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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40部分阅读

    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40部分阅读

    巴清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和困惑,神情楚楚可怜,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颤声道:“你……来了?”好像许寒芳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许寒芳一时语塞,半晌才说:“我来了。”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唉!谁让自己有心软这个毛病?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巴清哽咽着说。

    看到巴清的眼泪,一肚子的怒火,满腔的报怨立刻化为乌有。轻声道:“你怎么哭了?”

    此话一问,巴清更是泣不成声:“我跟你走。”

    “走?去哪里?”许寒芳迷惑了。

    巴清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挪动了一下身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来抓……抓我走的吗?”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许寒芳恍然大悟地一笑:“不错!我是来带你走的,不过,我不是来抓你走的。”

    巴清满脸的诧异,迷惑不解地望着她,又缓缓低下头。

    许寒芳踱了过去,站在巴清面前,柔声说:“我来告诉你,雨过天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来接你回家!”

    “你说什么?”巴清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寒芳微笑着缓缓重复:“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巴仁已经认罪伏法。”说着把朝廷的公文递了过去。

    巴清接过公文,展开看了看手不停地在颤抖,泪光连连地倒在许寒芳身上,抽泣着:“谢谢你……谢谢你……”喜极而泣,止不住放声痛哭。

    许寒芳让她好好的发泄,轻轻抱着痛哭流涕的巴清,柔声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哭了。该笑才是。”自己内心也是说不出的酸涩。

    其时正直六月天,炎暑蒸人,知了唧唧,院内一丝风也没有。

    许寒芳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巴清浑身在颤抖。突然想起了兰儿。那也是六月天吧?兰儿也在发抖。唉!在这个乱世,一个柔弱女人能做些什么?

    这样一个弱女子,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除了本能的逃避,能做些什么?我早该理解她,原谅她。

    好像许寒芳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

    看着巴清祭奠完丈夫。

    许寒芳在灵前烧掉那册书架后面发现的竹简,并把没来得及换掉的运输账册交给巴清处理。彻底毁灭了所有证据。的ce

    自此,这人世间除了许寒芳、巴清、嬴义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是在两个人一起初次赏风景、谈心事的地方。

    精致的小菜,美丽的风景,一壶清茶煮在炉上,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淡淡的茶香。

    两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两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人,又坐在了一起,一切就好像这山间的云朵一样显得不那么真实。

    巴清坦诚地说:“巴家多亏了妹妹。”

    许寒芳笑笑,呷了一口茶,眼睛望着山间的云,似乎有点无事可做,突然间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巴清侃侃说:“当初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许寒芳眼波随流云转动,怔怔地说:“我明白。”

    巴清满心愧疚地说:“我躲闪你,一直以为是吕相国派你来彻查此事。我知道如果是我相公作了这样的事,巴家是会灭三族的。”

    许寒芳目光幽幽一转,善解人意地笑笑:“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是暗中调查,并没有声张。连大王和吕相国也不知道此事。”

    巴清见许寒芳如此诚挚,心里一颤,热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错怪你了,我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此事,还处处提防着你。还企图用黄金收买你……”想起这些就羞得无地自容。

    许寒芳诚挚地笑笑,给巴清倒了些茶水:“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你这样做没有错。”她总是能站在对方考虑问题。

    巴清感激地望着她,无助地说:“当时,我想唯一能替巴家说话的就是你。你对素不相识的工人和奴隶都如此好,你的善良不会置巴家的人于不顾。——那天,听说马车出了事,我知道如果你有个好歹,巴家就完了。后来还见你拿的那块红锦缎,以为你查出来了端倪,就躲到了这里。我死不足惜。我只希望你能有一丝仁慈之念,放过巴家的三族。”

    许寒芳扑哧一笑,斜睨了巴清一眼,嗔道:“你还怪了解我?给我下个套?难怪一直觉得自己在别人的圈套中。”回想起这些感觉像做了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苦笑一下道:“看来,只有我是最糊涂的!”

