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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羊入虎口 作者:晓渠

    第3节

    第15章

    苏杨一看就不是很能喝的人,所以这种人要买醉,通常比较省钱。喝醉的人都是麻烦ji,ng,邹童喝醉的时候,专爱拣人多的地方脱衣服,非把自己弄得跟卖身的一样,常常造成不必要的围观,他是神智不清,丢人的都是我跟江洪波。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丫是不是就借酒装疯,折腾人啊?

    我没见过苏杨跟酒ji,ng的化学反应结果,绝对不能冒险领他到外头喝,万一又出一舞男可咋整呢?于是,我领他回到家。我家里头不少好酒,都是人送的。他想速醉,还是慢饮,都有的选择。而且,我心里打着小算盘,也许喝醉不是坏事,嘿嘿。

    「来瓶醉得快的。」苏杨真不含糊。

    「别介呀,你有什么心事,跟哥说,我比酒ji,ng好用。」

    很明显,苏杨没被我的推销技巧说服,他更相信酒ji,ng。我是连推再挡,就怕他喝伤了,可没多大功夫,他就发蔫,身子一沉,滑到沙发下头,缩在地板上,没动静了。

    醉了,估计。

    赛文喵悄儿地走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哎哟,这酒鬼,真臭,赛文肯定在心里嫌弃他。它在苏杨身边儿坐着,看着我,「汪」地叫了一声。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跟它说,「有能耐,你别叫他喝啊!」

    赛文「呜呜」地哼唧着,一放前腿,紧挨着苏杨趴下了。

    「你看,赛文都来劝你呢!」我推了苏杨一把,「你可是冷落它好一段了,再不搭理,它可要移情别恋了!」

    苏杨蜷得跟个虾米一样,靠着沙发,脸埋在胳膊里,半晌功夫一动不动,隐约地,有哽咽的声音传出来。赛文抬起脑袋,竖着耳朵听,被我拨拉一把,真是不长眼力介儿,这时候得是你爸爸坐他身边儿,不是你!

    赛文终于站起身,拧着拧着,去厨房找水喝了。

    我趁机抢了它的位置,凑在苏杨身边,努力地从他的胳膊缝里,寻找他的眼睛。他努力压抑着,刚刚那股哽咽和抽泣,似乎给他强迫着吸收了,可依旧对我的努力无动于衷。

    「我命真挺不好的,哥,真的,」他的声音颤抖着,但没有哭,话说得断断续续,没个重点,没个头绪,典型的酒鬼在自言自语,「什么都不顺,没一样儿顺利的。怎这么倒霉呢?我不求别的,就想她好好的。怎么办啊?我真是够了。」

    我赶紧苦口婆心地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他完全把我当空气,根本就听不进我讲什么,唯独跟那沙发亲,靠着抱着,自己个儿在那儿穷墨迹,说着车轱辘话,反反复复地就是「倒霉,命不好,没办法……」之类的。这跟平时那个彬彬有礼,帅气可爱,一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小伙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酒ji,ng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苏杨说着说着,抬头四处看。

    「找什么呀?」我问他,「哥去给你拿。」

    「酒呢?」他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我才发现他眼睫毛怎那么长啊?

    「咱不喝了,挺贵的,别糟蹋钱了,」我琢磨着苏杨平时节约勤俭,用钱来约束,说不定管用呢。

    「我要喝,哥,你跟我拿来,我要。」

    奶奶的,他还跟我撒娇!我楞楞地看着他,眼瞅着就要投降了,苏杨突然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自己去拿酒,结果冲进卫生间里,「哇哇」地吐起来。看来还没糊涂,知道抱马桶吐呢!

    我走过去,用杯子装了水让他漱口,心里寻思着,你这不是活该么!自己找罪受。可是,我又有点同情他,什么事都在心里放着,也没人商量,罗建梅只想出国,可能奶奶还得靠他照顾……我尽量避免提那些烦心的事,拿了条shi毛巾给他擦脸。

    苏杨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我从没见男人那么哭过,连半点动静都没有,眼泪无声地地顺着脸淌,象大雨天扑落在车窗上的雨水,擦掉了,再弥漫上来,无休无止。

    「你这是……」我手忙脚乱地给他揩眼泪,越揩越淌,「怎么了呀?恩?有什么话说出来,憋着多难受啊!」

    苏杨无声地落泪,没有言语。这是久违的心疼到无以复加,又实在手足无措的感觉,我试探了两下,反复地鼓励自己,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第16章

    我诚惶诚恐地抱着苏杨,就想抱了个价值千万的古董花瓶,生怕摔到碰到,被人抢了,被自己摔了。他的身体很热,带着年轻男孩特有的韧性和手感,趴在我的怀里,他的肩膀柔顺而温柔,双手开始垂着,后来搂住了我的腰……我感到难以抵抗的一股冲动。

    第二天,苏杨睡到大中午才醒,他走进客厅,目光迷蒙,好像无法聚焦似的,本就憔悴的脸上,因为宿醉,更加不见人色。我也没上班,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报纸。他迷糊糊地去喝水,哑着嗓子问我:「哥,几点了?」

