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6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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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一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过这一年多来，大周不是剿匪便是边疆大战，要不便是朝堂动荡，的确需要一些喜事来冲淡这些阴霾！</p>
封王，的确是一件大喜事！</p>
当然了，皇帝陛下怕也是想趁机向所有人表明心意。</p>
燕王！</p>
七皇子为燕王，这便是他的心意！</p>
“混账——”</p>
秦韶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p>
除了他母妃一事，他哪里输给了秦靖了？！</p>
便是秦嵘那个奴婢生的也封了安王，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这般多年了，他折辱的他还不够吗？！</p>
许皇后为了他坐稳皇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母妃何尝不是？！他又何尝不是？！</p>
他为何可以做的如此的决绝！</p>
不管他如何的努力都不肯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p>
秦靖他算什么东西？！</p>
“不过是一个燕王罢了，二皇子殿下便这般沉不住气了？”阴冷讥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随后便是一道影子窜入。</p>
不是别人，正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朝廷追捕的秦恪！</p>
而他根本便不该出现在这里！</p>
“哦，现在该称魏王殿下了。”</p>
秦韶面色阴沉，挤出了两个字：“秦恪！”</p>
“多日不见，二皇子便成了魏王了。”秦恪笑着道：“我特意来恭贺魏王封王大喜。”</p>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秦韶冷笑，丝毫不惧他是来寻仇的，他既然做了便不怕他来寻仇，“你就那般的不怕死？”</p>
“死？”秦恪笑了，皮笑肉不笑，“父皇陛下……哦，不，现在该称呼皇帝陛下才是了，毕竟他老人家已经将我这个不肖子孙给逐出宗族了，这世上有这个本事能让我死的就只有皇帝陛下，魏王殿下连门户都看不好，哪里来的本事要我的命？”</p>
“你——”秦韶大怒。</p>
秦恪却继续笑着，“或许魏王殿下打算同归于尽？”</p>
秦韶气的浑身颤抖，戾气横生，“一个亡命之徒有何资格与本王同归于尽？秦恪，你如今不过是阴沟里面的老鼠，还能做什么？”</p>
“其他的是做不到，不过将你魏王殿下给拉下水却还是可以做到的。”秦恪道。</p>
秦韶冷笑：“你以为有人会信你吗？”</p>
“你觉得需要有人信吗？”秦恪好笑道，“皇帝陛下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便是莫须有的也可以，四妃所出的皇子，如今可就剩下魏王殿下一人了。”说完，便又道：“不对，还有一个宁王了，听说最近宁王妃有喜了，还真是大喜事，四国公府的血脉总算是传了下去了，只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高兴了，四国公府阴魂不散啊。”</p>
“是你想让他们阴魂不散吧？”秦韶讥讽道，“秦长生那死丫头说的没错，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林氏一族，你身上操控你的不是皇族的血脉，而是林氏的血脉！不过很可惜，林氏一族早就死绝了，如今便是仅剩不多的爪牙也死光了，你还能如何为林氏一族报仇？！就凭养出了你，林氏一族便死的不冤！”</p>
“我自然是比不上魏王殿下。”秦恪也不恼，“为了讨好皇帝陛下，连自个儿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下手，不过可惜，即便如此，终究还是输给了一个处处不如你的燕王。”</p>
“你——”秦韶面容狰狞。</p>
秦恪笑了出声，“这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实，魏王殿下何须动怒？”</p>
人人皆知的事实……</p>
人人皆知——</p>
“便是如此又如何？”秦韶一字一字地道：“如今我是魏王，大周亦没有封了燕王便是太子的规矩！秦恪，我若是你便不该在留在这里，即便你还有几分本事在，也未必次次都逃得过去！秦长生可是恨不得把你给碎尸万段了！”</p>
“魏王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秦恪笑道，“好吧，看在魏王殿下这般关心我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p>
“哼！”秦韶冷哼一声，对于他所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p>
秦恪继续道：“想知道皇帝陛下这般多的皇子当中为何就选了秦靖吗？余婕妤虽然不是余国公府的嫡系，可也是余氏一族，秦靖的身体里也留着余氏的血脉，皇帝陛下厌恶四妃，厌恶混着四国公府血脉的皇子，又怎么会对一个秦靖例外？因为没得选择？不说他完全可以再生，便是生不了了，还有安王，还有衡王，难道是因为这般多的皇子当中，也便只有秦靖一个人跟长生公主交好？”</p>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韶不耐烦地喝道，“没错，是本王将你通敌卖国的事情说出去的，你若是来报仇的话尽管来，没有必要将本王当傻子！”</p>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他对秦长生动手！</p>
即便最终也免不了这事，但目前为止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秦靖便对皇帝陛下的心尖儿动手！况且，对付秦靖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要冒更大的风险对秦长生下手？</p>
没了秦长生，他怕是第一个为她陪葬的！</p>
“可秦靖便是因为公主殿下才得了如今的这些。”秦恪却仍旧继续道，“魏王殿下便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p>
“来人——”秦韶厉喝道。</p>
“很多人都怀疑皇帝陛下让长生公主干政是为了给燕王殿下铺路，可他们都错了，都猜反了。”秦恪同时叹息道。</p>
“殿下，有何吩咐？”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p>
秦韶浑身一震，秦恪的话逗留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p>
“殿下？”</p>
“滚——”秦韶怒喝道。</p>
本就因为主子在书房里面发了大脾气而吓的够呛的下人们一听了这声怒喝，也便远远地推开了，再也没有敢靠近书房。</p>
阴沉压抑的书房之中，秦韶双眸欲裂，死死地盯着眼前嘴角带笑的秦恪，“你是什么意思？”</p>
什么叫做都猜反了？</p>
他什么意思？！</p>
便是知道他不怀好意，之前他过河拆桥出卖她，可仍旧是要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他什么意思？！</p>
“秦恪，你若是不说清楚，本王便让你走不出这书房！”</p>
