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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江春入旧年 作者:震早见·小D蝴蝶君·小D

    第3节

    药铺里学徒药童都是睡通铺的,学徒只有两个人,另一个叫谭阿良。

    药童那边人多把炕挤占满了,小七来了也就和学徒的安到一起了。谭阿良听说有新人来,早把药煎在锅里便来打探,不过,他又哪能有什么怨言?顶多瘪瘪嘴,盯上几眼,再去给药锅添火去。

    他们说是学徒,其实做的事也多是打杂,真正的东西不花银子是没人教的。不过像小七这样的药童,就明明白白只是个杂工,比学徒还低着一等。要不是老板吝啬炭火,哪轮得跟他们睡在一起?

    小七很是不解,炕那么大,多了他一人也不会挤啊?这人为什么不待见他?倒是自己…有些害怕。

    第一天晚上,小七反反复复,天快亮了才睡着。

    其实他该很累的,刚放好了东西就被指派去药房碾药。碾药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十分累人,只能拿脚踩着铜药碾子前后推动,半天下来双腿早已酸痛不已。可毕竟做了四五年小倌,和男人睡在一张炕上,多少有点不适。

    好在刘小山本就年轻心热,说话作数,真把小七当自家弟似的的照顾。

    小七新来,是他领着他到处转,教他在哪儿打水洗脸,在哪儿晾衣裤,在哪儿可以摸点零嘴。

    推了几天药碾子,小七脚磨破了皮,是小山找了药膏让他抹。一面里啧啧的笑:小七你那脚丫子怕是比姑娘家还娇贵!一面里巴心巴肝的跑去给老板好说歹说,暂时免了他碾药这活。

    年轻人心性,没多久就混得熟了起来。三个人挤在一起,也就渐渐习惯了。

    反正这里再没人知道他以前的事,再没人拿那种像要拔光了衣服的眼神瞧他。

    只是谭阿良似乎还是有那么点儿看他不顺眼。不过他们平日里事多,一个在铺子上跟师傅,一个在后院晒药捡药,见面擦身而过,吃饭各有各处,晚上三人一人一床被子裹了,又有刘小山隔在中间,倒也相安无事。

    14

    时日昏昏愕愕,小七每日里忙这忙那,也没怎么计较,就过了两月。

    过了开头那一阵,渐渐的熟能生巧,药铺里的事情能做了,碾药磨药撒扫搬东西,样样都安到小七身上,脚上手上薄薄的黄茧也生了出来。

    小七想着也许能在这里做上十年八年,什么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药铺张老板四十开外,和老婆儿子在城南的宅子里。铺子的后院住着学徒药童和两个大夫。老大夫六十来岁,姓孙,年轻的大夫五十多,姓秦,刘小山与谭阿良正是跟着他们当学徒。药童一共五人,年纪都在近二十左右,为人都还和善,没有谁为难他。

    这日傍晚,药童们被派了急活儿,一众人唠唠叨叨的,窝在药房里做事。众人抱怨归抱怨,也嬉嬉闹闹的赶着活。比起之前的生活,累是累,可心里头却轻松许多。

    这活儿直做到快二更才完,回去的时候听见屋里有点儿悉悉娑娑的声音,可进了屋子,却见刘小山与谭阿良卷在被子里,早睡着了。估摸着也许是老鼠,小七懒得管它,轻手轻脚的洗漱脱衣,生怕吵到别人。

    忙了一天本就累得紧,床上又暖暖的,小七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小山像往常一样把两人叫起来,一手把还迷糊着谭阿良推去打水洗脸,一手跟小七一起叠被子。

    一天也无大事,小七却老觉得这天谭阿良看他的眼神有些难受。小山跟着孙大夫到东门出诊,谭阿良跟秦大夫在铺子打下手,小七只在中午去铺子上扫过一次地,按说没地方得罪他,想想也就无所谓了。

    晚上要小七正关铺子的时候,来了个挺老实的年轻人卖参,说是长白山挖来的千年好参。

    张老板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可一见卖参的人进来就板起来了脸。小七正奇怪,就听自家老板跟卖参的人就人参形状颜色年生的讨价还价,一会又是须子不齐啊,一会又是不到千年顶多五百什么的,最后两百两给拿了下来。

    年轻人心满意足的走了,张老板便又立刻换了张脸,心花怒放的支派小七取了两个锦盒来,然后拿红绸子铺了底,再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放进去,一边理着须子,一边嘀咕着这回可赚了这回可赚了,怎么的也值个五百两啊!最后还给上了锁。

