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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一镜到底 作者:约耳

    第8节

    第三十二章

    沈珂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沈氏集团董事会人员变化的这天, 沈槐和一帮狐朋狗友玩了个通宵。

    沈槐包的场子,整个酒吧塞下了近百人,有一半沈槐都不认识,他也不在意,眼里只有酒,把群魔乱舞的人群扒开,从这个服务生的托盘到下一个服务生, 手上的酒换了一杯又一杯, 任谁都没见他这么喝过,连秦朔这种心中从来没谱的人都急了,皱着眉头拉他划拳,故意输掉, 再抢他手上的酒杯。

    “你可别跟我来这套。”沈槐把酒抢回来,一半洒在了他腿上,他混不在意, 汗水酒液早就将他弄shi了,他这副样子, 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失败者,不能更颓。

    “真不能喝了,你要是酒ji,ng中毒死在这儿,林修非把我活刮了。”秦朔说完这话, 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僵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沈槐, 沈槐趁机对着酒瓶子吹起来。

    秦朔只好继续抢,他不会安慰人,说一句错一句:“你以前不还说不想上班吗?现在不上班就有钱拿,也没那么糟糕嘛。”

    沈槐愣了愣,放下酒瓶起来掐秦朔的脖子。

    眼看秦朔就要断气了,旁边的人不但不劝,还跟着起哄,然而下一秒,这一圈人忽然静了,沈槐把眯着的眼睛艰难睁开,看到了林修。

    “哟,一休来啦。”

    林修脸上淡淡的,走过来在沈槐旁边坐下,倒了杯酒,塞到沈槐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和沈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秦朔趁机捂着脖子,气呼呼地跑了。

    林修常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他人也不敢上来闹了,一时间沈槐这儿反倒成了最安静的地方。林修酒量一向不行,一杯下去脸就红了,他就这么红着脸,shi着眼,半晌,喉结滚动,吐出一句:“对不起。”

    沈槐脸上没有那种颓废劲儿了,就是有点累,他瘫在沙发上,窝得挺舒服,把嘴边的酒液添了:“有什么对不起的,害我的又不是你。”

    林修眼睛更红了,甚至吸了吸鼻子:“我哥害你,那跟我害你有什么区别。”

    沈槐叹口气,又喝了一口酒。

    事情要从沈槐正式跟沈珂开始争夺集团掌控权开始讲。沈槐跟他姐彼此都了解很深,你要拉拢哪帮人,我要挑哪些项目的刺,一来一回,两个人都见招拆招没弄出大动静来,反而成了拉锯战。沈槐恐怕是把毕生绝学都用出来了,真心实意地要跟沈珂抢,光顾着料理自家后院起的火,而忽略了前门进贼。

    林修他哥林远,之前拉拢沈槐做基金公司,沈槐没有多想,觉得投的钱也不多,就签了合同,他死活没想到,林远竟然趁着沈家姐弟内斗,把这个基金公司做成了一个庞氏骗局,而且用的都是沈槐的名义,林远的手段和细节处理得非常机关算尽,但内核很简单,就是陷害了沈槐,让沈槐不得不赔钱,那个时候因为和沈珂拉锯,沈槐手头已经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就只能拿股份赔,但要沈槐卖沈家的股,他宁愿去坐牢。

    林远是想要沈槐去坐牢吗?当然不是,林远想要的是沈氏集团,庞氏骗局是他一手捏造的,他也能堵住他制造出的豁口,只要沈槐把自己手头上的股份都给林远,让沈氏集团以后姓林,就行了。

    沈槐跟沈珂说,对不起姐,我去坐牢吧。

    沈珂没说话,去约了林远见面,把自己在这段时间争取到的东西都给了林远,让林远不要太过分,至少让沈氏大厦的牌子不用换下来,其实真正能赚钱的那些产业,都拱手给了林家。

    沈珂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副董事长为新晋合作伙伴林远,自此沈林两家强强联手,再创商业神话。

    那都是唬人的场面话,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俩姐弟鹬蚌相争,林家大儿子渔翁得利。

    沈槐一向没有什么家族观念,血系信仰,但那一刻,他想在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以死谢罪。

    林远这么干的时候,林修是第一个闹的,林修想不明白,沈林两家是世交,为什么林远要这么做,林远不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有一次将他关了禁闭,这一次关得最久,一直到发布会这天才把林修放出来,林修一出来,就来找沈槐了,来跟他说对不起。

    沈槐瘫在沙发上,眼睛没什么焦距,他想起什么来,悠悠地跟林修说:“一休,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跟你哥一起玩吗?”

