂,内外打点交际皆经申氏之手,这打太极的勾当,申氏比秀英熟得了。江州地方偏?来这里吃苦来了?那她与秀英这二年好赚了上万的银子是怎生来的?秀英也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语中未尽之意,申氏瞬间便明。

    既明其意,申氏心中便感叹了起来。都说女人家辈子要投两回胎,哪回投不好,都能先脱了半条命去。秀英这是投着好胎了,洪谦这样个人,有情有义,又有本事有见识,委实难得,偏叫她得了去。想洪谦说的那个话,申氏也只能叹服了。江州有富庶,申氏在这里住了几年,自是明了。为争这个地方儿,京里王府没少与人磨牙。再大的情面,也不能叫郦玉堂长据了此处。当年吴王仗张老脸,硬扛了许年,不是也叫召回京了么?郦玉堂面子自不及吴王大,又是个甩手掌柜,又能在此处几年?

    再者,人总是恋乡的,虽不曾久居京中,郦家总是京里人,如今只剩下六姐、七姐不曾说亲,也是时候儿挪回京里居住了。

    这么想着,申氏自然又高看洪谦几分,又想,这般能耐人儿,却是九哥岳丈,九哥亲爹不顶事儿,教导不了他许本事,这岳丈却是比亲爹靠谱的了!且背后又有个苏先生,虽不是权倾朝野,可谁也不能不给他三分首页。这门亲事,原是她看着玉姐好,看着洪家和睦,是以将门户之见暂抛头,于洪谦尚是个秀才时定下。眼下看,真是赚大发了!果然人只要心好,总是有福报的。

    都说心思电转,申氏心里想这许,也不过是眨眼功夫。既明洪谦是个有主意的人,申氏索性与秀英套个话儿,顺着说,且看秀英有何说法。洪谦也不曾交代太,秀英只得将洪谦的话,委婉说出。左右不过是早作回京打算而已。

    申氏道:“六哥婚事在即,要么孩子往这里来,要么我们回京趟。我与官人商议回,要不先回京罢。也有好些年不曾回京里了,便是亲戚,也须走动二。”秀英道:“可有得奔波哩。”便不再提这个话,转与申氏说起年货来。申氏便说江州腊味好,然与京中略有些不同,家下有京中风味的,要与秀英捎些回去尝尝。秀英也笑应了。

    秀英母女去后,六姐跑来笑与申氏道:“咱家九娘真真是个可人儿,娘知道她带来甚?”

    七姐也抿嘴儿笑看申氏,申氏道:“是甚?”

    六姐道:“除开那个娘看过的绣屏,还有个绣兔儿的绣屏哩,也是双面儿的,两只兔儿像要从里头跳下来似的。她怎知九哥属兔儿哩?”

    申氏道:“又说傻话来,他两个同年哩。”说着,母女三个都笑将起来。七姐因说九哥常往洪家去,还小心买陀螺:“书童儿买了包来,九哥拣了几个走,余下全赏与书童儿了。书童儿又没处放,也不玩,转拿与厨下李三儿的儿子,换了碗红烧肉吃。”

    申氏听了道:“九娘待九哥也好,先时他带回张苏先生的字儿,要不是九娘情面,苏先生轻易肯与了他?他两个彼此气顺了,咱们看着难道不舒坦?我总要先走步的,他们两口子才是要处过后半辈子的人哩,你们都是明白孩子,相互体贴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哩,难不成要爱搭不理的,我才快活?你们心里都有我,便够了。生造出个冤家来,这人得有蠢,嗯?你们也是,往后出了门子,可要与婆母处得好些儿,天既叫个男子有母有妻,那便不是叫她两个斗得像乌眼儿鸡。”

    六姐、七姐领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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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尾总是忙,申氏又要摆酒,请各处官娘子等吃酒席,又见秀英回。秀英留片刻,言明明日要来有事相商。申氏摸不清是何事,口上道:“我明日在家哩。”

    秀英次日来,方说了洪谦欲开春举家赴京之意。申氏愣:“阖家上京?可有住的地方儿?”秀英道:“且先赁了房儿来住,慢打量合适的房儿买了来罢了。这家老的老小小的,都是女眷,他往京上去,家却留个谁个照管?”

