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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一世长情 作者:林光曦

    第16节

    他嘴里开始有 y  靡之音漏了出来,可每每刚涌到喉咙口就被顶的不成音节。紧致的内壁被凤长曦的物不断摩擦着,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更加心安了。他忍不住拉过凤长曦想接吻,但刚凑过去就忽然瞪大了眼,急促的叫声从胸腔中冲出来,喘着又倒了下去。

    凤长曦看他神色不对,立刻停下来问怎么了。苏情喘道:“没事,就刚才那一下太刺激了。”

    凤长曦不解了片刻,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物在他体内慢慢转了一圈。结果在触到某一处时苏情又叫了起来。那叫声如惊涛拍岸,根本压抑不住。

    他猛地抓住凤长曦的手道:“别碰了,受不了……”

    只是这回凤长曦却像没听到一样,俯身吻住他,下身又开始冲刺。苏情刚放下心来,正想回应他的吻,结果他又对着那一处顶去,而且每一下都毫无偏差。

    苏情只觉得那种难以忍受的快感像是卷着洪流的疾风暴雨向他冲来,顷刻间便逼得他眼泛泪光,拼命推着凤长曦。奈何他被凤长曦困在怀中,嘴被堵着,想叫停都叫不出来,只能被迫承受。

    凤长曦对着那处顶了几十下后,他终于感觉到小腹一阵痉挛,灭顶的快感从欲望深处冲了出来,居然在没被爱抚的情况下s,he了。

    凤长曦低头看了他的欲望一眼,继续保持着刚才的频率。

    苏情方才被送上了从未有过的巅峰,整个人像是躺在云端里飘。一口气都没缓就被他继续顶弄,那处就像是麻了一样酸胀难忍。偏偏凤长曦觉得还不够,居然握住了他的欲望,配合着抽cha的速度套弄起来。

    苏情刚s,he过,那里最是敏感,结果被凤长曦这样一弄,眼前顿时有白光闪现。他再也受不了了,头拼命摇着,疯了一样的推凤长曦。

    凤长曦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后背的青丝早已滑下,与他的发纠缠在了一起。两人连接的部位一片濡shi,滑腻的水声伴着“啪啪”的撞击声传来。在凤长曦的耳边一直响着,催促着他越发激烈的动作。

    苏情只反抗了一会就又想s,he了,他难受的拽住了凤长曦的衣襟,一句“长曦”还没叫完便觉得体内一热,凤长曦终于将滚烫的欲望全部s,he进了他的最深处。他也在凤长曦的指尖下一颤,却没像前两次那样s,he出来,而是缓缓的流出一些稀薄的j,,g液。

    凤长曦压在他身上,两人都喘的不行,屋内飘荡着浓浓的情欲气息,过了好一会都没人说话。

    苏情休息了好一会,意识才渐渐回到脑海中。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欲望还被凤长曦握在手心里,而凤长曦的欲望还埋在他体内。这样的连接让他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抱住了身上的人,将脸埋在那人的脖颈处蹭了蹭。

    凤长曦方才陷入了极乐之境,一时间心神都恍惚了,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他撑起身体,担忧的看了苏情一眼:“还好吗?”

    苏情无力的点头,虽然想夹他一下示个威,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道:“你怎么样?”

    凤长曦松开手,掌心遍布着苏情的痕迹,他想起了自己方才真的s,he在了苏情体内。那欲望顿时又有抬头之势,他脸一红,急忙抽了出来。

    苏情后面一空,有些不适的哼了哼。凤长曦拉过被子盖住他光裸的下身,先去将手洗干净,这才回来帮他擦药。

    苏情按住他的手探了脉,终于松了口气。

    凤长曦将他的腿分开,用shi帕子在他后面缓缓擦拭。x,ue口红肿着,依稀能看到中间一点浓白。凤长曦将手指伸进去,苏情又难耐的夹紧了。他示意苏情放松,必须要把东西弄出来才行。

    结果这一番清理让两人的额上都冒出汗来,苏情疲软的欲望又翘了起来。凤长曦宠溺的亲了他一下,问他是不是还想要。

    苏情久违的翻了个白眼,他刚才都快被凤长曦压着做死了,哪里还敢说不够?

    待药上完后,凤长曦帮他将头发梳好,想去外面接一盆干净的水来给他洗脸。只是没想到门刚打开,便看到不远处的楼梯前站着九幽和凤子意。

    那两人似乎在那边站了很久,两张脸上都是一片通红,站姿僵硬。

    见他走出来了,凤子意慌乱的叫了声“师父”,九幽则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公子”。

    凤长曦看这样便猜到他们可能来了一会了,想到方才房内发生的事,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蛊王血居然会让他意乱情迷到连外面有人都感觉不到?

    他正色道:“为何你们会在此?”

    凤子意动了动嘴,九幽生怕他太老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急忙抢在他前面道:“公子,我们是奉命来请你和师父过去的。”

    “又出什么事了?”苏情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凤长曦转身看去,苏情居然在穿鞋了。他立刻进去,想让苏情再躺一会,苏情却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腰酸的厉害而没站稳,凤长曦赶紧将他揽进怀中。

    这一幕被门外的两人看到了,联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声音,那两张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幽儿?怎不说话。”苏情推开凤长曦道。虽然他现在站着都很吃力,但毕竟在徒弟面前,他这个师父还是要有师父的样子的。

    “是凤宗主来了。”九幽道。

    苏情:“那些宗主可醒了?”

