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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节

    逸羽风流 作者:澹台扶风

    第54节

    看君康逸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君承天,联系君逸羽昨日的郁卒模样,君天熙脑中自发跳出了“逃婚”两字。果然听君康逸说道:“羽儿信上说,他还有师门交待的游历任务没完成,还不能成亲,皇叔您执意要他娶妻的话,他只能先出去完成师门任务。”还真以为朕不管你了?

    迅速扫完书信,君承天忍不住瞪眼,“尽给你儿子说好话!他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听?他这信里面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择妻,不答应就不回来!再说了,师门任务和成亲有什么影响,我这还只说到要他定亲呢。臭小子分明是逃婚了!”

    “这···”君康逸低头。皇叔这次给羽儿安排亲事也太急了些,也不知羽儿的法子好不好用。

    “这什么这,都是你这当爹的做了坏标榜。羽儿这次也太不懂事了,平安回来才几天啊,他爷爷还病着需要他治呢,他怎么能就这么跑了呢。”

    “皇叔,父王这几日好多了,羽儿走时在府里留了调养方子,只需太医按方用药就好。”

    “他早有预谋啊。”君承天转念一想,“逸儿,说,羽儿这么干,是不是你允了的。”

    “皇叔,我没有啊,我在皇城坐衙,刚刚才得到消息呢。”

    “那你怎么知道羽儿给他爷爷留了调理方子。”

    “府里派人送信,一并告诉我的。”

    君承天摇头,也不说信是不信。“多派些人手把他给我找回来,他昨儿还进过宫的,我就不信了,多不过一天的功夫能跑多远去。实在不行,就张寻人布告。”

    “咳”静静旁观半响的君天熙终是出言,“父皇忘了吗,君逸羽会易容术的。再者,逃婚的事若是弄得人尽皆知,便是寻回了君逸羽,卫国公也不好允婚了。”

    “派些得力人手去找,不要声张,总该有些蜘蛛马迹的。”君承天颇是郁闷,若是旁人,一个抗旨不尊的帽子就扣下来了,哪里敢这么干。父子两一个德行,旁的什么都好,就是婚事上总不让人省心。

    “也好。”君天熙点头,她认定君康逸和君逸羽是一伙的。他爹既然送消息来了,他定然已经躲好了。父皇的脾气,总得让他派人找不到了才好商量别的。

    “熙儿你之前要说什么的?”

    “没事。父皇若再无旁事,儿臣与逸皇兄便先去安排了。”

    “去吧。”

    半月后。

    “还没羽儿的消息吗?”

    “没有。父皇,有薛家立威,翼王府声势无碍,君逸羽的婚事,父皇是否考虑··依他?”

    “依他?那也得找得到他再说啊。我这几天想了想,羽儿自在性子,没准还真借着机会江湖游历去了,那便让江湖人去给我找他吧。哼,我还不信治不了他。”君承天还是不甘心,此番若是退让,婚事上便真只能任他自流了。

    听得君承天话音松动,君天熙点头,念及慕晴中秋夜的回禀,心下却是另一番计较。玉瑾令,应该到了吧。

    寒冰四合的通道,摇曳的孤灯似乎被宛若实质的寒气冻结了温度,提灯独入的女子紧了紧身上鼠袄,提气轻步,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倏”声一响,通道尽头突然绽放的火光在冰晶的折射下照亮了女子身前的通道。女子条件反射的抬手眯眼,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当即不再收敛气息脚步,改作趋步急行。

    通道尽头,是一座高阔的殿堂,依旧是冰雪雕砌而成。殿中庭燎盛大,想来方才乍起的火光便来源于此。寒与暖的碰撞,火光映衬下,“冰殿”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属下云秋参见少宫主!”女子目不斜视,绕过庭燎,单膝跪在北位一张寒冰床前,垂首之时,不难发现她眼中的尊敬之色。

    知道庭燎燃起,便是少宫主许人入内禀事的信号,云秋又径自恭声道:“禀少宫主,宫中来了玉瑾令,宫主命少宫主出宫执令。”

