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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叫哥的后果 作者:林应涵

    第9节

    蒋云舒把黎晓送回家,再坐公交到家已是很晚了。

    房门打开,屋里的灯是亮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在。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又要改了,因为要有事情发生。

    ☆、疯狂的野兽

    眼前的这个人一脸担扰,听到门声从沙发上腾空而起跑到门口,看到蒋云舒安然无恙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嗯?”蒋云舒还没明白咋回事儿,换完鞋拿出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三十多个未接,都是林应涵的。

    一整天都在甜蜜约会,手机没响也没想起来拿出来看看。

    “手机静音了,怎么整的,我记得没静音啊。”

    “你知不知道我就差一点报警了,从中午就开始打,你数数多少个未接,连你单位都找过了。”林应涵气的从背后轻推了他一下,蒋云舒虽觉得这也没什么,但也甚感不好意思,“呵呵,我这手机太敏感了,下次我注意,一定经常拿出来看看行不行,”回头笑着攥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吃过晚饭没?”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说实话如果没有失踪24小时才受理这一说,我真报警了,都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以后别干这事儿。”林应涵是真担心了,即使担心的对象是个男人。

    “急什么,我一个大活人,年轻力壮的,谁能把我怎么样?”他倒不以为意,脱掉外衣挂在衣柜里,准备拿睡衣去洗澡,“点点外卖吃吧,不然冰箱里有泡面。”。

    林应涵没理会就在后头跟着,“电话开着不接谁知道你咋回事,中午到现在多少个小时了,都快12个小时了大哥,劫财我不怕,就怕”

    蒋云舒突然停住转头凑近他的脸,对面人的毛孔清晰可见,甚至剧烈的心跳都能感应得到,他也学林应涵,露出坏笑,带着蛊惑的口吻低沉的对他说道,“难不成怕你哥我被劫了色不成。”

    有那么几秒的心脏骤停,而后又是不受控的狂奔,咚咚咚的振得胸腔都要鼓破了,林应涵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眉眼,他的唇,慢慢的双手环绕上去,紧紧的把这个人圈在怀里,嘴唇越靠越近,呼吸也越来越滚烫急促,脑子一片空白,只清楚一件事,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要崩溃了,那就是亲他,狠狠的亲他。

    可是

    煞气氛的、林应涵不想知道的、甚至是激发了他体内的暴虐因子的东西瞬间从他的鼻孔间窜入,所有的热情冻为冰川,像美丽的烟火,眨眼间炫成了灰烬。

    尽力控制住,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干嘛去了?”

    林应涵已经僵住,支在那人脑侧的头,一转不转,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没想到这么快,只一个晚上,都没容他细想,这个人就已经起步了,他该怎么办?

    蒋云舒还沉浸在自己的愉悦里,觉得这个事儿也不必隐瞒,尤其是这个人,他愿意和他一起分享,语气中满是幸福和高兴,“今天和黎晓约会了,我们去看了电影,还逛了夜市,还陪她逛了商场,总体来说还不错,我是真没注意手机,如果看到了肯定是要给你回的,别生气了,乖。”

    这样的半抱蒋云舒还意为是因为没回林应涵电话在撒娇,自然还拿他当小时候对待,指腹抚了抚那人的侧脸,完全没注意到那人的表情和语调的变化。

    也许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心里位置一旦有人占据,那么其他的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就是传说的恋爱中人的弱智和眼瞎。

    对于蒋云舒的道歉,林应涵已经不在乎了,他在乎的是他们这样相处一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拉手,有没有像他这样的拥抱,有没有亲吻。

    这种特别的味道不是蒋云舒身上的,他闻得出来,这是女孩子用的香水,不是廉价的那种,是符合黎晓那种软糯女孩用的。

    这种刺激想装作镇定,言谈自如,已然是不成了。

    关键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整个措手不及。

    强打ji,ng神把蒋云舒推开,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他呆不下去,整个屋子都是那个气味,一秒都不行,因为怕控制不住压下去,把那人撕个粉碎,然后再警告他一遍,‘你是我的,不许你看向别人。’

    因为酒醉,夜里睡的很不舒服,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尹子浩把他拖回家就走了,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什么时候掉下去的他都不知道,更很少有醉成这样的时候。

    这一次,他也自知才刚刚开始,可是就已经受不住了。

    而今天,又该拿什么来麻醉自己,还要选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窝在角落自艾自怜,任其和女朋友继续发展,最后结婚生子走向幸福的未来?

    不,未来,只能属于他和他,和那个女人无关。

    绝对不允许他和她再有关。

    林应涵走到楼下便急速停住,有些重心不稳扶住了旁边的围栏。

    那个人在洗澡,洗完澡会和黎晓打电话聊天,或是发短信互诉衷肠,甚至会视频给她看沐浴后的样子,那松散的碎发,红彤的面庞,莹润的嘴唇,若隐若现结实的胸膛啊不这一切都是应该自己看到的,绝不允许外露给别人。

    林应涵就像中了邪,脑子里过着画面,想着各种蒋云舒浴后的可能,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几步飞速的就上了楼,拿出卡,顺利的就开了门。

    浴室里水气蒸腾,水声哗哗作响,林应涵小心的靠近,转动把手,心脏呼之欲出,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全身血脉贲张,迅速燃烧了起来。