    小七在心里替那个老实人感到不值,他家老板刚才拿钱出去还一副怪心疼的模样,没想到诈了人家那么多。

    那么多钱,若是自己也能赚那么多,公子就能早点出来了。哪像现在,连能见公子一面的银两都没。

    小七心里明白,老老实实营生赚钱自然是不比之前,积少成多,总能有所裨益。

    此后便更是卖力干活,盼着每月的份钱,老板能大发好心多给点。

    15

    三月初的时候,沉了一个冬天的药材都连接出山,小七他们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来一批量大的就晾晒炮制,连晚上都还要分品分类该切的切该磨的磨,经常赶到二更三更才完。

    这天晚间,他刚提着酸软不堪的腿脚走回住处的门口,突地听到一声细微的呻吟。是谭阿良。

    这声音换了别人或许搞不明白是痛是苦,抑或是甜,可小七又怎会不知?两个月前,日日夜夜,月月年年,都听着这些声音过的。

    三月初的天气,正是倒春寒。

    小七不敢推门,呆呆的坐在门外石阶上,抱着冷得发痛的膝盖,等着。

    屋内断断续续的声音极小,似乎已听不到了,但小七知道,他们还在继续。或许是太过熟悉,就凭着空气里的那一丝儿特别的气息,他就知道。

    小七如今心中豁然是明白了然,扰了人家两月多的好事,怪不得谭阿良看他不顺眼。

    不过,就他们平日里的表现,若是不仔细揣摩,还只当两人感情不错,恰好谭阿良性格霸道一点罢了,原来这两人竟是这种关系。怪不得,上次刘小山跟孙大夫晚间被请去看诊,回来的时候冷得不行,自己跑到厨房去端热水,却见着谭阿良在那熬姜茶,弄得一脸的黑灰;还有那天早上,谭阿良一边迷迷糊糊的嚷着天真是冷得要死怎么都挤到一起去了,一边从小山被里出来……仔细想的话,这样的事可就太多了。

    直到三更过后,终于快消停下来。小七贴近了屋门,心里焦急的想着该何时敲门,何时进去。要像刚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发僵的手刚要抬起来,一个声音说:“别闹,小七该回来了!”是刘小山。

    谭阿良一把嗓子哑哑的道:“放心,他今晚活多,回不了早的。”

    接着是衣物的摩擦声。

    谭阿良着了恼,口气不善:“你起去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活多么,我去看看。”

    刘小山回他,手上没停。

    谭阿良见状撑身半坐起来,被子斜斜的滑了些下去,露出些情欲痕迹的身体:“你!这种时候,你竟然要去看他!他害得我们不够?!”

    屋里没了人说话,只听到穿戴之声断断续续,并未停止。

    谭阿良没去顾多半露在寒冷中的身子,皱了眉:“你说句话!”

    “阿良,”刘小山转身回去,脚下稳重声音严肃,不像是平日那副热心烂好人模样,似乎突然多了丝某种气势,让人不由得要听从他。

    “嗯?”谭阿良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小山叹了口气,把谭阿良缓缓按进被子里,声音从严肃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你说,我们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做这种事?”

    “当…当然不是!可是谁…刚…就走啊?”,谭阿良偷偷从被底支了只手拉住小山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发出明显心虚的声音。

    “你也知道,我们要的是长久,不该贪图一时。我要是那般待你,又和世人唾弃的妓馆娈童有什么区别?”刘小山顿了顿,又道:“况且,他那么可怜,我不关照他,还有谁关照?”

    谭阿良不甘心的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他可怜,他那些衣服可都是长袍,我们都还是穿短的呢。”不过那手上已松了劲。

    “乖,大冷天的,别着了凉。”小山嘴角浮起一个宠溺的轻笑,把他的手拉回被里,又掖了下被子,才转身往外走去。

    小七本以为谭阿良压得住小山,却没想他还真要出来看自己。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楞了楞便赶紧快步往走廊转角跑了过去。

    门“咿呀”一声,小七抚了抚跑得有点气急的胸口,然后慢慢转出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没动的刘小山:“小山哥?这么晚了?”

    刘小山稍微有点僵硬的脸见了他,扯了扯,裂开嘴一笑,在他肩头拍了一拍:“还不是看你还没回,打算看看呗!回来了就好,快进去,这天还冷着!”

    第二天万事如常,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16

    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老板一早来就比哪次还慎重的派下了活。

    小七与赵亓一道磨药,这人是药童里资格最老的,又十分喜谈,老板刚走,就拿手撞了撞小七,故作神秘的讲:“小七,你知道咱们磨的是什么药么?”小七摇了摇头,他便得意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接下去讲:“这可是鹿茸啊!”

    旁边的一个切药的药童追问:“赵哥,瞧你笑得,鹿茸很贵吗?”

    赵亓见有人搭话,笑得更为诡异道:“贵!当然贵了!普通人可买不起!”

    “也是,老板这般紧张,恐怕是哪个大人物要来。”

    “对对对,老板从下午就指派人把个大堂从上到下打整得一尘不染的。真不知来的是皇帝老子还是王爷太岁!”

