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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3部分阅读

    穿越千年之倾君 作者:肉书屋

    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3部分阅读

    还一直希翼能有奇迹出现,给我依靠,替我报仇,可是事实有多无情有多残酷!渐渐地,我绝望了,不再指望任何人了。后来,我拜了师傅,学了武功,我什么也不管顾,只想要努力酵子自己变强,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冤。因为我知道我不是慕容姑娘你,也不是任何女子,撒个娇,落个泪,就会有人冒出来替你们解决一切问题,我万事只能靠自己!可……”

    她猛然顿住,瞧瞧自己的右臂,再瞧瞧龙宸宇,心中痛如刀绞,竟似乎比旧疾复发时还要疼痛难忍,贝齿咬唇,说不出话来。

    更多的泪珠自慕容锦儿眼中滑落,她“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抓着乔安的衣角,哽咽着连声道:“乔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可是,求求你放过我爹吧!他已经快要离开人世了,你就别再折磨他,叫他好好走完人生最后这段路,好不好?求求你了!”

    乔安瞧着她哀哀祈求,想起自己遭遇,凄然一笑,将她扶了起来,道:“慕容姑娘,你可知我人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佛前许三愿:一愿身体健康,二愿天伦永在,三愿觅得知心人,岁岁年年常相伴!这是我毕生祈求,我本来都有的,可是全毁在你爹手里了!如果你能叫一切回归原点,将我失去的一切全还给我,莫说放过你爹,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慕容姑娘,你做得到么?你做得到么!”

    慕容锦儿泪流满面,连连摇首,悲怆欲绝:“乔公子,你这是为难我!谁能叫时间倒流?”

    乔安笑得凄凉,笑得悲哀:“那么,慕容姑娘,谁该为我全家人的性命负责?谁又该为我这些年来受的苦负责?难道这一切是我活该么?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想要毁掉的,不是慕容德一人,而是整个慕容家族!甚至可以说,我恨任何跟徐府有关的人。你应该感谢老天爷,我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慕容德就已经日薄西山,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龙宸宇若有所思地瞧着乔安,低声道:“安,原来这便是你要我替你做的事情。”

    慕容锦儿知道无望,哀哀欲绝地瞧着乔安,最后问道:“乔公子,你真的不肯放过我爹么?”

    乔安断然拒绝:“不可能!我没有亲手将他杀了已经懊悔万分,决不可能再叫他好过的。何况,我也说了,瑶草香显出的幻象正是他本人曾做的亏心事,若非他双手沾满血腥,又怎会如此痛楚?说到底,还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旁人!”

    慕容锦儿点点头,眼中忽现坚决刚强之色,低声喃喃道:“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是,乔公子,就算我爹曾做了这许多坏事,就算是我们慕容家先对不住伱们徐家,可无论怎么说,他是我爹,是我的至亲,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你这般残忍地对待一个将死的老人,终究会遭天谴的!”

    乔安苦涩一笑,心中道:“我早已是遭了天谴的人了。”嘴上却道:“好,我等着。不过,慕容姑娘想要我命的人还真的不少,你最好快一些,免得我先死了,你不是又扑了个空么?”

    慕容锦儿收起眼泪,恨恨地盯了乔安最后一眼,冷声道:“乔公子,这是慕容府,若是无事,请你快些出府,慕容家不欢迎伱们!还有施神医,也请另移法驾,我爹的病情,也不劳您再关心了!”说罢,仍不忘记向龙宸宇施了一礼,这才愤愤而去。

    施映璇瞧着她离去的身影,叹道:“她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分不清青红皂白了。慕容德有这样为他的女儿,也算是他的造化。小姐,她请不到人来缓解瑶草香之毒,慕容德多痛苦一日,她便多恨你一日!”

    乔安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若我是她,或者也会这样的。毕竟父女天性,血脉相连,瞧着自己的父亲这样痛楚悲惨地死去,任谁也会想不开的。随她去吧,爱恨我便恨我罢!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也该离去了,不是么?”

    施映璇颔首,却瞟了眼龙宸宇,冷冷道:“小姐,就算走也是属下跟你一起走,至于这位龙公子四皇子,人家慕容姑娘可不曾驱逐呢!没看见刚刚人家还向他施礼么?”

