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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鼠猫]镜城 作者:ai笔妖

    第9节

    偌大的墓室里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不少。公孙策和包拯把地上的箭都捡了起来,确定没有在墙上,地上留下箭痕了才安心。

    之后两个人又把棺盖放回了原位,处理完这些之后公孙策和包拯才靠着石棺坐下来休息。既然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包拯也就开始找话题和公孙策聊天。

    “公孙,没想到你还是感性动物啊,不下去其实挺肉疼的吧?”包拯怎么会不明白公孙策在想什么。

    对他们四人而言,这一次的下墓的意义是不同的。于包拯,是职责;于公孙策,是求知;而于白玉堂和展昭,却是在搜寻,搜寻他们的前生,搜寻他们的记忆。是他们在探墓,而墓中也葬着他们。

    在这种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互相理解,只有展昭和白玉堂才能彼此安慰。这隔世的初见,必须让他们独自面对。

    公孙策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极大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那是因为我深明大义啊。”公孙策干脆靠在包拯的身上,反正两个人身上都脏了,也就别在意了。

    包拯舒展了身体让公孙策靠得更舒服些,“那么深明大义的公孙教授想要怎么跟上司们交代这一次的探墓结果呢?”

    “你不都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吗?”公孙策平时最烦的就是包拯的明知故问,而这一次他也偏偏头,“那么包大警官又准备如何交差?”

    包拯大手一挥,豪气万千,“我一向深明大义,绝不徇公,一切以公孙教授命令行事!”反正对包拯而言,公孙才是主职。

    “算你识相。”公孙策很满意包拯的回答,撑着包拯站起来,又开始认真研究这件墓室里面的装饰摆设。

    包拯也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地提供一点自己的看法,和公孙策一起讨论。

    而展昭和白玉堂两人所处的情况却与这两人完全不同。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阶梯后,通道口也自动关闭,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两个人的眼前一片漆黑。脚下是阶梯,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滚落。展昭和白玉堂都停在原地等待眼睛适应黑暗。

    展昭想要从包里拿出手电筒,但是因为看不见,只能在背包里面四处摸索。无法散去的黑暗让展昭的动作有些急躁。

    白玉堂也听到了展昭搜包发出的声音,“猫儿,慢慢找,别着急。”

    明明白玉堂就在身边,自己却看不到他,展昭不喜欢这样,掏包的动作更大了一些。“没,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啊!”

    展昭想要转身跟白玉堂说话,却一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就往后仰去。

    听到展昭的那声惊呼,白玉堂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凭感觉往下冲了全部拉住展昭的手,把他拉回自己的怀里。

    直到确认展昭就在自己怀里,白玉堂才重新开始呼吸。白玉堂用力地抱着展昭,还好,还好,这个人还在,如果刚才他没有及时拉住展昭……

    白玉堂不敢想,胸口的刺痛让他无法再想下去。也不用再去想,因为这个人就在自己的怀里。

    展昭在白玉堂的怀里几乎窒息,想起刚才自己差点跌落,惊魂未定地抱住了白玉堂,只是没想到,他马上就被白玉堂推开了。

    拉开展昭和自己的距离,白玉堂感觉胸中怒气不断上涨,直接压断了他的理智,对着展昭开口就骂,“我不是让你别着急,让你慢慢来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从没见过白玉堂气成这样,展昭缩了缩脖子。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展昭又一次抱住白玉堂,“对不起,我错了。看不到你我就有点急了……”

    剩下的已经不需要多说。展昭的意思,白玉堂懂了。白玉堂的担心,展昭也明白了。白玉堂用力地搂住了展昭,“别吓我了。”

    展昭这才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筒。说来也好笑,刚才怎么都找不到,偏偏差点摔倒的时候握住了手电筒。

    有了手电筒较为柔和的光线,再加上眼睛已经基本上适应了黑暗,展昭总算是看清了这里,也看到了脸色极差的白玉堂。

    “对不起了……”虽然明白不用道歉了,展昭还是忍不住低喃。

    而白玉堂只是久久地看着他,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往前走。展昭眨眨眼,白玉堂不会真的生气到要丢下他一个人先走吧?

    展昭正想挽留,白玉堂就回过了头,并对他伸出了手。

    哪怕四周漆黑一片,或许正是因为四周漆黑一片,展昭能够看到白玉堂眼底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展昭握住了白玉堂的手,任由他拉着往下走。

    “帮我照着路。”也许是感觉到了展昭的欢快,白玉堂也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轻声提醒展昭不要得意忘形。

    展昭没有回嘴,反而是乖巧地用手电筒帮白玉堂照明脚下的路。漫长蜿蜒的阶梯,有他牵着他的手,有他为他照亮前方。

    还好只有前面的路比较黑,越往下面走,渐渐地就有了灯光,幽幽的灯火再一次照亮了前路。

    从阶梯上下来,又是一段长长的走廊。

    “这个墓穴设计得真奇怪,阶梯那么长,还那么黑,要是一不小心踩空,连到这里的命都没有。”展昭忽然开着玩笑。

    知道展昭是在紧张,白玉堂也只是握紧了展昭的手,两个人往里走。越是往里,他们越是觉得他们想要的就在前方,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们,那里,才是真正的尽头。

    紧张,期待,复杂的情绪不断地酝酿,生长,发酵,当他们停在门前的时候,这些情绪几乎破体而出。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越来越冷了?”展昭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冷颤,身体微微缩着。白玉堂也感觉到了,不过他比展昭要好点。