    赵亓咧着嘴接口:“嘿嘿!我知道来的是谁!”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赵亓更得意了:“是相国府上那个谪仙般的人物,柳公子!”

    “谪仙般的人物?”切药那个药童努了努嘴道:“有醉红楼的寒江公子谪仙么?”

    小七心里一颤,正想这人怎的知道寒江公子,突听得身边的赵亓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柳公子还比不上你个妓院里的?!”

    那药童警觉失言,赶紧服小:“赵哥,您别气恼。是我从没见过柳大公子,那日在街上又恰巧看到那寒江的轿子,这才说拿来一比。也是我笨了,要说这寒江捧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任人亵玩的小倌,哪里比得上别人大家公子呢?”

    赵亓见他服小,面色缓了下来,拍了拍那药童肩膀道:“小安呐,好在你说清楚了,要不被人误会你喜欢男人,还是那种下贱的男妓,传出去就难听了!”

    小安立马红了脸,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赵哥,这话可别说,我可不喜欢男人!”

    小七听他们将寒江公子说得如此不堪,心里十分烦闷,可又不敢为寒江公子辩解。

    这时另外一个药童也凑进来,小心的问了一句:“我听说,寒江公子是清倌呐?”

    赵亓皱了皱眉,朗声道:“你们这群小子!一个个心思怎么都放到那种人身上去了!?柳公子风骨高洁,简直提都不该拿到一起提!管那个叫寒江的清倌不清倌,妓子就是妓子,男人就是男人!被男人玩弄的那还能算男人么?!”

    那凑来的药童附和道:“是是是,还是赵哥您看得明白。那种人死后都是要下油锅的。”

    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越来越刺耳的笑声和言语传入耳中,小七终于没忍住心中积郁:“寒江公子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众人皆不以为然,赵亓停下嘲笑:“那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

    “我.我..”

    “哼哼,你个黄毛小子,难不成还入过他的幕?”叫小安的药童道:“那寒江的身价可是十多两一夜呐!”

    “你胡说!寒江公子是从不陪客过夜的。”

    “哦~~,”赵亓闻言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眉毛抖了一抖:“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啊?你怎么知道的呢?”

    其它人也都停下手上的活儿望向小七。

    “我,我,我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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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不以为然,赵亓停下嘲笑:“那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

    “我…我……”

    “哼哼,你一个黄毛小子,难不成还入过他的幕?”叫小安的药童道:“那寒江的身价可是十多两一夜呐!”

    “你胡说!寒江公子是从不陪客过夜的。”

    “哦?”赵亓闻言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眉毛抖了一抖:“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其它人也都停下手上的活儿望向小七,已有人眼里带了些猜疑。

    小七赶紧偏了头,耷了眼,不敢正对他们:“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话勉强敷衍,任谁都看得出。一时也没了人说话,各种眼色层出不穷,嫌他敷衍的、想到个中缘由的,赵亓更是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从头到脚打量着小七,目光有所意旨的停在一些部位。

    小七尴尬至极,只顾低头磨药,可那铜碾子却突然变得难使起来,整个药房就只听得小七脚下框框铛铛的碰撞声。

    这时张老板从外头探了个头进来,大叫:“叫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偷懒!贵客就快到了!”又在屋里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指了小七道:“小七,马上去铺子上再扫一次尘!还不快去!”

    “是!”小七心里一喜,赶紧应下,离了药碾子就跑了出去。

    屋里众人这才收了眼神,悻悻的又忙上手里的活计。

    小七腰上cha着拂尘,双手端着水,艰难的用手拐子撩开铺子后门的布帘,只见两个大夫、刘小山、谭阿良都已在大门口站着。进门的时候谭阿良远远的递了句:“小心鞋底别带了泥进去!”吓得小七连忙仔细察看,又在外头跺了好几下才敢踏进大门,之后的打扫更是不敢有一丝马虎。

    小七手上细致,张老板也颇为满意,又领着他到药房旁的一个小房间,开了锁了三层的老木柜,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锦盒,脸上乐得开了花似的看着。

    正是前几天花了两百两买来的人参。

    盒子刚拿出来,铺子上管事的一声:“柳公子请进!”张老板捧了盒子就往铺子上跑。小七也赶紧关了门跟了上去。

    等小七到后门的地方,客已落座,一个小厮抱着皮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架势,硬是让他不敢进去了。

    另外几个药童也跑到门帘后门偷看,隔得近的,是那几个没心思没猜到小七出身的。

    大堂右侧,端端的坐了位贵公子。赵小山手里拿着个铺了红绸缎的托盘站在张老板一旁,谭阿良正端了张老板平日舍不得用一套茶具上茶。要说谭阿良也算是有风采的人物了,但在这柳公子面前,根本没得一比。小七不竟想起刚才药童们拿他和寒江公子做比的事来,若不遇在一处,还真不好说。

    只见那柳公子意思性的抬起茶碗喝了口,开门见山:“张老板,前几天定的药,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张老板一叠声应道。

    “那便去看看。”柳公子急于看药,起身就要往后门走去。

    “您别!后院杂乱,莫劳累您。”张老板一脸诚惶诚恐,一边弯腰请柳公子回座,一边转头往门帘后喊:“快快快,到药房去把柳公子要的东西拿来!”