    龙宸宇便如没听到般,依然浅浅一笑,对乔安道:“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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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慕容府,已是日落黄昏,桔黄|色的斜晖照在三人身上,带些温暖,又有些寒冷。施映璇瞧瞧乔安,欲言又止,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如何说起。半晌,他长长一叹,向乔安施礼,随即黯然转身,飘然而去。只剩龙宸宇与乔安结伴回府。

    龙宸宇似乎在思索什么,一语不发,乔安心思烦乱,更不愿意说话。一路沉默无语,直至四皇子府。送乔安至绿幽苑,眼看着乔安即将在竹林中隐去,龙宸宇忽然叫住了她:“安!”

    乔安转身,淡淡地瞧着他。

    龙宸宇犹豫了许久,终于问道:“安,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是为了毁掉慕容家族,那为什么是我?”

    乔安神色平静,淡然道:“怎么又想起问这个了?”

    龙宸宇凄恻一笑,摇着头,道:“我突然觉得很不安,真的。安,先前你不曾投向龙宸烈,是因为他跟你家灭门之事脱不了干系,是不是?其实就像你先前所说的,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无论对方是谁都无关紧要,是不是?我龙宸宇也只是恰巧碰上了而已,对你乔安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也没有丝毫特殊,是不是?”他期待着乔安的否认,期待着她能说他是特别的,是无可替代的。

    可是乔安却没有丝毫表示,沉默了半响,才淡淡答道:“我心里很乱,想早些歇息了。”

    龙宸宇的心猛地坠入深渊,而且是直坠入渊底,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瞬间将她淹没。他凄然一笑,低声道:“安,我懂了。”说罢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乔安瞧着他的身影渐渐走出她的视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阵阵绞痛。忽然间她迅疾无比地转身,瞬间隐没在白雾缭绕的绿竹之间。

    隐谋篇 第十九章 缘聚缘散(1)

    第二日正是龙宸宇与众臣商定弹劾龙宸烈之日,因此,尽管一夜无眠,满眼血丝,龙宸宇依旧抖擞精神,洗漱整装,上朝去也。来到朝堂外面,已有许多大臣候在那里,见龙宸宇过来,忙围拢上来,问候奉迎。龙宸宇满脸堆笑,虚应敷衍时,皇帝的贴身随侍太监尚公公出来,尖声道:“皇上今日龙体微恙,难上早朝,因此罢朝一日,请各位大人回府去吧!”

    众臣哗然,相视间都感惊诧莫名。龙宸宇亦然,却忽见尚公公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看来,似乎还暗递眼色。他怔了怔,忽然醒悟,愿意磨蹭着不走。果然,待到大臣们三三两两散去,尚公公来至他面前,低声道:“四皇子,皇上宣您到御书房见驾,正候着您呢!”

    龙宸宇颔首,随着尚公公来到御书房,留尚公公在门口候着,自己进去。皇帝正在俯身在写些什么,听见龙宸宇进来,抬起头来,瞧着自己钟爱的儿子,脸上不由露出慈祥爱怜的神情来,招手示意他近前。

    龙宸宇缓步上前,对他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皇!听闻父皇龙体欠安,不知究竟怎样?有没有召御医瞧瞧?御医怎么说?”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起身,不在意地道:“不说这个啦。前几日听说太尉身体不好,朕还遗御医去看了,如今怎样啊?”

    提及慕容德,龙宸宇便不由想到昨日之事,心下黯然,道:“回父皇,儿臣昨日去过慕容府,听说情形竟是不好,可能也就这十天半月的事情了。”

    “这么急?”皇帝沉吟道,“唉,看来,朕跟他都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不过,若他情形这样危急,那事可就得加紧时间了!宇,你可知今日朕为何召你前来么?”

    龙宸宇也在暗自猜测,闻言恭恭敬敬地道:“儿臣不知,请父皇解惑。”

    皇帝神情暗淡,心中一阵难受。每次都这样,他只当自己是皇上,没当自己是父亲!微微摇头,甩去思虑,他和蔼地笑道:“本来这事朕早该替你做主了,只是这些日子事情繁杂,抽不出空来。如今眼见不办是不是成了。宇,你可还记得孟权佑出征时朕对你许下的承诺?只要他能凯旋而归,朕便为你跟慕容锦儿那丫头赐婚。朕查过日子了,下个月初三是好日子,虽说有些仓促,但也赶得及,你意下如何?”

    龙宸宇浑身巨震,再没想到皇帝会在此时为他赐婚,下个月初三,那不是只剩下半月时间了么?他忍不住问道:“父皇?怎么这般慌急?”