    九幽:“有几位已经醒了,正在主殿上与云宗主他们谈话。师父,他们都想能见一见你。”

    苏情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便去看看吧。”

    他说完就要走,凤长曦拉住他,眼里满是欲言又止的心疼。苏情知道他在想什么,靠近他耳畔道:“你方才很小心,所以我没事。”

    他说完就笑了,慵懒的眼中还带着情事过后的余韵。凤长曦只觉得心跳一顿,若非外面还站着两个小的,他定会……

    凤长曦压下绮念,给他戴好面纱便一起出去了,路上见到的人依旧对他们恭敬的行礼,直到主殿外。苏情一眼瞥见了主殿前站成方阵一样整齐的各家弟子,大约有数百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凤长曦看了一眼便知道又来了不少世家宗主,心头的y影更重了些。

    但愿苏情的身份不会暴露,但愿这事可以尽快解决。

    有弟子去通报后将他们引进主殿内,苏情刚跨进去,便有几十道各种各样的视线逼了过来,全停在了他身上。

    他眼下一身繁复的凤氏家服,头上的发髻虽简单却是女子的,脸上未着粉黛,却戴着ji,ng致的面纱遮掩。虽然他与凤长曦差不多高,但身形却比凤长曦瘦些。因此两人站在一起,倒是真能让人看出他是“女子”。

    苏情一眼就看到了主殿两侧的座椅最前面,分别坐着苏恒与凤君乾。云铮坐在主殿最高处的麒麟椅上,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视线却有些尴尬。云然站在云铮身边,神色倒是无异,甚至还对他点头致意。

    余下的人他都不认识,凤长曦带着他走上前,先是对着凤君乾一礼,道:“父亲。”又向三方各行一礼:“长曦见过各位宗主。”

    苏情虽未开口,但还是随着他的动作一并行礼。

    那些宗主们纷纷对他抱拳还礼。

    凤长曦虽然只是凤氏的少主,但他已获尊号,之所以没封辅君是因为常年游历在外,且凤君乾也未要求他承担起凤氏的俗务。

    他虽在修为上超越了大部分人,在态度上却一直以后辈自持,恭敬有礼。因此大部分人都对他称赞有加,但也有少部分像贺天方或周惊鸣之类的,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明阳君,听闻是你身边这位姑娘救了大家。你可真该好好的介绍一下,让我们都认识认识啊!”

    第六十章 各位,不如我们权当中计。

    这位说话的便是被苏情救下的宗主之一。也是除去六大世家外,名声如雷贯耳的华阳赵氏的宗主,赵枫桥。

    赵枫桥与凤君乾年岁相仿。二人虽不算至交,但比起其他世家来说关系好许多。他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是看着凤长曦长大的,对凤长曦的关爱自然比他人多些。

    此次他一醒来便听说救了他们的是凤长曦的未婚妻,心中甚是欣慰,觉得凤长曦终于找了个好姑娘。方才凤君乾一来他便拉着人家问长问短,打听着凤昭昭是何许人也,还真有一副长辈的模样。

    凤君乾既然为苏情备好了身份,自然也是应答如流的。他们在这聊着,旁边不时有些宗主围上来参和。虽然大部分都只是看热闹,但多少也是想知道凤君乾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好为接下来做盘算。

    毕竟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想栽赃给云氏,以凤君乾一贯的行事作风,定然又是站在云铮那边。眼下这位籍籍无名的姑娘一出手就救了三十四位宗主,如此能耐,若说此事凤君乾完全不知也没人会信。

    凤长曦道:“赵宗主,这位姑娘名唤昭昭,是我凤氏弟子。”

    赵枫桥笑道:“你说的这些方才你爹都说了。长曦啊,可否请这位姑娘说一下我们中毒是什么情况?可千万别冤了轩和君。”

    这件事徘徊在所有人心头,亦是个一触即发的炸药,毕竟有不少人心心念念着扳倒云氏,揪着机会搬弄是非。

    赵枫桥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心思一点也不糊涂,否则也不可能与凤君乾成为友人了。他此番话一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认定云铮无辜。

    凤长曦看向苏情。苏情的脸被薄纱遮的朦朦胧胧,一双桃花眼却粲然生辉。他向着赵枫桥一礼:“赵宗主,奴家给各位检查时发现你们所中非寻常毒药,虽然霸道却不致命。想来下毒之人未敢一次便谋害这么多位宗主性命,只想制造事端,惹来各家的不满。”

    赵枫桥狠狠一掌拍在小几上。他毒刚解,但修为不低,这一掌下去还是把小几上的茶盏都震碎了。

    他怒道:“到底是哪个畜生吃了豹子胆敢做这种事?被我查到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他这番话虽然失仪,却是真情流露,在场还有七位也是刚解了毒的宗主,听他这么说都义愤填膺,纷纷拍着桌几怒骂着。

    那毒虽然不致命,发作起来却是丑态尽显痛不欲生,这些人平时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种罪,个个都觉得是耻辱,恨不得立刻就把下毒之人抓来分尸。

    凤君乾将目光落在了苏情脸上,方才苏情那番话并未替云氏开脱,只将事情的重点引向了下毒者的心思,让大家自行猜测。

    此举反而比直接说与云氏无关更好,毕竟凤氏和云氏本就关系亲近,很容易惹来有心人猜疑他们是想替云氏说话。

    凤君乾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看向主殿之上的云铮。

    云铮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神色就不太自然。此刻听下面吵闹哄哄,太阳x,ue又开始一抽抽的疼了,面色也有些苍白,居然没发现凤君乾在看他。

    云然就站在他身边,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倾身问他怎么了。他做了个无恙的手势,强自镇定的看着众人:“各位,此事发生在我云氏地界,是我顾虑不周以至让人钻了空子,我云铮在此向各位宗主赔罪。”

    他说完便起身对着众人一礼,赵枫桥立刻道:“轩和君,此事不能怪你,无须自责!”