    小七觉得老板是在看着他说,可明明门帘挡了不可能看得到。

    他左右看看,都没人动,不由得疑惑问道:“叫我?”

    “当然是你!”老板的声音带了点凶气扔过来。

    小七一个激灵,拔腿就往药房跑去。

    这种小铺子,也不远,几十步就到了。可到是到了,小七根本就不知道那柳公子要的是什么药!

    小七推开药房门,只有一个人在里头,赵亓。

    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他小七的舌头就不灵活,说话也畏畏缩缩的:“赵大哥,你知道柳公子要的是什么药么?”

    “哼,”赵亓冷笑:“你说我知不知道?”

    那是种怪异的笑法,让小七头皮发麻。

    “您…知道,就拿给我吧,老板催得急。”

    赵亓也不置可否,依旧怪异的冷笑,意味深长了看了小七一眼,开了个高层药柜,拿出一个白瓷瓶来,慢吞吞的递过来。

    小七伸手像抢似的拿了瓶子,说了声多谢就跑了出去。背上已是一层冷汗。

    到了铺面的门帘,小七又不敢进去了。

    正踌躇中,门帘突然被掀开了,一个白衣人从他手里拿了药瓶,道:“多谢小哥。”便转身回了堂上。那人一走开,小七就看到张老板跟在后面,一张脸笑得和善可亲得比见了他老婆还亲,正奇怪呢,那张脸就变脸似的翻了个儿,小七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缩。

    待那人回了座,将药瓶拔了塞,把药丸倒在手心仔细察看,小七才反应过来,刚才从他手上拿药的便是老板的贵客柳公子!这可把小七给吓住了,赶紧偷偷往张老板那边看,果然,老板凶巴巴的剐了他一眼。

    原来门帘开了缝,堂上把这边看得是清清楚楚,只有小七以为是看不到的。

    不过老板并没凶狠多久,他面前还坐着一个柳公子呢。

    只见柳公子抬头起来,老板的脸就恢复了原样,柳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更是在满脸的花上又开上一朵。

    “柳公子还满意?”

    “自然,张老板这里的药一向是好的。”

    “您高誉了,高誉了!”

    “张老板,如此便告辞了。”柳公子无意与他多纠缠,直接了当的唤过身边的小厮:“小保,披风。”

    “您稍等!”张老板诚惶诚恐起身,道:“小山!”

    赵小山立马把托盘递到张老板和柳公子之间。张老板双手捧起锦盒,微微弯了腰,在柳公子面前打开:“这是价值千两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才到的好货。柳公子对小店照顾有加,还望笑纳。”

    小七的角度很好,他看到柳公子眼里眉间闪过一丝厌恶,瞬间又消失了。就这一点说,他跟寒江公子是很像,可柳公子的地位,不喜欢的事情,他能拒绝,而寒江公子不能。

    “如此重礼在下怎敢?相国大人治家甚严,还请张老板不要为难在下。”

    说罢也不等回答,带了小厮径直走了。

    张老板脸上挂不住,手里捧着个大开的盒子,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最终恨气往桌子上一扔,往后门走去,途中又担心的张望了一眼,怕伤了参。

    小七不灵活,被张老板撞了一下,不算疼。

    张老板嘴里絮絮叨叨,声音倒也不小:“不过一个娈童,恰好攀上了相国府,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不成?!”

    赵亓站在远远的地方,本来一直冷笑着看着小七,突然目瞪口呆的不能动弹。几个看热闹的药童,有的惊讶有的“嘻嘻”的偷笑赵亓。

    这些小七都没有看到,他的心一下就凉了下去。

    18

    第二天一早,张老板叫了小七过去大堂。

    “收拾包袱走人。”

    只这么一句话。

    小七自然明白原因。赵亓正站在一旁,yy的笑。

    昨夜里,小七辗转难眠。

    原以为脱了乐籍,便与那地方无关了,可如今……

    柳公子这般的身份地位,背后尚且如此遭人唾骂,若是自己哪天被人知道了,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人说想什么来什么。

    门帘外面,还是凑着那几个药童,眼神厌恶的小声嘀嘀咕咕。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小山和谭阿良,两个人袖口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若不小七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怕是看不出来。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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