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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桃源惊梦 作者:长见无剑

    第20节

    逢源道:“我是发高热吗?”

    流水:“是。”

    逢源见他闷闷不乐,道:“不必担心,我小时候也发过高热,我娘亲说不眠不休守了我七日七夜,那些天我可乖了。”

    流水道:“我不担心,你睡吧,一会儿喊你吃药。”

    逢源点头,道:“我亲你了,可以不跟白之野说吗?他知道了又要打我了。”

    流水道:“不说。”

    逢源当真睡了。流水一直守在一旁给他擦汗。心中的骇然过去,剩下满心不知所措的茫然。

    要让逢源也亲一个姑娘试一试吗?还是他一开始就不该让逢源钻到这些事里面。他再一次从心底反省自己是不是误人子弟了,逢源跟着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他都让逢源经历了些什么?逢源一下山就被自己用黑驴子骗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白马,跟着自己去春风十里的花街柳巷喝酒看花,在芦花村睡破屋草堆,吃野菜槐花,跟着村民七嘴八舌听粗俗的民间话本,在土匪窝里胡诌瞎混,在人间烟云泡乌烟瘴气,学得一口的野话。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给过逢源什么好的东西。

    如今一心飞升的逢源又因了他的缘故陷入迷思,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别人,也搞不清自己是喜欢男子还是姑娘,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对人动了心。

    虽然也曾想过逢源问道修仙是不是被哪个臭道士蛊惑了,但此时他还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第一次因为这些事感到害怕,怕逢源就此动摇了道心,怕逢源会因了他的缘故遭遇所谓的红尘情劫。

    几日下来,流水失魂落魄,想不出个所以然,瘦了一大圈。花落想方设法哄着他多吃东西。以为他是担心逢源的病,便宽慰道:“映心说逢源的高热已经较之前退了许多,你不好好吃饭,他醒来见你瘦了这么多,肯定又要在我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休了。”

    流水魂不守舍,茫然道:“我是不是把逢源害了。”

    他这话说得奇怪,神思也不在眼前。花落没有答他的话,只沉下心,认真想了想他这些天的异样,道:“怎么说?”

    流水叹了一口气,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怎么说呢?流水心道。

    要说我让一个好好的修仙少年误入歧途吗?

    不知为什么,好像不太说得出口。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逢源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为什么要说一眼就看中了自己,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了?这是天意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天意。

    更像是小孩子的玩笑。逢源又在胡闹了吧?闹腾够了又可以去悟道修仙了。按逢源一贯的作风悟性,说不定闹腾着的时候也在悟道修仙呢!说不定此时便是他飞升的机缘到了呢!

    花落看着他魂不守舍忽悲忽喜的神色,轻声道:“逢源怎么了?”

    流水叹了口气,心中有了几分定论,道:“逢源可能要飞升了。”

    花落道:“他只是发个高热,又有映心和你专门照看着,怎么会死,别胡思乱想了。”

    流水苦笑,皱眉看他一眼,道:“你自始至终都没当真吗?逢源是真正的修仙之人。他这次下山是来找飞升的机缘的。我想或许他的机缘到了,他就要飞升成仙了。”

    花落心下大大松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于他便是大大的好事,你该高兴呀!”

    流水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过得几日,逢源高热退了,人也醒了,只是ji,ng神不见好,不说话也不笑,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烟水河上。眼看着日升月落,日落月升,灯红灯灭,灯灭灯红。

    野望的相亲大会拖了几天终究还是开始了。

    这一天野望所有的男子姑娘们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衣打扮。

    映心穿了一身霞光掩映的云裳,来到逢源的船上。

    逢源还是坐在船头,呆愣地看着远方。

    映心道:“今日是相亲大会,逢源公子可有想见的姑娘。”

    逢源想到流水说的不能说让姑娘伤心的话,便道:“我悟道,只随缘。映心姑娘既然上了逢源的船,逢源便陪着姑娘走一遭。”

    流水斜斜靠着栏杆,见映心在逢源的船上,心情也如逢源亲他的那日一般,不知当点头还是摇头。

    花落看他心不在焉,也有些兴致缺缺。

    紫萝拿了一张拜帖呈上,花落打开一看,眉眼间的不耐烦呼之欲出。

    流水道:“怎么了?”

    花落把拜帖移到他眼前,道:“要让他进来吗?”

