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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大人,犯人又不见了 作者:南宫凡水

    第4节

    萝香比划着:‘我帮你按摩。’

    郁苒没有拒绝,萝香的手法让她渐渐沉淀下来,连混沌的脑袋都不由变得清明,可后来又舒服的有点昏昏欲睡。

    恍惚间,她感动肩头的力道不见了,然后有一双手臂从后面将她紧紧环住。

    ☆、第十六章

    郁苒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不仅仅是环抱,对方还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隐隐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颈窝,带来丝丝异样的感觉。

    “萝香姑娘……?”郁苒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染上一丝沙哑,声带摩擦的颗粒感撞击着身后人的耳膜。

    司空翎不由加大了拥抱的力量,好像十分享受,又好像时刻担心着怀里的人会逃走。

    短暂的昏沉过后,郁苒逐渐清醒,她伸手抓上司空翎的手臂,回头的时候却被人吻了个正着。郁苒的脑袋懵成了一片浆糊,她还没反应过来要推开她,便被对方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将那试探性的轻吻不断加重加深。

    郁苒没有大力的将身上的人推开,是因为她还担心着自己会弄伤柔弱的萝香姑娘。可她似乎忘了,一个看不见的姑娘为什么能那么准确的找到她双唇的位置。

    郁苒虽然不配合,但是她也没有相当的抗拒,这让司空翎喜出望外,从没有哪一次郁苒面对她会这么乖巧。看起来,她其实也并不反感女人的触碰,只是单纯的对她有偏见罢了。

    司空翎不满足于唇齿的碰撞,她的手已经不安分的开始去拉扯郁苒的衣服。这一次郁苒没有姑息她,她用足够阻止萝香的力道,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司空翎有些不满的啃咬着郁苒的嘴唇,可很快就算是亲吻也被阻止了。

    “萝香!”郁苒喘着气叫她,司空翎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目光,一定是灼灼的盯在她的脸上。

    她叫她萝香,而不是萝香姑娘。

    司空翎微微笑了,她想趁这个时候比划一个‘我喜欢你’,但是双手却被郁苒抓住了。

    然而微笑很快僵硬在脸上,司空翎忽然挣开郁苒的钳制,单手捂住郁苒的口鼻。

    郁苒毫无征兆的被对方的力道捂得不能呼吸,更让人惊恼的是,对方的力道大的不可思议。她顿时瞪大眼睛,一再确认眼前的人是否是她所熟识的那个萝香!

    “别呼吸!”司空翎压低声音的一句话,让郁苒彻底傻眼了。

    且不说萝香为什么会说话,单说这声音,为什么会这么耳熟?

    郁苒确实听话的屏住了呼吸,但不代表她就也会欣然接受正面对的这件事情。司空翎拿开捂住她口鼻的手,继而站起身来面向屋门的方向,她端立的背影,与往日胆怯的萝香截然不同。

    本来就因为案子而乱作一团的思绪,此刻又因为萝香而变得更加烦乱。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外推开,然后郁苒看到萝香抬手拿下眼睛上遮挡的布条。如果司空翎那时是正对着郁苒的,郁苒就能看到她夜幕中星光般闪耀的双眸。

    进来的人是秦可儿,她一身黑衣,几乎要淹没在屋外的黑暗中,却又在走进屋之后,因为屋内的灯光而变得十分显眼。

    “好久不见。”秦可儿的视线始终落在司空翎的脸上,然后说出她的第一句话。

    司空翎在秦可儿的迷药飘进屋子之前就察觉到了,其实她知道对方的本意根本不是要将她们迷晕,而只是想逼她在郁苒的面前漏出破绽。

    司空翎虚着眼睛打量秦可儿,她听到郁苒站起身来,并知道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个不速之客而陷入了十分不乐观的地步。

