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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我的夫君是摄政王 作者:梦寐迢迢

    第8节

    沉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把目光移到景辕脸上。

    “我记得王爷说过,冬天陪我赏梅,梅园的梅花,想必开了。”

    “好,如胥儿所愿,我们先去赏梅。”

    梅园。

    亭子里,放着炭火,沉胥说:“赏梅当配好茶,王爷,稍等片刻,我去煮一壶茶。”

    沉胥回到房间,掀开画像,对止砚道:“摄政王要离京,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马上回断月楼,通知吴长老,原计划提前。”

    “是。”

    “这几天我不在,我会沿途留下记号,方便的时候联系。对了,摄政王的贴身侍卫在昱城,小心行事。”

    “止砚明白。”

    沉胥煮好茶提出去。

    景辕说:“胥儿煮茶这般慢,莫要忘了晋将军还在前线等我们支援呢。”

    “我只想着把茶煮到香醇,却忘了时间,是我没考虑好。要不我们现在上路吧。”

    “不赏梅了?”

    “回来再赏,希望到时梅花还没有凋谢。”沉胥回头看着白雪中的红色。

    景辕说:“嗯,不会凋谢的。”

    他们此次前往y山轻衣简行,侍卫一个都没有带。两人,两匹马,两个包袱,就上路了。

    沉胥开玩笑:“王爷不带侍卫,不怕半路遇到刺客吗?”

    景辕笑道:“有断月楼楼主在侧,本王还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遇到黑衣人,景辕却让他呆在原地,自己上去解决。

    景辕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高。即便是他加上止砚,也未必是景辕的对手。而且看他对付黑衣人的招式,还有所保留。

    除了遇上黑衣人,一路上还算顺利。三日后抵达山y关边境。

    山路崎岖,加上大雪,路更不好走。到处都被雪掩埋,有时根本分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悬崖。

    沉胥的马在悬崖边跌落山崖,他只好跟景辕同骑一匹。

    马坠崖的时候顿了一下,沉胥也反应过来跳马,去抓悬崖边的稻草。可是这种天气崖边哪有稻草,他抓了一手白雪。在他以为自己要同马一样掉下去的时候,景辕抓住了他的手。

    雪地shi滑,这一拉,景辕也随着他一起滑下来。滑了一路,景辕另一只手抓住一根悬崖边长出的树枝,两人暂时止住下落。

    可是被大雪冻死的树枝,怎么可能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沉胥已经听到树枝缓缓断裂的声音,景辕却一直没有放手。

    “胥儿,抓紧我,不要放手。”

    抓紧我,不要放手。

    他重复着这两句话。

    树枝断裂的声音更大,景辕的手开始发紫。沉胥已经不再用力,景辕却抓得更紧,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他问:“胥儿,你爬过树吗?”

    沉胥点头。

    “嗯,你现在用另一只手,去够那块凸出的石头,对,就是那块,抓紧,很好。然后脚去踩那两块石头,把自己的重心放在身前。嗯,很好,我数一二三,我放手,你这只手立马扶住那块石头,一,二,三……然后用爬树的姿势,慢慢往上爬,对,就这样。悬崖很滑,踩稳再爬,慢点,对,往这边……”

    景辕就在他身后,只要他一脚踢下去,那个人就会粉身碎骨。

    “小心。”

    他出神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景辕立刻扶住他。原来他在他身后是为了防止他掉下去,是为了保护他。

    身体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怦怦乱动。

    沉胥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费了半天时间,才终于爬上来。口干舌燥,沉胥找包袱拿水,才想起包袱在马身上,已经随着马一起掉进悬崖了。

    他捧了一捧白雪止渴,手被按住,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喝我的吧。”

    沉胥喝下两口,想着路还远,就递了回去。景辕就着也喝了一口,拧上瓶盖放进包袱里。

    沉胥本来不想跟景辕共骑一匹,提议步行。景辕说路还远,走着去不到那里脚就会冻木。景辕说的也对,他走到马旁边,想坐景辕身后。景辕却伸手将他拉上去,坐在前面。景辕拉着缰绳,全程是环抱着他的姿势。但想到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也就不介意这么多了。

    又走了两天,翻过一个山头,干粮已经快没了,水也见底。还有两日的路程,景辕不再吃东西,也不说饿,最后半个馒头和水留给沉胥吃。

    景辕的马也ji,ng疲力尽,倒地不起。

    两人只能步行。夜里寒冷,却一直找不到山洞,也没有取火的干柴,干粮和水已经吃完。

    “夜里大雪的深山是最危险的,如果一直找不到山洞,也许我们会被冻死。”景辕抓着他的手,吹口气,再帮他搓搓,奢望能暖一点。他问:“胥儿,你怕吗?”