    流水本来就无甚心绪,如今看了山灵毓的拜帖,心头更是堵得慌。懒懒道:“还是算了。野望今天不想打架。”

    花落道:“行。”

    紫萝自去城门口回话了。流水抱了一坛“笑红尘”自斟自饮。喝了一半,唤来侍女倒了满满一壶给逢源船上送去。

    花落道:“你要撮合他们吗?”

    流水道:“饮了‘笑红尘’还能在红尘中笑的,不需要谁来推波助澜也能在一起。映心为逢源也算用心良苦,我只送她一壶酒当谢礼。别的便无能为力了。”

    人间烟云虽然遣散了闲杂人等,但毕竟曾经是天下第一风流之地,余风犹在。

    今日野望不拘男女,都可以听凭自己心意行事。于是便有那真真假假逢场作戏的男男女女看对了眼,青天白日也不管不顾,逮了人就亲。

    逢源看着旁边船上亲得火热的一对男女,道:“流水说,姑娘是不能随便亲的。说男女相亲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看着他们怎么就像回到了昔日的人间烟云,有了不少游戏人间的味道。”

    映心道:“野望之人,今日生也许明日便死了。此刻生,也许下一刻也就不知身在何处。生与死都当不得真,何况男女之情。”

    逢源道:“映心姑娘也是这般想的吗?”

    映心摇头,道:“映心不知。”

    逢源道:“我不知道为何有人会这样想,有人会那样想。但是我相信流水说的话。”

    映心道:“公子和流水公子都是至情至性的人,自然不会和我们一般。我们从小便在野望学会了提剑流血,杀人不眨眼。不动心,也无情。每天不能把握自己的生死,也不能把握别人的生死,剑下却见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自身的性情如何,早都快忘光了。”

    逢源见她时不时倒一杯酒喝,道:“流水送你‘笑红尘’,你喝了可还高兴?”

    映心微笑,给他斟了一杯递过去,道:“公子若能与映心对饮一杯,映心便心满意足了。”

    逢源接了酒,道:“我很少喝酒,也不惯。姑娘若是高兴,逢源便陪姑娘饮了此杯。只是逢源非是红尘中人,不能陪姑娘同笑红尘了。”

    映心只是喝酒不答话,见逢源一杯饮尽,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如此,映心自己也能笑红尘了。”

    逢源连忙去看流水,流水也倚在栏杆上看他。

    他道:“流水,我没有随便亲姑娘,是姑娘亲的我。我没做错什么吧?”

    流水不知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没有说话。

    逢源站在船头望着他,道:“流水,你生气了吗?”

    流水懒懒道:“你可知道了吗,自己是不是喜欢姑娘?”

    逢源摇头,道:“你说不能说让姑娘伤心的话,我现在不能说。”

    流水道:“如此,你便好好陪映心姑娘游河赏花。”

    逢源点头,道:“流水,我听你的话。只是今日过后,我便要走了,我只能陪映心姑娘半日,晌午我就来找你。”

    流水双手扶着栏杆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明天见。

    第32章 第 32 章

    流水兀自想着心事,花落走过来,道:“山灵毓还没有走,在城外等着。我不想见他,所以不收他拜帖,你若是想见他,可以让他进来一见。”

    流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花落,太尉府的事是不是和丞相府有关?”

    花落:“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如何还问我。”

    流水道:“不知为何,我忽然很累。很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花落把他揽到自己怀中,道:“这些时r,i你神思恍惚,我想着你或许有什么心事。若是为了这些,你随时都能抽身出来,置身事外,我会护你周全。”

    流水转过身,两手挂着他的脖颈,头耷拉在他的肩上,懒懒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丞相府三番五次派人来刺杀你,我自己却安然无恙,我也说不好这件事和灵毓有没有关系。不管有没有关系,我都不能在下锦城见他。”

    花落搂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想必三千株桃树的事情又让他耿耿于怀了吧。他或许只是想来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乐不思蜀,对他避而不见,书信也不回。或许他也疑心我是不是把你软禁了,在担心你的安危。”

    流水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倦怠。

    花落道:“若是依我自己的脾性,我定会让人把他赶出城外十里。可是你们之间情义深厚,我断不能做这样的事让你为难。你若顾虑我,便多疼我一点。你们两个,一个千里担忧,一个左右为难,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不开心,我也会想是不是哪里对你不好了。”

    流水捧着他的脸,道:“你现在就是太好了,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若是如从前一般动不动耍小脾气,说不定我早就赌气去见他了。可是我都喜欢啊!现在的你让我踏实,以前的你让我又爱又气。”

    花落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道:“你就是爱说甜言蜜语哄我。我现在开心了,你去见他吧,我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流水道:“好。你等我回来。”

    流水骑着马到了城门口,一眼就看见晒在太阳底下的山灵毓。

    他叹了口气,下得马来,一把将山灵毓拽到了y凉地,怒道:“你发什么疯?这么毒的日头,要把自己晒病了才高兴吗?”