    林修不说话,他现在想起他哥就犯恶心。

    “我们仨有一次在我家园子里发现了一个马蜂窝,你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就用棍子去捅,我是被咬得最惨的是我,回家挨打的还是我。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来我家还得挨揍,我就都扛了。”

    林修紧紧握着拳头,沈槐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也是个不懂事的二世祖,却干什么都要护着他。

    “但后来我才想起来,当时你那么矮,你怎么捅到马蜂窝的?我们俩年纪一般大,腿一样短,为什么我跑不快,被咬了满身包,你却几乎没被咬到?”沈槐顿了顿,“你记得吗?你根本不知道马蜂窝是什么玩意儿,也根本没想去闯祸,是你哥把你扛在肩上,让你捅的,也是你哥护着你跑,让我落在后头,被咬成猪头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隐隐觉得你哥很可怕,但是这件事不足以警示我,毕竟只是小孩使坏,但现在我知道了,你哥可能是真的一直挺恨我的。”

    林修的背有些僵硬,他顺着沈槐的话深想了,那若隐若现的答案叫他恐惧。

    “林修,作为你的兄弟,你真正的兄弟,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

    沈槐看见有人逆着人群走了进来,虽然灯光晦暗不明,那个人还做贼一样压低帽檐戴着口罩,沈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林修的肩膀,朝那个人走过去。

    林修看他要走,想站起来扶他,却见沈槐朝前一倒,倒在了几个跨步迎上来的青年怀里。

    林修收回手,攥起拳头,他过去尚且有资格在沈槐面前仗着发小的身份跟沈槐闹,但现在他不敢了,他差不多是沈家的仇人了。

    抱着沈槐的青年从帽檐底下看了林修一眼,像刀锋一样又亮又尖的眼神,而后他低下头,在沈槐耳边说了什么,沈槐懒洋洋地笑了。

    “沈总还有力气么,我今天想吃甜的。”

    “嗯?”

    “想吃酒酿沈总。”

    沈槐确实醉得厉害,四肢的酸软疲惫好像要把他拖进某种摆脱不了的黑暗,但他的脑子又很清醒,清醒地感觉到任垠予在吻他,抚摸他,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的眼角,他被这种诡异的摸法弄得很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已经到家了啊。

    沈槐这段时间对这套房子熟悉了许多,使用频率比之前增加不少,但却不完全是用来休息的,他先后被内忧和外患夹击的日子里,回来只有一件事,找任垠予上床。有时候任垠予在外面工作,也要连夜赶回来,像一根尽职的按摩木奉。

    无论怎么看,似乎这一个月里,他们才更加像包养关系,沈槐想看看,任垠予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此刻,任垠予俯身在他上方,被刻意调暗的落地灯斜斜打过来,在任影帝可人的脸庞上留下朦胧的y影,如果这小子不是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沈槐会觉得这幅画面很cui情。

    “怎么了?”他抬手摸任垠予的脸,任垠予就跟小动物似的,偏过头来蹭他的手心,眼角还是耷拉着。

    “难受。”任垠予说,“你看起来快哭了。”

    沈槐愣了一下,改摸自己的脸了:“那么明显?”

    任垠予垂眸看着他,沉默,继而又凑过来吻他,他感觉到任垠予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吭声。

    沈槐觉得那种疲惫感又把他往下拽了一把,他只有攀住任垠予的背,在任垠予耳边说。

    “不是要吃我么?”

    任垠予勒紧了他。

    “不甜就不吃了?”

    任垠予吻了吻他的颈侧,像以往任何一次,服从他。

    沈槐感觉到任垠予的手从他的上衣下摆摸进来,揉捏他的腰和胸腹,而后任垠予的手往后去了,沈槐想把腿抬起来圈住任垠予的腰,但奈何酒ji,ng摄入过多,实在没力气,他就抓一把任垠予的头发,吩咐道:“给我翻个身,从后边来。”

    任垠予心领神会,一手掌着他的腰将他推成侧躺,大约是这个动作太过顺利,让任垠予觉得沈槐柔软乖顺得不似平常,压抑许久的掌控欲,和这段时间积累的某种接近于委屈的情绪,让任垠予手下不由重了几分,当沈槐的丝毫不抵抗的肌r_ou_在他的指尖被挤压出饱满而色情的弧度,任垠予控制不住了。

    沈槐被三两下脱了个ji,ng光,任垠予捞起他的一条腿,伸手cha入他,急躁地扩张,沈槐觉得有点儿疼,但他没有制止,很奇怪,也许是酒仍旧解不开他的自责,他需要疼。

    任垠予把手指抽出去,换了更疼的东西进入他。

    沈槐的眉毛虬结一团,他突然意识到,不仅仅是自责,他还需要任垠予来开解别的,别的什么?

