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求你别说话[末世] 作者:倚簿
第22节
“眼神很好看, 你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就靠着这狠厉劲, 你所在的一方，或许还有生机。做不做人的, 都切忌心软。这心一软呐，好些事就功亏一篑了。”顾泽语气有如长者对晚辈的教诲一般，“你得记着现在的怨恨与憎恶，保不准它会变成你活着的动力。”
“动力？”苏梧笙终于还是说了话, “把杀了你作为动力？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我若想你死, 你哪能活到现在啊。”
顾泽对于他的出言不逊并不在意，反而朗声笑着，“不不不, 不是我。战争就要开始了，而你，将带着所有人迈入战场。”
苏梧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又好像听懂了。
“我不想进入战场。争斗不一定会成为现实。”
“就像白人歧视黑人，男人歧视女人，壮年歧视老者。无论如何消除歧视，天平永远不会在正中间。丧尸与人类，也一定不会和谐相处。只要有差异，就一定存在歧视。只要有歧视，就会存在不平等。而不平等，会是暴乱的根源。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
顾泽看着他，“所以你，只有两条路。镇压人类的暴动，或者自己挑起战争。”
“你不认为会有和平。”
“或许会有，比如人类都变成了丧尸。但反之，若是如我猜测，即使你们有了解药，丧尸恢复成了人类，你们也很难得到人类的认同。愚蠢的人类，会仍旧把你们曾经携带过的丧尸病毒，当作是传染源而排斥你们，即使你们被彻底治愈。你们会被孤立，你们的孩子也会被孤立。那时政府也许会冠冕堂皇的呼吁要平等，要包容。却不一定会采取措施接纳你们。”
顾泽很明显抱着悲观的态度。
苏梧笙现在就觉着自己被孤立了，好像只有自己还天真的觉着，人类与丧尸能和谐相处。
可自己这会儿想想，也觉着奇怪。
“但我还是想试试。”
如果可以呢，如果…人类没有那么恶劣呢。
·
“你当然可以试试。毕竟刚才都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一切都会如你所愿。”顾泽耸肩无所谓说着，丝毫没去打击自己的积极性。
苏梧笙琢磨着，若是能抛却恩怨，顾泽可能真的会是个比较不错的心灵导师。
但是不能，苏梧笙现在真的恨透了他。
盛成铭带着顾近水进来，小孩儿探头探脑，一骨碌就跑进苏梧笙怀里。
“嘿呀！”虽然知道自己即将要替苏梧笙做些实验，但看见他还是很开心呀。
“一会儿…”
“我知道，盛成铭和我说了，没关系的。他说只是有一点点疼，忍忍就过去了。”顾近水咧着嘴角，笑得愉悦。
可苏梧笙心下一团乱麻。
哪就是一点点疼了。
“会很疼。”苏梧笙还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不愿意，你就离开。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关系。总得有人来嘛…”
顾近水倒不是大义凌然，可总得有个人受苦，没必要推诿着。而且…想想苏梧笙会和自己一起疼，他竟然还有些难以名状的小愉悦。
苏梧笙还是不放心，“你让楼月——”
“不用不用。”顾近水慌忙摆手，“我本就是为了替楼月承担痛苦，才会出现的人格。哪有这个时候把他推出去的道理。”
可他话说到这儿，苏梧笙眼睁睁就看着顾近水失神了瞬。
·
“不用什么不用，一会儿还不得哭得昏过去。”楼月出来自己小声嘀咕了句。
屋内四人彼此看看对方，有些尴尬。
“你…”
“我来吧。”楼月语气无奈，“我受得疼比他多多了，无所谓的。”
“我倒是还想让你看看顾近水的另一面呢。”顾泽奚落着，好似多么可惜的一件事一样。
楼月一听见顾泽的声音，眸子里霎时都要燃起火来。
盛成铭见此一把扣住楼月，生怕他上去把顾泽打死。
“冷静冷静，等这事过了，我们就把他交给你，到时候你要打要杀随意，现在不行。”盛成铭都快拽不住他了。
楼月这才收回目光，却仍是藏不住那愤恨。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父亲一样的角色，对吧。”顾泽挑眉，嬉笑着故意找茬道。
“给我闭嘴！”楼月吼了回去，甩开兜里的弩，直接指向了顾泽。
完完完，要打起来了。
苏梧笙先一步挡在楼月身前，侧了侧身子把楼月胳膊压下去。
“你要再这样，你就回去。”
楼月听他如此说着，这才收回了弩，在掌中化回个小方块。
“这东西不错诶。”顾泽看着有些兴奋。
“您能别说话了吗。”苏梧笙就纳闷怎么就非得激楼月去，自己拽着楼月赶紧走开了。
·
实验本是应该在一起进行，但鉴于楼月根本不能看见顾泽。
他们还不得不临时喊了杜鹏和周承勉，过来给他们打个隔断拉个帘子，阻隔他们俩人。
盛成铭自然也就去了楼月那边，把顾泽留给了苏梧笙。
“你可给我小心点。”盛成铭过去前还不忘威胁一声顾泽。
实验一共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躯体痛觉实验，一部分是心灵痛觉实验。
前一步实现到，苏梧笙能完全体会到楼月的痛楚，甚至能说出楼月正在受到的是什么折磨，离他多远时，才可以结束。
盛成铭也是第一次，他把握不准时间，这要持续个三五个月，楼月能不能受得了都不一定。
“其实我觉着，顾近水实验对你更有益处。你关心他，要明显多于楼月。甚至你对楼月…并没有什么好感吧。如果他不存在，顾近水也不会与人分一具身体。”
楼月就在一张帘子外听得真真切切，他想说自己不在意，可却还是侧头想听听苏梧笙怎么回答。
“别挑拨离间了，没用。”苏梧笙压根不进套，“哪一个我也不希望他现在在这儿躺着。就打上我不想楼月和近水一个身子，那我不是应该怪你吗。谁把他们弄成这样的。”
顾泽点点头，还真没再说话。
那边盛成铭收拾好了工具，跟着所有人说了句，“我开始了啊。”
·
手术刀划上楼月小臂，连着切开了他的皮r_ou_。
盛成铭划的很慢，楼月便不得不一点一点体会着这痛感。
丧尸的体质导致着他会比寻常人愈合快很多，但也需要个小半天才能恢复。这种剥开皮r_ou_的感觉，让他一时想起以前在研究所的日子。
那时为了让他能加速愈合能力，他经常被这样划开皮肤。起初还会喊，后来他连喊也懒得喊了。
就像此时，楼月虽然疼的直抖，却也只是加重的呼吸，一声哀鸣都没发出。
而旁边的苏梧笙，完全感知不到，他似有似无好像能听见楼月的粗喘声，可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看，我跟你说还是顾近水好些吧。他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的嚎叫。这些都会激发你的同理心。本来有个简单难度的可以选，可你上来就要选个困难程度的。”