    沉胥笑了笑:“有王爷为我陪葬,我有什么怕的?”

    “嗯,胥儿在我身边,我也不怕。”

    “嗷呜——”

    黑白交替的夜色中,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就在他们不远处。

    “有狼。”沉胥把手从景辕手里抽出来,拿出匕首,一脸警惕。

    景辕却笑了笑:“看来我们今夜是不会冻死了。”

    “匕首给我,站这等我,别乱动。”

    沉胥点头。

    须臾,景辕拿着一块狼皮过来。

    “我刚才用雪把上面的鲜血洗了,狼虽坏,但狼皮是好东西。”

    然后那块狼皮披到了沉胥身上。

    “我们继续赶路,这里有狼,说明不远处就会有山洞。”

    景辕缩手的时候沉胥看到他手臂上被狼咬出来的血痕,血已经冻紫。

    ☆、山y之行(2)

    走了不到两百米,果然有一个山洞。洞口很低,要弯着腰才能进去。景辕往前,拉着他的手。

    山洞里面很小,连取火的地方都没有,只够容纳两个人。

    景辕找来一些枯枝堵住洞口,沉胥依偎在景辕怀里,两人盖着狼皮,在山洞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继续赶路。两日后,抵达晋骁军队驻扎之地。

    景辕让晋骁召集所有将领,在主营商议退敌之策。

    景辕问:“鲁城城中的百姓如何?”

    “因大开城门,百姓没有伤亡。只是,只是大街小巷都在骂晋将军缩头乌龟,有失大将军风范。”一个将领答。

    听到这沉胥看了晋骁一眼,他低着头,垂下眼。被人误会说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沉胥伸手拍拍他肩膀。

    “南照军现在的动静?”景辕问。

    “南照在前两日派了两千人马进山探路,遇上雪崩,无一生还。昨夜,探子来报,南照军又派了五千人,再次进山,这一次敌军兵分两路,我们的人在跟进。目前,驻守在鲁城的大军还没有动静。”

    景辕望着山y关的地图:“把他们进山探路的线路指给我看。”

    晋骁指着地图上一条线:“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山的路线,距离鲁城最近,也是最好找的一条路,已经被大雪埋了。”指向另一条:“他们第二次进山,走的是这条,他们在这里兵分两路,其中这条路的尽头是万丈深渊,走这条的人必定调头往另一条,而另一条路则能走到我们经过的主路上。不过这几日一直在下大雪,脚印应该已经没有了。”

    景辕指着通往那条路的一条捷径:“派一千人,从这条路过去,埋伏在这里,给士兵准备棉衣和防水手套,让他们连夜做出三百个五十公斤重的雪球,固定在悬崖两边,敌军来就推雪球,雪球完迅速撤离,不可恋战,不可被敌人发现行踪。”

    “是。”

    “等等。”沉胥指着那条路上的另一个地方:“此地路周围有松树做掩护,是埋伏的好地点,再派五百弓箭手在这里埋伏,以防漏网之鱼。山y关是通往昱城必经之路,我军行踪定不可暴露。”

    “还有。敌军中了埋伏,看情况不对,自会撤离。”沉胥指着一处地方:“这是他们撤离的必经之路,另外派三千ji,ng兵,埋伏在这里,让进山的敌军,全部有去无回。”

    “胥儿说的是,就照这么做。另外,派去的探子需在每个进山口留意,敌军有没有从其他方向来的援军。”

