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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叫哥的后果 作者:林应涵

    第10节

    别提多舒坦了,哈哈,似乎对来强的有种上瘾的感觉,他就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蒋云舒不会反抗,反而鼓励了他的为所欲为。

    车到楼下,蒋云舒迟迟不肯下车。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久以来,林应涵只是说自己也住附近,但他从未邀请过自己去做客,且309栋就在他住的旁边,概率再低,住的这么久了也该有碰上的机会吧。

    “我要去你家。”林应涵替他开了车门,又被他拽了回来,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林应涵有几秒的怔忡,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个,依对他的了解,惹怒了他,只会对他发飙,或是不言不语的冷落,绝不会有主动送上门的表现,可现在…

    “你确定?”

    “确定。”

    林应涵站那儿又迟疑了一小会儿,接着从后座拿下菜和水果又打开副驾门,“请吧,我的大少爷。”

    难道真是这附近,甭管,他带路就跟着。

    309栋在拐角,走过去有些暗,蒋云舒一路心想,按林应涵现在的工资水平,不可能和他一样住这种便宜的老楼,怎么也得是宽敞明亮的高层吧,住这儿?图什么。

    一手车钥匙蔬菜,另一手各种水果,到了单元门前还不忘为少爷开门,嘴角从未落过笑,绅士的你都想揍他。

    记得他说也是住4单元301,楼栋对的,单元也是对的,那么直到了3楼,熟练的打开了301的房门,蒋云舒的质疑也彻底成了事实。

    还真他妈的住这儿。

    屋里一片零乱,像遭过贼偷一样,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干净整洁,也和他的外表完全不搭,根本就是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啊,怎么这……

    蒋云舒又有那么一瞬觉得林应涵是不是骗他,只是借住别人的房子,后来想就为了接近他还不至于吧,也许他就变成一个邋遢的人也不一定。

    林应涵把东西放去厨房,蒋云舒站在门口踌躇不定,想还要不要进去,哪里可以落脚。

    “前两天有朋友借住,弄得乱了些,我也没时间收拾,见笑了,快进来把门带上。”林应涵把地上的两个提包趁蒋云舒不注意拎到了屋里放进柜子里,又把沙发上的一堆书撂一块胡乱塞进书柜。

    “你坐。”

    蒋云舒在心里画了无数个问号,还是不能相信这就是林应涵住的地方,简直比狗窝都不如,怎么可能轮为这样,开着几十万的车,住这破地方,不有毛病吗。

    “你真的住这儿?”扒着卧室门往里看,被子散落的堆在那儿,枕头东一个西一个。

    林应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去凑在他的身后,热气吹着他的耳边,“不然呢,要不去你那儿住也行?”临了在耳垂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却电击般流窜至全身。

    后者不适应瞬时飙起,“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应涵我可告诉你,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再有一次,别说我不客气。”蒋云舒抑制着心里的狂跳回转身去了别处,看林应涵没有再跟过来才稍稍的吁了一口气。

    刚才为什么会那样的心跳,一定是心有余悸吓的,动不动就来这套,真是找死,那种感觉他可不想再有。

    林应涵轻笑没反驳,而后走去厨房,“你先坐会儿,我收拾一下咱就开饭。”

    蒋云舒只是来确认他的住址,并不想真的和他同室相处,当然也不会真如那人所愿,一个做饭,一个吃饭,然后两人对桌而席,互诉美好,衔接过去。

    过去,不可能了,从他用强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了,他已不是他心里的那个林应涵了,更不是他弟,他是个恶魔,让人心惊胆颤,又让人无法狠绝的一个既虚又实的人物。

    也许他真的病了,等找到病根对症下药就会好的吧。

    纯真如他,他可没想过他就是那副药,根儿,早在17年前就种下了,想逃,更不太可能了。

    ☆、麻烦不止一个

    蒋云舒前脚刚进家门,后脚不速之客就拿着菜和水果跟了进来,像进自己家一样,换鞋,进厨房放东西,脱外套挂起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随意,蒋云舒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屋,这不是自己家。

    “你能不能别总是搞这种低级的手段。”眼睛落在茶几上的卡片上面,这真是当小偷当上瘾了,都不避讳了。

    林应涵不怒反恬不知耻的凑过去,手指快速的划了一下他的脸,“你如果给把钥匙那当然最好不过。”

    蒋云舒心里暗暗决定着,这是最后一次让他靠近自己,不跟他计较,淡定,淡定,以后可没这便宜可占了。

    运完气给了句“美的你”就去换衣服了,这么欲擒故纵的手法林应涵肯定不认为这是一句狠话,怎么也比“滚出去”好很多吧。

    心情大好,挽起袖子在厨房开始c,ao练,蒋云舒先是躺沙发上无聊的刷了会儿手机,不经意瞥到忙碌的身影,有种‘家’的亲切感油然而升,曾几何时这个屋里除了一个他是喘气的再无别人,当然了,以前那种也不能称之为孤独,但现在多了一个人也不是有多讨厌,相反的这样享受着等饭熟的过程还有那么点美好。

    这极速的心理转变最终没有坚持多久又被自己推翻了,可能是这几天这家伙在自己这儿刷存在感刷的过于频繁,导致自己都有些习惯了,就好像以前就是这样,或者就该这样,弄得那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进进出出也没觉得哪里不合适,都说磁场这个东西挺奇怪,难道自己也变成他那样了。

    怎么会突然又觉得他好了,不过他真的是很好,但仅限于小时候。

    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可林应涵记得,就因为无意间说了想要一套星矢的画片,在他生日那天果然在家的桌子上板板正正的放着一套,还没开过封的。

    老爸买给他的?他除了卖菜哪懂这个;孟良?那小子最抠,啥玩意儿只有他来自己这儿要,从来没给过他啥好东西;李旺和李蒙,更不可能,他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那么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在哪儿弄到的,学校门口上市就卖没了,况且这个还那么全。”蒋云舒脸上荡漾着兴奋和激动,一是有人记得自己生日,二是得了想要的礼物,多么开心的事儿呀。

    林应涵小脸一仰,摆出了一副特牛的姿势,“我厉害吧,是不是特别牛逼,呵呵。”