“能是什么意思？”秦恪继续叹气道：“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皇帝陛下用燕王来给长生公主做掩饰，人人都以为他属意燕王殿下，可实际上，他却是想效仿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的世祖皇帝政绩平平，最为人所知的便是他养出了一个女皇帝，前无古人历史第一个的女皇帝！</p>
大雍文熙女帝！</p>
裕明帝想效仿他，这是什么意思？</p>
还能是什么意思？！</p>
“不可能——”秦韶不信，更不会接受！便是父皇再宠爱秦长生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她，她算什么东西？！父皇就是不愿意让四国公府的血脉继承皇位，甚至不肯让他的儿子继承皇位，可还有其他人，皇族宗亲无数，他可以随意地挑选，怎么可能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女人！</p>
一个女人——</p>
大雍文熙女帝之所以能够上位那是因为大雍的太祖皇帝有遗照，说李家后裔无论男女，皆可为帝，可大周的太祖皇帝却是相反，他甚至连公主干政都禁止！</p>
父皇打破这条规矩让秦长生干政已然是惹了众怒，大家之所以忍着不过是因为秦靖，不过是认为他这是为了秦靖铺路……</p>
秦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在心里头不断地推翻秦恪的猜测的同时却似乎又在证明着他所说的话并非胡言乱语！</p>
父皇宣告天下，秦长生是他唯一的嫡出！</p>
他无数次强调秦长生嫡出的身份！</p>
他毫无理由地抬举秦靖！</p>
他……</p>
秦韶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不能再想下去！这般多年来很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在这个推断之下都便的合情合理了！</p>
可是……</p>
可是怎么能这样？！</p>
怎么可以这样？！</p>
这一刻秦韶宁愿裕明帝真的是属意秦靖！</p>
秦恪嘴角微微勾着，“看来魏王殿下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这也是正常，当初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自己坦然接……”</p>
“我凭什么信你？”秦韶睁开了眼睛，已然恢复了平静，“你能将有问题的军需送到燕州城，还顺利地用在大战之上，这份本事的确很了的，可你如何这般确定父皇欲效仿大雍世祖皇帝？！你不是恨不得将他们置之死地的吗？若是有十足的证据，若是你敢肯定这事，为何不将这事公之于众？那时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会替你要了秦长生的命！逼父皇亲手杀了他的宝贝女儿，你的大仇还不全都报了？你为何要隐瞒？为何只是将这事告诉了我？即便你没有证据，便只是谣言，也可以要了秦长生的命！你为何不做？！你既然能想出这样的一个可能为何一直守口如瓶？！秦恪，不要将本王当傻子，更不要将本王当枪使！本王便是输了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被你利用！”</p>
秦恪却仍是笑着，“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便是魏王殿下自己的事了。”</p>
“滚——”秦韶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他绝对不会被这般荒谬的言论蒙蔽，更不会为了这般可笑的事情丢了性命！</p>
秦恪最终的目的仍旧是秦长生！</p>
他岂能让他如何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p>
女帝？</p>
可笑之极！</p>
“之前魏王殿下出卖我一事，念在你我同为四国公府血脉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秦恪继续道，“接下来这两年京城必定很热闹，我自然不能错过，所以往后的日子，便请魏王殿下多多关照了，不然单凭我一个小小的庶民，可没有本事长长久久地躲过皇帝陛下的眼线。”</p>
“滚——”秦韶怒不可遏。</p>
秦恪笑了，笑的畅快无比，然后怎么来的便怎么走。</p>
秦韶又将屋子给砸了一遍，可这一次要压制的不是怒火，而是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猜测，那绝对不可能放任的猜测！</p>
他岂会上了秦恪的当！</p>
他怎么能上了秦恪的当！</p>
秦恪——</p>
他该杀了他的！</p>
该杀了他的——</p>
魏王殿下没杀了想杀的人，不过却狠狠地处置了王府护卫的头头，将他跟打了一百棍子，还是在王府的大厅前边，让所有的护卫前来观刑。</p>
原因便是有刺客混入了书房，差点伤了魏王殿下。</p>
有刺客混进了王府，而且还到了书房刺杀魏王殿下，王府的护卫居然没有察觉？这便是打死了也是活该！</p>
自然是要好好处罚，好好警醒。</p>
王府的护卫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强王府的守卫。</p>
这对魏王府来说本来是好事的，可偏偏即将生产的魏王妃听到了消息，担心魏王跑来，被行刑的血型场面给吓着了，摔了一脚，见了红，苦苦挣扎了一天一夜，成功生下了魏王的第二个嫡子，而就在众人欣喜不已的时候，魏王妃血崩了，太医救治了一天一夜，最终抢不过阎王爷。</p>
魏王妃殁了。</p>
新生下的魏王二少爷与将来的魏王世子没了母亲了，新上任的魏王失去了接发妻子。</p>
消息传到了宫里，长生愣了半晌，“怎么会这样？”</p>
秦韶人不怎么样，可魏王妃却是无辜的。</p>
好端端的怎么便没了？</p>
“当初秦韶在天牢的时候都没出事，怎么这次便出事了？魏王妃出身将门，便是没上过战场可也不该轻易被吓到的！”</p>
她看向裕明帝，“父皇……”</p>
“朕对残杀自己的孙子没兴趣。”裕明帝睨了她一眼，道。</p>
长生一哽，“儿臣便是这般不孝的人吗？”</p>
裕明帝提笔继续写着。</p>
“儿臣让人去查查。”长生吸了一口气，道。</p>
裕明帝不置可否。</p>
长生当即叫来了青龙，不但魏王妃一事要查，魏王所谓的府中来了刺客也要查清楚！这段日子一直有人盯着魏王府，怎么便没发现这事？</p>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为封王事件付出性命的居然是魏王妃。</p>
长生没怀疑秦韶会出于某种目的而对自己的妻子下手，他的妻子出身忠勇侯府，便是如今忠勇侯府已经没落了，但有总好过没有，魏王妃死了对他绝对是有害无一利！</p>
这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报，魏王府那边便给出了一个结果。</p>
魏王妃出事的确不是意外，是被人给害的，而害她的人是魏王府的一个姨娘，而她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之前她因为魏王妃而落掉了一个孩子！</p>
那还是魏王妃方才嫁入王府的时候，大周重视嫡出，一般而言嫡妻没有生育，妾室是不允许生下孩子的，尤其是当时魏王妃才刚刚嫁入王府，魏王又是有意讨好忠勇侯府，便将那姨娘腹中意外怀上的孩子给落了。</p>
下命令的虽然是魏王，可这笔账却被记在了魏王妃的身上。</p>
那姨娘做了这事之后自知魏王不会放过自己，在魏王面前认了罪之后便咬舌自尽了。</p>
魏王大怒，命人将她扔去了乱葬岗喂野狗，然后去忠勇侯府负荆请罪。</p>
“让青龙继续查！”</p>
长生眯起了眼，冷意在蔓延，便是魏王府给出的这个结果合情合理，可这世上哪里便有这般多轻易便能给出来的合情合理？</p>
魏王妃可不是第一次生孩子，那姨娘怎么会到现在才动手？</p>