    巴清说出心里话,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着纠正:“妹妹不是糊涂,是善良。”笑容一敛正容道:“我感激妹妹。替我相公讨了个公道。还替我相公报了仇。”

    许寒芳为巴家男主的死感到惋惜,巴家男主也是为此事所困,终日惶恐不安,最后还被斗介所害。突然想起来道:“你那晚为何神神秘秘地去祭巴福。”

    巴清愣了一下,冷笑说:“还以为他是为了保护巴家自缢而死。所以我那晚去巴福那里,去超度他的亡魂,表示感谢。谁知道他竟然是如此下贱的一个人。”

    许寒芳想起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钱财再多又怎样?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快乐。禁不住又看了一眼巴清。她有巨额的财富,又怎样?她快乐吗?吕不韦富可敌国怎么样?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抹黄土。

    许寒芳看着过眼烟云,对自己说:我要快乐的活着,我要开心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一壶茶已经饮尽。

    人生如茶,需要细细品味,才能体会其中滋味。入口时轻涩,再品时无味,回味时甘甜。细细感觉,口鼻中还留有淡淡的清香。

    巴清起身从木桶中,往茶壶中续了些山泉水,看着纯净清澈的山泉水,心灵也觉得格外纯净。再看看澄净透明的她,娓娓说道:“妹妹,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妥当不妥当?”

    “什么想法?”

    “能和妹妹认识是一种缘分。我本是孤儿,相公去后,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亲人。妹妹,我的生命是因为你而得到重生,你又救了巴家整个家族。妹妹的大恩,今生我不知以何为报。如果不嫌弃,我们拜为结拜姐妹如何?今后,只要是妹妹的事,我理当竭尽所能。”

    许寒芳听了这番话,一种亲切感涌入心田,在这个时代,我也是孤儿,也没有亲人,能有这样一个结拜姐妹,何乐而不为?笑着道:“你要不嫌我是一个穷光蛋,我很乐意。”

    “巴家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你打理巴家,使巴家的事业蒸蒸日上,巴家的财富理应有你一半。”巴清说的是肺腑之言。

    “哈哈,那我岂不是有了一个随时提款机?”许寒芳大笑。

    “提款机?”巴清略一思索,似乎已经明白,莞尔一笑。

    结拜的程序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复杂,二人只是跪在山边,对着源远流长的江河、绵延不断的群山说了几句誓言,磕了三个头,就算礼成。

    许寒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年龄,不过就算按穿回来前的年龄算,也是巴清稍大些。二人自此以姐妹相称。

    嬴义和巴家家仆听说二人结拜了姐妹,都觉意外和惊喜。

    许寒芳和巴清二人又从新坐下。

    突然,巫山的云雾散开,一抹阳光洒在二人身上。

    拨开云雾,看着万丈霞光,许寒芳重重喘了一口气,语带双关地说:“真的是天晴了。太阳都出来了。”

    巴清目光迷离地望着晴空,喃喃地自言自语:“没想到我会和吕相国的人做姐妹。”言下之意颇为意外。

    突然好奇巴家和吕不韦的关系,许寒芳问道:“吕相国和巴家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巴清一怔回答:“妹妹你不知道吗?”见许寒芳轻轻摇头,侃侃道:“吕不韦利用权势和资本,大量控制、收买巴蜀的矿产及木材资源,利用这些铜铁制成兵器,除了壮大秦国军队外,也间接控制了秦国的兵器工业。另外,他原有的珠宝、木材、食盐等生意并未停歇,随着秦国的扩张,这方面的生意也日益扩大。但他发现秦国商业人才甚少,以招收门客和蓄养僮仆的名义,广为招揽和训练商业及工业人才,最盛时所谓僮仆人数超过万人。因为巴家在此地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他利用权势以所谓的合作形式,把巴家强行收在门下,控制巴家。”

    许寒芳从话语中隐约捕捉到了巴家的一丝不满,心念一闪道:“吕不韦已经老了,未来秦国是大王的天下。大王现在正需要像巴家这样的支持。”

    巴清忽闪着明亮的双目,揣摩着许寒芳话的含义,搞不清是试探还是真言。

    许寒芳毫无遮掩地说:“其实我这次来大王也曾秘密令我搞清楚吕不韦的产业,笼络巴家。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大王。他会是一代非凡的君主,他会完成统一六国的霸业。”

    巴清眼眸中释放着异彩,坦诚地说:“妹妹放心,既然有妹妹这句话。今后不管何时何地,我们巴家都会尽鼎立辅佐大王,完成他的霸业。”言罢又忍不住想:如果巴家有了大王的幕后支持,今后还有何惧?