    蒋云舒点点头双手架起他的腋窝,把小家伙轮了好几圈,最后两人哈哈的乐着双双倒在地上。后来才知道,是林应涵自己坐公车去商店里买的,用的压岁钱。

    这就让蒋云舒更加感动了,要知道林应涵是路痴啊,能找回家那可真是万幸,如果丢了,那他得悔死,也得心疼死。

    现在回想那时多开心呢,无忧无虑,感情纯真的如一张白纸,他以为他们的兄弟情会维持一辈子,甚至想过即使以后各有各的家了,有了孩子还住在一块,一起出去玩,过年过节一起过,男人可以没事一起打牌健身,女人一起逛街美容,孩子也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一起上学放学,什么什么都一起,像曾经发过的誓言那样,想的多好啊,他也一直有这样的打算。

    可是,哪想那个人却有另外的计划,‘你想找女人,不可能,我也不找,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女人,我只要你,你就是我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断片的大脑中残存的那么一点不想记住的信息,却记得相当的清楚,想抹都抹不掉。

    软糯的印象刻的太深,如此霸道的话一出,狼一样的眼神,狮子般的嘶吼,野蛮的如同一个野人,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但平静下来,除了放大的身形,眼睛里还能些许的找到一些过去的影子。

    就像此时,那柔光s,he过来,心中不免为之一颤。

    他也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各种情感错综复杂,时不时的就出来搅和一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更搞不懂林应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思绪被电话铃声搅断,看来电显,方知这麻烦还不止一个。

    “方便吗,我在你家楼下。”

    蒋云舒快速的弹起,跑到阳台,黎晓果然就在楼下。

    她怎么找到这的,还真是执着。

    “我…”竟然还看了看林应涵的反应,“我这就下去。”

    为什么要心虚呢,见谁这是自己的自由吧。

    换上鞋推门下了楼,林应涵站到窗口,虽然楼下之人脸色看不太清楚,但能看出没有笑容,偌大的树冠下,她显得单薄落寞。

    但他并没觉得她可怜,一切他认为的情敌,哪怕三岁孩童,都不会让他得逞。

    就那样如胜者站立顶峰,双手抱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的举动。

    “黎晓…”为之前的落跑,蒋云舒也甚感不好意思,搓了搓手,眼睛无的放矢,如果不是实属无奈,也不能落荒而逃,现在人找上门了,要怎么解释才算不失礼貌。

    两个人中间隔了有两三步的样子,蒋云舒知道楼上肯定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没向前,黎晓强扮出平静的样子反向他靠近了一步,“下班的时候为什么跑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问题果然来了,是啊,为什么跑,“我…”蒋云舒挠着脑袋想着词,“我突然想起我有事儿没办,所以…对不起啊黎晓,让你白跑一趟。”

    随便编了个瞎话,可信度为零。

    他以为黎晓会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是什么重要的事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没看见自己?可明明有几秒的四目对视啊,后来想想别说他们的关系没到这个份上,就是到了,依黎晓的性格也不会这样的任性和耍脾气。

    “也不算白跑,我是去看我妹的,顺便看看你。”有风吹过,吹乱了她一丝头发,她抬手掩饰的从眼前掠过,再平常不过。

    “哦…呵呵…你妹是谁啊?不是特意的就好,我今天挺忙的,所以也没给你打电话。”

    “我妹是王可,你们的前台,我听她说了,你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所以特地煲了一锅汤,拿来给你补补。”

    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孩子让你不喜欢都不可能,递到眼前的锅子拿在手里千斤重,这是女孩的心意,今后用何以付,如果错过,便将是一生。

    “谢谢,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事,还让你费心真不好意思,应该是我照顾你多一点才是。”这是蒋云舒的真心话,他的确对黎晓有好感,所有的指标都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黎晓听了这样的话,内心的那点不顺和y霾也瞬间消散,她知道,她不可能输给一个男人,其实更确切的力量来源是肖倩,肖倩说他哥笔直的就像一根木头,得多开发才能开窍,不然,就是一根朽木。

    如此看来还真是。

    “我这周六休息,买了个书柜有人上门安装,你能来帮忙吗?”黎晓脸上是热的,因为每次都是她主动约他,虽然还谈不上什么恋爱的乐趣,但这样耿直的男人也正是她放心想要的。

    蒋云舒被她红红的脸庞所吸引,觉得女孩子害起羞来是那么的惹人怜爱,想都没想就答应‘当然可以。’

    “云儿,上来吃饭。”

    正当蒋云舒靠前想拉着黎晓去休闲椅坐坐的时候,楼上不合谐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我喜欢女人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蒋云舒把黎晓送到出租车上回到家,桌上的四菜一汤飘着袅袅香气,而坐在桌边的人却是一脸冰霜。

    蒋云舒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管他呢,他毫不在乎,没拿臭狗屎臭着他已是开了大恩,还想要对他怎样。

    于是倒胃口大开的端碗开造,一边吸溜着汤,一边夹着红绕r_ou_,不管怎样,不能浪费粮食,再者林应涵什么时候变成了厨子,做的菜真真的是好吃。

    观者的怒气在腹内不断的升级,脸也变成了青色,在窗口足足的观望了差不多十分钟,那两人暗戳戳的爱情酸臭味直直的飘到他的鼻子里,刺激得五脏六腹都跟着猛烈的搅动。

    还好这个人上来了,不然,他都有冲下去打女人的冲动。

    自己可能是变态了,这样想着且也做足了假装镇定的样子。

    他知道眼前这个大快朵颐的人,脸上的轻松和满足不是来源于自己的手艺,而是那个女人。

    虽然蒋云舒没敢把锅子拿上桌,但林应涵也不打算领他这个情,他该冲自己笑,所有的该有的不该有的表情都该属于自己,也只能对着自己,而不是对着一个女人,那天已明确警告过他,不许他和黎晓再有来往,可是…

    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给蒋云舒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蒋云舒也怒了,这是自己家,如果你消停坐着,我可以拿你当空气和平共处,但如果你想为所欲为,像上次来强的,这次我可不惯着你。

    他想对林应涵还和以前一样,和颜悦色,柔声细语,只可惜这个人变成了一头说翻脸就翻脸的野兽,你摸不透他的脾气,好的时候一声声的‘哥’叫着,仿佛回到从前,不好的时候,怒目圆睁,霸道无比,总是趁你无防备不是亲就是抱。