    「十一月十五号,y历十月初五,星期三,上午十一点四十。」

    「哦,这么晚了……」他端着透明的玻璃杯杯,叉着细腰喝水,我几乎能看见他的脑袋里的轮子正在缓慢地转动,突然间,齿轮咬合了,他惊诧地说:「哎呀,我还有早课呢!」

    说着,就要往房间里冲。

    「算了,这都几点,等你去早就都下课了。」我放下手里的报纸,跟他说,「换衣服,哥带你吃饭去。」

    苏杨站在那里寻思着,他穿着睡裤,长长的腿叉着,小腰细细的,带着勾人的线条,身板儿虽然不壮实,却是笔直的,瘦得不难看,身型秀丽。我心里开始后悔,昨晚上我装什么君子啊,太赔了。

    「那好吧,现在回去也晚了。」

    「请你吃饭,还给我犹豫,你小子现在整得挺拽啊!」

    苏杨一下就腼腆起来,脸红了:「不是的,哥,我没那个意思。」

    我被他窘迫的模样逗笑了:「逗你玩儿呢,快去换衣服。」

    「哎呀,你怎么老耍我。」他叹口气,洗澡去了。

    我回卧室找衣服,顺便打电话给杰西卡,告诉她我今天不过去了。最近生意也不是特别好,没多少事。赶巧有个经理找我,在电话上多说了几句。等我都弄好,回到客厅,发现苏杨也在阳台上打电话呢。

    平时他就连给罗建梅打电话,都不瞒着我,今天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不仅躲出去,声音还是故意压低的,阳台门紧紧关着,我根本半个字也听不见。可是他说话的表情很焦虑,眉头皱着,神态很紧张。

    他似乎是看见我进了客厅,没讲多久,匆忙地挂断了。

    「我们去哪儿吃?」他进了屋,有点儿强颜欢笑。

    「你要是有要紧的事,不用应酬我,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没什么大事,走吧,我也饿了。」

    开车去了家新开的上海菜馆,午饭时间人不多,经理给了我俩一间特别ji,ng致的间,清静,说话也方便。苏杨口味很清淡,他吃不了油腻的,这里的菜挺适合他。尽管这人来之前还说饿呢,也没吃多少,他肯定是有心事。

    「你最近可都心不在焉的,没怎么吧?」我打量着他,这会儿,再看不见他的颓废,干净清爽,就象薄荷糖广告里男孩子一样,让人看一眼,心旷神怡。

    「学校有点儿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说谎。

    苏杨说谎的时候爱低头。

    「哦,」我没再掖藏,直接跟他说,「罗建梅可来找我。」

    苏杨停了筷子,抬头看我:「她说什么了?」

    「你不想出国,是不是因为在这儿有负担啊?」

    苏杨低头不吃饭,又不说话了。

    「你该不是……不信任我吧?」我本意是拿这话激激他,结果,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突然让我一清醒,他是真的不相信我啊!我对他这么掏心掏肺的,这人心里的话,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怎么不说话呀?」我真有些不高兴了,「我就跟罗建梅说,你这脾气,根本不带听我的,她还跟我倔。」

    「哥,你别问了。」苏杨脸有点发红,估计这会儿正因为宿醉头疼呢,脾气也有点不耐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奶奶是不是在这儿?你是想照顾她吧?」我也没耐心威逼利诱了,直接问他,「你干嘛不领罗建梅见你奶啊?」

    「这些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家伙又开始打太极,「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我心里真恨他这股劲儿,早知你这么不合作,昨晚上还讲什么情面啊?就该把你吃干净了,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一口都不剩。我心里咬牙切齿,但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空气,迅速冷却下来,沉默地吃完,结帐前,我跟他说起江洪波答应帮忙保送研究生的事。

    「你要是真不爱出国,就继续念吧。江洪波既然答应了帮你弄名额,就肯定差不了。」

    本来以为这话题怎么也能缓和一下氛围,结果,苏杨一句话,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一巴掌拍灭了。

    他说:「我也不想考研了,先找工作吧!」

    我顿时感到一阵懊恼,连追问他原因的耐心都没了。这人真是难伺候,我心里难免责怪苏杨的躲闪,他平时不这样的,现在弄得好像怕我似的,什么都掖着藏着。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我想起王超无意说的话,「看起来听纯的,谁知道里边儿什么样的啊!」因为当时我很反感他的态度,王超再不怎么敢说了。

    那以后,我有好一段时间没再找苏杨。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气的是什么,大家本来就不是什么亲密关系,按理我不应该对他有什么过分的奢想。他的那些私事,如果连罗建梅都打听不出来,我凭什么就觉得他应该跟我分享呢?我觉得,我确实有点自作多情了。

    于是他打电话来,我也故意不接听。苏杨是个敏感的人,我连续两次不接他电话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可是,苏杨并不想跟我彻底断交,他手里还有我家的钥匙,依旧保持着每周带赛文散步两天的习惯。