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敢做下这样的事情？！</p>
嫡妻未曾生育妾室不能生这是谁都知道的，那姨娘也不过是奴婢出身罢了，她会不知道？会为了一个本来就留不下来的孩子而冒险去做这事？</p>
“做的了姨娘便受的了委屈，她哪来的胆子做下这事？！”</p>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p>
便是证据已经先一步被人给抹去了，但仍是留下了痕迹，魏王妃的死跟忠勇侯府脱不了干系！</p>
忠勇侯府！</p>
竟然是忠勇侯府！</p>
“确定？”长生脸色阴沉着，“不是说她是老忠勇侯最宠爱的孙女吗？他们也下的了手？！”可即便问了，心里却依然是信了。</p>
牺牲一个孙女便可以摆脱被魏王拖下水的危险！</p>
有何不可？</p>
忠勇侯府曾经的风光绝对不是单单看运气好的，他们必定是看得出来魏王绝对不会是最后的赢家的，若是继续与他纠缠下去，便是没有与他同流合污，也绝对脱不了身！</p>
“那姨娘之所以对魏王妃下手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她再也不能生育，而且还是因为那次流产导致的。”凌光继续道，“还有……这姨娘是秦韶的通晓宫女，咳咳……是秦韶的第一个女人，比其他的妾室要尊贵不少。”</p>
“谁告诉她的？”长生对这些风花雪月没兴趣！</p>
凌光正了正神色，继续道：“一个所谓的神医，青龙追查到这神医的时候正巧他被人追杀，虽然最后也没救活他，但是他临死之前透露了是忠勇侯府的人收买了他去欺瞒那姨娘，此外，那姨娘身边的婢女跟魏王妃身边的嬷嬷来往密切。”</p>
“那婢女呢？”</p>
“被魏王打死了。”</p>
长生冷笑：“也就是说如今死无对证了？”</p>
“是。”</p>
长生拿起了杯子砸了出去，“一群畜生！”</p>
魏王妃死在了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手里！忠勇侯府下的命令，她身边亲近的人动的手脚！那姨娘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p>
“秦韶可知道？！”说完，便又冷笑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杀人灭口也有他的一份吧？！更甚者他还会拿这件事来要挟忠勇侯府了！”</p>
“可要奴婢将这事……”</p>
“不必！”长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是一群畜生，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p>
忠勇侯府！</p>
本该保家卫国浴血沙场，如今却将刀使在了自己的血亲身上！</p>
他们也配忠勇二字？！</p>
……</p>
魏王妃没了，这让同样怀着孩子的宁王妃心有戚戚，她的娘家更是担心，毕竟宁王府也有一个通晓宫女在的，方夫人每天派亲信前来看望女儿，自己也是三天两头地来宁王府看望女儿，生怕女儿一个不好便被人给害了似得。</p>
宁王似乎明白了岳母的心思，将府中唯一的妾室，也便是当日婚前的通晓宫女给打发去了寺庙，为王妃与腹中的孩子祈福去了。</p>
这让方夫人高兴不已，对这个女婿更加满意！</p>
当日接到裕明帝的赐婚圣旨之后，方夫人那个愁啊，一宿一宿地睡不好，不是担心女儿嫁过去没多久便要当寡妇，便是担心女儿被夫婿连累，恨不得不顾一切地毁了这门婚事了，不过想归想，最终也还是哭着将女儿送出嫁，之后也是一直担心，所幸几年下来，宁王虽然一直身子不好，但是也没短命的迹象，又在礼部当一个不会惹事的官，陛下虽然不待见他，但也没亏待他，皇子该有的他都有，女儿虽然没有身为皇子妃荣耀，但是也没吃苦，不久之前，更是怀上了孩子，这也是方夫人心有最大的忧虑，宁王身子不好啊，成亲之后女儿一直没有怀上，宁王的身子糟糕到连留下子嗣也做不到吗？可这心头大石最后也落下了，女儿怀孕了，便是宁王将来有个万一，女儿也后半生也有依靠了，就算是一个女儿也好，所以，她怎么能够让女儿出事？</p>
“宁王殿下是个好夫君。”方夫人笑容满面地回了家，见了丈夫便说道，“之前我还担心，如今看来都是瞎担心了！”</p>
方首辅虽然致仕了，但是人脉还是在，给儿子铺好路也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放手让儿子去历练。</p>
方慎一直外放在外，兢兢业业的，没到一个地方政绩都是极为出色的，之前朝廷急需官员填补空缺，方慎便调回京城了，如今任了户部尚书，原先的户部尚书因为庶人秦瑞的案子撤了职了，外放多年，他最对不起的便是在家中照顾公婆抚养儿女的妻子，之前女儿的婚事他无法阻止更是让他绝对对不起妻子，如今女儿过得好，他自然是高兴。</p>
“这便好。”</p>
方夫人点头，“若是娇娇生一个儿子，那便更好了。”</p>
“娇娇跟宁王都还年轻，不急。”方慎失笑。</p>
方夫人连忙点头，自然是不急，宁王定然可以长命百岁的，女儿会儿孙满堂的！</p>
……</p>
宁王妃是被娇养长大的，如同她的小名儿娇娇一般，不过毕竟是有一个当过首辅的祖父，娇憨之余也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秀雅，这般的小姑娘要得到夫婿的宠爱并不难，不过宁王妃却有些失望，因为她的丈夫对她虽然不错，却是与她心中所期待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p>
她想与夫君更加的亲近，想占据他全部的心神，但是即便是有了孩子，即便他将唯一的妾室送去了寺庙只是为了让她母亲安心，让她安心，可她仍旧无法如愿。</p>
她想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她，或者心里有别人？</p>
可试过了无数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p>
或许殿下不像话本里面的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那般浓烈的爱意，但他是真的对她好的，夫君对妻子该有的情感他都给了。</p>
而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证明他心里有别人！</p>
可到底是什么让他总是郁郁寡欢？</p>
是因为还被关在冷宫之中的母妃还是因为这般多年来一直被冷落遗忘？</p>
宁王妃思虑了许多还是觉得这两个都有可能，可是她无法改变，她救不了在冷宫里面的母妃，也无法让陛下对他关爱起来，但是，她可以用她所有的一切来对他好，来让他幸福。</p>
“殿下，娇娇会给你生很多孩子，到时候王府一定会很热闹很热闹的！殿下会开心的！”</p>
秦烁看着腻在了他怀里不肯起来的妻子，娇憨的脸上带着困倦之意，却是说的坚定认真，“睡吧。”</p>
“殿下不信我？”</p>
“信。”</p>
宁王妃抱紧了他，“殿下，我们一定会好好的！”</p>
她一定会让他真正地开心起来的！</p>
一定会！</p>
……</p>
同一片夜空之下，忠勇侯府便没有宁王府的宁静祥和了，应该说不仅是今夜，而是军需一案开始，忠勇侯府便没有太平过，后来又因为丽妃一事，阴郁之气更是怎么也扫不去，如今，又出事了。</p>
魏王妃没了，忠勇侯府的希望也没了。</p>
这几乎是所有人忠勇侯府下人的想法，甚至连其他族人也是这般认为，没了魏王妃，便是跟二皇子的姻亲不断，便是魏王妃为魏王生了两个儿子，可终究是疏远了。</p>
所以，如果说魏王妃之死是忠勇侯府自己人下的手，甚至是忠勇侯夫人下的手，谁会相信？没有人会相信吧？</p>
“你以为我愿意——”披头散发，仿佛老了十岁的忠勇侯夫人一字一字地道，“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十月怀胎生的女儿，是我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你以为我便不心痛我便不心痛？你以为我愿意——”</p>