    恐慌。

    沈槐闭起眼睛,地灯的光映在他的眼皮上,任垠予在他身后喘息,他却觉得自己还在往下沉,又黑又空,五感都在消失,有好多东西在他被酒ji,ng搅混的脑海中闪过。

    沈珂在新闻发布会上疲惫的脸,林修通红的眼眶,爷爷近乎枯槁的叹息,还有任垠予,任垠予。

    任垠予对他说过的所有甜腻的话,和那一闪而逝的怨恨的眼神。

    身后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任垠予的手伸到前面来,摸到他的毫无反应的下身。

    “你没硬。”

    任垠予说,声音冷冷的,像一支刚从地窖里拿出来酒,又冷又硬。

    沈槐睁开眼睛,把任垠予的手拉开,撑住床一起身,任垠予就从他身体里滑了出去。

    “不做就走……”

    任垠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槐没扭头,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任垠予已经说他看起来快要哭了,c,ao,他要是真哭了怎么办?

    沈槐这么想着,身后却传来了哽咽声。

    不是吧……

    沈槐回过头,看到任垠予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床单上。

    第三十三章

    “你说要跟我谈恋爱的。”

    任垠予低着头, 又两滴眼泪掉下来,好像砸在沈槐心脏上,沈槐瞬间就不行了。

    “不是,你先别哭……”

    “是你说可以跟我谈恋爱的,结果现在你对我还不如之前,我做错了什么?”

    任垠予总算抬起头,沈槐倒抽一口气。

    青年努力控制表情了, 但挂了满脸的眼泪脆弱得那么坦然, 沈槐不仅酒醒了,满脑子翻涌杂驳的情绪也被刺激得所剩无几,像个小孩一样慌乱,内疚, 束手无策。

    “我,你,对, 对不起。”

    也没想什么就道歉了,任垠予却压根没听进去的样子, 还是用那双委屈大过控诉的黑眼睛望着他:“你后悔了吗?”

    “后悔?后悔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联姻会顺利,后面也不会牵扯出那么多事情来,你还是沈家当家, 你姐姐也……”

    沈槐这时候才找回一些神志:“我从没这么想过。”他认真地望着任垠予,“我发誓我从没这么想过。”

    沈槐望着脆弱的任垠予,想起在这一切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 他坐在车里,捏着手机,像是捏着礼盒的丝带,他对任垠予说出“我们谈恋爱吧”这句话时,满足又雀跃的心情,以为自己会打开一份让人愉悦的奇妙礼物。

    结果……

    “那你在想什么?”

    任垠予突然出声,沈槐回过神来。

    青年上一刻还眼泪汪汪的眼睛,此时充满洞悉和探究地逼视着他。

    沈槐背上一凛。

    下一秒任垠予垂下眼帘,抬手抹了一把脸,放弃似的:“你不想说就算了,你今天也没兴致,我先走吧。”

    沈槐还来不及消化刚刚涌现的惊悚感,看任垠予要起身下床,条件反s,he地伸手抓住了对方。

    任垠予回过头,鼻尖还红着,声音也残留嗡音,却冷冷道:“沈总还要需要什么服务么?”

    沈槐叹了口气。

    算了,继续这样也没意思,他下一步还要投入工作,跟林远那个老狐狸斗,不把情场的事解决了,还怎么上战场。

    “你先走,你要走哪儿去?”

    任垠予倒是底气足:“我好歹也有几套房子。”

    “也是,你现在恐怕比我有钱。”沈槐凑过去,往任垠予耳朵里吹气,“那任先生有没有兴趣包养我?”

    任垠予明知道那是转移话题的玩笑,还是控制不住胸口怦怦跳了几跳,扭过头去,沈槐半张脸在暖黄的灯光底下,半张脸看不清楚,虽然笑着,但谁都看得出他疲倦,又有些压低自尊后不太乐意显露的脆弱。

    任垠予知道目的达到了,就像无数次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要么被逼出潜力,要么被逼出丑态。

    而沈槐要被他逼出的是实话。

    “如果我说我这段时间太累了,性功能出了问题,你肯定不信吧。”沈槐头疼似的捏了下太阳x,ue。

    任垠予皮笑r_ou_不笑地牵了下嘴角。

    “我……唉,这要怎么说。”沈槐很踌躇,眼睛有些刺探而羞涩地看过来,“你没有给我戴绿帽吧?”

    任垠予全神贯注地听着,于是愣住了。

    空气里纠结的,暧昧的,甚至痛苦的因子,悉数迸散,像是被一颗乌龙球命中而震颤不已的球门,将球迷们憋在喉咙里的所有激烈呼喊都冻住了。

    “啊?”任垠予顿了顿,又喊了一声,“啊?!”