    直到圣诞节前,忽然下了一场大雪。我犹豫半天,拨通了苏杨的手机,想跟他说,外头太滑,别带赛文出去了。可是他手机关着,没打通。我在办公室里坐到三点多,因为大雪,下午要来的客户也暂时取消,我呆着没事,就开车回家了。

    赛文不在。

    我换了身衣服,想等苏杨回来,带他去吃火锅,算是主动示好吧!结果等到天要黑了,他俩还没回来。我有些奇怪,平时,苏杨四点以前一定会送赛文回来,因为有时候,他还得回学校跟罗建梅吃晚饭。

    我左等右等也没见人,越来越担心,再打他电话,发现他还是关机。人都是这熊德性,这样的时候,就只会往坏处想了,车祸啊,打劫啊,绑架啊,反正电视剧里演过的,我都估摸着,也不觉得荒诞可笑,接着就烦躁起来,拿起外套,就要出门找。门这时候开了,赛文先钻进来,苏杨一边往外拔钥匙一边看见了我。

    我简直给他的样子吓坏了。

    第17章

    苏杨脸颊擦破了,身上也狼狈,端着一只胳膊,开门都很勉强,走进门是一瘸一拐地。赛文是没管他,没心没肺地喝水去了,我看着苏杨的模样,情不自禁地问:「这是怎么了?」

    「哦,摔了一跤。」苏杨没怎么当回事儿,「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简直是咬着牙地把钥匙放在角桌上,我伸手想拽他过来坐下,他顿时疼得大喊出声:「哎呀!」

    「摔坏了,是不是?」我连忙放了手,不敢碰他,「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苏杨蹭着小步,靠在墙上站着,脸色煞白,「缓过劲儿就好了。」

    我没跟他争执,扶他进了卫生间,给他收拾。苏杨解释说,在解放碑广场的台阶摔了,滚了两下。我估计就是赛文撒疯,拽得他,加上地上滑,而且解放碑那地方的台阶陡得很,他说滚想下,还指不定滚几下呢!

    我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他左手伸上来掀着头发,手背上擦破了皮,渗着血丝,手指头上连点儿血色都没有。我艰难地褪下他的裤子,腿上都是淤青,尤其靠右小腿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一块儿,看着吓人,真不知道他怎么走回来的。

    「干嘛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省得走这么远回来?」

    苏杨沉默了一会儿,我正忙着给他洗腿呢,他的声音轻轻悠悠地从我头顶传来:「我怕你不接听。」

    短短几个字,我的心突然抽筋一样,酸酸地揪起来,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给他清理得差不多,就剩他那一直端着的胳膊:「袖子掳起来看看。」

    「可能摔坏了,」他终于说实话:「有点不敢伸直。」

    在去医院的路上,苏杨跟我从头到尾地说:「赛文不知怎么了,象是失控地那么跑,我本想拉住它,可是地上太滑了,就摔下来。它跑了好远的,我想追它却站不起来。好在它自己又跑回来,那条路我们经常走,它挺熟悉的。」

    「刚刚怎么不跟我说啊?」

    「我怕你迁怒赛文,打它哦。」

    「我还能跟个狗生气啊?我要是舍得揍它,它就不会那么淘气了。」

    「你不跟狗生气,可跟我生气哦?」

    我假装专心地开车,眼睛正视前方,好半天才跟他说:「我没你的气。」

    苏杨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他也没看我,目光落在窗外堆叠的大雪上,那是他常常陷入的,沉思的神态,眼睛许久也不眨一下:「哥,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你别跟我生气,也别打听,成不成?」

    那一刻,他跟我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折腾到医院,楼上楼下地挂急诊,拍片儿,结果出来,右手前臂骨裂,值班医生说挺严重的,怕发展成错位骨折,打了石膏。接着又带他去楼下打针消炎,取药……都折腾完,已经快半夜,回家的路上,他就在车里睡着了。

    我把车子停在车库,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偷偷地看着苏杨。他的头朝左歪着,下巴抵着瘦削的肩膀。他在医院打针的时候,呼吸就不太匀称,有点发烧。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回家,我真想他住院观察看看。车子熄火以后,我静静坐了几分钟,心里是说不出的纷乱芜杂。

    我突然无法象跟王超调侃扯蛋那样地看待苏杨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建梅的电话就追来了,当时我刚从外头买早饭回来,苏杨还没醒。我从来也不接他的电话,但是怕吵醒他,就听了,告诉罗建梅苏杨遛狗的时候摔伤。

    「佟哥,我能过去看看他吗?」

    「来吧,」罗建梅听起来很担心,我也不能霸占着苏杨,不让她看啊,只能装好人,「我今天都在家。你先给他请假吧,他还低烧,下午我还想带他去看看专家。」

    罗建梅打车来的,进门也没来得及跟我寒暄,就直接去客房看苏杨了。苏杨刚醒,手指头肿得跟胡萝卜一样。我没跟过去,去厨房里准备早饭。罗建梅故意把门开着,估计是怕我误会他俩搞小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房间,产生类似嫉妒的憎恨,我心里有种讨厌的预感,罗建梅会带走苏杨。