    “我们之所以造访,是因为周宗主说他有清和君杀人的罪证。若非他忽然发难,大家又怎会急急赶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苏恒坐在椅子上,端着ji,ng巧的云纹茶盏正细细品着。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犀利的很。

    “苏宗主所言甚是,往日我们来都是住在云水瑶内的。这回突然,轩和君没准备,只能把大家安排在山下的客栈中,这不,刚好给有心人大开方便之门了。”这回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众人不必看也知道,会这么说话的只有纪清秋了。

    苏恒倒没想到纪清秋会帮着说话,但刚看过去就腾起一肚子火。纪清秋哪里是站在他这边的,一双眼睛分明盯着殿中央的苏情,连眨都不眨!

    苏情也看到了纪清秋的视线,但他此刻并不想变成事件中心惹人注意,于是微微侧了侧,将半边身子都匿在了凤长曦身后。

    凤长曦一道犀利目光看去,纪清秋却没脸没皮的笑了。

    “对了凤姑娘,你既然有办法为我们解毒,可知这是何毒?”赵枫桥又问道。

    苏情:“是苗疆之毒。”

    赵枫桥疑道:“苗疆?莫非下毒之人与魔修有关?”

    苏情前面就打算好了,这蛊毒既然在域外和苗疆都有,那他就没必要冒险说域外。毕竟那地方远离中土,是邪教肆虐之地,凤氏一门医术再高,毕竟也是名门正道,不会轻易接触域外。

    苏情点头道:“是否与魔修有关奴家并不清楚,但此毒在苗疆一带也是鲜少见到。”

    赵枫桥:“那凤姑娘是如何得知这种毒的?”

    苏情:“奴家并非认得此毒,是各位宗主的症状像是中蛊。奴家这只镯子里有着蛊王血,便想着以它来试各位的血,若有反应便是蛊毒了。”

    他说的坦然,这些宗主当时虽然昏迷,但他们的弟子都知道每个人被云氏的大夫抽走了一点血。若不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只怕一个不查就会被某些人反咬一口。

    赵枫桥看了一眼他手腕上那雕工ji,ng巧的手镯,倒吸一口气:“蛊毒?那不知我们身上的毒是否全解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后遗症?”

    苏情:“赵宗主放心,方才我以蛊王血为各位解毒,各位再休息一晚便可康复了。”

    赵枫桥这才松口气,笑哈哈道:“如此甚好,有劳凤姑娘了。”

    他带头致谢,那七位宗主虽然不如他态度真诚,却也是纷纷对苏情点头致意。苏情正欲还礼,外面有一名云氏弟子匆忙闯进来。

    “轩和君,清和君,秦淮周氏的周宗主带着一群人要闯灵障。我们虽将他们拦着,但周宗主等不及通报,已经在山下动起手来了!”那弟子急的声音都不稳了,云然闻言大怒,还不待云铮开口便喝道:“他周惊鸣真当我云氏无人了吗?!”

    他话音刚落,腰间焚情悍然出鞘,凌冽的青光如风动涟漪震荡开来,浮在脚边。

    “云然!切勿冲动!”云铮急忙喝止。云然却恼怒的瞪他一眼:“兄长!你一再忍让却换来他越发嚣张。此番他都敢闯我云氏禁制了!若还以礼相待,岂非叫我云氏上万门人难堪?”

    他本就在云铮对周惊鸣的态度上一直不满,此刻羞恼至极,说话的时候再没了谦让。那狠厉的模样叫云铮心头一痛,想说什么居然忘了。

    云然看着那名弟子:“姓周的人在何处?!”

    弟子急忙道:“在,在山下的禅宗林。”

    “轩和君,灵障被闯为何无鸣钟警示?”云然正欲御剑而去,一直没说过话的凤君乾却开口了。

    云铮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被亲眼所见的那件事刺激到了心神,以至于一度昏昏沉沉的。而云然也因为气恼忘了这件事,二人顿时都朝那名弟子看去。

    那弟子也反应过来了,一脸震惊,嘴唇都在抖。云然质问他消息何来,他慌忙摇头:“是有人御剑上来禀告的!那人穿着云氏家服,一身是血。他说,他说周宗主在下面忽然发难,弟子们快拦不住了……”

    凤君乾:“清和君,你若就此冲下去,只怕正好中了他的计。”

    云然看向他:“不知凤宗主此言何意?”

    凤君乾双手负于身后,看向地上的那位弟子:“听闻在我来之前,云氏曾鸣钟示警过。当时是因为其他宗主得知中毒一事,要云氏给说法。可大家也只是围在灵障外,并未真正闯入。”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了一句:“可不是嘛!”

    说话的正是那几位讨说法的宗主之一,他们当时虽然气恼,却也没有说闯就闯。毕竟云氏非一般仙门世家,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做出头鸟去得罪?

