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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梦里花 作者:行雨

    第3节

    「小免!」拂樱又惊又怒,想也不想地将小女娃劈手夺入怀中护著,「你想对小免做什麽!」

    [梦里花] 05完

    [梦里花] 06

    眼前一身粉衣的修长男子面容是少有的清俊,乍见的第一眼,天狼星几乎要错认他是女子了┅┅但此人虽是生得如此俊丽的好模样,却隐隐有种冷然的气势,让天狼星本能戒备起来,「是你救了我?」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辈,还不如不救。」哪壶不开提哪壶,拂樱神色更加冰冷,「阁下内伤未愈,还是多多休息吧!拂樱斋不是见死不救的地方,但也没有平白收留病人的打算。」说完便抱著小免转身出了房门,拂袖而去。

    沉著脸一路走回主屋,小免还一路喳呼抗议,「斋主你很过分!那个哥哥是病人耶,你居然对人家那麽凶,好坏!」

    拂樱没答话,只顾著转头上下查看小免,「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小免无奈地叹气,像是很习惯自家斋主的过度保护欲了,小大人似地伸手拍拍拂樱肩膀,「没有,这个哥哥对小免很好,没有欺负小免啦!斋主不要担心。」

    确认小免没有大碍,拂樱悬在空中半晌的心这才放下,将人抱回屋内放下,忍不住又开始唠唠叨叨,「不是告诉妳不要靠近他吗?为什麽又擅自跑进去!」

    小免不太高兴地皱皱小鼻子,「斋主不是在忙吗?小免也可以照顾病人啊!」

    拂樱气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知道,妳就这样跟他单独相处,万一他想对妳不利,妳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小丫头又能如何?我说过了┅┅」

    「小免不是小丫头!斋主你上回明明说小免是大姑娘了,所以不让小免给枫岫阿叔抱的!」

    「那是因为┅┅」险险煞住欲罢不能的说教欲望,拂樱勉强自己先冷静下来,「小免,这跟你是不是大姑娘没有关系。听话,不可以再跟那个家伙单独相处┅┅过几日、不,晚些我便将他送走。」

    「为什麽?这位哥哥身子还没有康复,不可以下床乱跑!」

    「小免,妳也知道斋主又不擅长治病,留下他对他也没什麽实质帮助,不如赶紧帮他找个好医生┅┅」

    「斋主治不好他没关系,我可以去叫枫岫阿叔来啊!枫岫阿叔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说做就做地站起身,小免就要化身粉红旋风往外冲去,拂樱只能一把拦腰挡住她,头痛地轻喊著,「小免┅┅」

    「呵,小免姑娘真是心地善良,怎麽跟某个斋主不太相同呢?」

    声未落人先到,风中扑鼻而来一股淡雅清幽的梅花冷香,来人正是极道先生尚风悦。

    小免惊喜地喊了一声,「极道先生!」

    「好久不见,小免姑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笑眯眯地递出伴手礼,让小姑娘眼睛一亮,「来,这是啸龙居自酿的糖渍梅,小免吃吃看。」

    怎麽著,敢情他这拂樱斋已经成了菜市场,大夥儿说来便来,连声招呼都不用打的?

    像是已经从自家好友不佳的脸色推测出对方心思,尚风悦笑得格外亲切甜蜜,「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难道拂樱好友竟然小气到,连招待我一杯茶都不肯吗?」

    也不直接回答,只是低声吩咐道∶「小免,妳回屋子里玩去,零嘴别吃太多,当心等会吃不下饭。」

    「知道了啦!斋主真棉嗦。」

    目送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身影跑远之後,拂樱才没好气地招呼人坐下,「今日里怎麽有空上我这儿来?我还以为你光是忙著那五苹龙的事情就没空抬头了,想不到还知道要来关心朋友呀?」

    尚风悦轻笑∶「好友这话差矣,极道我还时常到处串门走动,你可是眼里只有家里的小姑娘,连隔壁家的寒光一舍都舍不得踏上一步,更别提我的啸龙居了,三年五载也不见得等得到好友你赏光一回。」

    「你家里可热闹得很,差得了我一个吗?」说起这话题,拂樱也有了说笑的心思,坏心揶揄道∶「说来真是我疏忽了,没有多加关心┅┅到底那蛋宝宝孵出来了没有?是该叫『大嫂』呢,还是该叫『娘』?」