“你闭嘴！”苏梧笙都还没说什么，楼月直接吼了过来。
顾泽看看苏梧笙，“你们随意，又不是我疼。”
盛成铭却出声提醒他，“伤在胳膊上，你试着感受一下。”
苏梧笙看看自己胳膊，还是感觉不到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哪边的胳膊上。
恍惚着听见楼月疼的捶了下床，惊得苏梧笙抖了下身子。但仿佛在那一刻，身子好似过电般疼了瞬。
而痛觉的位置…“右边小臂上？”苏梧笙试探着问他。
就听着盛成铭舒了口气，赶忙收了手，给楼月包扎了伤口。
顾泽没想着这么快就有效果，果然是天赋异禀。赞许的点点头，可说出的话还是遭人烦。
“继续，别停啊。”
。
第67章 章·圆柒
盛成铭调整了实验方式。
一步登天是有点难, 关键楼月还受罪。
他决定让苏梧笙进来, 看着楼月遭罪来。
顾泽对此不置可否, 苏梧笙没多想就撩开帘子去了楼月那边。手臂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包扎好，毕竟体质特殊, 也不用再缝合伤口。
盛成铭给他换了一条胳膊。
楼月没说什么, 顺从的伸了胳膊过去, 他也不看手术刀，好像别开头就能少点疼一样。
刀在胳膊上划下一道细长伤口, 只是切开了表皮。紧接着又一道在同样位置将肌r_ou_划开得更深了些。
业务手法怪熟练的。
“你好好看着啊。”盛成铭喊来苏梧笙, 生怕楼月这两道白挨了。
“看着呢…”楼月盯着他那道伤口, 顾泽说的对, 他就是同理心过剩。
抛却通感不谈，他看见楼月皮肤被划开, 不说自己胳膊疼不疼, 他腿软。
但小臂上确实传来微热的感觉。但他也不敢保证是真的感觉到了，还是只是心里作用。
·
刀割的痛觉带起楼月的粗喘, 冷汗顺着额前一路凝了下来。从额角到脖子到胳膊，皆是青筋暴起，
苏梧笙就看着他另一只手抓着身下的手术床，或是直接挠上自己胸前。
“看这儿。”盛成铭喊回他。
楼月哀求着看向苏梧笙, 能不能配合点, 让他看哪儿就看哪儿。
苏梧笙这才收回视线。但却是还是感知不到什么。
他觉着可能是太紧张了，但也没有人能这个时候还放松下来。
实验还在继续着，分别划过了胳膊, 腿，后背。
楼月在手术台上就后悔了，他就不应该答应苏梧笙要进行这个实验，就该把顾近水放出来。
手术刀已经划上了前胸，盛成铭一刀刻在他心口处。
楼月还没来得及叫唤，苏梧笙却扶着手术床蹲了下去。
“疼…”他说的时候，一边抓着心口处。那处火烧火燎的，被剖开的感觉格外真实。
盛成铭惊喜过望，赶忙扶起他来，确认了的确是和楼月相同的疼痛。
楼月则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
“心脏…会敏感些？”盛成铭在纸上记录下来。
可也不能总往楼月心口上下刀子啊，那一会儿不还得把孩子捅穿了。
“要不我们试试伤口上撒盐怎么样。”盛成铭提议到。
楼月幽幽看过来，“滚。”
虽然提议被拒绝，但盛成铭还是拿来了生理盐水。
“盛成铭你真的是个疯子。”楼月无奈着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也不理会盛成铭准备对自己做什么。
心脏处的确是对于苏梧笙格外敏感。
生理盐水覆在上面时，苏梧笙确实会感受到心口处细细密密挥之不去的痛感。
“今天就到这儿吧。”盛成铭扶着苏梧笙去床上歇着去了。
转头出去和顾泽说道。
顾泽也应允了。
苏梧笙对痛感的承受能力不算很强，明显不如楼月。丧尸异化导致着苏梧笙对痛觉不敏感，但这还行，并没有影响到通感时对痛觉的敏感程度。看他疼的这个劲，应该是一点不落的全都感受到了。
也不说苏梧笙能不能受得了，楼月身上都没有能挨刀的地了。
楼月靠在床上喘着气，他现在都不能躺，背上前胸都是伤，坐着累了也就之只能侧着靠会儿。
“难为你了啊。”苏梧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盐水过去的疼痛还是没消下去。也就是说他和楼月之间的通感还没断开。
二人之间隔了一道帘子，谁也看不见谁。
“没事。”楼月除了身子疼点，也没觉着有什么。比以前那种被迫挨刀子，总的来讲至少是自己自愿的，心理上相对好过些。
“我印象里好像以前就被人如此对待过。”楼月说道。
“刀子划到身上时，那种恐惧我很熟悉。但我的记忆中又很模糊，我好像能闪过一些被粗暴对待的回忆，但又不是那么完全。”
楼月还在想，但他部分创伤记忆因着顾近水的出现也不知道被藏哪去了。现在两个人格都找不到这段回忆。
苏梧笙觉着挺好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忘了的好。
“别想了。以后没人这么待你了。”苏梧笙制止了他这种近乎自残的去探索回忆。
通感还连接着，楼月情绪上的起伏若是过强，他自己也不舒服。
“是吗。”
“虽然你们两人一具身子，但如果你不想走，我们就这么凑合过着吧，反正世界末日的，我们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别给彼此找事了。近水对你也没敌意，你别刻意驱逐他就好了。大家也都挺喜欢你的。”
楼月却想问，那你呢。大家都喜欢我，那你呢。
可他还是没问，这话题未免暧昧。
顾近水的情绪开始干扰到楼月的情绪了，他知道这样不好，很奇怪。
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痛楚，另一个也能感知到，那感觉便有几分微妙。
好似突然间就被人牵挂惦记着了。这对一直都只有一个人的楼月，无疑是种奇妙的体验。那份意味不明的情绪也又重了几分。
他一时间希望这感觉能维系的再久一些，即使是以自己全身布满伤痕为代价。
·
这样的实验又持续了几天。
期间他们一直没让顾近水出来，要说想，那苏梧笙自然是想。可这会儿还去麻烦楼月来回折腾，也不合适。另外顾近水一出来，指不定看着自己这般破败不堪的模样，又得生出什么事来。
而楼月近乎每日都是处在，上午挨刀子，下午自己复原这样的状态下。
楼月因着疼，也不想倒腾地方，基本上就在这间屋子住着了。
苏梧笙心下觉着对不起他，故而即使不实验的时候，也多半是在这里陪着他。
实验进行的还算顺利，盛成铭逐渐从心口处向着其他地方转移。
苏梧笙也开始学着仔细感受那种痛苦，试着调节铭记以及控制。
然后他们就开始试着隔离开两个人，设置距离，以及伤口的深浅。
楼月就跟着他们遭罪。
直到苏梧笙真的能毫厘不差的体会到楼月的痛楚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
而楼月本人，身体被划开了将近三十次。
“没我事了？”楼月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有些不可置信。
下了床孩子腿都是软的。
“辛苦。”盛成铭安抚着他。
“我要回去了，你让顾近水养伤吧。我受不行了。”楼月说完就把人格切了过去。