    她本想借着萝香的身份和郁苒发生些什么,然后再主动坦白,或许接受了萝香的郁苒犹豫挣扎之后也会试着接受她的真实身份。但现在看来,郁苒的怒意简直要将她烧为灰烬。

    司空翎没有应秦可儿的话,她转过身来,郁苒看着她的目光除了愤怒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显然就在刚才,她就已经猜到是她了。

    这是郁苒第一次看到司空翎的模样,然而她清丽的容貌,远没有她狡诈的心思来的让人记忆深刻。

    司空翎十分苦恼,她耷拉着原本英气的眉毛,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你听我解释……”

    秦可儿嘴角含笑的看着热闹,那时郁苒已经抽出刀鞘中的长刀,不由分说的和司空翎动起手来。自认理亏的司空翎看着郁苒怒气冲天的样子,难得良心发现的觉得有些愧疚,她只躲不攻,衣服好几次被郁苒划破出口子。

    “呃——!”

    直到郁苒的长刀刺入司空翎的肩头时,这场单方面的比划才告一段落。郁苒的怒火似乎随着司空翎流出的鲜血而有所熄灭,她睁着眼睛,显然也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种神情很快又被她收敛住,她阴沉着眼睛,狠狠又将长刀从司空翎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司空翎吃痛的咬唇,随着她抽刀的力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秦可儿,在硝烟停息之后从倚靠的门框上站直身来,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过来。

    司空翎当即抬眼剜了她一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衙门缺个仵作,我就来了。”秦可儿妩媚一笑,她妖娆的模样,好像随时随刻都在勾引人似的。司空翎从前就一直腹诽她:这个风骚的女人,简直浪到了骨子里!秦可儿说完又把话题丢给她,“你呢,伪装成这盲女哑女的样子,藏在这衙门里又是为了什么?”

    秦可儿说着看了郁苒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看来这么久没见,你追女子的手段一点也没有退步。”

    郁苒黑着脸瞧她们一来二去,当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都出去!”她怒吼道。

    秦可儿耸耸肩,倒是识相,回头就出了屋子。留下司空翎还滴着冷汗捂着伤口,可怜兮兮的看着郁苒,“苒儿,你听我……”

    “你闭嘴!”郁苒的长刀再次指向司空翎,她的眼睛因为生气而红的可怕,执刀的手都没来由的颤抖着:“司空翎!你就这么喜欢戏弄我,欺骗我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第十七章

    “不是的……”

    “滚!”郁苒再次打断她,她根本一点也不想听到司空翎的声音,“别逼我杀你,立刻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么些日子来,她自作多情的想要保护萝香,她心疼萝香,她舍不得萝香……结果呢,这哪里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故意接近她,欺骗她,玩弄她感情的混蛋!

    司空翎张张嘴,又无奈的闭上,她知道现在的郁苒在气头上,气的恨不能一刀砍了她才痛快。

    司空翎低着头,悻悻的也跟着秦可儿走出了屋子,身后是几乎要震塌屋顶的摔门声,司空翎被吓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秦可儿坐在对面的屋顶上,司空翎吸了吸鼻子,今个夜风有点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面色不善的也跃上了对面的屋顶。

    要不是有伤在身,她又怕疼,她肯定先揍秦可儿一顿再说。

    “给。”秦可儿抬头递给她一个小瓶子。

    司空翎知道那是金疮药,不过她很有骨气的没有接过来。屋顶的风比下面更冷了,司空翎穿着破了好几个洞的衣服,凉风就走这些破洞呼呼地往衣服里灌。

    秦可儿笑了笑,“别一副想杀人的样子,我不过是在报复你罢了。”

    司空翎气得去揪她的衣领,“你到底要因为那件事纠缠我多久!”

    提起‘那件事’,秦可儿面色便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她冷冷的看向司空翎,“一辈子,也不会原谅!”

    “你!”

    秦可儿不紧不慢的拉开司空翎扯在她衣口的手,转头看向别处,神色继而又缓和过来,“其实这么些年,我不也没找过你,这次在这里见到,当真只是个巧合呢。”

    那也是最该死的巧合!