    申氏原想说,我家在这里,难道看顾不得?想六哥成婚就在年后,自家也要赴京,郦玉堂不定何时任满,总须返京叙职,确也是看顾不了几日,界时又是番周折,暗想这洪谦想的倒是长远。既如此,洪家赴京,便成定局。申氏便问:“你娘家那头如何安置?”秀英道:“我家官人说,道儿走。”

    申氏点头,却不问洪谦为何如此笃定必能留京,转问:“苏先生可是也道儿走?他身上还有些故事哩。”秀英道:“这个官人与他说去。”申氏便无话可说,不由动了念,眼下却不好与秀英说。

    秀英将事说与申氏知晓,也了却桩心事,回家便转而点看玉姐嫁妆。先是,秀英已存下好些木料,送往木匠处攒造家具。各地家具总有些不同,总是南方显得精致些儿,旁的不说,床与妆奁两样,秀英是立意在江州造好的。都是细活计,秀英自程家归入洪家那回,也算不得是正经出嫁,是以上自林老安人,下至秀英,都极看重玉姐婚事。木匠那里的稿子改了三回,终定下了稿子,再攒造。

    终在年前齐了活计,都拉了来,堆放在洪宅空出来的三间房里。妆台精致,铜包角,又有抽屉暗格,玉姐看了,倒好盛许东西。床是架子床,三面围栏,正面开的是月亮门,皆缕空透雕。玉姐道:“带着上路,恐磕碰了。”精细的东西,便有这条不好。

    秀英道:“不碍的,床要拆了,捆扎结实了,咱坐船去,稳哩。”又拉玉姐看箱笼,点看林老安人与玉姐的嫁妆。复返了屋里,看首饰,也是新巧式样。玉姐道:“娘,首饰罢来,我……又不是现下便要去那家里,过二年,式样也老了,再融了重打,岂不麻烦?”秀英道:“不麻烦,不麻烦,走不了大样儿,这都是正经的式样哩。”所谓正经式样,便是盛妆之时要戴的,譬如凤冠,几百年也改不了大模样儿。

    洪家这番响动,自是瞒不了人。街坊们便先知道了,自程老太公在日,程家做下少人情来?各处打听了,闻说要上京,便齐与秀英道贺,又各携了首饰等物,权与玉姐添妆。

    何氏套赤金头面最是抢眼,秀英连说不敢。何氏道:“相处场,你与我客气个甚?你与娥姐添妆时,我却不曾这般推辞的。”秀英忙叫玉姐收下了,心道,这却是重礼了。那头赵家、里正家等处,亦有物相赠,或是赤金镯、或是碧玉簪,又或是攒领、禁步、钗、钏类。

    林老安人娘家也来人,各有礼物相赠。听说林老安人亦要赴京,林秀才娘子不免要劝阻二:“故土难离,秀英家官人要去京里求前程,那是不好拦的,您老何必再奔波?”林老安人年岁也大,长途奔波,实也叫人放心不下。林老安人却是另有主意,若无金哥,她在老家依着娘家过活,自无大碍。现金哥姓的程,她总要随着金哥才能安心。

    因林老安人执意要往,娘家人劝几回,见她不肯回头,也只得罢了。隔几日,却打着送年礼的名头儿,送了些手炉、手捂子、斗篷类来。南方人想北方,便是“苦寒”,北方人想南方便是“酷热”,只要觉着地界儿与自家略不同,心里头便有些不适。江州毕竟不是北地,皮毛类总是少且不如,林秀才娘子便将上好的毡子寻了好些儿,说是与林老安人垫脚。

    秀英代林老安人收了东西,又催促着将先时打好的家具、订的物什起起往家里放,船是已订好了的,洪、程两家,足订了三艘船。只待明年春暖,便启程赴京。

    洪家这般忙,凡与他家有些干系的,渐次都于年前知道的。也不知洪谦与苏先生说了甚,苏先生也闷头将书籍收拾,命九哥将借来的御制新书还与郦府君。却不想九哥道:“父亲说,宝剑赠英雄,悉赠与先生了。”苏先生也不推辞,都收下了。

