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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狂徒 作者:紅茉來鈴

    第21节

    他突然转身,用不轻不重的力道一把捏住了正欲偷袭而至的手腕,“这么多年了,还来这一套,不腻么。”

    宁生没有半分退步的意思,顺着他的力道,腾空旋转了几个圈。芸生无奈,只得由着他去,又怕有个什么万一,力道不敢重还得向着他自己,真是不知造的什么孽。

    “宁生,这往下可就得摔下去了,你是打算粉身碎骨”

    “我是想玉石俱焚。”

    “。。。。。。我说你怎么越大心越狠了。”

    两人并肩坐于清石之上,幼时这块石头坐两个孩童绰绰有余,而如今需肩靠着肩,才不至于掉下去。他们终究是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了。

    宁生的体温一直略低,隔着青衫芸生也能感觉到旁边坐了块冰,“你应该多穿件衣服,这里风大。”

    宁生摇摇头,细长的双眼微微阖上了,他伸手感受着风从指间流动的声音,云层在掌心里轻拂而过,终究只是没有触感的云烟,什么也抓不住。

    “芸生,我方才那句不是随口说的,真到了那一日我会选择玉石俱焚。”长大后,他不再称他为芸生师兄,而是直喊其名,芸生。

    芸芸众生,沧海一粟,何其有幸,生而为人。这句是师尊对他说过的话,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芸生望着他安静又落寞的侧脸,万千思绪油然而生,觉得越发的看不懂他了。宁生是被师尊从外头带回来的,按照师尊的说法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只觉得是个修仙的可塑之才,便就顺了手。

    宁生初来此处,胆小怕事又不习惯,唯有那日前来接他的芸生,他丝毫不感到陌生,整日里便围着他团团转,宁生明白那是因为他害怕,在找寻一个庇护之所。

    芸生笑出了声,“不就是下山历练,你说得似乎有去无回了一般,外面没有这么可怕,而你和他们又是不同的,不会出事。”

    芸生所理解的玉石俱焚便是宁生在历练之时遇上了强劲的对手,打算发扬他修仙之人的崇高品德,为天下苍生而果断牺牲自己。

    宁生想开口说些什么,终究只是轻叹了声,“我初来招摇山之时,没什么师兄愿意跟我说话,都嫌弃我年纪下,修行浅,只有你愿意每天陪着我。”

    “哈哈。”芸生忍不住大笑了几声,那毫不顾忌的放肆撕破了云层和招摇山的清灵之气,天地日月闻之一震。“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宁生摇摇头头。

    芸生在师尊的众多弟子中性格略微孤傲,他天资很高,骨子里天生带着些许傲气,本意从未有过伤人的念头,可惜这样的性格本就是伤人了。他一人独自居住在这招摇山最高的一处山峰上,谈不上睥睨,却是有些清高的意味。

    那日听闻师尊带回一个新的弟子,他本不在意这些,却是本能地极度想去看一眼,他便这么做了。

    招摇山的入口是一片林子,奇树异草横生,乃是师尊设下的八卦迷宫。师尊神色如常,芸生却是在他眼中看出了些许异样。师尊的身后跟着个比他虚小了一两岁的男孩,胆怯地躲在师尊背后,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芸生看淡世俗的一切,唯有最俗气的美色二字让他念念不忘,而这个男孩符合他对美色全部的定义。

    芸生想起了过往的回忆,回答道:“是因为我觉得你长得好看。”

    “。。。。。。”

    芸生小心地起了身,他可不想在这块狭窄的石头上不小心把宁生撞了下去,那句玉石俱焚他依旧认为是句玩笑话。

    “好了,你也不是没下过山,记得那次你偷偷随我下山历练么,到最后还不是有惊无险。”

    宁生默然不语,那次的经历无时无刻的紧紧纠缠着他,勒得他喘不过气。

    芸生不解,这宁生怎么越发的胆小了,为了下山历练一事,已经是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了。他递过一沓符纸,“你拿着,要是有个什么难事解决不了的,你可以通过它告诉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来。”