可能是这么多年他也没出来，他这猛地一下长时间在外面自己还不舒服。总觉着不如缩回去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谁才是主人格。
至于顾近水，出来的瞬间一屁股坐在地下。
“好疼疼疼。”
浑身上下哪都叫嚣着疼。
“别往地下坐，起来。”盛成铭都想踹他。
楼月真的是比顾近水懂事了不知多少。
“不行，疼的起不来。”
他是真疼，楼月能抗痛，但顾近水不行，矫情的要死。
他自己看看腿上，纱布包裹着倒是严实。他也还不至于手贱的把他拆开。
“有个半天就好了，别碰它。”盛成铭一边叮嘱着，那边赶紧打电话喊了苏梧笙过来，让他来接他媳妇来。
·
苏梧笙过来时，顾近水还在地上坐的。
盛成铭看他可怜，给他扔了个娃娃玩。苏梧笙进来就看见他媳妇儿抱着娃娃跟个小孩儿一样。
“阿笙！”
顾近水看见他吸吸鼻子，都快哭了。
苏梧笙见此赶紧着上前，一把拦腰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啊。”苏梧笙知会了一声。
“行。先歇着去吧。顾泽呢。”
“好像也回去了。”
说完他就抱着人回了自己屋。
“我中间一直想出来，可楼月不让。”刚进了门，顾近水见没人了，就跟他抱怨着。
“那是不让你出来，你就这点伤都赖地下不起来，你说你中间出来还不得哇哇乱叫唤。”
“他每天都这么过的？”顾近水看着自己身上斑斑驳驳的地方。有些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留下些淡淡疤痕。
“嗯…”苏梧笙也没法说不是，“比你看到的可能还得惨烈些。”
却见着顾近水坐在床边晃晃腿，“我就说还是我来吧。”
苏梧笙能理解他的好心，但哪真敢把他往出放。
“不行，如果是你的话，那我就该心疼了。”
“哎呀…”还有点小开心。
“楼月现在怎么样了。”苏梧笙问着他。
“睡着了。好像很累了。”
顾近水试着叫了他两声，但楼月并没有理会自己。人格交替的时候他其实就感觉到了，楼月不太想在外面了，逃避着就躲回了身体里。
苏梧笙表示理解。
·
苏梧笙和顾近水并未温存多久，第二天实验又该开始了。
这次不是顾近水了，苏梧笙进去前也不知道会是谁。
顾泽和盛成铭又去的怪早的。
“所以…今天该谁来了。”
其实这里面能做实验的人并不多，红火杜鹏杜旭没有痛感。所以只剩下林栖周承勉乐岚盛成铭。
乐岚又有身孕，定然也不会选她。
盛成铭将手术刀指向自己。
“我来。”
。
第68章 章·圆捌
68
“你？”苏梧笙看看盛成铭。“你行吗。”
“行不行的, 也就是我了。”盛成铭自己还不乐意趟这浑水呢。
“他开刀？”苏梧笙看了眼顾泽, 对方挑挑眉, 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我是想自己来的，我也下不去手啊。”盛成铭自己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了, 不许和杜鹏说啊。杜鹏知道了, 咱仨谁也别想好过了。”
苏梧笙想想杜鹏，也确实不敢和人家说。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几个秘密集会什么呢。”
·
盛成铭是真的不抗痛。吵得苏梧笙一整天头昏脑胀的。
但他越是喊, 苏梧笙却越是能感知到他的痛觉。比起楼月那会儿, 已经简单了不少。
“…楼月的实验还挺成功。”盛成铭心里还舒服了些, 至少自己应该不会像楼月那样, 实验做一个月。
盛成铭也做不了那么久，他身体不能自愈, 想要快速恢复只能通过药剂催化。但盛成铭本人不爱用, 药剂里面不少成分会加速他异化，他还不想如此。
所以对于这个实验…盛成铭其实是个一次性物品。
撑死两天他就得下来。
这也是盛成铭决定以身犯险的原因。早点结束早点好, 不然自己心里总是惦念着。
不得劲。
顾泽还算好心，没给盛成铭心口上开刀。不好恢复再出点什么事不值当的。
“你别叫唤了啊。哪有那么疼。”苏梧笙受不了他了，相同的痛感他自己也能感觉道，不算是完全忍受不了。
“别闹了兄弟, 你那是一个月的实验让你对疼痛的耐受力提高了。我又没有, 何况我还是个人类。”
那苏梧笙没话说了。
但盛成铭身上的实验确实还算相当顺利的。
唯一不顺利的就是三天后实验结束了，然后他刚回屋就让杜鹏知道了。
杜鹏过来…拆了顾泽一只胳膊。
但顾泽又给自己装上了。
“就说不能让他知道吧。”盛成铭斯哈喘气的过来，还没说两句话, 就让折回来的杜鹏抗走了。
看起来唯一躲过一劫的只有苏梧笙。
·
之后林栖周承勉也来了。
实验都算顺利，但或多或少还是都也遇到些阻力。
比如红火不让林栖来。
苏梧笙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红火那比顾近水还麻烦，差点就把屋拆了。一个劲拍门让林栖快出来，任由着盛成铭怎么哄劝都没用。
最后是靠杜鹏绑了抗走的。
“还是顾近水好哄骗。”
“主要是你媳妇儿胆子小没本事。”盛成铭调侃着，又看向手术台上的林栖，“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闺女，怎么就让你这个混小子给我骗走了。要身材没身材，要脑子没脑子的。”
林栖听到只是笑，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盛成铭这个老父亲很难对这样的女婿有好感。可自己闺女就得往人家身边凑。
要说盛成铭也不是没问过红火，为什么喜欢林栖。可小姑娘就是个叛逆期少女，并不告诉他这个老父亲缘由。还威胁他离林栖远些。
“你说红火是不是怕你喜欢林栖啊。”苏梧笙听到这儿开口问他。
“啥？”这算什么理由，“我是喜欢男人，也不是见一个男人爱一个啊。我还是喜欢杜鹏那样强壮寡言——”
“打住，没人想听你喜欢谁。”苏梧笙赶忙制止了他。
故而盛成铭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闺女。”
老父亲还是不放心。
林栖平躺在手术台上，愣怔的看他，“我不喜欢她…”
“哈？你小兔崽子给我起来。”
今的实验是别想做了。
林栖还真坐起来了，但也不答话。
“你刚才说真的？”
“嗯。”
“来，你跟我下来打一架。我闺女能看得上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情愿。”
苏梧笙赶忙扯住他，“私人恩怨能不能出去解决。再说了，你闺女就十一岁的身量，就是在一起了还能做什么，柏拉图啊。”
“那倒是。”盛成铭觉着也对，但还是不满意，“你没对红火做过什么吧。”
林栖赶忙摇头，“没有。”
对于林栖讲，就是单纯把红火当做个小点的妹妹而已。看着他就能想起自己的妹妹，总还是与她亲近些。况且红火也乖，又招人疼。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谁又能拒绝的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她的心都被你拿走，你要是再敢碰她的身子。我就——”