    “能忍住吗?”白玉堂搓着展昭发冷的手,给展昭取暖。展昭点了点头,都已经到了这里,他不想放弃。

    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推开了最后的这扇门。墓室中的寒气顿时灌出,白烟缭绕。

    白烟散去后,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一间截然不同的墓室。不比于第二间墓室的精致,这间墓室只在正中央放着一大块寒冰。

    这里只有这个。而展昭和白玉堂知道,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与白玉堂紧握着手,展昭一步步地走向那块寒冰。

    寒冰的表面附着着冰霜,千年来从未消融。身体仿佛在这一刻忘记了所有的寒冷,展昭和白玉堂靠着这块寒冰,将手附在了寒冰的上方。

    在那一刻,仿佛有什么被点燃,相互勾连。寒冰表面的冰霜散去,渐渐变得透明。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当冰霜消融,白衣与蓝衣相连,点亮了两人的眼。当他们可以看到里面时,展昭激动地捂住了嘴,让口中的呼声消弭。

    他全身都在颤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呼喊,都在悲伤,都在燃烧。因为他看到了他们,那个展昭,那个白玉堂,他们就这样相拥着长眠于此。

    他们的时间被彻底地冰封,那个白玉堂,是二十多岁的轻狂和张扬;那个展昭,相隔了十五年的光阴却依旧平静如水,时光依旧爱他。

    十五年的错过,最终他们依旧在一起。轮转的是岁月,流逝的是光阴,不变的是深情。

    只是这样,展昭就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满足。

    “他们只是想要在一起,他们真的只是想要在一起。”展昭一次次地重复他的话,只觉得每个字都重如千斤。

    展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公孙策坚持只让他和白玉堂来这里,如果公孙策和包拯在这里,他可能会无所适从。

    但是这里只有他和白玉堂,只有他和白玉堂。当白玉堂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感受着白玉堂胸口的温暖,他真的很感激,白玉堂在这里,他不是一个人,还有白玉堂在这里。

    展昭彻底放松了自己,彻底地依偎在白玉堂的怀里,“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仿佛魔咒般,展昭一次次地喊着他。

    白玉堂紧紧地抱着展昭,望着寒冰中两人幸福的表情,凑在展昭的耳边一次次地回应,“我在,猫儿,我一直在。”

    ☆、第029章

    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想到,看到寒冰中的两人之后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哪怕之前也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是现实的冲击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更大。

    而唯一让白玉堂和展昭感到幸运的就是并不是孤单一个在这里,在身边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饶是这样,展昭和白玉堂恢复平静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让白玉堂回过神的是展昭在自己怀里的一下颤抖。下意识地搂紧了展昭的肩膀,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

    因为长时间靠着寒冰,白玉堂感觉后背整个都冻麻了。好在的是展昭是靠在他的胸口,自己的手在他和寒冰之间挡着,不过就算是这样展昭还是冷得打了个寒颤。

    “冷了吗?”顾不上发疼的后背和手臂,白玉堂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展昭的脸。

    展昭也反应了过来,半是担心半是心疼地把白玉堂拉离了寒冰,“这个时候是在意我冷不冷的时候吗?”

    看到白玉堂后背和手臂上面的衣服整个都湿了,展昭懊恼地围着白玉堂转来转去,这个时候让他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被展昭紧紧抓住衣角,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抱住了他的头,“猫儿,克制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在这里把我扒了呢。”

    “你真是……”原先满腔的担忧就像是气球被放了气一样全都泻掉了,展昭咬牙切齿地想要上前又因为愧疚强忍了下来,“克制什么,这里除了你和我就没别人了。”

    没别人了?白玉堂指了指寒冰中相拥的两人,恍然大悟,“也对,人数怎么变都还是你和我。自己人。”

    展昭连说话都忘记了,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明白白玉堂再说什么。但是原先悲伤的情绪就在两个人不长的胡闹里慢慢地消散了。

    撇开一开始看到寒冰中两人的冲击,展昭和白玉堂这才想起他们都还没有仔细地看过那两人的样子。

    一意识到这个,展昭就捧住了白玉堂的脸。寒冰表面的白色冰霜散去,现在展昭可以清晰地看到寒冰中两人的面容,所以展昭很自然地对比起两个白玉堂的不同。

    “嗯,不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认认真真对比了好几遍,展昭得出了这个结论,“那么笑起来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马上就明白了展昭的意图,白玉堂勾起了嘴角,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展昭眼底浮现的明亮的光芒。

    见展昭在比较自己,白玉堂也看向了寒冰,寒冰中那个穿白衣的男人……只是第一眼,就给了他果然是“白玉堂”的感觉。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像,但就像是展昭说的那样,两个人的气质真的非常像。

    再看到“白玉堂”怀抱着的“展昭”,白玉堂也有了对比的冲动。不是没见过“展昭”,多少次在梦里看过这个男人,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那么近,那么真实。

    他们两个人很像,白玉堂再一次那么觉得。越和展昭相处,他就越是觉得展昭从没有变过。想必当时,“白玉堂”也经常会为了“展昭”笑,不过……

    “他笑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一只猫在旁边捧着他的脸看吧?”被展昭眼中的光芒给逼得无奈,白玉堂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听白玉堂这么说,展昭也歪着脑袋开始想象那个画面。他和“展昭”说过话,按照他对“展昭”的印象,两个人的作风应该会很相似。

    不知为何,展昭脑内跳出的画面竟然是“展昭”挑起“白玉堂”的下巴,非常轻佻地来上一句“妞,给爷笑一个”,这么想又有点不对……难不成是“爷,给妞笑一个”?