    即使这是第二次看那人的裸体,但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蒋云舒毫不设防的背对着他冲洗着头发,优美的背部线条在氤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性感,随着胳膊的曲动张力十足,目光向下,挺翘的屁股上方两个深深的腰窝,穿越玲珑的弧度,隐秘的角落令人遐想不已,修长的腿型健美有劲,想象着如果它们缠在自己腰上那是什么感觉,一定是动感美妙,狂野肆发。

    不知不觉的被那背影深深的吸引,一步步向前,眼放邪光,气息灼热,准确的说他的全身都被震慑的烧了起来,箭在弦上,他,急需泄火。

    当蒋云舒感觉有人靠近时,已经被后者牢牢的钳住,像钢绳一样被捆了起来,嘴唇所到之处刺痛不已,耳后,脖颈,胸前,再到嘴唇,林应涵像个疯狂的野兽,手,脚,嘴,三处并用,把蒋云舒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你林应唔”

    得到了,他就不会放手,更不会松口,也不会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怕真的开口了,他就做不下去了。

    蒋云舒想这个人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对他这样

    就连林应涵都觉得自己疯了,是被蒋云舒给逼疯的,他没想这样,最起码没想这么早,他想的挺好,慢慢的,潜移默化的,一点点的接近他,直至占有他。

    可现在情势所迫,他不能再等了,等不下去了。

    这种粗暴的方式他没想过,也不想用在这个人身上,可是,现在显然是不用不行了。

    这个人是他的,他忍受不了第三者靠近这个人半分半毫,和小时候一样,不仅仅是生气,还有愤怒和嫉妒,何况现在,他有能力去拥有他。

    没有快感,只有无尽的痛。

    死了一般的痛。

    战场的零乱不止一处,客厅,沙发,床上,眼见之处皆是斑斑劣迹,他是彻底的疯狂了,不计后果的下场,捶胸顿足都无法弥补,只求那人在清醒后不把自己推开,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最怕的后果来了,也是自己找的,只能自己受。

    ☆、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也不知道是几点几刻,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随之而来的刺痛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

    还留着一口气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脑子里逐帧的播放着不想回忆的画面,想控制都控制不了,晃动的人影绝对不是林应涵,那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就算是他,在自己苦苦哀求下也该放过的吧,可是呢,没有,就像上满发条的钟,一刻不停歇的在他的身体里驰骋着。

    最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估计是死了吧,但为什么还要醒过来。

    他真恨,但更多的是震惊。

    明明身高差不多,体重差不多,就是无法使力,像个雕塑般任凭其粗暴的啃咬着,践踏着,开拓着,甚至最初的几分钟里连反抗都没有,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头颅从上到下,游来移去。

    从小那个如小白兔一样听话,软萌,胆小,粘人的小家伙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惧怕的人,这里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抑或是那个人的神经坏掉了,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毫无征兆的,不计后果的,让人大迭眼镜的,惊涛骇浪般的生疏感觉一波接一波席卷而来,淹没惊恐,淹没意识,也淹没了整个感官触觉。

    真的是兽性大发不单单对异性,对同性竟然也可以,这在他二十多年的意识世界里第一次发现,还是一个从小就被他宠的人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不震惊。

    除了无语还能怎样,因为已经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了。

    现在想起来,他宁可不认识他,或者是不要再和他二次相遇,相忘于江湖也好过眼下的处境,他是怎么了,把自己当成女人吗,还是真的是一个同性恋,对自己突然就有了兴趣,还是因为没给他回电话对自己的惩罚。

    但这惩罚也无非太严重了吧,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被降了咒,下了符

    唯有胡思乱想才能平复内心的翻腾,因为那人是林应涵,所以还想为他找一些类似说的过去的理由,才不至于那么的恨他。

    林应涵,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野心,是我看错了你。

    蒋云舒趴在床上眼睛盯在一处,脑子里混浆浆的想着不得其解的经过,两条腿连合拢的力量都没有了,想翻个身,那更是不可能。

    还好被子里是暖的,身子除了疼倒还干爽,想到可能是那人处理过了,但这些并不能抹平对他的所作所为所产生的憎恶。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还好吗?你他妈自己认为呢?

    林应涵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蒋云舒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动不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更痛心自己所做的,可是晚了,挽回不了了。

    这粥从早上做好不知道热了多少遍,每次端进来,呆坐几个钟头又原封不动的端回去,还好,这个人醒了,看着梦里的他还在微微的蹙着眉头,真想给自己扎一刀。

    他是心疼的,可是

    蒋云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眼睛闭上了,因为此时此刻真的不想看到他,只想一个人呆着,最好无声无息的一直的这样呆下去,谁也别理他,谁也别烦他。

    林应涵把粥放桌上,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还好,不烧,他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狠,用劲有多大,那个地方的狰狞吓得他在上药的时候手都在抖,可想而知承受方要有多疼。

    可是他尝到了这个人的滋味,这个人现在是他的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霸占欲又占了顶峰,他又觉得做这样的事儿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早晚是他的,只是外界因素激发了他而已,提早执行了,眼下发生了就发生了,除了愧疚,悔意的成分并不是太多。