    许寒芳望着言辞坚定的巴清,难道这就是后来巴家捐巨资修长城的起因?她不得而知。无“官”一身轻,接下来的日子,许寒芳日子过的无比的惬意。巴家事务全部交还给巴清。自己每天就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用她的话说就是“这几天,太爽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

    吕不韦的使命也ok了,嬴政的任务也完成了,感觉颇有点韦小宝左右逢源的感觉,还多少有些得意。

    来巴郡既有了嬴义这个朋友,又有了巴清这个好姐妹,真是无比的开心。最让她兴奋的是,自己亲手成就了巴家的未来,使这个庞大家族的事业锦上添花。

    想起自己一手改变了巴家的命运,拯救了这么多人,也无比的自豪。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厌烦的管理专业,却在这里大派用场。每次想到这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现在“韩姑娘”的大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她走到大街上到处都有人给她打招呼,甚至经常会有几个工人跑到近前恭敬地磕上一个头,表示感谢。总是吓她一大跳。

    心情好看什么感觉都好。天空也蓝了,风景也美了,走大街上就连人也觉得没有一个丑的,全是美的。甚至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也觉得是美的,一切都是美的。

    就连嬴义偶尔的拘谨态度也没觉得像以前那样闹心。女人就是感性的,情绪也总是随着心情忽起忽落。

    信马走到郊外。立马江边,极目远眺,望着江面,但觉天高地广,一阵风吹来,云动树摇,水波荡漾,让人耳目一新。

    许寒芳兴致勃勃地跳下马,在地上蹦了两下,像个孩子似得哈哈大笑:“好轻松哦!解放了!自由了!”

    嬴义站在一边笑得也很开心。她开心他也总是跟着开心。

    身后的虎贲军也是满脸笑意地看着许寒芳。

    喊到“自由了”,许寒芳突然一阵失落。我究竟何时才能真的自由?许寒芳走了几步,在江边找个凉快的树荫处躺下。望着蓝天上的悠悠白云,兀自神伤。

    嬴义默默守候在一旁。轻声问。“您怎么了?”他发现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没有!没什么。”许寒芳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微风吹过,飘来阵阵荷香。

    许寒芳坐起身转头四处查找荷花香味的来源。不远处,江水被引入一个人工湖泊,人工湖有方圆几里地那么大。盛开的荷花在碧绿的荷叶中随风舞蹈。

    “我看看有没有莲蓬,去给您摘些?”嬴义轻轻问。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许寒芳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个至刚至柔的男人。忠诚善良、细心体贴、善解人意、高大挺拔、五官刚毅……仿佛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他身上。

    许寒芳理了理长发,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甩头一笑说:“你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莲蓬!”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抬脚就走。哈哈,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

    二人撇下虎贲军来到湖边。

    许寒芳摘了片荷叶顶在脑袋上挡着太阳,又拿了一片荷叶扣在嬴义头上。

    嬴义头上顶了个茎杆很长的荷叶,荷叶的茎杆还被许寒芳刻意处理过,样子像拖了个小尾巴,和严肃方正的五官配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有意思。许寒芳哈哈笑着,还美其名曰:这叫造型。

    嬴义翻着眼睛往上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用手摸了摸头上长长的“小尾巴”,一脸的无可奈何。没办法!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被她捉弄。军人严肃正统的形象不知何时早已经被自己扫地出门,荡然无存。

    这个季节摘莲蓬尚早,二人沿着湖边走了一段,发现岸边的早熟的莲蓬寥寥无几。

    许寒芳踮起脚尖往湖中间看了看。略带遗憾的说:“你看,湖中间好像有莲蓬。可惜够不到。”

    嬴义想了想,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地说道:“你等着!”笑呵呵地走开。

    许寒芳看见嬴义走到一个小船旁边,和舟子比手划脚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点点头,那架势好像是向舟子请教如何划船。然后冲着她招了招手。

    许寒芳兴冲冲跑了过去。

    “二位小心!”舟子推了一下小船,笑着叮咛。

    “谢谢!”二人同时答道,很默契。两个人又为难得的默契相视一笑。

    上了船,嬴义显得有些紧张,摇橹的动作也不是那么协调。

    许寒芳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紧张?”