    展昭马上惊恐地摇摇头,把脑子里的画面全都甩出去,不科学,为什么他会觉得第二个画面会比第一个画面更加和谐?绝对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这个画面肯定不能存在。

    见展昭恐慌地瞪大了眼睛,白玉堂了然地把拍拍展昭的肩膀,“说不定还真的有一只猫在。”展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惊慌里,都没有意识到白玉堂究竟在说些什么。

    逗猫已经逗够了,白玉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他们两人再不快点的话墓外的人就会起疑心了,白玉堂连忙让展昭回神。

    刚被放在一边暂时没有提起的正事立刻浮现。他们相信,巨阙剑和苗刀就该被放在这里。之前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身上,都没有仔细地找过刀剑的位置。

    知道时间紧迫,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分开在墓室里寻找着,缓缓倾入的寒冷催促着两人加快速度。

    原本展昭以为这里会有兵兰之类的,但是找了周围一圈仍然没有发现。整个房间都是被冰霜覆盖着,但是除了正中央容纳两人尸身的寒冰之外再没有了其他东西。

    但是展昭还是很仔细地寻找着,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展昭确定刀剑曾经就该被放在这个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堂伸手把他拉了过去。

    “猫,你来看看这里。”白玉堂一手拉着展昭,一手指着墙壁。

    展昭起初不是很明白,但是当他看向白玉堂所指的方向,竟然看到这部分的冰层比周围的都要下陷一点,而且整个平面都不是很平整。

    伸手覆上冰面,不出意料地冰层表面的冰霜已经散去了,而透过冰面,展昭和白玉堂都能够看到那带有明显纹路的凹痕。

    展昭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玉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展昭变红的手指上,抬手把展昭的手拉下来捂热,“没找到你说的兵兰,想想屋顶放不上去,兵器又不会放在地上让人踩,只能放在墙上了。”

    虽然这想法有点跳脱,但是却很直接。托白玉堂的福,他们真的找到了。没能从白玉堂那里抽出手,展昭干脆拽住白玉堂当做支点,踮起脚仔细地检查墙上的痕迹。

    展昭咬着下唇,“看上去像是被人凿开的,没几天的样子。玉堂你先松手。”怎么都抽不出手,展昭着急地看了白玉堂一眼。

    “你叫我什么?”正忙着抓住展昭还没被捂热的手,白玉堂忽然注意到展昭这一次不是连名带姓叫他了。

    “玉堂。”展昭很自然地看着白玉堂,对自己转换称呼的事情丝毫不觉得奇怪,反倒很平静地反问,“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想自己平时都管展昭叫猫,而展昭却一直叫自己的全名,大部分时间白玉堂都选择不去在意这个,但是他真的很在意。所以展昭对他换了称呼,白玉堂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高兴归高兴,放手又是一个大问题了,“为什么要放手?你手整个红了。”

    “我需要纸和笔啊。”这个白玉堂不松手他要怎么翻书包。展昭怎么都没料到,白玉堂的执念之深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最后竟然是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只手才合作着从包里拿出纸笔。

    接过就变成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人一人一手抓着纸笔互望。被展昭盯得不淡定了,白玉堂这才看着纸笔,“要纸笔做什么?”

    “把上面的花纹画下来方便和公孙讨论啊。”见白玉堂还不肯松手,展昭挑眉看他,“要么你来?”

    “我不会。”明白展昭要做什么,白玉堂很干脆地松开了手,并且很配合地弯下腰让展昭把纸垫在自己的后背上画下墙上的花纹。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这一间墓室里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久到公孙策和包拯都担心了起来。

    “他们两个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公孙策又看了看手表,一开始他提议让展昭和白玉堂进去,是对展昭和白玉堂充满了信心。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下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当展昭和白玉堂消失那么长一段时间之后,公孙策还是免不了担心他们,如果展昭出事了怎么办?

    被公孙策焦躁的情绪带动了,包拯也开始担心展昭和白玉堂了,两个人围在通道口担心地望着。

    正当他们两个人担心的时候,通道口忽然打开了,公孙策和包拯正好迎上了展昭的正脸。

    展昭刚和白玉堂从地下走上来就听到上面有什么声音,他正好奇地抬头,结果就对上了包拯和公孙策担忧的眼神。

    “哇!”展昭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好在白玉堂跟在他的身后。

    “我得去修炼□□术。”和展昭一起走出来后白玉堂感慨着说。

    “为什么?”还在检查两人身体状况的公孙策和包拯好奇地询问,就连展昭也没有转过弯来。

    把背包甩在背上,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因为你前后左右都能帅,八个都不够。”

    展昭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彻底地鄙视了,更让他受打击的是包拯和公孙策对他这个说法竟然是赞同的?