    当时如坠云端的快感甚至还在身体里萦绕,久久挥之不散。

    所以有时候说,欲望是会杀人的。

    “来,起来喝点粥,这样体力才能恢复。”林应涵坐到床上,一只胳膊伸到他的颈下打算把他扶起来,可能是用劲不对,即使小心翼翼还是惹来对方的低呼,眉头皱紧,面部潮红。

    “你别…碰我。”蒋云舒语气冰冷,眼带刺刀,这也是第一次对那个人这样的态度,后者虽有心理准备,还是现出微颤。

    现在哪怕是这个人的手指头碰他,都会觉得恶心和寒心,可这半残的身体又偏偏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林应涵当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依然一意孤行,就算对方痛不欲生还是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一只胳膊死死卡在他胸前不让他乱动,“这个时候不能听你的,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吃饭哪来的体力揍我。”

    蒋云舒不禁苦笑,说的好有道理,“你倒是清醒的很,显然我多虑了,那么喂我。”

    原想做出这样的事儿,两人从此断绝往来,恩断义绝,最好是走到对面不相认那才是最好的结局,但林应涵的话又提醒了他,是啊,怎么能这样便宜他呢,就这样潇洒的走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是受害者最后变成理所当然,是不是太过于爱他了。

    不能把他打到致残,也要给他点教训,然后再告诉他:从此不见。

    蒋云舒心里预设着,一口接一口的靠在那人怀里竟然吃到了碗见底,果然,人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你也不知道被逼到哪一步然后是个什么样儿。

    他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男人上了,还是最疼的发小,弟弟,好朋友,无论是哪个头衔,都不能是这样的下场。

    总之从愤怒到坦然,竟然是一瞬间,自己还做到了,都有点佩服自己。

    吃了饭又躺了一会儿,ji,ng神和体力也渐渐的找了回来,从门口望过去,林应涵刷着碗,擦着灶台,一副娴熟的做派,这一切都好像他们是真正的情侣,纵欲后攻方照顾受方的温馨场面,那人的脸还是那么的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说话时还是轻柔,眼神还是温暖,有那么一瞬,他都认为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来自后方的痛做不了假,他真的被人开了苞,还上了不止一次,这些要怎么讨回呢。

    一顿打够不够。

    要不,闭上眼睛也上他一次。

    想着,那人又来到床边,温柔的握起他的手轻吻着,眼神没有闪烁,而是深深的望进蒋云舒的眼底,像要发表宣言一样。

    “哥,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你认为无法原谅的错事,可我不后悔,想对你这样已经很久了。”蒋云舒极力的控制着情绪,继续忍着听他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亲嘴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孩子心性,不想惹我生气然后轻轻的亲了我一下,我表面上表现得对这个事儿的好奇,实际上是预谋很久的,每次早起去找你,都会趁你没醒偷偷亲你,还有那次过年在你家过夜,都不是我的任性所为,而是我心里就那么想的,就想亲你,也想你能亲我。”

    “”

    “这十年,我无数次在梦里抱着你,你也酣畅淋漓的和我配合,直到你求饶,我们疯了一样的彼此拥抱亲吻,你说爱我,喜欢我,这辈子都要与我在一起,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是醒来呢,空空荡荡的,连你的温度都没有。”

    “”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房上傻呵呵的笑,深深的酒窝像灌了蜜流进我的心里,那时,我的眼睛就离不开你了,要不,我怎么不去找其他的小朋友玩,单单粘着你不放,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是个傻子,你回来了,我立刻就会变得活蹦乱跳,这些你没发现不一样吗。”

    “”

    “我喜欢了你十七年,童年时代我们不能为自己负责,现在我有能力了,我为什么还要等,等到我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有着别人身上的味道,沾上别人的发丝,挂上别人的笑容,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这样。”

    “哥,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哪怕恨我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也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

    林应涵说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好不感人,可是蒋云舒却镇静的似乎毫无感觉,像看电视里的演员,太假了,真的太假了。

    眼睛不自觉的飘向窗外,周围的空气也随着沉默再次冻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提心吊胆百分百以为会锁,没想竟然通过了,这一章还是有点担心,但愿网审的那些小可爱们能放过,别太较真。

    ☆、心死了,大概就这样吧

    心死了,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连揍他一顿的冲动都没有了。

    小时候的记忆过于深刻,软软萌萌的,像个小r_ou_团在屁股后头跟着他,话说的大声一点都会泪眼汪汪的,弄得你再强硬的心都会软下来,又是哄,又是抱,以至于现在放大多少倍之后,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来,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所为,尤其还听到他说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很久了,也就是说,以往来自这个弟弟的那些亲密举动,都是别有用心的,那么小,分开的时候才十一、二岁,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就能想的那么深,是他晚熟还是林应涵早熟,还是他脑子里有虫子拱的。

    他想起来了,那年过年去他家借宿,林应涵趁势强吻了他,还把他嘴咬破了,那时他才十岁,多么的可怕,再早熟也不应该有着大人般的思想和做法吧,可他还真就做了。

    当时的确认为林应涵是在跟他闹着玩,耍性子,所以没放心上第二天该怎样还怎样,之后过了两年全院动迁,林应涵一次次的抱着他说,不想和他分开,不想离开他,哭的那叫一个心碎,旁人看了都伤心,都说‘这小哥俩儿处的这个好啊,难舍难分的。’他也真的跟老爸提出也要搬去h市和涵宝儿在一起,最后当然是没同意。