    “好。”

    莫佑琛心说要是卓尧就在他边上,那这事可就好玩多了。他和卓尧,芸生和宁生,活生生就像在面对面的照镜子。

    卓尧啊卓尧。。。莫佑琛在心里默念了数遍,美人就是美人,这古装扮相也是好看得要勾去了他的魂。

    我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那间福利院已经是个还未解开的谜团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遭,这里是你下定决心的必来之处,却也成了他的必经之地。

    看来我们“曾经”不止见过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为什么,作者自己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ps 那句玉石俱焚并不是芸生(莫佑琛)理解的那个意思= =

    芸生和宁生。。。本来觉得名字有点土。。可最近非常喜欢生这个字,生生不息,好寓意。

    第41章 chapter 41

    通灵之城五行之术,金木水火土。通灵二字,即为灵气,以灵为形,心为魂,念为力。

    落照乃上界一处玄幻奥妙之地,通灵族世代以极强的灵力超脱于三界四海之内,世代居于落照之岸,不问世事,逍遥洒脱。

    “嘉措,我把这些宗卷放桌上了,你要什么记得自己拿来看。”梅朵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才把一摞摞的宗卷收拾好。

    嘉措眼眶有些发红,和后院养的几只兔子无差别了,她伏案提笔写着什么,不时揉了揉眼。

    梅朵摇了摇头,“你用得着这么拼命么,大族长只是离开几天,你也只是暂管罢了,就这几天的功夫,能出什么大事。”

    嘉措摇了摇头,“非也,正因为阿爹不在,我更要妥善安排好,以免出了纰漏。更何况我不看不知道,这些宗卷里有不少数字都有问题,还有那一摞,里面的记载都乱七八糟的,我要趁着这段时日好好理清楚。”

    梅朵摇摇头,嘴上在埋怨,手上很诚实的在磨墨,“嘉措,我听那些个长老在说,族长有意早些年退下,让你成为下一任族长大人呢。”

    嘉措摇摇头,这一叠一叠的宗卷里,几乎就没一本是干干净净的,就连户籍册都写得不清不楚,“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忙得很。阿爹正是气盛之年,通灵族还需要他来当家做主,也只有他有这个魄力,我可够不着。更何况,还有二族长在,哪儿轮得到我c,ao心。”

    梅朵放下了墨块,心中不悦,指着那些宗卷,神情尽是不屑,“那二族长无非就是尸位素餐,你见他干过什么正经八糟的事儿么,一件没有,他还总是抱怨发牢s_ao呢,你说的户籍册就是他负责的,结果呢,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就是一团乱。”

    “隔墙有耳!”嘉措摇摇头,用笔末轻点了梅朵的额尖,“你在这儿说二族长的不是,要是给有心人听去了,势必会以为是阿爹对他不满,你自己方才也说了,族内关系紧张,你是想再添上一把火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嘉措,族长就你一个女儿,此事被大家诟病了很久,二族长总拿此事说事儿,他毕竟还有个能干的儿子。”

    “梅朵,别再说了,权力之争不是我能去想的,我相信阿爹自有判断,阿爹云淡风轻的,对职位权力并不过分执着。”

    “噗通”一声,窗纸被石头捅破了,小石头滚到了桌下,宣誓着窗外有个人在等她。

    梅朵无奈地摇摇头,拾起了小石子,望着窗纸上的破洞,发着牢s_ao,“我每天都要重新糊窗纸,嘉措,你一定得说说他去!简直胡闹!”