    不过四个人都注意到时间已经有点紧了,如果再不出去外面的人就会起疑心。匆匆地离开第二见墓室,回到了最开始放置两具空棺的位置。

    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四个人才离开了墓穴。

    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白玉堂只想感慨一句能够看到蓝天白云真好,能够晒到太阳真好。尤其是他和展昭,刚刚两个人还被寒气笼罩,重新晒到阳光的一瞬间白玉堂真的是感觉到了体内寒热相撞的感觉。

    “小心点。”发现展昭踩的那部分墙上的土有点松,白玉堂提醒道。展昭点了点头,抓住白玉堂的手臂借力跳了出来。

    “每次从墓里出来我都觉得好幸福,吹风也好晒太阳也好都是件特别幸福的事。”展昭也忍不住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不过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感慨太久,就有一名工作人员带着崔铭走了过来,上来就问,“公孙教授,怎么样?”

    一般这种汇报的事情都是由公孙策和包拯接手,展昭直接拉着白玉堂走远了一点,拿了水给两个人打理了起来,顺便还可以避开崔铭,因为看起来崔铭和白玉堂真的不对盘。

    对两人的无声离开,崔铭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留在原地听老师们的交流。

    公孙放松身体任由包拯帮他捶背,崔铭目瞪口呆,在说话的时候这么做真的可以吗?但对方只是挑眉,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公孙享受着包拯的服务,然后打足了精神和对方交流。

    白玉堂和展昭站在树荫下,公孙策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所以他们都可以听到那边交谈的内容。

    对公孙策的应答如流,白玉堂是很佩服没有错啦,但是……为了避免两人的谈话被别人听到,白玉堂凑到展昭的耳边,“我们进去这么长时间,结果只告诉他们那两具空棺的事情?”

    偏偏公孙策还真的是应答如流,侃侃而谈,怎么看怎么真实,好像他们真的只找到了那么多的东西。

    “公孙厉害啊,你没看他们都被唬成啥样了?”真的很感谢公孙为他们保留了其余两间墓室的秘密,展昭眉开眼笑。

    白玉堂又瞟了一眼公孙策和包拯的双簧,低下头仔细地帮展昭擦掉脸上的泥印,“是挺厉害的,装模作样方面。”

    “喂!”白玉堂的音量不算小,展昭立刻跳起来捂住白玉堂的嘴,“被公孙听到你就死定了。”

    说罢展昭还往公孙策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公孙还沉浸在谈话中就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包拯竟然抬头望着他们两个人笑,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还是被听到了啊……展昭连忙对着包拯使眼色求饶,包拯摆了摆手,算是暂时放过了他。展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展昭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回头竟然发现白玉堂在瞪他?

    “怎么了啊……”展昭马上就蔫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没做错任何事啊。

    见展昭还没自觉,白玉堂握住了展昭的手腕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手还没洗。”不用照镜子白玉堂都可以想象自己残念的一张脸了。

    看到白玉堂脸上刚被自己捂出来的印子,展昭连忙忍住笑,示意白玉堂稍等一会儿,展昭跑过去和公孙说了两句话。

    “走啦。”展昭笑嘻嘻地回来,推着白玉堂往回走,“公孙特批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白玉堂当然是高兴的,从展昭手里接过背包,他又忍不住问,“你用的理由是什么?”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公孙和包拯同意很正常,不过看周围人好像也没多大的反应,一般现场对率先离开的现象都很在意。

    展昭仰天,很自豪地说道,“我告诉他们,再不回去白五爷要发飙了。”

    “……”

    ☆、第030章

    “猫儿,帮我递条毛巾。”洗到最后发现浴室里没有多余的干毛巾,白玉堂自然而然地趴在浴室门边对着展昭求救。

    把毛巾递给了白玉堂,展昭原本是打算直接回房间的,但是路过走廊的窗边时,展昭瞥见在底下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探出头往外一看,展昭看到有一个小女孩站在路口。原本那个小女孩是往屋里看的,但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小女孩直接抬头对上了展昭的视线。

    那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路中间,小小的身影在这个地方在这一刻会给人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做什么?展昭不是很明白。原来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路过的孩子,一旦发现有陌生人在看着自己,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开。但是这个孩子只是坚持和展昭对视。

    不方便直接开口和孩子隔空喊话,展昭在原地烦恼地踱步。外面的太阳虽然说不上大,但是一个孩子站在路中间最会让人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犹豫着抬起手,经过了很久的思考之后次才对着展昭招了招手。

    是在叫自己吗?展昭吃惊地指了指自己,这个孩子是希望自己下去吗?那个孩子也点了点头。

    虽然很疑惑,展昭还是飞快地奔向了楼梯。急促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但是等到展昭跑到院子里,原先在路口站着的那个孩子却不见了。

    她呢?展昭茫然地站在路中间,四周张望了一下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孩子,“去哪了?”

    “展先生,你怎么在外面?”房子的两个主人正好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他们都很喜欢展昭,看到展昭茫然地站在路中间,免不了上前关心几句。

    “没有……我在找人。”展昭还是在关心那个孩子的事情,看来那两位应该刚从外面回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展昭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跑出去?”