    现在想来,顿时开窍,如果是普通的小伙伴,就算是分开了也不会如此的伤心,李旺,孟良,李蒙他们也没分到一个区,但也都没这样的表现出十分的不舍。

    而林应涵,就像挖了他的心一样。

    回头想想,是真的明白了,原来根儿在这儿呢。

    他不是同性恋,接受不了这样的喜欢,承认自小就对林应涵有着别于他人的感情,但都是基于兄弟之上,面对弱小,总会生出一种保护欲,没想到这样的保护最后竟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现在蒋云舒唯一的念头就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认,就算你林应涵说的再动容,也感动不了我蒋云舒半分,过去的那些美好就当没发生过吧。

    林应涵跪在地上,头抵着他的手,哭的眼睛通红,乞求着对方的原谅,甚至拿着他的手,一下下的往自己的脸上抽,可蒋云舒就像傻了一样无动于衷,不看他,也没任何反应。

    这对于林应涵来说是最狠的回击,还不如骂一顿打一顿来的痛快,缄口不言就是一把不快的小刀,一刀刀的割着你,虽不见血,但也疼的够呛。

    谁让自己做了呢,再钝的刀,也得挺着。

    蒋云舒没再跟他说一句话,除了倔强的自己挪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外,一直趴在床上睡觉。

    其实他没睡着,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睡得着,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交缠的画面就会频频出现,他就用工作,用老爸老妈,甚至想象和黎晓的美好未来来逼退回去,他不能让这件事来主导自己的思维,生活还要照旧,工作还要如常,只单单的对那个人有所改变就好了。

    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心归伤心,但心里的底层他还没发现,其实,对林应涵还是很特别的,不然不会连打一下都舍不得,只能用心死了来为自己掩盖)。

    蒋云舒请了两天假,说自己痔疮犯了,下不了地,部门的那几个哥们儿要来看他,就现在这副衰样,怎么可能见人,所以蒋云舒又找了其他的理由勉强是拒绝住了。

    这天一上班,前台的小姑娘王可就笑嘻嘻的挺神秘的从桌子底下拿上来一个保温饭盒。

    “蒋哥,这给你的。”王可性格开朗,长的虽不十分养眼,但瞅着青春洋溢的朝气十足也挺顺眼,前段时间梁枫就跟他说过,王可侧面打听他来着,难道这是

    要说桃花开,一开开一片,蒋云舒感叹这什么破命,前二十三年怎么不匀乎匀乎,非得赶一块吗。

    “蒋哥”王可看他一直发愣,又叫了他一声。

    “啊,你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说,这是给你的。”王可又重复了一遍,把饭盒推过去。

    “哦,我吃过早餐了,你留着自己吃吧。”说完打完卡就要走。

    “这不是我送的,是一个高个子挺帅的男孩儿送的,上周六还来单位找过你呢。”

    找过我?高个?帅气?男的?

    “他说没说姓什么?几点送来的?”蒋云舒又折了回来。

    “我是七点半到的,反正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前台等着了,姓什么没说,反正长的很帅,怎么有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孩子,要是给我做男朋友就好了。”王可花痴一样的描述着,脸笑的花枝招展,蒋云舒看了看她,心算是放下了,排出一个障碍,王可对他没那意思。

    “我知道了,谢谢啊。”蒋云舒接过饭盒拎着去了楼上办公室,脑子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个城市才刚刚落脚一年,除了部门的几个哥们儿,还没结交一个外界的朋友,送者,指定林应涵没别人。

    “来了,用了gang者无忧,果然见效快,看看这走路的风声,这矫健的步伐,这”

    “曲胖子,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抽你,”把饭盒撂桌上,寻思寻思转头又递给了曲桐。

    “特意给我买的?”曲桐指了指自己,有点不信。

    “对,特感谢你介绍的那款药,简直百痔百灵,吃吧,堵上你的臭嘴。”

    “真是太好了,今早为了给女朋友排鸭脖,早饭都没吃上,哈哈,我可真有福。”

    曲桐自是不客气,接过打开,一层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几个小巧的小笼包子,外加一个ji蛋饼和少许咸菜。

    “这也太细心了吧,都是我爱吃的。”这世上有你不爱吃的吗,蒋云舒鄙夷。

    看着曲胖子大快朵颐,这边他虽然肚子咕咕叫,但也很有骨气的硬是把头转了回去。

    来这招,来这招就好使吗,就能弥补心灵上的创伤吗,笑话。

    梁枫和凡哥是一起上来的,看蒋云舒到了都纷纷上前,不是慰问,而是怀着一颗听故事的心,脸上的褶子都把他们出卖了。

    “笑什么?”蒋云舒忍不住瞪了一眼,低头假装做图。

    凡哥从包里拿出一盒‘gang者无忧’止住笑扔了过去,“给,这个治菊花一绝,用过的都说好。”

    “你也独得专宠过?”梁枫凑过去忙打探,好像这个病有多见不得人似的,惊讶的张着嘴。

    “我岳父,我没那个福气,小云儿,哥疼你,昨晚特意买的,你今天不来我都要送家去了,一会儿去厕所上上,保准你立竿见影。”

    先不说这药的灵与否,单就这个病在部门引起的反响之大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有什么啊,不就一痔疮吗,况且又不是真得,但不能实话实说啊,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了,我就得了,怎么地,不就药吗,上就上呗,你们还想怎么地,还能扒厕所看去。