    司空翎也转过头不看她,自顾自的在边上坐下来,扯到伤口的时候疼的他倒吸一口气。

    “不管你有多记恨那件事情,我还是要说,管姑娘的死,我也很意外,很愧疚!我也不想的好吗?”

    “可她终归是因你。”秦可儿仍是这句话,很多年前这句话就在司空翎的耳边盘桓不去了,如今又听到,当真是有一种跨年轮的憋屈感。

    司空翎瞪了她半晌,最终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她相信秦可儿不是故意来找她报复的,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现在都报复成功了。

    “我很喜欢郁苒。”司空翎忽然道,“是真的很喜欢!”

    秦可儿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喜欢的人还少么,我怕是借你十个指头也难数的过来。”

    “这次不一样!”司空翎努力的强调,“我承认以前自己很混账,我现在碰到她了,我想改邪归正了,不行吗?”

    “如果不是你,我和绫儿早就在一起了。”

    司空翎扶额,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管绫的事情上来。司空翎向来享受被女子拥护喜爱的感觉,唯独管绫,她非常的恼恨,自己为什么没事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那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我喜欢谁,你都要搅黄?”

    秦可儿轻哼一声,“倒也不一定,你若不在陵川,我也搅不到你的局。”

    郁苒在陵川,她不在陵川要往哪去?

    司空翎头疼不已:“你就不能从那件事里走出了么,找个喜欢的人,何必总这么折磨自己?”

    “我还当真没你那么洒脱,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有多少姑娘因为你心痛流泪,你知道吗?在乎过吗?”

    “……”司空翎竟被她问的无言以对了。

    秦可儿忽然站起身来,“不过你这么说了,我也得给你个面子才是。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也喜欢郁苒好了。”

    司空翎急得也站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可儿弯了弯嘴角,“你会抢我的人,我就不会抢你看上的人了?”

    “你根本不喜欢她,就算报复你冲我来,凭什么把她卷进来?”

    “你觉得她无辜么?”秦可儿眼色一狠,“被你看上,她就已经不无辜了!”

    “你……!”

    眼前身影顷刻间远去,秦可儿不给司空翎多做纠缠的功夫,人已经跃下屋檐,淹没在了夜色中。

    司空翎颓然的再次跌坐在屋梁上,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去处,想到郁苒生气的样子,她就是一阵心塞。她想回城郊去找小萝卜,却想到那小鬼肯定一脸嘚瑟的掰着指头:我就说吧,半个月,你这还差两天呢。

    ……小鬼!她真该打烂他的屁股!

    司空翎又转头看向远处郁苒的屋子,熄了灯的屋子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郁苒睡着没有,她一定还在生气,气得做梦都想杀了她。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伤口,冷汗又一次如雨而下。她算是栽了,流连花丛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懊恨的想要一头撞死。

    她干什么第一次交锋就那么粗鲁的夺了她的贞洁,她又干什么没事找事装柔弱装可怜的藏在她身边?

    司空翎悔不当初,明知道总有一天知道真相的郁苒会生气,她还是这么做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喜欢上郁苒吧。

    司空翎忍着痛从屋檐上跳下了,然后毫无声息的来到郁苒的门前,靠着门边坐在地上。她咬牙尽量让自己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缓,至少不能让屋子里的郁苒听到。

    事到如今,就算郁苒再怎么恨她,她也不能走。她绝不能让秦可儿有可以伤害郁苒的机会。

    如是想着,司空翎缓缓闭上眼睛,更深露重的,她无力又疲惫的沉沉睡去。

    郁苒却一如司空翎所想,一夜无眠。她明明很累,却就是睡不着觉,因为司空翎的欺骗她气愤到几乎一刻不能冷静,就算当时那混蛋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好像也没有此时这么耿耿于怀。