    从昱城运来的物资粮草,在三天后抵达军营。此次的物资,加上军队原有的,可以在山中维持一个月。

    沉胥帮晋骁去查收粮草物资,一个士兵手忙脚乱,撞了沉胥一下,又赶紧跪地求饶。

    沉胥斥道:“有没有长眼睛?跪着,我没让你起来不许起来。”

    沉胥走到营地另一边的树林中小解。

    刚才士兵在撞他的时候将一个纸条放到他怀里。他回头看了四周,无人,拿出纸条:已擒到王府侍卫木离,严刑拷打数日,仍不愿招。

    沉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刀割破手指,在布上写到:暂不动木离,觐见皇帝,赐死摄政王。

    他抓起一捧雪,把布条藏在雪团中,放在手上,走到那个地方,指指那个士兵:“把这个雪团放在鞋子里,就不可以不用跪了。”

    “是。”士兵接过雪团,放到鞋子里,沉胥拍拍手回营帐。

    晋骁和景辕都在里面。

    景辕:“回来了?冻坏了吧。”然后将他的外袍给他披上,沉胥哈口气,搓搓手:“还好,我穿得多,不冷。”

    “士兵刚才拿来了炭火,过来烤烤吧。”晋骁指着桌旁的炭火。

    “好。”沉胥蹲炭火面前,翻来翻去烘着两只手。

    “胥儿,你的手指怎么了?”

    景辕看着他的手指。

    “刚才我想试试这匕首锋利不,没想到这么锋利,哈哈。”

    “试刀怎么能用自己的手试?胥儿真笨,痛吗?”

    “有一点点。”

    “来我帮你吹吹。”

    晋骁又被喂了一嘴狗粮。起身:“王爷,我去看看物资,另外还有点事。”

    “晋将军去忙吧。”事实上景辕也希望他快点走,不要再当电灯泡。

    营帐帘子一关,沉胥的手指就被景辕含住。

    含了一下,拿出来目光心疼地看着:“都没血了,胥儿刚才一定流了很多血。”

    是很多血,因为雪天伤口很容易凝固,后面写不出字,他又把伤口划深了些。

    “是流了一点血,不过相比起王爷手臂上的那个牙印,真是不值一提。”

    景辕看了看手臂,竟笑了笑。

    “我无碍,我只是不想胥儿受伤,你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划破一小点伤口,我都会心疼。胥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沉胥不喜欢别人这么保护,这么在意他,真的不习惯。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要对付的人。

    “王爷,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真的没什么。别说这种小伤口了,以前我练剑的时候手心都磨出血,我师父还不是让我流着血练习?真的没那么夸张。”

    “你师父是谁?”景辕语气中有杀气。

    沉胥震了震,道:“我师父已经很老了,都下不了床,王爷,让我师父好好的颐养天年好不好?”

    “好。”景辕突然把他抱进怀里:“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那是!王爷是谁?王爷是北商国最厉害的摄政王,在王爷麾下办事,我自然相信我的人身安全。”

    沉胥这话说得抑扬顿挫,景辕只安静地看着他。

    “胥儿,真的太可爱了。”

    脸上被狠狠捏了一把。

    “王爷,可爱这个词,不该是形容女孩子和小动物吗?”沉胥揉着脸。

    “胥儿也适合。”

    “我不要,感觉很娘。”

    “虽说如此,但,谁让胥儿这么可爱呢?”景辕又笑了笑,补充一句:“特别是表里不一的时候。”

    沉胥与景辕睡一个营帐,他们也像在王府一样,夜夜相拥而眠。

    或许是习惯了,沉胥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直到晋骁问他:“你与摄政王两人同行,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万一他在半路上把你杀了?”

    “他不会。”沉胥回答。

    “回答这么干脆?你就这么确定?”

    是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身体本能已经回答了。

    晋骁明显有些激动:“你凭什么确定?就因为……他天天在你耳边哄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吗?他可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他说的话你也信?”

    沉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对景辕有了本能的信任。

    甜言蜜语?对,他说的都是甜言蜜语,一个字都不能信!

    沉胥说:“我与他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做戏,从头到尾,我的意志都没有动摇过。”

    晋骁情绪稍稍缓和些,又看了他好几眼,没说话。

    夜里沉胥想着白天晋骁的话,翻来翻去,就是没有睡意。

    “睡不着?”景辕问他。

    “嗯。”

    “心里有事?”