    自己是直男(自认为),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对他这样。

    他觉得,有必要再次阐述自己的性向,于是,再好吃的东西也寡淡无味了,不是该不该理智,而是烦的必须再说一次。

    “林应涵,我再说一次,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如果你能接受,我们继续做兄弟,做好朋友,如果不能,我也没办法,你现在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导致你变成这样的,小时候的你那么可爱天真,什么事都依着我,可看看你现在,弄得我都神经质了,说实话我都怕了,我怕了你成吗,你别这样了,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人,那么请你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再强求也没用的,我始终都喜欢女人。”

    话说透,真的是很痛快,可看到对方从严肃到痛苦的表情,蒋云舒又特没出息的有些心疼,真的是没办法,从小做下的毛病,一看到他这样儿就不自觉的有种怜惜的感觉。

    极力的忍住不去看他就好了。

    “我说过,我喜欢你,你也说过,你也喜欢我,我五岁的时候就是你的人了,你别不承认。”林应涵竟然几欲哽咽,眼里也蓄满了泪水,让人看了好不心疼,之前的强势瞬间垮塌,变成了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

    他知道,他吃这套,那么现在,也唯有再出这招试试,对这个人不能总来硬的,适当的也要软硬兼施才行。

    “呵呵~五岁,”蒋云舒乐了,没想林应涵比他还单纯,“林应涵,你五岁,我六岁,我们那时候懂什么,我们还亲亲抱过了呢,那能代表我和你就能过一辈子吗,当然了,你的性向我阻止不了,但我的性向怎样我明白,一直以来我待你都是兄弟,别无其他情感,我不知道我们再次见面,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林应涵,你告诉我,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事吗,才导致了你今天这样。”

    蒋云舒想明白了,这事儿呢也不是躲的事儿,既然发生了就得面对,把话说开,说透,说明白,别藏着掖着,也别不好意思,他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对方不高兴,更不想再委屈自己,即使心疼他,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安慰吧。

    其他的什么都行,这个他可做不到。

    林应涵慢慢的站起来背对着他,半天才隐忍的回道,“哥,我只喜欢你一个,从小到大从未改变过,我不是变态,也不是有病,这十年也没发生过任何事,我一直在忍,忍着这种想念一个人的痛苦,如今我们终于见面了,可能我做的有点过激,不过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喜欢上我,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那么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不见你就好了。”

    这话说完,转身就去拿了衣服,低着头走去门口穿鞋,一口饭没吃,一口汤未动,这一连贯的动作即使蒋云舒是侧对着他,但那脸上的泪痕还是清晰可见,尤其是自尊受到伤害后的委屈表情。

    又不懂他了,又没有按他的套路出牌,当然,人走了,他也傻了。

    他回想自己,肯定是话说重了,严重的伤害了他,不然不会说出这么绝决的话,不见他,真的做到不见他吗?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不见他,还能不能习惯,心里能不能放下。

    蒋云舒揪着自己的头发窝在膝盖处,心里的那股子酸涩直往上涌,长大后有什么好处,什么什么都处理不好,还不如一直长不大,就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了,也不会生出那么多搞不懂的感情。

    说到底,还是不舍得林应涵难过,可再怎么说这种感情也不可强求啊,任人扒光,反反复复强迫了好几回,像个残障人士在床上趴了好几天,最后反过来看见那人的伤心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贱呐,怎么就中了他的道,怎么就让他给拿住了。

    走到窗口,秋风萧瑟,刮起的落叶打在那个人的身上,脸上,路灯下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可怜和薄弱,一直垂着头,手紧紧的攥着衣襟快速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还是一时生气的暂别,蒋云舒突然想起十年前他们的那次分别,两个孩子都泪眼汪汪的,有很多话要说,又无话可说,林应涵只重复着一句:“哥,你别忘了我,记得来找我。”

    是啊,这些年除了那些信,去找过他一次无果外,再没有去找过他,他赌的就是这口气,自己过的也并不快乐。

    对方没有音信,他也不知道那人生活怎样,过的可好,是否也像他一样想他过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那种想念变成了恨,变成了对方对自己的薄情寡义,自己凭什么要这样的想他,凭什么对他还念念不忘,这不公平。

    可是静下来剩下自己,还是忘不了他,忘不了这个从小就宠爱的弟弟。

    他哪知道另一个城市的人对他的想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心思要比他重的多,他在表面,而林应涵在心里。

    现在说来,蒋云舒还存有对过去的怨气,再加上又被这样的对待,他觉得林应涵好陌生,不知该怎样对待才好,就像是性格迥异的双胞胎,这个绝不是他,可又单单过不了心软的那一关。

    因为不是别人,是他从小就疼爱的弟弟。

    ☆、还是有感觉的

    接下来两天林应涵果然没来烦他,电话和短信一个都没有,就连去公司对接都是张经理接待的他,根本没见着林的人影,关系都这样僵了,他也没好意思问,赶紧把几个问题处理完就回到了公司开始干活。

    答应了黎晓,所以周六准时去了黎晓家,到的时候安装工人已经在了,书柜不大,四开门,没多一会儿就安完了,蒋云舒帮着收拾,黎晓把归好类的书递给他,他就往里放,这样配合着,间或说说笑笑,倒也有一副小情侣的样儿。

    女孩子都把他带家了,这样的关系肯定是不言而喻,就差黎晓张口先说出那几个字了,蒋云舒木是木了点,但不傻,当然能看出黎晓的意思,可就是这心里总是不上不下的有点不太舒服,具体定义吧还说不出。

    两人忙活完,黎晓说为了感谢他要亲自做顿饭表示一下,那天送的汤第二天他还是没舍得扔,热了一下喝掉了,说实话,对于他这样做菜不够ji,ng细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美味,绝不亚于林应涵的手艺,所以黎晓提出做饭,他也没推辞,还去厨房帮忙择菜。

    他一根根的洗着油菜,黎晓处理着虾线,偶尔的四目相对都有羞涩浮上,这样静谧的小生活,和谐的做着家务,时而来个一两句闲话,这是他梦想过多次的普通人的日子,不用大起大落,平平淡淡就好。

