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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重生]帝王 作者:风吹翦羽

    第19节

    “既然如此,朕马上派燕归出兵,替你拿下离国。”语毕,祁煊便要宣人来拟旨。离非心里一跳,脱口而出,“不用……”

    “我们两国刚结为同盟,陛下便要出兵攻打离国,岂不让人诟病。”离非干咳几声,挤出个阻止的理由。

    祁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直把离非看得心里发毛。过了一会,才听祁煊说道:“不要错过你内心真正想要的,有时候站得太高,反而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陛下的切身经验吗?”离非愣了愣,有些嘲讽的说道,谁知祁煊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如实说道:“自然。”

    这下子换离非惊讶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结束了这个话题。……

    离非并没有在大祁王朝待太久,事情办完了便准备启程回到离国,只是属下却来报,收到离王密函。离非一愣,让属下立刻呈上密函。

    离王的密函仅有寥寥几句,除了慰问之外,便是希望太子滞留大祁王朝一些时日。离非眉一皱,抬起右手,两指压在唇上,“嘘──”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多时,一只黑色的鸢搧动着翅膀,噗哧噗哧的飞到离非跟前,在他眼前盘旋几圈,然后慢慢降落在离非伸出的手臂上。

    鸢的右爪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小竹筒不到小指长,宽细和小指差不多。离非小心的解下小竹筒,然后摸了摸鸢的头,手臂向上微微一甩,鸢展翅飞去。

    随后他打开小竹筒,抽出里头的纸条,摊开细细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转身走回书房里,拾起桌案上的纸笔,快速的便写好了一封信。

    “记住,务必亲自交到父皇手中。”离非叫来属下,严肃的叮咛着。

    属下领命而去,不久,祁煊传召,离非施施然来到御书房。祁煊遣退内侍和宫女后,才开口说道:“太子果真重情,来到这里还不忘你的鸢。”

    离非本就没想过能瞒住祁煊,因此淡淡的说道:“离国出事了。”

    “嗯,难得太子不在,不赶紧做点什么,岂不浪费大好机会?”祁煊笑着说道,抽出一封密函,递给离非。

    离非接过一看,瞳孔一缩,心下有些骇然。没有想到,父皇和皇弟身边,竟然都有祁煊的人,此时离国的动静,祁煊是了如指掌。

    祁煊想要离国,根本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想通了这一点,离非背后冷汗涔涔。

    “你不用紧张,朕说过,会助你登基。”祁煊看出离非的忐忑,缓缓的说道。

    离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祁煊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道:“离王将你留在这里有他的用意,你便安心待下来吧。”

    “孤用何理由滞留不回?孤是一国太子,岂有流连在外的道理。”离非淡淡的说道。

    “理由朕已经帮你想好了。”祁煊勾起唇角笑了笑,“朕的生辰将近,特留下离国太子参与朕的生辰宴,太子意下如何?”

    “谢陛下恩典。”既然祁煊已经开口了,离非岂有不答应之理,当下便应下了。……

    瀞南王在封地自立为王、招兵买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祁王朝,支持与反对的声浪均有。先前太后私通的流言虽然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是祁煊囚禁太后的流言,也是从未消失。

    祁胜安排在王城内的探子,当然致力于抹黑祁煊,顺带替瀞南王辩解。不过随后就听说了,陛下不日将派兵,前往封地讨伐逆贼,并且迎回太后。

    探子赶紧将消息传回封地,祁胜知晓后,更加快了筹备兵马的动作。同时,也派兵进驻封地周围的城镇,将周围城镇先拿下来。

    原本追捕祁胜的校尉,领着三千精兵退到十里处守着。不久前他收到陛下的旨意,再过不久,朝廷派的将军就会到了。

    届时,定要拿下祁胜这个乱臣贼子。

    祁煊派出去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舒子棋。燕将军守在万河关,燕归守在衡水关,朝中剩下的将领,便唯有舒子棋可担重任。

    舒子棋被委任为镇远大将军,率兵卅万,即刻启程出发,与校尉会合,一同收回祁胜手中的封地。收到王城派出卅万兵马的消息,祁胜心下一惊,他没有想到王城的铁骑兵会倾巢而出。

    据探子多年打探的消息,祁煊手上兵马共有五十万。燕将军和燕归各领十万驻守关外,王城便只余卅万,如今祁煊竟全派了出来,王城岂不是放空了?