    郦玉堂此举,也是受了申氏撺掇。苏先生这个名士与往常“名士”不同,郦玉堂待他是真敬重。申氏便以此开口,语及洪谦要举家入京,自家不日也要返京。与郦玉堂商议,无论是七哥还是八哥岳家,都与他们说定,道去了京里。先将六哥亲事办了,次及七哥、八哥。

    七哥、八哥事较之六哥、九哥都方便,因女家在江州,男家在京城,权作是江州送嫁往京,道儿走,办了喜事、入了玉牒,与这两个寻了差遣,却不须往还奔波。至于九哥,申氏立意叫他跟着洪谦学些事儿,便说郦玉堂:“亲家要往京里,苏先生也要同往哩,因他家没个男丁,要阖家赴京。这路上止有亲家公个正当年,苏先生老、金哥小,皆不方便,不若叫九哥随了去,也好照应,也好随苏先生学些儿本事。他先走几步,到了京里,咱们便好拜访苏先生,谢他照看九哥。”

    最后句戳得郦玉堂心痒难耐,当即便允了,申氏头回感激郦玉堂爱名士的毛病儿。既想托付幼子,郦玉堂便以书相赠,讨这个人情。九哥说与苏先生却又是另番说辞,不外是“不放心岳家这许女眷上路”。

    不知怎地,这消息传了开来,人皆赞府君高义,又有人说“都说儿媳像婆婆,不想这女婿也像岳父”。申氏却私下嘱咐九哥:“你岳父是个通透讲理的人儿,你看他如何行事。向贤者请教,与能人相处,须敬重他。”

    九哥勾出个笑影儿来,道:“儿省得。”申氏又忙与他打点行装,又不放心亲家在京里,免不了时时使人将轿儿抬了玉姐来,与她分说京中形势,又说自己所知之吴王府内与京中诸事。玉姐用心,记了。

    见洪家忙碌,薛婆子生恐他家人走了,少做注买卖,忙将极好几个丫头带了来,请秀英挑选。秀英不敢马虎,仔细依了往日的法子,不求极机灵,只要稳重。又买了三个七、八岁丫头,与她们都换了名儿,分叫杏儿、桃儿、李儿,只待这些时日查看,好些儿的都与玉姐做陪嫁。

    洪家这通响动,却又惊动了个人。

    这盛凯心读书,只想着中举了,好央父母往洪家提亲。哪料举人是中了,却不是名列前茅,心中虽有不甘,好歹也是举人了。回了家里向父母说,盛父尚未及言,潘氏先是不喜:“你尚在读书年纪,来年便要赴京赶考,哪能分神?且那家人,女户里出来的,听着也不好听。听娘的话,外头天大地大,好女儿哩。京中做了进士,打马游街,少名门闺秀抢着要你哩。”

    父母不应,盛凯自家也是无法,只好日日来磨。潘氏指望这个儿子出息,与她讨房好儿媳,总不肯应。且觉儿子这般迷恋,这洪家姐儿也不是个好的。母子两个尚未磨出个幺二三,那头府君家与洪家订亲了!

    非止盛凯,连同潘氏也齐傻眼。潘氏心中小有不快,府君家原似看重他家儿子,他儿子又想讨洪家姐儿,虽是她不愿意,未料另两家却做了亲。旁人不知,她自家心里尴尬。那分小心思又不好说,却催促着盛凯用心攻书,来年中个进士,也好显出能为来。

    盛凯心中苦闷,读回书,往街上行走,又遇这等事,只得闷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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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申氏在家中与九哥先收拾行李,次与七哥、八哥岳家商量往京中完婚事。两处亲家皆有些儿犹豫,恐日头太赶,却又想,往京中完婚,便是开春随公婆领去认亲戚,实比在此处成婚,小夫妇自往京中,人生地不熟来得好。然又恐女儿随入京,无处回门。

