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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天子岂无愁 作者:崔罗什

    呕血之症?”

    几个太医都神色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都把目光落在医正身上。

    林继谦比别人都坦然些,道:“补药性燥烈,皇上服过了量,因此受损。”

    说是补药,谢曼儒当然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药。

    太子才十二三岁,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仰面看向垂手肃立的一排太医,沉声问:“谁给皇上配的药?”

    林继谦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方子是太医院一起拟出来的,药丸是臣与几位同僚一起制的。”

    谢曼儒立刻斥道:“混帐!你以为法不责众就有恃无恐了?今日我就罚太医院各人罚俸禄两年,自医正起,官秩各降半级。”

    太子本想杀掉配药的太医,但被林继谦这么一搅和,谢曼儒又有回护之意,只好作罢。

    正好宫人过来,对太子道:“皇上这会儿好点了,让殿下过去。”

    太子连忙丢下太医去了。

    待得太子离开,林继谦才感激地看了一眼谢曼儒,道:“方才多谢王爷了。”谢曼儒拍了拍他的肩,道:“皇上的身体,你当比谁都清楚,怎么能把这种药进上去?从古至今,多少人死在这上头,你不知道?”

    林继谦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这儿有句话,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不说实在梗着不舒服。做大夫的,最恨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要是有的选,我还真不愿意对着不遵医嘱的病人……还有不讲道理的病人家属。”

    谢曼儒听这话,似乎将自己都骂进去,苦笑道:“你既是大夫,就该劝着点。“

    林继谦摇摇头:“那药太医院原来是不肯配的,他叫人催了几次,只好配了;配好了之后,我也是千叮嘱万叮嘱一次只能一粒,每次只送四粒到他那里去……我是他的大夫,做到这地步算是尽了职守,手脚都长他身上,我怎么管?您别忘了,我也是他的臣子。”

    谢曼儒涩涩道:“你不明白,他心里苦。”

    “我是不明白,”林继谦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个大夫,只会治病。您若明白,请您去帮他排解。没准他心里一不苦了,身上的病也能去了大半。”

    “真的?”

    “真的,他眼下的病不就是自己糟出来的?”

    谢曼儒往他肩上砸了一拳:“你这话要让太子殿下听了别想有活路!”

    两人说了这些话心里才都舒散些,又说了半天该怎么用药怎么调理等等,谢曼儒方别了林继谦。

    太子在内室陪着长宁,见他服了常用的药后神态安稳许多,才渐渐放下心来。这时候有太监过来问道:“紫相还跪在那里,该如何处置?”方才一阵混乱,谁也没留心紫相。

    紫相只披了件单衣跪在屏风后面,两条白生生的腿露在外面,上面还留着欢爱痕迹。太子还没经历过情事,看到紫相这模样,登时面皮涨得通红,怒道:“拖出去杖毙!”

    紫相伏在地下,既不求饶,也不辩解,仿佛太子决断的是别人的生死。

    这时卧于床上的长宁低声道:“此事本就于他无关,不要滥杀。”

    太子见长宁面色惨白,连说话都费力,不禁含泪握着父亲的手,不情愿道:“父皇!”

    长宁又坚持:“不要为难他……”

    三

    长宁发了话,自然无人敢为难紫相。但因紫相当夜只披件薄衣跪在地上跪了半天,受了寒,从宫中出来就开始高热。长宁知道了之后,还让太监走了一趟,送了些药。

    有些最擅捕风捉影的人,像模像样地编排起故事来,说得绘声绘色――

    皇帝被紫相迷得神魂颠倒,在戏台子后面的水榭里就强要了紫相,急得连戏服都来不及脱,只撩了衣摆就入,直做得水声滋滋,犹不尽兴,于是皇帝就这样插着,两人连在一处,将紫相抱到床上,将那玩意抽插了两三百下,次次整根吞吐……

    “……如此这般,做得紫相尖叫晕倒数次,因此落了病,皇帝这才派人来送药。”

    刘文致一边吃酒,一边讲着市井传闻,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容华听了,只嗤笑一声。

    万寿圣节那天容华当值,节后有两天休假,与刘文致几个同窗约了去喝酒。刘文致几杯酒下肚,又叫了几个歌伎来唱曲助兴,乐得忘乎所以,就开始讲些野史秘闻,大是得趣,见容华颇是不屑的样子,便道:“静承你笑什么?”

    容华捡了些菜吃了,道:“这故事编排得也太离奇下作了,尽是些意淫。”

    刘文致一挥手,道:“乐的不就是个意淫!编这故事的人多半是自己睡不到紫相,所以只好如此意淫一番了。”

    容华又冷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皇帝,就那模样的人还能两三百下?做梦呢。一听这故事就知道编故事的人是没见过天子的。”

    “倒也是,”刘文致摸摸下巴,又淫笑几声,“这故事编排得虽然夸张,可皇帝未必没睡了紫相。”

    容华心中不爽快,不再接这话头。

    他想到了长宁在床上的模样。身上跟脸一样苍白;腿很长,屈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硬;太瘦了,膝盖上骨头突出,他抚摸上去的时候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会把这把半老的骨头给捏碎……心口上长着一颗小小的痣,他暗暗想过,若是女子丰满的胸脯上长这样一颗痣,会是多诱人,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却不由自主地吻了那里……