    睡不着便索性想想案子的事情,郁苒努力的转移注意力。

    晨起开门,失去倚靠的司空翎一下子倒在郁苒的脚边,吓了她一跳。

    ☆、第十八章

    看到脚边的人,郁苒楞了一下。她以为司空翎昨夜便走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就在她的屋外坐着睡了一夜。

    尽管一夜的时间让郁苒的心情稍有平复了下来,可此刻再看到那张脸,她还是恨得牙痒痒。

    一向敏锐过人的司空翎在这么大的动静下依旧沉睡着没有醒过来,她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不寻常。郁苒却丝毫没心思去管她,司空翎压在了她的脚面上,她便抬脚毫不留情的将她踢开。

    司空翎难受的哼了一声,终于幽幽醒转。

    她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肩膀的部位。伤口一夜没有处理,又吹风又沾露,如今更严重了许多。

    郁苒厌恶的瞥她一眼,打算不管她直接离开。司空翎缓缓回神,在郁苒即将走远之前,抓住了她的裙角。

    “苒儿……”

    “我说过了,别这样叫我!”郁苒的火焰一触即发,她用力扯回被司空翎抓住的裙角,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空翎伤心的想哭。当真一报还一报,她以前伤了那么多人的心,如今终于轮到她自己了。

    挣扎着起身,司空翎扶着墙走近郁苒的屋子。她轻车熟路的拿出金疮药草草的倒在伤口上,然后躺倒在郁苒的床上,再一次昏睡过去。

    她流了很多汗,却仍时不时冷的好像掉进了冰窖,下意识的便把郁苒的被子密不透风的裹在自己的身上。

    “老大,又没睡好?”卢月跟着郁苒身后问。

    郁苒压根没心思回答他的话,脚下没停直往验尸房去了,走到门口时碰上了秦可儿。昨夜的事情,分明表示她和司空翎早就认识,郁苒不由怀疑她出现的偶然性。

    “秦姑娘,衙门不缺人,你可以离开了。”

    “郁捕头莫不是在介意昨夜的事?”

    “昨夜?”身后的捕快们开始有所猜测。

    郁苒眉头一紧,死死的盯着秦可儿,忽而又转头对身后的捕快,“都去忙自己的事!”

    秦可儿和郁苒一同进了验尸房,郁苒背对着她,“你可以说了。”

    “其实当真只是巧合,郁捕头切不要把事情想的复杂了。”秦可儿开门见山,“我与司空翎认识多年,不过也有多年未见了,碰巧在衙门看到她,起先还以为认错了人,才想了个法子试试,不料当真是她。”

    说到底就是不小心碰到个熟人,郁苒因此迁怒她,似乎有些不该。

    郁苒回过头,“你和她什么关系?朋友?我瞧着不像。”

    秦可儿微微一笑,“非敌非友,有些过节,但也不值一提了。”话锋一转,她又问道,“不过我瞧她,似乎很喜欢郁捕头。”

    郁苒不屑的‘嘁’了一声,转身看向陈放的尸体,好像司空翎还比不上那尸体重要。它自动忽视了秦可儿的后半句话,“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我明白。”

    郁苒又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秦可儿好像还想说什么,不过没说,她略微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郁苒闭了闭眼睛,暂且将脑子里关于司空翎的点滴全部屏蔽在一边,而后伸手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角。

    她对秦可儿说不上相信,也说不上不信,她只把她的结论当做参考。而郁苒再次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坚信这个方家的五姑娘,绝对不是想不开轻生。

    找不到伤口并不能说明死者就是自愿跳下去了,或许伤口只是在某个他们都看不见,或者没想到的地方。

    “我觉得肯定是大夫人,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么,你们看,三姑娘直接就因她而死,四姑娘说是意外,可我觉得肯定也和她脱不了干系,现在五姑娘受宠,她这根本就是故技重施啊!”