忠勇侯满脸的疲倦，他做梦也想不到妻子竟然会对女儿下手！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无法为女儿讨回公道，甚至训斥妻子一番也无法做到！</p>
若不是他，妻子如何会下这样的狠手？！</p>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当初他便不应该跟丽妃母子走的太近，不应该将忠勇侯府给他们母子连在一起！即便忠勇侯府是丽妃的母家，可只要下得了狠心，还是可以避开的！可他没有，甚至还瞒着父亲给六皇子出主意！</p>
忠勇侯府失去陛下的恩宠，是不是便是从这时候开始？</p>
三皇子谋逆的时候，忠勇侯府还是陛下最信任的将领，他派父亲前去平定叛乱，将京城的防卫交给了他！</p>
可是现在……</p>
“都是我的错！”</p>
忠勇侯夫人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痛彻心扉，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宝贝养大的女儿！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p>
丽妃跟六皇子完了，二皇子也不会太久的！</p>
她不能让忠勇侯府万劫不复！</p>
“侯爷，你杀了我吧——”</p>
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她都是为了忠勇侯府，为了尚未娶妻的儿子，为了全族几千人！</p>
可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掩饰她杀了自己的女儿！</p>
她杀了自己的女儿——</p>
“侯爷，你杀了我吧——”</p>
忠勇侯没有动手，他怎么可能动手？便是要死，也该是他先死，“你去家庙吧……父亲那边我会交代……你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吧……”</p>
“啊……”忠勇侯夫人哭的歇斯底里。</p>
……</p>
“侯爷。”</p>
老忠勇侯的门前，忠勇侯却被拦住了，看着自己父亲的常随，脸色更白了一些，“父亲不愿见我？”</p>
“老太爷说让侯爷去祠堂跪一个时辰，若是还想见他的话，再来。”</p>
忠勇侯垂下了头，“儿子让父亲操心了。”</p>
是啊。</p>
他已经是忠勇侯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该一力承担。</p>
……</p>
忠勇侯夫人没有去家庙，当天晚上便悬梁了，忠勇侯从祠堂出来的便听到了这个消息，脚步踉跄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吩咐：“知道了。”</p>
继魏王妃殁之后，忠勇侯夫人，魏王妃的母亲也去世了，忠勇侯府给出的去世理由是得了急病去世了。</p>
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接受不了魏王妃的死，这才会倒下撑不下去。</p>
不管如何，忠勇侯府在丽妃的丧事过后，又挂起了白幡。</p>
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忠勇侯府为丽妃收殓的时候还正正经经地在忠勇侯府办了丧仪，便没有人上门祭奠，但好歹是让丽妃在这人世间最后一个仪式得了体面。</p>
如此说来，忠勇侯府还是念着骨肉亲情的，否则便不会冒着开罪裕明帝的危险办了丧事。</p>
不过忠勇侯府的霉运似乎还没走完。</p>
不然也不会接连出事。</p>
……</p>
魏王妃出殡的当天，长生也出现了，以皇妹的身份去上了香，看在两个年幼的孩子份上也没对秦韶冷嘲热讽。</p>
“二皇兄保重。”</p>
“多谢四皇妹。”秦韶气色很不好，完全符合丧妻形象。</p>
长生没留多久，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会压不住怒火，便是秦韶不是凶手，可魏王妃落得如此下场，罪魁祸首便是他！</p>
“忠勇侯夫人没了。”马车上，凌光道。</p>
长生靠着迎枕，没睁眼睛，“情理之中。”</p>
“自尽而亡。”凌光继续道，“忠勇侯原本是要送她去家庙的。”便是说，他并没有打算杀了忠勇侯夫人。</p>
长生哂笑，睁开了眼睛：“你家主子没这般多余的情感来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伤心。”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是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罢了。”</p>
凌光拧着眉头，觉得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p>
“就快到万寿节了，今年出了这般多事情，必定不会大办。”长生换了一个话题，“难得出来，给老头子买件礼物吧。”</p>
“公主想去哪里？”凌光觉得公主散散心也是好的，便也没有阻止。</p>
长生笑道：“你带路便是。”</p>
凌光拧着眉头，若是要让她杀人很容易，但是带路逛街，她能够做的也便是让马车往最好最大的铺子去，哦，还有，给银子。</p>
长生的兴致不算很高，但为了好好散散心，便也绝对当一回散财童子，可惜这还没开始了便碰上了煞风景的人了。</p>
“多日不见，顾小姐可好？”</p>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p>
长生腹诽，大庭广众之下也没给对方没脸，“自然是好了，怎么？王少爷对这些胭脂水粉也有兴趣？”</p>
难得她想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免得都忘了妆怎么上了，他却跑出来了！</p>
平日里逗逗他是可以，可现在公主殿下心情不好，不想见倒胃口的人！</p>
“在下未婚妻即将来京，便来选购一些送给她。”王驰笑道，似乎没看到公主殿下眼中的不悦一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顾小姐。”</p>
“哦？”长生挑眉，“王少爷将未婚妻接来了？”</p>
“恩。”王驰点头，“先前焕之疏忽，让某些心怀叵测的人大肆散播流言，伤及顾小姐，请顾小姐恕罪。”说着，便鞠躬一礼。</p>
长生笑了笑，“王少爷言重了，不过是几个宵小之辈卑鄙行径罢了，还不值得我记着，不过王少爷的确是该好好向令未婚妻解释，小姑娘嘛，便是再知书达理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也是会难过的，王少爷将她接来定要好好安慰才是。”</p>
“自然。”王驰笑道：“先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婚事，如今焕之接她进京除了谣言一事，便是要在京城完婚，顾姑娘与焕之未婚妻也算是旧事，届时若有空便来府上喝杯喜酒。”</p>
“好说好说。”长生继续笑道，她脑子有病才会去了，虽然看着曾经觊觎过自己的人的情敌嫁给了别人感觉一定不错，呸，什么情敌？萧惟若是敢给她弄出一个情敌来，她就阉了他！“不过我担心届时我若是去了，王少爷的婚事便会泡汤了。”</p>
王驰笑了笑，只当这是笑话一般，“是焕之考虑不周，今时今日王家还没有资格请顾小姐来喝这杯喜酒。”</p>
便是以后就有了？</p>
长生笑的眉眼弯弯，“那便祝王少爷白头偕老了。”</p>
“承顾姑娘吉言。”王驰笑道，“焕之夫妻必定会白头偕老。”</p>
这下好了，公主殿下完全没有逛下去的兴趣了，直接打道回府了，定会白头偕老，等他真的将卢荧给搞定了再说吧？</p>
不过……</p>