    「拂、樱!」尚风悦没好气地展开摺扇,掩去不优雅的白眼,「┅┅你被枫岫带坏了。」

    「耶,那个家伙一向都很坏我承认,不过跟我有什麽关系?」

    「你就贫嘴吧!」尚风悦瞪了他一眼,端地是女子也难比的风情,「在枫岫面前要是还有这麽利舌就好。」

    「极道,你干嘛一直提那家伙!」拂樱不太痛快地拉长了脸。

    「因为是『那家伙』让我来解救你的呀。」斗嘴了半天,总算要进入正题,尚风悦神色一整,「枫岫当真是要对上死国了,是吧?」

    「先是舒神琴,後是天狼星┅┅让人实在很难不作此连想。」拂樱轻道。

    「你知道他是谁?」尚风悦不掩惊讶。

    自嘲一笑,「拂樱斋虽然大多时候不问世事┅┅到底不是半点江湖事都不晓得的。」

    「江湖啊┅┅还没进去之前谁都向往;可是真的身陷其中之後,恐怕谁都只想脱身。」尚风悦叹气,「我衷心希望我们谁也不要沾惹上这玩意儿,你跟小免┅┅一直安稳地待在拂樱斋就好,随时来,你们都会在。」

    ──只是这愿望,会不会太难实现了呢?

    「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

    面对尚风悦难得如此形於外的感慨,拂樱没有出言安慰,只是一迳淡淡应道∶「但拂樱斋一直都会在这里,随时欢迎好友来讨茶喝,这样你大可放心了吧?」

    尚风悦微微一愣,呆了半晌,终究是忍不住,绽起那样美丽的笑容,「好友┅┅枫岫说得没错,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呢。」

    「棉嗦!」

    [梦里花] 06完

    [梦里花] 07

    天狼星当日稍晚就被尚风悦给接回啸龙居了,小免因为好不容易可以邀来枫岫的正当藉口就这样没了而显得格外失望,气鼓鼓地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连晚饭都不吃了。

    若是平常,拂樱会不惜出尽百宝只为了哄得小免开心,可是今日┅┅他却有些提不起劲来。

    夜色如梦,拂樱斋里终年不谢的樱花仍是一瓣一瓣随风缓缓飘落,那样一幅凄清寂艳的画面,在夜色中朦胧了轮廓,只馀馥郁的馀香残存。

    拂樱半阖著眸,散著一头粉色长发,只穿著单衣便随性地支肘靠坐在围廊的栏杆边,手边还有几支半倒的酒瓶。看起来应该是非常粗鲁不文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不显低俗,只让人觉得率性得可爱。

    ──他一向都知道拂樱生得极好,却没料到世俗之人眼中认定的所谓美丑,竟然还是会影响到自己。

    「┅┅唉,枫岫毕竟只是个平凡人哪。」

    「你在嘀咕什麽?」拂樱略睁开眼睨了对方一眼,虽然是发问了,却不像真有兴趣知道答案,仍旧是意兴阑珊的模样。

    「枫岫只是感叹,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果然是人之常情。」再自然不过地落座,四下张望了一下,「好友,没有酒杯呢?」

    「我有说要分你喝吗?要喝自己去拿。」随手推倒了一只粉色瓷瓶,空空如也,「反正也没酒了,哼哼哼。」

    枫岫闻言失笑,眼神带著不自觉的宠溺,笑看那人难得绯红著面颊的娇艳神态,「好友看来┅┅是有些醉了?」

    醉?他自小便打磨出这等千杯不醉的体质了┅┅才不过这麽一点樱酿算得了什麽?可是拂樱并不想多做解释,就让枫岫这麽以为好了。「醉了不是正好?省得看见你心烦。」

    「好友心烦怎麽会是因为我呢,该是为了不吃饭的那位小祖宗吧。」

    更加发懒地支手托腮,拂樱垂下眼帘,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追究这人连在拂樱斋都布下了眼线,「┅┅你的消息倒灵通。」

    「没办法,枫岫一向关心好友。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敢掉以轻心哪。」

    「这种话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当心风大,闪了你这神棍赖以维生的舌头。」

    「呵,那就先谢过好友关心了。」惯性地羽扇掩面,只留下那双眼眸,狐狸似地狡灿,熠熠生辉著,「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是什麽事情困扰著好友?」

    扭头望向院内,拂樱绝对不承认他是在闪避枫岫的眼神,「困扰?我哪来的困扰?」

    「没有困扰,又何须借酒浇愁呢?」枫岫意有所指地瞥了瞥凌乱四散的几支酒瓶, 「还是,在担心小免?」

    「小免乖得很,我要担心她什麽?再吵我就叫她起来烦你,反正她今天没看到你忧郁得很,我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看来拂樱是当真恼得很了,才会连小免都搬出来威胁自己。枫岫强自忍耐著笑意,讨饶道∶「别别,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会长得快,别吵醒小免。」

    「长大做什麽?小免最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天真可爱┅┅长大,有什麽好?」

    「长大了才可以借酒浇愁呀。」

    怎麽还在讲!