    凤君乾:“纵然周宗主手中握有清和君杀人的罪证,但真相究竟如何也不是他一人可定。他若无十足把握,为何要通知百家声讨?可他若有十足把握,为何又要不顾一切闯云氏灵障,连通报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立刻低声议论开了。

    凤君乾继续道:“既无鸣钟,就说明并未闯禁制,那名报信的有问题。禅宗林地形复杂,周惊鸣若真要闯进来,何故舍易取难?”

    云铮的声音冷了下来:“凤兄的意思是,周宗主想引云然去那?”

    凤君乾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周宗主存了什么心思,但以清和君的脾气,应该早就被杀人与声讨这两件事激怒了。此时再听闻周宗主的狂妄之举,定会冲下去与他动手。而我们这些被引到此处,还未中毒的宗主们,应该也会跟下去看热闹。那么这里……便只剩下“还在中毒”的你们了。”

    他指尖一点,便隔空点到了赵枫桥头上。赵枫桥没他脑子转的快,一时半会还未反应过来。但云铮眉眼间却已覆上寒霜。

    若凤君乾推测的正确,周惊鸣闹这么大一出连环计,目的应该还是栽赃云氏。

    毕竟第一次下毒手法太过明显,纵然有心人想要污蔑云氏,但大部分人都会分辨是非。可若是把他们都引出去,再来个二次下毒……

    苏情说过,第一次下毒的分量并不算重,至少下毒者的目的不是取那些宗主的命。可如果这些宗主入了云水瑶内再次中毒,那他云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推脱的掉了。

    “凤宗主,若照你所说,周惊鸣为何不干脆真的闯,那样能制造更大的动静,岂非方便他做事?”终于也有其他宗主反应过来凤君乾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了,便疑道。

    “若真闯了灵障,鸣钟必响。到时整个云水瑶内人人都会警惕起来,守备越发森严,那他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凤君乾说道。

    “可周惊鸣如何能保证我们一定中计?只要有一人发现鸣钟没响,可能都会察觉到有异。”有人继续问道。

    “连番变故,早已人心混乱了。就算有人察觉到鸣钟没响,也可能想到是鸣钟的弟子未尽责,谁会像凤宗主这样玲珑心思,片刻就推敲出了这么多可能。”纪清秋摇了摇手中折扇,那番话也不知是夸还是贬,听的人都不好随便接话。

    凤君乾懒懒看他一眼,并未理会。

    云然此刻早已冷静下来,面色却十分y寒:“姓周的居然敢把这么多家族都算计进来,他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各位,不如我们权当中计,且看看周宗主到底盘算的是什么。”凤君乾看向众人道。

    方才他那一番推测虽没有实际证据,但个中疑点都说得通。

    他身份尊贵,凤氏一门又有数百年清誉,从来都是百家中最正直不阿的存在。反观周惊鸣,这位周宗主自从十年前与云氏苏氏结怨后,便一再针对这两家,挑衅栽赃早已不是第一回 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因为此事乃三家私下的恩怨,外人管不着,也没必要cha手去管。

    可周惊鸣这回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算计了这么多人进来。此事若说不是他做的,莫非是云氏在自家地界上演这么一出戏泼脏自己?

    且以云铮历来礼贤恭谦的行事作风,也没什么人会信。

    此番想通后,在场众人便都认为凤君乾说的在理。少数几位还存着疑虑的心思,却也是同意去一看究竟。反正是真是假一会就分晓了,何必浪费时间。

    第六十一章 那是因为你愿意依赖我了

    为了掩人耳目,由云然一人当先而去,云铮安排凌枫桥他们继续回屋里躺着。

    毕竟眼下还不清楚解毒的事是否传出去了。若周惊鸣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却还坚持闯禁制,说明还有其他的盘算。凤君乾的意思是,以不动应万变才是当下最合适的。

    云然御剑一段后便察觉身后有剑气迫近,他转头一看,凤长曦带着苏情御剑追来。

    云然立刻停下:“何事?”

    苏情本来站在凤长曦身后的,闻言便搭在他肩上道:“来帮你啊。”

    云然压低声音道:“帮我?你可知眼下自己的身份?”

    身旁还有其他云氏弟子在,云然说话也不便直接。谁知苏情理所当然的道:“你别忘了我与周惊羽也有仇。”

    云然顿了片刻,这短短一日内发生了太多事,他还真忘了这一茬。只得道:“你这样太冒险了。长曦,你怎可任他胡来?”

    凤长曦道:“云然兄,我不会让他遇到险境,但周惊羽伤他之事必须有个了结。”

    凤长曦自然不会由着苏情胡来。只是周惊羽丧心病狂到要杀苏情,这样可怕的心思,凤长曦只怕夜长梦多。

    云然见他眼底毫无退让之意,想起周惊羽曾将苏情逼到濒死的境地。若换做云铮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行凶者,于是便叮嘱他们一定小心。

    禅宗林位于日照山脚下,是一处地势险峻的林子。本来不叫这个,只因那位高僧便是在这林中为第一位云宗主除了心魔,故而改了此名。

    禅宗林外便是云氏的灵障。那灵障拔地而起,薄如蝉翼,将整座日照山都包覆其间。其上流转着普通人不可见的灵光,若是有人意外走到这附近,便会被灵障散出的幻境所迷惑,被引向其他地方。

    灵障外是一条宽阔的溪流,围了不少着黑袍的秦淮周氏弟子,他们与灵障内的云氏弟子们对峙着,彼此手中的剑都已出鞘,却保持着姿势不动。

    气氛虽然剑拔弩张,却无人开口说话。直到云然他们来了。

    “清和君!”有人欢喜道。云然目力极佳,方才还未落下便看清了那群周氏弟子不过是群修为普通的门生罢了,并未看到周惊鸣的身影。

    果然像凤君乾所说的,此地并未有闯禁制之举。

    他道:“发生何事了?”