    “小孩子?”两夫妇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丈夫才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是小丫头吧?我刚刚看到她跑出去了。展先生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刚刚看到她站在下面,就想和她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事。”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展昭就回到了屋子里。

    刚走上楼梯,一条毛巾就盖在了头上,接着两只手就隔着毛巾在他的脑袋上揉搓了起来。展昭也不挣扎,眯起眼睛享受起白玉堂的服务来了。

    白玉堂抿着嘴给展昭擦头发,直到展昭的发根不再滴水了才稍微放慢了手上的速度,“洗完头头发也不擦就跑出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看到展昭肩膀上湿掉的一大块,白玉堂又拿起一条干毛巾给展昭擦肩膀,见展昭出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掐了一下展昭的脸让他回神。

    “啊不是。”见白玉堂脸都要黑了,展昭连忙解释,“很奇怪,刚才有个小女孩在下面对我招手……”

    小女孩?招手?白玉堂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他刚才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女孩子?”说话的同时白玉堂扳过了展昭的肩膀,今天展昭要是不跟他解释清楚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你想哪里去了?”白玉堂拔高了的音调让展昭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白玉堂和自己的头发都是半干的状态,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去拿吹风机的打算。

    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展昭还是很心虚地瞟了白玉堂湿哒哒的头发一眼,然后把自己头上的毛巾放在了白玉堂的脑袋上,就像白玉堂刚才为他所做的那样帮白玉堂擦起了头发。

    “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个人站在路口,而且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想起刚才那个孩子孤零零地站在路口对着自己招手,展昭就更加不明白了,“但是我一跑出去那个孩子就不见了。”

    越想越泄气,展昭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最后一个人坐在床边苦恼地思考着那个孩子究竟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把展昭的苦恼看在眼里,白玉堂忍不住开口安慰,“这个村子不大,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陪你一起出去找找?”

    “好啊!”能够把悬在心里的事情一次性解决,是展昭求之不得的事情。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后,展昭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让白玉堂给自己擦头发。

    沾湿的头发贴在眼角,似有若无不轻不重地搔着眼角,让展昭无法无视。被发丝弄得有些发痒,展昭随意地抬手撩了一下,但却没有成功地把头发拨开。

    白玉堂笑着按下了展昭试图再一次举起的手,“我帮你。”说完,白玉堂的指尖落在了展昭的眼尾,轻轻地撩了下展昭的头发,手指在发丝在挑动,梳开了细软的发丝。

    展昭的眼角留下了一道水痕,之前被头发闷得发热,展昭不自觉地偏过头想要在肩膀上蹭一下,不偏不倚地触到了白玉堂的指尖。

    白玉堂的手指在展昭的眼角滑过,上扬,最终碰到了展昭的眼睫。轻微却无法忽视的瘙痒感让展昭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眼睫毛刮过指尖,白玉堂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看着展昭不说话。也不知为何,展昭冲动地想要对着白玉堂道谢,却又不忍心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最后只是无声地对白玉堂说了句“谢谢”。

    不过总是有这么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静美的时光就是要被人打破的。比如说现在。

    “哟,我们忙东忙西,你们两小孩就直接扔下我们偷跑回来打理,还这样那样……啧啧啧,都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容身之地了……公孙公孙,我们还是走吧走吧。”

    包拯的声音忽然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展昭和白玉堂彼此都是一惊,同时往门口看去,正好看到包拯拉着公孙策就要往外走。

    “别啊别啊。”展昭立刻就坐不住了,三两步就跳到了门口就想要挽留公孙和包拯,“都等你们好久了……”

    展昭看向桌上的背包,又看向公孙,毕竟包拯和公孙,做主的是公孙嘛。果然,公孙一看展昭这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带回了什么东西。

    “别闹!”一旦碰上正事公孙的兴趣马上就来了,立刻制止了包拯把他往外拉的行为,“我和包黑子去收拾一下,展昭,等会儿我们就来。”

    说完公孙策就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就把拿着干净衣服的包拯推出了房间,顺手甩上了门。包拯愣在原地,“等等啊公孙,不是说要收拾吗?你把我关在门外干嘛!”

    “你去展昭他们那间!”公孙策快速地脱着身上的脏衣服,随意地应对着包拯,“节省时间。”说完就没声了。

    包拯站在门口非常地纠结,实际上他真的很想对公孙策说他们用一间也可以非常节省……但是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最后转身前,包拯还是死死地瞪着那扇门,好像就这么看着就可以把这扇门给瞪穿,或者是让公孙策回心转意把门打开。

    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奢望,所以包拯还是捧着衣服走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房间。“咳咳,可以向你们借用浴室吗?”包拯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漫不经心,而现在的语气和之前出口调侃两人时一模一样。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接茬,摆明了就是把问题的回答权完全交给了白玉堂。

    对包拯而言,欺负展昭,那是花招百变层出不穷,毕竟展昭脸皮薄,随口调侃两句就受不了了,但是白玉堂……包拯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出口调侃,而且就算调侃了白玉堂也可以马上恢复镇定。

    比如说白五爷自从被他打断了之后就一直靠在床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但是全身上下都表达了对包拯的不满。

    “要用浴室?”白玉堂挑眉,心里决定不管包拯怎么说一定要把他晾在外面。展昭马上就察觉到了白玉堂的意图,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白玉堂示意他别过分。

    白玉堂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还是一个眼神抛过去,包拯你就看着办吧……

    包拯心里在天人交战,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很愿意和白玉堂较量一番,但是现在还是清理自己最重要。否则公孙策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还是邋邋遢遢的样子,而且还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邋遢的人……肯定会把他踢出这一次的讨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对于这种胶着的状态,包拯知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利益相诱,“咳咳,这一次出来行程还有空出来一两天,说不定回去哪里逛逛……”

    包拯故意拖长了音调,白玉堂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苗头,果然,身后那只猫在听到逛逛这两个字之后就来兴趣了,原本是别过脸,现在盯着包拯一脸期待,白玉堂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惨了,被包拯给抓住了。

    什么时候猫也这么好钓了……白玉堂无奈地看向包拯,猫上钩了,不代表他会上钩。

    包拯靠在墙上,非常自信的样子,“我还在想出去玩的时候要不要拉着公孙去过二人世界……不过好像人多更加热闹点,白玉堂,你说对吧?”