    正在焦虑处,郦玉堂却接着邸报:太子病重。

    待吃春酒时,郦玉堂接着吴王府来信,始知端地:原来这继后自有儿子,眼见前妻之子做着太子,终是不快,况还有个姑母太后在。终是将这太子挤兑得不敢抬手动脚,羸弱不堪,成婚数载,只得养下两个女儿,个儿子还夭折了去,自家身子也不甚好。年前往皇后处,皇后赏下饭食,却是冷的,太子用了两口,回来便病了。京中正为此事打着官司。吴王意思,郦玉堂先躲开来,休要进京,连同六哥婚事,也要暂放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大变将至了~

    ☆、61元夜

    接了信,郦玉堂便犹豫了起来,他家因人口着实太,许人便与宫中无法太亲近。照说宫中事寻常涉及不到,然此事事关国本,他又是官家堂兄弟,怎能不受二牵连?且郦玉堂知晓自己的斤两,隔岸观火,看着时机差不,又有人提醒时,他也好掺脚,除此而外,他却没那个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思来想去,郦玉堂觉着京中水太深,不是他能淌的,便想依着乃父吴王之意,暂窝在江州不动弹。又与申氏商议:“你看看这信,京中事乱得很!往年哪回闹,不得有几个顶缸的倒霉?咱休要往那处凑去。洪亲家那里,是要赶考的,不好误人前程。我明日下帖邀他来,与他透个信儿,休叫他头扎进去不知端底折了腿。六哥婚事,还是再等等看罢。至于九哥,也不叫他上京了。”

    申氏道:“六哥婚事怎好等来?”

    郦玉堂道:“他岳家是吏部尚书,这关节上,少不了磨牙,还是少招眼的好。”

    申氏道:“先说好了,六哥亲事不是你我定的,我知你心里不痛快,我也嘀咕来。然既是王府里定下的,咱又认了,孙家姐儿好不好,都是六哥媳妇。只要她家不犯十恶,她人不淫佚失德,这媳妇你得认!”

    郦玉堂不耐道:“你又想到哪处去了?我只说暂不往那斗鸡窝儿里凑,谁个说要退亲来?为人守信,这道理我晓得。你也不想想,哪回宫里头闹,不要夹进去几个冤死鬼来?这时节,纵是办喜事,也办不好,不如待风平浪净了再回去。”

    申氏道:“我也不耐烦她们好打机锋。可九哥须得随他岳父去京里,你先听我说来,九哥今年就十四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过不二年便要成亲,也要谋个差遣,到了京里,只管跟着听听、看看,也好长长见识。大事没他的,谁个寻他晦气来?”

    郦玉堂想,也是这个道理:“我写封信儿捎到京里,便说咱不去了,叫九哥回京磕头。”申氏听他这般说,放下颗心来,她固不求儿子如何富贵,然家中郦玉堂如今快五十岁了,也不过是个府君,大哥兄弟几个,不过六、七品官儿,九哥实无法做个“富贵闲人”,否则轮到自己孙子,不吃糠咽菜,也要买卖婚姻了。趁着年轻,有犯错儿的机会,闯闯、看看,又有个老到的岳父照看着,于九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申氏与郦玉堂定议,便撺掇郦玉堂去写信:“你往京中写信,除开家里,也记得与孙尚书那里捎去封信儿。回来亲领了九哥往他岳父那里去,将九哥交付。”郦玉堂答应声,自去写信,先从吴王府起,次与孙尚书,次与在京的大哥兄弟几个,写明了。看看天色略晚,便说明日早携子往洪里去。

    申氏晚间便叫来九哥:“京中有些儿变故,你阿翁原不想咱去淌浑水来。我与你爹想可你也大了,也该晓事了,小孩子家去了京里,大事儿上头无人记得你,你也休往上头凑去。你岳父是个明白人儿,但有不懂的,向他请教。他们家老老小小女眷又,你须得懂事儿些,要看顾着。”

    九哥早知要上京,不意中有波折,今番得了确信儿,也不由露出个笑影儿来,看得申氏扭着脸儿笑,笑完了,又正正经经再嘱咐九哥:“你岳父面前,可不敢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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