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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权主 作者:谢千灯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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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权主

    作者:谢千灯

    龙马201595完结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阅读。

    位高权重性功能衰退老头抖s攻x重生明星忠犬受。

    双重生。

    第一章 重生回被包养的第一天

    1

    苏恒重生回他履行包养契约的第一天。

    身为人气爆棚的新生代小天王,在秩序良好的演艺圈中,苏恒只要不作大死,凭借着并不虚伪的演艺素质,平平顺顺混个影帝捞个终生成就并不是太困难的事。这世上总有一种天纵之才,不需人扶就能直上青云。苏恒就是这样的演艺天才。换句话说,苏恒不需要金主。

    可是,金主这种东西,并不是想有就能有,想没有就没有的。娱乐圈中不乏大佬,强取豪夺这种事不是不存在,但大家都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度,做点你情我愿的买卖。——毕竟每年往几大艺校考的年轻人多得挤破头,往外边沾点荤腥,不至于非要名气大的。

    苏恒家境不错,至少并不指着他拍戏赚钱,他父亲苏建国在a省也是知名企业家,苏恒作为家中幺子,上有老爸坐镇,下有亲哥扶持,做演员不过是他的个人爱好,能赚钱自然是好,红不了也就混个温饱,自有家中补贴。他签的经纪公司银河国际传媒某位董事也与父兄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对于苏恒而言,进娱乐圈就和寻常人托关系找份合适的工作别无二致。

    苏恒的经纪约签得挺好,三年一签,刚开始是五五分成,今年已经三七分了。公司对他的管束不严格,资源也给得挺好。这种时候,那位身为公司董事的世交叔叔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了。从入道的第一天开始,苏恒就和经纪人说好了,不需要介绍饭局,对外没有任何报价。他实在不需要赚这种钱,更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换取资源。

    但,凡事总有例外。

    点名要他陪吃饭的是云台宫的人。

    x国君主立宪已经两百多年了,皇室的存在感依然很强。尽管拥有国姓的那一家人无法在政府任职,军中却依然是皇室的天下。何况,云台宫是前镇国公主的官邸,她去世之后,云台宫的主人就成了她的儿子,如今x国的端荣亲王殷野白。

    这位亲王殿下继承了其母亲在军中的影响力,尽管他自己没有在军中任职,然而他在军中的势力依然盘根错节,极其雄浑。他母亲是公主,自己是亲王,可是因为并非国姓的关系,他通过了限制法案,成为了目前政府的九阁臣之一,分管文化。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身份贵不可言的大人物,他点名要苏恒陪“吃饭”,苏恒必须去。

    本以为第一次见面就得好好“陪”一场,无力反抗又无比郁闷的苏恒在家突击了许多功课。他是彻彻底底的直男,连女金主都没打算应付,何况是男金主?偏偏那位大人物就看上他了,他心中气得呕血。——偏偏这种事,他谁都没法说。尤其不敢和家里说。面对云台宫这样近乎皇权的庞然大物,莫说苏家只是一粒尘埃,高官首富也不得不俯首称臣。与其说给家里让全家跟着烦恼,不如麻溜地送上门去,早死早超生。

    孰料初次见面时,殷野白根本没有见他,接待他的是叶霜青,云台宫侍长之一。

    叶霜青在一间布局古雅的办公室里,和他商讨了未来十年的工作计划,顺便让他签了一份新的经纪约。云台宫专为他成立了一家经纪公司,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叶霜青也将成为他的专属经纪人,为他打理工作生活中的一切。具体内容,苏恒其实觉得挺荒诞的,基本上就是他想拍什么戏,公司就给他投资什么戏,他想要和谁合作,公司就确保能把人签来合作,他想要什么发行渠道,公司就能给他什么渠道……金主做不到的一切,云台宫全部能做到。理由很简单,叶霜青作为云台宫侍长,他的证件能把文化相关的所有“有关部门”的大门敲开。