    “啧……”白玉堂赶在展昭点头同意“人多热闹”这一说法前冲着包拯点头,“浴室随你用,别弄脏了。”

    包拯乐呵呵地一挑眉,猫上钩了,后面还跟着个白五爷,买一送一。

    直到包拯关上浴室的门,白玉堂还在心里考量着有得必有失,这笔买卖实际上并不亏。而展昭关注的唯一一点就是包拯谋划着接下来的几天要和公孙策一起去过“二人世界”,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公孙策知道。

    公孙策和包拯再次出现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包拯拉着公孙策在椅子上做好,帮公孙策擦起了头发。

    看到这一幕,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眼皮一跳,这一幕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展昭,东西呢?”没能进入最后一件墓室,公孙策真的很遗憾,所以对展昭带出来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展昭从包里把画纸拿了出来,摊开放在床上。之前在墓室里的时候白玉堂没有机会仔细看展昭的“画作”,现在看来展昭的画工还真的不错。

    对于冰层下的花纹白玉堂记得大部分,而画纸上展昭所画下的每一个部分,每一根线条,都和他几犀利的细节相吻合。

    “猫儿,很不错嘛。”白玉堂忍不住开口夸赞。展昭自信地挑眉,对于这些功夫他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些小玩笑只是为了调节一下四人之间的气氛,虽然公孙策和包拯没有进入最后一件墓室,但是他们也明白这张纸上画得是什么。

    “这就是巨阙剑和苗刀的图形?”公孙策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的纹路,虽然手下是纸张的触感,但是他一直都在幻想着刀鞘剑鞘的触感。

    “刀剑确实丢了对吧?”包拯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和公孙很快就发现了这张图纸上不协调的部分,“部分的纹路模糊处理了,这不像是你会犯的错误。”

    一说到这个,展昭和白玉堂就失望地叹了口气。展昭懊恼地说道:“原本巨阙剑和苗刀是嵌在冰层里面的,但是现在确实不见了,看墙上的痕迹应该是在不久前才被凿掉的,现在重新结冰了,我是根据冰层下的纹路画出来的大致情况。”

    说完,展昭就把画纸递给了白玉堂,三个人都看着白玉堂,作为四个人里唯一一个见过巨阙剑和苗刀的人,他的评价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苗刀的话,我只在梦里见过一两次,他总是把刀挂在墙上,也没有太注意,不过已经很像了。但是这柄巨阙剑几乎一模一样。”看到画纸上的图形,白玉堂就陷入了梦里的回忆。

    “那么也就是说,在我们对这片墓地进行开发之前,就已经有人先进入了墓室里面……糟糕了。”公孙策忍不住咋舌,包拯也神色凝重。白玉堂和展昭也觉察到了事情的矛盾,开始担心了起来。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四个人才重新放松了下来。白玉堂作为在这件事情里面形式上牵扯最少的人率先发言,“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情况。”

    “第一个是目前为止我们最期待的,也是最好的情况。有一批盗墓者在你们发现展白墓之前就先进入了里面。第二个情况就是,考古队里面有人动了手脚。”越说到后面,白玉堂的声音就越冷。

    不光是白玉堂的声音,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如此。

    公孙策决定让第二层墓室和第三层墓室作为一个秘密,所以只报告了第一层墓室,但如果考古队里有人动了手脚……

    “听着,展白墓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一个下延式的设计,每一层墓室都在不断往下深入,造墓的时候是项大工程,但是这项工程是值得的,最起码下延式的设计给考古的发掘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最后决定放弃进一步发掘?”展昭惊喜地看着公孙策,这是结果是他求之不得的。

    虽然说他们恢复了墓室的摆设,并在机关处清除了所有的痕迹,但是展昭最担心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探索工作里其他人发现了这个开关。

    公孙上报的只有第一层的墓室,好让所有的人以为这只是一个空冢,但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事,他们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机缘巧合地破开第二道门。

    公孙策点了点头,心里完全没有发虚,“我的话会起很大的决定作用,而且第一个墓室里面其他的东西也足够满足他们了,我大致检查过了,并没有留下任何会指明身份的东西。进一步发掘需要花费的费用挺大的,他们肯定不会冒险的。”

    “但这一切成立的基础条件是玉堂说的第一个情况。如果是考古队里的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有危险。”越想着第二种可能性,展昭就越觉得心里发虚,能否保住墓穴的秘密的思绪不断地撞击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这确实是个问题。”包拯也赞同展昭的想法,这一次的谎报他们三人都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他们不能白白地承担这个风险。

    “这样吧,明天的发掘工作我和公孙去把关,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们会帮忙应付,最起码会保住第三间墓室的秘密,不过最好的情况就是不让他们发现门,如果让他们发现了第二间墓室,那么深层发掘的事情就不能保证了。”

    思来想去,这个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只是展昭不明白,为什么包拯只拉上公孙而不拉上自己呢?