    嬴义略带羞涩地回答:“我不会水,所以有些头晕。”脸红红的。

    许寒芳取笑道:“哈!终于让我知道有个你不会的了。——你不会游泳。”乐得手舞足蹈。小船也跟着乱晃。

    嬴义紧张地大叫:“哎呀!不要晃!不要晃!船翻了!”

    许寒芳看着嬴义的反应,再看他头顶的荷叶,笑得更是浑身乱颤,东倒西歪。

    嬴义紧张地握着船桨,一动也不敢动,表情惊恐万分。

    想起来嬴义不会游泳还能来划船实属不易。许寒芳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高兴吧?这才老老实实坐着,但还是止不住地笑。

    嬴义皱眉认真地看了看清澈的湖水,自去专心地摇橹。

    湖面上清新的风吹得人心情舒畅。

    许寒芳用手撩着清澈的湖水,哼着动听的小曲,很快忘记了烦恼。

    嬴义端坐着操着船桨,微笑不语。他的悟性真的很好,不一会摇桨就已经摇得动作很协调,很熟练。

    小船在碧波上荡漾。向荷叶慢慢靠近。许寒芳如愿以偿探手摘了几个莲蓬,满足地说:“这下好了,没白来。——你是怎样借到船的?”禁不住有些好奇。

    嬴义红了脸说道:“我说你是我家小姐,家人管得严,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没能尽兴,想借船到湖中一游……”

    许寒芳故意笑着揶揄:“哈哈!没想到嬴大人也会编谎言?”

    嬴义从来没有说过谎,本来就不善于说谎的他,能说出这样半真半假的谎言已经很不容易。此刻脸更红。辩白道:“我这也不算谎言……”他想说你出趟宫确实不容易,可是觉得此话不妥,又把话咽了回去。

    许寒芳把摘下的莲蓬放在裙子上,剥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着,边吃还边点头:“嗯!好吃好吃!——给你也吃。”歪着头递过去一个莲篷。

    嬴义想抬手去接,可是手里操着两只船桨,船桨没有地方可放。遗憾的摇摇头:“您吃吧,我还要划船。”

    许寒芳想也没想地说:“我喂你吧!”认真地剥了一个莲子递到嬴义嘴边。

    嬴义愣了一下,还是微微张开了口,把莲子含在口里,慢慢嚼着。莲子吃在嘴里脆脆的甜甜的,莲子的芯却苦苦的涩涩的。

    许寒芳也剥了一个放到自己嘴里。二人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二人突然不自在起来,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心跳突然加快。

    为何我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许寒芳目光飘忽不定地瞅着水面,瞅着碧绿的荷叶,风中摇摆不定的荷花。突然想起一句话: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

    同船的人我已经找到。共枕的人在哪里?回过头却发现嬴义正在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他是否能看透自己的心事?许寒芳尴尬地笑笑。

    嬴义正望着许寒芳出神,看到许寒芳猛地回头,猛地一惊,不自然地低下头,握着船桨用力摇了几下。小船猛地向前滑行了几米。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美丽的湖光山色,让人陶醉。

    沉默了片刻。的3a

    “你(你)……”二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住。

    “你(你)先说……”二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停住。

    “你(你)累吗?”二人居然第三次同时说一句话。不约而同“扑哧”一下笑了。这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应该我问你累不累才对,一直是你划船!”许寒芳抢着道。

    嬴义摇摇头,笑道:“我不累。”又露出了他那个迷人的单酒窝。

    日上中天,太阳渐渐炙热。二人把船划到了岸边,弃舟登岸。

    嬴义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个鱼竿。二人坐在水边垂钓。许寒芳用荷叶扣住了脸,躺在湖边,看起来优哉游哉,心里却七上八下。