    从小没有母亲,自从周芳进门,时常看见老爸和老妈在厨房里一边干着活,一边笑闹,这种心性和年龄无关,只和爱与不爱有关。

    面对黎晓的热情,他没有过格的表示,说他不敢也好,说他心里不宁也罢,只是很正常的吃了顿饭,下午又去天文馆参观了一下,晚饭由他请然后送回家,这才算结束了一天的约会。

    整天下来倒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也觉得这样温温的恋情和自己想的也相似,他不喜欢火热,那不适合自己,从父母那辈得来的经验,细水长流才会长久。

    没有太大起浮的心跳和激动,但也平缓的让人舒坦。

    到家刚躺下,孟良的电话就进来了,主要的意思是想问他十一回不回家,如果回,就凑局聚聚,正好李旺和李蒙也都休,再叫上德子,他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自己手里活的进度,差不多没拖后,于是告诉他:回。

    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床上趴着的时候,林应涵床前床后的照顾他,虽然他不言语,可林应涵还是不停的自说自话,好像说过十一要跟他回家,见见老邻居,见见老朋友,也想见见蒋叔和周姨。

    他还真想过带他一起回去,可现在…

    这几天他总是起的特别早,然后站窗前往楼下看,具体的位置是往309栋去的通道,他在盯一个人的熟悉身影,可是连着两天都马上到上班点了还是没见着人影。

    他一边想着林应涵是不是在糊弄他这房子就不是他租的,另一边还心里打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心里猫抓一样,合计着真的是这么听话,不来找他了?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担心,然后过后还骂自己贱得慌,都对你那样了还惦记他干什么,不来找你不是更好吗。

    我们回过头来说林应涵,房子是他租的没错,那天蒋云舒突袭,正是他搬进去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撞个正着,只能拿朋友借宿作为搪塞。

    这几天没出门,是他病了,那天从蒋云舒家回去就病了,具体你说是发烧啊,头疼啊,胳膊腿疼啊都行,可偏偏又都不是,就是浑身难受,没有得劲儿的地方,跟公司请了两天假,不吃不喝的就在床上躺着,有事儿就电话解决,不能解决能拖的就往后拖。

    他这样尹子浩看不下去了,虽然和蒋云舒之后的这些细节他不知道,可想而知这病也是因蒋而来啊,他认识林应涵这么多年都没看他感冒发烧过,都说恋爱中的人好生病,还真他妈的准了。

    当天晚上下了班就拎着吃的来敲门了,林应涵顶着一脑袋的ji窝头连胡茬都长出来了,睡衣也是松松垮垮的,这么一副邋遢样儿,别说,他还是第一次有福见着。

    林应涵早把尹子浩对他的那点陈年意思忘光光了,后来半天才被那狼一样的眼神给逼得ji,ng神了起来,扑鲁了一下头发,又把睡衣正了正,这才把人让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林应涵说话都没了力气,可不是吗,一天不吃饭了,还哪来的ji,ng神头。

    尹子浩把吃的一样样的往外拿,又看了看菜板上一堆切了不知多久的菜,叶子都黄了也没收拾,立刻一脸的嫌弃,心内忖道,‘我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懒鬼,绝对是我眼瞎了。’

    “我再不来你就得饿死,你想怎么的,这是跟谁抗议呢,我可不想最后来给你收尸。”尹子浩又去厨房拿了个大碗,把粥倒进去,“真没想到你和猪一个习性,我都服了你了。”

    “能呆你就呆会儿,不能呆就滚,别废话。”林应涵还来了脾气,不愿意听是不愿意听的,看见有吃的肚子应景的咕噜咕噜的开叫,他也没客气拉下脸直接上桌就开吃。

    尹子浩看他这架式,这也没颓废到哪儿去啊,是装的又不像,再说装给谁看啊,顶多也就心情不佳,在家顺气呢,估计这顿饭下去,啥毛病也就都好了。

    这边他吃着,尹子浩是个强迫症患者,那边去厨房给收拾去了,一边收拾还一边嘴碎的嘟囔着,林应涵倒也是看乐了。

    生活中无论你有多么不顺,总得有几个这样的朋友在你身边混混着,最少得有一个,尹子浩有幸占了第一个名额。

    要说以前他真的没什么烦心事儿,有也藏着,不被人看见,可现在想藏,藏不住了也瞒不住了,他觉得心里憋得慌,想发泄,想嚎叫,但又苦于出口不对,为之一次不能再为第二次,所以,只能继续忍着。

    尹子浩说他有病,太霸道了往往会把人逼走,这个道理这么简单都不知道,饭后林应涵坐那儿想了想,似乎也对也不对,如果不表白,那人很快就成别人的了,现在表白了,虽然没成功,但最起码对方心里有了这个事儿,他的影儿也算是挤进去了,最后能不能把那个女人pk掉,一是看他,二也要看蒋云舒对自己的那点旧感情还存有多少。

    他清楚记得他们那次交合蒋云舒后来的反应,虽是强迫,是感觉也好,是本能也罢,总之那种深陷与陶醉骗不了人,即使后来那人不承认,可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蒋云舒对他是有感觉的。

    甚至后来几次偷袭吻他,那耳朵都红到了脖子根,心也是咚咚的如擂鼓,如果对他没感觉,肯定会抬手打,抬脚踢,最次也是破口大骂,当然了,虽然嘴上说不会再理他,做的时候也挣扎,也反抗,但最后半推半就的不也是得逞了吗,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家门了吗。

    所以说对一个直男来讲,那么现在看蒋云舒的反应,他就不是一个十足的直男,最起码不是那种笔直笔直的,很有可能他还没发现自己的本性(性向)。

    都说放长线钓大鱼,大鱼就摆在眼前,他连吃的勇气都没有了,尹子浩说的对,这玩意儿不能只攻不退,得见机行事,得讲究方法,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蒋云舒真的不吃他这套呢,谁管你是攻啊还是退的,都没用,还能绑了强迫一辈子不成。

    所以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况且还有童年的那点基础,这事儿不能c,ao之过急,得慢慢来,可林应涵担心的是如果速度再慢,那肯定是别人碗里的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啥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尹子浩像个爱情专家,讲的头头是道,也算是一剂良药,上了一晚上的课没要学费,还把病人治的差不多了,虽是好事儿一桩,但替他人做嫁衣,这心里也不是太好的滋味。