那小丫头不会真的还惦记着萧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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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一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过这一年多来，大周不是剿匪便是边疆大战，要不便是朝堂动荡，的确需要一些喜事来冲淡这些阴霾！</p>
封王，的确是一件大喜事！</p>
当然了，皇帝陛下怕也是想趁机向所有人表明心意。</p>
燕王！</p>
七皇子为燕王，这便是他的心意！</p>
“混账——”</p>
秦韶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p>
除了他母妃一事，他哪里输给了秦靖了？！</p>
便是秦嵘那个奴婢生的也封了安王，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这般多年了，他折辱的他还不够吗？！</p>
许皇后为了他坐稳皇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母妃何尝不是？！他又何尝不是？！</p>
他为何可以做的如此的决绝！</p>
不管他如何的努力都不肯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p>
秦靖他算什么东西？！</p>
“不过是一个燕王罢了，二皇子殿下便这般沉不住气了？”阴冷讥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随后便是一道影子窜入。</p>
不是别人，正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朝廷追捕的秦恪！</p>
而他根本便不该出现在这里！</p>
“哦，现在该称魏王殿下了。”</p>
秦韶面色阴沉，挤出了两个字：“秦恪！”</p>
“多日不见，二皇子便成了魏王了。”秦恪笑着道：“我特意来恭贺魏王封王大喜。”</p>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秦韶冷笑，丝毫不惧他是来寻仇的，他既然做了便不怕他来寻仇，“你就那般的不怕死？”</p>
“死？”秦恪笑了，皮笑肉不笑，“父皇陛下……哦，不，现在该称呼皇帝陛下才是了，毕竟他老人家已经将我这个不肖子孙给逐出宗族了，这世上有这个本事能让我死的就只有皇帝陛下，魏王殿下连门户都看不好，哪里来的本事要我的命？”</p>
“你——”秦韶大怒。</p>
秦恪却继续笑着，“或许魏王殿下打算同归于尽？”</p>
秦韶气的浑身颤抖，戾气横生，“一个亡命之徒有何资格与本王同归于尽？秦恪，你如今不过是阴沟里面的老鼠，还能做什么？”</p>
“其他的是做不到，不过将你魏王殿下给拉下水却还是可以做到的。”秦恪道。</p>
秦韶冷笑：“你以为有人会信你吗？”</p>
“你觉得需要有人信吗？”秦恪好笑道，“皇帝陛下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便是莫须有的也可以，四妃所出的皇子，如今可就剩下魏王殿下一人了。”说完，便又道：“不对，还有一个宁王了，听说最近宁王妃有喜了，还真是大喜事，四国公府的血脉总算是传了下去了，只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高兴了，四国公府阴魂不散啊。”</p>
“是你想让他们阴魂不散吧？”秦韶讥讽道，“秦长生那死丫头说的没错，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林氏一族，你身上操控你的不是皇族的血脉，而是林氏的血脉！不过很可惜，林氏一族早就死绝了，如今便是仅剩不多的爪牙也死光了，你还能如何为林氏一族报仇？！就凭养出了你，林氏一族便死的不冤！”</p>
“我自然是比不上魏王殿下。”秦恪也不恼，“为了讨好皇帝陛下，连自个儿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下手，不过可惜，即便如此，终究还是输给了一个处处不如你的燕王。”</p>
“你——”秦韶面容狰狞。</p>
秦恪笑了出声，“这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实，魏王殿下何须动怒？”</p>
人人皆知的事实……</p>
人人皆知——</p>
“便是如此又如何？”秦韶一字一字地道：“如今我是魏王，大周亦没有封了燕王便是太子的规矩！秦恪，我若是你便不该在留在这里，即便你还有几分本事在，也未必次次都逃得过去！秦长生可是恨不得把你给碎尸万段了！”</p>
“魏王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秦恪笑道，“好吧，看在魏王殿下这般关心我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p>
“哼！”秦韶冷哼一声，对于他所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p>
秦恪继续道：“想知道皇帝陛下这般多的皇子当中为何就选了秦靖吗？余婕妤虽然不是余国公府的嫡系，可也是余氏一族，秦靖的身体里也留着余氏的血脉，皇帝陛下厌恶四妃，厌恶混着四国公府血脉的皇子，又怎么会对一个秦靖例外？因为没得选择？不说他完全可以再生，便是生不了了，还有安王，还有衡王，难道是因为这般多的皇子当中，也便只有秦靖一个人跟长生公主交好？”</p>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韶不耐烦地喝道，“没错，是本王将你通敌卖国的事情说出去的，你若是来报仇的话尽管来，没有必要将本王当傻子！”</p>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他对秦长生动手！</p>
即便最终也免不了这事，但目前为止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秦靖便对皇帝陛下的心尖儿动手！况且，对付秦靖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要冒更大的风险对秦长生下手？</p>
没了秦长生，他怕是第一个为她陪葬的！</p>
“可秦靖便是因为公主殿下才得了如今的这些。”秦恪却仍旧继续道，“魏王殿下便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p>
“来人——”秦韶厉喝道。</p>
“很多人都怀疑皇帝陛下让长生公主干政是为了给燕王殿下铺路，可他们都错了，都猜反了。”秦恪同时叹息道。</p>
“殿下，有何吩咐？”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p>
秦韶浑身一震，秦恪的话逗留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p>
“殿下？”</p>
“滚——”秦韶怒喝道。</p>
本就因为主子在书房里面发了大脾气而吓的够呛的下人们一听了这声怒喝，也便远远地推开了，再也没有敢靠近书房。</p>
阴沉压抑的书房之中，秦韶双眸欲裂，死死地盯着眼前嘴角带笑的秦恪，“你是什么意思？”</p>
什么叫做都猜反了？</p>
他什么意思？！</p>
便是知道他不怀好意，之前他过河拆桥出卖她，可仍旧是要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他什么意思？！</p>
“秦恪，你若是不说清楚，本王便让你走不出这书房！”</p>
“能是什么意思？”秦恪继续叹气道：“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皇帝陛下用燕王来给长生公主做掩饰，人人都以为他属意燕王殿下，可实际上，他却是想效仿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世祖皇帝——</p>