    沈槐脸上越发挂不住了,他拧起眉:“你和袁喊,那些八卦写得很详细,而且我,我觉得能对上。”

    任垠予这才心虚了一下,但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能信那些东西,都是瞎写的,如果不是公司觉得可以配合电视剧做宣传,早就把这些东西删了。”任垠予想了想,脸都快皱起来了,“而且那还是你的公司。”

    沈槐当然不信:“怎么个瞎写法,你倒是说说。”

    任垠予拽过被子盖好自己的下身,那出要解释战略图的姿态:“你要我从哪里开始?”

    “就从我去探班,你半夜跑出去买烟的晚上说起。”

    第一个问题就把任垠予问住了,他抬眼看沈槐,沈槐倒不在乎自己半裸着,从床上下去,走到桌边点了根烟,又转过身来:“你真是去买烟了?”

    最好的圆谎方式是什么?就是说九十九句真话,隐瞒一句谎言。

    “袁喊对你念念不忘,我是去下最后通牒的。”

    任垠予巨细无遗,对着沈槐隐在衬衫下的腿间,和那双在烟雾后头怀疑地望着他的眼睛,镇定自若,把自己描述成为了爱情和偶像决裂的痴情种。

    什么都好解释,这其中最不好解释的,就是让沈槐相信,袁喊真的对沈槐这个前任金主念念不忘。

    任垠予没办法了,毕竟这一环是故事的基础,于是他掏出手机,打了袁喊的电话。

    沈槐叼着烟,惊讶地扬起眉毛。

    手机放在床上,开了免提,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袁喊的声音还惺忪着,估计也没看来电显示。

    “喂?”

    “喊哥,我是任垠予。”

    那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出现布料摩擦的声音,袁喊好像起来了,毫无防备的声音变得十分警惕。

    “你为什么会有我电话?”

    其实到这一步就可以收手了,任垠予得意地看向沈槐,沈槐已经忘记吸烟了,烟灰攒了一截,脸上终于出现“卧槽,这俩连电话都没打过?”的表情。

    “进组的时候存的,工作需要,你应该也有,只是我俩从来没用过。”

    “……找我干什么。”

    “问你件事。”

    “说。”

    “你当初跟沈槐分手,离开伯劳,不过是觉得跟沈槐谈不了真感情,还不如抓住上升机会,也离开伤心地,虽然你爱沈槐爱得要死?”

    “你想说什么?”

    “你先承认,你是不是爱他爱得要死?”

    “任垠予,你到底……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袁喊太敏感了,搞得沈槐一下子慌了,从倚着的桌子边站直,又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没穿裤子的下半身,然后就听到任垠予吐字清晰地说:“是,沈槐在。”

    电话没声了,房间安静,片刻后,或者比片刻要长一些,袁喊说话了,他似乎更靠近了话筒,声音变得更加真实。

    “是,我爱你爱得要死。”

    沈槐叼着的烟掉在地上。

    任垠予蹙了蹙眉,深吸口气:“这是帮你也是帮我,挂了。”而后他按掉手机,从床上下来,走到沈槐面前,蹲下来,把烟头捡起来,复又站起身,一手将烟摁熄在烟灰缸里,一手揽住沈槐的腰。

    “现在信了吧,万人迷。”

    说完亲了一口沈槐还张着的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

    第三十四章

    沈槐是真的没想到。

    一个月前, 袁喊和任垠予在他面前争风吃醋,他是真觉得这俩人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他面前表演障眼法,心累得不行,而后袁喊给他打过电话,他心里膈应,总觉得对方是j,i,an夫,连接都没接, 而后沈家就变天了, 他连任垠予都没心力处理,哪里还会记得袁喊。

    “我爱你爱得要死。”

    袁喊这话是直接对着他说的,声音里有丝怆然,让沈槐不由自主地想起和袁喊在一起的那段……可以称得上是颇有些浓情蜜意的时光。袁喊跟他的其他情人差距很大, 是个内敛淡漠的人,但身上就是有股巧劲儿,无论是平日相处, 还是在床上,让人不经意就会陷进去, 就像这人的表演路数,乍一看实在没有多吸引眼球,但袁喊只要开口,再给动作眼神, 就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沈槐一直清楚,袁喊就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很是着迷了一段时间,也是因为清楚, 他才会觉得不如就让袁喊自己往前走吧,自己捧一把就够了,不用拽着人家。

    他没想到那么久过去了,袁喊竟然没有往前走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知道。”

    沈槐回过神,看任垠予近在咫尺地盯着他,眼神幽怨得像个娇嗔的女人,手却十分不守妇道,直接探下去揉他。沈槐低头瞧了瞧,又抬起头看任垠予:“你也得给我留点时间消化消化不是。”