    ☆、女朋友什么时候领回来

    肖倩跟朋友出去玩不打算回家,说跟家打了招呼,所以蒋云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回去了。

    蒋爸和周芳年岁渐大,菜市场虽说是个暖棚,但冬天的温度也赶不上室内,长年站市场都落下了风shi的毛病,所以三年前就不干了,在家附近盘了个小水果店,白天老两口就在店里忙着,反正是自己的,去早了去晚了也没人管,况且现在上货也不用骑三轮去挺远的地方,打个电话就可以送货上门很方便。

    依蒋云舒的意思是累了这么多年就啥也别干了在家歇着,可老两口听后都满口拒绝,说才五十,还不到养老的时候,干点活,活动活动身体挺好,再说现在卖水果也不用吆喝,进来自选,然后幺称给钱多省事儿,和在家呆着也没啥两样。

    拧不过他们也就随他们干了,其实老两口心里都有算计,这还一儿子没结婚呢,买房子钱是攒够了,以后的装修,再买个代步车啥的处处需要钱,况且蒋云舒呆的城市还是省会,房价高的吓人,现在买房钱是够了,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说,蒋爸两口子就和中国的大多数父母一样,一辈子辛辛苦苦,就为了下一代能少受点苦,在结婚的时候房子车子票子都准备齐全,还得是全款,贷款都免了,不能让儿子再过自己以前的苦日子,这是父母普遍的想法。

    虽然蒋云舒已经明确表态将来的房子车子都要自己挣钱买,不用家里c,ao心,他们攒的钱就他们养老用,养儿小不能养儿老,自己也不是那个啃老族,可是爸妈就是不同意,说肖倩的嫁妆都有一份,你这当儿子的肯定不能亏了你,这是周芳的话,按她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外人说她这个后妈不行,这就是她的亲儿子。

    每次回来都要把买房的事儿当成头等大事来说,说什么反正也不回老家,在那边早买房早定下来多好,蒋云舒也是一直找借口没同意。

    他知道那些钱都是怎么攒下来的,也知道爸妈的那些苦是怎么吃的,所以他早就发过誓,有能力就自己赚资本,没能力就现在这样也挺好,如果是真心相爱,他相信未来的那一半也不会嫌弃和计较这些。

    下车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回家也是一个人,索性就直接去了店里,有这么一个大帅哥站在那儿,那就是一个活招牌,进屋没几分钟,排队结款的就十来个,蒋云舒让老爸去一边歇着,自己做起了收银员,岁数大的阿姨还像他小时候那样免不了夸几句,岁数小的小丫头也都个个含羞带怯不敢直视,也有一些性格外放的姑娘不买东西直接上前要电话号和微信号,总之自他进门,这个小店就没断过人,他也是面带自如该接受的接受,该婉拒的婉拒,总之被人喜欢还是挺高兴的。

    “妈,你也去歇会儿,这点我来吧。”蒋云舒从地上搬上来一箱火龙果,拆箱往货架上放。

    老妈直起腰乐呵呵的一脸骄傲掩藏不住,“云儿,从小你就是家里的招财猫,这长大了,魅力还是不减啊,你要是在这儿呆上一天,咱家得挤破门,呵呵。”稍闲下来,把断了的货补一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货都卖空了,这就是个看颜值的时代,有漂亮的外表,干啥都好干,就他们老两口看店,几个月也找不着一天这样热闹的。

    “他就是搞了设计,不然做买卖肯定行,都是得了我的真传知道不。”老爸在一边夸着,还不忘捎上自己,儿子这样他也挺自豪。

    “你可得了吧,你有咱云儿长的好看吗,还真传,瞅瞅你那一脸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要真传了你的,那可惨了。”

    “咋的,现在嫌我褶子了,当年怎么没提这茬,当年我褶子就在这儿,你看啥来着,现在后悔了。”

    “那是我眼瞎没看着,便宜你了,我现在是老了,没招了。”

    “嘁,是没人要你了吧……也就我,将就你…”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打着闲磕打牙的嘴仗,蒋云舒看着心里甭提多暖心了,这就是家,这就是父母,吵吵拌拌的但都不是真的,其实这就是真爱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夫妻间的一种相处情趣。

    为什么总是有人说,当你累了,倦了,别选择旅游,而是回家,答案就在此,家是自愈的良方。

    家是港湾,家是避风的地方,家也是疗伤的地方,家也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自打进了家门,老妈跟着问:晚上吃什么啊,工作累不累啊,住的地方冷不冷啊,拿的那些干菜吃完没啊……老爸相对好点,问的不多,但句句尖锐,就算你回答一百遍,还要重复的问,这样七七八八的你一句我一句,烦恼自然就消失了。

    晚饭后一家人坐沙发上看新闻,这是老爸必看的节目,老妈洗好水果端过来,拿刀给蒋云舒削苹果,“今年苹果大丰收,你看又大又红,吃着可脆生了,等你走拿点回去。”

    “妈,我那里也有卖的,不用拿的。”蒋云舒现在想起上次的那几个包肩膀还隐隐的疼呢,这次打死都不拿那么多东西了。

    “你那儿不得花钱买吗,我这在批发市场上的肯定比你那便宜,这倩倩是玩野了,不然她回来还能帮你拿拿,五一去了厦门,这又去什么新疆了,不知道咋折腾好了。”

    老爸喝着茶水抽着饭后烟,一年中像这样团圆祥和的气氛不太多,平时就两人太清静,就盼着年节孩子们都能回来,所以遇到不回来的周芳埋怨几句他也没嫌烦,知道媳妇这是想孩子了。

    “孩子就是鸟,不是圈的玩意儿,大了你不让他飞他能呆住吗?”老爸替肖倩说着情,也是从小到大没在他们跟前呆过,只是偶尔过来住住,所以习惯性格像个男孩子,比较野。

    “那云儿咋不那样,就是在他爸那儿养的不好的习惯,来儿子吃苹果,那葡萄有点酸,少吃点,这个甜。”

    蒋云舒接过,“谢谢妈,倩倩说了,元旦一定回。”

    “元旦?还有两月呢,这是没到日子她这么说,如果真到了又说不上野哪儿去了,还是儿子好,顾家,想着爹妈。”周芳是真喜欢蒋云舒,没过门时也打怵怎么跟孩子相处,没想到孩子是那么的懂事儿,她自然也是付了全心照顾他们爷俩,这就是以心换心。