    寒冰床上,白衣沉静的女子与寒冰床融成一色,几为冰凌雕成。肤色是冰雪晶莹的苍白,便是那头随意披散的长发亦是雪色浸染的洁白。

    听得“玉瑾令”之语,寒冰床上被云秋称作“少宫主”的白衣女子终于睁开了双眼。许是她通身太过彻底的白反衬了那白中一点的黑,待她眼皮开阖,入人眼球、入人心念的,唯有她黑宝石般流转炫目光泽的漆黑双眸。眸光空洞,引人沉沦。

    察觉到白衣女子睁眼瞬间流泻出的精光,云秋心中不可抑止的涌起了惊涛骇浪,少宫主她,难道功力又进一层了?双十之年便将“云天九成”修习到第七重,宫主也做不到吧。

    注意到眸光凝聚己身,知道这是少宫主着人详禀之意,云秋以头叩膝为自己的失神请罪,这才回道:“玉瑾令令我九成宫派人赶赴西疆寻人,若能寻得踪迹,掌握他的行踪,阻他入境西武即可,另,护他安危,切不可伤杀其人。”

    白衣女子下颌轻点一记。

    唉!这般奇怪的指令,连身为云天四使的自己都纳闷不少,也就少宫主能如此波澜不惊吧。自怀中掏出一纸画像,云秋将它展开前举于白衣女子,继续说道:“这是玉瑾令下要寻之人,请少宫主过目。玉瑾令言,此人十五年纪,会武功,能医术,擅易容·······”

    君逸羽再次回京时,时间已经踩在了承天二十五年的尾巴上。

    入得羽园,与萧茹相携而来的长孙蓉,看到雪地少年的舞剑身影时,眼中蕴出了暖暖笑意,“才回府就练上功了,阿羽这回勤奋不少呢,也不知出去遇到什么了。”

    萧茹听罢摇头轻笑,抬了声音唤道:“羽儿,歇歇吧。”

    凝眉重复着剑招的君逸羽实是在沉思之中,萧茹和长孙蓉入内,并不会激起他武者防御危险的本能,以至他一时竟没能察觉她们的到来。听得萧茹呼唤,君逸羽偏头眉开眼笑,“娘亲,蓉···容我一会儿。”眼角瞥到长孙蓉身后的采依,君逸羽收起下意识的称呼,迅速转了口,“叔母,天冷,你们先进去坐着吧。”

    君逸羽收剑入房时,厅内茶点具备,采依被陵柔打着学做糕点的幌子带去小厨房了,除了安坐的萧茹长孙蓉,便只余珠芸伺候,都是对君逸羽知根知底的人物,倒是留出了个谈话的好环境。

    “上午不是入宫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听得萧茹相问,君逸羽吐舌,“皇爷爷吹胡子瞪眼的,我害怕,在宫里坐了一会儿,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就跑回府了。”

    长孙蓉摇头失笑,“你会害怕?”萧茹摇头微带感慨,眼中略有歉疚之意,“你皇爷爷对你,真是很好了。”

    “我知道”,君逸羽深以为然的点头。离家出走两个月便争取来了婚姻自主权,虽只是口头一说,还不一定能终极兑现,可放在这古代封建社会,又是这般皇家身份,真是可称奇迹了。皇爷爷他,是看年关了,想要我快些回来,才早早退让的吧。

    不欲气氛低迷,萧茹转而笑道:“这回,羽儿的婚事上应该能放心几天了,暂时都不用担心要你定亲娶妻了。”

    萧茹身后,珠芸掩嘴凑趣,“少爷也满十五了,当早日寻个如意郎君才是,世子爷和小姐也好早给你安排。”

    “噗”君逸羽刚送入嘴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他一直觉得当初照顾自己长大的小丫鬟脑中有根筋搭得奇怪,眼看离家十年,回来再见她感觉好多了的,可今天这话说的···咳咳,什么叫少爷找个如意郎君?如意郎君?怎么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呢。

    “小心点”,长孙蓉眼底初起的一丝沉闷之色来不及扩大,便在君逸羽的狼狈模样中尽皆化作了好笑,抽出袖底手绢,帮他擦拭一阵,再度坐定,这才顺势问道:“话说回来,阿羽你昨儿才回府,怎的今儿就练上功了,如此用功,可是在外遇到了什么事?”