    「什麽借酒浇愁?我是『举杯邀明月』好吗?」扶樱乾脆地闭上眼,整个人都趴上了栏杆,「我在我家里喝个小酒你也要管,真没见过这麽多事的人┅┅你们一个一个要去管天下事,可不用来向我报备吧?你也来他也来┅┅当我是什麽?来交代遗言的吗?」

    拂樱虽是在发脾气抱怨,枫岫却柔了眼神,温言安抚似地说道∶「我们只是不想连累你。」

    像是被枫岫这话刺了一下,拂樱迅即回身,神色狠戾冰冷如刀,「┅┅你说什麽?」

    枫岫却没有被吓住,反而坐得更近一些,依旧是那麽悠然的口吻,「不管枫岫cha手的任何事情,自己都可以解决的。绝不会连累你跟小免,好友大可放心。」

    几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枫岫衣襟,瞪著一双严厉美目,拂樱逼视似地直瞪著枫岫,「你再说一次!」

    「好友,你逾矩了。」

    「你!」

    拂樱气得几乎磨牙,然而对方只是羽扇轻摇,那样眉眼如风、不动如山地淡然著。拂樱的胸膛剧烈起伏著,好半晌才稳了气息,别开脸,「┅┅随便你。」

    「拂樱┅┅」

    「夜已深,好友慢走不送。」粉白衣袖冷然拂下,踱步走下廊阶手往後一抬,抢先下了逐客令。

    挺直的背影充分表达了倔强的拒绝之意,逐客得如此不客气,饶是枫岫再怎麽厚脸皮,也该知趣离去了吧?走了也好,反正生离死别,谁都是会离开的┅┅那麽就都离开吧!再也不要来打扰他的平静──即使是缄默如死一般的平静,他也┅┅

    等了半晌,背後脚步声终於响起,拂樱松了口气的瞬间却也发现,那人没有如自己预想地一般转身离去,反而却走越近,甚至近得就在自己身後!下意识防备地回过头,却没有看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枫岫,拂樱顿时愕然了一下,衣袖传来阵阵拉扯,低头一看才发现枫岫正坐在长廊边缘,仰著头对自己笑得灿烂,「坐下来。」

    「不要、我┅┅」转身就要走,衣袖却忽然被猛力地一扯,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後跌坐,「枫岫!」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光临他的尊屯,拂樱这才发现自己是整个人坐在枫岫盘起的腿上,「喂!」

    「你跟以前差不多重。」边说著,边将悬空的人抱著往後移动,直到两人都可以安稳地坐在长廊上。

    奇怪,枫岫看起来分明只是个手无缚ji之力的白面书生,就算他的姿势确实不太好使力,但也不至於挣不开枫岫的手劲才对。「什麽以前┅┅」话说到一半便噤了声。

    像是没注意到拂樱忽然的沉默,枫岫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眼神语气都轻轻的,含著笑意,「你以为,我为什麽救你?」

    「┅┅爱管闲事、吃饱太闲、ji婆过头,随便你选一个。」一向都不喜欢和人过度接近,拂樱挣扎起来,「放开我!」

    「呵。」早是习惯拂樱的坏嘴,枫岫不以为意,只是坏心地对著拂樱的耳尖轻轻呼气似地说道∶「通通猜错了。」

    「枫、岫!!」拂樱低喝著,又恐怕当真吵醒小免,只得压抑著怒气不敢吼人,「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枫岫却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将人搂著,一同往後靠在栏杆上,「嗯嗯,好友抱起来的手感真的没怎麽变,还记得我抱著你回到寒光一舍的时候,赶路得忧心如焚,多怕我来不及┅┅」