“她才十一岁。而且她…没有心啊”林栖不得不又提醒了这位老父亲一遍。
没有人会想对一个未成年动手的。
·
苏梧笙不得不打断他们的恩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吵了。不对，你能不能别呛他了。人家喜欢你闺女你不乐意，人家不喜欢你还不乐意。”
“你又没闺女。”
“要是有个闺女就会变成你这样，那我还是别有了。你说周承勉也快当爹了，不能以后也变成你这样了吧。”
顾泽就听着他们在这儿贫，自己还cha不进话去。
“能继续了吗各位。”他还得挺客气。
“能。”盛成铭比了个手势，拿着刀虎视眈眈就冲着林栖过去了。
就听着苏梧笙叹气，“好不了了。”
·
抛却这个别的私人恩怨，大抵上一切顺利。
就是顾泽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想给乐岚也做实验。
又让周承勉拆了只胳膊，这次安不回去了。
“你敢碰她，我就把你剁碎了扔出去。”
于是顾泽最终还是消了这个念头。
零零整整的这也过去两个多月了。苏梧笙出来别的事没觉着，倒是看着乐岚有些显怀了。
躯体痛觉实验暂时告一段落。苏梧笙基本上可以控制着对任意一个人的痛觉进行连接。
而下一步的实验，则是抛开痛觉在心灵以及其他知觉上进行通感。起初他觉着会很难，可当对象是顾近水的时候，意外完成的很顺利，但就是这样单是顾近水一个人也用了三个月。再算上其余人轮一圈，半年就过去。
期间愈发的是不安定了。
虽说人类一直没打进来，但靠着前面传来的消息，人类确实开始进犯他们的领地。
丧尸们竟然也都开始抱团了，拉帮结伙本身不算事，问题就是都结伙到他们这边了。
起初大家还商量商量怎么办，到后来索性要来就来吧，都这个时候了，不管也不合适。
外面的冲突是愈演愈烈，好多次都是杜鹏红火带着丧尸跟人类正面起了冲突。
盛成铭没敢让他们和人类表明身份，能拖一阵拖一阵吧，人类现在也不敢贸然进攻，浓度太深的地方他们也不敢进来。
·
乐岚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
盛成铭给看了，确实是个女孩儿，挺健康的。
乐岚终日在床上也无事做，只能给孩子织着衣服，从出生每一年都给孩子预备好了衣服。
只是织到孩子十一二岁的时候，竟是每样都多打了一件，拿去给了红火穿。
红火换了新衣服自然高兴，还说等妹妹长大了，就能与他穿一样的衣服了。
·
盛成铭的解药复制的快差不多了，应该没几天就能用了。
他们最近正征集外面的志愿者，志愿者要是没有，就强行绑两个过来吧。
解药并不能完全退行回人类，只能让人类重新恢复神经连接，然后拥有意识。但这也足够了，有了意识至少就能交流了。大家也好探讨要如何继续下去了。
“对了，你实验成功了，顾泽那边什么说法，不是让你给他找人呢吗。赶紧给他找呗。”
“他没说，我也懒得提这事。我一会儿问问他去吧。你们这两天出去，伤亡怎么样。”
“不太好。”杜鹏摇头，“别的不说，你硬件设备跟不上啊。人家防护服机关枪一拿，没辙。”
说是这么说，但人类那边也没好哪去，丧尸这边跑得快跳得高。你是别让他们追着，追着你就活不了。
杜鹏愈发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逮着的人类全让他给宰了。其他人也没法说别的，毕竟是让人家干活的，自然得听人家的。
“那就先这样吧，最近都盯紧点。眼线也放的远些。然后看着点旭儿，别让孩子跑丢了。”
最近杜旭ji,ng神控制用的又有些频繁了，每次都说不让他用了，但每次让他用的还是他们。他们自己也反思过，是不是把杜旭当成工具了一般，可也没什么解决办法。每次都说以后再补偿孩子，有没有以后都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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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留了个心眼，一直等盛成铭解药真正做好了，确定是能用，才去找顾泽。
第22节
恋耽美
第22节
“眼神很好看, 你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就靠着这狠厉劲, 你所在的一方，或许还有生机。做不做人的, 都切忌心软。这心一软呐，好些事就功亏一篑了。”顾泽语气有如长者对晚辈的教诲一般，“你得记着现在的怨恨与憎恶，保不准它会变成你活着的动力。”
“动力？”苏梧笙终于还是说了话, “把杀了你作为动力？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我若想你死, 你哪能活到现在啊。”
顾泽对于他的出言不逊并不在意，反而朗声笑着，“不不不, 不是我。战争就要开始了，而你，将带着所有人迈入战场。”
苏梧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又好像听懂了。
“我不想进入战场。争斗不一定会成为现实。”
“就像白人歧视黑人，男人歧视女人，壮年歧视老者。无论如何消除歧视，天平永远不会在正中间。丧尸与人类，也一定不会和谐相处。只要有差异，就一定存在歧视。只要有歧视，就会存在不平等。而不平等，会是暴乱的根源。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
顾泽看着他，“所以你，只有两条路。镇压人类的暴动，或者自己挑起战争。”
“你不认为会有和平。”
“或许会有，比如人类都变成了丧尸。但反之，若是如我猜测，即使你们有了解药，丧尸恢复成了人类，你们也很难得到人类的认同。愚蠢的人类，会仍旧把你们曾经携带过的丧尸病毒，当作是传染源而排斥你们，即使你们被彻底治愈。你们会被孤立，你们的孩子也会被孤立。那时政府也许会冠冕堂皇的呼吁要平等，要包容。却不一定会采取措施接纳你们。”
顾泽很明显抱着悲观的态度。
苏梧笙现在就觉着自己被孤立了，好像只有自己还天真的觉着，人类与丧尸能和谐相处。
可自己这会儿想想，也觉着奇怪。
“但我还是想试试。”
如果可以呢，如果…人类没有那么恶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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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可以试试。毕竟刚才都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一切都会如你所愿。”顾泽耸肩无所谓说着，丝毫没去打击自己的积极性。