    嘉措一直紧绷的神经刹那松懈了下来,她推开了窗,外面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眉目清朗,一脸正气。

    他看到了嘉措,露出明媚耀眼的笑容,尽情地挥了挥手,又指向了远处。

    嘉措浅笑着点头,“格桑,你等着我。”

    落照之国,日薄西山,浮云蔽日,霞光万道,能看见金黄耀眼的夕阳在远方的天际释放着无尽的温和与美丽,这里看不见地平线,没有白天与黑夜,永远都是这样一幅美不胜收的夕阳西下之景。

    再美再动人的景色,如是万年不变,仍谁都倦了。

    嘉措坐在岸边,双腿浸泡在水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远方夕阳的倒影随着斑驳的涟漪被扯得四分五裂。

    嘉措开口说道:“格桑,我不喜欢这儿,可是除了这里又无处可去,阿爹说了,这个世界只有这块地方,可是怎么可能呢。”

    格桑总听嘉措说要离开这里,可是他一直不懂,“这里有我们的族人,为何要离开家,这幅落照之景,这片浩瀚大地,还有这群相互依存的族人,嘉措,我们是属于这里的。”

    “我在阿爹的藏书柜里看到过一本旧书,没有名字,读上去尽是些奇怪之言,说一个正常的世界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白天有火烧般的太阳,热烈奔放,夜晚有纯白的明月和万千星辰,委婉深邃。一年四季,季节分明,繁花似锦的春季,烈日高照的夏季,落叶残红的秋季,银装裹素的冬季。男女老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活百岁,世代相传,生生不息。”夕阳的余辉映s,he在嘉措的眼神里,是一种无尽的向往和好奇。

    她看了看四周,“你看我们这儿只有这半死不活的夕阳,不见它高悬于空,也不见它日月交替,还有我们的族人,何止活了百岁了,几位长老加在一块都一千来岁了吧。”

    格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活得越久和嘉措在一起的时间就越长,不是挺好的一件事,“难怪你阿爹总说你,你呀,就是小心思太多,你阿爹不在城内,你是不是特别的忙,我看梅朵三更半夜了还在给你磨墨倒水的。”

    “还行,原本以为我阿爹这个族长做得挺轻松的,现在看来才不是,很多事情都乱得很,一点条理也没有。”

    格桑神秘地一笑,卷起裤腿往水里走去,他低下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不稍片刻,这海里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鱼都向嘉措游来,围绕着她打着转,不时地用鱼尾亲拍她的脚丫子。

    “喂喂,嘉措,它们在对你说加油!加油啊!未来的通灵族族长!”

    嘉措一愣,立马沉了连,那些个鱼儿似乎也嗅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摇头晃脑地往远处游开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谁说过我要做族长了!万事皆有能者得之,我可没有阿爹的气魄!”

    格桑逆光大步向她跑来,jian起的海水把裤子弄shi了一片,他毫不在意,他深陷在巨大的夕阳光影之中,整个人的感觉竟有了丝沉重,“要我说,没人比你更适合当族长了,既然要做族长,需要的就是头脑和魄力,你两样都有了,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总是打着玩,胜出的永远是你,你打起架来一点不含糊,把人家的脖子掐得死死的,半分也不肯放手。”

    嘉措用脚踢打着水花,瞪了他一眼,“这话倒像是在讽刺我了,我的灵力最弱,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不拳脚相踢,就等着被挨打了!”

    通灵之城的中央是族内最神圣的地方,那里是生命的降生和开始。

    里木是通灵族最神圣的象征,古往今来男尊女卑,女子为妻为母,传宗接代,后继香火。通灵族早在千年前,融入了另一个种族,巫医族。巫医族人数甚少,这千年来的时光已和通灵族融为了一体,不分你我。

    此里木便是巫医族祖先亲自种下,意味着生命的平等和尊重,万事皆为一个缘字,子嗣后代亦如此。想要孩子的男女来到里木前虔诚的祈祷和祝福,并把祈福带系在枝头上,如真心感动神灵,便会赐予一个孩子,里木的枝丫上会结出果实,数月后,果实内便会长出父母期盼得来的孩子。

    一切皆是缘分,皆是日夜期盼所得的因果,从此家庭和睦,美满幸福。

    “格桑,你看,那里又有了一颗果实,不知是城里哪户人家的。”

    “是啊,好久没有果实了,我为他们高兴。”格桑看着那颗出生的小果实,那么的弱小,却被茂盛健壮的里木簇拥在其中,呵护备注,注定是幸福的。

    “嘉措,通灵族历来的族长都是男子,你是否是因为这个?”