    皇帝叹道:“前些日子的传言你想必也听说了,朕将慕容锦儿赐婚给你的用意你也明白。虽说谣言无据,但这种事情,往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慕容德如今又病重,朕得赶在他过世前将你们的婚事办了。否则,慕容锦儿要守三年孝期,这三年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呢!再说,朕也老了,说句不好的话,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就叫我走了。因此想要尽快为你安定乾坤,免得再生波澜。”

    龙宸宇这才想起早间乔安所散出的谣言,说慕容锦儿是天降玄女,必为国母。本是要阻止龙宸烈与慕容德的联姻,同时投石问路,探探皇帝的心思。这些日子北狄之战,乔安失踪,弹劾龙宸烈,慕容德病重等一连串事情接连而生,早已忙得他忘了这茬事了,今日皇帝一说才想起来。

    他自然明白父皇的意思。虽说他从不信什么天命之类的事情,更不相信皇位会在于娶不娶哪个女子,何况,他清楚得很,这只是乔安放出的烟幕而已。但重点是,这烟幕已经扩散得太厉害了,厉害得天下的愚民都信。若是有心人妄图借谣言的力量再生事端,那边又是一场祸患。但是,他也知道安的性子,跟他自己一样的骄傲倔强,若是娶了慕容锦儿为后,想要再跟安共度此生,只怕比登天还难!唉,谁能想到,当时安一箭双雕的妙计,如今反叫他自己作茧自缚。不过,安的心思难以捉摸索,对自己有情无情更难以分辩,昨夜的问答更叫他心神俱伤,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她就定下的心思。以图往后的从容脱身呢?若真是如此,那安也就太让他伤心了。

    想来想去,龙宸宇仍是犹豫不决,只得推脱道:“父皇,婚姻大事事关重大,您还是容儿臣再仔细思量思量吧!”

    皇帝脸上倒没有什么惊诧之色,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一般,瞧着龙宸宇变幻不定的神色,意味深长地道:“宇,正如你所说,婚姻大事事关重大,朕也不愿太过逼你。这样好了,朕给你七日时间,七日后给朕个答复。你可要考虑好了,莫要做出叫你后悔的决定啊!”

    龙宸宇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随即向皇帝请退。出了皇宫,他有些心烦意乱,不愿太早回府,干脆在皇城之中闲逛,心里仍在思索皇帝刚刚所言。倘若乔安肯嫁给他,他二话不说,绝对会推辞掉慕容锦儿。但难就难在,乔安对他若即若离,似有情无情,却从未有过一丝明确表示,而唯一温馨亲密的记忆却又似幻似梦,如真如假,令他难以捉摸。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随意乱飘。无意中瞧见路边一家面摊,忽然浑身一激灵,定住了身形。犹记得那如梦三日中,第一日他曾陪乔安逛街,也曾见到这家面摊。当时,乔安说自己极是羡慕他们五个平字加起来的幸福,自己还曾呆呆傻傻地上前询问,惹得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不是一直分不清那几日是真实还是梦境么?不若上前问问这家面铺老板,岂不是能够清楚明白?

    想到这里,他双手一击,忙上前去。但真正站到面铺前面,他去又不禁犹疑起来。倘若这面铺老板说根本没有见过自己,而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那他又该如何自处?

    迟疑音,面铺老板已经殷勤问道:“公子,您要来碗面么?不是小的吹嘘,小的做出来的面,劲道滑润,保证您吃了一碗还想要一碗。”

    龙宸宇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老板,您可认得我?”

    面铺老板一怔,抬眼仔细瞧着龙宸宇,神情似乎有些迷茫。

    龙宸宇试着提醒道:“五个平字加起来的幸福?您还记不记得?”

    说到这个,面铺老板顿时记了起来,微带尴尬地道:“公子,原来是您啊!我当然记得,当日您和一位白衣公子一起来的嘛!怎么着,您找小的有什么事么?”

    龙宸宇惊喜起来,一颗心顿时飘入了云端。向来深沉冷定的他竟然抻手抓住老板的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确是跟一位白衣公子来过,是不是?老板,您确定么?您还记不记得那位公子什么装束?”

    老板被吓了一跳,见他没有恶意,才稍稍放下心来,满脸堆欢道:“当然记得,那位公子就跟传说中的隐谋乔安一样的装束,白衣如雪,斗笠垂纱,那气质姿态,一百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来。就是真对上了隐谋乔安,也不见得就比他差呢!”