    嬴义手里拿着鱼竿,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看起来专心致志,却连鱼咬钩了也没有注意。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来人高声呼喊:“大王口谕。”

    许寒芳还没有反应过来,嬴义和众虎贲军呼啦一下都跪伏在地上,以头碰地,恭听口谕。

    又是什么事?不会是叫我回咸阳吧?老天!许寒芳懒洋洋地坐起来,改了个跪的姿势。只听到来人高声道:“大王口谕,韩姑娘速回咸阳。”

    “什么?让我回咸阳?”许寒芳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刚没有痛快两天,又叫我回咸阳?

    众人都被许寒芳过激的反应惊得一愣。

    许寒芳掐着腰走到来人面前,撇着嘴质问:“真的假的?怎么突然让我回去?大王那么急着让我回去干什么?”

    来使恭敬地回答:“卑职不敢假传大王口谕。”

    话刚问出口,许寒芳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她当然知道使者不敢假传圣旨,极不情愿地说:“大夏天我怎么回去?万一在遇到洪水怎么办?上回幸运,没被水冲跑。如果正走在栈道上山洪来了,岂不是死翘翘?过了雨季再说吧。再说我还没有去看都江堰呢!……”她喋喋不休地在说,还在地上来回不停地走动。

    大王的令也敢违抗?嬴义惊慌地抬起头,偷偷望了许寒芳一眼,又垂下头,显得忐忑不安。

    特使一愣,恭敬的回答:“大王说‘估计韩姑娘不会愿意回去’,所以还让卑职带来一份礼物。请韩姑娘过目。”说着恭敬地捧上一个锦盒。

    又是一个密封的锦盒。许寒芳打心里面排斥,闷闷不乐地打开锦盒,一看又是一副丝帛!拿出丝帛,啪地一下把锦盒盖上。借夸张的动作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丝帛上画了两个图案。一个看起来像太阳,一个看起来像月亮。这是什么意思?表示日日夜夜想念我?

    为什么什么都被嬴政事先料到?许寒芳泄气地把丝帛放回锦盒,叹了口气,又不满地合上了锦盒。

    特使把锦盒交到嬴义手里,又给许寒芳行了个礼,躬身退下,上马离去。

    许寒芳迈步走到江边,望着茫茫江水,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我就像是一个风筝,嬴政无形的线还一直拴在我身上,即使飞得再远,也始终被嬴政牵在手里。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嬴义小心翼翼捧着锦盒,走上前低声问:“您何时动身?”

    我不想回去。王宫像牢笼一样,没有自由。许寒芳这么想可是没有说出来,她望着江面,怅然若失。

    嬴义目光一闪一闪望向她,充满理解和无奈。

    尽管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许寒芳还得奉诏回去。就算我敢抗旨,嬴义敢吗?这一百个虎贲军敢吗?他们就是嬴政拴我的线绳。

    回到咸阳,还能和嬴义这样无拘无束吗?回去后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吗?我们将按照各自的轨迹生活。或许很难再见。

    嬴义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该怎样感谢他呢?思考了一下午,有了主意。傍晚和嬴义一起去了庄园别院。

    皎洁的月光下,葱郁的榕树旁,一坛浓香的清酒,两碟精致的小菜。两个人隔着几案对面而坐,四目含笑对望。

    许寒芳轻抬玉手,为嬴义倒了满满一杯酒,笑道:“知道你最爱喝酒。这是我派人去买的五梁酒。”

    嬴义拿起酒杯略微闻了闻,淡淡地一笑,浑厚的声音带着回音轻轻响起:“我发过誓,已经戒酒了,今生就再也不会饮酒。”

    许寒芳酸涩的笑笑,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缠满青藤的榕树发怔。他戒酒是因为我。为了我他不仅可以放弃自己的嗜好,连生命也可以放弃。这样的朋友我该如何回报?