    “不行。”任垠予甚至有个噘嘴的动作,“你居然因为八卦消息怀疑我那么久,冷落我那么久……”

    沈槐抿住嘴,任垠予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了。

    “你还没补偿我呢。”

    任垠予说着,几根手指圈住沈槐,灵巧地一转,掌心擦过顶端,沈槐尾椎一阵电流,站不住似的往后撑住桌面,他低头去看,自己一直郁郁寡欢的地方,起来了。

    沈槐觉得这么快就把这页揭过去似乎不太对,于是任垠予凑过来要吻他的时候,他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脖子,拇指安抚意味地蹭了蹭任垠予的锁骨。

    “最后一个问题。”沈槐舔了下嘴唇,是想让自己从诱惑里稳住神志,但在任垠予眼中,那只出现了半秒的舌尖,好像带着倒刺,把他仅仅是权宜之计的求欢欲望都勾了出来。

    沈槐抬起眼。

    “我真是你第一个男人?”

    沈槐说的有点快,但任垠予听清楚了,他愣了愣,没明白。沈槐却不耐烦了,也有些恼羞成怒,抬起腿用膝盖顶了一下任垠予半勃的下身。

    “我查过你,前两年不是还跟几个男同来往过?还有圈内的,你也不怕闹绯闻。”

    任垠予这回听懂了,先是惊讶,而后脑中转得飞快,他当初是按照沈槐最舒服的点去哄的,对沈槐说他以前是直男,沈槐才会体谅他,事实证明,在沈槐面前装可怜是最有用的,而且那也不全是假话。

    “我是跟几个男的暧昧过。”任垠予说,“但那是为了学东西。”

    沈槐拧起眉:“学东西?”

    “嗯。”任垠予垂下眼,向前微微挺身,跟沈槐贴在一起,轻轻晃着,左右摩擦,“学怎么勾引你。”

    沈槐心里升起巨大疑惑,而身体却被任垠予不紧不慢地撩拨,一边想听他继续往下说,一边又想他动作麻利点,别磨人。

    “我对你不是临时起意,”任垠予没敢看沈槐,就像他没敢坦白并非临时起意的真正由头,“我老早就想找你了,但前两年我还不是伯劳的一哥,能见得到你的场合我都去不了,偶尔见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话,而且我还不太确定我的性向,去gay吧试过,找人约炮,脱了裤子就不行了,但还是想着你。”任垠予慢慢回忆着,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其实那个时候,他对沈槐有了明确的目标,就像接到新剧本,全情投入,反而没怎么想过袁喊,他就是想知道,男人该怎么撩男人。

    沈槐握紧了桌子边缘,眉头一直皱着,一半心绪在审视任垠予,另一半已经堕落了,就想挺腰,再把任垠予扑到床上去。

    “我得钓你。”任垠予一直没抬眼,手在沈槐的腰上揉捏,“但我没钓过男人,你又那么花心,而且肯定不喜欢我这样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第一次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沈槐,又低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比你高的。”

    沈槐噎了一下,多年瘾疾猛然见光。

    “我那时候没有谱,谁接触我,我都一概应下,毕竟gay还是少数,我没有模板,能怎么办呢。”这人说着还委屈起来,“后来才发现都是无用功,我甚至还接触过一个自称被你包养的小艺人,后来才知道,你包的是他同组合的另一个人,他乱说往脸上贴金的。”

    “咳。”沈槐有些说不上难堪还是得意,很复杂,最终只憋出一句,“挺有病的,你。”

    “我是有病。”任垠予终于一把勒过沈槐的腰,两人下身紧紧相贴,“职业病吧。”他喃喃一句。

    “嗯?”

    “总之我发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任垠予认真地看着沈槐,“还有我很高兴,你居然去查我了。”

    沈槐偏过头,耳根漫上一层红晕:“别废话了。”他干脆两手一撑,坐到了桌子上,抬腿把任垠予勾过来,“那就好好伺候你第一个男人吧。”

    任垠予笑着,把沈槐扑倒在桌子上。

    他是有职业病,他是演员,讨观众欢心,或者拿捏观众的疼痛神经,是他的工作,也几乎成为他的本能了,而沈槐,是他想要永远留住的观众。

    沈槐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他伸了个懒腰,把任垠予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昨晚很是激烈了一番,桌子都快塌了,最后被任垠予抱到床上来的时候沈槐整个背脊都是红的,还有一条一条的硌出来的印子,痛且爽,而且这一炮把这一个月来的郁闷都打通了,神清气爽。他光着身子下床,从地上找到了烟盒,昨晚任垠予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了,他又趴在地板上找了半天打火机,才给自己点燃一根,舒舒服服地透肺吸了一口。