    一想到这里,祁胜立即召集了府中谋士,众人分析过后,认为擒贼先擒王。可以运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先假意和舒子棋的兵力周旋,另一边暗中派人直击王城。

    若是能够一举拿下王城,杀了祁煊,待得王城和皇宫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大祁王朝不就有如囊中之物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冯先生面色忧虑,待得其他人退下后,他斟酌再三,终于还是开口劝道:“启禀王爷,属下认为不妥。”

    “喔?为何?”祁胜双眼胶着在羊皮地图上,心思显然不在话题上。

    “回王爷的话,属下认为其中必有诈。”冯先生皱着眉,满脸的不赞同。

    “何以见得?燕将军和燕归手中各有十万的兵力,而如今从王城出来的,确实有卅万兵,这还能作假得了吗?”祁胜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

    “回王爷的话,若是祁煊手中,从来就不只五十万兵马呢?”冯先生缓缓地说道。他不认为祁煊是这般冲动的人,如今对方敢派出卅万兵,王城里不可能没有布署。

    怕只怕这是对方故意放出的假像,就是要引得王爷上钩。王爷若是真带了兵马直击王城,怕是会中了对方的计。

    祁胜闻言,这才终于抬起头来,他皱了皱眉说道:“冯先生的意思是,本王的探子都是废物?花了这样多年,费了这样多心血,探来的是假消息?”

    “回王爷的话,属下惶恐,不曾这样想过。”冯先生一听,立马跪了下来,祁胜不耐的摆摆手,“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王爷息怒,属下认为,祁煊其人阴险狡诈,怎会如此冲动,放空王城?再者,帝王专属的侍卫队,人数多寡一直是个谜,属下唯恐这是祁煊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冯先生跪扶在地,仔细斟酌着语言说道。

    祁胜听罢沉默许久,须臾,才淡淡地说道:“冯先生考虑的地方,本王并不是没想过,只是王城周围,除了骑军都尉营,哪里还藏得下兵马?”

    “这……”冯先生语塞,祁胜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调回羊皮地图上。虽然祁胜说的有理,但是冯先生心里总是弥漫着一股不安。

    “看来先生果然认为,本王的手下都是废材,这么些年下来,都被祁煊耍得团团转,包括本王也被他玩弄在手掌心上?”祁胜见冯先生面上还是带着犹疑,不悦的说道。

    凡事多方考虑是好事,但是多疑到这样的地步,就让他有些不喜。冯先生是他手下的谋士,对于他所做的决定,竟然抱着极大的怀疑,让他心里怎么会舒服。

    “王爷息怒,属下不敢。”冯先生又低下头,诚惶诚恐的请罪。

    祁胜没有回话,只是专心致意的盯着地图,用朱砂笔勾勾画画了好一阵子后,才淡淡的开口,“起来吧。”

    “谢王爷。”冯先生忍着膝盖的不适,缓缓站了起来。

    “冯先生,本王敬你是个人才,不过你这多疑的性子,可得改一改了。”祁胜语气平淡的说道,冯先生却是听得一身冷汗。

    “谨遵王爷教诲,属下知错。”冯先生恭敬答道。

    “嗯,下去吧。”祁胜挥退了对方,却没看见冯先生退出前,最后那一眼的复杂。……

    祁胜很快就拟定好了战略,在祁煊的大军还未抵达前,便已经派出了三万精兵,绕道东边,直取王城而去。精兵出发时,冯先生站在城墙上,一脸凝重目送军队离开。

    “冯先生脸色好差啊,莫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语气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讽刺。

    “李大人。”冯先生转回身,淡淡的对来人行了个礼。来人摆了摆手,意有所指的说道:“免了免了,冯先生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你这个礼下官可是当不起。”

    冯先生脸色不变,对着李大人点点头,便径自下了城墙。身后李大人啐了一口,低声咒骂着,“呸,什么先生,还不是……以色…陪……”

    走得远了,渐渐听不见身后的议论声,冯先生衣袖中紧握的拳头,这才慢慢的松开。他木着一张脸,走回自己的宅邸。

    平常时候,他大部分都待在王爷府中,偶尔才会向王爷告假,回到自己的府邸。他是王爷的谋士、食客,几乎将全部的时间都奉献给王爷。

    从他来到王爷身边,已经过去七年,他看着王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心里着实佩服王爷。王爷的隐忍和付出,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可如今,他却有一种功亏一篑的感觉。自从王爷打算出兵王城开始,他便镇日惶惶不安,心里头总是觉得不踏实。

    可是就如王爷所说,埋伏在王城里的探子,多年来已经将王城兵力的布署摸得一清二楚,祁煊手头上有多少兵力,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按理来说,此战应该极为稳妥,只要王爷的精兵攻入王城,取得祁煊的项上人头,王爷的成功便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冯先生抬头眺望远方,暗暗祈求着,此战可别节外生枝才好。……