    君逸羽摆手撇嘴间捡了块糕点入嘴,“别提了,我被人追杀了一个多月。”

    “追杀?!莫非是···”

    看到长孙蓉萧茹连带珠芸的紧张模样,君逸羽连忙吞了口中糕点,补充着解说道:“不是,其实不是追杀。那人根本不杀我,也根本不伤我,只是不让我出境。”

    萧茹放下捧心的双手,嗔怪着瞪了一眼,“也不把话说清楚些,娘还以为你又遇到了上次的刺客。”长孙蓉放下心来,却是很快捕捉到了君逸羽话中字眼,“出境?阿羽,你这两个多月跑到哪儿去了?”

    君逸羽打了个哈哈懊恼道:“孩儿原以为自己的武功武林小一辈里算很不错的了,可出去才知道天外有天,那人比孩儿也大不了几岁,可孩儿打不过她。”对于长孙蓉的问题,君逸羽却是故意忽略了。

    “习武是个费时功夫,你才学了十年,喜欢就慢慢学,不着急。”

    “嗯”鼻端轻应,君逸羽移目窗外白雪,想到了那个白衣白发如若冰雕的女子。她真是很厉害呀,怎么我易了容她都能认出我呢?也不知她是哪个门派的人,谁派来的呢?不是要害我的,她又不抓我回京,那肯定不是皇爷爷女皇陛下派来的。可拦着就是不让我去西武,会是谁要她来的呢?唉,问也问不出她半句话来。话说,月余下来,她说过话吗?

    “阿羽,你还没说呢,这些天去哪儿了?”

    “啊,什么?”君逸羽睁大双眼,对长孙蓉摆出了一脸无辜。

    “羽儿。”这一下,连被君逸羽带走了注意力的萧茹也觉察有异了,心念一转,萧茹皱眉疑道:“莫非你不听劝,跑去西武了?”

    “没有,没有。”君逸羽摆手不止,在长孙蓉极度怀疑的眼神里,终究只能老实说道:“没去成”

    “羽儿”萧茹不满的叫了一声。

    “娘亲,孩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君逸羽赔笑,“我总怕我师姐跑去西武了,总得自己过去看看才放心。再者,西武时疫,孩儿是医者,一出门就,就忍不住往西疆走了。”

    萧茹摇头不止,好在西武时疫已经过去了,羽儿也安然无恙的归返了。

    第141章

    君逸羽很无力。

    这帮臭小子突然停了欢笑竟然是因为事主来了!真是的,也不知提醒我一声!

    尴尬的松了双手,解了对君康舒的限制,君逸羽讪讪开口,“叔父,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哼”君康舒瞪眼,“我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小子这么混?”

    君逸羽挠头,幽怨的扫了一眼君康舒身后的座屏。说你不顶用,你还真不顶用!

    唐晗起身,顶上了君逸羽的位置,解了他的狼狈。“君统领,话都是我们说的,阿羽可什么都没说,你可别错怪他。”

    “我知道,你们那么大嗓门,我没进门就听到了。怎么,唐小公爷,不过侥幸赢了次我们羽林军,你们金吾卫很得意?”往唐晗身后的酒桌一挑下颌,君康舒继续道:“正好我今儿也带着兄弟们来的。怎么样?我们在这儿过过招?”说罢,他偏头招呼道:“小子们,都给我进来。”

    “是”应声一起,便见十多个健硕汉子涌了进来,饶是顾虑着人多,为了舒适,此处的临时空间架构得足够宽大,此时也有了些拥挤的感觉。

    “兄弟们,咱们羽林军一时不慎,在马球场上丢了面子不打紧,我们今儿在酒场上找他们讨回来,怎么样?”

    “好!”群情激奋。

    君康舒满意点头,开口不无挑衅,“怎么样,你们金吾卫敢应战吗?”