    这才算找回了他沈槐该有的状态。

    手机在地板上振起来,沈槐伸长手拿过来,看来电显示是程佩,他接起来,压低声音:“说。”

    “新公司注册好了,另外刚刚林远的助理发邮件通知周三开会,已经明说了,要裁员。”

    “裁员。”沈槐笑了笑,“就是要剪老子的人,你通知老金他们,放宽心,就当先帮我过去看场子……”

    沈槐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间,回头看一眼还熟睡着的任垠予,轻轻带上门。

    任垠予睁开眼睛,在床上坐起来,抓过手机看了几条文娅发来的工作安排,他想了想,回道:“文姐,有兴趣跟我单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会有一更

    第三十五章

    沈槐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奢侈的人。

    他没有猎奇心, 除了保暖思 y  欲这个不良嗜好以外,并不像其他世家子弟,爱把钱投在华而不实的东西上。他穿英国裁缝的高定,也穿几百块的快时尚;车库里二十几辆车,一多半都是程佩避税的时候帮他买的;他有一架直升飞机,被秦朔忽悠着买的,发现一年也想不起来坐几次, 也没有时间考飞行执照, 就卖掉捐款了;他也不挑食,吃的最多的菜,就是玲珑山老妈子的手艺,和他手底下一家潮汕餐厅的外卖, 因为方便;他有很多情人,他对每一个都出手阔绰,但他的床也最难爬, 那些小明星会笑摸下手就送车的富二代人傻钱多,而沈槐一分钱没花, 仅仅是给出一笔伯劳的资源,就被奉为金主界的终极攻略对象。

    沈槐见过太多膨胀的有钱人了,于是偶尔他还觉得自己勤俭持家,会赚会花。然后, 这种维持了三十多年的认知,在收到理财顾问委婉的警告邮件后,全数瓦解了。

    沈槐一直不太清楚自己的存款到底有多少, 理财顾问列给他看的数字,在他看来后头跟的零还是蛮多的,但这串数字扣除每个月的固定开支,就去掉了三分之一,再扣除他新注册的公司所需要的后续注资,已然见底。

    “如果不采取措施,您下个月的地毯清洁费将没有着落,那是您最小额的一笔固定开支。”

    邮件末尾的警告,的确非常委婉了。

    沈槐坐在车上,对着手机上这行字愣了半分钟,于是抬起头问在牵头开车的老胡:“老胡,我车库里那些车,你最喜欢哪一辆?”

    老胡有点意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乐呵呵的:“怎么了沈总,要给我发年终奖吗?”

    “这才几月份就想着年终奖了,我是问你开哪辆最趁手。”

    “趁手啊,i最趁手啊,小,好并道好倒库。”

    沈槐想了想:“不行,开那个不适合去谈生意,还是商务点儿的。”

    “那就那辆慕尚,稳重,气派。沈总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吗?什么情势?知会我一声,我来给你挑车,保证不出错。”

    沈槐幽幽的:“知会你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行吗?”

    老胡:“……”

    沈槐让程佩整理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的清单,才发现他并没有多么勤俭持家,而现在沈家大权旁落,入账大幅度缩减,一时之间,他竟然需要靠当东西过活。

    他是真的穷了。

    沈槐一阵心累。

    想了想,沈槐把理财顾问邮件里的最后那句话,截图发给了任垠予,任垠予大概正在玩手机,秒回。

    任垠予:没事,我帮你洗地毯。

    沈槐:不是应该说你养我吗?

    任垠予:……我怕伤你自尊

    沈槐:我的自尊那么体现得那么肤浅?

    任垠予:你在身高这方面的自尊就很体现得很肤浅。

    沈槐嘴角抽了抽,把手机扔到一边,这时候老胡也在沈氏大厦前停下车了,沈槐吸了口气,准备上战场了,正要下车,老胡从前面转扭过大半个身子来,脸上终于不是笑呵呵的表情了,而是目光炯炯,十分严肃。

    “沈总,你放心,工资给我开低点儿吧,我最小的孩子也托你定好学校了,我跟我老婆也年年拿着你开的奖金出国游了,实在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我不急,你先紧着你手上的事,早点儿把林家老大从这楼里赶出去!”

    沈槐愣在那里,很是感动。

    “老胡……”

    “你就把那辆幻影留下,如果我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那必须是幻影啊!”

