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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遗秋 作者:风轻扬

    第5节

    离了将军府宋临就把名字改回来了,他原姓傅进了将军府才改姓的宋。到了太医家傅临也入乡随俗的不再称呼秋儿为遗秋,而是随著太医叫秋儿。太医不清楚遗秋中的遗是哪个遗,还追问宋临知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

    说起这个名字,傅临现在想来觉得它十分有讽刺意味,仿佛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秋儿不想让太医知道名字的渊源,怕他心里发堵,傅临也善解人意的装作不知道。

    几日之後耐不住分别之苦的傅临把小遥接了过来,太医家不似将军府的家大业大自然也没什麽主子下人的等级之分,平时大家就像家人一般聚在一起。小遥是绣娘,有一手漂亮的绣工,燕夫人很是羡慕,一有时间就粘在小遥身边跟她学刺绣。

    家里一下子多出四口人,最高兴的就是燕夫人了,她总是念叨著,这样好,这样热闹,这样才有个家的样子!自孩子去世之後,燕夫人就没了享尽天伦的奢望,如今身边多了个孙子,燕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秋儿的身子不便她就天天的带著欢儿。

    小遥知道秋儿的事後亦是惊讶不已,但女子出嫁之後都要从著丈夫,傅临决定离开,小遥也就跟来了这里。开始的几日,小遥过得意外的舒畅,欢儿很可爱,燕太医跟燕夫人都很和善,这里的生活比起将军府只好不坏。

    不过几天之後小遥就开始郁闷了,在他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总也见不到秋儿。

    秋儿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小遥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让秋儿觉得拘束?

    这想法在小遥心中盘旋了很多天,一日趁著大家聚在桌前吃饭,小遥告诉众人,自己打算先回将军府去,等秋儿身体恢复了再回来。燕夫人问她原因,小遥都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燕太医搁下碗筷,告诉小遥说,她想得太多了,秋儿不出屋不是因为有她在,而是因为秋儿现在身体不舒服。

    说起秋儿的身体太医的心情就黯淡了下来,唠唠叨叨跟大家说著秋儿的情况:“秋儿肚子里的孩子压迫著他体内的脏器,所以秋儿会经常的腹胀恶心,还会尿频。尤其是现在,秋儿就靠著汤水和药物维持著,每日都要喝大量的水,身子水肿不说,光茅厕就不知要去多少次! 而且孩子越长越大秋儿的身子会一日比一日沈,动起来既吃力又不方便。一方面不想动,一方面又总要跑茅厕,因此秋儿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屋子。”

    傅临不想看秋儿受苦,问太医可否有解决之道。太医苦笑著摇头,道:“秋儿目前的情况还算不错,等孩子再大一些,更重了会踢人了,到时会更难过。加之再过些日子天气更热了……”太医头痛不已说不下去了。

    “我要怎麽样顾秋儿才好呢?”傅临看著太医的样子,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得多!

    太医还是摇头,道:“秋儿就是太会忍了,总是自己强撑著,尤其是有别人在的时候,这都是宫里是那些老太监们调教的。有时让他自己一个人倒是更能放松,不过再过些日子,他要照顾自己就吃力了!”

    傅临想了想道:“那我就没事多去看他几次,料理好我就出来!您看这样好不好?”

    太医觉得傅临这个建议不错,补充道:“不要总是你一个人,我们俩交叉著多去看看他。要是他只干活不休息你可不能由著他,他的腰从小的时候就有伤,总一个姿势坐著可受不了!”

    大家把这顿晚饭吃成了照顾秋儿的任务分派大会,每个人都领了任务。太医跟傅临负责照顾秋儿,小遥负责煮饭和煎药,燕夫人负责照顾欢儿。大家各司其职,一起为了秋儿能顺利渡过孕期而努力。

    这时的秋儿正一个人坐在桌边艰难的咽著面前的汤,一直以来他的胃口都不怎麽好,现在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吃。吃著不想吃的东西,秋儿胃里一阵阵的犯著恶心,还好周围没有人,他吃得慢点,表情难看点都没关系。

    吃到一半,秋儿的背就又开始发痛,捶了几下後还是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只好放下汤匙到床上躺一会儿。秋儿撑著桌子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床边又想起一会儿再起床去茅厕就太费力了,干脆都解决完了再上床。

    秋儿扶著床柱转到後面,费力的屈腿打开马桶盖,撩开袍子放了点水,再费力的盖上。完成这一套简单的动作,秋儿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来,後背的痛变得难以忍耐,腿又开始有些抽筋。

    秋儿踉跄的转过身蹒跚几步倒在床上,还来不及调整姿势,被压在底下的那条腿就剧烈的抽搐起来了。秋儿生气的捶著自己的腿一边呻吟一边骂道:“你就知道起哄,你就抽吧,我不管你!”说是这样说,可这腿一抽起筋来,秋儿的心脏都跟著哆嗦。

    秋儿没了脾气,用那一条好腿加上双臂艰难的移动著自己的身体,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轻轻的抖动抽筋的腿,让它尽快安静下来。秋儿耐心的捶打放松抽筋的腿。此番折腾下来秋儿是出了一身的汗,颓然的靠在床边,半点也不想动。

    傅临吃过饭来看秋儿,看他喘著粗气汗涔涔的歪在床边救急著问:“秋儿,你这是怎麽了?”