    龙宸宇瞬间惊喜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拉着面铺老板的手,一再说着“谢谢”,随即撒手奔到街心,前后左右看着,却只是呆乱地傻笑不止。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他真的曾跟乔安那样亲密无间,那样和谐安处!倚背谈心,琴笛交融,描姿绘秀,拥赏流星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而乔安,也是真的对他有情意的!

    那老板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竟使得原本文秀儒雅的翩翩公子瞬间失常成那样,装如疯子一般。该不会他原本就神经不正常吧?否则怎么会问什么“五个平字加起来的幸福”,现在又傻笑无措?唉,真是可怜哦!

    龙宸宇满心都是喜悦,压根不知道面铺老板的同情怜悯。过了好一阵子,才平定下来,想起自己先前交代金铺打造的道饰,正好取出来给安。然后推却慕容锦儿,请父皇为自己跟安赐婚。至于什么天命玄妇,什么作乱祸患,全到一边凉快去吧!只要能跟安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龙宸宇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几乎是用跑的到了金铺,取出打造好的首饰,又一路奔回四皇子府,直取绿幽苑,根本不管自己这幅失仪失态的模样会吓到多少人。终于,他气喘吁吁的来到绿幽苑门口,站在那里,瞧着那三个碧绿的匾书,思绪如潮,怎么样也平定不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正待进入,他忽然又想起什么,理理头发冠饰,又整整衣着。弄了半天,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缓步入内。

    依旧碧竹青翠,白雾缭绕,如梦幻如仙境,美得令人屏息。他瞧瞧手中精美的首饰盒,再瞧瞧竹林,想起乔安那绝美清灵的容颜,想起那三日里二人的亲密温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好大的一抹幸福的笑意。瞧见他送的礼物,听到他表白的言语,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欣喜?甜蜜?慌乱无措?不不不,不会的,那些都是平凡庸俗的女子会有的反应,他的安淡定飘逸,清雅如仙,定不会这般的!

    胡思乱想着,龙宸宇的视线忽然凝固在那一片茫茫白雾间,心也有些冷却下来。不对!绝对不对!现在已是初春光景,林间的白雾不会这般浓重,根本瞧不见里面的光景,除了外围的翠竹,只是苍茫一片。除非是——

    他的表情已无先前的狂喜难耐,渐渐冷定下来,缓缓走入了竹林,眼前顿时白雾茫茫,什么也瞧不见,甚至连近在咫尺的翠竹也隐身匿迹,摸得到却瞧不到,面前面更是莫测难料。他知道,再往前走便会迷茫难以自拔,忙退了出来,脸上一片伤心凄恻。

    果然,乔安开启了林间迷阵机关!

    龙宸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奔出绿幽苑,没多久又奔了回来,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碧翠的玉笛。放下一直捧在手中的首饰盒,他靠在苑墙上,将玉笛横置唇下,幽幽而奏。悠扬动听的笛声顿时响起,直送入碧绿竹林深处的自在居中,蜿蜒盘旋,袅袅无休。半个时辰之后,竹林依旧白雾缭绕,毫无改变。

    不对的!不对的!若是从前,乔安听见笛声便知是他,应该立时关闭迷阵,请他入内的。为什么都半个时辰了,竹林还依旧白雾渺渺,不见消散呢?难道,她在躲他?他随即否认,不会的,绝不会的!也许她只是在密室中练功,根本没有听见他的笛声;也许她有事外出,一会就回来了;也许他强自说服自己,固执地在苑内奏笛,固执地用笛音包围绿幽苑,萦绕不休。

    日头渐渐爬高,渐渐西斜,渐渐沉没。不经意间,白昼已逝,夜幕乍临,奏笛好几个时辰的龙宸宇滴水未进,早已是口干舌燥,嘴皮也微微干裂,他却丝毫不觉。只是,原本热切的心渐渐变凉,变冷,然后沉冻起来,痛得几近麻木。

    “安,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我只是爱你恋你,想要跟你在一起。难道这样的想法很过分么?何况,你也是对我有情的,不是吗?否则,又怎会有哪三日?只要你能待我好些,就算要我为你死我也愿意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魂断心伤,却仍旧执著地不愿放弃。

    这样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啊!早在几个月前那个初雪之日,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么?那时的安也是故意躲他不见他,可最后不还是出来见他了么?所以,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一切就都会好的!他这样说服自己,依旧在竹林外痴痴等候,痴痴奏笛。