    现在是怎样?白首宫女话当年?就算是要缅怀往日,有必要非得选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姿势吗!?可枫岫搂著他的态度跟动作都很坚决,没有弄痛他却也不让他挣开;拂樱抗拒无果,只能僵直著身子反抗,不管枫岫说什麽逗他都气得不再开口。

    两人僵持半晌,枫岫叹了口气,「如此我明白了┅┅那麽拂樱,跟我走吧。」

    拂樱睁大美目,手忙脚乱地挣出枫岫怀中坐直,像见鬼似地瞪著对方;偏偏枫岫像是故意要逗他一样,刻意拿起羽扇遮面,「好友用这麽热情的视线看著枫岫┅┅枫岫面薄,禁受不起。」

    「你┅┅是不是头在痛?」

    拂樱开始怀疑起这人今晚到底是吃错药还是中邪┅┅该不会他眼神看似清明,其实已经醉翻了吧?

    饶是枫岫如何聪明智慧,话题突然如此风马牛不相干地转了个大弯,也有点跟不上,「什麽?」

    「你一定是被门板夹到脑袋了所以才会整晚胡言乱语,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

    「┅┅」

    枫岫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哑口无言』,原来是这样哭笑不得的感觉,「你不愿跟我走,拒绝我就是了,需要这样吗?」

    拂樱注视著他的眼神非常专注,甚至可说有点凶猛,「┅┅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跟我走。」枫岫回视他,再也没有半丝闪避,「我不会丢下你,我说过的。」

    两人对视良久,反而是拂樱先承受不住地别开眼,咬牙武装起自己的动摇,「┅┅不要说这种注定会失约的承诺。」

    望著那人倨傲的侧脸,枫岫的口气竟似有些萧索,「你不信我?」

    「信你?」下意识勾起讽刺唇角,眼神苦涩,「这世上,我是┅┅谁也不信的。」

    「拂樱┅┅」

    ──削瘦的肩膀总是挺得笔直,那样寂寞孤高的背影。

    毫无保留地张开双臂,似是愿意将这人的一切悲伤痛苦都包容那样温暖宽厚的拥抱,「相信我,枫岫此生绝不会背弃你。」

    [梦里花] 07 完

    [梦里花] 08

    翌日晨起,被明亮的阳光一照,拂樱忽地清醒了过来。顿时惊觉自己昨晚恐怕是被痰迷了哪个心窍,这才会神智不清地答应放弃自己眼前的安宁和平好日子,去陪那个说谎不打草稿的神棍骗子闯荡江湖,一时间捶胸顿足,恼恨得几乎吐血。

    正当拂樱认真地在心里设想第七种可以完美无缺地反悔又不被枫岫捉住小辫子的方法时,一张灿烂的笑脸探进门来,「斋主,收拾好了吗?」

    「小免,我说过很多次了,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不是我在说,妳已经是大姑娘了┅┅」

    「斋、主!」深知自家斋主一旦开始碎碎念就没完没了的小免赶紧出言打断,笑得更加甜美讨好,「要骂小免等一下再骂,现在有客人喔。」

    「客人?」拂樱愣了一愣,「是谁?」

    他这拂樱斋说得好听点是避世隐居,说难听点就是人烟罕至,会上门来拜访的人掐几根手指就算得出来,而且这几个人还全是一群进门连个招呼也不打,活像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的家伙┅┅有客会来?

    拂樱疑惑的时间并没有太长,一转头,那样一张婉柔娇妍的清丽笑脸便映入眼帘,「久见了,拂樱斋主。」

    任拂樱想破脑袋也不曾预料见到的会是此人,著实无语了半晌,但仍旧是下意识地回礼,「君姑娘。」

    君曼 轻轻掩唇一笑,神态气质都是那麽优雅,浅笑著打趣,「看来确实是曼 太过疏於走动,才让拂樱斋主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给您赔个不是。」

    说著就要躬身下拜,拂樱急忙拦住她,「没的事!是我昨夜太晚睡了,一时有些疏神┅┅」

    「斋主昨天跟阿叔聊到半夜喔!」小免逮住机会立刻打小报告,「难得枫岫阿叔来,斋主居然没有找我一起去,真的很过份啦!」

    「小免乖,不要计较,妳还小,多睡点才会长得快,妳家斋主也是为妳好呢。」

    嘴巴上是这样安慰著小免,不过君曼 的神情在拂樱眼里可就不是这麽回事,拂樱总觉得那分明是故意在取笑自己的笑容,「才不是!枫岫跟我只是在讨论┅┅」

    「讨论?」两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齐看了过来。

    「┅┅ ,你们姑娘家不会懂的,总之没妳们的事,我跟他自有正事要谈。」拂樱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宜,硬生生截断话尾,敷衍了事。可正气凛然地说完之後自己又觉得异常心虚,外加发现被拐的气愤还没消,顿时呕得差点没有吐血。

    君曼 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是呢。主人的心思咱们猜不透,向来只有拂樱斋主知晓。」

    谁要知道那个神棍心里面都打些什麽鬼主意啊!不要把他跟骗人的神棍混为一谈好吗!!