    “殿下年纪大了,难免觉得有些寂寞。希望苏先生能在闲暇时陪陪殿下。”叶霜青如此说。

    面对着星途一片绿灯的合约,苏恒觉得荒诞之余,倒也不是特别心动。资源多当然是好事,可是,苏恒出身不差,求胜心也不是那么浓烈,何况,他从前的处境也并不恶劣,甚至称得上坦途。他动笔签约的理由很简单,他没有拒绝云台宫的底气和能力。

    合约上的处理交接非常快,银河国际作为国内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和“有关部门”的关系显然特别密切,叶霜青亲自出面打通关系,银河国际方面的态度几乎近似于跪舔,与苏恒的合约轻而易举就成了白纸,包括苏恒目前带的几个代言、广告,也干脆利索地全部转给了苏恒工作室。苏恒工作室就是云台宫专为苏恒成立的经纪公司。

    处理好一切之后,作为苏恒专属经纪人,几乎天天与苏恒见面的叶霜青,突然告诉他,白先生想见他。

    端荣亲王殷野白,这样贵不可言的身份,显然不能随口提及。除却第一次见面时,叶霜青恭谨地称呼几声殿下之后,之后的交谈中,叶霜青总是称呼殷野白为“白先生”。

    苏恒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悄悄在网上搜过殷野白相关的资料,得到的消息很少。殷野白三个字甚至是被限制搜索的关键词。他只隐约知道,殷野白是前镇国公主的长子,今年也快五十岁了吧?或许已经五十多岁了。总而言之,这位白先生年纪不小了。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苏恒上了叶霜青准备的车,朝云台宫驶去。

    大约是昨天折腾太晚没睡好,苏恒在车上闭眼休息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回来的已然是重生过一次的灵魂。

    他打量着陌生又熟悉地一切,坐在驾驶席的是云景,他的第一任专属司机。副驾驶席上坐着神色平静的叶霜青,这位云台宫侍长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为他服务了一辈子,如今却是风华正茂,年轻英俊得让人宛如身在梦中。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是真的吗?临死前,出现在眼前的神仙是真的?他说能送自己回来,就真的回来了!

    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十七分。他仍不能确认重生的时机,所幸年轻时的苏恒很喜欢玩游戏,手机随时都揣在兜里,连忙掏出来划开屏幕,3079年3月20日。苏恒白皙修长的手指捂着手机轻轻颤动,是这一天,回来的时机……实在太好了。

    这将是苏恒与殷野白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苏恒第一次与殷野白发生关系。

    苏恒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能咬牙勉强忍耐着让人爆菊已经是他心力坚韧强大了,想让他欢欢喜喜乖巧温柔地主动服侍殷野白,那根本不可能。出于对殷野白身份的忌惮,冷脸什么的苏恒是不敢摆的,殷野白吩咐什么,他总是温驯地低头去做,且表现得非常心甘情愿,可是,上辈子直到苏恒与殷野白分手,他也没有主动为殷野白做过什么。

    有些人的好,得花费一辈子去感受。有些人的感情,也得终其一生才渐渐明白。

    苏恒不知道殷野白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也或者,殷野白从未真的喜欢过自己。但他很清楚,他对殷野白的感情,是很典型的日久生情。这种感情很复杂,未必是爱情。可是,不管是什么感情,当他生命走到终点的那一刻,那些被他错过的甜蜜时光,终究成了他唯一的懊丧与悔恨。

    殷野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满怀怨愤,把相处的每一分钟都当作煎熬。到他逐渐回味起那时的甜蜜,想要重新拥有时,他已经再也见不到殷野白了。哪怕那时候的殷野白依然为他撑起一片广袤的天地,任他在其中呼风唤雨,甚至荫及子孙,他想要再见殷野白一面的微末心愿,却始终不被允许。那时候他就知道了,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重生回到相识相处的起点,苏恒知道,他一定会珍惜这被错过的一切,一点一滴,一分一秒。

    这重生来的一辈子,就是偷来的幸福吧?苏恒缓缓捏紧手机,去想殷野白的脸。

    第二章 你回去吧

    2

    可是,大约是太长时间没有与他相见,殷野白的容貌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无论苏恒怎么努力,也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多么让人悲伤。苏恒仰头止住自己不知不觉中眨出的泪痕,说不出此时的心情是悲是喜。

    以至于轿车驶入云台宫主殿驰道,叶霜青为他开门,请他下车时,一眼就看见了他红肿的眼眶。

    苏恒看见他微暗的眼眸,立刻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可是,这件事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我终于重生回来想和你家殿下好好开始共度这十年时光,一时太激动高兴情不能自己所以眼泪把眼眶泡肿了。正常人想来,自己应该就是被强权逼迫不得不出卖身体所以在车里偷偷哭了吧?