    苑外,汪浮秋端着已经凉了的饭菜,也已跟着候了几个时辰了,时不时出言相劝,即半句也未进过苑内之人的耳朵,只能心中暗叹。再笨的人也该知道,一向冷定自持的四皇子忽然间又这样疯狂执着,准是为了苑中那个隐谋乔安!唉,经颜祸水,美色倾国,当真是无论男女都一样!可又有什么法子呢?他摇摇头,只有叫人一遍又遍地热着饭菜,以备不时之需。

    龙宸宇在苑中呆着,只偶尔进食,以维持体力所必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想,也不做,只是只是奏笛,奏笛,还是奏笛。他不知道汪浮秋为他告假,不知道朝堂中众臣弹劾龙宸烈的波折起伏,不知道府中的闲言碎语迭起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只盼望伊人能现身一见,倾吐情衷。

    每一次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他都会猛然惊觉,四下环顾,寻找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却屡屡落空;每一次苑外脚步声响起,他都会转首凝视,等待抑或外出的伊人归来,却又每每失望;每一次瞧见竹林白雾,都会恍恍觉着慢慢有白色身影自其间凝聚而出,娉婷而来,却又在下一刻发现那只是幻觉;每一次看到日出日落,他都会着急焦虑,盼望时间走得慢些慢些再慢些,给他时间见着乔安,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只要她一句话,他便能抛开一切顾虑,义无反顾娶她

    只是,一日,两日,三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也将他的痴心柔情一点一滴地磨碎。起先的狂喜早渐渐换作疑惑,哀伤,心碎,最后是深深地麻木。时间流逝着,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皇帝给他的七日这期终究是到了。当太阳升起,曙光照在他身上的那一霎那间,阳光是温暖的,他的心却冰冷冰冷的,也许比乔安的衣衫肌肤还要冷上许多。那一刻,麻木清退,他的心陡然间痛如刀绞,几乎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随时都会倒地。

    安,你为什么这般忍心?我等了你七日七夜,你却始终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心中有个声音反复道:“傻子,她不愿见你,她不愿嫁你,她想要逼你去娶慕容锦儿,因此开了迷阵,不叫你去见她!这次,她是铁了心的!前几日,她那般冷淡,又说要你多去瞧瞧慕容锦儿,又说跟你只是交易,你在她心中并无特别。她的心思还不明了么?你怎么还是这样痴心妄想?这样傻?”

    龙宸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哀伤凄凉,还有着满满的绝望与悲恨。随即,更多的眼泪落了下来,多得不像是镇定自若,深沉自持的龙宸宇,多得似乎想要将一生的眼泪流干!

    安,这是你逼我做的抉择!

    他咬咬牙,吩咐苑外的汪浮秋准备衣衫,准备换装进宫面圣,回复皇帝。

    忽然想起乔安远赴文义关时,他在绿幽苑惘然悲伤,问自己道:“龙宸宇呵龙宸宇,没了乔安,往后的日子你可该怎么过啊?”如今答案有了,该怎样过便怎样过,总有万千不适应,也只能慢慢去习惯所有的不习惯!最后瞥了一眼竹林,他终于缓缓转身,捡起放在地上的首饰盒,双眼射出从未有的锐芒,毅然绝然地走出了绿幽苑。

    走出御书房的那刹那,龙宸宇几乎想要转回去,求父皇再给他一些时间,容他再做打算。但是,他生生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去皇宫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皇城街道上流浪了多久,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木然往前走着,漫无目的,也没有方向。

    当他回过神来时,正是在京城最有外的酒楼“天然居”的门前。龙宸宇不由一愣,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随即涩然一笑,自嘲道:“如今,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随即迈步进去。依旧是上次跟乔安来时的那雅间,他斜倚窗前,出神地望着青河的烟柳垂岸,轻舟往来,就这样呆呆地坐了整整一天,连姿势都没有动过半毫,一直到酒楼的伙计上来,告诉他店已打烊,他才呆呆起身,怔怔地回府。

    依旧不由自主地,他来到绿幽苑门前。弯月悬空,淡光倾洒,翠竹白雾依旧,如梦如幻,却是最可怕的噩梦,最不愿面对的幻境。渐渐地,他又感觉一个熟悉的白色人影自白雾凝聚而出,秋水为神,白玉作骨,衣衫翩跹,漫不经意抬眼间,眉眼盈盈,正深深地凝视着他,却又深默不语,。一股熟悉的冰冷感渗入他的心中,龙宸宇忽然一激灵,再定眼看去,浑身巨震。

    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乔安!