    拂樱暗恨地磨磨牙,勉强挤出笑容问道∶「君姑娘今日怎能得空到拂樱斋走动呢?我听说妳自从去了天都之後深受武君器重,公务十分繁忙,此回前来是为了┅┅?」

    君曼 笑了笑,也不隐瞒地便直言道∶「武君让我前来迎接主人。」

    「迎接?」

    「这是自然。武君对於主人终於肯应邀请到天都上任的事情非常重视,吩咐曼 先行前来打点,他将亲自迎接主人入城。」

    ┅┅不过是一个隐居山中的巫觋,有这麽大的面子,足以让天都武君罗喉亲自前来迎接吗?

    拂樱的惊愕还没完,君曼 接下去又说了∶「罗喉大人向来求才若渴。何况这次不只主人,连拂樱斋主都点头肯入天都一同效力,迎接的阵仗安排自然是万万不可轻忽┅┅」

    「什麽?」拂樱自认向来不是个一惊一诧之人,但是这回听到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下意识地便愕然地喊了出声,「我?」

    「是呀。」君曼 偏头,对於拂樱明显的错愕神态感到不解,只好解释道∶「主人说搬家乃是大事,拂樱斋使唤的人恐怕不够,何况小免又是姑娘┅┅所以才遣曼 先过来帮忙的。」说著说著忍不住又笑起,「我说主人也真是的,罗喉大人早就为他在天都备好了府邸,自然是什麽也不缺┅┅就是真的缺了什麽用品也自有人替你们立马备齐,他偏偏坚持要带自己惯用的事物过去,平白累坏弃剑师跟鄙剑师了。」

    总算从君曼 的发言中回过神来,拂樱沉下了脸,「┅┅谁说要去天都了?」

    「咦?可是主人说┅┅」

    「管那家伙说什麽,我又不是他的谁,他说走我就得跟著走吗?」

    跟预期中完全不同的情况令君曼 有些不知所措,「拂樱斋主┅┅」

    「君姑娘,我想妳是误会了。我不管枫岫给了妳或是武君什麽承诺,拂樱并不是任人摆布之人,我的去留我自有主意,请回吧。」

    一直都乖乖在旁边听著的小免此时不乐意了,挺身拦在两人之间,「斋主!你不可以对曼 姊姊这麽凶!」

    「小免!」拂樱有些头痛,只得放软声音解释,「我不是在对君姑娘凶,妳要怪就怪枫岫那家伙┅┅」

    同样不愿让小丫头卷入大人之间的风波,君曼 也赶忙蹲下身来细声安抚著,「我没事的,小免,妳先回房收拾,我晚点就过去帮妳,好吗?」

    小免不太乐意地嘟起嘴,「┅┅我知道了。」气呼呼地跺著脚回房去了。

    经过短暂cha曲,拂樱的心绪也平稳下来,恢复冷静神色,「君姑娘,抱歉,方才是我无礼了。妳完全是听命行事而已,这终究是我与枫岫之间的事情,我自该亲自向他问个清楚。」

    君曼 方才开口要劝,一道带著轻笑的嗓音已经闲然响起,「不知枫岫又是哪里招惹好友了?」

    [梦里花] 08 完

    [梦里花] 09

    「不知枫岫又是哪里招惹好友了?」

    来人一袭华贵玄袍、束发戴冠,不是枫岫又还有谁?

    早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君曼 自然被打磨得乖觉得很,立刻露出会意体谅的笑容,「我去看看小免,就不劳拂樱斋主招待了。主人┅┅」

    「去吧。」枫岫含笑地挥挥扇,拂樱则是从头到尾都忙著狠瞪枫岫,连个眼神都舍不得分给她(?)。君曼 悄悄地抬袖掩去嘴角那抹窃笑,仪态万千地行礼退下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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