苏梧笙琢磨着，若是能抛却恩怨，顾泽可能真的会是个比较不错的心灵导师。
但是不能，苏梧笙现在真的恨透了他。
盛成铭带着顾近水进来，小孩儿探头探脑，一骨碌就跑进苏梧笙怀里。
“嘿呀！”虽然知道自己即将要替苏梧笙做些实验，但看见他还是很开心呀。
“一会儿…”
“我知道，盛成铭和我说了，没关系的。他说只是有一点点疼，忍忍就过去了。”顾近水咧着嘴角，笑得愉悦。
可苏梧笙心下一团乱麻。
哪就是一点点疼了。
“会很疼。”苏梧笙还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不愿意，你就离开。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关系。总得有人来嘛…”
顾近水倒不是大义凌然，可总得有个人受苦，没必要推诿着。而且…想想苏梧笙会和自己一起疼，他竟然还有些难以名状的小愉悦。
苏梧笙还是不放心，“你让楼月——”
“不用不用。”顾近水慌忙摆手，“我本就是为了替楼月承担痛苦，才会出现的人格。哪有这个时候把他推出去的道理。”
可他话说到这儿，苏梧笙眼睁睁就看着顾近水失神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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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什么不用，一会儿还不得哭得昏过去。”楼月出来自己小声嘀咕了句。
屋内四人彼此看看对方，有些尴尬。
“你…”
“我来吧。”楼月语气无奈，“我受得疼比他多多了，无所谓的。”
“我倒是还想让你看看顾近水的另一面呢。”顾泽奚落着，好似多么可惜的一件事一样。
楼月一听见顾泽的声音，眸子里霎时都要燃起火来。
盛成铭见此一把扣住楼月，生怕他上去把顾泽打死。
“冷静冷静，等这事过了，我们就把他交给你，到时候你要打要杀随意，现在不行。”盛成铭都快拽不住他了。
楼月这才收回目光，却仍是藏不住那愤恨。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父亲一样的角色，对吧。”顾泽挑眉，嬉笑着故意找茬道。
“给我闭嘴！”楼月吼了回去，甩开兜里的弩，直接指向了顾泽。
完完完，要打起来了。
苏梧笙先一步挡在楼月身前，侧了侧身子把楼月胳膊压下去。
“你要再这样，你就回去。”
楼月听他如此说着，这才收回了弩，在掌中化回个小方块。
“这东西不错诶。”顾泽看着有些兴奋。
“您能别说话了吗。”苏梧笙就纳闷怎么就非得激楼月去，自己拽着楼月赶紧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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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本是应该在一起进行，但鉴于楼月根本不能看见顾泽。
他们还不得不临时喊了杜鹏和周承勉，过来给他们打个隔断拉个帘子，阻隔他们俩人。
盛成铭自然也就去了楼月那边，把顾泽留给了苏梧笙。
“你可给我小心点。”盛成铭过去前还不忘威胁一声顾泽。
实验一共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躯体痛觉实验，一部分是心灵痛觉实验。
前一步实现到，苏梧笙能完全体会到楼月的痛楚，甚至能说出楼月正在受到的是什么折磨，离他多远时，才可以结束。
盛成铭也是第一次，他把握不准时间，这要持续个三五个月，楼月能不能受得了都不一定。
“其实我觉着，顾近水实验对你更有益处。你关心他，要明显多于楼月。甚至你对楼月…并没有什么好感吧。如果他不存在，顾近水也不会与人分一具身体。”
楼月就在一张帘子外听得真真切切，他想说自己不在意，可却还是侧头想听听苏梧笙怎么回答。
“别挑拨离间了，没用。”苏梧笙压根不进套，“哪一个我也不希望他现在在这儿躺着。就打上我不想楼月和近水一个身子，那我不是应该怪你吗。谁把他们弄成这样的。”
顾泽点点头，还真没再说话。
那边盛成铭收拾好了工具，跟着所有人说了句，“我开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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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划上楼月小臂，连着切开了他的皮r_ou_。
盛成铭划的很慢，楼月便不得不一点一点体会着这痛感。
丧尸的体质导致着他会比寻常人愈合快很多，但也需要个小半天才能恢复。这种剥开皮r_ou_的感觉，让他一时想起以前在研究所的日子。
那时为了让他能加速愈合能力，他经常被这样划开皮肤。起初还会喊，后来他连喊也懒得喊了。
就像此时，楼月虽然疼的直抖，却也只是加重的呼吸，一声哀鸣都没发出。
而旁边的苏梧笙，完全感知不到，他似有似无好像能听见楼月的粗喘声，可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看，我跟你说还是顾近水好些吧。他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的嚎叫。这些都会激发你的同理心。本来有个简单难度的可以选，可你上来就要选个困难程度的。”
“你闭嘴！”苏梧笙都还没说什么，楼月直接吼了过来。
顾泽看看苏梧笙，“你们随意，又不是我疼。”
盛成铭却出声提醒他，“伤在胳膊上，你试着感受一下。”
苏梧笙看看自己胳膊，还是感觉不到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哪边的胳膊上。
恍惚着听见楼月疼的捶了下床，惊得苏梧笙抖了下身子。但仿佛在那一刻，身子好似过电般疼了瞬。
而痛觉的位置…“右边小臂上？”苏梧笙试探着问他。
就听着盛成铭舒了口气，赶忙收了手，给楼月包扎了伤口。
顾泽没想着这么快就有效果，果然是天赋异禀。赞许的点点头，可说出的话还是遭人烦。
“继续，别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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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章·圆柒
盛成铭调整了实验方式。
一步登天是有点难, 关键楼月还受罪。
他决定让苏梧笙进来, 看着楼月遭罪来。
顾泽对此不置可否, 苏梧笙没多想就撩开帘子去了楼月那边。手臂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包扎好，毕竟体质特殊, 也不用再缝合伤口。