    果然,不一会儿,罗建梅进了厨房,跟我说:「佟哥,我还是接苏杨回去得了,耽误您上班,苏杨心里也过意不去。」

    「吃过早饭再走吧!」我痛恨装好人,和假大方,但我没有选择,「都买好了。他昨天晚饭都没吃呢!」

    「好,麻烦佟哥了。」

    吃完早饭,我和罗建梅一起,带着苏杨又去看了个骨科的专家,确定没大问题了,才送他俩回了小窝。整个上午,苏杨都很沉默,几乎没怎么说话。我要走的时候,他的眼里甚至流露出,好像是不舍的目光,让我心为之一振。

    那天晚上,我找江洪波喝酒,有点醉了的时候,想起昨晚苏杨在卫生间里跟我说怕我不接电话的声音,轻柔而明净。我几乎能想像他忧郁的眼眸也许盯着我低垂的头,也许,他苍白的手指,也想抚摸我……如同一滴朝露,从青翠的枝头坠入水中,荡漾起的涟漪,轻微而悠远。

    我开始有点儿……爱上苏杨了。

    江洪波的眼睛给雷达一样ji,ng准,笑得含蓄而不怀好意:「干嘛,情窦再开啦?我以为你被那谁前几年折腾得阳痿了呢!」

    「c,ao,阳痿我也排你后头啊,你那家伙年纪大,活还多,c,ao劳过度吧!」

    「你的是赋闲过久,功能退化!」江洪波比我大五岁,特讨厌我笑话他老,回头就是一口。

    我们坐在「四季会馆」酒吧的角落里,正开着黄腔地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江洪波脸色沉了一下,他的眼光,穿越了我的肩膀。我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瞅过去,刚刚走进来的几个人里,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儿,似乎也看见了他,我敢保证他们的目光对了下,才又各自转开。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小伍。

    第18章

    接下来的夜晚,江洪波的神态总是显得故做自然,他的眼神,会飘……向某个固定的角落。虽然我喝得有点儿高,心里不糊涂,但也没有追问江洪波,这种事儿得他自愿跟我说才行。于是,我找了个打电话的借口,江洪波接着说他去个洗手间。我走去一边儿,看着江洪波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那个男孩儿的身后不远处经过。果然,一小会儿功夫,那男孩儿也站了起来。

    我在外头站着,遇见个熟人,说了两句,就直接跟过去了。「四季」的洗手间外面有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是个非常古怪的设计,谁大便累了,还过来歇着啊?今天我算是发现这地儿的作用了,供借口上厕所的人聊天谈情。

    江洪波正和那个男孩儿站在一株高大的装饰树旁边说话呢!他们看起来很客气,根本不象王超说的已经在床上打得火热那种关系。可又不难看出,江洪波对那人挺有好感,他看似礼貌的笑容里,有喜爱和欣赏。

    那男孩儿侧背地对着我,有点看不清长相,于是,我走过去,朝江洪波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我要去洗手间。江洪波点了点头,男孩儿自然而然地回过头。

    「你过来一下,」江洪波只好介绍我们认识,「这是我弟,佟虎。他是伍可,朋友的弟弟。」

    「佟哥,你好。」

    伍可笑着问好,他长的不如邹童,但是清秀可人,有点娃娃脸的感觉,很清纯。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佟虎就行。」

    我心里琢磨着,原来你就是那个伍姓编辑,难不成邹童要死要活的,就是因为这个?有点想不通。我们三个站着聊了几句,再没说什么,伍可就走了。我客套地邀请他一起喝两杯,他说跟朋友来的,下回吧!

    伍可一走,我为了圆谎,说要去洗手间,被江洪波一把拎住:「你要演到什么时候呐?」

    我「嘿嘿」地笑,被看出来了。

    「你跟邹童打了半年,不是就为他吧?」当四周没人的时候,我继续打听,说实话,我没觉得伍可有什么杀伤力。

    「没谱儿的事,你跟着瞎吆喝什么?」江洪波签单,我们打算走了,「见过几次面而已,又不熟悉,你在邹童跟前把嘴闭严啊!」

    「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卖过你啊?」我想了想,又补充说,「就算是无心卖了,也是你家邹童套话儿的本领太高,让人防不胜防。」

    江洪波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不再说伍可了。

    回到家,赛文已经老实地坐在门口等我,这种被迎接的感觉,还是温暖了一下我醉醺醺的心灵,我也不再气它把苏杨搞得满身都是伤了。我亲昵地捉住它的大脑袋,抚摸着,它高兴地吐着舌头,跟我耍。

    「你说你把苏杨伤了,爸爸应该把握机会照顾他吧?」我摸着赛文的脖子,它喜欢我这么做,大脑袋高高地扬着,「可是,爸爸抢不过女人,你给爸爸出了主意,怎么才能把他掰弯了呀?」

    我觉得如果赛文能说话,肯定有好招,因为苏杨跟它相处的时间,对它的宠溺程度,估计就是罗建梅也要吃醋的。午夜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赛文不怎么太爱跟我睡,苏杨不在的时候,它宁愿睡在走廊那里。

    我以为酒ji,ng能帮助睡眠,结果,我脑袋无比清醒,手机放在身边,那么想,那么想,也不能拨个电话,问他伤口疼不疼。夜晚真长,赛文在走廊睡着了,打着呼呢!