    ……

    祁胜的精兵绕路往王城而去时,祁煊的大军已经逼近祁胜的封地。舒子棋身为将军,率领着卅万大军,一路征收粮草,一路向目的地前进。

    等到他和校尉会合之后,已经离祁胜的封地只有十里。大军停下来安营整顿,同时舒子棋还派人递了战书给祁胜,做足了开战的准备。

    祁胜遣了三万精兵先行,手头上还余二十七万大军,要与祁煊的卅万大军对抗,也不是那么困难。况且他还有后招,他的帮手可不只有邢追。

    舒子棋先派出五千精兵试探,祁胜也派出五千精兵对抗,两军你来我往,一时间倒是不分上下。等到天黑了,便同时休战,回到各自的营地,等待隔日天明再战。

    “将军,恐怕有诈。”跟在舒子棋身边的隐七说道,他本就被陛下派来跟随舒子棋,自然也要一起上战场了。虽然他武功尽失,但是脑袋还是好使得很,所以捞得了军师一职。

    “喔?此话怎讲?”舒子棋挑了挑眉,隐七抿抿唇,低声开口,“祁胜手上的兵力我们探过,足有卅万大军,如今却不到卅万,怕是已经往王城而去了。”

    “无妨,王城还有太尉守着。”舒子棋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太尉一人,要如何挡得住千军万马?”隐七见舒子棋胸有成竹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王城怎么可能无兵留守,陛下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舒子棋好笑的说道,纵使他跟在祁煊身边不过三年,却也摸清了对方的行事作风。

    祁煊敢把卅万军都派出来,表示他手里绝对不只这些,他不是个冲动的帝王,一定会思虑缜密,计划周全了才行动。

    如今他故意露出个破绽,就是要引敌人上钩。当早些时候,斥候来报敌军不足卅万时,他便料到了祁胜的下场。

    这场仗,大祁王朝和祁煊都不可能输。

    隐七听舒子棋一说,想想也是,陛下既然将他们派出来,肯定有陛下的用意。他们做人臣子的,只要遵守命令,规矩的完成旨意便是。

    隔日一早,旭日刚从东方升起,祁胜的军队便迫不及待的进攻,舒子棋手下的铁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有所准备,迎向敌军的攻击。

    与此同时,舒子棋和祁胜各自又派了两队人马,想从对方的兵营左右偷袭。不过舒子棋棋高一着,洞察了对方的下一步,派兵拦阻在对方的路线上。

    原本想偷袭的兵马全部折损了,消息传回兵营后,祁胜自然是气得跳脚。雪上加霜的是,封地两旁原本被祁胜占据的城镇,突然都被攻击了。

    原来是舒子棋趁着祁胜专心对付自己时,命校尉和副将各率领三万大军,分别前去收复被祁胜占领的城池。

    祁胜为了偷袭王城和拦住祁煊的大军,守在附近城池的兵力便有些薄弱,如今被三万大军攻击,根本是一下子就被攻破了城门。

    校尉和副将入城后,将祁煊的诏书贴在城墙上,上面罗列了好几十条祁胜的罪状,每一条都足以判他死罪。城池里的百姓们见了,原本支持祁胜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祁胜得知城池又被铁骑兵夺回去后,气得立刻调出兵力,就想把城池再夺回来。冯先生立刻想要劝阻,其他将领却纷纷附和。

    冯先生势单力薄,祁胜根本听不进他的意见,很快的派了将领前去攻打城池。冯先生无力的望着军队远去,心里叹息一声。

    之前好不容易建起的声望,激起的民愤,怕是都要被这次的攻城给毁了。他叫来几个斥候,让他们立刻去探探城里的状况。

    果然,得到的消息都是城内一片安宁。王爷留守在城池的军队不多,为了对付祁煊的大军,王爷不得不先将城池的兵力调来。

    使得祁煊的铁骑兵要收复城池很容易,百姓们根本没感受到战乱的苦楚,城池一下子便易主了;可如今王爷要夺回来,可不比当初铁骑兵夺城容易。

    百姓们对铁骑兵没有怨言,因为他们还来不及感受战争的残酷,战争便结束了。可是现在王爷的兵力过去之后,要占领城池,必是一番苦战。

    两军激战中,城内的百姓如何能够安稳?斥候也将城墙上贴了罪状一事,如实禀报。冯先生听罢后,久久没有言语。

    他心里的不安几乎要成为现实,封地周围两座城池,应该是夺不回来了。听潜入城内的探子回报,城内的百姓几乎都站在了祁煊那一边。

    如此一来,王爷派兵进攻的举动,想必将会深深激起了民怨。冯先生心下有些着急,不断思索着解决困境的法子。

    他不能让王爷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他双手负在身后,左右来回不停踱步。须臾,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亮了亮。

    他怎么会忘了那个最好的理由和借口,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豪杰都用来揭竿起义──清君侧。

    49、第四十九章 拦截

    正如冯先生所料,瀞南王的军队想要攻下城池,不是那样容易。由于校尉和副将领着铁骑兵驻守城池,和瀞南王的军队僵持不下。

    城内的百姓躲在家中,哪里也不敢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惶恐。若是瀞南王的军队冲了进来,他们还有没有活路?