盛成铭给他换了一条胳膊。
楼月没说什么, 顺从的伸了胳膊过去, 他也不看手术刀，好像别开头就能少点疼一样。
刀在胳膊上划下一道细长伤口, 只是切开了表皮。紧接着又一道在同样位置将肌r_ou_划开得更深了些。
业务手法怪熟练的。
“你好好看着啊。”盛成铭喊来苏梧笙, 生怕楼月这两道白挨了。
“看着呢…”楼月盯着他那道伤口, 顾泽说的对, 他就是同理心过剩。
抛却通感不谈，他看见楼月皮肤被划开, 不说自己胳膊疼不疼, 他腿软。
但小臂上确实传来微热的感觉。但他也不敢保证是真的感觉到了，还是只是心里作用。
·
刀割的痛觉带起楼月的粗喘, 冷汗顺着额前一路凝了下来。从额角到脖子到胳膊，皆是青筋暴起，
苏梧笙就看着他另一只手抓着身下的手术床，或是直接挠上自己胸前。
“看这儿。”盛成铭喊回他。
楼月哀求着看向苏梧笙, 能不能配合点, 让他看哪儿就看哪儿。
苏梧笙这才收回视线。但却是还是感知不到什么。
他觉着可能是太紧张了，但也没有人能这个时候还放松下来。
实验还在继续着，分别划过了胳膊, 腿，后背。
楼月在手术台上就后悔了，他就不应该答应苏梧笙要进行这个实验，就该把顾近水放出来。
手术刀已经划上了前胸，盛成铭一刀刻在他心口处。
楼月还没来得及叫唤，苏梧笙却扶着手术床蹲了下去。
“疼…”他说的时候，一边抓着心口处。那处火烧火燎的，被剖开的感觉格外真实。
盛成铭惊喜过望，赶忙扶起他来，确认了的确是和楼月相同的疼痛。
楼月则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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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会敏感些？”盛成铭在纸上记录下来。
可也不能总往楼月心口上下刀子啊，那一会儿不还得把孩子捅穿了。
“要不我们试试伤口上撒盐怎么样。”盛成铭提议到。
楼月幽幽看过来，“滚。”
虽然提议被拒绝，但盛成铭还是拿来了生理盐水。
“盛成铭你真的是个疯子。”楼月无奈着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也不理会盛成铭准备对自己做什么。
心脏处的确是对于苏梧笙格外敏感。
生理盐水覆在上面时，苏梧笙确实会感受到心口处细细密密挥之不去的痛感。
“今天就到这儿吧。”盛成铭扶着苏梧笙去床上歇着去了。
转头出去和顾泽说道。
顾泽也应允了。
苏梧笙对痛感的承受能力不算很强，明显不如楼月。丧尸异化导致着苏梧笙对痛觉不敏感，但这还行，并没有影响到通感时对痛觉的敏感程度。看他疼的这个劲，应该是一点不落的全都感受到了。
也不说苏梧笙能不能受得了，楼月身上都没有能挨刀的地了。
楼月靠在床上喘着气，他现在都不能躺，背上前胸都是伤，坐着累了也就之只能侧着靠会儿。
“难为你了啊。”苏梧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盐水过去的疼痛还是没消下去。也就是说他和楼月之间的通感还没断开。
二人之间隔了一道帘子，谁也看不见谁。
“没事。”楼月除了身子疼点，也没觉着有什么。比以前那种被迫挨刀子，总的来讲至少是自己自愿的，心理上相对好过些。
“我印象里好像以前就被人如此对待过。”楼月说道。
“刀子划到身上时，那种恐惧我很熟悉。但我的记忆中又很模糊，我好像能闪过一些被粗暴对待的回忆，但又不是那么完全。”
楼月还在想，但他部分创伤记忆因着顾近水的出现也不知道被藏哪去了。现在两个人格都找不到这段回忆。
苏梧笙觉着挺好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忘了的好。
“别想了。以后没人这么待你了。”苏梧笙制止了他这种近乎自残的去探索回忆。
通感还连接着，楼月情绪上的起伏若是过强，他自己也不舒服。
“是吗。”
“虽然你们两人一具身子，但如果你不想走，我们就这么凑合过着吧，反正世界末日的，我们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别给彼此找事了。近水对你也没敌意，你别刻意驱逐他就好了。大家也都挺喜欢你的。”
楼月却想问，那你呢。大家都喜欢我，那你呢。
可他还是没问，这话题未免暧昧。
顾近水的情绪开始干扰到楼月的情绪了，他知道这样不好，很奇怪。
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痛楚，另一个也能感知到，那感觉便有几分微妙。
好似突然间就被人牵挂惦记着了。这对一直都只有一个人的楼月，无疑是种奇妙的体验。那份意味不明的情绪也又重了几分。
他一时间希望这感觉能维系的再久一些，即使是以自己全身布满伤痕为代价。
·
这样的实验又持续了几天。
期间他们一直没让顾近水出来，要说想，那苏梧笙自然是想。可这会儿还去麻烦楼月来回折腾，也不合适。另外顾近水一出来，指不定看着自己这般破败不堪的模样，又得生出什么事来。
而楼月近乎每日都是处在，上午挨刀子，下午自己复原这样的状态下。
楼月因着疼，也不想倒腾地方，基本上就在这间屋子住着了。
苏梧笙心下觉着对不起他，故而即使不实验的时候，也多半是在这里陪着他。
实验进行的还算顺利，盛成铭逐渐从心口处向着其他地方转移。
苏梧笙也开始学着仔细感受那种痛苦，试着调节铭记以及控制。
然后他们就开始试着隔离开两个人，设置距离，以及伤口的深浅。
楼月就跟着他们遭罪。
直到苏梧笙真的能毫厘不差的体会到楼月的痛楚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
而楼月本人，身体被划开了将近三十次。
“没我事了？”楼月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有些不可置信。
下了床孩子腿都是软的。
“辛苦。”盛成铭安抚着他。
“我要回去了，你让顾近水养伤吧。我受不行了。”楼月说完就把人格切了过去。
可能是这么多年他也没出来，他这猛地一下长时间在外面自己还不舒服。总觉着不如缩回去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谁才是主人格。
至于顾近水，出来的瞬间一屁股坐在地下。
“好疼疼疼。”
浑身上下哪都叫嚣着疼。
“别往地下坐，起来。”盛成铭都想踹他。
楼月真的是比顾近水懂事了不知多少。
“不行，疼的起不来。”
他是真疼，楼月能抗痛，但顾近水不行，矫情的要死。
他自己看看腿上，纱布包裹着倒是严实。他也还不至于手贱的把他拆开。