    第19章

    第二天,我从小会议室出来,就看见杰西卡和tracy边喝茶边靠着窗聊天,好像很清闲似的,看见我走出来,不自然地停止了笑声。我朝外看去,又下雪了,稀散地飘着雪花,我想起苏杨。

    忍到午饭时间,手机就象长了小钩子一样,我这颗躲闪的小心灵啊,终于还是难逃落网的命运。我拨通了苏杨的电话,他很快就接起来,语调听起来轻快而愉悦:「哥,有事儿啊?」

    他的快乐感染了我,我几乎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ji,ng神状态不错啊!怎么样?疼不疼?」

    「还行,不怎么疼。」

    「打针没有?」

    「没呢,下午的吧!她说等她回来的。」

    「罗建梅没在家照顾你呀?」

    「她上学呐,期末了,她的专业很忙的。」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说要接回去的也是她,结果她就把苏杨一个人扔家里,这叫什么照顾?这女人真不靠谱。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无法客观地看待罗建梅。尤其当苏杨还表示理解的时候,我这叫个酸哦,他对罗建梅怎么百依百顺的啊?

    我琢磨了一会儿,翻了翻今天的日历,下午没什么事了:「我去看看你啊?方便不?」

    「好啊!有什么不方便的?」苏杨爽快地答应,他的热情在我心头淋上一层蜜糖,「什么时候过来?」

    「这就过去。」我迫不及待。

    这间房子是老式楼,冬天供暖不怎么好,加上今天y天下雪,屋子里格外y冷。苏杨在家里,穿了件灰色系扣的薄毛衣,还加了棉外套。他刚刚洗过脸,额前的头发被水打shi,还没干,脸颊带着剃须泡的薄荷味儿。苏杨挺注重外表的,很少见他邋遢过,摔断了胳膊也不耽误他爱美。

    「吃午饭没?我给你叫了外卖,等会就送上来了。」

    苏杨走路还是有点跛,脸色苍白,但ji,ng神不错:「不饿,吃完药,胃里顶得慌。」

    「那我不白叫了?」

    「你吃呗!」他说着补充一句,「我看着你吃。」

    很快外卖就送来了,都是清淡的,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就劝着苏杨吃,用「浪费就是犯罪」要挟他。苏杨从来不浪费东西,果然乖乖地上套。他因为自己洗脸,左手上的纱布都shi了。吃饭前,我重新给他包扎,这回绑得严实,让他连手指头也动不了。

    我看你还怎么臭美,嘿嘿。

    「你绑成这样儿,我怎么吃饭啊?」他愁眉苦脸。

    「我喂你。」我得寸进尺。

    「不要,」苏杨脸红了,「这么大的人,让人喂饭吃,多不好意思。」

    「罗建梅喂,你让不让?」我跟他抬杠,我保证罗建梅喂他吃过,他昨天手肿得厉害,就是勺子也拿不住。

    苏杨吭哧半天,吞吐地说:「她是女人啊,你……干嘛跟她比呀。」

    「什么女人?邻居大妈喂你,你肯定不干。」我心情好了,就爱逗苏杨,「罗建梅跟你一撒娇,你就让她喂了,是不是?」

    他脸更红了,肯定被我猜中,不说话,眼睛里带着勾人的羞涩。

    「你不让我喂,我也跟你撒娇。」

    苏杨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歪在沙发里,都要笑得抽筋了:「哥,你怎么这样啊?跟小孩儿似的。」

    他还好意思问我?为了他,我算是豁出老脸了!

    不过,要以成败论英雄,苏杨终还是拗不过我。我喂他吃了一碗饭,喝了汤,算是过瘾了。苏杨哪里知道,我从小到大,除了以前养过的金鱼,喂过哪个生物吃饭啊?赛文都是自己吃的。

    可是我打心里喜欢这种经历,喜欢他依赖我,信任我的态度,他就象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小心地照顾和体谅。那是最初的最初,苏杨带给我的,爱的感觉。