    “战就战,谁怕谁!”唐晗也是一声招呼,“兄弟们,都给敞开肚皮喝,喝倒他们!咱们金吾卫赢得了他们第一次,便要赢他们第二次。”

    “好!”

    “刘妈妈!”听得应战,君康舒扬手指了座屏,朗声吩咐道:“给我把这碍事的玩意儿拆了,兄弟们拼酒还怕人看了去不成!今儿的雅阁我不要了,再整一桌上好席面来,好酒好菜好姑娘,通通给我拿来。”

    唐晗也是发话,“对!尤其好酒,多拿些来!”

    “哎!各位大爷稍坐,这就去安排。”老鸨应得欢声,君康舒是平乐区的常客,是她这起鸾楼的老主顾,她自然是认识的。今儿迎得这位郡王爷进来便听之前那群豪客在高声笑话这主儿,原以为他要找人麻烦,她跟在一旁担着个心,是存着事起时劝慰几句息事宁人的心思的。此时如此收尾,她自然乐得和美。再者,两个豪主遇到一块,今儿必是有得赚头了!

    见得斗志火热的两群人,君逸羽摇头轻笑,看来今儿这顿酒要喝得热闹了!他正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却听君康舒道:“你们先喝着,我和阿羽有话要说。阿羽,随我来。”

    “哎!君统领···”唐晗张口便要阻止。

    “他是我亲侄儿,我还能生吞了他不成!”

    听得君康舒的话,又见了君逸羽示意无碍的眼色,唐晗这才罢口。

    刚刚退走的刘妈妈隔着座屏听得君康舒并未压抑的声音,眼中涌现了喜色。亲侄儿?能被淳安郡王爷称作亲侄儿的可只有一位呢!今儿真是走运,原还怕说不动娇娘来献酒,这儿竟来了她时时打听着的救命恩人!省了口舌不说,这世孙爷是和凤来楼那狐媚子走得近的,若是娇娘能将他吸引过来···哼!让你周老怪和我起鸾楼争!老娘这儿如今有了娇娘,你那千落的矜持性子,争得过她吗!

    君逸羽自是不知自家叔父一声招呼已让自己掉入了旁人争名夺利的小算盘。他随着君康舒到得一个避人的檐角,无奈开口:“叔父,你自己既然听到了,便知道我什么都没说的。你要找我说什么?”

    “说什么?我道金吾卫那群小子怎么马球突然打得那么鬼,竟是你这混小子给他们支的招!”

    看得君康舒故作气恼,君逸羽也不怕,嘻声道:“我什么都没干,就随口一说,充其量只是个狗头军师罢了。”

    “哼,你这意思是,你随口一说便害不败的羽林输了马球?臭小子,本事了啊!托你的福,你叔父手下出了这么多年唯一输过的羽林军,老脸都丢尽了。”

    “叔父息怒。叔父你才三十岁出头,你的脸不老,年轻着呢。”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君康舒瞪眼,“原知你和唐晗学着马球,想着你们年龄相仿些,他教你也挺好,谁想你小子这么能耐!竟然帮着外人对付你叔父!”说罢他揉搓着手臂咕哝着,“臭小子,下手还挺重。”

    见得君康舒略微发红的手臂,君逸羽挠头,“额,叔父,你一声不吭的来我身后突然出手,我以为是有人偷袭,所以···

    “那个,马球赛的事儿我也真不是故意的,叔父。阿晗他教了我马球,我和他们一道玩球儿,便···”

    君逸羽为难着解释,君康舒这才摆手,“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也是我自己失策,早知你初学马球便能玩出花样,我便该早点把你攥手里的。臭小子,我知道你酒量的,咱们可先说好,今儿拼酒你可不能帮他们!”

    “是,是,我两不相帮,只给在一旁给你们当判官,这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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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喝!喝!喝!”

    “王爷好酒量!”

    “统领好样的!”