    这群守山弟子中身份最高的一人站了出来,恭敬道:“回清和君,我们也不知。这些周氏弟子忽然就来了,拔了剑就站在那,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无人回答。”

    云然疑惑的看去,那群人的举止确实诡异,虽说灵障外是看不到灵障内的情况,但也只限于普通人。所以那群门生就算修为再低也不可能看不到他们。这样对峙,比起引他来此,倒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云然转向凤长曦:“你怎么看?”

    凤长曦尚未回答,苏情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不对劲啊,长曦,你看他们跟那个村子里的东西像不像?”

    他说完便看向凤长曦,云然不懂他所指,但凤长曦是与他一起见过活尸的,立刻听明白了。

    凤长曦眉一蹙,伸手便挡在苏情面前,厉声道:“你别动,我去看看。”

    苏情抿唇笑了,凤长曦对他的霸道真是越来越不掩饰了,不过他就喜欢这样。于是听话的退了两步,叮嘱凤长曦小心点。

    云然不明所以,但看着两人似乎知道点什么,便静下心来观察。那群挡在灵障前的云氏弟子纷纷给凤长曦让路,凤长曦径直走到灵障边上,云然伸指一划,灵障便为他解除了供一人出入的空间。

    凤长曦一步跨到灵障外,苏情的心也跳的更快了。

    他隔着溪流看着那群周氏弟子:“不知各位此举何意?周宗主可在?”

    那群人虽将眼珠子集体转向了他,却依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

    凤长曦便足下运气,如轻灵的白羽落到了对面。

    他站在了一位弟子面前,俯身观察了片刻,忽然面色一白,又去看附近的那些,片刻后便退了回来,看着苏情道:“确实是那东西。”

    苏情脸色也不好看了,云然还是一头雾水,只得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把话说清楚。”

    苏情看着他道:“清和君,你见过活尸吗?”

    “你是说炼魂术所控制的尸体?”云然面色沉了下来,苏情点头:“其实我与长曦一路走来已经见过好几回了。你还记得之前在升平镇帮过我们的那次吗?”

    云然:“自然,那时你与长曦双双灵力枯竭。长曦还说你们在一座宅邸中遇到了诡异的尸体。”

    苏情:“那具尸体是活尸。”

    云然:“那当时你们是遇到了修炼魂术的才会那样?”

    苏情:“我们一路上都在寻找,但没有线索。后来我被周惊羽所伤,此事便耽搁了下来。直到现在,那群活尸又出现了。”

    他指尖所指,便是那群周氏弟子的方位。

    云然骇道:“此事与周惊鸣有关?”

    苏情摇头:“尚不清楚,但此番周惊鸣带着王相何父子来指正你杀人,想来他们是沆瀣一气。王相何父子与活尸虽无关,但我曾在兴和镇时被一无瞳人引诱,于郊外的密林中发现过一片人头沼泽。”

    云然:“你且说完。”

    苏情便将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反正此事凤君乾也知。他说完后云然果然道:“凤宗主曾找云铮说过发现煞印的事,但他还在查,且此事不宜引人注目,因此云铮与我都未干涉。若如你所言,想必这位无瞳人便是关键了。”

    凤长曦这时也道:“此事家父也一直未有进展,因此无法断定无瞳人的目的究竟是善是恶。”

    苏情又看了那群周氏弟子一眼,道:“清和君,你认为周惊鸣是怎样一个人?”

    云然疑道:“为何如此问?”

    苏情:“依你所见,这像是周惊鸣安排的吗?”

    他此话一出,云然便转身去看那群周氏弟子。他们虽穿着周氏的服饰,却并未释出灵力来,个个目光僵直,只是维持着持剑的姿势罢了。

    云然:“不好说,周惊鸣此人行事偏激,且心思缜密。我虽一再防范,却还是被他算计多回。”

    苏情又看向凤长曦:“你觉得呢?”

    凤长曦与他对视着:“此举太过莫名,且看不出用意。若我是他,不会轻易做出这种自揭老底的行为。”

    苏情弯了弯眼睛,又看向云然道:“就是这个意思。”

    云然的脸色越发沉重了,他对云氏弟子下令:“将他们拿下,切勿伤了性命,只需以灵力压制即可。”

    清和君下令,那群弟子自然遵从。本以为这些周氏弟子会反抗,没想到那群人轻易就被缴了剑,也不挣扎,一个个被缚灵索捆着,意外的老实。

    云然这边没有收获,那他便十分担心云铮那边的情况了。虽然凤君乾等一众宗主都在,可如今周惊鸣目的不明,他还是带着凤长曦与苏情赶回去。

    只是他们刚到半山腰处,便看到有几名弟子匆忙御剑而来。

    那几名弟子一见到他们便行礼:“清和君,轩和君请您即刻回去!”

    云然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急道:“秦淮周氏的周宗主到了!他带着两位证人以及数位宗主,在主殿那边说要、要……”

    “要什么?他怎么进来的?”云然逼问道。

    弟子一咬牙:“他说要制裁您!”

    云然勃然大怒。苏情见那弟子没回答最关键的问题,便又问了一次:“他怎么上来的?”