    叶霜青一边为苏恒带路,一边声音轻柔地安慰:“请不要太难过了。”

    苏恒没有多说什么。叶霜青奉命在他身边照顾帮扶了一辈子,他对叶霜青非常熟悉,在上辈子,叶霜青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叶霜青是个妥当的人,有了这个插曲之后,他没有和上辈子一样直接带苏恒去暖房见殷野白,而是先领苏恒去了一间客卧,着人为他打水清洗,敷了眼睛,喝了几杯茶,待苏恒气色看上去好一些之后,这才请他去暖房。

    也因为耽误了这些时间,苏恒走进暖房时,上辈子端坐等候他的殷野白,此时正在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

    殷野白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让人惊奇的却是,这位年纪不小、身体也不好的老人家,活的时间却比苏恒还长久。苏恒弥留见神仙的时候七十三岁了,那时候殷野白还活着。对此,苏恒只能推测是皇室御医的医术太厉害把殷野白照顾得太好了。

    叶霜青上前在殷野白耳畔轻声禀报,闭着眼睛打瞌睡的殷野白就醒了。春日和煦的阳光中,他缓缓睁开眼,静静看了苏恒许久。

    苏恒记得很清楚,前世殷野白也是这么看着他。看的时间不短,仿佛审视货物。

    那时候的自己羞愤至极,脸上几乎都要挂不住了,所幸他忍耐的功夫并不差,勉强将那没顶的羞耻感忍了下来,没有像里描写的有骨气的女主角一样夺门而逃。他一向识时务,尤其了解权势的可怕,所以他忍了下来。

    这时候的心情却是大相径庭。上辈子,他只跟了殷野白十年。分手之后,殷野白仍旧很照顾他,这一照顾就是四十多年,不说他自己在娱乐圈呼风唤雨,连带着他的儿子、孙子也都受了殷野白的好处,从商的赚得钵满盆盈,从政的顺风顺水稳居高位。可是,四十多年,他再没能见殷野白一面。

    殷野白给他的好处实实在在时时刻刻都在,他对殷野白的感情也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糖衣炮弹中沦陷。他见不到殷野白,就回忆从前的一切,幻想关于殷野白的一切。记忆加成的美化之下,他恋慕的是一个名唤殷野白的偶像。如今重生回年轻时候,他想的只是把握住这一切,不要让上辈子的错过重演。

    ——何况,他实实在在跟了殷野白十年。殷野白的脾性秉性,他是很了解的。

    除了性事上比较苛烈之外,殷野白平时是很温柔的,对他几乎没有脾气。偏偏从前苏恒最讨厌的就是要服侍殷野白这一点,殷野白不止不温柔,做得还有些变态,因此哪怕殷野白对苏恒别的地方都很好,哪怕殷野白位高权重身份骇人,苏恒心中对他仍旧一直是不咸不淡的。若没有之后长达四十年近乎仁至义尽的照顾,苏恒绝不会爱上殷野白。

    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很微妙的。爱他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明知道殷野白做爱时比较变态,苏恒也并不觉得什么,反而很心疼。——殷野白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那方面的能力也较壮年时有些衰退,因此,他做的时候花样很多,苏恒很少会觉得舒服。

    从前苏恒只暗暗咒骂殷野白变态,及后渐渐爱上殷野白之后,回忆往事时,只有满满地心疼。他年纪大了,想找个年轻有活力的孩子陪陪自己,有什么错呢?若自己那时不是趴在床上装死,好好配合他,让他享受年轻的活力,征服的乐趣,他也不会变本加厉收拾自己吧?退一万步说,他确实不太行了,想要在自己身上找找乐子,当时为什么不好好陪他,只给他一张木头脸呢?