    蒋云舒接过连个谢字都没说扔到了一边,后来觉得这玩意摆桌面上太张扬不太好,就又塞进了包里。

    曲胖子一旁吃的痛快没参与进来,这两人笑的就差捧腹了,蒋云舒一脸的淡定,倒给他俩整不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讪讪的回了座位。

    其实他俩也没笑别的,就是那天请假说是痔疮犯了,几个人就在那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医院的大夫,说他们天天抠人菊花,是不是都有那方面的倾向,曲胖子更是脑洞大开,说什么干那个事儿倒是方便了,那得坑害多少人啊。

    所以这一早看到蒋云舒就想起那天他们的闲扯,憋不住才乐的,都以为后者会配合的跟他们一阵说笑也就过去了,没想今天蒋云舒不在频道上,不想跟他们为伍,何况还关系着自己的事儿,哪有心思调侃。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老大过来找凡哥说事儿,看蒋云舒头低的都快进电脑里了,似乎在躲着什么,“呀,来了,咋样啊,能坐住不,不行的话再休两天,可得养好了,要不遭罪啊。”

    “噗~”那几个坏小子没忍住趴桌上又乐了起来,老大是好心关心关心,哪知道这里面还有事儿啊,站那愣眉愣眼的瞅了半天,“咋回事儿啊这是,乐什么呀”。

    蒋云舒终于坐不住有点急了,“你们没完了是吧,落井下石瞧把你们得意的,诅咒你们都体验一下,别美?”

    凡哥看给逗急了,赶紧过来安慰,“别别别,别生气小云儿,我们都不是故意的,就是逗你玩,你还当真了,平时不也这么闹吗。”

    “这一早上看你们消停了吗,见着我就开始挤兑,就得一痔疮又不是性病,至于这么笑话吗,平时真是看错了你们,以后有事别求我。”蒋云舒啪啪的鼠标都快摔散花了。

    凡哥是这里的大哥,他是因为他岳父得了这个病,知道犯起来又囧又难受,所以看到他不自觉的就想到那个画面,其实都没恶意,就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成想整炸锅了。

    手不停的摩挲着生气者的后背,“我们错了成了吧,别像个娘们儿似的生起气来没完啊,那样哥可瞧不起你,疯子,胖子,过来和云儿道歉,快点。”

    梁枫端着刚冲好的咖啡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奉上,深深的鞠了一躬,“哥,是小弟有错在身,不该嘲笑你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请受小弟一拜。”

    蒋云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气鼓鼓的接着弄他的图。

    “啧…”凡哥给梁枫使了个眼色,下巴点着他手里的咖啡,意思是你奉错礼物了,可惜梁枫不解其意,一边跟凡哥眼神交流,一边小声的问,“咋了,又哪儿不对了。”

    凡哥愁够呛,跟你配合怎么这么费劲呢,趴耳朵上说道:“得这个病不能喝咖啡,你想看他天天捂屁股不成,换白开水去。”

    梁枫直起腰,清了一下嗓子,“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啊,得,小弟我再重倒一杯啊,您老稍等片刻,这就来。”临了还行了一个高级饭店服务员的服务礼。

    几个人看梁枫搞怪的动作和声调,连老大在内都看得憋不住笑,蒋云舒心里的别扭也跟着缓和了一些。

    其实,这都不是事儿,就是心烦闹的。

    曲胖子刚吃完人家给的饭,更得点头哈腰,趁梁枫倒水的工夫也凑过去讨好,给人捏肩,捶背,按摩,一副丫环的谄媚相儿。

    “胖子,你为了吃,真是啥都行啊。”凡哥侃到了节骨眼儿上,曲桐有些不乐意,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我们哥俩感情铁,就算没吃的我也这样伺候他,是吧云儿,背你上下楼都行,这点儿活算个啥。”

    蒋云舒看他嘻皮笑脸的也是挺服他的脸皮,要厚能厚,要薄能薄,办公室里没他还真觉得闷得慌,刚要应承下来给他这个表现机会,中午就让他背着去食堂,可老大把话接了过去。

    “你可拉倒吧,赶紧把你手里的活给我干好,这些没用的还是省点力气。”老大终于是没忍住揭了他的老底。

    曲桐奋起抗议,说他能力不行还勉强接受,但说没完活,那是污蔑他,不能忍,“老大,我已经交图了,临饶的还差个立面,也快完事儿了,哪里没干好。”

    梁枫咖啡换了水回来,又恭敬的放蒋云舒桌上,回头接过曲桐的话:“别说你好像挺能耐似的,你交图的那个是谁帮你整完的,还差个立面,剖面也没整吧,老大,看住他,就他拉我们进度。”

    “哎…你们…你们怎么把予头都指向我了,我招谁惹谁了,好,疯子,你以后也别叫我帮忙,哼…”

    “好了好了,别瞎闹了,云舒你这几天没来,溪树的那个我改完送去了,对方说不会再动了,你现在主要ji,ng力就做西滨,有问题及时沟通,宁凡你来,我跟你说说生肖广场的事儿,曲桐,别顾着吃,快点干。”

    “老大,你也看见了,你进门后看我吃了吗,都是凡哥瞎说,冤枉我。”曲桐装出委屈的样子,这一早上就没看好黄历出门。

    老大的眼睛一直落在他桌上的饭盒上,再说一进门的包子味直冲鼻子,谁不知道干了啥,想再说两句,寻思寻思算了,也不能不让员工吃早饭吧,况且也不是啥大事儿,摇了摇头走了。