    秋儿摇了摇头,给了傅临一个十分无力的笑容。傅临知道再问下去秋儿也不会说什麽,就转开话题道:“看你衣服都潮了,我给你打水洗澡吧,再换身干爽的衣服!”

    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洗澡了,秋儿道了声劳烦就应了,傅临打好水就假装离开了,他偷偷的躲在门外看著秋儿。除去衣物秋儿高耸的肚子让傅临惊心,看著他赤裸裸的走到澡盆边,笨拙的抬起腿却怎麽也迈不进去。

    傅临再推开门,径直的走到秋儿身边,扶住他的身体,帮他迈进澡盆。秋儿红著脸尴尬的坐在澡盆里,脸比水还热。

    “秋儿,你自己做不来的时候就喊人嘛!你现在身子特殊,千万别勉强自己!”

    秋儿垂首,轻道:“我身体特殊,怕你们讨厌。我只会添麻烦,还厚著脸皮的要活著。”

    傅临心痛,柔声说:“别那样说自己!我们都不觉得你麻烦。”

    秋儿自嘲的笑了笑,道:“小时候因为没饭吃被娘送进宫做太监,谁想到竟当上了皇上的玩具。玩腻了被丢弃後,傻乎乎的觉得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时,却再一次被玩弄了,还什麽都不知道的像个傻子,最後还要给大家添麻烦!”秋儿还为自己彼时的放荡而後悔,然而依然说不出口。

    秋儿说得傅临心酸,眼睛都涨涨的,傅临吸了口气,慢道:“别这样说,这事不怨你。你出了这事儿後我别提有多後悔呢!你自幼生活在宫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我明知道这样还自私的让你替我上战场,被将军骗!秋儿,你让我照顾你,这样我心里还能安生一点”

    秋儿没再说话,乖乖的让傅临给自己洗澡,洗好之後又被他搀回床上。傅临正收拾洗澡用具时,太医抱著熟睡的欢儿进来了。太医跟夫人带著欢儿去夜市玩了,刚刚才回来,孩子玩累了就睡著了。秋儿忙著给孩子铺被子弄枕头,让他舒服的睡下。

    燕太医放下欢儿,就照例给秋儿号脉,刚进屋时他就看见桌子上还剩下半碗汤,知道秋儿今晚又没怎麽吃东西,燕太医让傅临去给秋儿煎药,吃不下饭就只能喝药了。说话间,燕太医发现秋儿的脉象有些异动,定下心来认真一听,秋儿这脉象明明就是双胎!

    燕太医不想信的又仔细的听了听,待确定真的是双胎後,太医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上次秋儿生产时,一个尚且如此困难,这次又该如何是好?而且秋儿需要负担起三人份的营养,以秋儿状况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太医担心真到了生产之日,秋儿该如何生下他们,即使是生下来,这两个孩子存活的几率又有多大,秋儿的危险又该是几分?

    太医的头就要爆裂开了,事到如今他该如何是好!秋儿敏感的发现太医的面相不寻常,急著问道:“太医,是孩子出事了?不会吧,他今天还很有ji,ng神的踢我呢!”

    太医犹豫著说还是不说,若他瞒著不说刻意控制孩子的个头,虽然俩个孩子活下去的几率小些,可秋儿生存的希望就比较大。最近太医也在一直回忆著秋儿生欢儿时的情景,秋儿的阵痛要比女人长很多,从x,ue口里流出的血块很想碎裂的r_ou_块,太医琢磨著孩子是不是生长在一个囊里,足月了再破囊而出,就像小ji出蛋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孩子如果先天不足,不能破囊而出,秋儿会怎样还真的难说!

    太医思来想去,愣了许久,秋儿紧张的盯著太医也丝毫不敢怠慢,此二人恰似两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相互望著。傅临倒水回来正好瞧见这奇怪的一幕,他也傻愣愣的站了会儿,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做什麽呢?秋儿你不找个地方靠靠吗?会不会累啊?”