    人的心啊,就是这么歪着长的。同样一件事,爱之慕之,心向往之,就变得欢欣无比。恨之恶之,敬而远之,那就成了甩不脱的噩梦。

    苏恒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殷野白打量审视,等着他“过来”的吩咐。

    孰料,这一世,殷野白看他的时间太长太长。苏恒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

    直到窗外的阳光彻底消失,天一点点黑了,殷野白才缓缓开口,说:“你回去吧。”

    苏恒绝没想过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他第一次来暖房,殷野白就满怀玩味地享用了他的身体。第一次自然是很痛苦的,他就趴在那边的沙发上,咬着自己的手,疼得涕泗横流,殷野白那东西半硬不软,插了许久都插不进去,按摩棒与润滑剂扔了一地,不像做爱,倒像是某种货物启用仪式现场。

    回去?这是怎么回事?苏恒难以置信地抬头,意外地发现殷野白眼中有一抹疲惫。

    那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疲惫。那种眼神,苏恒太熟悉了。

    那是他与殷野白相处的最后两年,殷野白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有一点点倦怠与疲惫之色。那是他对这段关系觉得无力了。那时候的苏恒一心逃离殷野白身边,表面上仍是乖顺服从,心里却恨不得殷野白第二天就告诉他关系结束。一直到他们真的分手了,惊喜之后的苏恒才恍恍惚惚地察觉了一丝失落。

    此时此刻的殷野白,绝不应该拥有这样的眼神!苏恒心肝猛颤,他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难道……殷野白也重生回来了?

    第三章 时间向后,人仍往前

    3

    殷野白是个心力甚坚的人。

    他与苏恒分手之后,说不再见,就真的一辈子没有再见一面。

    无论苏恒如何旁敲侧击、直接恳求,殷野白始终没有松口。他对苏恒一如既往的好,苏恒的子孙也被他看顾照料,却再没有接见过苏恒。倘若眼前这个殷野白也是重生回来的,苏恒知道,他仍旧会对自己很好,可是,他绝没有和自己一样重新再来的打算。

    “你也回来了?对吗?”苏恒再也顾不得佯作矜持,三两步跨近窗前的摇椅,跪在殷野白身前,紧紧握着他的手。

    殷野白没有推拒也没有回应,任他抓着自己,眼神平静无波。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阿白,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对你……”苏恒激动地表白,压抑了四十年的感情倾泻而出,眼泪也在同时簌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阿白,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我们都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你就……你就当没有从前的那些事,好不好?我不要你像从前那样对我好,只要让我陪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阿白……”

    殷野白静静看着他的眼中逐渐多了一丝感情,他眼波微动,伸手摸了摸苏恒的脸。

    苏恒即刻将他大手抱住,将脸颊贴了上去,看着他的双眼,哽咽道:“阿白……”

    殷野白的情绪远不如他激动,他看了苏恒两眼,半晌才说道:“你如果想……”

    苏恒撑起身体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样熟悉又陌生的体温,在梦中思念了四十年!从前竟然会觉得厌恶,竟然会觉得讨厌,真是蠢到了极点!他将脸贴在殷野白的胸膛上,意外地发现自己胯下竟然有些紧,那些稀里糊涂颠倒梦想了四十年的情事欲望,竟然也在此时汹涌而出。苏恒脸微微有些红,呼吸略喘,低头细细亲吻殷野白的胸膛。

    暖房里温暖如春,殷野白穿得并不厚,隔着衣料被苏恒亲吻数次,殷野白心都疼了。

    “苏恒……”他将手放在苏恒后颈,略用了些力。

    他不明白苏恒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喜欢自己,明明恨不得撇清关系。他对苏恒不是没有感情,但感情对他而言,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上辈子和苏恒纠缠了十年,苏恒厌恶,他也倦怠了,分手之后,他对苏恒仍旧很不错,大抵还是补偿与感情在作祟。毕竟苏恒跟了他十年,苏恒年纪又比他小得多,那种感情纵然不是爱情,与亲情也相差无几了。