    嘉措的目光从果实上移开,转身靠在栏杆上,不言一语。

    格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嘉措就是这样的女子,坚强好胜,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的韧劲,即使被人戳得千穿百孔,依旧坐得起站得直。只是她有她的顾忌和犹豫,这会让她在坚强面前多了道屏障。

    “自从里木种下,整个通灵族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那几个顽固不化的长老,你大可不必理他们。”

    嘉措听到格桑这般说,突然就笑了,“你要是接替了你阿爹二族长的位子,那岂不是就和我并肩而行了。”

    格桑豪放地一笑,伸出了手,坦荡真诚地看着她神采飞扬的双眼,“我格桑在此和你约定,日后若同身为通灵族二族长,必定尽吾所能,保全族平安,护落照安稳,守嘉措左右,护夕阳之景。”

    嘉措亦伸出了手,二人掌心相击,似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她摘下了一片里木的叶子,笑道:“以此木为证,此叶为鉴。”

    孔梓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她就像看了场电影似的浑浑噩噩,一切都是假的,是假象!

    是骗局!

    她看着四周高低起伏,大小不一,形状迥异的岩石陆地,还有这漆黑一片的混沌。而方才自己的所见分明是一片繁盛肥沃的大地和落日余晖的浪漫风景。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样东西,所以一定是幻觉,是骗局。

    自欺欺人总是件很快的事,摒弃自己的不愿所想,换来一方心安理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孔梓又开心不起来,因为幻觉中的格桑,分明就是杜府的模样,而嘉措正是她自己。

    荒唐,简直荒唐!

    杜府对自己的追求,像她浪迹在酒吧这样风月场所的女人,早已是司空见惯,追她孔梓的男人围着书林坊画十个五芒星都绰绰有余了。

    她不是看不上杜府,如她再年轻个几岁,或许能谈个纯纯的校园之恋,可她这样成熟又熟知人情世故的女人对处世未深的大学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么想着,孔梓更感到恐慌了,莫非是自己潜意识里给杜府腾了芝麻大小的一块地方,才会在幻境里看见他?

    卧槽,光想想就好可怕!可那方才所见的环境又该如何解释?

    此刻最害怕的是无论她怎么走,都只有她一个人,他妈的人都去了哪里!

    “我去,随便出来个什么东西也好比我一个人呆着强啊!喂喂喂!”孔梓跺着脚,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风风火火地跑来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烂,好像刚经历了一场重大的打劫事故,他一看到孔梓,两眼放光,一副放心又开心的神情,一想到什么,立马大喊道:“孔梓,快跑,他妈的有东西追上来了!”

    孔梓咽了咽口水,她真的很难把杜府和方才环境里叫做格桑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分明一个天一个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有必要说一下,黄雀辣么多人呢,当然不能光写主角两位了,其余人都会涉及到,这一段是孔梓和杜府的前世,也许是前前世,总之是有关于他们的。

    ps:关于通灵族的设定,是我胡诌的,但是里面有很关键的一段是里木,我在文里说,里木的作用是孕育生命,也就是男女夫妻在里木前许下心愿,诚心祈求上苍,那树上会结出果实,里面就是个小孩子。

    这一段作者借鉴了一部动漫,这部动漫给我带来的影响非常之深,这么说吧,作者本意这个通灵族就是个男女平等的地方,然而取消了女性的生育问题,我觉得是实现男女平等的第一步,因此我写文的时候瞬间就想到那个动漫的里木设定,于是我就拿来借鉴了,特此说明下哈。如果有读者看过这部动漫,或许会觉得里木孕育生命这梗略眼熟 ww

    第42章 chapter 42

    韩修是最后一个蹦跶进无尽之门的,前有y差围堵,后有食人鱼围攻,看着伙伴一个接一个跳入了未知之地,心一横眼一闭跳水似的一蹦跶,醒来后维持着狗吃屎的动作趴在岩石上,身上一阵透心凉,殷执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在她身上砸了个正着。