    没两天,王超不知从哪里听说苏杨受伤的事,打电话跟我瞎侃:「哎哟,这是工伤啊!你得给人报销医疗费吧?」

    「没,罗建梅拿的钱。」

    「我说佟琥,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出手能输给女人?你还追个屁呀!」

    「谁追了?我不跟你说,就当认个弟弟,人家是直的。」

    「别跟我装大尾巴狼啊,」王超周围肯定没人,流氓态度原形毕露,「这年头,干弟弟,干妹妹,不就是给床上后备的?」

    「你以为人人都你那德性啊?」

    「哎哟,行啦,您佟总高风亮节,成了吧?」王超说到正事,「晚上出来吃饭吧,明年艺术节的宣传给你做,怎样?哥们够意思吧!」

    「今晚不行,我姐回来,要不你一起来啊?」

    「大姐回来啦?那算了,我敬而远之,下个礼拜找你得了。」

    王超怕我姐,他说我姐的气场就跟江青似的。

    我刚要挂电话,想起那天遇见伍可的事,王超似乎跟那人挺熟的,就跟他打听:「伍可是不是你介绍给江洪波的呀?」

    「怎么可能!」王超忽然压低声音,「江洪波跟你说了呀?」

    「有什么好说的?他俩又没什么事儿。你别弄得那么玄乎,让邹童知道,又得闹腾,我说你怎么不压事啊?」

    「不是我说的!」王超小声地说:「我也是猜的,江洪波正眼看过谁呀,我就觉得他对伍可有点意思。」

    「伍可什么样的人啊?」

    「长得不如邹童,但性格挺好的,什么坏脾气都没有,特和气一小孩儿,比邹童讨喜。」

    「你认识啊?」

    「见过几次,我们有两个节目,他哥赞助的,一起吃过饭。」

    「他哥是谁?」

    「伍维啊!闹半天,你个二百五,什么都不知道呀?」

    伍维是某知名网站的老总,这几年名利双收。我真是没想到,那么低调温和的伍可,竟然挺有背景的。可是,如果江洪波跟伍可真有事儿,他不会瞒着我的。而且,我心里多清楚,这些年,就算外头围着江洪波转的人形形色色,流水般地,换了一波又一波,可他从来没对邹童以外的人,动过心。

    我开始有点儿替邹童担心了。

    第20章

    我姐的家在江边,景观很好,隔岸就是金融曲彻夜不灭的灯火。

    车子到了门前,我看见江洪波那辆拉风的「保时捷」和邹童的「凌志」suv并排停着,估计邹童从研究所直接赶来的。他的到来,我有点吃惊,他去美国开会,我以为下周才能回来呢!

    我姐对邹童还行,没像江洪波家里人对他那么刻薄。我觉得在女人面前,帅哥总是吃香的,有时候我也想让他看见苏杨,不过,又不怎么太敢。他当初在办公室里也就了一大堆女人,就是防我这点。她对江洪波的男人宽容,不代表就会对我的男朋友宽容,她肯定觉得天底下没人配得上我的,女人千选万选也许还能拨拉出一个将就,男的连门儿都没有。

    我一进门就看见穿着米白色毛衣的邹童,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看电视。邹童不是很高,但是比例长得很好,加上会穿衣服,送给人修长的感觉。

    「人呢?」我走过去,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的杂物盘里。

    「我是鬼呀?」邹童横了我一眼,他鼻子堵堵得,估计感冒了。

    「嘿,我说他俩,你怎么自己找骂呀!」

    「大姐找他谈事儿呢!」邹童说着,从角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你怎么才来?」

    「这不苏杨……」我连忙停了,冲邹童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立刻心领神会,「怎么感冒了呀?」

    「当美国第二天就感冒,到现在也没好,」邹童听起来挺难受,「被资本家陷害了。」

    「你的感冒多贵重阿,还进口的呢!」

    邹童伸手就给了一下,病弱之下,立即还不小呢,打得我生疼:「让你嘴贱!」他说。

    我姐家的厨子以前跟我外公的,姓张,做菜特别好吃,每次他回来长住的时候,张师傅都过来上班。我姐这个人有点挑剔,也不是特别好相处,但是张师傅憨厚,对谁都能忍受,想的也周到,见邹童病了,现赶了两个清淡的菜出来。

    吃过饭,聊了一会儿,江洪波他俩就走了。我看见他俩在花园里,上车前,似乎说着话,江洪波的手,自然地搂在邹童的腰边儿上,看上去还挺亲昵的。他终究还是跟邹童有感情,那个小伍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这一代空气多好!」我姐喝着茶跟我说,「让你搬过来,你不肯。江洪波手头有两处空房子呢,我给你买过来一处?」

    「不用,这么大地方,上厕所都走半天,多费劲呀!」

    「看把你夸张的!怎么跟邹童似的?有大房恐惧症阿?」我姐瞪我,「换个大点儿的,赛文的狗味儿也不会那么明显,一进你家,醺得人都头疼!」

    「你才跟邹童似的呢!赛文得罪你们了啊?」我有点不高兴了,赛文经常洗澡,很干净的,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味道:「赛文闻起来象人,我还不养它了呢!」