    副将和校尉带着铁骑兵死守城池,和瀞南王的军队僵持不下,与此同时,祁胜和舒子棋的大军,也在封地前打得如火如荼。

    不过没多久,舒子棋原是舒国敌将的消息,开始快速流传开来。副将和校尉带领的铁骑兵,也被污蔑为和舒国串通的走狗。

    冯先生派人散布谣言,指责当今圣上识人不清,竟然重用敌国将领,置大祁王朝其余血性男儿于何地?瀞南王不能眼见圣上被奸人蒙蔽,所以要清君侧。

    他还将祁煊软禁太后一事,牵扯到舒子棋身上,表示舒子棋是舒国派来的卧底细作,妖言惑众,将圣上哄得团团转,此等奸邪小人,若不除之,大祁王朝危矣。

    另外他还将祁胜是太后和舒国王爷所出一事,也推到舒子棋身上,认为这是舒国的阴谋,为了铲除大祁王朝的下一任明君。

    这个消息一出,舒子棋手下的铁骑兵也受了影响,他们原本就不服气舒子棋,再加上被冯先生一挑拨,更是认为对方居心叵测。

    这下子铁骑兵军心涣散,很快的就不敌祁胜的大军,开始节节败退。舒子棋心中有气,却也只能尽量安抚军心。

    祁胜的大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势如破竹,一路向王城前进。另一边悄悄绕路前往王城偷袭的精兵,也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祁胜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况且舆论的风向有利于他,使得他心中的把握更胜,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登上王位的那一刻。

    冯先生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颓势挽回,他看着祁胜志气高昂的模样,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负王爷所托。

    这日傍晚,祁胜召集了手下的谋士,讨论下一次的战术,结束之后,他把冯先生留了下来。

    “先生,本王明日将前往王城,大军就交给先生了。”祁胜开口说道。

    “属下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冯先生恭敬答道。

    “哈哈,待得日后本王登基了,先生就是本王的丞相。”祁胜哈哈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属下叩谢王爷恩典,王爷乃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必能一举除掉祁煊,登上帝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冯先生自然也会奉承这一套。

    祁胜听了自然又是一阵舒爽,挥退了冯先生之后,带了随身的护卫,连夜便启程,赶往王城和精兵会合。……

    瀞南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的消息,自然也早就传回了王城里,祁煊倒是没料到,祁胜身边还有这等谋士,处变不惊,手腕了得。

    不过可惜了,不管祁胜用什么名目,只要他一踏入王城,就是他的死期。祁煊望着暗卫的报告,知道对方已经快要抵达王城了。

    “祁胜啊祁胜,朕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不过你要找死,朕也不好拦着,只是可怜了母后,要失去唯一的儿子了。”祁煊冷笑着想。

    就在祁胜赶了几天的路,和精兵会合,打算一举攻入王城时,一队铁骑兵已经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拦在前方,就等着祁胜的兵马自投罗网。

    祁胜率领着三万精兵,正准备直扑王城时,却被突然杀出来的铁骑兵给拦住了。他面色铁青看着军旗上的燕字,心下一惊,难道拦住他的是燕家军?

    还未等他细想,一人骑着马上前几步,朗声说道:“燕归在此,已经恭候瀞南王大驾多时了。”祁胜一凛,果然是燕家军。

    他心下又怒又惊,守在衡水关的手下明明说燕归还在关内,怎么现在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带着燕家军拦住自己,摆明了早就猜到自己会直取王城。

    “瀞南王,若是想要进入王城,便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燕归抽出长刀,凌空一划,剑气森森横挡在敌军前。

    事到如今,祁胜怎么可能放弃,只要过了燕归这一关,王城就是他的囊中物,他就不信他的精兵,会不敌燕归的燕家军。

    “废话少说,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祁胜扬声说道,仍旧打着清君侧的幌子,替自己叛乱的行为找借口。