    老爸一直寻思怎么开口提大事儿,正好周芳引了个头,他马上接道:“你这话说的太早,如果他有了媳妇,你看他还回不回来,早去丈母娘家献殷勤了,对了,说到这儿我还要问问你呢,电话里你总是推三阻四的,就你说的那个女孩儿,你俩处的咋样了,到哪步了,如果行,带回来瞅瞅,我们也就不惦记了。”

    看看,蒋云舒就知道这话在这儿等着呢,前面那些都是没用的铺垫,都在演戏给他看,只有这句才是最有价值的,你就得给个准信儿他们才能作罢。

    老妈手里削了半拉的苹果也停下了,和老爸像约好似的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蒋云舒在两人间来回瞅了瞅,眼神四处躲闪,处咋样了?他也想知道自己和黎晓的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

    “爸,妈,现在处对象不像你们过去那样,见个几次面就往家领,那领家的都是差不多成了的,我俩加一块也没见上几面,她是护士,平时也忙,我这手里有活更是没工夫见,所以还谈不上‘对象’两字,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他能想到的也就这些,其实也是实情,对黎晓的确是不高不低的一种感觉,直观上可爱,性格也是自己喜欢的,要说对这个人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那他没有,这样想来,都没有想林应涵的次数多。

    林应涵?是啊,他现在在哪儿,也回家了吗,好几天没见了,他怎么样了,上次是不是真的伤着他了。

    “云儿…云儿…”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神儿,把老爸老妈的话全部屏蔽在外,一句没听见,“啊?妈…你刚才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怎么还愣神了,是不是有啥事儿啊儿子,有事儿说知道吗,我和你爸不是老古董,肯定支持你的意见。”

    “没…没有妈,您想多了。”

    “儿子,你妈说的对,虽说平时我们念叨你这个对象的事儿挺频繁的,但婚姻大事全凭自己做主,你看好就行,我们不过多参与,但当家长的心你要理解,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早日成家立业。”

    老爸深知小时候儿子跟着自己的那些苦日子,所以虽然文化不高,但啥事儿他想得通,问是问,可思想开通,不像一般的家长还要什么门当户对,看什么女方的家庭条件,他就一条,只要儿子喜欢的,他就同意。

    做父母的,儿子大了当然免不了盼孙子的愿望,看着别家老人抱着孙子遛弯他也羡慕,也稀罕人家孩子,但有时想想,自己儿子是在大城市工作的,未来的前途更重要,所以,每次蒋云舒用近似敷衍的那些话回他们,老两口也不真的较真儿,说说就拉倒了。

    蒋云舒也深知有这样开明的爸妈是自己的福气,从上大学到工作,从没给过压力,全都由着自己,来自同事们嘴里的那些苦闷他几乎是没有,心里也想着快点找个女朋友,让老人放心,况且自己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可是始终也没一个人能真正的走进他的心,就这样空了这么多年。

    也许真像人说的,缘分还没到。

    家庭会议之后,蒋云舒回到自己房间,拿出电话犹豫着,要不要跟林应涵通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蒋云舒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哥,我该怎么办

    刘哲结婚了,妻者白宁宁。

    婚礼当天,看着幸福的两个人深情拥吻,林应涵也不禁跟着鼻子发酸,想起当年,正是这二位在校园里的禁忌之吻唤起了自己内心对蒋云舒那种特殊的感情。

    如今,这两位初恋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相伴相随,而自己呢…

    席间多喝了几杯,客人散后,他顶没出息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眼睛shishi的,喉间不停滚动。

    大姨送完客人来看小儿子情况,肩膀有些微的颤抖,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外表强硬,内心却脆弱的很。

    “刘哲,过来帮忙扶你弟弟上车。”

    刘哲看他这样刚想开口说他两句,被大姨一个眼神给吓住了,姨夫送完自己的几个老同事也过来帮忙,总算是搀扶着把林应涵弄上了车。

    他心里难受,这全家人都知道,也没人再提这个茬。

    其实他没醉,只是不想睁眼,有种逃避现实的感觉,尤其还是这样的喜庆场面。

    他30号到的家,家里的气氛一直都在婚礼的准备当中,热闹,一片喜气,喜糖,喜烟,红色的气球,触目可见,他再强硬的装出笑,刘哲也看出了那不是最为开心的,于是找了个空档过来和他闲聊了几句。

    刘哲从小就学习拔尖,所以博后就进了一家机密的国企单位,那时他还劝林应涵继续读下去,说依他的聪明劲不读下去简直是可惜,可他死活不干,这理由不说刘哲都知道咋回事。

    还不是因为一个人,他怕他们的差距拉的太大,离的会更远。

    这就是真兄弟,不用常联系单从他的眼神里就能读懂他的心事。

    “怎么?事情发展的不顺利?”刘哲倒了一点红酒给他,这玩意儿能静心宁神。

    林应涵接过,眼里的忧郁浮上,从上到下卸去伪装,瘫在了那儿,“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不想太软弱的,可心里的苦涩直逼得他眉头紧锁,眼眶也泛红,声音都跟着没出息的抖了。

    刘哲是过来人,当然明了爱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有些感情坚持起来的确很辛苦,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那么所有的都不是困难,只能是动力,”刘哲这是在鼓励他,不要轻言放弃。

    “云舒虽然我很多年没见他了,但我心里笃定他不是那种薄情的人,要知道小时候谁要是说一句你的坏话,他能把那个人打个半死,呵呵,他多护着你啊,宠着你,连我见了都觉得他才是你亲哥,我却像个外人。”

    刘哲喝了一口酒起身站到了窗前,秋天的脚步近了,但有爱在心里,并不觉得这秋天里的萧瑟是种凄凉,反倒觉得秋天是如此的美,诗情画意般,而在林应涵眼里,必定是雪上加霜,孤寂更加一等。

    “应涵,我问你,你确定你的感情吗?”刘哲回头,眼里的严肃林应涵明白,这几年大姨和姨夫岁数大了,有些话他不敢和他们明说,只是在憋的即将要爆发的时候和刘哲说过一次,再者就算他不说,刘哲这么多年的眼力也是独到的。