    「哎哟,别一说赛文不好,就跟踩了你尾巴一样。」我姐看出我不爽,也不敢太深说,连忙换了话题,「我听江洪波说,你在打听xx大学研究生的事,给谁问啊?」

    第21章

    「王超托我帮他朋友打听,小孩儿想考研,他们学校门槛高,专业不好进,想找找关系。」我也没算说谎。

    「男的吧?」我姐的语气怎么说呢,稍微有点轻蔑的意思,「绕在他身边儿的,都是些绣花枕头。」

    我姐喜欢品学兼优的,邹童在她跟前讨喜,也是沾了自己高学历的光。邹童当年从研究生到博士,都是靠自己。情商差的人,智商都挺高的,算是上帝给他们的补偿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武断啊?」我拿起小阿姨送来的葡萄,揪着吃,试图转移话题:「董田的葡萄吃多不好,都用保鲜剂保存的。」

    「那你还吃?」

    「洗都洗了,不吃多浪费。」

    「你到什么时候都有理,」我姐笑着看我吃,有时候她看我的眼光,就跟我妈一样,「你生日快到了,想好要什么没?」

    「哦,那看你预算多少呗。」我跟她开玩笑,其实我啥都不缺,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呢,我想要的,她也给不了。

    「没有预算,」我姐大方起来也挺吓人的,而且她是说到做到,「不过你得提前跟我说,下星期我要去香港,得呆段日子。」

    「哦,那就算了。生r,i你都不在,还送啥礼物啊!」

    「得了吧,你希望我在啊?」

    「嘿嘿,别这么说,你出手大方,别人海以为我是你保养的小白脸呢,这种时候,当然得等金主回来吃饭呐!」

    她拧了我一把,桌边儿的手机突然响了。那是她私人的手机,公司的事不会打到上面,我非常随便地瞄了一眼,完美的视力已经把来电显示看清了,daved。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daved,就是伍维。

    我姐处过几个男人,不是不欢而散,就是无疾而终。她这种女人太强,很难幸福。我有时候跟她开玩笑,找个女人过日子得了。她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病啊?她心里其实还是不能我是gay的身份,只是,她太爱我,不得不接受罢了。

    她对我期待其实也很高的,但是没办法,我对做生意天赋不高,也没什么大野心,就是拣她和江洪波的剩过日子。好在他俩都财大气粗,掉个渣儿,就够我挺逍遥地活一辈子。从小到大,他俩给我树立一标准,我照着做,也就行了,这让我的生活,出奇地容易。

    我现在的公司,本来是江洪波的,但是我姐找人负责招的员工,当时江洪波刚出柜,我姐特逗,专找漂亮的女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想用美人计把江洪波掰直了,还是对外撒烟雾弹,毕竟外头的人并不知道江洪波是gay。

    结果,江洪波没被整到,我成倒霉的替死鬼了。

    好在烟雾弹成效卓越,苏杨和罗建梅都以为我是直的,大概就因为办公室里衣香鬓影,美女成群。有次,苏杨跟我聊天,知道我有几个家的时候,竟然问我,哪个是带女朋友回去的。我当时逗他说,就这里呀,带你回来的这个。他脸红了,我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

    我也没跟他说他太深,万一他清楚我性向,再不跟我来往了,那不是赔了?我披在羊皮下面,乖乖地等待时机。

    从我姐家出来,刚上车就接到罗建梅的电话,她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心想,有没有时间,那不得看你找我什么事儿啊?她说她明天有很重要的实验,但是苏杨得去医院复诊,她没法陪着去,有点担心。

    「几点啊?」我也不想表现得太主动。

    「越早越好吧?不然还得排队。」

    「成,那我带他去吧。」

    我心里早就义不容辞,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别弄得好像我求她跟我分享苏杨一样。办建梅特别感谢我,我知道她也是为难,不然不会找上我。苏杨在女生里肯定受欢迎,她不放心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的女人。

    罗建梅真是可怜,守着她的宝贝苏杨,可惜,两头都是狼啊!

    我带苏杨复诊完,还没到十点呢。他脸色好了,虽然吊着手,也是帅得要命,弄得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加病人都偷看他,我说干脆咱收票参观得了,省得都偷偷摸摸地,把他弄得可不好意思了。

    「你那儿是不是太冷了?」我在车里问他,「去我家吧,暖和,我晚上再送你回去。」

    「你不用上班?」他扬头问我,脸色在清晨的阳光里,散发这无敌的青春的气息。

    「我有个电话会议,弄完就差不多了,最近生意不怎么好。」

    「那行,哪儿都一样。」苏杨很好对付的人,不挑的,只要我想干什么,他一般都不会有别的意见。还有就是,他大概不好意思让我回去跟他受冻。

    在家里跟苏杨腻歪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我看着他用恢复了的左手跟赛文在地毯上玩,说:「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叫上罗建梅吧!反正离你家也不远,顺送你们回去。」

    「她忙呢,晚上都有不会回来住了。」

    「你病了她都不管?」

    「期末,她的实验不怎么太顺利,很赶的。她的专业忙,不象我们,随便糊弄也能过关。」

    他怎么老是替罗建梅说话啊?我心里特不爽,忍不住发酸:「实验比你还重要啊?她真是女强人。」

    「她事业心很强的,都说好看的女人不聪明,罗建梅挺厉害的,长的好,交际能力也高,学习成绩也突出。哥,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她呀?」