    “嗯,虽然有了计策,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寡不敌众。”

    “放心,一切有我,睡吧。”

    沉胥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还是睡不着。景辕也睡不着,两人并肩躺着,共枕一床被子,看着营帐顶上的花纹。

    “胥儿,其实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沉胥也不例外。

    “你有没有听过河妖的故事?”

    沉胥:“听过啊!传闻河妖有着绿绿的身体,长着三头六臂,专吃过路的小孩。每年还要村民献祭童男童女,不然就发大水,淹没村庄房屋。”

    “我听的,与胥儿听的有所不同。”景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如悦耳的风铃:“河妖是一滴天庭的琼浆幻化成的妖,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就为自己规划了人生。他不甘于永远做一个妖,他要修炼,他的愿望也是有一天能修炼成仙。”

    “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修炼中度过,直到修道成仙的那一天。可是,某一天河妖在午睡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他蹲在河边哭。河妖嫌他烦,用法术弄起一层波浪,想吓跑他。没想到不仅没有吓到男孩,男孩看到这个反而不哭了。睁大眼睛,哭过的眼睛水灵灵的,大大的,可怜中,还有几分可爱。”

    “后来,男孩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河边,一个人对着河水说话。他说想看波浪,河妖就会做法惊起波浪。渐渐地,男孩变成了俊美的少年,也是隔几天就会来,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望着河水发呆。”

    “后来有一天,少年从早上来河边,一直坐到晚上。在太阳落山前,他大吼,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你出来,让我见见你,好不好?而那个时候,河妖离成仙,只差一年,现在的河妖,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

    沉胥cha嘴:“所以河妖就变成一个大美女,站在那个少年面前?”

    景辕缓缓摇头:“河妖变成一个身穿墨绿衣服的男子,他面容比普通人美丽,美中带着邪气。张嘴有两颗獠牙,少年却一点都不怕,跑过去抱住河妖。两人相拥的那一刻,河妖意识到,自己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少年了,而少年,也喜欢上了他。”

    “那后来呢?河妖放弃修仙了吗?”沉胥问。

    “我也不知道。”景辕的话中似有一声叹息:“我也很想知道,修仙和少年,他会选择什么?”

    沉胥道:“这个故事肯定是假的,世界上哪有妖怪神仙?”

    “嗯,也许。但是本王希望,河妖可以修道成仙,那时,少年也在他身边。”

    “神仙是不可以动凡心,王爷,如果河妖成仙,是不可能再和少年在一起的。”

    景辕没再说话,沉胥没多久就睡着了,景辕这一夜讲的,他也仅仅只是当作一个故事。

    ☆、山y之行(3)

    次日,将领来报。

    “我军派去埋伏的士兵已经全部返回,王爷和胥公子的计谋很成功,探路的敌军无一生还。”

    晋骁对那将领说:“敌军接连两次在我军手上吃了亏,想必不日,便会派更多人来。这几日不得松懈,加强每个路口的巡查。”

    “是。”

    沉胥道:“非也,敌军吃了亏,对我们有了警惕,现在定在商议对策。敌军一心想着如何进山,防卫必有松懈。再加上损失了几千士兵,军心不稳,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攻打回去,夺回鲁城的最佳时机!”

    “胥儿所想,也是本王所想。”景辕当即下令:“晋将军,整肃军队,今夜,夺回鲁城。”

    雪地里,将士银色铠甲反着夕阳的光辉,晋骁站在士兵面前,高举酒碗。

    “兄弟们,咱们这几天,吃也吃够了,喝也喝饱了,睡也睡足了!打起ji,ng神,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士兵士气高昂。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

    “干杯!”