大雍的世祖皇帝政绩平平，最为人所知的便是他养出了一个女皇帝，前无古人历史第一个的女皇帝！</p>
大雍文熙女帝！</p>
裕明帝想效仿他，这是什么意思？</p>
还能是什么意思？！</p>
“不可能——”秦韶不信，更不会接受！便是父皇再宠爱秦长生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她，她算什么东西？！父皇就是不愿意让四国公府的血脉继承皇位，甚至不肯让他的儿子继承皇位，可还有其他人，皇族宗亲无数，他可以随意地挑选，怎么可能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女人！</p>
一个女人——</p>
大雍文熙女帝之所以能够上位那是因为大雍的太祖皇帝有遗照，说李家后裔无论男女，皆可为帝，可大周的太祖皇帝却是相反，他甚至连公主干政都禁止！</p>
父皇打破这条规矩让秦长生干政已然是惹了众怒，大家之所以忍着不过是因为秦靖，不过是认为他这是为了秦靖铺路……</p>
秦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在心里头不断地推翻秦恪的猜测的同时却似乎又在证明着他所说的话并非胡言乱语！</p>
父皇宣告天下，秦长生是他唯一的嫡出！</p>
他无数次强调秦长生嫡出的身份！</p>
他毫无理由地抬举秦靖！</p>
他……</p>
秦韶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不能再想下去！这般多年来很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在这个推断之下都便的合情合理了！</p>
可是……</p>
可是怎么能这样？！</p>
怎么可以这样？！</p>
这一刻秦韶宁愿裕明帝真的是属意秦靖！</p>
秦恪嘴角微微勾着，“看来魏王殿下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这也是正常，当初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自己坦然接……”</p>
“我凭什么信你？”秦韶睁开了眼睛，已然恢复了平静，“你能将有问题的军需送到燕州城，还顺利地用在大战之上，这份本事的确很了的，可你如何这般确定父皇欲效仿大雍世祖皇帝？！你不是恨不得将他们置之死地的吗？若是有十足的证据，若是你敢肯定这事，为何不将这事公之于众？那时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会替你要了秦长生的命！逼父皇亲手杀了他的宝贝女儿，你的大仇还不全都报了？你为何要隐瞒？为何只是将这事告诉了我？即便你没有证据，便只是谣言，也可以要了秦长生的命！你为何不做？！你既然能想出这样的一个可能为何一直守口如瓶？！秦恪，不要将本王当傻子，更不要将本王当枪使！本王便是输了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被你利用！”</p>
秦恪却仍是笑着，“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便是魏王殿下自己的事了。”</p>
“滚——”秦韶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他绝对不会被这般荒谬的言论蒙蔽，更不会为了这般可笑的事情丢了性命！</p>
秦恪最终的目的仍旧是秦长生！</p>
他岂能让他如何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p>
女帝？</p>
可笑之极！</p>
“之前魏王殿下出卖我一事，念在你我同为四国公府血脉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秦恪继续道，“接下来这两年京城必定很热闹，我自然不能错过，所以往后的日子，便请魏王殿下多多关照了，不然单凭我一个小小的庶民，可没有本事长长久久地躲过皇帝陛下的眼线。”</p>
“滚——”秦韶怒不可遏。</p>
秦恪笑了，笑的畅快无比，然后怎么来的便怎么走。</p>
秦韶又将屋子给砸了一遍，可这一次要压制的不是怒火，而是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猜测，那绝对不可能放任的猜测！</p>
他岂会上了秦恪的当！</p>
他怎么能上了秦恪的当！</p>
秦恪——</p>
他该杀了他的！</p>
该杀了他的——</p>
魏王殿下没杀了想杀的人，不过却狠狠地处置了王府护卫的头头，将他跟打了一百棍子，还是在王府的大厅前边，让所有的护卫前来观刑。</p>
原因便是有刺客混入了书房，差点伤了魏王殿下。</p>
有刺客混进了王府，而且还到了书房刺杀魏王殿下，王府的护卫居然没有察觉？这便是打死了也是活该！</p>
自然是要好好处罚，好好警醒。</p>
王府的护卫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强王府的守卫。</p>
这对魏王府来说本来是好事的，可偏偏即将生产的魏王妃听到了消息，担心魏王跑来，被行刑的血型场面给吓着了，摔了一脚，见了红，苦苦挣扎了一天一夜，成功生下了魏王的第二个嫡子，而就在众人欣喜不已的时候，魏王妃血崩了，太医救治了一天一夜，最终抢不过阎王爷。</p>
魏王妃殁了。</p>
新生下的魏王二少爷与将来的魏王世子没了母亲了，新上任的魏王失去了接发妻子。</p>
消息传到了宫里，长生愣了半晌，“怎么会这样？”</p>
秦韶人不怎么样，可魏王妃却是无辜的。</p>
好端端的怎么便没了？</p>
“当初秦韶在天牢的时候都没出事，怎么这次便出事了？魏王妃出身将门，便是没上过战场可也不该轻易被吓到的！”</p>
她看向裕明帝，“父皇……”</p>
“朕对残杀自己的孙子没兴趣。”裕明帝睨了她一眼，道。</p>
长生一哽，“儿臣便是这般不孝的人吗？”</p>
裕明帝提笔继续写着。</p>
“儿臣让人去查查。”长生吸了一口气，道。</p>
裕明帝不置可否。</p>
长生当即叫来了青龙，不但魏王妃一事要查，魏王所谓的府中来了刺客也要查清楚！这段日子一直有人盯着魏王府，怎么便没发现这事？</p>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为封王事件付出性命的居然是魏王妃。</p>
长生没怀疑秦韶会出于某种目的而对自己的妻子下手，他的妻子出身忠勇侯府，便是如今忠勇侯府已经没落了，但有总好过没有，魏王妃死了对他绝对是有害无一利！</p>
这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报，魏王府那边便给出了一个结果。</p>
魏王妃出事的确不是意外，是被人给害的，而害她的人是魏王府的一个姨娘，而她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之前她因为魏王妃而落掉了一个孩子！</p>
那还是魏王妃方才嫁入王府的时候，大周重视嫡出，一般而言嫡妻没有生育，妾室是不允许生下孩子的，尤其是当时魏王妃才刚刚嫁入王府，魏王又是有意讨好忠勇侯府，便将那姨娘腹中意外怀上的孩子给落了。</p>
下命令的虽然是魏王，可这笔账却被记在了魏王妃的身上。</p>
那姨娘做了这事之后自知魏王不会放过自己，在魏王面前认了罪之后便咬舌自尽了。</p>
魏王大怒，命人将她扔去了乱葬岗喂野狗，然后去忠勇侯府负荆请罪。</p>
“让青龙继续查！”</p>
长生眯起了眼，冷意在蔓延，便是魏王府给出的这个结果合情合理，可这世上哪里便有这般多轻易便能给出来的合情合理？</p>
魏王妃可不是第一次生孩子，那姨娘怎么会到现在才动手？</p>
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敢做下这样的事情？！</p>