    靠,为了你,我都快成怨妇了!我决定自已争取福利弥补。

    晚上我们在楼下吃的西湖船菜,我牵着赛文在小区里,迎着寒风玩了一会儿,这狗东西是长了厚毛不怕冷,给我冻得直哆嗦。我让苏杨先回去,他他感冒,他就是不肯,非要跟我一起,只好由着他了,心里其实也是美滋滋的。

    到了家,我相信福利一说,趁苏杨还没换衣服,问他:「你能自己洗澡吗?」

    苏杨特别爱干净,说:「行的,自己擦擦就成了。」

    「别阿,我给你放水,好好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他有点为难,手确实不方便,他早上洗脸都折腾半天的,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接着说:「我帮你洗。」

    第22章

    「不要」苏杨想都不想,一巴掌打死这个主意,「那多奇怪!」

    「有什么奇怪?大家都是男人,你长什么我没有啊?」我笑话他的羞涩,「我就不信,你住宿舍,不跟男生一起洗澡?」

    他住的那个宿舍楼是老房子,根本没有单独的洗手间,都是洗公共浴室的,这个我听邹童说过。邹童本科根苏杨一个系,跟他住过同一个宿舍楼。

    「洗澡我都穿内裤的,」苏杨坐在地上,抬头看我的眼神,好像我跟个流氓似的,「不习惯那么多人一起洗。」

    「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还怕人看。」

    我剥了个橘子给他,赛文臭嘴巴伸过来闻,我伸手打了它一下:「不是给你的!」

    「你怎么虐待赛文阿!」苏杨连忙给摸摸,赛文立刻拱他怀里,不理橘子了。

    我见他两只手没干净的,把橘子送他嘴边

    苏杨没跟我争,张嘴把橘子吃了,这个简单而短暂的动作,让我心理一阵扑腾。心想,这要是真给他洗澡,我非硬了不可,不过最就是不闲了。

    「你这么害羞,住宿舍他们聊那些事儿,你不听?」

    「听呀,」苏杨站起身,坐到沙发上,「哥,你今晚怎么老问这些?」

    「好奇呗!男生怕跟人一起洗澡,怪怪的。」

    「也不是害怕,就是不习惯。」

    苏杨在性上面似乎很封闭,他很少说这些,感觉也不是说偷偷的想,估计就是兴趣不大,我甚至怀疑,他是个性冷淡的人,再次同情罗建梅。

    「平时在家里给惯出来的,是吧?」我随口说道,「你们学校的条件是差了点儿。」

    没想到他还挺警觉地,扭头问我:「谁惯我了?」

    「你家里人啊,」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家里的事,我稍微知道些,你在大飞那里实习的时候,有人认识你。」

    苏杨抬起眼睛,刚刚还愉快羞涩的眼神,突然忧郁:「他们说我什么了?」

    「没说你什么呀,就是说你爸爸。」

    「哦,」苏杨的左手,轻轻地吗索着他的裤子,「我把那些事儿,我也不清楚,我跟他不亲。」

    我没有再问,这些家务事,外人本来就不太好cha手,何况他家这本账这叫个乱哦!不管多苦多难,过去就过去了,伤疤是醒目的纪念。

    「我跟你说的心事,都比跟他说的多。」

    苏杨追加这一句,让我瞠目结舌:「你把我比喻成你爹呀?」

    「不是,」本来有点苦涩的苏杨,忍不住笑了,「哥,有些话我只跟跟你说,你要不听,我宁愿不说。」

    「听啊,谁说不听了?」我连忙决心,「你什么时候说,我都洗耳恭听。」

    「我知道你对我好,哥,罗建梅照顾我,都没你上心。「苏杨轻轻地叹口气,眼睛眨巴眨巴地:「有时候说她的好,你是不是不乐意阿?」

    「我又拿不小心眼吗?我还能跟弟媳妇争风吃醋阿?」我开着认真的玩笑。

    「对啊,」这小子还接茬,「我也没跟你那么多女朋友吃醋阿!」

    第23章

    苏杨在我家连住了几天,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白天就是在家里看书复习,快要期末了,晚上我下班了,会领他出门吃东西,然后带着赛文散步。天冷了,我们沿着街边走,看着夜色里车来车往,万家灯火围绕在我们周围,我只觉得若能握上他的手,便真是满足到家了。只是,我终还是没有勇气试探,但这种依靠的感觉,已让我神魂颠倒。

    放寒假后,罗建梅回家了,苏杨依旧留下,我顺理成章地留他住在我家里。他真把我当哥看,虽然有些事绝口不提,大部分时间还能愿意跟我商量,我依旧跟他提议考研,向他继续把学业念完,并且我用邹童的例子教育他。他很能听得进去我的建议,抬着眼睛认真地注视的模样,像个专心地小学生。

    我和苏杨关系,越来越几乎;而邹童和江洪波,却开始出现裂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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