    众军一口饮下碗中酒,酒碗砸地。

    夕阳落山,大军开始朝鲁城行进。

    主帅晋骁,带领众将领和十万大军。营地只留一千大军看守,沉胥和景辕也留在营地。

    入夜,林中悄无声息落下一只白鸽子。沉胥从白鸽脚上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亥时,杀手将至。

    营中只有伤兵和老兵,木离不在,大军也不在,防守松懈。今夜,是刺杀摄政王最好的时机。

    沉胥将纸条撕成碎片,把白鸽放飞,像平时一样回到帐篷。

    景辕看着地形图,没有发现他进来,他悄悄走到景辕背后拍了一下他肩膀。突然人被抓着手臂摔过来,正正摔到景辕怀里。

    景辕握着他的两个手腕,温柔地望着他:“敢背后偷袭我?胥儿胆子较渐长啊。”

    “王爷,我不一向这样吗?”沉胥笑得很讨打,景辕捏了捏他的脸:“这几天伙食不好,胥儿都瘦了。”

    “是啊,等回到王府,王爷一定要给我多补补。”

    景辕宠溺的笑着:“好,一定让你比以前光滑圆润。”

    “王爷刚才一直看地图,怎么了吗?”

    景辕指着一条小路:“这条路,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如果,如果敌军发现这条路,那我们就会被包围,后果不敢设想。”

    这条路,正是今夜杀手上山的路。

    沉胥:“王爷,南照现在恐怕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再来找路,更何况,他们商量对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看天色,现在我方大军,应当已抵达鲁城外十里处。”

    “对,南照军不可能,我担心的是另一拨人。”

    “赵王?”

    “不是。”景辕摇头:“是另外一股势力。”沉胥心快跳出嗓子眼,难道,他发现了?

    又听见景辕说:“是一股一直与我作对,我却至今都查不出的势力。”

    沉胥松口气,缓缓地吸气,吐气,他说:“王爷多虑了,昱城不是有木离吗?若是真的有什么动静,木离定会来信。”

    “嗯,说到这,木离也太懒了,这几天都没有给我来过信。”

    沉胥心说那是自然,木离早就被抓了。而如今的昱城,恐怕也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你说,晋骁此战,成功率是多少?”

    “九成以上。”沉胥答。

    “嗯,此战若胜,我便启奏皇上,册封他为一品骠骑大将军。”

    那,也得等你有命回去。

    沉胥看看营帐外的天,亥时,要到了。

    “王爷,我们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起来,准备迎接晋将军凯旋。”

    “胥儿困了?”

    “嗯,有点。”

    “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沉胥躺到床上,背对外面,眼睛一直睁着,耳朵听着外面的风声。他不知道,从他睡下,景辕的目光就移到他身上,一直就这么望着。

    亥时三刻,风声涌动,营帐四面八方闪进黑衣人,将景辕团团围住。

    景辕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眼神移到黑衣人身上。

    “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交换后一拥而上。景辕掀起桌子,击退一方黑衣人,一个回旋将身后黑衣人的剑依次踢飞,随后拔出佩剑。

    黑衣人见刚才的方法不行,摆起了阵法。

    沉胥醒了,拔出腰间匕首,要去帮忙,景辕喊住他:“胥儿别过来。”

    然后对黑衣人说:“你们的目标是我,与他无关。”

    沉胥站在营帐的一侧看着他们打。

    杀手的武功不如摄政王,所以,为了保证摄政王今夜死,每个杀手的剑上,都淬了剧毒。

    杀手三人一组轮流上,以消耗景辕的体力。

    摄政王今夜,必死无疑。

    “住手!”

    突然,一个杀手闪到沉胥面前,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景辕。

    “放下剑,不然我就杀了他。”

    这一步棋并不在计划里。杀手不知道他的身份,想必杀手也被谣言误导,以为他这个男宠真的很得宠。沉胥苦笑了下,手轻轻握上腰间匕首,一个杀手,他可以摆脱。

    他绝对绝对想不到的是,景辕真的为他,放下了剑。

    “放开他,我随便你们处置。”

    “哈哈哈!没想到天不怕天不怕的摄政王,居然会担心他的男宠,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杀手头目大笑,然后众人持剑一起向景辕攻去。

    营帐内瞬间起了一阵浓烟,等烟雾散去,景辕和沉胥都不知所踪。

    这一边,景辕拉着沉胥,已经跑出营地一公里处。

    “胥儿,怎么了,被吓着了?”