“有个半天就好了，别碰它。”盛成铭一边叮嘱着，那边赶紧打电话喊了苏梧笙过来，让他来接他媳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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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过来时，顾近水还在地上坐的。
盛成铭看他可怜，给他扔了个娃娃玩。苏梧笙进来就看见他媳妇儿抱着娃娃跟个小孩儿一样。
“阿笙！”
顾近水看见他吸吸鼻子，都快哭了。
苏梧笙见此赶紧着上前，一把拦腰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啊。”苏梧笙知会了一声。
“行。先歇着去吧。顾泽呢。”
“好像也回去了。”
说完他就抱着人回了自己屋。
“我中间一直想出来，可楼月不让。”刚进了门，顾近水见没人了，就跟他抱怨着。
“那是不让你出来，你就这点伤都赖地下不起来，你说你中间出来还不得哇哇乱叫唤。”
“他每天都这么过的？”顾近水看着自己身上斑斑驳驳的地方。有些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留下些淡淡疤痕。
“嗯…”苏梧笙也没法说不是，“比你看到的可能还得惨烈些。”
却见着顾近水坐在床边晃晃腿，“我就说还是我来吧。”
苏梧笙能理解他的好心，但哪真敢把他往出放。
“不行，如果是你的话，那我就该心疼了。”
“哎呀…”还有点小开心。
“楼月现在怎么样了。”苏梧笙问着他。
“睡着了。好像很累了。”
顾近水试着叫了他两声，但楼月并没有理会自己。人格交替的时候他其实就感觉到了，楼月不太想在外面了，逃避着就躲回了身体里。
苏梧笙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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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和顾近水并未温存多久，第二天实验又该开始了。
这次不是顾近水了，苏梧笙进去前也不知道会是谁。
顾泽和盛成铭又去的怪早的。
“所以…今天该谁来了。”
其实这里面能做实验的人并不多，红火杜鹏杜旭没有痛感。所以只剩下林栖周承勉乐岚盛成铭。
乐岚又有身孕，定然也不会选她。
盛成铭将手术刀指向自己。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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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章·圆捌
68
“你？”苏梧笙看看盛成铭。“你行吗。”
“行不行的, 也就是我了。”盛成铭自己还不乐意趟这浑水呢。
“他开刀？”苏梧笙看了眼顾泽, 对方挑挑眉, 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我是想自己来的，我也下不去手啊。”盛成铭自己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了, 不许和杜鹏说啊。杜鹏知道了, 咱仨谁也别想好过了。”
苏梧笙想想杜鹏，也确实不敢和人家说。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几个秘密集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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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成铭是真的不抗痛。吵得苏梧笙一整天头昏脑胀的。
但他越是喊, 苏梧笙却越是能感知到他的痛觉。比起楼月那会儿, 已经简单了不少。
“…楼月的实验还挺成功。”盛成铭心里还舒服了些, 至少自己应该不会像楼月那样, 实验做一个月。
盛成铭也做不了那么久，他身体不能自愈, 想要快速恢复只能通过药剂催化。但盛成铭本人不爱用, 药剂里面不少成分会加速他异化，他还不想如此。
所以对于这个实验…盛成铭其实是个一次性物品。
撑死两天他就得下来。
这也是盛成铭决定以身犯险的原因。早点结束早点好, 不然自己心里总是惦念着。
不得劲。
顾泽还算好心，没给盛成铭心口上开刀。不好恢复再出点什么事不值当的。
“你别叫唤了啊。哪有那么疼。”苏梧笙受不了他了，相同的痛感他自己也能感觉道，不算是完全忍受不了。
“别闹了兄弟, 你那是一个月的实验让你对疼痛的耐受力提高了。我又没有, 何况我还是个人类。”
那苏梧笙没话说了。
但盛成铭身上的实验确实还算相当顺利的。
唯一不顺利的就是三天后实验结束了，然后他刚回屋就让杜鹏知道了。
杜鹏过来…拆了顾泽一只胳膊。
但顾泽又给自己装上了。
“就说不能让他知道吧。”盛成铭斯哈喘气的过来，还没说两句话, 就让折回来的杜鹏抗走了。
看起来唯一躲过一劫的只有苏梧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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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林栖周承勉也来了。
实验都算顺利，但或多或少还是都也遇到些阻力。
比如红火不让林栖来。
苏梧笙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红火那比顾近水还麻烦，差点就把屋拆了。一个劲拍门让林栖快出来，任由着盛成铭怎么哄劝都没用。
最后是靠杜鹏绑了抗走的。
“还是顾近水好哄骗。”
“主要是你媳妇儿胆子小没本事。”盛成铭调侃着，又看向手术台上的林栖，“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闺女，怎么就让你这个混小子给我骗走了。要身材没身材，要脑子没脑子的。”
林栖听到只是笑，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盛成铭这个老父亲很难对这样的女婿有好感。可自己闺女就得往人家身边凑。
要说盛成铭也不是没问过红火，为什么喜欢林栖。可小姑娘就是个叛逆期少女，并不告诉他这个老父亲缘由。还威胁他离林栖远些。
“你说红火是不是怕你喜欢林栖啊。”苏梧笙听到这儿开口问他。
“啥？”这算什么理由，“我是喜欢男人，也不是见一个男人爱一个啊。我还是喜欢杜鹏那样强壮寡言——”
“打住，没人想听你喜欢谁。”苏梧笙赶忙制止了他。
故而盛成铭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闺女。”