    韩修不妙地听到自己的胸骨“吧嗒”一声脆响,比起疼得两眼发昏,这浑身彻骨的冰冷才真是要了她的狗命。

    韩修要是知道其余同伴各个形单影只,或许会庆幸还有个人陪着她,虽然是个浑身冰冷的y灵。

    眼前的幻境里是两个容颜绝美的男子,一个满脸的冷漠,嘴角扬起一个嘲笑的弧度,眉眼间却挂着轻柔又小心翼翼的笑意,另一个一脸雀跃,满眼都是欢喜,金色的发带高束起墨发,在风中轻轻纠缠着。他手里握着用红线串着的小珠,流露出极其喜爱的神情,似乎手里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殷执看傻了眼,一步步向前靠近,她伸出颤抖的手正欲触上那男子手中的宝贝,眼前的幻境突然消失了。

    韩修很少看到殷执失魂落魄的模样,鲜有的几次几乎都和殷家有关,她不放心,上前问道:“怎么了?”

    殷执垂下手,咬紧嘴唇的牙松开了,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没怎么,或许是我想多了。”

    韩修:“这虚镜之地到底是何种地方,总是有这样的幻境出现,方才还看到一大片的土地,那夕阳可真美,比起旅游攻略里无数次ps的美景图更好看。”

    殷执顿了顿,她席地而坐,似乎等着方才那幕景象再次出现,“是幻境,却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那是落照之地,常年只有夕阳的上界之处。”

    “上界!那就是天上。。。”韩修在脑袋里搜刮了半天,词穷如她只能吐出天上二字,却又不解,“为何会出现在幻境里,我们是不是还能见到别的”

    “落照在上界,这里是虚镜之地,以我所见,幻境里所有发生的一切应当是过去真实存在的,至于为何会出现落照之景,我也不明白。”

    “殷执,幻境里的东西真真假假,谁又会知道呢,我看我们还是得找路出去,还有得先把其他人找到。”

    殷执点头同意,她伸开双手在一片虚无中静静感受着,这里没有风,没有生气,感受不到一丝鲜活的生命与力量,所流动的只是时间而已。

    “韩修!”殷执睁开了眼,苍白的手指向了四周的漂浮的岩石上,惊喜地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是这么走到这里的?”

    “我们在一块岩石上醒来,那岩石一直漂浮着,看到这块巨大的陆地,我们就跳了下来。”

    “对,就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块岩石没有接住我们,我们就会不停往下掉,但是这里这么多漂浮的岩石,总有一块能接住我们,只要他不停的在动,就能接住我们。”

    韩修立刻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不动的岩石,我们踩着他们找,没准就能出去了!”

    “没错,而且,体积越大的越不容易感受到,我们看到这么大一块陆地就跳了下来,而四周都是这样的岩石和星辰般的光点,根本就没有参照物,看什么都在动,其中一定有静止的!”

    一阵刺耳的尖锐女声划破了这片空荡荡的死寂,充斥击打着她们脆弱的耳膜,仿佛要讲这虚镜之地撕碎一般。

    殷执和韩修揉着耳朵,对望一眼,这感觉太熟悉了,是媚。

    “你们两个倒也聪明,没错,要是能找到固定不动的地方,的确可以找到出路。”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长发披肩,温婉美丽,站在那儿和孔梓不相上下。

    殷执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年头连媚都这么会说话了,想起那天在医学院教学楼的遭遇,这玩意在这里出现不是什么好兆头。

    媚开口说话了,“哟,一人一鬼,你们这搭档得可真好,怎么着你们幽冥的人何时这么大胆敢擅闯无尽之地,你们不是只有抓小鬼小妖的本事么。”

    殷执笑了笑,“妖魔擅闯人间,危害人世,人人得而诛之,这又有何不对!你们被困此处,却还一心想出无尽之门,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天理?”媚轻笑了几声,满是不屑和讥讽,“世人都觉得妖魔为恶,是罪孽,可是这恶到底由何而来,由何而生,所有的东西皆有因果,皆有缘由,绝非平白无故!”