    经傅临这麽一说秋儿才感到腰确实有些难受了,动了动身体靠在软枕上,跟太医说:“燕太医您就直说吧!秋儿活到现在,自问大风大浪的也见过不少,还是能经得起事的。孩子是好是残,秋儿都能接受!”秋儿只想到孩子许是出问题了,太医才会长久的沈默。

    燕太医想了甚久依然毫无头绪,唯有把选择权交给秋儿。太医清了清嗓子,道:“孩子不是有残疾而是有两个!秋儿,你这次怀的是双胎!”

    “咦?”秋儿睁大了眼睛,喜出望外的大呼:“真的吗?真的吗?太医你为什麽不说啊,这是好事啊!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多可爱!”

    太医皱眉,毫不留情的将一盆冷水泼向了欣喜若狂的秋儿:“你可想过,两个孩子需要多少营养,到了生产的时候你又该怎麽办?”秋儿的心情瞬间从巅峰跌落至谷底,安静的想了想,呢喃道:“您的意思是说,我可能保不住孩子,是吧?”

    太医没顺著秋儿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叫他躺下给他按摩身体,在按摩的时候,太医不急不徐的道:“保不保得住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大家都会尽力的!日後你要更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好好休息!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不能让欢儿失去爹是吧!”

    太医的话秋儿都听懂了,太医会尽力,但孩子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想起晚上还剩了那半碗汤,秋儿挣扎著起来,道:“还有那半碗汤,我要喝掉!”太医按住他,安抚道:“不急在一时,那汤冷了不能喝了,过会儿吃药就好了!”

    夜里秋儿辗转难眠,摸著鼓起来的肚子反复回想著太医的话,越想就越没有信心,越觉得前途多舛。秋儿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怨那些老太监在他身上做的孽,怨皇帝的无良,秋儿把所有能怨的都怨了一遍,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要腹中的孩子。秋儿无法忘记战场上的那些日日夜夜,也不法忘记将军跨在战马上的英姿。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流著将军的血,也许有一天也能像将军那样威风凛凛,秋儿就从心里期待。

    深更半夜睡不著觉的岂止秋儿一人!这会儿将军也闲躺在床上,无聊的看著窗外。刚刚跟公主行房事了,他顾及形象公主顾及面子,两个人浅尝辄止跟喝了碗白开水似的。将军的心里在想著秋儿,他骗自己说只有在欲求不满的时候才会想起他。可实际上呢?自打知道秋儿怀孕後,将军就时常想起他,或者说是自打日子安稳下来後秋儿就时不时的蹦进将军的脑海。

    第二天下朝,将军让侍童把马牵回家,天气这麽好他想到处走走。将军一路神游,等回过神已经来到了太医家门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有理由去看秋儿,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将军回家後,心里总有些忐忑,公主跟他说话他也总是心不在焉。

    转过天将军准时上朝,下朝後刚出宫门就碰上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燕太医。燕太医瞧了一眼将军,也没行礼就迅速离开了,将军心里不是滋味,唤住太医说:“宋临是到您那里去了吧?遗秋还好吗?”

    太医回头,客气的答道:“多谢将军挂念,托您的福,秋儿现在可不怎麽好!”将军立即露出窘态,太医没打算就此放过将军,他走过来意味深长的对将军身边的小厮说:“做你家将军的侍童可是很多任务很辛苦的呢!”小厮不明所以,纯洁的眼睛疑惑的看向将军,将军尴尬得浑身发烫面脸通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跟太医匆匆一别将军心里更惦记秋儿了,太医说他不好也不知是怎样的不好!将军心中纠结来纠结去的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去看秋儿又不是去见阎王,想那麽多做什麽!将军一拍桌子,果断的起身出门去太医家。

    将军走到太医家附近,正好看到太医背著药箱也往家里赶。太医见到将军挺惊讶,将军说明的来意太医更惊讶。将军跟著太医进了门,碰见宋临跟小遥又是一阵尴尬!太医故意的在院子里停了很久,让将军充分的尴尬後才带著他往後走去见秋儿。

    到了後院,秋儿正端著一篮子药材往外走,欢儿手里提著小篮子跟在後面。後院里有把大椅子,椅子下面有个药碾。秋儿扶著肚子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让欢儿往药碾里放些药,自己一边跟欢儿说话一边碾药。

    将军远远的看著秋儿,几个月不见,秋儿的身子就像被水泡胀的面条,尤其是肚子更是凸起得触目惊心。突然间秋儿就不说话了,脸色难看的捂住嘴巴。太医见状快步向秋儿走去,将军也配合的加快了步伐。

    秋儿听见了太医的声音,沙哑的说:“太医给我拿个盆子出来吧!”太医迅速取来盆子,秋儿又吐了个天翻地覆。欢儿惦起脚尖伸著小手,乖巧的帮秋儿拍背。

    “你这是又吃什麽了?不是不吐了吗?这又是怎麽了?”秋儿已经过了孕吐期,这段日子已经好了许多,莫非……太医想到了一种可能就问秋儿说:“你是不是勉强自己了?吃不下还继续吃了?”