    重生这事就够奇怪了,重生之后苏恒又是这样的态度,委实让殷野白有些看不太懂。

    苏恒就在他怀中亲吻着他的胸膛,殷野白微微皱眉。他在两年前一次暗杀中受过重伤,不止修为大损,也伤及根本,男性方面的能力衰退了不少。可是,怀里是陪了自己十年的喜欢的年轻人,被他这样毫不顾忌地挑逗,殷野白浑身上下仍旧有懒洋洋的欲火在蠢蠢欲动。

    重活一世,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重伤造成的遗症十多年后才逐渐消失。

    性能力衰退的可悲老男人。殷野白缓缓用力捏住苏恒的后颈,让他再不能贴近自己的胸膛,肆意亲吻自己的身体,挑逗自己的欲望。眼前的苏恒如此年轻,脸上还带了几分稚气,他觉得自己都忘掉苏恒这个年纪的模样了。看着年轻人湿漉漉的黑眸,殷野白右手拇指轻轻在他脸上划过,这样……年轻的脸庞。

    “我们已经有十年了,苏恒。”殷野白声线很稳定,声音中仍是无法挥散的疲惫与倦怠。

    苏恒正陶醉在他的爱抚中,哪怕只是一根手指的碰触。当他听见殷野白近乎决裂的这句话时,他惊呆了。明明喜欢他这样年轻的身体,不是吗?他看得出殷野白眼神里淡淡的喜欢与怀念。为什么还是能拒绝?

    殷野白放开控制他的手,神色是不容错认地疏远与拒绝。苏恒想说什么,殷野白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我原本不太确定记忆中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既然你和我都拥有相同的回忆,那么,大约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让我们都从未来回来了。——那十年,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开始。对你我来说,其实已经结束。你不必再重复做过的事,我的允诺对你而言,依然有效。叶霜青会为你打理一切,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困扰,云台宫永远欢迎你。”

    苏恒被他梗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在殷野白跟前脾气一向温软,从前是惧于权势不敢违逆,到现在则是爱慕至深,一个字都不愿顶撞,惟恐让殷野白不悦。哽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阿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我需要什么你都会帮我,我不必讨好你,你就会对我好。”

    殷野白不太愿意和苏恒讨论这件事,他抿起嘴,冷冰冰地说:“我对你好,因为你已经付出自己了。我们有十年,你服侍得很好。”

    赤裸裸的羞辱让苏恒有些难堪,不过,他并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易怒的少年人了,哪怕他如今有着年轻稚嫩的身体与脸庞。他跪在殷野白跟前,双手撑着殷野白的膝盖,眼巴巴地望着他口是心非的爱人,小声道:“我可以服侍得更好。”

    话音刚落,殷野白的手已狠狠推在了他的肩头,将他摔了出去。

    苏恒知道殷野白身体不怎么好,时常说着话就气喘吁吁,殷野白推他十分用力,他不太敢用力抵抗,惟恐伤到殷野白的手,因而顺着那股力就摔了出去。他抬头望着自己在躺椅上坐直的爱人,看着他隐隐压抑的怒火与欲望,清晰快速地说道:“我可以满心沉醉地为你口交,可以自己动手揉开屁股让你插进来,可以在你用按摩棒捅我的时候射精,可以舒服、痛苦地呻吟叫床……”

    “闭嘴!你闭嘴!”殷野白沙哑着嗓子低吼,他霍地站了起来。

    殷野白一反常态无比焦虑狂躁地在屋内走了一圈,他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苏恒从未见过他年长的爱人表现出这样狼狈难堪的一面,他陡然意识到,那长久未见的四十年里,未必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与思念中煎熬。这个认知让他乍惊乍喜,越发用力地执行勾引计划。他三两步爬到殷野白跟前,抱住他年长爱人的膝盖,泪水已经淌了满脸:“阿白,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那时候我只有二十岁。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等我年纪大一些,我就后悔了。阿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年轻。这是苏恒最大的砝码。他一直都知道,殷野白对他除了男人对欲望的倾泻之外,还有年长者对年轻人的宽容与轻纵。不管他闹出怎样的事来,殷野白总认为他年轻,年轻人做些错事,那是可以原谅的。

    殷野白被他的哭诉与泪眼打动,许久之后,方才说道:“……你想要什么?”