    老大和凡哥出去了,曲桐还一肚子不是滋味,明明掀起事端的主角是蒋云舒,最后都转移到自己这儿了,这叫什么事啊,又走了过去,眼里挂着埋怨,“小云儿,你说是不是故意让我吃早餐,然后让老大抓住,你承认了吧,我会原谅你的。”

    蒋云舒可不惯他这毛病,站起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行啊死胖子,吃了我的抹抹嘴最后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就只有你了,你没钱,我好心好意给你早餐吃,不但没落好,还说我坑你,真不如喂狗了,赶紧的,把吃的给我原封不动的吐出来,不然没完。”

    “咳…咳…云儿…你可…真敢下死手啊。”把曲桐逼退到了墙,无路可退了,“叫你不识好人心,这回妥了,不行,我得录下来。”梁枫也跟着加钢儿喊好。

    “云…云儿…吐…吐出来太难受了,我能不能改成…拉…啊…”

    “滚……”

    中午还没吃完饭,肖倩就打来电话,尖大的嗓门捂都捂不住,上来就说:“哥,你咋整的,咋还得痔疮了呢,以前没听你说过啊,要不要紧,要不去黎晓的医院看看吧,我跟你说,得这个病别不好意思,得尽早治,不能拖,你啊…”

    “停停,肖倩,你说话能不能断个句,一口气说完你不累我都累了,谁告诉你的?”看着最爱吃的樱桃r_ou_,又被提起看着都作呕,也没啥食欲了,撂下筷子去一边说了。

    “你先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你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好了。”

    “真好假好啊,我跟你讲,这个病好反复,不能着凉,注意饮食,你喜欢的火锅也别吃了,对了哥,这些天跟黎晓处的咋样,跟我这个媒人透露透露实情。”

    还处的咋样,天天趴床上起不来都快忘黎晓长啥样了,“我这几天病着也没见面,只通了两个电话,也没啥说的就挂了。”林应涵天天长在他家,能说个啥,想到这儿就气。

    “人家黎晓对你可是一百个愿意,你是男生,主动点,热情点,别扭扭捏捏的,大大方方的,处对象还用教啊,你可真是笨死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不也没主吗,有时间忙活你自己去吧,别管我的事儿。”

    “能不管你吗,妈都说了,让我照顾好你,尤其你的终身大事儿。”

    这个妈也是真够c,ao心的,自己姑娘不管,儿子倒是挺上心。

    “我有准儿,你忙你的吧,我这食堂吃饭呢,先不跟你说了。”蒋云舒没等肖倩挂就先撂了,肖倩这性格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风风火火跟机关枪似的,热心的过了头,除了烦她的磨叽,这个妹妹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这边刚撂下,马上黎晓的电话就进来了,这都不用想,肯定是肖倩透的风,果然是一个谎说出去,得一百个谎跟着圆,蒋云舒都力不从心了,觉得无比的累挺,费嘴皮子比加班要累上几百倍啊。

    曲胖子早上说我招谁惹谁了,蒋云舒此时也特想高声这么喊: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惹上这么个破事儿,闹得谁见着,都先诡异的笑笑,然后安慰性的来一句两句,真他妈的c,ao蛋。

    ☆、我来看看你

    “哎,咱们晚上出去喝酒吧,庆祝你痊愈。”还差五分钟下班,梁枫起来收拾东西,他和蒋云舒一样,单身汉一枚,并且打着一辈子单身的旗号,说不想挣钱两个人花,也不想被家庭所累,一个人过挺好,所以晚上在哪儿吃,几点回家都是自由的,没人管得着。

    凡哥有家,他说得和家里请个假,估计能批。

    轮到曲桐,白吃肯定乐意,到最后还可能给女朋友带回点,一举两得,可没想梁枫就知道他使这招,所以加了一句aa,他翻了翻兜,还有一百零点,四个人吃一分巴,也差不多够,紧着说别去太好的地儿,一般的就行,这样他就能剩点余钱度过余下的几天。

    蒋云舒看他纠结的皱着眉在计算器上扒拉的欢,禁不住又动了同情之心,“得了,哥给你出,你那一百零点,还是留着买粥喝吧。”

    “跟你说云舒,这都是你惯出来的,在外边装穷酸,回家里装大款,人家别人都倒过来,他呢,就知道抠咱们几个,曲胖子,这次求情饶过你,等开了支必须大出血请我们吃一次,不然,别指着再开口提钱的事儿。”梁枫不惯着他,给人怼稀碎,曲胖子也自知理亏,瘪了瘪嘴,在那念殃,“好,好,一朝低人一等,永久不复抬头啊,这就是现实。”

    凡哥那边也完事了,‘叮’的一声关机,“都是好哥们儿,说你你就听着点,别花钱没个算计大手大脚,在对象那儿也别装啥大款,挣的有数,花的没数那能行吗,再说你们俩既然都住一起了,开销上就应该两个人承担,全靠你,你挣10万也不够啊。”

    “你不知道凡哥,她花钱都不经过我,三天两头的往家拿化妆品,还都外国货,一个个死贵,最后都得我还信用卡,唉,我是真有点…”

    “啥也别说了,你惯着她,我们惯着你,赶快杜绝恶性循环,你嫂子就在商场卖化妆品的,以后想买上她那拿去,保证真货还便宜。”