    秋儿吐得发抖,太医也问不下去了,只好让将军进屋给秋儿拿碗热水来。将军进屋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水壶,倒了碗水就匆匆的出来了。将军回到院子里,看见秋儿靠在太医身上,心里有点小别扭。秋儿看到将军惊得一蹬腿,踢到了铁制的药碾,吃痛得低叫了一声。

    秋儿转过头,将军假装咳嗽,两个人好不尴尬。太医让将军帮忙把秋儿搀进屋,秋儿扭扭捏捏的忙著遮掩自己的肚子。太医瞥见秋儿的动作,怒道:“别遮了,给自己省省力气!我是说什麽你都不听,你是要急死我!”

    秋儿垂头,撑著将军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进了屋,被将军扶到了床上。太医拿了药箱过来,脱掉秋儿脚上的袜子,还好他的脚指甲上只有些淤血并没有翻开。秋儿的脚肿得像馒头,尤其是被太医按住的地方,总有一个深深的坑。将军看得揪心,问太医说:“他的脚怎麽会肿成这样?不会是刚才碰的吧!”

    “他岂止脚肿!浑身上下都是肿的!”太医还怕将军不信似的,撩开了秋儿的衣服在秋儿的腿上按了一下,又在秋儿的胳膊上按了一下。两个深坑看得将军倒吸冷气。“看到了吧!因为肚里的这两个孩子,秋儿吃不好也睡不香,好容易吃下的东西还全都给了孩子们,自己就肿成了这样!”

    前一个两後一个们,将军晕乎乎的问:“两个?太医您的意思是遗秋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是啊!你没见他才五个月肚子就大成这样嘛!再说是你撒的种,你自己不知道吗?”太医仰著头问将军说。

    太医的话音落下,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将军并没再接话,太医的一句你撒的种说到了将军的痛处,也是他最害怕的,若是秋儿紧抓这点不放,那他的生活岂不是全乱套了!

    将军不太懂掩饰自己的心思,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人前。太医是看在眼里怒在心上,秋儿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心里也不舒服!屋里的气氛直降至冰点,将军面对此般难堪的场面,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嗯,改天……叫人捎来些补身的东西!”

    撂下这句话将军一溜烟的就没人了。秋儿摸了摸肚子,安慰太医说:“您也别生气了,将军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好了,我从没想过腹中的孩子跟他有什麽关系!而且太医,我们两个人的事真的不能全怪将军!”

    “我知道,不过最开始是他骗你上床的吧!所以还是怪他!”秋儿每次都强调不能都怪将军,燕太医也感到了这里面肯定还有些事情,不过燕太医早把秋儿看作了自己的儿子,他就像寻常父母的一样,他不知不觉的就在护犊子!

    几天後将军真的抱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燕太医家了。里面各种补品应有尽有,有高级的燕窝,鹿茸,人参,蜂王浆,将军还隆重推荐了一盒白色的豆粉,那是吴勘国进贡的贡品,用好几种极品豆子研磨而成,据说不能吃饭的人每天喝上两杯就可以保证足够的营养了!

    这些补品太医全都见过,可就是买不起,他这几天也跟燕夫人合计著,变卖点东西,给秋儿买些珍贵的药材补补身子,看秋儿每天不顾一切的吃,吃到呕吐,他们心里就凉凉的。这下太医再讨厌将军也说不出什麽了,甚至亲自送将军出门,热情的道:“欢迎下次再来!”

    果然没过几天将军就又来了,听太医说那个豆粉和蜂王浆秋儿最受用,将军表示过些日子再送来些!有钱能使鬼推磨,将军这次是深刻的领会到了钱的妙处,有了钱,嘲笑没了,面对秋儿他也不会如坐针毡了,些许的钱财给他挣来了足够的坦然!

    单独面对秋儿的时候,将军也会把手放到秋儿的肚子上问他能感到孩子的动作麽。这时秋儿便握著将军的手,给他找孩子的头在那里,手在那里。偶尔碰上孩子有动作,将军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将军有空就提著大包小包的往太医那里跑,秋儿的身子在过了六个月後,如箩的大腹跟消瘦的身材越发的不能成比例,卧床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太医有时让将军扶秋儿下床走动走动,将军看他两条纤瘦的腿要支撑那麽大的一个肚子,总担心他的腿会折掉!