    忍了一天的情绪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龙宸宇蓦地仰天狂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气喘。躲了七日,躲了他满腔深情!等到尘埃落定后,她终究还是出来了!终于,他收住狂笑,冷冷道:“安,你为什么不躲上一辈子呢?”

    乔安水眸轻眯,妙目瞧着他,眼神清澈似水,淡淡道:“你笑些什么?”

    龙宸宇又忍不住狂笑起来,有些癫狂之态,边笑边道:“我笑什么?我笑什么?我当然要笑,因为我太高兴了!安,你知道人生有四喜的。这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都跟我沾不上边,你说还能为哪件事高兴喜悦?”

    乔安心神巨震,眼眸也失去了澄澈清莹,定定地瞧着他,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龙宸宇看着她,忽然间平静了下来,清清楚楚地道:“我要成亲了!今日在御书房,父皇亲口应允为我跟慕容锦儿赐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三。过几日便会正式下旨,昭告天下了!”

    乔安终于控制不住,身形颤巍,缓缓转过身去。透过背影,他看见她抬起了头,望着夜幕,身形渐渐凝固,如同一尊石像般再不动了。许久之后,她的声音自背影处传出,平板呆刻,丝毫听不出情绪:“恭喜你了!”

    龙宸宇凝视着她的背影,不曾露过她任何一丝情绪。忽然间他想到,也许她正好有事,真的有事,所以才会不见你。龙宸宇,再问一次吧!趁父皇还未下旨,趁一切还来得及挽回,再问一次吧!想到这里,他屏住呼吸,勉强自己平静地问道:“安,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乔安沉默许久,终于淡淡答道:“是!”

    这一个字击碎了龙宸宇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奢望。瞬间,所有的柔情痴心都化作了愤恨,难以形容的暴怒感自心底最深处升起,他瞧着她的背影,手渐渐握紧成拳,关节处格格作响,连青筋也爆了起来。他愤恨怨怒,只想冲上去抓住他的双肩,狠狠摇晃着,质问她为何这般绝情冷漠;又想上前抱住她痛哭一场,倾诉他的深情,他的痴心,他的痛楚心酸,他的悲情难平

    许久,龙宸宇缓步上前,将乔安扳过身来,正对自己。他双手如铁钳般紧捏着她的双肩,几乎将她的骨骼捏碎,紧盯着乔安的眼睛,眼中的怒火几乎可以将她烧化。他一字一定清清楚楚地道:“安,你没有心!你,真,的,没,有,心!”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吼的,随即愤愤转身,仰天长啸,发泄心中的郁郁不平之气。啸声中尽是浓浓的绝望愤恨,让听见的人只想将他揽入怀中,抚去他所有的哀伤悲恸。龙宸宇眼中渐渐闪出光芒,又渐渐消逝。啸声渐止,他的面色也渐转冷峻严穆,浑身都隐隐散发着狠厉的戾气。

    不是谁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他龙宸宇更是如此!

    他看也不看乔安,拂袖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听得他的脚步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乔安这才缓缓转身,脸上不复从前的平静淡定冷漠,反而哀戚欲绝,眼中更是隐隐有泪光闪现,仿佛要落泪般,但终究是忍住了。这些年来,乔安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不会流泪了,可是心中的伤痛,眼前的迷蒙又是怎么回事?让他娶慕容锦儿,忘记自己,不是一直都是自己所期望的吗?为什么当期待成真时,她会这般心痛难受,欲哭无泪?

    接下来几日,龙宸宇再没去见乔安,将所有的怒气怨情都发泄在弹劾龙宸烈之事上,没几日便将一切敲定。龙宸烈因勾结北狄等八项大罪而被褫东宫这位,在皇帝特赦下得保性命,但手中一切权力皆被剥夺,只剩虚爵,软禁在皇宫东角的寄畅园,不准与任何人接触会面。而龙宸宇则继位获封太子,赐婚慕容锦儿。

    接着,便是龙宸宇的大婚之日。扳倒龙宸烈,得封太子之位,娶传为未来国母的慕容锦儿,任夜班也知如今朝廷由谁做主。当日四皇子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京城四品以上大巨,王公贵族皆亲至贺喜,没有资格的官员也都托人求亲,献上各类奇珍异宝,唯恐落于人后。

    碧蓼居中,龙宸宇早已换上喜服,更显得清贵俊雅,气度不凡,耳听得门外汪浮秋连连提醒提醒他该出去与众宾客应酬答谢,却依旧稳如泰山,巍然不动。许久许久之后,他抬眼往绿幽苑的方向看了一眼,毅然起身,随汪浮秋出去了。