    山灵毓一把把他抱住,道:“他们说你不想见我,你也不回我的书信,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不待见我。”

    流水心下烦乱,在他背上胡乱拍了拍,“别胡思乱想。”

    他拉开山灵毓的手,对紫萝道:“让人搬两张椅子过来,要软点的。另外让侍女把凉茶果点端些来招待客人。”

    紫萝点头,照流水的吩咐安排妥当了。流水道:“让他们都退到一里之外。”

    紫萝对守城的众人打了个手势,恭恭敬敬退了一里。

    流水从银环手里接过软垫给山灵毓垫上,才拉他坐下。

    山灵毓道:“看来野望之主对你是真的很好。”

    流水道:“阿璧不都说了吗,他就喜欢我这样性子的人。他是什么身份地位,不过是瞧新鲜罢了,多过几日新鲜劲头过了,也就不会盯我这么紧了。”

    山灵毓道:“管他什么身份地位,也不能委屈了你。你跟我回上锦城过舒坦日子去,窝在这里做什么。”

    流水单给他要了一壶热茶,倒在杯子里等茶自己晾温了,才端给山灵毓。待他把茶喝了,才道:“灵毓,我们都不小了,什么事心里都明白。我把那十多窝土匪收编成绿林军给了你,是不让阿勿轻易拿捏住你。你虽不能用这支绿林军与他抗衡,但多少有了不受朝廷限制的编外助力。也是因为这样,我也让阿勿在和你爹爹的周旋中处于下风,我需得做点别的事补偿他。”

    山灵毓看着他,眼里藏着很深的水光,要太阳晃在茶碗里的天光偶然映过去才能看见。

    他道:“流水,我和阿勿从来本就该势不两立的。可是有了这些年共同经历的世事变幻,我也不想看到今天这个局面。阿勿要天下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必定会削弱爹爹的势力。我若是身体好一些,把丞相府的事情都揽在自己手里,便会和阿勿站在一起治理出一个天下太平来。可是爹爹掌权二十多年,是不可能轻易放了手中权力任人宰割的。我和阿勿是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在,爹爹和皇室可从来都只有利用和挟持。这样的局面,我们都走得小心翼翼。”

    流水道:“灵毓,我不求你能做什么,只求你能在这样的局面中得以自保。那支绿林军是你的,不受朝廷管制,也不被丞相府所管。他们虽然有了编外军的名头,但所有人的契都签在你的名下,相当于是你的私兵。阿勿肯为你做这么大的让步,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真的考虑了你的为难之处,你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他眼神忽然凌厉了几分,冷声对山灵毓道:“你也给我省点心,不要自相残杀。”

    山灵毓神色肃然,默了片刻,点头应了。

    流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利用野望的势力帮阿勿建广芦馆,丞相大人已经相当不满了,三番五次派人来刺杀野望之主,却单单不对我动手,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什么缘故。”

    山灵毓道:“广芦馆的事我也听说有别的势力cha手,却不想真的是你。爹爹为此很头疼。江不语现在负责广芦馆的一应日常,爹爹想cha手非常困难。至于刺杀野望之主,我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派来的人不伤你,我都不会管。爹爹暂时不会动你的,他还等着你能给我再增加一个助力。”

    流水失笑,“真的是一只老狐狸。”

    山灵毓叹气,道:“老狐狸也罢了。我也让他很不省心。有时候想想,还好我病弱,否则这个局面还不知道要多复杂。”

    流水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就是想得太多。我不管局面多复杂,我只想你、阿勿还有洪罗王都能好好活着。你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山灵毓神色复杂,看了流水片刻,道:“我知道。”

    流水道:“我在下锦城好好的,你看了我也该放心了。野望之主盯我盯得太紧,你所有的书信他都巴不得拆开了一封一封看了再扔河里去。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回信给你了。你也暂时不必给我写信,待我哪天去上锦城,再去丞相府看你。”

    山灵毓喝了口茶,道:“他这么迁就你,城门守卫你说退他们就退,他还偷偷把春风十里的桃树全都移到了下锦城。他对你这么好,你……会不会真的喜欢他?”