    秋儿每次走路都是一步三摇,在屋子里走上几圈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将军让他累了就回床上去歇歇。秋儿摇著头,眼神坚定的告诉将军说,多走走路对孩子好!将军心里有些小震撼,秋儿原来如此重视腹中的孩子。

    最开始听说秋儿怀孕的时候,将军曾想跟秋儿谈谈或者命令他把孩子拿掉,毕竟孩子的存在在将军看来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不过後来将军回避了跟孩子的关系,跟秋儿接触後,秋儿更是不曾提起,将军很舒服的假装著自己跟孩子没关系,自然也不用管孩子们是生还是亡。

    秋儿的心理跟将军恰恰相反,起初他不曾奢望过将军能承认这两个孩子,有著小欢的前车之鉴他还能奢求些什麽!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还是他别有用心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放纵的代价!可一段时间以来他跟将军相处的时间多了,看将军常来看他,还很高兴的跟他谈起孩子,秋儿心思开始有些动摇,心里想著或许将军是喜欢这两个孩子的!也因为这层原因,秋儿对他腹中孩子的情感亦更深了一层。

    过了伏天天气转凉,秋儿以为到了能松口气的时候了,可他肚子里的孩子们并没体谅他们瘦弱的父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进补,让他们张大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两个人在肚子里闹上一阵就能把秋儿痛得厥过去!

    沈甸甸的肚子早已不是秋儿的身体所能负担,腰,背甚至是腿都在不堪重负中频频向他发难!很多时间秋儿只知道痛,但却说不上来哪里痛,仿佛全身都在一起痛!轻的时候有人帮他揉揉就会好些,重的时候,抽搐,失禁甚至窒息都曾出现过!

    秋儿对於身上的苦难,开始还能抱以平常心,毕竟死里逃生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可痛苦一再的上演,秋儿的自信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他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孩子出生的那天。

    小欢自从他身子不好就一直让燕夫人带著,只是每日的早晚会过来看望他,秋儿每每看到小欢活蹦乱跳的样子就抑制不住掉泪的欲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像这样再看孩子多久!对於腹中的孩子秋儿更是发愁,总想著给他们找个可以托付的人,一旦他真的撑不下去也不会死不瞑目。於是他想到了将军,那个人也是他腹中孩子的血亲。

    秋儿打定主意後就天天盼著将军快点来。盼星星盼月亮,终於盼来了将军,秋儿强撑著打起ji,ng神,握著将军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对他说:“两个小家夥这些日子都好活泼,出世後肯定很健康很可爱!”

    将军笑著道:“你跟他们最亲,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将军,你可喜欢这两个孩子?”

    秋儿急切,期盼的眼光,让将军心里发毛,弱弱的应了声:“喜欢啊!”

    “那愿不愿意抚养孩子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

    秋儿一言直接击中将军的雷区,吓得他暴跳著站起来,慌张的道:“遗秋,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来看你无非是可怜你,我跟你肚中的孩子毫无关系,我凭什麽抚养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将军说罢,逃跑般的离开了秋儿的房间。

    回到府中,将军仍惊魂未定,心怦怦的跳得厉害,公主过来问他晚饭是吃桂鱼还是吃螃蟹,将军道了声公主请便就不出声了。将军的心里很乱,非常乱!他不能承认那两个孩子,遗秋是个男宠,他的孩子不能成为自己的孩子,只有从公主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将军府未来的继承人!嗯,是这样的!

    可心为什麽会这麽乱,还会痛?将军轻揉著心口,秋儿的笑容与痛苦,孩子的成长与动作,他忘不了把手放在秋儿腹上那温暖与柔软的感觉,也忘不了秋儿为了孩子的汗流浃背。有时候他忘记了一切,那时的他很快乐!

    每当痛苦的时候,将军就格外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那里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但那些畅快淋漓的日子,快意恩仇的生活,总比待在京城要舒服得多。这里的自己仿佛被束人住了手脚。

    将军的童年正好是两国交战最频繁的时期,老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将军也被接了过去。因为老将军相信,只有身处战场,亲眼目睹战争的血腥和残酷,才能试出一个人适不适合战场,能不能领兵打仗。年幼的将军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如野兽一般的茁壮的成长!

    将军15岁的时候两国战时稍歇,将军也跟著老将军回到了京城。这里的生活跟战场上截然不同,他每天要跟著师傅念书,参加各种各样的达官贵人的聚会,老将军告诉他,回到了这里就要忘记战场上的东西,要学习怎样做一个官儿,同僚喜欢的,皇上喜欢的!

    将军觉得很烦,但在他亲眼目睹了几宗自己理解不了的斗争後,他发现在这里杀人是可以不用武器的,比战场上更可怕!同时他也明白了,京城同战场其实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点在於在京城中你要跟大家一样,而战场上你只要比对手强就好了。看清规则後,将军慢慢的融了进去,也渐渐的体会到了周遭风花雪月,奢华铺张生活的乐趣,战场变得好遥远!