    “……那辆最贵,我第一个就卖它。”

    任垠予走进伯劳,迎面就遇上了袁喊。

    如今袁喊和伯劳的合作越发紧密,见到他也不奇怪,但就在前一晚,任垠予才把和这个人的关系又推往了更复杂的一步。

    “喊哥。”

    任垠予在伯劳的大堂里停下步子,潘麒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整理杂乱的背包,差点儿撞到他背上。

    袁喊也停下步子,与任垠予尚有一段距离。

    “垠予。”

    人来人往的大堂,两大影帝相对而立,不由得引人侧目,然而两人目光交汇许久,仍旧没有把话说下去。

    四周紧迫的视线大多散开了,任垠予也让胸口的一时意气散开了。他在袁喊面前总也不能理直气壮,一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崇拜对方的才华,粉丝滤镜拿不掉;二是他捡着袁喊的脚印走上来,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颇有几分拜其所赐的意味;而三是……如今三人复杂的关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任垠予偏开目光,要与袁喊擦肩而过的时候,袁喊又蓦地出声了。

    “如果我告诉他,你是因为我才对他感兴趣的,这么复杂的情节,我说成是求而不得另寻替代的版本,才更容易帮助他理解吧。”

    任垠予停下步子。

    “要抖这些你早抖了,还跟我预告?”他既不轻慢也不挑衅地看过来,是自信十足,“我对他怎么感兴趣的,跟你有没有关系,除了我自己,谁知道?谁又有证据?你就算把那天晚上我跟你的对话录下来给他听,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喊的瞳孔蓦然放大了,是的的确确的意外,任垠予看得出来,袁喊定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他对沈槐微妙的感情,曾经与他面对面谈过的袁喊恐怕也只能体察其中二三,没有任何佐证,想要挑拨他和沈槐的关系,单凭几句话吗?写得如此详细,几乎靠近真相的那些八卦,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沈槐消除疑虑了。现在,除非他自己说,没人会知道他当初是带着一种接近猎奇心态的好奇心接近沈槐的。

    然而他永远都不会说。

    任垠予第二次要走开,袁喊第二次叫住了他。

    “你说过你比我更爱他,我不觉得。”袁喊盯住他,像盯一个真正的敌人,没有嫉恨,而是充满不认同,“你跟我一样,在他面前说谎,骗他,哄他,我骗他我不爱他,你哄他你爱他。”

    “我爱他。”任垠予压低声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过于迅速地反驳,“我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比你快得多,我比你勇敢得多。”

    “可你在他身上用技巧。”袁喊一字一顿的,“你滴水不漏的台词技巧,你让人难以察觉的表演技巧,你没有破绽,我动不了你,但我看得出来。”

    袁喊退后一步,就好像退出镜头的审视一般,任垠予猛然有种被扒下了什么的感觉。

    “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是爱上了把他完全骗住的你自己呢?”

    袁喊看到任垠予绷紧的下颌,知道奏效了。如果沈槐不是突破口,那么突破口只能往任垠予这里找。他最近想起了那个在他还是不起眼的配角时期,跑来问他要签名的稚嫩的大学生,那个孩子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踌躇又兴奋地对他说,希望他祝福自己找到梦想。

    现在看来,任垠予的确是找到梦想了,他爱这一行,爱得比谁都深。

    袁喊笑起来。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给了他梦想的那个人看得懂他吧。

    “你在生活中也要享受演戏的快感吗?”

    袁喊看见任垠予站得笔直,但灵魂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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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

    第三十六章 【捉虫】

    “予哥, 予哥?”

    任垠予回过神来,面前是潘麒忧心忡忡的脸,他看了下四周,自己还站在伯劳的大堂里,而袁喊已经走了。

    “你们吵架了吗?”潘麒带点儿怒意,“我没好意思挨近了听,予哥, 他是不是也跟你说风凉话了?”

    任垠予还有些恍惚, 慢慢回身继续走:“没什么。”

    “我以前还挺喜欢他的。”潘麒喋喋不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之前你们打架也是,就他最厉害, 一句话不回应,这次你们俩被乱写,还不是因为予哥你在剧组里袒护他落人口实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抱歉吗?”

    任垠予心里烦,没忍住就低喝道:“别啰嗦了。”

    平时任垠予都特别好说话, 猛然被骂,潘麒挺受惊吓的,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跟着任垠予到了伯劳的顶层, 彭儒林的办公室。

    任垠予一个人进去,看见彭儒林坐在办公桌后忙,只抬头招呼他随便坐。任垠予坐下来, 没看到文娅,今天他被彭儒林叫来公司,肯定是公事,但他的经纪人不在的话,那可能就跟通告电影无关。

    彭儒林把手上的事加紧解决了,笑着跟任垠予客气了几句,倒也不磨叽,直接推过来一份文件。

    “任老师虽然不是伯劳的老人,但是当之无愧的一哥,伯劳这些年的盈利一半都是任老师您一个人挣来的,公司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但赶巧姚小姐也是任老师的粉丝,也明白伯劳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了这全国最年轻的影帝任垠予,所以……”彭儒林示意任垠予翻开文件,“这是参股协议,任老师先看看,要是有意向,咱们再好好落实细节,以后伯劳赚一笔,里头就有百分之八是任老师的。