    苏恒抬头望着他,说:“再来一次。”

    殷野白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似乎在评估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苏恒用手指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看着他身边的沙发,说:“那十年里发生的一切,我希望再来一次。我知道,那时候是我做得不好,我让你觉得麻烦和厌倦,所以,十年后,你离开了我。……再给我十年时间,好不好?如果这一次,你还是觉得我不好,我让你讨厌,到那一天我自己离开……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和殷野白在一起,每每想到这个,都让他觉得心如刀割:“如果我让你觉得舒服,开心,你再给我五年……不,三年时间。我今年二十三岁,十三年后也不到四十岁。我会好好健身,保养身体。你知道的,上辈子我就保养得不错,那时候也蛮好看的……我会好好服侍你,让你身心愉悦,阿白,求求你……”

    殷野白几乎不能直视年轻爱人那张恳求的脸。他从未见过苏恒这种表情。他在求什么?他求自己把那十年重复一遍。他还求再多三年。看他殷切渴望的模样,如果可以,他几乎想要求一辈子。……那不是他从前避之不及的事么?漫长的岁月,会让一个人改变至此?

    可是,不管苏恒怎么想,殷野白已经没有当初的心情了。

    他曾经喜欢苏恒,如今也对苏恒心怀好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苏恒的感情更似亲情。一个年轻漂亮的孩子,曾经被自己用权势圈养折磨,殷野白对他的感情很亲近也有几分补偿的意味在里面。更何况,那漫长的十年来,苏恒表面温驯实则抗拒的反应,让殷野白与他着着实实拉锯了十年,到最后是殷野白觉得疲惫无趣,才终于放手给了苏恒自由。

    ——像他这样位高权重一手遮天的人,若非自己没了兴趣,谁又能让他放手?一旦放了手,那就是真的没什么念想了。

    “时间向后,可人是始终向前的。”殷野白突然说。

    第四章 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操我的感觉?

    4

    “那十年已经过去了。”殷野白低头看着苏恒抱着他的膝盖,说,“我有新的床伴。”

    一直怀揣着某种底气的苏恒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拳,脸色惨白如纸。

    殷野白已经腻味他的身体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他很清楚,当年殷野白之所以与他分手,是因为他始终不合作的态度。哪怕是到分手的那一刻,殷野白都是很喜欢玩弄他的身体的。他与殷野白之间是精神上的抗拒,或者说,感情上的问题。

    可是,他忘了,他们分手之后,又过了四十年。那么长的时间,殷野白身边怎么会没有别的人服侍?与其想着他这个拉锯了十年都没有收服的刺头儿,不如享受那些真心爱慕着他的年轻人的讨好与逢迎,不是吗?

    苏恒仓惶中站起,他想离开,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受这样的羞辱。或说自取其辱。

    阿白已经有新的床伴了。而我恬不知耻地勾引他。苏恒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么一个念头。

    他无所适从地转身往暖房大门走,眼前一片昏花,脚步深深浅浅。他觉得痛苦,想哭,气血倒灌上了脸颊,让他刚刚惨白的脸胀红一片。他羞耻极了,痛苦极了。他整个人都混乱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个方向走。

    等他终于从那样混乱中清醒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走出暖房,而是重新站在了殷野白的面前,正对殷野白说:“如果你愿意,他不会介意我的存在,对吗?”——他快被自己的反应吓晕了。他竟然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最让他震惊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羞愧,反而坚定了这个想法,想要继续下去!

    “我们分开很多年了,四十年。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操我的感觉?”苏恒小心地问。

    他悄无声息地解着自己腰间的皮带,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上辈子也是这样,手指抖得老高。不过,上辈子他是愤怒与羞恼,这一次却是紧张与恐惧。他利索地脱了裤子,连带着内裤一起,刚刚初见拥抱时激动渗出的精液依然有些湿润,出发时被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肛门则古怪地骚痒起来。

    他就这样赤裸着下身走到殷野白跟前,望着殷野白的脸:“我都忘掉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阿白,你肯定记不清了,对吗?……”他很担心殷野白会说一句记得,说一句早就操腻了,紧张地捏住殷野白的手,“阿白你说过的,第一次没弄舒服,这次让你弄舒服,好不好?”