    展昭向包拯传达了这个疑问,包拯歪着头说,“你和白玉堂不是约好一起去找什么吗,今天你还有工作要处理,只好明天了。墓里的事情交给我和公孙就好了,你们也就别去触景生情了。”

    触景生情吗……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第31章 番一

    在整所大学里,大家都知道有一个令人敬畏的年轻的考古学教授名叫公孙策。凡是对公孙策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的人就知道,公孙策虽然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好吧大部分人承认公孙策的颜值是他们明知不会被公孙策正眼相待却仍然对他前赴后继的最大原因。

    公孙教授工作的一丝不苟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公孙教授身边有两个最得力的助手,一个就是展昭,还有一个就是包拯,这三人走在校园的道路上那可谓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当然,前提是三个人和谐地走在校园的道路上,那个概率真的只比一连三次摔倒在同一个坑里的概率大那么一点。

    而在大部分的同学里有少部分的学生曾经大着胆子在公孙策的面前提了一句“公孙教授和展助教还有包先生的感情真好呢”。

    据目击者称,当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公孙教授的表情是骄傲自豪,完完全全就是喜笑颜开,然后听到包拯的名字后就彻底晴转霹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实际上大家不知道的是,被那位学生询问过后公孙策独自一人默默地思考了他的人生。在他至今为止三十年的人生里,公孙策把自己的人生分成两个部分——

    包拯出现前,那是天堂,保证出现后……那是一团糟的天堂。说真的……展昭和包拯的出现真的是公孙策人生的大幸和大不幸。

    仔细回想包拯出现前的人生,公孙策觉得自己和展昭的“二人世界”真的很美好。

    展昭六岁的时候,他十岁。

    展昭肉团着一张脸看着公孙策,坚定地说,“我和哥哥一起玩。”然后公孙策得意洋洋地拉着展昭去挖石头之类的,想着寻宝。

    展昭十五岁的时候,他十九岁。

    “公孙,进了你想要去的学校和专业,感觉如何?”展昭好奇地问道,进入这个专业一直都是公孙策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好了,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拼到底。展昭你也给我加把劲。”公孙策怀着满腔热血督促展昭继续学习。

    然后……

    展昭十八岁,他二十二岁。

    “公孙,救命啊,你说我高考志愿填什么?”展昭咬着笔杆子,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他觉得选什么都好,自己完全可以适应得过来。

    “你还考虑什么,我最近都忙死了,急需人帮忙,你赶紧来我这里帮我忙。”

    “可是考古我适合吗……”

    “我以前不是带着你去过几次吗,不就是平时翻翻资料查查电脑,外出工程的时候时间够还可以到处逛逛,这还不好?”

    “……”

    然后展昭心动了,义无反顾地填了。

    后来展昭去学校报到后就被拉到了公孙策的办公室,展昭发现自己彻底被坑了,偏偏他还适应了。

    从小坑展昭走上这条路,公孙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明智了,展昭手脚麻利,和自己工作默契,事半功好几倍。

    那时候的人生真幸福啊。只是天无好生之德……后来包拯出现了。

    公孙策鸡飞狗跳的人生就开始了。

    ☆、第031章

    第二天的时候公孙策特意准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假期,早早地拖着包拯去参加发掘去了。本来以公孙策他们三人的资历是可以不去的,就算是要去更多的也是在一旁监督指导其他人。

    不过公孙他们就算是要参加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所以看到公孙策和包拯出现在墓口的时候一群人都不觉得奇怪,除了崔铭。

    在公孙策和包拯入墓之后,崔铭一直都朝着墓口不停地张望着,但是怎么都没有看到过展昭的身影,他怎么没有来?崔铭皱着眉,心里是无法掩饰的失望。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过问展昭的下落,但是崔铭还是上前询问公孙策,“公孙教授,展助教他怎么不在?”

    公孙策平时虽然对学生要求严格,表现也比较冷淡,但是对学生是很上心的,这也是明明公孙策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却依旧有很多学生选择他作为指导老师的原因。

    崔铭是个优秀的学生,而且也很活跃,其他的老师都很赏识他,公孙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但是公孙策总是不怎么喜欢他,崔铭这个人总让他有不安定的感觉。

    不过不管喜欢不喜欢,公孙策表面上总是风平浪静的样子,“我让他留在住宿地那里帮我整理,去工作吧。”

    听了公孙策的回答,崔铭不怎么高兴地撇了撇嘴,好像是在为下个问题准备措辞。公孙策最怕的就是这种接二连三无意义的提问了,刚后退一步,就被包拯按住了肩膀。

    赶紧帮忙啊。公孙策不露声色地用手肘撞了撞包拯,寻求包拯的帮助。包拯会意地抓住了公孙策的手,“崔同学,那边好像在催你工作了。”

    忽然第三个人进入了对话,崔铭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打断了,而且被包拯的话诱导着往后看去,果然已经有人在催他回去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崔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公孙策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听到包拯在自己身后“啧啧啧”地,一回头就看到包拯在那里直摇头。

    包拯双手抱胸,很无奈地说道,“这小子眼光不错,但是可惜了,被白玉堂甩了好几条街。可惜咯。”

    “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对于包拯故作惋惜的表情,公孙策斜睨了他一眼,“给我集中精神好好干活。”

    包拯立刻追上公孙策,蹭着他的肩膀,“哪里是有的没的,公孙啊你就别装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档子事?”

    按住公孙策的肩膀,包拯凑过去看公孙策的表情。见公孙策没有回答的打算,包拯继续发挥“死皮赖脸求答案”的技能,“你说啊,看不看出来啊!”