    嬴义默默注视着她,炯炯的目光一闪一闪,似乎在迟疑什么。停了片刻,他轻轻说:“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想给您……”

    “什么?”许寒芳一脸迷茫。

    嬴义羞涩地笑着:“是您要的东西,我早就给您做好了,只是一直……”一脸的难为情。

    许寒芳转过脸,月光正好照在她洁白的脸上:“我要的什么?”她用力想。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嬴义犹豫了一下,慢慢从怀里取出一物,小心地捧在手中,双手缓缓递了过去。表情郑重其事。他捧的是什么?如此小心?

    见嬴义递地小心,许寒芳也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来一看,是个锦囊。锦囊上似乎还有他暖暖的体温。他究竟在怀里揣了多久?讶道:“你还记得?”

    “嗯。”嬴义低着头,低声说:“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都不会忘记。——只是这个做的粗糙,您看看……”月光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被投出一个阴影。

    许寒芳逆着月光,看不清嬴义脸上的神情,她稍稍往前探了探头,想仔细看清楚,嬴义却把脸扭在了一边。五官的侧影被月光影得清晰好看。

    许寒芳借着月光,捧着锦囊细细看着。锦囊只有嬴义的手掌一半大。做工算不上精细,但是每一针缝的都很工整,密密麻麻的针脚形成一条直线,可以看得出来缝的很认真。他如此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却有如此的温情?

    许寒芳再次望向嬴义的身影,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记得自己也曾给浩然缝过一件衣服,当时缝衣服时的心情还清晰地记得。他缝锦囊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想起浩然,望着嬴义,许寒芳突然想起一首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把三篇竹简放进锦囊。又从怀里拿出发簪,玉簪在皎洁的月光下泛起隐隐的光泽。许寒芳默默看了几眼,天荒地老的誓言依然篆刻在玉簪上。

    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支簪很漂亮!”不知何时嬴义转回了头。

    许寒芳叹了口气,低声说:“是他给我的信物。”为何给嬴义说这些的时候会有些不自然?

    迷人的月色,微微的清风,空气中混合着酒的香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为何感觉如在梦中。最近为何总是做梦?几乎很多时候,是梦是醒已经分不清楚了。一年的时间过的真快!突然觉得好舍不得,舍不得告别这段岁月。

    沉默了好久,嬴义嗫嚅着说:“我……能再和您一起跳个舞吗?”

    许寒芳微微一愣,继而愉快地笑道:“好!”

    同样的舞蹈,不一样的心情。

    舞罢。二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静静看着对方,眼睛中同时闪烁着光芒。嬴义嘴角带着满足地微笑。

    耳边又听到长青藤哗哗地掌声。

    嬴义至诚地说:“我愿意永远做这榕树上的常青藤。”笑容中充满神往,眼睛中充满执着……

    许寒芳手里紧紧握着锦囊,望着嬴义浅浅的笑颜,微笑着有两颗晶莹从眼角滑落……

    (第三部完)

    找了些借口,又推迟了些日子。在秦王特使的不断催促下,许寒芳在万般无奈地情况下终于动身准备回咸阳。

    巴清带着众管事前来送行。

    更有许多工人和奴隶自发前来送行。沿街都是人,送行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

    嬴义带着一百个虎贲军,威风凛凛、盔甲鲜明地护在左右。

    巴清依依不舍地说:“妹妹,真舍不得你走。”她从巫山回来后,发现巴家的事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操心劳累。知道巴家蒸蒸日上的事业,许寒芳功不可没。打心里把许寒芳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也舍不得。不过我还是要回去了。”许寒芳也涌起惜别之情。

    巴清落下了眼泪:“这里以后就是妹妹的家,以后随时可以回来。”离别总是让人伤感。

    听着这亲切的话语,许寒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我这么快就有了家?就有了渴望的家?她忍不住笑了,点点头。

    “妹妹以后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巴清拉着许寒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嗯!我会的。”许寒芳应着,心里却清楚,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嬴政还会让我再来吗?