    他跟了殷野白十年,实在太明白殷野白的脾气表情,殷野白眸色微微一沉,他就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一颗心仿似掉进了深海,浑身上下都在发冷。他绝望地抱住殷野白,哭道:“我们只有十年吗?为什么你也回来了!阿白,阿白,阿白你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呀……”

    怀里年轻的爱人哭得那样伤心,殷野白心中岂会没有一丝撼动。他所厌倦的,是当年那个表面温驯背后满怀怨愤的苏恒。新床伴云云,重生前他确实有,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身边不可能缺少伺候的人,重生之后,却没有着急物色。若苏恒……他看着伏在他怀里哭泣的苏恒白皙的侧脸,看着他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体,隐隐作祟的欲火又烧了一层起来。

    如果是乖顺可爱真心想与他在一起的苏恒……殷野白眸色一暗。他才是全无抵抗力的那一个人。

    苏恒和他在一起十年,床笫上从未配合过他一次。他脾气坚硬,兼之那十年中确实性功能衰退,因此变本加厉收拾对他不阴不阳的苏恒。他拿苏恒发泄了欲望,实际上却没有一次生理之外的享受。如今苏恒扑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却让他明悟了当年求之不得的真相。

    他就是想让苏恒这样真诚地亲近自己,渴求自己。这却是权势无法逼迫的。

    尽管不知道苏恒身上发生了什么,殷野白还是为这样的苏恒动心了。

    他低头亲了亲苏恒的头发,左手揽着苏恒的腰肢,右手缓慢抚过怀中年轻爱人温热矫健的身体,捏了捏他翘起的紧实臀肉,低声道:“你现在蹲下,解开我的裤子,替我口交。我不太容易硬起来。如果硬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徘徊在苏恒臀肉之间,突然用力捅了进去。

    苏恒那里是实打实地雏菊,从未让异物弄过,清洗时也只让细细的软管堵了个头,陡然间被坚实有力的手指刺入,不止觉得疼,更有被深入的不适。他猝不及防地低吟了一声,膝盖一软扑在了殷野白身上,片刻后才站稳。被这样突兀粗鲁地侵犯了,苏恒并不觉得恼怒,胯下软软的阴茎反而翘了起来,顶在了殷野白的大腿上。

    他原本已经绝望了,孰料事情会这样发展,他至今不知道是什么让殷野白改变了主意。所幸殷野白的吩咐非常细致,他照着殷野白的吩咐,在他跟前跪下,在他质地柔软的休闲软袍下找到绣工精致的腰带,小心地解开,露出沉睡在黑色丛林中的温软巨龙。

    和从前厌恶至极的心情不同,如今苏恒再见到殷野白温软庞大的阴茎,忍不住先用脸颊贴着亲近了一下。他自问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也没有阳物崇拜,可是,面对着年长爱人的阴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膜拜,仿佛不这么做,就没办法倾泻他爱慕的心情。将脸颊在阴茎上贴了一会儿,苏恒便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他从缩在包皮中的顶端细孔舔起,顺着顶端褶皱舔了一圈,随即用温暖的口腔包裹住半个阴茎,用舌头认真地摩擦起来。

    殷野白男性方面的能力衰退了许多,胯下的尺寸却没有变小,哪怕是未勃起的时候,苏恒想要全部含住也是不可能的。从前苏恒看见他这样尺寸的巨龙,心中只会尖酸刻薄地想着,长这么大也难得硬几回,中看不中用的老头儿,如今却是满怀心疼,这么粗长的“枪”,阿白年轻时肯定很厉害吧,现在却很难硬起来,难怪亲热的时候心情总不好……想到这里,苏恒口中不免越发卖力起来,仔仔细细地含着舔着,想让年长的爱人觉得舒服。