    沉胥摇头,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到现在,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死里逃生,心有余悸是正常的。”沉胥问:“王爷可知他们是谁的人?”

    “这些人是专业杀手,他们每个人剑上都有毒,是有人重金雇佣,至于是谁,就需要好好查查了。”景辕拉着他的手:“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两人躲到林子里。

    “杀手的直觉,山中搜查首选是每个山洞,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两人靠坐在树上喘着气。

    沉胥问:“王爷,刚才他们用我威胁,让你放下剑,你还真的放下。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吗?更何况,剑上还有毒。”

    “胥儿,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让他们松懈,我又如何能找到机会丢出□□,带你逃走。”

    “哦,哦,哦。”

    沉胥连点三次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还以为景辕……

    不!他不能这么想!对方是摄政王,不是普通人,他不可以有这样的幻想,不可以!

    胡思乱想间,景辕将他揽进怀里:“不怕,没事了。睡一会儿,等天亮我们就回军营。”

    “你不怕杀手在半路埋伏?”

    “杀手,是不敢在白天行动的。”景辕说。

    沉胥枕在景辕怀里,迷迷糊糊,还真的睡了过去。醒来天已经大亮,景辕取来融化的雪水给他洗脸,然后两人回军营。

    老远就听到营中的欢呼声,沉胥找了一个将领问晋骁,将领说晋将军没回来,沉胥以为晋骁战死了,当场呆了。那将领又说,现在鲁城一片混乱,晋将军在安抚百姓,让他来接应摄政王和胥公子。

    胜利了!鲁城夺回来了!

    “南照军如何?”

    “南照大军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那战神带着没死的几千残兵回老巢去了哈哈哈,你们是没见那战神的模样,以后他别叫战神了,叫败神!哈哈哈!多亏了王爷和胥公子,王爷英明,胥公子英明。两位,马车已备好,请两位上车,随末将去鲁城。”

    景辕道:“不了,将军,南照退兵,本王与胥儿,也该回去了。”

    “不是吧?我们今夜还在鲁城举办宴会,为王爷,胥公子庆功呢。”

    “仗是诸位将军打的,庆功也当是诸位将军庆,本王还有些事,不宜久留。”景辕又道:“对了将军,本王与胥儿来过山y关的事莫传出去。记住,此次退兵,都是晋将军和诸位将军共同商议出来的计谋。”

    那将领热泪盈眶,跪地:“没想到王爷如此不居功自傲,这么大的功劳都让给我们,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王爷,我胖虎,和整个鲁城的士兵,都唯王爷命是从。”

    “你叫胖虎?”沉胥望着他虎背熊腰的样子问,有些想笑。

    “是,在下张胖虎,是鲁城的游击将军。”

    “张将军请起,张将军如此热血义气,他日来昱城,本王亲自招待你。”

    “多谢王爷。王爷,胥公子,你们一路平安。”

    沉胥借口收拾东西,来到林子里,同一个地方。

    白鸽立在枝头,沉胥走过去,抱下白鸽,将纸条放到鸽子腿上。

    纸条上写着:放了木离,所有计划,停止!

    白鸽扑腾两下翅膀,从枝头飞起,飞上蓝天,残雪落了一地。

    蓝天,残雪。

    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半张脸,冰雪,要融化了。

    ☆、心悦君兮(1)

    两人与张胖虎道别后就出发,雪融化了,路也好走。两人赶了四天五夜的路程,抵达昱城。为防止有耳目,景辕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先去皇宫,让这一趟私行,变成皇帝的密令。

    他让沉胥自己先回王府。

    从进昱城,景辕就发现气氛不对,几个点上的眼统统不在位置上,城楼上他的人被换了,城中巡逻的每个士兵都感觉很怪。

    到了皇宫,这种感觉更深。从前侍卫对摄政王都是避而远之,生怕一个眼神招来杀生之祸,而门口的好几个侍卫居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宫内巡逻的士兵明显减少,皇宫何时这般松懈过?再加上这几天完全没有木离的消息,景辕直觉这几天昱城发生了大事。

    景辕在经过一队巡逻士兵后的一个转角,被一个人挡住。

    是浑身是伤的木离。

    他衣服被利器划得破烂,裸露的伤口上血已经变成黑褐色,他抓着景辕的手,擦了擦脏兮兮的脸,气息已经很不稳:“王爷……小心……沉……胥。”

    然后彻底晕过去。

    王府,梅园。

    沉胥进府,止砚出现在他身前。

    “楼主,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放了木离,以他做诱饵。如今木离躲去皇宫,他不知道如今皇宫内外已经换成我们的人,等他进到金銮殿,就是我们收网的时机。”

    沉胥脸色骤变:“用木离做诱饵?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不是说计划停止,停止!听不懂吗?”