    许寒芳沿街而行,不时有人拿出几个鸡蛋,几块糍粑,一双鞋,一块绣帕……作为礼物送上。她含笑命人逐一收下。她知道她收到的都是一颗颗诚挚的心。

    这时,送行的人群中一阵马蚤动。

    嬴义立刻警惕地护在许寒芳身前。虎贲军挡住了一个想要走到近前的布衣百姓。

    “求求您,求求大人,就让小的见一见韩姑娘吧……”一个老者的声音哀求。

    “是呀,让小的见见吧。”有几个声音附和。

    许寒芳伸头看了看,高声命令:“让他们进来。”

    虎贲军这才放行。

    一个老者提着个陶罐弓着腰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人模样的人。

    “姜大叔!”许寒芳立刻认出了老者,欣喜地叫道。

    老者一愣,继而热泪盈眶,颤声道:“您还记得老汉的名字?”

    许寒芳亲切地笑道:“我喝过姜大叔的水,怎会忘记?水很甜呢!”

    姜老汉颤抖着手擦了擦眼泪,把陶罐捧了过来:“小的贫贱没有什么可以献给您的。今天特意给您带来一壶山泉水。给您送行。”

    嬴义刚要伸手接过,许寒芳已经接过了罐子,把盖碗拿下,看了看,泉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倒了一碗出来,仰脖一饮而尽。几滴清澈的泉水顺着下巴流下,滴在衣服上。许寒芳笑着说:“这是我喝过的最甜的水。姜大叔,谢谢您!”这也是她收到的最质朴的礼物。

    “哎呀!别这么说…。。“姜老汉慌得不知所措,忍不住哭了起来,屈膝跪了下来。

    许寒芳忙去扶他:“大叔,快起来…。。”

    姜老汉哽咽着说:“您就让老汉给您磕个头吧。要不是您,我们过不上现在的日子。”执意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的97

    周围的人纷纷跪了下来。他们都是生活在最下层的人。许寒芳是他们的恩人,曾经把他们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只有她才是真正地为他们着想。她来后改变了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处境。解决了梦寐以求的温饱问题。他们现在很满足,觉得很幸福。

    许寒芳望着质朴的人们,感动地眼圈已红。

    大家也在恋恋不舍地流泪。

    赢义望着许寒芳,望着人群,心里无限感慨。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捧了一把泥土,慢慢走了过来:“姐姐,阿爹说我们没有什么礼物可以给您,请您带上一把这里的泥土。请您不要忘了这里。”

    许寒芳含着热泪,拿出手帕把泥土捧了过来,小心地包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些人眼里,土地就是最宝贵的东西。土壤也是最珍贵的。他们在向自己表达最质朴、最珍贵的感情。

    许寒芳把泥土高举在手里,朗声道:“大家的礼物我收下了。有这里水,有这里的土。我不会忘记这里的山山水水,我一定会再来看大家的。”

    众人都笑着望着她,脸上却挂着泪痕……

    今生我还能再来到这里吗?许寒芳默默问自己。她拉着小女孩的手缓缓前行。

    道路两边是夹道欢送的人群,身后还跟着送行的长长的队伍。许寒芳走过,道路两边的人们都加入到送行的队伍中,队伍越来越长。

    前面就要上了官道,许寒芳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大家留步吧。再往前送我就没有办法走了。”努力使自己笑得开心,尽管心里还想流泪。

    “妹妹路上小心。”巴清极力控制自己的伤感。

    许寒芳点点头,嘱咐道:“姐姐一定要记得,多关心一下最底层的穷苦人,你付出一分,会有很多收获。”说着又扫视了一眼送行的人群,感慨着说:“我说过,埋下一颗爱的种子得到的会是一棵大树。没想到,我却得到了一片森林。”嘴角泛起幸福的笑意。

    巴清的目光随着许寒芳的目光扫视浩浩荡荡的人群,深深地点了点头。

    许寒芳登了马车,上了官道,走出好远,回头再看,人群还在不停地向她挥手。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热爱上了这里,爱上这里的山山水水,爱上这里的质朴善良的人们,爱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将来找到浩然,我要告诉浩然,我要和他一起来这里生活,直到终老。

    来巴蜀和回咸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每往前走一步,许寒芳就觉得心情沉重一点点。每往前走一米,就感觉离禁锢近一些。我这次回到咸阳王宫何时还能再出来?何时能够去找浩然?