    殷野白低头就能看见心上人替自己口交的样子,胯下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那团不怎么给力的软肉被灵巧虔诚的小舌头按摩着,说不舒服,那是假的。让殷野白有些失措的是,单是看着苏恒那张低垂温柔的脸,他很久没涌起的情欲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了。

    想掰开苏恒修长有力的腿,把阴茎干进他的屁股里。这种冲动,殷野白一直都有。

    殷野白此时涌起的情欲,并不只是把阴茎插进苏恒的身体狠狠操他这么简单。他不止想操苏恒的屁股,还想抱住苏恒,让他的体温与自己的体温融合,他还想亲吻苏恒的脸庞肩膀身体,用吻膜拜苏恒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种欲望,殷野白已经消失了很久了。几乎是苏恒被包养的半年之内,他不动声色的拒绝与不配合,就让殷野白失去了对他的这种欲望。

    在一起十年,殷野白有足足九年的时间,没有亲吻过他自以为喜欢的爱人。

    那确实只是一场强行包养的游戏。殷野白目无表情地想。

    第五章 好孩子

    5

    此时正是殷野白重伤初愈身体最弱的一段时间,想让他勃起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哪怕他自己几次感觉到隐隐作祟的欲火,哪怕他自己也有狠狠操苏恒一回的欲望,胯下那团尺寸巨大的软肉仍是很难硬起来。苏恒跪在他胯下尽心尽力舔了快二十分钟,舔得自己口干舌燥口腔酸软舌头发疼,殷野白那团软肉的勃起程度仍是进展缓慢。

    苏恒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可是,他仍是有些焦虑。

    万一阿白真的是操腻了自己的身体,根本硬不起来了怎么办?

    “阿白……”苏恒吐出口中只硬起一点的阴茎,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拿皮带助助兴?”

    尽管苏恒很少去想也根本不想承认,但,殷野白确实是有s倾向的。当他硬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变态”,用各种道具手段折腾苏恒,苏恒的痛苦能让他刺激、兴奋,那时候,他庞大的阴茎就能半硬不软地勃起,用力塞进苏恒的身体,哆哆嗦嗦地射精。

    殷野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隐隐蹿升的情欲越发浓烈了,他想亲苏恒的脸,现在就想。

    “你让我用皮带打你?”他缓缓开口,声音略有些沉。

    看得出殷野白不反对这么做,苏恒连忙转身找到自己脱下的裤子,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他的手在碰到铜扣时迟疑了一下,有一次殷野白用皮带抽他,抽得有些狠,就是铜扣击裂了他的肩骨。不过,他没有动手将铜扣卸下,就这样将皮带递到了殷野白的手里。

    他重新在殷野白的胯下跪下,看着殷野白缓缓收拢皮带,心不可抑止地紧了紧,仍是满脸笑容地说:“你知道的。我有分寸,无论如何不会用牙齿伤到你。你可以……用力打我。”

    “可是……”殷野白右手拿着收拢的皮带,左手贴着苏恒的脸颊,“你不喜欢疼痛。”

    “那是因为我没试着喜欢。”苏恒飞快地否认。他跪在殷野白的跟前,抬头望着自己年长的爱人,双手抱住他爱人尽管不年轻却依然紧实充满弹性的臀部,脸就贴在他爱人微微硬起的阴茎前,满眼诚恳隐带哀求地说:“我觉得……我会喜欢的。只要是阿白给我的,我肯定都会喜欢。你试试?”

    殷野白微微闭眼,他已经不能再看苏恒的眼睛了。那双眼睛里的感情,太深邃。

    自己施虐成性?殷野白并不这么认为。他性情坚冷不错,死在他手中的政敌也不计其数,可是,那也仅是杀伐。施虐这件事,除了苏恒,再没有任何人成为他的目标。他清楚苏恒是唯一特殊的存在,他想要苏恒给他回应,可是,苏恒并不愿意,苏恒抗拒他。所以,他用折磨的方式取得苏恒的反应,苏恒的呻吟、惨叫、泪水、汗水、伤痕、鲜血……都是他取得回应的结果。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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