    任垠予坐在那,手都没有抬,也没说话,彭儒林的笑容有点僵了。

    “姚小姐是我粉丝?”任垠予笑着说。

    “可不是吗。”

    “我可不这么觉得。”

    确切的说,姚奕应该把他当情敌的,或者连情敌都不算,是个毁了两家商业联姻的不堪的小人物。沈家现在垮了一半,本来跟姚家就岌岌可危的合作肯定也崩盘了,姚奕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给他股份。

    “参股肯定不是白参的吧,我是不是还得续约?或者干脆跟伯劳绑在一起,付违约金都走不了的那种?”

    “……是有些条件,但都是以共赢为目的的。”

    任垠予摇摇头:“八个点可不是小数目,但姚小姐凭什么给我那么多?这么着急留我,是担心我走吗?”

    彭儒林连忙道:“那是自然,任老师要是走了,伯劳不就垮了。”

    任垠予盯着彭儒林,很冷地笑了一下。

    “还远吗?”

    “这……这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混娱乐圈的,但也知道姚家和沈家合作的那几个项目崩了以后很伤元气,姚奕这时候还会往外送钱吗?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应该就是在帮着她把伯劳当东墙拆了去补姚家的西墙吧?伯劳是姚奕白得的,当然不心疼,但是彭儒林,你帮着沈槐一起把伯劳做起来,你也不心疼?”

    彭儒林说不出话来,任垠予了然了,一定是姚奕给他许了别的好处,而且伯劳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想救也救不了。任垠予想起这段时间频繁在伯劳出现的袁喊,袁喊估计也听到些风声,大概也是想捞伯劳一把的。

    任垠予垂下眼,如果他不走,光是他的收入抽成,还是能让伯劳撑下去,但他会被耗死在这里,他早有所料,才会跟文娅提出自立门户的想法。

    沈槐焦头烂额,这个时候能给沈槐支持的,不是维持住已经不属于他的公司,而是为他的战斗提供助力。

    像是给自己下决心,任垠予接着说:“姚奕想把伯劳大卸八块,拿去喂姚家,顺便把我也拉下水,毁了沈槐的心血,耗死我,也算是她的复仇了吧。”他站起身,从始至终没碰那份文件,“这几天我会让律师提出解约,违约金够姚小姐用上一段时间了。”

    没等彭儒林说什么,任垠予快步离开了这间总裁办公室,等在外面的潘麒紧随而上,他们走出伯劳大气高雅的大门,任垠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起他曾经在这里见过几次沈槐,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跟着他,沈槐的脸上的表情,嘚瑟得叫人受不了。

    这里是沈槐作为沈家儿子,最得意也最轻松的自留地。

    而这座全国顶尖的娱乐公司,将会在旦夕间轰然坍塌。

    沈槐累了一天,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飘了满屋子的烤r_ou_香气,顿时食指大动,等他进到厨房,看到戴着围裙的任垠予修长的背影,动的就不光是食指了。

    任垠予听到沈槐进门了,他不是经常做饭,有些手忙脚乱,头也不回地招呼道:“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这还要一阵。”

    “你确定要我等?”

    “嗯,快了。”任垠予刚说完,油jian起来烫到了他的手背,他举手到嘴边吮了一下。

    “烫到了?过来我看看。”

    任垠予还是不回头,实在是分不了心:“没事,你先去吧,饿的话吃点零食垫一下。”

    “你真的,确定要我等?”

    任垠予觉得沈槐挺添乱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再哄一哄:“马上就好了,你稍微……”

    然后他听到了沈槐慢悠悠抽开皮带的声音。

    锅里的炸虾还滋滋响着,但任垠予已经顾不上会不会糊了,他慢慢转过头。

    沈槐咬着领带,衬衫已经脱到肩膀下面了,西服堆在脚边,而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就这么直接地,辛辣地伸进去,在任垠予面前爽快地揉。

    “我要看你穿那个。”沈槐冲他的围裙扬扬下巴,“裸着穿。”

    任垠予中鼓蛊一样点头,而后看了看自己,也不耽误,两手交叉抓起t恤的下摆,往上一拉就把上衣脱了,然后疾步朝沈槐走过去,抓着沈槐还套在脖子上的松垮垮的领带,一把拉过来,气息已经不稳了,微微喘着咬沈槐的耳朵。

    “沈总帮我脱裤子。”

    他说完,也意识到有些羞赧,抿了一下嘴唇,而沈槐已经被他语气里小孩子无法自理的撒娇一般的语气激得咬牙了。

    “脱什么脱,烧了!”沈槐低声道,“点把火烧了你算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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