    再回到边塞的已经是几年後的事情了,在那次的战斗中他失去了父亲。双眼浴血的将军疯狂反扑大开杀戒,威武畅快的感觉再次主导了他的生活。可在他还沈溺在武人的骄傲和豪迈之中时,敌国却坚持不住投降了,签下的臣服状明白的写著百年内不会再挑起战事!捧著投降状将军踏实又失落,他要告别这些峥嵘的日子彻底坠入到京城那花花绿绿的世界中去了!

    这一晃又是几年,除了前段时间的短暂梦回,将军都快忘了自己在战场上的模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因为一个遗秋就乱了都乱了,他的心彻底的乱了!他要怎麽样,他该想想,好好的想想!

    晚饭的时候有下人来叫他吃饭,将军没吭声,公主就让下人把饭端到将军的书房。将军反反复复的考虑著秋儿的事,为区区一个男宠自乱手脚,如果被其他的王孙子弟知道了,岂不会笑掉他们的大牙。他将来必定要生活在他们之中,要以他们的方式去生活,将军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对京城的这套规则没学彻底,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想到此,将军不禁豁然开朗。他发现自己底子薄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游刃有余,那他尽量避免就好了,只要从今开始不再见秋儿就什麽麻烦都不会有了。

    说罢将军再讲秋儿。将军就那样无情的走了,秋儿的心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的失落。太医见将军匆匆而去,便意识到定然是发生了些什麽,迅速的赶到了秋儿的房间。

    秋儿的目光空洞无神,手机械般的抚摸著自己的肚子。“秋儿,发生什麽事了?”太医问。

    泪水迷蒙了秋儿的双眼,可他还是摇摇头道:“没什麽,这样就对了,就该是这样。是我自己会错意,越举了!这麽多年了,还没看清楚吗?我这是怎麽了!”

    太医坐到秋儿身边,一圈圈的轻轻推揉著秋儿的大腹,对他说:“秋儿,哭出来吧。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将军府,你在我家呢,怎样都可以!”

    秋儿把眼泪逼回眼眶,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太医,流泪是没用的!” 秋儿从小就很少哭,他目睹过太多因为哭泣而被打得更厉害的例子,也明白其实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眼泪,他们的悲喜。

    “即使没用也能让心里舒服一点。秋儿,你试试看,别怕,只有我在这里。” 太医的声音暖暖的,秋儿卸下心防,眼泪涌出眼眶,哽咽著道:“我明白我是下贱的男宠,不论是皇上还是将军都没把我当人看过,永远都是玩弄後就跑开!也许对於女人他们还有些怜悯心,可是对我,他们什麽都没有!如果我能活下去,我的孩子谁都不给!我会把他们养大,让他们抬头挺胸正正经经的做人!可是……”

    肚中的孩子们似乎也在为秋儿鸣不平,愤愤然的踢打起来。可他们还尚在腹中,最後倒霉的还是他们正痛心的爹!秋儿痛得弓起身子,呼吸越发窘迫。太医看情况不好,立即从床头取了一粒药丸放入秋儿口中,把双手置於秋儿腰间,一点点的向上推揉,语气更为和缓的叫秋儿放松。

    剧烈的腹痛伴著窒息的胸闷,秋儿那里能放松得下来。他发泄般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想就这麽死掉,他要把孩子们都抚养成人,看著他们顶天立地的活在这人世间,让皇上後悔,让将军後悔!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他的身躯如此不中用,秋儿不知道在这般的痛苦和窒息的折磨下,他离死亡究竟还有多远!被禁锢在黑暗深邃的绝望中,秋儿不知道什麽时候便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太医就在身旁,秋儿神色黯淡,话也不愿意说,东西也不愿意吃。太医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儿摇头不语。太医又跟他说,不吃东西孩子怎麽能长大,他又怎麽能健康!”

    秋儿赌气回道:“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大不了带著这两个孩子共付黄泉!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什麽时候会死了,因为我已经死掉了!”

    太医咯咯的笑了起来,跟他说:“也不让你肚里的两个小家夥活了?这个花花世界可是很有意思的!”秋儿又不出声了,於是太医又接著问道:“你是不是做梦了,梦里的哪位大仙告诉你,秋儿你要活不了了!”

    秋儿连忙说没有,哪里有什麽大仙。太医顺势又说了:“那你怎麽知道自己要死了?我有说过你会死吗?”秋儿先是愣住再又摇头。

    太医爱怜的捏了一下秋儿的脸颊,道:“你又不是会算命的半仙,怎麽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你跟将军说什麽了?能跟我说说吗?”