老父亲还是不放心。
林栖平躺在手术台上，愣怔的看他，“我不喜欢她…”
“哈？你小兔崽子给我起来。”
今的实验是别想做了。
林栖还真坐起来了，但也不答话。
“你刚才说真的？”
“嗯。”
“来，你跟我下来打一架。我闺女能看得上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情愿。”
苏梧笙赶忙扯住他，“私人恩怨能不能出去解决。再说了，你闺女就十一岁的身量，就是在一起了还能做什么，柏拉图啊。”
“那倒是。”盛成铭觉着也对，但还是不满意，“你没对红火做过什么吧。”
林栖赶忙摇头，“没有。”
对于林栖讲，就是单纯把红火当做个小点的妹妹而已。看着他就能想起自己的妹妹，总还是与她亲近些。况且红火也乖，又招人疼。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谁又能拒绝的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她的心都被你拿走，你要是再敢碰她的身子。我就——”
“她才十一岁。而且她…没有心啊”林栖不得不又提醒了这位老父亲一遍。
没有人会想对一个未成年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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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不得不打断他们的恩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吵了。不对，你能不能别呛他了。人家喜欢你闺女你不乐意，人家不喜欢你还不乐意。”
“你又没闺女。”
“要是有个闺女就会变成你这样，那我还是别有了。你说周承勉也快当爹了，不能以后也变成你这样了吧。”
顾泽就听着他们在这儿贫，自己还cha不进话去。
“能继续了吗各位。”他还得挺客气。
“能。”盛成铭比了个手势，拿着刀虎视眈眈就冲着林栖过去了。
就听着苏梧笙叹气，“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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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却这个别的私人恩怨，大抵上一切顺利。
就是顾泽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想给乐岚也做实验。
又让周承勉拆了只胳膊，这次安不回去了。
“你敢碰她，我就把你剁碎了扔出去。”
于是顾泽最终还是消了这个念头。
零零整整的这也过去两个多月了。苏梧笙出来别的事没觉着，倒是看着乐岚有些显怀了。
躯体痛觉实验暂时告一段落。苏梧笙基本上可以控制着对任意一个人的痛觉进行连接。
而下一步的实验，则是抛开痛觉在心灵以及其他知觉上进行通感。起初他觉着会很难，可当对象是顾近水的时候，意外完成的很顺利，但就是这样单是顾近水一个人也用了三个月。再算上其余人轮一圈，半年就过去。
期间愈发的是不安定了。
虽说人类一直没打进来，但靠着前面传来的消息，人类确实开始进犯他们的领地。
丧尸们竟然也都开始抱团了，拉帮结伙本身不算事，问题就是都结伙到他们这边了。
起初大家还商量商量怎么办，到后来索性要来就来吧，都这个时候了，不管也不合适。
外面的冲突是愈演愈烈，好多次都是杜鹏红火带着丧尸跟人类正面起了冲突。
盛成铭没敢让他们和人类表明身份，能拖一阵拖一阵吧，人类现在也不敢贸然进攻，浓度太深的地方他们也不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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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岚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
盛成铭给看了，确实是个女孩儿，挺健康的。
乐岚终日在床上也无事做，只能给孩子织着衣服，从出生每一年都给孩子预备好了衣服。
只是织到孩子十一二岁的时候，竟是每样都多打了一件，拿去给了红火穿。
红火换了新衣服自然高兴，还说等妹妹长大了，就能与他穿一样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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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成铭的解药复制的快差不多了，应该没几天就能用了。
他们最近正征集外面的志愿者，志愿者要是没有，就强行绑两个过来吧。
解药并不能完全退行回人类，只能让人类重新恢复神经连接，然后拥有意识。但这也足够了，有了意识至少就能交流了。大家也好探讨要如何继续下去了。
“对了，你实验成功了，顾泽那边什么说法，不是让你给他找人呢吗。赶紧给他找呗。”
“他没说，我也懒得提这事。我一会儿问问他去吧。你们这两天出去，伤亡怎么样。”
“不太好。”杜鹏摇头，“别的不说，你硬件设备跟不上啊。人家防护服机关枪一拿，没辙。”
说是这么说，但人类那边也没好哪去，丧尸这边跑得快跳得高。你是别让他们追着，追着你就活不了。
杜鹏愈发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逮着的人类全让他给宰了。其他人也没法说别的，毕竟是让人家干活的，自然得听人家的。
“那就先这样吧，最近都盯紧点。眼线也放的远些。然后看着点旭儿，别让孩子跑丢了。”
最近杜旭ji,ng神控制用的又有些频繁了，每次都说不让他用了，但每次让他用的还是他们。他们自己也反思过，是不是把杜旭当成工具了一般，可也没什么解决办法。每次都说以后再补偿孩子，有没有以后都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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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留了个心眼，一直等盛成铭解药真正做好了，确定是能用，才去找顾泽。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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