    他早看出来他对蒋云舒不是一般的感情,从小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而已。

    “我确定。”林应涵不畏迎上那目光,没有闪躲,坚定不移,“我心里没装过别人,只有他,这些年我处心积虑的往他身边靠,为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也清楚,可是哥,让一个人爱上自己真的好难,我…我太高估自己了。”

    刘哲走到门边把虚掩的门关严,重又坐回他对面,“要知道你们之间分开的是十年,而不是十天,一百天,有多少情感基础能抵挡得住时间的消磨,况且你一直都不肯联系他,还给了他一个假地址,应涵,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处理事情的方式真的很难让人接受,总是这么的极端,反过来想,如果你们一直有书信来往,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有可能你们早就…”

    “可我当时…当时受不了见不着他面的那种难受感觉,你知道每次从杨奶奶家拿回信我都要用多大的抑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找他吗,我痛苦的要死,可你想想,我们都还小,去找他了又能改变什么,还不是思念的成分再加一层,让自己更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

    也许,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这种感受,别人真的理解不了。

    “是,你现在有能力了,但一切都改观了吗,所以说,现在事情已然这样了,就不要整天陷在里面拔不出来,这只能让事情变得复杂,更难解决,小时候为什么你们过的都很开心,还不是因为简单,单纯,你现在就得让有杂念变得无杂念,顺水而行,而不是过急的逆水行舟。”

    林应涵不解,“什么意思哲哥?”

    外面传来大姨叫刘哲的声音,后者缓缓站起,又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想想你就知道了,我先出去了,妈找我了。”

    顺水而行,难道要看着他和黎晓牵手走进礼堂吗,那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林应涵醒来感觉眼睛干涩的不行,看手机上的时间都费劲,于是去找大姨要眼药水,“姨夫呢,怎么刚忙完也不在家歇着,又出去帮忙了?”

    姨夫是个闲不住的人,左右邻居,老朋友,老同事哪家有事儿准有他的影儿,“你崔大爷家搬新家,这不一大早就去了,先喝点水吧。”大姨把倒好的温水递给他。

    做了一宿的梦,喊了一晚上的蒋云舒,嗓子的确是干的要死,拿着杯一饮而尽,“大姨,有眼药水吗,我这眼睛干的不行,还刺痒。”

    大姨探过头扒着他眼睛一通看,看完拉下脸就知道这顿说肯定是要挨了,“你是不是晚上又熬夜了,瞅瞅这眼里的红血丝,这几天忙活你哲哥的婚礼,我也没顾得上问你工作的事儿,那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也不能把眼睛熬坏了吧。”

    数叨完去卧室找眼药水去了,还好,这眼睛能挂上这么个好听的名头还说得过去,他自是不会说出真正原因,于是还像小时候那样瘪瘪嘴撒着娇不吱声,大姨也自是没了办法,拿过来给他滴了两滴。

    “哲哥走了?”林应涵仰着脑袋扯别的闲话绕开自己。

    “天没亮就走了,七点的飞机,要在上海转,走的匆忙连外套都没拿。”当妈的就这样,啥都想到头里,沙发上放着她叠好的秋装,一件都没拿,还得原封不动的搁回去。

    “大姨,他那边是穿不上外套的,人家是夏天,都三十多度呢,不是咱中国,你瞧你这心c,ao的,再说这些衣服都是哲哥以前的,他现在也穿不了了啊。”

    “他俩从北京回来也没拿回秋装啊,这几件还是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呢,这几天变天了,过不过时的也算件衣服啊,暖和就行呗,那国外如果是夏天还挺好的,照个相啥的还能好看。”听到儿子不会冷了,这大姨的脸上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继续忙活着。

    隔了半天,林应涵才突然来了一句,“大姨,我…我找到云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风刮的,哪像个冬天的样儿,感觉病菌都在空中飘着,快下雪吧,把病毒都消灭,来个正经的冬天。

    ☆、老朋友聚会

    孟良攒的局,约在了火锅城。

    他们几个除了蒋云舒在外地,其余都在本地。

    孟良和朋友开了一个装修公司,起步两三年了效益还算不错;李旺在一家公司做销售,主推一款新型电脑软件,从最初的一个小小销售员,现在也混到了主管职位,每天忙的团团转;就李蒙的工作好,银行的窗口柜员,虽不用在外奔波,但一坐一天也是累的要死,哭爹喊娘的想要自由,每到这时孟良都会给他几拳,你一个旱涝保收的再矫情就不是找揍了,那是找死。

    不管怎样,哥几个现在混的都还算不错,毕竟都才二十出头,前程似锦的未来都在等着他们,抱怨也只是嘴碎的唠叨几句,对现状都还是相当的满意。

    蒋云舒到的时候,孟良和李蒙已经到了,门一开,就招来了埋怨,“你怎么才来啊,都等你半天了。”孟良和小时候差不多,几个人的情义还是和他比较近,就有种只要他在,心里就踏实的感觉,给他倒好了水。

    蒋云舒和李蒙哥们式的拥抱了一下,坐到了孟良旁边,“我去店里了,这李旺不也没到吗,你着什么急啊。”

    提到李旺,李蒙一肚子的不满,“李旺这小子一天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就上次我一个朋友,正好提到了他推的这款软件,我寻思搭个桥这不自己人想让他赚点吗,也是约吃饭,我俩等他快四十分钟了人才到,这要不是从小的哥们儿,我真抽他,一点都不给我长脸。”李蒙现在说起还有些气愤,虽然事儿是办成了,但不守时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为他好还不被重视你说他能不憋气吗。

    孟良是做生意的,知道跑业务是最难的,时间就是金钱,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所以劝他,“你就别说他了,他也是为了工作嘛,等就等一会儿呗,你天天坐银行你是不知道这外面的活有多难干,我c,ao,那谈个业务不说跟三孙子也差不多了,那脸皮磨的要多厚就得有多厚,不然,你就一点业绩没有,我估计那次他也是有事跘住了,不然不会迟到,做业务的最忌讳这个,他懂,你看看你俩的工作多好,天天坐电脑跟前,手指头噼里啪啦的那么一顿敲,那钱儿就到手了,我们没业务就得关门。”