嫡妻未曾生育妾室不能生这是谁都知道的，那姨娘也不过是奴婢出身罢了，她会不知道？会为了一个本来就留不下来的孩子而冒险去做这事？</p>
“做的了姨娘便受的了委屈，她哪来的胆子做下这事？！”</p>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p>
便是证据已经先一步被人给抹去了，但仍是留下了痕迹，魏王妃的死跟忠勇侯府脱不了干系！</p>
忠勇侯府！</p>
竟然是忠勇侯府！</p>
“确定？”长生脸色阴沉着，“不是说她是老忠勇侯最宠爱的孙女吗？他们也下的了手？！”可即便问了，心里却依然是信了。</p>
牺牲一个孙女便可以摆脱被魏王拖下水的危险！</p>
有何不可？</p>
忠勇侯府曾经的风光绝对不是单单看运气好的，他们必定是看得出来魏王绝对不会是最后的赢家的，若是继续与他纠缠下去，便是没有与他同流合污，也绝对脱不了身！</p>
“那姨娘之所以对魏王妃下手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她再也不能生育，而且还是因为那次流产导致的。”凌光继续道，“还有……这姨娘是秦韶的通晓宫女，咳咳……是秦韶的第一个女人，比其他的妾室要尊贵不少。”</p>
“谁告诉她的？”长生对这些风花雪月没兴趣！</p>
凌光正了正神色，继续道：“一个所谓的神医，青龙追查到这神医的时候正巧他被人追杀，虽然最后也没救活他，但是他临死之前透露了是忠勇侯府的人收买了他去欺瞒那姨娘，此外，那姨娘身边的婢女跟魏王妃身边的嬷嬷来往密切。”</p>
“那婢女呢？”</p>
“被魏王打死了。”</p>
长生冷笑：“也就是说如今死无对证了？”</p>
“是。”</p>
长生拿起了杯子砸了出去，“一群畜生！”</p>
魏王妃死在了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手里！忠勇侯府下的命令，她身边亲近的人动的手脚！那姨娘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p>
“秦韶可知道？！”说完，便又冷笑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杀人灭口也有他的一份吧？！更甚者他还会拿这件事来要挟忠勇侯府了！”</p>
“可要奴婢将这事……”</p>
“不必！”长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是一群畜生，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p>
忠勇侯府！</p>
本该保家卫国浴血沙场，如今却将刀使在了自己的血亲身上！</p>
他们也配忠勇二字？！</p>
……</p>
魏王妃没了，这让同样怀着孩子的宁王妃心有戚戚，她的娘家更是担心，毕竟宁王府也有一个通晓宫女在的，方夫人每天派亲信前来看望女儿，自己也是三天两头地来宁王府看望女儿，生怕女儿一个不好便被人给害了似得。</p>
宁王似乎明白了岳母的心思，将府中唯一的妾室，也便是当日婚前的通晓宫女给打发去了寺庙，为王妃与腹中的孩子祈福去了。</p>
这让方夫人高兴不已，对这个女婿更加满意！</p>
当日接到裕明帝的赐婚圣旨之后，方夫人那个愁啊，一宿一宿地睡不好，不是担心女儿嫁过去没多久便要当寡妇，便是担心女儿被夫婿连累，恨不得不顾一切地毁了这门婚事了，不过想归想，最终也还是哭着将女儿送出嫁，之后也是一直担心，所幸几年下来，宁王虽然一直身子不好，但是也没短命的迹象，又在礼部当一个不会惹事的官，陛下虽然不待见他，但也没亏待他，皇子该有的他都有，女儿虽然没有身为皇子妃荣耀，但是也没吃苦，不久之前，更是怀上了孩子，这也是方夫人心有最大的忧虑，宁王身子不好啊，成亲之后女儿一直没有怀上，宁王的身子糟糕到连留下子嗣也做不到吗？可这心头大石最后也落下了，女儿怀孕了，便是宁王将来有个万一，女儿也后半生也有依靠了，就算是一个女儿也好，所以，她怎么能够让女儿出事？</p>
“宁王殿下是个好夫君。”方夫人笑容满面地回了家，见了丈夫便说道，“之前我还担心，如今看来都是瞎担心了！”</p>
方首辅虽然致仕了，但是人脉还是在，给儿子铺好路也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放手让儿子去历练。</p>
方慎一直外放在外，兢兢业业的，没到一个地方政绩都是极为出色的，之前朝廷急需官员填补空缺，方慎便调回京城了，如今任了户部尚书，原先的户部尚书因为庶人秦瑞的案子撤了职了，外放多年，他最对不起的便是在家中照顾公婆抚养儿女的妻子，之前女儿的婚事他无法阻止更是让他绝对对不起妻子，如今女儿过得好，他自然是高兴。</p>
“这便好。”</p>
方夫人点头，“若是娇娇生一个儿子，那便更好了。”</p>
“娇娇跟宁王都还年轻，不急。”方慎失笑。</p>
方夫人连忙点头，自然是不急，宁王定然可以长命百岁的，女儿会儿孙满堂的！</p>
……</p>
宁王妃是被娇养长大的，如同她的小名儿娇娇一般，不过毕竟是有一个当过首辅的祖父，娇憨之余也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秀雅，这般的小姑娘要得到夫婿的宠爱并不难，不过宁王妃却有些失望，因为她的丈夫对她虽然不错，却是与她心中所期待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p>
她想与夫君更加的亲近，想占据他全部的心神，但是即便是有了孩子，即便他将唯一的妾室送去了寺庙只是为了让她母亲安心，让她安心，可她仍旧无法如愿。</p>
她想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她，或者心里有别人？</p>
可试过了无数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p>
或许殿下不像话本里面的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那般浓烈的爱意，但他是真的对她好的，夫君对妻子该有的情感他都给了。</p>
而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证明他心里有别人！</p>
可到底是什么让他总是郁郁寡欢？</p>
是因为还被关在冷宫之中的母妃还是因为这般多年来一直被冷落遗忘？</p>
宁王妃思虑了许多还是觉得这两个都有可能，可是她无法改变，她救不了在冷宫里面的母妃，也无法让陛下对他关爱起来，但是，她可以用她所有的一切来对他好，来让他幸福。</p>
“殿下，娇娇会给你生很多孩子，到时候王府一定会很热闹很热闹的！殿下会开心的！”</p>
秦烁看着腻在了他怀里不肯起来的妻子，娇憨的脸上带着困倦之意，却是说的坚定认真，“睡吧。”</p>
“殿下不信我？”</p>
“信。”</p>
宁王妃抱紧了他，“殿下，我们一定会好好的！”</p>
她一定会让他真正地开心起来的！</p>
一定会！</p>
……</p>
同一片夜空之下，忠勇侯府便没有宁王府的宁静祥和了，应该说不仅是今夜，而是军需一案开始，忠勇侯府便没有太平过，后来又因为丽妃一事，阴郁之气更是怎么也扫不去，如今，又出事了。</p>
魏王妃没了，忠勇侯府的希望也没了。</p>
这几乎是所有人忠勇侯府下人的想法，甚至连其他族人也是这般认为，没了魏王妃，便是跟二皇子的姻亲不断，便是魏王妃为魏王生了两个儿子，可终究是疏远了。</p>
所以，如果说魏王妃之死是忠勇侯府自己人下的手，甚至是忠勇侯夫人下的手，谁会相信？没有人会相信吧？</p>
“你以为我愿意——”披头散发，仿佛老了十岁的忠勇侯夫人一字一字地道，“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十月怀胎生的女儿，是我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你以为我便不心痛我便不心痛？你以为我愿意——”</p>