    快到平陆时,嬴义找了个机会在她耳边悄悄说:“您如果这个时候走,还有机会,还来得及。”

    许寒芳目光霍地一跳,吃惊地望着嬴义。他读懂了她的内心,他知道她不想回去。他这样说等于在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不!我不想走。”许寒芳撒谎。我怎能如此自私?我为了他也不能走!为了这个朋友也不能走。

    嬴义目光深沉的望着许寒芳,欲言又止。

    夜晚,驿站里,繁星满天。

    许寒芳静静立在窗边,隔着窗纱看看星星。

    现在已是子初十分,更鼓声透过夜幕隐隐传来,更增加了四周的宁静。

    好久没有看星星了。为何我会好久没有看星星?是浩然在我心里已经渐渐淡忘吗?不!不是!浩然明媚的笑脸在脑海里依然清晰。浩然也还会看星星吗?

    正胡乱想着,嬴义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眼睛扫向嬴义的房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踱出房门。

    只见嬴义走出房门停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转头望向这边。许寒芳本能的侧身体一躲,探头隔窗纱窥着嬴义。

    嬴义慢慢下了台阶朝许寒芳的卧房走来。走到离房门几米的地房停下来,默默盯着房门一动不动。他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在房门口站了片刻,背着手扬起脸望向如梦如幻的夜空,月光将他的身影拉成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许寒芳默默望着嬴义。再过几天就要到咸阳了,到了咸阳之后我还能再见到他吗?还能在和他做朋友吗?世俗的人们能理解我们的友情吗?心底涌起一种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感觉……

    终于看到咸阳城高高的城墙,终于走进咸阳繁华的街道。

    许寒芳懒懒地坐在马车上,隔着窗纱望着咸阳熟悉而陌生的街道,恍若隔世。

    看着街道两边熟悉的商铺,咸阳城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街上依旧行人如织,行人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可是我的心情已经不一样。

    突然,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许寒芳忽地一下坐直了身体。那个背影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7b

    许寒芳猛地站了起来。忘记了这是在马车上,头重重碰到了车顶,又跌坐到座位上。她捂着头大叫:“停车!停车!快停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马车还没有停稳,许寒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一个踉跄差点跌到,也顾不上许多,转身跑向刚才看到那个熟悉背影的街口,焦急地四下张望。

    嬴义下马来到近前,低声问:“您怎么了?在找什么?”

    许寒芳只顾东张西望,顾不上回答。

    嬴义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说道:“上车吧,大王还在等着呢!”

    “是他!是他!”许寒芳呼吸急促地说:“我看到他了!”说着脚步不停地四下寻找。可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焦急地四处寻找,脚步越走越快,不由自主跑了起来。

    嬴义急忙带着虎贲军跟上。

    许寒芳沿着这条熟悉的道路不停地跑着。这是当日自己从皇陵回来时奔跑的道路,她的心跳加速,她有一种起强烈的感觉,感觉到浩然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或许浩然在等着她,在快乐豆坊等着她。

    或许浩然已经在摆几案?或许他已经买了自己爱吃的水果?或许他又在给自己烧洗澡水?或许……许寒芳奔跑着,脑海中不停地回忆着。

    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沾湿了她的额发,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可是气喘吁吁的她不愿意停下来,她恨不能一下飞到快乐豆坊。心里在默默祈祷:“浩然,我回来了!浩然,不要走,等着我!”

    终于,又看见了那扇熟悉的小木门,小木门虚掩着,是他!他一定在里面!许寒芳的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腔,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浩然,我回来了!浩然我回来了!”她大喊着,一步一步朝小木门跑去……

    “浩然!我回来了!”许寒芳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扑到门里。

    可是,院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棵桃树静静地站在院中。树下的几案上也空荡荡的。

    许寒芳沸腾的心一下子跌进了冰洞。她缓缓走到几案边,颓然地坐下。难道是我看错了吗?那个影子不是浩然?可是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感觉浩然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她茫然地四下张望。

    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是他!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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