    那弟子匆忙摇头:“弟子不知,弟子是得了轩和君的命令即刻下来请您回去的。”

    凤长曦一把按住云然的肩:“云然兄,眼下还不知周惊鸣到底打了什么算盘。他冤你杀人的事我会澄清,你切勿失了理智,中了他的计!”

    云然双目血红,只觉得被周惊鸣玩弄于股掌之上,即便知道凤长曦所言极是,却也压不住心头熊熊怒意。好在苏情及时补了一句,让他别冲动,顾着云铮的身子,他这才冷静了下来。

    众人急忙往回赶去。苏情虽没有当年的记忆,但凤长曦却想起了十年前的惨案。他将苏情牢牢牵住,叮嘱苏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显眼之事。

    苏情知道轻重,不知为何,他自从看到那些活尸后,心头便隐隐有不安越扩越大。

    一想起此事牵扯到炼魂术,他就觉得自己身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局里,而布局者是谁,有何目的至今他都不明。

    偏偏他的师公又是白修宁,而炼魂术,是白修宁所创。

    想到白修宁,苏情就想起了至今都未露面过的白谪。前段时间他在那处幽谷见到了白思宁,从她口中得知白谪是与白祭言在一起的,可他们去哪了却不知道。

    白谪说了有事要查,他到底在查什么呢?联想起他与白祭言的身份,苏情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炼魂术一事。

    既然他与凤长曦这一路上都能意外撞见好几回,说明此事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见的范围,其涉及之广,背后之人的用意都让人不安。

    当年炼魂术并未因为白修宁的离世而被毁灭,那本是他为了导正昊渊修行而创的,却不知为何变成了鬼道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珍宝。即便炼魂术入门很难,对修习者自身的要求非常高,却还是不断有人在尝试,希望成为那万中挑一的幸运儿。

    也有不少仙门中人为了炼魂术而坠入鬼道,毕竟炼魂术的修习并不需要金丹与灵力辅佐。

    因此,白修宁百口莫辩,这件事也成为了日后他被百家讨伐的一个借口。

    苏情的脑子里又开始浑浑噩噩的了,他只要一想起这些就会莫名的不安。凤长曦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于是靠在他耳畔道:“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情默默的点头,拉着他的衣襟索了一个吻。

    虽然是吻,却只是唇瓣轻轻相触便放开了。苏情眼底恢复了神采,笑道:“真奇怪。以前很讨厌你把我当个大姑娘一样护着,现在却觉得这样挺好。”

    凤长曦也笑了,搂紧了他的腰:“那是因为你愿意依赖我了。”

    第六十二章 云宗主撒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进主殿之前,苏情多了个心眼。他让云然把那些周氏弟子先藏起来,不要立刻带进去。

    云然不解他此举为何,那群弟子正是最好的证明。可苏情却坚持道:“清和君,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人真正属于‘秦淮周氏’,若不是周惊鸣安排的,那便是背后还有人在作怪了!”

    云然已被周惊鸣气的快没了理智,根本不会去想这件事背后的弯弯绕绕。他不欲云然被周惊鸣利用,毕竟他们眼下是同一方的。

    云然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苏情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却见他屏退左右弟子,压低声音道:“苏二少主,若十年前你真的是被控制住了,下手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周惊鸣自己?”

    苏情与凤长曦同时愣住了,这个他们都不曾想过。苏情是因为完全记不起当年的事了,而凤长曦则是因为想不通周惊鸣在那件事上能得到什么好处,所以便没往那边去想。

    “你为何如此说?”苏情紧张的看着他。云然正欲开口,主殿内又有弟子跑出来催促。他只得说此事再议,便先进去了。

    “他方才到底想说什么?”苏情着急的扯着凤长曦的衣袖道。凤长曦安抚他:“莫急,等这事处理完了再问他。”

    苏情心中的不安又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得与凤长曦一起进去了。

    主殿内的两排客椅上坐满了各家宗主,苏情与凤长曦是从侧边小门进去的,那门两边还守着云氏的弟子,自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进来了。

    最主要的是,殿中央那位一身黑衣锦袍的中年男子,正言辞犀利的攻击着云然。

    “其实在王宗主与我说此事时,我也是不相信的,但他却将一道信物交给我了。”周惊鸣故作玄虚道。

    殿内一时间又听到了众人私下议论纷纷的声音,苏情侧身站在凤长曦背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周惊鸣。

    周惊鸣面相平平,举手投足间根本看不出一门宗主该有的风华气度。且他比云铮大许多,辈分却比凤君乾小。凤君乾把他当后辈来看,却处处尊着云铮,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一直处于尴尬愤慨的境地中。而他又是个十分看重面子的人,常常以秦淮周氏乃六大世家之一而自居,对其他世家的宗主都是冷冷淡淡的,出了名的难伺候。

    此刻他从乾坤袖中拿出一物,却没人上前去看。他顿时怒了,径直走到云铮面前道:“还请云宗主自己看吧。”

    百家之中人人都尊云铮为“轩和君”,基本上没有人会当面唤他云宗主,唯独周惊鸣与众不同。谁都知道他就是仗着云铮从来不在这些事上与他计较。

    此番他走到台阶前,将东西随手抛到了云铮的两腿间,如此行为实在是无礼至极。

    云然本就压抑着怒火,此刻却是再忍不住,焚情自行出鞘,携着灼目青光直逼周惊鸣背心。

    云铮瞳孔骤缩,周惊鸣正欲抽剑还击,却见到一柄泛着妖异紫光的剑停在了焚情前面,堪堪将焚情怒涨的剑气都挡了下来。

    云然恼怒的朝凤君乾看去:“凤宗主!此事你莫要cha手!”