忠勇侯满脸的疲倦，他做梦也想不到妻子竟然会对女儿下手！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无法为女儿讨回公道，甚至训斥妻子一番也无法做到！</p>
若不是他，妻子如何会下这样的狠手？！</p>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当初他便不应该跟丽妃母子走的太近，不应该将忠勇侯府给他们母子连在一起！即便忠勇侯府是丽妃的母家，可只要下得了狠心，还是可以避开的！可他没有，甚至还瞒着父亲给六皇子出主意！</p>
忠勇侯府失去陛下的恩宠，是不是便是从这时候开始？</p>
三皇子谋逆的时候，忠勇侯府还是陛下最信任的将领，他派父亲前去平定叛乱，将京城的防卫交给了他！</p>
可是现在……</p>
“都是我的错！”</p>
忠勇侯夫人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痛彻心扉，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宝贝养大的女儿！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p>
丽妃跟六皇子完了，二皇子也不会太久的！</p>
她不能让忠勇侯府万劫不复！</p>
“侯爷，你杀了我吧——”</p>
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她都是为了忠勇侯府，为了尚未娶妻的儿子，为了全族几千人！</p>
可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掩饰她杀了自己的女儿！</p>
她杀了自己的女儿——</p>
“侯爷，你杀了我吧——”</p>
忠勇侯没有动手，他怎么可能动手？便是要死，也该是他先死，“你去家庙吧……父亲那边我会交代……你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吧……”</p>
“啊……”忠勇侯夫人哭的歇斯底里。</p>
……</p>
“侯爷。”</p>
老忠勇侯的门前，忠勇侯却被拦住了，看着自己父亲的常随，脸色更白了一些，“父亲不愿见我？”</p>
“老太爷说让侯爷去祠堂跪一个时辰，若是还想见他的话，再来。”</p>
忠勇侯垂下了头，“儿子让父亲操心了。”</p>
是啊。</p>
他已经是忠勇侯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该一力承担。</p>
……</p>
忠勇侯夫人没有去家庙，当天晚上便悬梁了，忠勇侯从祠堂出来的便听到了这个消息，脚步踉跄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吩咐：“知道了。”</p>
继魏王妃殁之后，忠勇侯夫人，魏王妃的母亲也去世了，忠勇侯府给出的去世理由是得了急病去世了。</p>
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接受不了魏王妃的死，这才会倒下撑不下去。</p>
不管如何，忠勇侯府在丽妃的丧事过后，又挂起了白幡。</p>
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忠勇侯府为丽妃收殓的时候还正正经经地在忠勇侯府办了丧仪，便没有人上门祭奠，但好歹是让丽妃在这人世间最后一个仪式得了体面。</p>
如此说来，忠勇侯府还是念着骨肉亲情的，否则便不会冒着开罪裕明帝的危险办了丧事。</p>
不过忠勇侯府的霉运似乎还没走完。</p>
不然也不会接连出事。</p>
……</p>
魏王妃出殡的当天，长生也出现了，以皇妹的身份去上了香，看在两个年幼的孩子份上也没对秦韶冷嘲热讽。</p>
“二皇兄保重。”</p>
“多谢四皇妹。”秦韶气色很不好，完全符合丧妻形象。</p>
长生没留多久，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会压不住怒火，便是秦韶不是凶手，可魏王妃落得如此下场，罪魁祸首便是他！</p>
“忠勇侯夫人没了。”马车上，凌光道。</p>
长生靠着迎枕，没睁眼睛，“情理之中。”</p>
“自尽而亡。”凌光继续道，“忠勇侯原本是要送她去家庙的。”便是说，他并没有打算杀了忠勇侯夫人。</p>
长生哂笑，睁开了眼睛：“你家主子没这般多余的情感来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伤心。”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是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罢了。”</p>
凌光拧着眉头，觉得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p>
“就快到万寿节了，今年出了这般多事情，必定不会大办。”长生换了一个话题，“难得出来，给老头子买件礼物吧。”</p>
“公主想去哪里？”凌光觉得公主散散心也是好的，便也没有阻止。</p>
长生笑道：“你带路便是。”</p>
凌光拧着眉头，若是要让她杀人很容易，但是带路逛街，她能够做的也便是让马车往最好最大的铺子去，哦，还有，给银子。</p>
长生的兴致不算很高，但为了好好散散心，便也绝对当一回散财童子，可惜这还没开始了便碰上了煞风景的人了。</p>
“多日不见，顾小姐可好？”</p>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p>
长生腹诽，大庭广众之下也没给对方没脸，“自然是好了，怎么？王少爷对这些胭脂水粉也有兴趣？”</p>
难得她想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免得都忘了妆怎么上了，他却跑出来了！</p>
平日里逗逗他是可以，可现在公主殿下心情不好，不想见倒胃口的人！</p>
“在下未婚妻即将来京，便来选购一些送给她。”王驰笑道，似乎没看到公主殿下眼中的不悦一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顾小姐。”</p>
“哦？”长生挑眉，“王少爷将未婚妻接来了？”</p>
“恩。”王驰点头，“先前焕之疏忽，让某些心怀叵测的人大肆散播流言，伤及顾小姐，请顾小姐恕罪。”说着，便鞠躬一礼。</p>
长生笑了笑，“王少爷言重了，不过是几个宵小之辈卑鄙行径罢了，还不值得我记着，不过王少爷的确是该好好向令未婚妻解释，小姑娘嘛，便是再知书达理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也是会难过的，王少爷将她接来定要好好安慰才是。”</p>
“自然。”王驰笑道：“先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婚事，如今焕之接她进京除了谣言一事，便是要在京城完婚，顾姑娘与焕之未婚妻也算是旧事，届时若有空便来府上喝杯喜酒。”</p>
“好说好说。”长生继续笑道，她脑子有病才会去了，虽然看着曾经觊觎过自己的人的情敌嫁给了别人感觉一定不错，呸，什么情敌？萧惟若是敢给她弄出一个情敌来，她就阉了他！“不过我担心届时我若是去了，王少爷的婚事便会泡汤了。”</p>
王驰笑了笑，只当这是笑话一般，“是焕之考虑不周，今时今日王家还没有资格请顾小姐来喝这杯喜酒。”</p>
便是以后就有了？</p>
长生笑的眉眼弯弯，“那便祝王少爷白头偕老了。”</p>
“承顾姑娘吉言。”王驰笑道，“焕之夫妻必定会白头偕老。”</p>
这下好了，公主殿下完全没有逛下去的兴趣了，直接打道回府了，定会白头偕老，等他真的将卢荧给搞定了再说吧？</p>
不过……</p>
那小丫头不会真的还惦记着萧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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