    “凡哥,跟你说就是他给人家打下底了,等着吧,这一下子要断了粮食,非得提分手不可,不过,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像这样好花钱的女孩儿,不要也罢,趁多少也得败没它。”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轮流轰炸,蒋云舒觉得这话说的重了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疯子你盼着点人好,别瞎说,整的胖子该有心理y影了。”

    “心理y影?呵呵,你太高看他了,他要有y影就不会是眼下这个境地了,行了,到点了,走吧,凡哥你那请下假没有。”

    “请完了,走。”

    “说吧,主要请你,想吃什么?”梁枫勾过蒋云舒的脖子,“炒菜?烧烤好像不行啊,烤r_ou_也不行都辣,海鲜行不行啊…”

    蒋云舒这些天的郁闷压在心里,天天清汤寡水的也特想大吃一顿补补,况且他这又不是真的得了痔疮,什么辣不辣的,没辣那还叫菜,“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儿。”

    走到楼梯口见曲桐还蔫头耷脑的坐在那儿不动,就知道刚才梁枫的话是刺激着人自尊心了,再怎么好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人下不来台,“你俩先下去,”蒋云舒下巴努了努曲桐,“我一会儿就跟上。”

    梁枫没管先跑下楼打卡去了,“你俩快点。”凡哥也走了。

    “咋的,还真上心了,梁枫就那嘴,你俩同学你还不了解他呀,生什么气一个大老爷们儿,早上让你们那通挤兑我都没上心,快走,有好吃的还磨叽,不是你性格啊。”

    曲桐这次似乎真走心了,低着头,往包里装着东西,“你们去吧,今天我就不去了,哪天我单独请你。”

    “瞅你那样儿,都是哥们儿,说两句就说两句能咋地,有些话虽重了些但话糙理不糙,就你那对象,你家的经济大权又不掌握在你手里,最后真有可能你连窟窿都填不上,你说你现在有攒钱吗?”

    曲桐摇头。

    “这不就得了吗,虽然不着急结婚,但手里多少得存点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总靠借钱过日子是吧,行了行了,快别在这儿林黛玉了,吃饭去。”

    蒋云舒把他拽起来,这么大个块头,心眼儿还挺小,委屈起来眼睛都汪着水,看到这儿,他又想起林应涵来。

    林应涵也总是有这样的眼神,搅得你心神不宁,呸,这个时候正是要忘他的时候,怎么想起他了。

    凡哥和梁枫在大厅沙发对战着游戏等他俩,他俩最后两级台阶还没下完,另外两个人的声音一起响起,差点把蒋云舒吓摔下来。

    “下班了。”

    林应涵和黎晓并排的站着,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像迎接领导似的在楼梯底下等着他。

    我靠,怎么一起出现了,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啊。

    蒋云舒是最不会处理这事儿的,小时候就靠躲,躲一时是一时,现在长大了,也没想出啥好招来,都没打招呼撇下约好的那仨人,拔腿就跑,像后边有老虎撵他似的。

    “哎你去哪儿啊,你…”曲桐站那儿都傻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枫和凡哥闻声也放下手里的游戏看看咋回事儿,只见蒋云舒以百米冲刺的劲头‘嗖’的夺门而出,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纷纷跑来问曲桐。

    “咋了咋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俩下楼还好好的,谁知他就突然跑了。”

    刚才下班的人多,都排前台等着打卡,闹哄哄的梁枫他们也没注意还有两人等着蒋云舒,“啥情况没有就跑了,怎么可能?”梁枫接受不了这么奇怪的事儿,况且蒋云舒也不是临阵逃跑的人啊,再说没理由啊。

    曲桐慢悠悠的走去打了卡,他倒是挺稳当,拽过梁枫他俩,小声的说道:“那两人似乎是认识蒋云舒,打了声招呼,然后蒋云舒就跑了。”

    三人齐齐的看过去,后两者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但眼神明显带着刀光剑影,在空中交战了一会儿,林应涵也不屑跟一个女孩子这样耗下去,他有优势,他认识蒋云舒的家。

    如果一个女孩子等他跑还能解释得通,这一男一女,这就有些看不懂了,于是三人摇摇头饭局解散各回各家了。

    蒋云舒呼哧带喘的跑到站台,掏出手机给梁枫发了条短信,说自己突然不舒服想回家,哪天再约,梁枫想问问到底咋个意思,但以成年人的眼光看事情,这里面就是问了蒋云舒也不见得就能说,所以还是算了,只回了个‘好的’又通知了另外两个人,才算把这个疑问划了个勉强的句号。

    蒋云舒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能凑一块堵他,早上那个破饭盒没见着人影心里还好受点,一天忙活着差不多也就忘了,这晚上还来报个到,这是闹哪样啊。

    再有那个黎晓,现在他发现这么主动的女孩子是占大多数他不知道还是他遇到的都这样,肖倩算一个给摆平了,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咋也不打招呼主动找来了,而且连单位在哪儿都知道,真是绝了。

    是自己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吧,是自己老了,思想腐旧了?