    刘文致还在念叨紫相,垂涎欲滴,显出几分蠢样。

    容华垂着眼睛,慢慢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有一件事情,他笃定得很,皇帝就算睡了紫相,也不可能真正觉得满足。他恶狠狠地想,绝对不可能满足。

    寿礼他已经送到如乐那里去了,但如乐那里一句回话都没有传过来。他也不知道长宁到底是什么评价,甚至不知道长宁到底看到没有,或许长宁压根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如此一想,容华便不觉有几分沮丧。

    又过了几日,乾清宫下了旨意,将谢曼儒的爵位由郡王晋为亲王。

    一时京中哗然。

    虽然不少人都猜测,谢曼儒早晚会晋亲王爵,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容华听了这个消息,也有几分惊奇,去找了刘文致,道:“这是大事情,很该送份贺礼。我与殿下不熟,你瞧着送什么好?”

    刘文致思量片刻,与容华谋划起来。两人商量半天,刘文致忽然道:“说来也奇怪。郡王向来是个豪爽人,遇到这等喜事,早就该摆起酒席才对。听说圣旨是昨天夜里到的,今天一天王府上都没什么动静,既不摆酒,也不放炮,倒透出点诡异来……”

    容华心里咯噔一下,反笑道:“或许是等到冬至大节的时候一起摆酒,也没两天了。”

    “天家也做这么小家子气的事情?”刘文致勾着他的肩,“静承若有什么门道搞到消息可千万别吝啬。”

    容华与他打了个哈哈,将他打发走。

    急急忙忙回了家中,将粗使婆子找来,沉吟半晌,终于问道:“最近如乐公公有没有递话过来?”

    婆子答道:“没有。”

    容华按捺不住,站起来走了几步,道:“那你去公公那里传个话,就说……我向皇上问安。”

    他从来不与如乐那边主动说话,都是等如乐那边传话过来。今天听了刘文致说的情况,顿觉不安。他留心过,自从万寿圣节过后,邸报上就没刊过皇帝的明发谕旨,也没有召见部员使臣的消息;眼下却忽然晋了理郡王的爵位,再加上理郡王的反常……容华越想越是心惊,甚至一时间怀疑长宁是不是已经没了。

    幸好次日,如乐那边就来了消息,要容华进宫。容华才觉得略安心。

    到了宫门快落锁的时候,如乐将容华接进去。

    此时已经是临近冬至,霜重冰寒,容华只觉自己吸一口气,能从鼻子一直凉到喉咙,他跟在如乐身后,两人都一言不发。

    直到快到殿中,容华忽然问道:“陛下可安好。”

    如乐看了容华一眼,眼神古怪;待将容华引到内室,才轻声道:“今日尚算有点起色,前两日陛下情形很不好……”

    言毕,走到床前,撩起床帷。

    容华呼吸一滞――长宁正坐在床上,鬓角上的灰白更多了些,一双眸子却越发幽深,一眼望过来,就刺到容华心里去了。

    四

    长宁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容华的担心与紧张,他心里有了数,让容华在自己面前的绣墩上坐了,关切道:“大节要到了,家中可准备停当?”

    容华听长宁这么问尚不解其意,老实答了。

    长宁道:“回头让如乐去拿两张青貂皮,再封些金子给你。”

    容华除了第一次时候直接从长宁那里得了一支枪,此后的赏赐都是如乐让人送到容华院子里去。

    今天长宁这么一提,容华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明明是因为担心才主动提了要见长宁,不想长宁倒像是把自己当讨赏来的了。他转而一想,自己与长宁本就是这种关系,只好在心中生闷气,一边闷声谢了赏。

    长宁刚刚见过内阁几个丞相,部署了半天正觉乏得很,见了容华这副吃瘪的样子,心里轻快许多,差一点面上就要笑出来了。

    又问容华道:“正好我这几天在用药,太医院切了几根老参。你也带些走,这东西拿去给老人补一补是极好的。我听如乐提过,你父亲也有些年纪了吧?平时不住在一起,过节是应该要送点东西过去的。”

    长宁一定摸过自己的底,这一点容华心里有数。

    但没想到这时候长宁会这时候这情形拿出来说,就像往他心上扎了一根刺,不会流血,也看不到伤疤,但刺得他坐立不安。

    长宁又道:“你的老师何问声那里……他要烦的事情也不少,你既是他的学生就该多关心些。”

    容华汗都要流下来了,心里却像一铲子冰盖上去那么冷。偏偏长宁句句话语重心长,殷勤嘱咐,活生生和蔼长辈的模样。

    “陛下。”容华恍恍惚惚开了口。

    长宁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清明,容华却错觉那里面藏着鄙薄。

    “陛下安康,臣……就放心了……”容华垂着眉眼,声音沉静温柔。

    你瞧不起我。

    跟贺霜庭一比就更瞧不起我。

    甚至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你瞧不起我!

    回荡在心里的却是这样的怒吼。

    他想把皇帝揪着按倒在床上干,一边干一边在皇帝耳朵边上吼:“瞧不起我还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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