    看得君康舒举杯豪饮,又如鱼得水般与怀中妓子调笑得欢乐,君逸羽的眉头不知不觉间越锁越紧。他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只一眼剪影便让人全心安宁的女人。

    “公子,您也喝点吧。”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公子,让奴家喂您吧,您都没让奴家伺候您呢,是嫌奴家笨手笨脚,伺候不周吗?”这么些时间下来,摸得这俊美小公子羞涩温和的脾气,原是在君逸羽身旁小心伺候着的妓家愈发大起了胆子。娇语含嗔,竟是摆动着腰肢直直向着君逸羽怀中靠过,玉臂抬举间的酒杯也凑近了他的唇瓣。

    “我说不用了!”君逸羽心头有事,一时郁闷升腾,却是厉声站起,老实不客气的完全摆脱了妓子的纠缠。

    君逸羽这一下大动作,引得席间众人纷纷诧异投眼。

    “阿羽,怎么回事?”

    “没事”强迫自己无视君康舒偎红倚翠的风流姿态,君逸羽镇定颜色,“许是酒喝得有点多了,我在这有些难受,想出去透口气。叔父,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去去就来。”

    有着之前君康舒与老鸨的一番对答,加之眼前场景佐证,君逸羽自然不难推知刘妈妈嘴中订了大雅阁的老恩客便是自家叔父。呵!老恩客!你自己都说过“男子三妻四妾的本就正常”的话,如此纵容着他流连青楼,夜夜不归,我又有什么立场为你不平呢!毕竟,论亲疏远近,你是我的叔母,他才是我的亲叔父!

    只是叔父,这样的庸脂俗粉真能比过她吗?!

    君康舒不知君逸羽心中想法,当下只点头应允。他知道君逸羽的酒量,加之今儿他当中人,原就没喝几杯,他才不会相信自家侄儿“喝多了”的鬼话呢!阿羽不惯来青楼楚馆,平素去凤来楼看千落姑娘都是白日,今夜怕是待不习惯了,出去转转也好。

    “姑娘,刚刚我失态了,吓着你了,抱歉。”君逸羽低头对身侧受了惊吓的女子一个道歉,又扯出嘴角笑弧点头向着席间众人微微致意,这才离了席面。

    “阿羽!”

    不好离了起鸾楼,君逸羽原是打算绕过歌台去后院发散发散心情的,没想刚走到台侧便听到了唐晗的扬声呼喊,当下他回身转头,不及提问,却是整个厅堂暮然一黑。

    “怎么回事?!”

    “刘妈妈,怎么没灯了!”

    “还做不做生意了,快给大爷点灯来!”

    ······

    突然的黑暗与随之而来的喧嚣叫骂,君逸羽只立在了原地,开启了习武多年的本能警惕。

    “咚、咚、咚、咚······”

    突兀的鼓声,渐起,渐大。起鸾楼中的众人却是再没了议论的心思,只因那灯光亮起的方寸之地,那道让人移不开眼的身影。

    红纱灯笼的暧昧光线下,身段姣好的女子更添三分诱惑。明丽节拍里,她踩踏着鼓点,飞旋起舞。大红裙裾飞扬,裙下修长的双腿在舞台上踩出疏密有致的节奏。一扭身、一回眼、一低眉、一提手,举手投足,俱是风情。

    媚若青丘之狐的绝色女子,起舞间分外妖娆。便在那急速回转的轻盈里,女子明媚的面容和妖娆的肢体绽放在火红间,妖艳如滴血玫瑰。妖冶致命的魅惑,引人沉沦,是即便献祭生命也不愿错过的美丽。

    近在台侧,咫尺间隔,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皆入眼。

    胡旋一舞九州倾!君逸羽终于知道,如此盛赞从何而来。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燃放生命!如此舞蹈,只要你的心房跳动着,便无法忽视它的美丽!