    与此同时,偏僻的绿幽苑中,乔安静立在绿竹白雾间,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喧闹声,管弦声,说笑声,默然不语,玉容依旧静如止水,但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有着怎样的暗礁波澜又有谁能知道?她听了半晌,转身进了自在居,点燃檀香,端坐在琴桌前,倾情其中,拔出一连串琴声,尽吐心中的痛楚酸涩,哀伤凄恻,闻者断肠。

    突然“嗡”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乔安一惊,随即心中有所动,住手不弹,安然道:“是摇光么?怎么不进来,在一旁鬼鬼祟祟的?”

    莫光悄无声地出现在竹屋中,一身黑衣与乔安的白衫恰成对比,鲜明得叫人难以忽略。他瞧着乔安,眼中有着淡淡哀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小姐,你怎么不出去?”话一出口便后悔得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乔安却恍然不觉,淡淡笑着,轻声道:“我不敢出去,我怕我出去后会控制不住自己,跑去大闹婚礼,断了这大好的姻缘,惹得人人厌烦。为了看管着不叫自己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我只好在这里呆着,弹弹琴,叹叹气。”

    莫光瞧着她的笑容,淡如轻风,却叫看见的人心酸痛,几乎代她落下泪来,忍不住道:“小姐,求你别笑了!倘若可以的话,摇光宁愿你哭出来!”

    乔安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凄美无比,笑着道:“摇光,我不笑还能怎样呢?难道哭么?从前我修习闭心诀,不能流泪,只好强忍着。那日,我几乎就要落下泪了,却仍旧习惯性地忍着。如今好了,现在我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排遣。”

    莫光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乔安也不在意,淡淡笑了半晌,忽然问道:“对了,我先前叫你吩咐人回谷中取寒冰剑,你取来了没有?”

    莫光点点头,道:“属下放在书架后的暗格里了。”

    乔安颔首,低低道:“摇光,你先回避吧,我不想叫人瞧见我如今的模样。若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待莫光退下后,乔安起身到书架边,转动机关,开了暗格,取出里面的寒冰剑来。剑一触手,一股彻心彻骨的冰冷感便自手掌传到内心,她“刷”的一声抽出剑身,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剑身光亮莹透,如通用冰晶打造般。这是她的兵器,名叫寒冰剑,是怪杰关荣走遍天下为她求得的,本身以极寒属性的金属造就,又一向在无名谷的寒潭里浸泡,寒气之重,兴世无双,与她的寒冰真气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她捧着剑,缓缓出屋,将剑鞘仍到一边,右手握剑,左手捏个剑诀,忽然间身形如风动,飘摇而上,剑光随之骤出,光华闪闪。她的衣袂飘飞,剑气如虹,四处飞动,所经之处,竹叶纷纷削断,为剑气所激,四下飞落,有的甚至疾如迅雷,风声呼啸,如暗器般直直没于地面。乔安越舞越快,起先还能分得出人影剑光,后来就只见剑光闪耀,如闪电般穿梭于方圆数十里的竹林之中,瞬间又返回原地,挺剑而立,身后则竹叶飘飞,渺渺茫茫漫无边际,衬得乔安的白衣越发清晰亮眼。

    忽然间,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剑刃缓缓而下,渗入地下。乔安瞧着被自己内力震得流血的虎口,忽然间凄然一笑,收剑回屋。

    是的,乔安只流血不流泪!

    春天的脚步渐渐加快,遍地绿树红花,草长莺飞。但是,这年的春天注定悲哀!

    龙宸宇大婚后第二日,慕容德病逝,慕容锦儿回娘家守孝。随即,皇帝的身体也日益变差,每况愈下,不到一月便缠绵病榻,沉疴难愈。龙宸宇领旨代理政事,又要服侍榻前,忙得不可开交,也忙得没有时间去想乔安。

    所以,当这日下朝后探视皇帝,瞧见由尚公公领来的乔安时,他不震惊可想而知。

    明明已经有月余不曾见面,但再瞧见乔安,那绝美脱俗的容颜,那莹澈如水的双此后,那清冷飘逸的气质,那翩跹如舞的白衣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熟悉,仿若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不曾离开,清晰深刻得不容磨灭。