    燕归心下冷笑,今日只要有他在,任何人休想踏入王城一步;只要他活着一口气,没有人可以危害到祁煊的生命。

    两边人马一声令下,立刻嘶吼着朝对方冲去,燕归率领着燕家军,气势十足的扑向祁胜的大军,同时他本人则是扑向祁胜。

    擒贼先擒王的硬道理,燕归自然也是晓得,所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祁胜。他挥舞着长刀,驾着身下的马匹,以一副万夫莫敌的气势,朝着祁胜逼近。

    祁胜虽然长年在封地练兵,但是真正上战场的次数不多,哪里比得上从小在战场上打滚的燕归,一时间倒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祁胜狗贼纳命来!”燕归狂喝一声,提高了不少士气。他冲到祁胜的面前,长刀舞得眼花撩乱,让祁胜挡得十分狼狈,不多时身上便多了几处伤口。

    “祁胜狗贼掳走太后娘娘,污蔑当今圣上,人人得而诛之!”燕归一喊,燕家军人人跟着附和,一时间讨伐祁胜的声音响彻云霄。

    “祁煊才是被奸人蒙蔽,本王今日就是要来清君侧,替天行道!”祁胜怒极,出口反驳,手上动作不敢停,忙乱的挡下燕归的攻击。

    “呸,说得好听,你勾结舒国和云国,罪证确凿,还想抵赖?!”燕归怒喝,手上攻势越发凌厉,祁胜身旁的护卫见状赶紧上前援助。

    祁胜好不容易摆脱燕归的纠缠,赶紧退到大军后方,指挥着大军向前冲。燕归见对方龟缩到后方,虽然气愤却只得先将其他小兵解决了再说。

    虽然燕归只带了一万五的精兵,却挡下了祁胜的三万精兵,双方在王城三十里处,打得如火如荼。祁胜眼看着战况陷入胶着,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却被燕归拦在这里,实在让他恨极。

    谁知三日后,从后方传来的消息,更是让祁胜气得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原来舒子棋的大军假装不敌,将敌军诱入布置好陷阱的地方,使得祁胜的大军伤亡惨重。

    舒子棋运用了减灶之计,第一次后退时,营地留下二十余灶;第二次后退,营地只余十多万灶;第三次后退,营地余灶不足十万。

    追击舒子棋的敌军中计,被舒子棋特意营造的假象给骗了,认为舒子棋的大军在每次交战后,都损失惨重,越发的掉以轻心。

    谁知舒子棋退到事先布置好的地方后,成功反扑,使得祁胜的大军所剩无几,除了三万精兵在王城附近之外,其余二十万,竟只余不到五万。

    这下子对祁胜来说,可说是背水一战,他一定要灭了燕归的燕家军,否则他没有退路了。后方舒子棋的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相信很快就会赶来和燕归一起包夹他。

    因此他一咬牙,将留守在封地和进攻周围城池的军队,全部调了过来,打算和燕归的燕家军决一死战。

    然而舒子棋重挫祁胜大军之后,并没有像祁胜所想的赶往王城,反而向封地前进。他收到消息,邢追的邢家军,仍在后方,并没有和祁胜的大军一同中了陷阱。

    而且探子回报,邢追似乎正带着邢家军往关外移动,他得拦截住对方,否则等到对方回到云离山,要再捉到对方就难了。

    由于祁胜将兵调走了,所以他赶紧传书给校尉和副将,让他们领兵拦住邢追。校尉和副将领命,带着铁骑兵就往封地赶。

    彼时邢追带着邢家军,正在瀞南王的宅邸搜刮财物。打从一开始,邢追便不是真心想要合作,他根本不认为瀞南王能够成事,此番前来,不过是打着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

    没想到祁胜大军如此不堪,三两下子就被舒子棋给打败了,舒子棋果然名不虚传,邢追也不想和对方硬碰硬,所以见情势不利,带着邢家军便想溜了。

    不过走之前,在祁胜的封地大肆搜刮了一番,想将战利品带回追风寨。只是还没装满行囊,大祁王朝的铁骑兵便杀到了。……

    祁胜还不晓得他的封地已经落入邢追之手,他正和燕归的燕家军僵持不下,他还得到消息,手下的谋士除了冯先生,全部都牺牲了。

    那些人是他花费无数精力和时间找来的,养了这么些年,竟然全军覆没了,祁胜心中升起一丝绝望,但随即甩甩头,压下心中的不安。

    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其他,不去想封地,不去想母后,只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战场,专心一志对付燕归。

    他不能分心,若是不能进入王城,所有一切努力将付诸流水,多年的经营将功亏一篑,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他知道,只要他输了,祁煊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是就在他打算和燕归再次决斗时,老天似乎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燕归甚至还没来得及靠近,祁胜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尾箭矢,射入心脉。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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