    秋儿愠道:“我怕自己活不了了,就想把孩子们托给他!可他说自己跟孩子们没关系,之後就吓得就跑走了!”

    “伤心了?”

    秋儿自嘲的笑了下,说:“他若是不常来,又不喜欢这两个孩子我连问都不会问,在他们那种人的眼里男宠只在床上有用!”

    太医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握住秋儿的手,正色道:“你得竭尽全力的活著,为了你的孩子们!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找人托付孩子的话,那把孩子们托给我怎麽样?我其实早就把你当儿子看了!”

    “儿子?”秋儿不可思议的指著自己,不假思索的问:“太医,您不嫌弃秋儿吗?”

    太医佯装生气的甩开秋儿的手,不高兴的道:“秋儿你真没心,我从你三岁开始一直照顾你到今天,你竟然还问我嫌不嫌弃你!”

    秋儿有点急了,拉回太医的手,忙道:“您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相信我把你让儿子看?”

    秋儿低声失落的道:“秋儿不知道配不配?”

    太医心头泛苦,柔声责骂秋儿说:“你这个傻孩子,这有什麽配不配的,在我的眼里,你一直都是坚强善良的孩子。在那个身不由己的皇宫里,只有你坚持了下来!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这个孩子没被送进宫来说不定将来能成大事!”

    “我能成什麽大事,太医您说笑了!”秋儿羞涩的低下了头。

    “秋儿我有一个想法,很久了!你要不要听听呢?”

    “要听!”秋儿侧了侧身,一个姿势时间久了他吃不消了。太医贴心的给秋儿捶捶腰,道:“我想不做太医了,我要把位子让给我徒弟!咱们找个临街的房子,开家药局可好?”

    秋儿不是傻子,做太医既是对医术的肯定又是地位的象征,还有可观的俸银。有太多人费尽心机想进太医院都无门,自己放弃实在太可惜了。“太医,这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您要是这样的话,叫我怎麽在这里住得下!”

    太医正给秋儿捏背,闻言使劲的在他背上掐了一把,气呼呼的说:“我不是说了吗,早就把你当亲儿子了!你还给我说这麽见外的话,是瞧不起我还是怎麽招?”

    秋儿百感交集,泪水只不住的唰啦啦往下掉,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上翘,那是个十分温暖的笑容。秋儿这麽又哭又笑的,弄得心口又开始闷胀了。太医也红了眼圈,一边给秋儿顺气,一边让他别激动。

    呼吸的不顺畅把秋儿的话堵在了口中,秋儿张著嘴深呼吸了好几次,终於能开口讲话了。“欢儿只是个小名,太医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跟您姓吧,您再给他起个正经的名字!”

    燕太医快乐的哈哈大笑,不停的说好呀好呀!高兴过後太医又跟秋儿说:“你都让儿子姓我的姓了,你打算怎麽办!可别再说配不配的!”

    秋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笑著道:“我也跟您姓了!”

    太医很满意这个结果,兴奋得要把这个好消息快点告诉夫人。过了一会儿,燕夫人抓著家谱兴冲冲的跟著燕太医过来了,燕夫人先是握著秋儿的手又哭了一气,接著又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大意上是讲,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儿子死去的那麽多年後再过上子孙满堂的日子!

    秋儿的身子不好要多休息,燕太医打断燕夫人,让她快说重点。燕夫人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抱歉的朝著秋儿温柔的笑了笑,翻开家谱对秋儿说:“看看,欢儿这一代中间是个惜字,再配上欢字是个好名字呢!”

    “燕惜欢,珍惜欢乐的日子,确实是好名字!”秋儿也赞叹。晚上大家都聚在秋儿的房间,庆祝燕太医成为秋儿的干爹。席间,秋儿以水代酒,甜甜的叫了干爹,干娘。燕太医燕夫人都乐不可支。傅临也为秋儿高兴,心想如果将军也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按著燕式族谱,在秋儿这一代中间是个莞字,此字跟“完”音近。燕太医跟燕夫人都担心此字不吉利怕秋儿落得跟自己儿子一样的遭遇,极力阻止秋儿用它。燕太医虽然十分不甘心,但也觉得遗秋这个名字比较好听,因为秋儿糊弄他把中间的那个遗弃的遗说成了是宜人的宜。此後秋儿的名字就变成了燕宜秋。

    尽管秋儿反对,燕太医还是辞去了太医的职位,在家里专心照顾秋儿。说是等秋儿的孩子降生後,就开始准备开药局的事!为了消除秋儿心中的不安,太医跟秋儿深谈了一次,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都告诉了他。