    凤君乾依旧坐在椅子上,听到云然这话却摇了摇头:“清和君,周宗主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贯见轩和君不顺眼,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你又何必在此时动怒,平白惹来他说你被逼急了毁灭证据呢?”

    他这话看似在劝云然,实则却把周惊鸣给暗骂了一顿。周惊鸣顿时火大了,怒道:“凤君乾!别用你那张嘴颠倒是非黑白!我何曾这么想过?!”

    “哦?你没这么想么?你明知清和君一向敬重他兄长,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再挑衅。莫非你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在哪?”凤君乾笑了,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的落在周惊鸣脸上,气的周惊鸣几乎要对他拔剑了。

    云然终于将焚情收回鞘中,他并未再理会周惊鸣,而是对着云铮一礼:“是云然招惹了小人,连累了兄长被轻辱,云然有罪。”

    他这是跟着凤君乾现学现卖。苏情隐在凤长曦身后,看到这里终于笑了起来。他扯了扯凤长曦的袖子,附耳道:“你爹那张嘴真是能文能武啊,你怎么就没学到半分?”

    凤长曦一心记挂着他的身份和安危,哪里有闲心去想这些,把他探出一半的身子又往里拉了点:“眼下周惊羽不在,应该无人能认出你的身份。但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引人注意。”

    苏情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热气,软绵绵道:“知道了~”

    云铮一脸复杂的看着云然。

    周惊鸣丢来的东西是一枚ji,ng致的铜牌。正面刻着日照云氏的家徽火焰云纹,背面则刻着一个‘然’字,铜牌下面坠着一条青白交汇的流苏。

    云铮只看了一眼便确定这是云然的东西,因为他也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背面的字是‘铮’。

    这是他们的爹,上一任宗主云起在他们出生时打造的,一人一块。但云然这块从未离身过,又怎会出现在周惊鸣手里?

    云然也看清了云铮手里的东西,他立刻往自己腰间摸去。

    “怎么?清和君丢东西了?”周惊鸣冷笑道。云然面色苍白,转而怒瞪着他:“你居然偷我东西?!”

    “笑话!问天榜首的清和君,谁能从你身上偷东西?”周惊鸣说完便转向众人,继续道:“各位,这个令牌大家也许不熟,但云宗主一定认得,因为他身上也有块一样的。”

    大殿上顿时又起了纷乱的议论声,周惊鸣虽然故作玄虚,但那句话确实不假,谁能从云然身上偷东西?

    “云然,这铜牌不是丢了两年了?”就在众人议论声越发哄闹时,麒麟椅上端坐的云铮忽然开口了。

    云然闻言一怔,周惊鸣却指向云铮道:“云宗主,你可不要为了替云然脱罪就信口雌黄!”

    云铮却温和的笑了,淡褐色的眸子里仿若盛着一泓清水:“周宗主,一块铜牌能说明什么?云然确实在两年前就将它弄丢了。”

    “那他方才为何在腰上摸索?还要说是被我偷了?”周惊鸣不依不饶的逼道。

    云铮依旧答的流利:“云然十分爱惜这铜牌,丢了以后他又打了另一块带在身上。只不过方才他与我在房内起了争执,那块铜牌被我捏碎了。想来他是被周宗主多番激怒,以至于忘了方才的事。”

    周惊鸣冷冷道:“云宗主撒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周某佩服!”

    云铮笑的越发温柔了,俊秀的五官如天成的美玉,令人看着就舒心悦目。他道:“周宗主若是不信那也无法,虽然我不知你在哪捡来的,但还是要多谢你归还此物。”

    他信手一抛就将那铜牌抛进了云然怀中,云然立刻收起来。苏情看到这里又趴到凤长曦耳边道:“云铮可真护短啊,这番话简直就是瞎掰,你说他要是不喜欢云然打死我都不信。”

    凤长曦悄声道:“云铮性子外柔内刚,只要不牵涉到云然,他都很好说话。这些年来若非他护着,云然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周惊鸣在口舌上从来不是云铮和凤君乾的对手,于是他快步走道王相何父子身边,撕了覆住他们嘴的符咒,恼怒的将人推到了大殿中央:“王宗主,王少主,请你们将之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王相何父子被他这么一推,虽然站稳了,却显得有些狼狈。四只眼睛都朝着云然看去,还未开口便都吓得掉头想走。

    周惊鸣拉住他俩的衣领道:“今天这么多位宗主都在,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云然不能只手遮天!你们只要大胆的说出来,自然有人给你们做主!”

    王相何与王奇贵对视了一眼,王奇贵终于抖着唇说了出来:“清和君,不是我们要出卖你!只因这件事闹大了,我们再不说真话,这罪名可担不起啊!”

    “那你倒是快说啊!折腾了半天还没进入正题,我腰都坐硬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周惊鸣自以为是的作态了,一扇子敲在椅子的扶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王奇贵在纪清秋继任宗主的时候见过他,知道此人不是个好惹的,于是连连点头:“纪宗主,此事说来话长,你莫急。”

    他将云然如何指使他们的话都说了一遍。凤长曦蹙眉问苏情,为何王相何父子能在蛊虫之下撒谎?