    “废话,这点小事,我看不出来还有谁看得出来,都活了三十年了。”被包拯缠得不耐烦了,公孙策还是实话实说了,顺便不耐烦地警告包拯正经点。

    “那是那是,公孙教授是谁啊,明察秋毫,什么事情都知道,这一类的小事,怎么可能没察觉呢。”包拯盯着公孙策,语气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放慢,放慢,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公孙策顿时感觉自己浑身都无法动弹,他可以习惯包拯的玩世不恭,他可以习惯包拯的死皮赖脸,但唯独对包拯的认真无法招架,真的是招架不住。

    看到公孙策难得的有点畏缩,包拯弯下腰与公孙策抵着额头,“公孙教授,你说是不是啊?”

    “……”对这样的包拯公孙策真的是毫无办法,正当他想要跟包拯求饶,却看到包拯正笑着看自己,原先认真的神情消失地无影无踪,哪里还有让自己退缩的压迫力。

    然后,公孙就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被耍了,“耍我好玩啊?”故意忽视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公孙策丝毫不犹豫地把包拯交给他的那几招统统用在包拯的身上。

    包拯边笑边躲,顺便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的临阵脱逃,算了算了,谁让他不舍得逼公孙策呢。

    毕竟是有其他人在,而且也是工作场合,公孙策很快就停手了,作为报复他开始交给包拯更多的工作,而包拯只是摸摸鼻子,然后嬉皮笑脸地去工作。

    虽然这一次的墓穴被公孙策隐瞒了两个墓室,而且下坡式的设计给开发带来了很大的阻碍,但是墓室里面的东西已经让工作组非常满意了,在发现两具石棺都是空棺之后,综合考虑了各方面条件之后他们还是决定不运出石棺。

    看到他们满足地把墓室里的东西往外拿,包拯直摇头,凑到公孙策耳边轻声说,“就这么点东西就可以让他们高兴成这样,那要是被他们知道后面那间墓室,那不就疯了?”

    “嗯……为了节约医疗器材为全人类做贡献,这件事情就请让他烂在你的肚子里吧。”至今都没有人发现墙壁的秘密,公孙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也有了点心情和包拯开玩笑。

    见公孙策放松下来了,包拯也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当然,两个人的注意力从来都没有从工作里脱离开来。

    而让两人最庆幸的是,整个工作的过程里都没有人对那面墙感兴趣。不过说实话,一般人也的确不会对一面有什么兴趣。

    “我真佩服这个墓的设计者。”公孙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只让包拯听见,“但是我也不明白,除了我们还会有谁知道这个墓室的开启机关?”

    “也对,这世上还有谁跟你和展昭一样会去……”原本包拯是想调侃公孙策的,但是就在说话的同时脑海中灵光一现,“公孙,我知道了。”

    “轻点声!”虽然墓室里的人都撤走了,但是难保包拯的音量不会让其他人注意到。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返回之后,公孙策才谨慎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要去确认一下,你在这里帮我把风。”现在的情况比较紧张,如果出了这个墓穴再次进入就不是那么方便了,所以包拯拜托了公孙策之后就冲着那面墙撞了进去。

    包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公孙策看了都免不了担心,刚刚拿下是不是撞得太用力了……一边担心着包拯,公孙策一面给包拯把风。

    与包拯和公孙策这边紧绷的情况不同,展昭和白玉堂这边的情况已经是轻松到差不多是放空的程度了。

    和公孙策他们早早起床的程度不同,可能是因为前一天在墓里太累了,早上展昭直接睡到日晒三竿。

    白玉堂推开门走进房间就看到那只懒猫裹在被子里,只探出一个脑袋,柔软的头发乱糟糟的,原本灵动的大眼睛现在眯成一条线,慵懒地四处看着,像是在把握目前的情况。

    如果往展昭的发间加两只猫耳朵,说不准就更加形象了。白玉堂甚至可以想象被子下的猫尾巴正摇晃着拂过被子。

    一切就仿佛是在迎合白玉堂的想象,展昭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完全朝着白玉堂想象的方向发展。

    这样真的就像是养了只宠物一样。白玉堂坐在了床边,拍拍展昭乱糟糟的脑袋。趁着最后的迷糊劲,展昭蹭了蹭白玉堂的手,“我睡过头了。”

    “嗯。公孙和包拯已经走了,起床吧。”把床头柜上的衣服递给展昭,白玉堂看着展昭把衣服换上。

    在展昭收拾床铺的时候,白玉堂把端来的早餐递到他嘴里,展昭也配合着张口,吞咽。见喂猫喂的差不多了,白玉堂擦了擦手,“我们去找你说的那个小孩子吧。”

    昨天晚上展昭将见到小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白玉堂也有点在意那个孩子。虽然说展昭把孩子的长相和穿着描述了一下,但是村子里的孩子都长这样,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去问周围的村民。

    但是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那个孩子性格比较安静,不怎么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跑来跑去,而且非常怕生,大家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个孩子。

    这个答案让展昭不免有些失望,白玉堂也就陪着展昭在村子里逛来逛去。这个村子不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能见到那个女孩子,抱着这样的期待,两个人在小路上走来走去。

    这个村子一直都是安静闲适的,走在路上也没看到什么人,同样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没有看到那个孩子。

    正当两人失望的时候,他们听到旁边的树间穿来声音。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两个人。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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