    “呵呵,得得得,我们也不朝你借钱,你可别在这哭穷了,”李蒙把他打住,转头蒋云舒,“哎云舒,你那工作咋样啊,上次你回来也没吱声,这孟良刚说我才知道你回来了,咋没找我呢。”

    “我爸不是风shi吗,我买了点药酒给他拿回来,还有几天年假没休完就寻思回来看看,时间短就两天就没叫你,孟良也是走的时候到他那看了一眼,咱们几个你看现在还能聚上,等过两年有家的有家,有孩子的有孩子,再加上工作忙,想聚就更难了,所以现在能出来的就珍惜吧。”

    “瞧你说的,反正我是不先结婚,先结婚有啥好处,早早的就被套了,在单位没自由钉在了凳子上,然后回家还没自由被钉在了尿布上,呜~~我可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孟良听完李蒙的宣言,和蒋云舒不禁对视了一眼,知道这里面失恋的郁闷劲还没过,不就对象黄了吗,灰心了吗,瞧你那点出息。

    三人正说结不结婚的事儿,包房的门从外被推开,走进来李旺,还有德子。

    显然这两人的同时出现让在座的几位有点吃惊,各个脸上写着:你们俩咋凑一块了,还好蒋云舒反应快,先起身招呼,“艹,你也不分个闲忙,都放假了还不早点到…德子,今天车好开吧,肯定不堵。”跟李旺还是过年的时候见的,这一晃大半年都过去了,两个人抱了一下,转身又和德子笑着拍了拍肩打了声招呼。

    上次见着德子他说过和李旺、李蒙都有联系,孟良是从蒋云舒那要来的电话号,说了聚会的事儿,可没想到那两人是一块来的,其实说来也不怪大家吃惊,小时候除了蒋云舒,那几位都没少挨过德子的欺负,尤其是李旺,和德子分到了一个班,三天两头的哭一场,三天两头的找蒋云舒帮忙报仇,最想不到的就是他俩能成为握手言合的朋友。

    这中间他们错过了什么故事吗。

    尤其见来人除了友好,还有那么点的亲密劲,互相寒暄过后,德子给李旺倒了水,倒完还用纸巾把杯口的水擦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一个接,一个受,自然的不得了,连个客气的谢谢都没有,临了李旺还给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

    这就让在场的看客们不得不流口水了(惊讶的嘴里的水都流出来了),他们仨互相看了看没说什么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孟良打破尴尬,给他弄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个…不知道你俩啥时候到,这菜也没点,那咱们…点菜吧,那个…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

    有人开了头,气氛一打开,一人一句场面才算顺了过去。

    刚才李旺看德子的那一眼似曾相识,蒋云舒隐隐的感觉这里一定有故事,这绝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因为他见过林应涵的,每次都是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来看着自己,柔柔的像汪着一汪水,不忍去打破,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一样。

    他不禁打了个激灵,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也是因为过去的往事太过于反面,所以在心里又笃定的推翻了这个定论,林应涵是那样的人,不可能别人也是,也许就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到一块无拘无束,尤其又都是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讲究,给对方倒了一杯水这也没什么,孟良不也给自己倒了吗,这是礼貌,这是客气,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别人吃惊也是吃惊他们怎么成了这么好的朋友,不可能想到另外一层关系。

    如果他不接触这样的人,也不会想到这事上。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的屏蔽了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推到了他这儿,“你说什么?”

    李旺无奈的笑了笑,“整了半天你眼睛瞪的老大,没听进去啊,想什么呢,是不是回来没带对象,想她了呀,呵呵。”

    “哎对啊,刚才你俩没到你是不知道,他俩一个劲儿的挤兑我对象的事儿,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蒋云舒,赶紧招。”

    李蒙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切口,逮着就不放,这几年他们几个不知道黄了多少个对象,就蒋云舒一直没信儿,有几次他们凑一块还探讨过,是不是他不行啊,上高中那会儿谁不知道他们的班花追着他满校的跑,他就是不动心,孟良都说过,那么好看的妞,要我早到手了。

    可这都几年过去了,还单身一个,这就不得不让人更加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毛病,可在场人多,不好挑明说,反正女朋友是所有男人们聚会的重点,必谈话题,有人提出,就逃不过问者的回答。

    蒋云舒知道李蒙这是报之前的取笑之仇,也不慌张,‘嗤’了一声表示这话题怼不死他,“放心,下次,元旦,咱们就元旦,肯定给你们带回一个,让你们合不拢嘴大吃一惊的。”

    “咋的,有了,艹,那上次回来咋没提啊?”孟良对这个更感兴趣把话忙接过去,哥们儿的事就是大事儿啊。

    “大吃一惊?那得长的多漂亮啊,跟你说云舒,甭管男女,也甭管好不好看,先带回来让我们瞧瞧是真的。”李旺也cha了一句,从小到大蒋云舒的身边就没断过漂亮女生,能从他嘴里认可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漂亮主儿。

    德子半天都没吱声了,他看着李旺亮晶晶的探究眼神不知在底下做了什么,李旺立刻把伸长的脖子缩了回来,眼带微嗔。

    “蒋云舒学习好,人又聪明,长的还这么帅,肯定不缺女生喜欢,啥样好看的都不为过。”德子的夸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孟良彻底是信了蒋云舒的那句话,他现在是完全的,三百六十度的大变化,不,整个就是换了一个人,这哪是德子啊,德子的人设应该是满嘴脏话,举止粗糙,形象彪悍的才对,这眼前的明明就是林应涵附体嘛。

    想到林应涵,孟良冒了一句,“你们现在谁能联系上林应涵,这小子自搬走就再也没了信儿,也不知道现在混成啥样了,云舒,小时候你和他最好了,连你也找不着他吗?”

    蒋云舒刚才云游德子的前后性格变化,提到了林应涵,让他手里的酒差点失手全洒了。

    他以为只要他不提,这个人就永远在他们中间不存在,因为小时候,林应涵基本上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和那几个虽住的很近,但很少几乎是他不在场的情况下,林应涵是不会主动找他们玩的,所以说,林应涵是他的。

    也许是对小时候的玩伴大家印象都很深刻,想想就连德子这样的反面人物现在都成了好朋友,那么林应涵,潜意识里更不应该断了联系,尤其是和蒋云舒,他俩竟然断了,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又该怎么回答他们呢,唯有沉默。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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