    第142章

    “翼王之孙,荣乐郡王君逸羽。羽儿,来,见过西武皇帝。”

    “见过西武皇帝陛下。”

    和兴帝眼露赞许,摆手示意免礼,“将门虎子,难怪难怪。”

    君承天欲言又止,和兴帝如此称赞,一时间倒真让他拿不出什么不让君逸羽下场的借口。

    读懂了君逸羽的眼色,因着今日球场状况略觉憋气的君天熙心下松泛了很多。他既然能自己跑出来,必是有些把握的,多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见过君逸羽教自家孩儿蹴鞠,对他的马球本事,君天熙略有耳闻,此前却是无缘得见的,她心下倒也生了些期待。尤其君逸羽不再隐藏本事,于这大庭广众之下流露的相帮之意,让君天熙心存暖意着亦不想拒绝,当下就势道了声“可”。

    只为第三局的惨烈比分,勇于出头的君逸羽便已赢得了一片暗赞,高台上知了情由的大华权贵们少不得微表赞意。君康逸摇头为孩儿轻声推谢间心头苦笑连连,有君天熙点头和君承天默许,他实是不好多说什么。奇怪,羽儿不是多事的人啊,这些天常听说她和唐家小公爷一块的,还真是马球玩得来劲了?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便该让你娘来的,要不你叔母来了也好,有她盯着总能让你老实的。

    “歆儿”,唐劭偏头,低声喊住了身后的宝贝孙女儿。看得唐歆因为君逸羽的出面而兴奋了眼睛,再度看向君逸羽离去背影的唐劭,眼底欣赏无改,却又浅浅滋生了一丝遗憾之色。

    不知身后复杂的君逸羽,甫一接近黄队的营帐,便已觉了空气中的沉闷。

    “头儿,咱们人不够了,是不是···找羽林军···”

    “放屁!找羽林军帮忙?咱们金吾卫的脸还要不要了。”

    “大彪,别冲动,我觉得小江说得有道理。我们··我们刚刚打成那样,人也折了,比起咱金吾卫丢人,总得先顾全大华,顾全陛下和太上皇的面子吧。”

    “西武那样,你能保证羽林军的人来了咱们就能赢吗?别忘了,他们可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想来要他们来了也打不···我们何必叫来羽林军了平白多丢一次人。”

    忆得上局惨败,满帐静默。马球凶险,伤人伤马原就是个中常有之事,虽觉对手下手太狠,奈何技不如人,倒也怪罪不得。只是今日,便真要这般··黯淡收场吗?

    “羽林还是算了吧,快到点了,想想这局谁上好。”

    帐外听得争执,直到唐晗消沉的声音落地,君逸羽无奈摇头,“啪”的一声打开门帘踏了进去。

    讶异偏眼的诸位金吾球员看得君逸羽时先是不由自主的现出了些喜色,很快又被愧意取代了。

    “羽爷好。”

    “荣乐王爷安。”

    唐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阿羽,白要你陪我们练了那么久,让人看笑话了。”

    君逸羽摇头,多日练球的交情,他一路走过,在帐内每一个金吾球员肩上都砸了一拳,最后停在了唐晗面前,口中大大咧咧的呼喝道:“臭小子们,老早就听你们说想扯我一起打西武的,本王不答应,你们也犯不着这么逼我上场吧。”

    金吾球员相顾讶然,我们明明是···还是唐晗更了解君逸羽,反应得也快些,“阿羽,你的意思是,你这是来和我们一起···与西武打马球的?”吞吞口水,唐晗表达得甚为艰难。

    “是啊,我可是在陛下和太上皇面前请了圣命来的,可不是如了你们这些小子的意,可以和你们一起上场了?怎么,你们不欢迎我了?”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球员们一起摆手不止,“只是···”

    “不是就好,那咱们快些准备吧,还有我上场的位子吧,我这身衣服颜色和你们差不多,就不用换了,去,谁给我来个队里的抹额,还有···”

    瞪眼止住了在君逸羽的“使唤”下“蠢蠢欲动”的球员,唐晗咬咬牙道:“阿羽,你刚刚没看第三局吗?”

    “我看到了啊。”

    “看到了那你还来?”

    “就是看到了才要来的啊。他们下手那样重,咱大华总得还他们点颜色吧。怎么,金吾卫总不是被人打了脸面就认怂了吧?”

    原就在君逸羽的搅合下没了之前那般颓丧,君逸羽此言一激,端得是群情激奋。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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