    “这真是变天了,殷执,连妖魔都开始要跟我们讲道理了,真是心累!”韩修装模作样的拧了宁眉心,“妖魔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会找你们麻烦,没闲情来这里捉你们,你们太太平平呆在这里,互不相关,各过各的日子就好。我们来这里只是找东西,顺带找朋友,仅此而已,麻烦你让让路。你真是要闹腾就尽管出门去,我大发慈悲的先警告你,门口一堆y差等着呢。”

    媚生得漂亮,若是一直浅笑盈盈,倒是有几分美人的姿态,只是这眼神满是算计和凶相,眼珠一转,“你们是想去招摇山?”

    见二人不答,媚只是淡淡一笑,“这一路可不容易,尤其这血月之夜,蠢蠢欲动,你们可要小心了。”

    媚低头,不怀好意的又笑了声,倏然不见了。

    她们都准备好和媚大战一场,拼死一搏了,可这才没说上几句话,就溜走了,二人心里更疑惑了,一进入这虚镜之地,就说不清的诡异。

    “韩修,不能再耽搁了,她有句话没说错,今夜动荡,怕是隐藏在角角落落里的妖魔都会伺机溜出无尽之门,要是碰上了它们,我们会相当麻烦。”

    “好,我们赶紧走,我在想我们能发现岩石的问题,他们应当也能发现,没准我们能遇上。”这二人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深刻的了解,要是没有了那攻击力强的几位,她们能被秒杀。

    周围大小不一的岩石有数万颗,她们花了好久才勉强确定哪些是固定不动的,这么一颗一颗往前走去,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走到尽头。

    她们正站在一颗撑死不到十平米的岩石上,韩修早就累得出了一脸的大汗,伸手往口袋里想掏出手绢,却摸到了她随手塞在衣袋里的巧克力。这几颗巧克力也算经过了大世面,从人间道地府到这不毛之地,经历了万般挫折后早已是溃不成军,韩修按了按,软得像一滩烂泥。

    “都化了。。真是讨厌。。还想吃几颗让自己心情愉悦呢。”

    殷执看着巧克力,突然说道:“虽然这里没有时间,但起码已经过去了几天了,韩修,你饿不饿?”

    “不饿,就是馋。。。”

    韩修说完才反应过来殷执此话是何含义,她们在这里醒来后休息的时候,吃了几片祝余,韩修吃惊地捂着嘴,“祝余,食之不饥,殷执,这一切都是真的!坦白说,我对着三个宝贝没抱什么希望,毕竟看着实在不靠谱,你去趟义务,都可以给你仿制好多个。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祝余当真是传说中的神草了。”

    殷执默不作声,她不安地抓紧了衣袋,上面凸起了小块圆形,她的口袋里装着二姨留给她的琉璃小球。方才在幻境里,那两名绝美的男子,其中手上把玩的那红线串着的小球正是此物。

    韩修的目光飘向了地上的一个凸起,乍一看是碎石子,可是这石子似乎在动,不停地转着圈变着形状。

    韩修不至于蠢到以为自己眼花了,在这里发生火星撞地球的戏码也绝对不是稀罕事,她拽着殷执的袖管,“你看,这个是毛线!”

    殷执也是一脸目瞪口呆,但是她本能觉得不太妙,三十六计先躲为上,她才想跳到另一块岩石上去,问题来了!

    她们站着的这块是固定不动的,要是跳到别的去,也要等有漂浮的岩石飘过才行,目前很遗憾,一颗也没有。

    不仅如此,要是跳去了别处,回头再找到这块可就不容易了。

    转眼间那块小碎石已变成了两米高,瞬间周身崩裂,韩修和殷执四处闪躲着避开那横飞乱撞的碎石。灰烬之中,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条两米高的巨蟒,通体灰褐色的坚硬鳞片,探照灯似的黄色巨眼,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在四处寻找可猎食的目标。

    无奈这块岩石的体积着实有限,她们两跑来又跑去,也跑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巨蟒紧盯着韩修,张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鲜红的信子喷出的灼热气息跟随在韩修的身后。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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