    流水笑笑,不置可否道:“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山灵毓目光黯然,睫毛垂着,良久才重新睁开眼,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山灵毓走了,流水像卸下了千斤坠,坐在城门口望着远去的车马呆了半晌。

    晌午时分,逢源依约来见流水。

    流水把花落和一应侍女都支使了出去,给他好好做了一顿饭吃。

    逢源拿着筷子,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半天都下不去。

    流水道:“很长时间都没有给你做饭吃了,这里比芦花村好,有好房子给你住,有锦被软床给你睡,我还能借光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逢源放下筷子,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流水给他夹了许多菜放在碗里,道:“逢源,我可能做错了一些事,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错了。今日给你做这一桌饭菜,算是我给你践行,也算是我给你赔罪。”

    逢源道:“有酒吗?还有没有‘笑红尘’?”

    流水搬了一坛“笑红尘”开了红封,倒了一壶,一人一杯满上,道:“五年前,我第一次喝‘笑红尘’,是洪罗王给我偷来的一大车。他对我说,喝了疯癫山人的‘笑红尘’,就可以见到意中人,我便把那一车酒都喝完了。”

    逢源道:“那你见到你的意中人了吗?”

    流水:“见到了,不过是在五年之后。我那时骂洪罗王是骗子,一直到再次见到心中的那个人之前,我都没有再喝过‘笑红尘’。”

    逢源端了一杯酒端详,里面有一双泛着些许陌生迷惘的眼睛。他仰起头慢慢喝了这杯酒,静静看着流水。

    流水拿起酒壶又给他满了一杯,道:“让我敬你三杯酒吧。其实我更想给你喝春风十里的‘阳关一醉’,这里没有,就暂且拿这个酒敬你。”

    他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谢你当初不嫌我穷酸潦倒迷醉癫狂换白马。”

    逢源勾唇笑了笑。

    流水举起第二杯酒,道:“这一杯,谢你陪我身骑白马走天涯。”

    逢源垂了眼眸不说话。

    流水举起第三杯酒,道:“这第三杯酒,愿你达成所愿,飞升成仙。”

    逢源陪着他喝了一杯,问:“喝‘笑红尘’是为了见意中人,你让我喝‘阳关一醉’又是什么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明天见。

    第33章 第 33 章

    流水放下手中杯,垂下眼,道:“只是忽然想喝了,没有缘故。”

    逢源拿起酒壶,把两个杯子都盛满,道:“我想喝‘笑红尘’,是因为听映心姑娘说,‘笑红尘’是痴癫人的眼睛,喝下去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光景,也许那是你的心,也许那是一场劫,总之是你心中过不去的东西。”

    他举起杯子,道:“流水,我只敬你这一杯。我只想借一次这双痴癫人的眼睛来看看我自己的眼睛看不明白的事情。我不要你谢我不嫌弃你,也不要你谢我陪你走天涯。我在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你是我一眼看中的人。那时我的眼睛还很清明。到现在我最喜欢的,还是和你一起在芦花村的那些日子。白日里晒太阳,吓土匪,摘槐花,晚上掠着风去踩山头,闻槐花的香气。人世一场繁华走过,满怀的槐花香还兜在我怀里。流水,我怀念的,是那些已经遥不可及的日子。所以我越来越看不清眼下的光景。”

    流水看着逢源,逢源的眼睛汪着芦花村的月亮,那些水光就像槐花落下时荡起的一圈一圈涟漪。

    流水伸手抚上他的侧脸,道:“我也想捧给你一把水中的槐花香,为你洗净后来的风霜。”

    逢源手中的酒满满当当漾着水光。他把这杯水光放在桌子上,道:“我忽然不想喝这杯酒了。”

    他望着流水的眼睛,道:“我们去春风十里吧,我们在那里相遇,便在那里分别。”

    流水道:“好。”

    流水对花落交代了一番,便和逢源骑着来时的白马来到了下锦城的城门口。

    逢源笑着问他,“你骗了我的白马,可还得意?”

    流水飞扬了眉毛,“自然。”

    逢源扬手一鞭,边跑边回头对流水道:“我们来看看,这次是你的白马快还是我的白马快!”

    流水拉了拉马缰,一拍手,白马飞扬,追着夏日的滚滚热浪和眼前的风光奔跑。

    跑过了城门口的树林,跑上了城外十里的芳草地,几颗豆大的水滴飞落在流水的脸上,他抬头看天,艳阳高照,天蓝得一霎时有些忧郁弥漫的悲伤。

    他快马扬鞭,把逢源从马背上抱下,双双滚落在芳草连天的长亭外。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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