    乔安看见龙宸宇亦是一呆,但她向来善于自制,闪神间便已恢复淡定自若的模样,走过龙宸宇身旁,起向病榻,瞧着床上那个病重虚弱的人,也不施礼,也不下跪,冷声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龙宸宇更是惊诧,听她话语,似乎是父皇召她来的,目光也跟着瞧向病重的皇帝。只见皇上缓缓睁开眼来,挥手叫身旁的闲杂人等退下,随即对着乔安点头微笑,示意她坐在床前,便挣扎着想要起身。龙宸宇反应过来,忙上前扶着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个忱头。饶是如此,皇帝已是气喘吁吁,歇了半晌才缓过来,瞧着乔安,嘶哑着声音道:“乔姑娘,朕要谢谢你了。”

    乔姑娘?乔安眼眸微转,眯着眼瞧着他,冷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皇帝虚弱地笑笑,道:“你不记得了么?九年前,宇生了重病,是朕请来你师父关荣才给治好的。当时你也跟着来了,朕见过你几面,那时你才八岁!”

    乔安眼帘微垂,低声道:“我自然没忘,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皇帝咳嗽了几声,缓缓气,才答道:“修习闭心诀的人会有一种特殊的出尘气质,过目难忘。何况你这般人物容貌,万里无一,朕自然忘不了。”

    乔安恍然,道:“原来如此,怪道你从来没问过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我就授我巡战御使之职,赐我金牌令箭,给我重权。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皇帝忽然颤巍巍伸出手,拉住龙宸宇,使他不得不跟着坐在床边,与乔安并排而坐。闻见她身上传过来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着久违的冰冷气息,龙宸宇心中如打翻了五味调料,酸甜苦辣咸都有,又痛不可耐。

    皇帝笑笑,对着乔安温言道:“宇是朕最珍爱的儿子,对他寄予的希望也最高。先前朕不立他为太子,一方面是怕给他惹祸上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朕不放心,怕他的性子跟他母妃一样偏激。但如今看来,他深沉稳重,又能沉得住气,能韬光隐晦那许多年,一鸣惊人。朕想这都是你的功劳,真的很谢谢你!”

    乔安回想这些年的经历,心中伤痛,定定地瞧着皇帝,道:“那你可知道我另外的身份?”

    “另外的身份?”皇帝诧然,莫名地瞧着乔安,不解其意。

    乔安淡然笑笑,低声道:“除了乔安,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徐怀安,我爹是徐谷风!”

    皇帝浑身巨震,再细细地将乔安打量了一番,忽然又点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怪道性情古怪如关荣,竟会收你为徒唉,这般容貌这般相像朕早该瞧出来的。”

    龙宸宇莫明其妙地看着皇帝,只觉他说的颠三倒四,东零西落,惑然难解。乔安也同样茫然,微皱秀眉,问道:“这般相像?你说我像谁?”

    皇帝笑道:“你自然是像你娘了。你娘柳解舞当年是武林第一美人,风华绝代,姿容华城,名闻武林,当真是人人钦羡,无不希望能一睹其芳容。最后花落徐府,叫徐谷风这小子得了去,可是羡煞了不少人呢!如今瞧来,你比你娘出落的更加好了。”

    乔安秀眉紧皱,问道:“你认识我娘?”

    皇帝失笑,道:“我跟你师父交情匪浅,自然认得你娘。”

    龙宸宇莫明其妙地看向乔安,却见她亦是一脸诧异。原本她只道他是因父亲而见过娘亲,却不想竟是又连上了师父关荣,不由出声相询:“我师父也认得我娘?”

    皇帝却更是诧异,眉头深锁,瞧瞧身旁的龙宸宇,又瞧瞧乔安,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叹息道:“原来他没跟你说过!也对,他自然是不愿说的。”

    乔安隐隐是感觉到什么,仿佛是跟师父给她的遗信有关。这些日子来,有些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徐府迷案这般隐秘,她有母亲遗书,又倾尽全边追查,才得知与慕容德有关。而师父竟是轻轻巧巧便知端晓。若说是经过当年之事,那他又为什么对徐府的事情这样关注呢?想到这里,她不由问道:“我娘跟我师父究竟有什么关系?”

    皇帝回想往事,脸上顿时现出惘然之色,半晌才道:“你娘跟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妹。”

    乔安震惊莫名,失声道:“你说,我娘也是无名谷弟子?”

    皇帝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急喘上来,咳不过气来,憋得脸色通红,呼吸困难。乔安见状,迅即无比地点住他几个|岤道,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包金针,娴

    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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