    止砚:“楼主,属下以为您让我们停止计划,是为了引摄政王,再一网打尽。”

    “我说计划停止就是全部停止!哪有那么多的你以为?止砚,你跟我十年了,还听不懂我的话吗?”

    止砚跪地:“属下不敢。”

    “现在,立即,取消全部行动。”

    “可是……可是楼主,这是铲除摄政王最好的机会,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而且,断月楼……已经暴露了。”

    沉胥:“摄政王一死,你觉得我们就高枕无忧了吗?赵王虽没了尚方宝剑,但他兵权在那里。你觉得,手无缚ji之力的太子,敌得过赵王吗?我们的目的,不是摄政王的命,而是为北商选出一代明君。”

    “可是,楼主您一开始不是说,我们的目的就是杀了摄政王,铲除j,i,an佞吗?”

    “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沉胥接着说:“而摄政王一天在,赵王便一天不敢造次。皇帝需要他们两个互相牵制,以平衡朝政。而我们需要摄政王,来帮我们扳倒赵王,知不知道?”

    “可是,楼里的人暴露了招式,木离已经知道断月楼有参与。摄政王定会怀疑你,楼主,您随我离开王府吧,我们再想办法。”

    沉胥摇头:“你快去通知所有人停止行动,摄政王这边,我来想办法。”

    止砚不走:“楼主,摄政王的残暴我们都知道,他是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一旦他怀疑了,楼主您随时会有性命危险,还是随我走吧。”

    “敌不动,我不动。现在他只是怀疑,我若走了,就印证了他的怀疑。”

    沉胥坐在庭院里,看着满院的梅花,一夜未睡。

    景辕也一夜未回王府。

    皇宫里山雨欲来风满楼,最后悄无声息化为平静。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景辕和木离在皇宫冷宫呆了一夜。帮木离处理完伤口,让木离睡下,景辕在床前坐了一夜,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次日,木离醒来,景辕问他具体情况。

    木离说,他们离开第二日,府里出现黑衣人,他追出去,然后被打晕。醒来后在一间黑屋子,来了两个戴着包公面具的人审问他,让他与他们串通,说摄政王与南照私通,好让皇上判摄政王的罪。他不愿意,他们就对他动刑。

    “连续好几日都这样,直到五日前,我趁他们送饭的时间逃了出来,这几日一直有人在跟踪我,我逼不得已,才躲进皇宫。但是我发现皇宫变得很诡异,虽然每日大臣按时上朝,皇帝也看似平常一般活动,可是整体就是很诡异。”

    听木离把情况说完,景辕问:“你说,让我小心胥儿,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们其中一个黑衣人交过手,他使用了断玉掌。断玉掌是断月楼的独门绝技,会的人只有楼主,和断月楼的长老。可不论那个黑衣人在断月楼担任什么职务,此事与断月楼绝对脱不了干系。”

    景辕陷入沉默。

    木离想了一下又道:“王爷,去山y关其实沉胥一个人去就足够,可是他偏偏要拉上王爷,想必就是为了这个计划。”

    木离回忆着:“想当初他进王府,属下就觉得奇怪,好好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做男宠。果然,他包藏祸心。博取王爷的信任,就是为了今天。王爷,此次我们逃过一死,沉胥这个人,不能留。”

    景辕却不信:“去山y关是本王的计划,不是他提出的。木离,我跟他在山y关的路上,任何一个时间里,他都可以轻易杀死我,可是他没有。”

    “王爷,这些都是假象,他是为了能一网打尽……”

    “木离,不要再说了,此事本王会查清楚。”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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