    苏情思忖了一会,目光落在了周惊鸣身上。

    他下的是诚心蛊,如果王相何父子能撒谎了,就说明他的蛊虫已经被破了。看王相何父子如此听周惊鸣的,想来破蛊这事应该是周惊鸣做的。

    这下他更加确定那三十四位宗主的毒是周惊鸣下的了。

    可麻烦的是他没有证据,周惊鸣未必会将蛊毒和蛊王带在身上。

    他在这边将思绪转的飞快,那边也有人开口质疑了。

    纪清秋的扇子一直敲着,脸上满是嘲讽:“我说王少主,你这番言论的证据该不会就是那枚铜牌吧?”

    王奇贵赶紧摇头:“我还有证据!清和君曾与我爹有过书信来往!爹,您快把信拿出来!”

    第六十三章 我就是想说他们像被你控制了

    王相何真的从怀中拿出了信,交给周惊鸣。

    周惊鸣当众打开信封,拿出信看了一遍,接着便斜眼看向云铮:“云宗主,纵是你巧舌如簧,我倒要看看你此番还能如何强辩!”

    他说罢便将信递给了身边的一位宗主,那位宗主疑惑的接过来,很快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看完后恼怒的将信传给下一位,看着云然的目光再没了先前的平和,而是覆上了一层寒意。

    云然料到周惊鸣为了把自己拉下来定然准备了下作东西,他索性回到云铮旁边站着,看这条疯狗还能怎么折腾。

    云铮却有些紧张的盯着那在各位宗主手中传阅的信。直到纪清秋第一个夸张的站起来,口中囔囔着“荒谬,这是假的吧?!”

    纪清秋旁边坐着的就是苏恒,苏恒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此刻将信看了一遍,忽然就冷笑了起来:“好高明的手法,就是不知这上面的灵力符印是怎么弄来的。”

    他一扬手便递给了凤君乾,凤君乾立刻看到了左下角云然的署名以及灵力符印。

    他挑了挑眉,指尖一弹,那信便稳稳的落在了云铮手中。

    云然也俯身看去,那封信是以他的口吻写的,嘱咐王相何如何处置那些试药之人的尸体。末了除了他的署名外,还真有一个他的灵力符印在。

    所谓灵力符印,是以灵力结的印鉴,类似于寻常人用的印章。因为每个人的灵力不同,喜好与风格不同,因此结出来的符印也不同。但任何符印都是以家族纹章为基础,进行繁复的变化。这种符印一旦结成后便带着特殊的法术,不可更改,且因为每个的法诀都不同,旁人亦模仿不来。

    云铮握着信的指尖都在抖了。

    他相信云然绝不会做这种事,但周惊鸣为了陷害云然,连灵力符印都能伪造。他只觉得那被深埋在心底的情绪好似忽然挣脱了枷锁,卷着洪流就向他冲来。

    云然的声音适时在耳畔响起,温柔的仿佛他们之前未曾吵过架:“铮儿,你的身子不宜动怒,这里我来。”

    云然将那封信拿了过来,正要朝周惊鸣走去,云铮却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摆。

    云然转头看去,却见云铮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居然有不安的情绪泄了出来。他脚下一顿,立刻就想抱着云铮。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出这种让人起疑的动作来。

    好在他的身影挡住了云铮,下面的人都没看到云铮的失态,但是站在侧边的苏情和凤长曦却看清了。

    苏情作为一名医师,对经手过的病人都很在意。若没有治好,他便会一直挂虑在心头。

    “你在想什么?”凤长曦悄声问道。

    苏情附在他耳畔:“我有个计划,虽然险但是能揭穿周惊鸣的诡计。”

    凤长曦听他说完立刻否定。苏情软磨硬泡了一会,凤长曦起先说由他来,但苏情说周惊鸣那么提防他,又怎会让他多说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后凤长曦被他逼的无法,只能叮嘱他千万小心。

    苏情一眼扫过大殿上的众人,未看到任何一位已经解毒的宗主,他便让凤长曦传音入密给凤君乾,问一问他们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凤君乾的回答证实了苏情的猜测,周惊鸣还不知道解毒一事,但也并未就此事发难,一来便是声讨云然。

    苏情打定主意便走了出去,凤长曦一双手在袖下紧握成拳,心又被吊在了半空中。

    云然正欲与周惊鸣对峙,忽然发现苏情朝他们走来,心中也是一怔。但见苏情步履轻盈,先是对着云铮和各位宗主行了个礼,这才走到云然面前道:“清和君,奴家觉得王宗主与王少主的气色不对,可否让奴家看一看?”

    他话音刚落,周惊鸣立刻警觉道:“你是何人?”

    凤君乾早已在凤长曦的传音入密中知道了苏情想做什么,那法子虽然冒险,却是可行。于是道:“她乃我碧灵凤氏的弟子,医术卓绝。周宗主,我看王宗主与王少主的气色确实不太对劲。他们一身修为,气息怎会如此孱弱?”

    他这话说完,苏恒也接上了:“王宗主,不妨让凤姑娘给你二人瞧瞧。你与王少主这般言行,莫要被什么控制住就不好了。”

    苏恒这话说的够直接,只差指着周惊鸣的鼻子说他控制这两父子了。

    周惊鸣闻言又火了。这苏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十年前结下仇恨后便一直不让他痛快。明明他有很多机会可以灭掉苏氏,偏偏凤君乾和云铮明里暗里的护着,以至于后来苏恒真的把苏氏稳了下来,成了他眼中又一颗拔不掉的钉子。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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