    燕太医在年少的时候就梦想著有朝一日能拥有一家属於自己的药局,平日里就待在自己的药局里给别人看看病,不管有钱人还是没钱人,做一个真正悬壶济世的大夫。他是为了这个梦想才进宫做太医的,後来孩子出了那样的意外,他万念俱灰就什麽心思都没有了。後来秋儿来了,傅临也来了,他跟燕夫人死气沈沈的生活又恢复了朝气,这才又有了实现梦想的动力。

    秋儿听了太医的话,惭愧得满脸通红,他不该把人想得都如此市侩,金钱跟地位在一些人的眼中就真的是粪土。秋儿找太医要了几本药物专著,他想尽量多的学习,等生完孩子可以帮得上燕太医的忙。

    燕太医给秋儿找了书,在照顾他的同时顺便给他讲讲药物知识。秋儿看得很认真,听得也仔细,还详细的记下了自己的心得。学习是一件极为耗费体力的事,太医看秋儿太用功了,担心他吃不消,就又夺去了他的书。秋儿求了半天,燕太医才答应每天只许看一个时辰。

    秋儿的产期逐渐近了,燕太医的担心也在与日俱增。秋儿的身子畸形得厉害,每天只能靠著被子坐著,还得经常托著自己沈重的肚子,侧卧的时候腰下垫上一个枕头都绰绰有余。按理说,双胞胎孩子的个头要比单胎小一些,可秋儿这肚子,实在像把两个单胎放在了一起。

    带著这麽沈重的负担,秋儿连呼吸都费劲。夜里只能坐著睡,侧卧也不舒服。抽筋儿盗汗早已成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现象。孕期进了第八个月,秋儿便无法再看书,沈重的肚子压在腰间,下半身几乎没了知觉,身子浮肿得厉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秋儿的身边不再能离开人,太医跟傅临轮班照顾他。即将顶替太医进太医院的徒弟雨舒也被叫来帮忙。秋儿时睡时醒,最喜欢有人能帮他托著沈重的肚子,哪怕只有一会儿。孩子们都已经成型,每天的动作是避免不了的,平日的小打小闹,秋儿还受得住,若是ji,ng神好还会摸著肚子咯咯的笑。可动作大了,那碎裂的疼痛每次都能让秋儿晕过去再醒过来。

    一天半夜,正好是傅临在值班,秋儿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大闹起来。这次不同往次,傅临帮秋儿揉腹,过了很久孩子夜不见消停。秋儿疼得有上气没下气,脸色惨白得诡异。傅临吓坏了,跑去找太医。太医一见这阵势便知道秋儿快要生产了,上次的要生时候,这样的阵痛陆陆续续的绵延了一十五天,这次不知道要多久。

    太医把秋儿拉进怀里,给他含了片提气的药丸,便开始帮他抚胸顺气。傅临也照著太医说的双手放在秋儿大腹两侧,缓缓推揉。等这阵痛过去了,秋儿平静下来,太医跟秋儿也跟傅临说:“阵痛开始了,离孩子出生不远了。秋儿,今後的日子可很辛苦,这样的痛会很多,不过都痛过之後,孩子就出世了!”

    秋儿疲惫的嗯了一声,这些他都知道的,不过刚刚的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又让他想到了死亡。孩子出生前的那一刻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现在只是缓缓的走向死亡。

    秋儿的阵痛应该算是正常的疼痛,因此燕太医也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在秋儿痛得厉害的时候,稍稍给他些镇痛的药物,再帮他托一托沈重的肚腹,给他揉揉腰背顺顺气,如此而已。

    傅临看不得秋儿痛得上气接不到下气的样子。秋儿虽然嘴上不说什麽,可偶尔流露出来的寂寞的神色和疼起来时细弱无助的呻吟,都在诉说著他现在所经受的苦难。每每看到这些傅临的心就会纠成一团,他想如果这时候将军能在秋儿身边,也许秋儿的心里多少应该会舒服些吧!

    傅临算了算天数,将军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傅临想将军也许是被什麽事情耽搁住了,不过秋儿能不能闯过生子这一关谁都说不好,为了不让将军日後遗憾,傅临决定到将军府走一趟。

    看门的宋五看到是傅临来了,很热情的叫他进屋问现在他在哪里发财。傅临胡说了一通,问将军是否在府中?宋五告诉傅临,将军上午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傅临等到天色转暗都不见将军回来,只好留写一封书信给将军自己先回家去了。

    将军回府後从宋五手中拿到傅临留下的信,到书房里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分明的写著:秋儿生产在即,痛苦异常,请将军探望!将军嗤之以鼻,这个遗秋还没断了用孩子来要挟他的念头!将军把信放於灯火之上,瞬间便灰飞烟灭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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