    127这个线路他最恨了,天天等的你没脾气,上车就挤油,下车如果不使出全力都能留车上拉终点去,但除了这趟直达,坐别的又得倒车,所以除非耐性殆尽,不然肯定死等。

    车站人不少,一辆辆过的不见127的影儿,刚要打算倒车算了,等不下去了,想早点回家平复平复心情,这渐冷的天总觉得不适合在外逗留,有种浪子无家可归的飘零感。

    “哥…”一辆白色牧马人停在跟前。

    透过摇下的车窗,看来人是他,艹,总监就是不一样,车都有了,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追这儿来了,一直跟踪来着?

    想继续不理他去坐公交,林应涵也猜到他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上车,打开车门下车没经他反应就拽住他,然后塞到了副驾驶,跟绑架似的都容不得反抗,不给你拒绝的时间。

    “你要干什么?”车上瞪着来者,怒气明显浮上来。

    林应涵一如从前的无害表情,脸上的自信和镇定没变,视线略过前方转回后者,扳过他的脑袋,不管人来人往,也不管违不违章,亲上去堵住了那人的嘴。

    霸道带着野味,和这样的无害脸简直不相融合。

    “哥的味道真好,中午吃的西红杮炒蛋?别气嘛,我只是来看看你,”右手指腹摸着那还在发抖的唇,晶亮莹润通红,起伏的胸脯惊吓后的表情,好想再来一口欺负欺负他,身子探了探又折了回来,他知道再亲就要控制不住了,还是不要过激为好。

    “走,回家。”

    ☆、你是不是有病

    视线转到大约半小时前,下午林应涵开车出去办事儿,回来的时候临时决定去接蒋云舒,虽是病好了,但觉得刚好就去挤公交有些心疼,那人好面子又是个软心肠,如果好不容易捞个座遇到个大爷大妈的都得让出去,所以不能让他遭那罪。

    半路买了菜,又买了一堆新鲜水果,打算回家做一顿好吃的给自己的负面印象摆摆正,加加分。

    临进大厅,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和前台亲切的唠着。

    本对漂亮女孩儿没有过多的印象,但她特殊,甚至不看脸凭声音都能知道是谁,虽然只见过一面。

    “黎晓,你好。”帅气的外表,外加礼貌有加的笑脸,谁也阻挡不住这抹阳光的照进,后者微笑也打着招呼,“好巧啊你也来这儿。”

    林应涵不惜嘴角的弯度,“我是来接人的,”眼睛随即飘向王可,小姑娘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假装写着什么,心都要蹦出来了,刚才还和表姐说早上有个帅哥来公司,简直好看死了,赶巧这人就在眼前了。

    黎晓看了看王可的痴态,大概明白了那没说完的话里的帅哥是谁,心里暗忖着,但愿他俩等的不是一个人。

    “美女还没下班啊,真是辛苦。”林应涵也开始学着撩戏,弄得王可手里的笔都掉到了地上,“哦…不辛苦不辛苦,马上就走了…”看后者慌张羞红的脸林应涵心里不禁升起一种调戏后的满足感。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直男,必须拽到身边才放心。

    “林总来接女朋友的?”黎晓面色自如,沉稳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好看的眼睛深邃且带着无惧,只有懂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林应涵转回头看她,“差不多吧,你呢,等男朋友?”

    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但脸上依然波澜不惊,这两个人就像江湖的高手,功力于无形中比拼着,各自盘旋,各自□□,眼神交织,谁都没有退却。

    只有当事人明了,什么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但还都表现的十分优雅,良好的教养自动升起一圈光环来,外人只看得见美好。

    “和你一样,我等我男朋友。”黎晓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心计了得,一般人真要为那张柔弱的面孔给骗了呢。

    男朋友,这三个字不雅于三刀戳在林应涵的心上,他又想起那天蒋云舒身上的发丝和味道,和黎晓此时身上的完全吻合,一股气血涌上,令人作呕,也令人发狂。

    是谁给你的身份,你们也只是见了两面而已,难道约会一次就是你的了,笑话。

    一个大男人能为另一个男人吃醋到如此份上,他自己也赧然,长大了又有什么用,一点长进都没有,对那个人还是那样的没出息,只要见了面就不可控,但无论怎样都不会认输,即使是伤害,也要宣示主权。

    蒋云舒绝不会是你的,他是我的。

    林应涵看了看表,已经到时间了,从楼上走下三三两两的下班人群,他和黎晓像是约好的一起站在楼梯口的旁边,等着要接的人下来,看着有些滑稽,像家长来接孩子,又像是迎接高级官员的礼宾。

    蒋云舒还和曲桐说着一会儿要点什么菜,喝什么酒,拐过楼梯缓台还没下几级,脚下的虚浮差一点就摔倒。

    我靠,什么日子,怎么约好的一块出现了。

    他这边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收场,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像皇上翻牌临幸宠妃,眼神里都在说:“来我这里,到我这里来嘛。”

    摇摆不定,选谁好呢,那么最好的一招就是不计后果,溜之大吉。

    林应涵和黎晓眼睁睁的看着等了半小时的人从眼前带着风速飘过,没上前追赶,也没出口阻拦,反而相视一笑,没觉出什么意外,在黎晓心里,林应涵没赢,可在林应涵心里,他是胜者,因为只有他知道蒋云舒的家。

    我们再接叙前言,因为所处站台,本就私家车停进就是违章,所以林应涵做了令人张口结舌的事后,就一脚油门溶进车队奔了家的方向,对于旁边那位投来的杀人目光,只当是看不见,但心里舒坦啊。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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