    捕快们围为一片,议论纷纷,个个说的头头是道。

    “我看不然,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要是这样,老大早就破了案了。我觉得,最不可能的人倒是很有可能,那个二夫人,还有二夫人的丫头,故意报案,故意把事情都往大夫人身上推,没准是个一箭双雕的阴谋,先杀了五姑娘,再陷害了大夫人!”

    “那也有可能是方老爷啊,明明很宠爱,结果人死了也不吭声也不找凶手,只管埋人摆脱嫌疑。伤心没看出来,紧张倒是很紧张。”

    “诶,你们为什么都想的那么复杂,人家就是跳个井而已……”最后说话的这捕快,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停止了自己言论的发表。

    郁苒从验尸房出来,神色有些奇怪,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卢月当即好奇的凑上去,“老大,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郁苒摇头,“只是有些眉目。卢月。”

    “在!”

    “去方府把最先看到尸体的那个阿婉姑娘,和五姑娘的贴身丫鬟带过来问话。”

    “是。”卢月领命告退。

    “陈越,刘福生。”

    “在、在!”

    “去试试方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会不会武功,或者医理。”

    “是!”

    交代完事情的郁苒,神经稍一放松竟又想起了司空翎。她真是恨透了自己,有事没事总想到那个混蛋女人作甚!

    心里这么骂着,可郁苒想到早上司空翎脸色通红,双唇惨白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回了一趟屋子。她只是想看看司空翎有没有离开,没想到那女人不但没走,反而明目张胆的睡在了她的床上!

    床上的司空翎额头上密布着冷汗,身体不断颤抖,喉间时不时发出难耐的呻吟。

    她染了风寒,郁苒不用猜就得出结论。她忍不住探手碰了一下司空翎的额头,温度高的惊人。

    该死的!要死也别死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吧!

    郁苒恨的咬牙切齿,然而强忍住直接把这个女人拎起来丢出屋子的冲动,她还是找来了秦可儿。

    仵作虽然是个看死人的行道,但谁说不能偶尔替活人看看病呢?

    当时秦可儿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你确定要我替她看’的表情,郁苒认真的点了点头。

    请大夫是要钱的,她可没那个闲钱。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贼,心软的捕头,尊是早点来苦肉计不就好惹!来来来,捕头不要大意的再戳几刀吧,hahahaha

    ☆、第十九章

    想到之前司空翎拒绝她的金疮药时的那股子倔强,秦可儿不由好笑。绕了一圈,这女儿再怎么不愿意,不还是落到她手里了?

    还是被郁苒亲自送到她手里的。

    “没什么大碍,死不了。”秦可儿给司空翎检查了伤口又把了脉,然后回头到桌边拿纸笔写下一个药方,“熬两贴药让她喝下就好了。”

    郁苒接过那药方看了一眼,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果然喝两贴就能好的药远不是一般的药材可以匹及的。

    郁苒走到床边,司空翎还处于昏睡中,只是嘴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脸色也十分挣扎。

    郁苒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在司空翎的腰间摸索了一番。

    她摸到了几锭碎银子,想要收回手的时候胳膊被司空翎一把抱住,郁苒险些重心不稳的一头栽倒在床上。

    “苒儿……苒儿……”司空翎吐词不清的念叨着。

    “……”

    郁苒狠狠瞪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司空翎,费了些力气才把手臂拿回来。继而装作无事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把那几个碎银子放在秦可儿跟前的桌面上。

    “就这么多,你看着帮她治吧。”郁苒眼看着别处,脸色显然还因为刚才被司空翎抱住还被人看到的事情而尴尬。

    秦可儿只把笑意压下,随意的拨弄了一番几粒银锭子。听闻郁捕头自己出钱安抚百姓,如今一看当真是这么回事。

    “这么治,怕是能留下后病呢。”秦可儿摇摇头,她写的药方,哪是这几个碎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

    “后病?”郁苒想深问下去,却又强行刹住了她的好奇心。她管司空翎留下什么后病,最好是病的不能再干坏事那才最好!“死不了就成!”

    郁苒提刀离开屋子,表示这件事她不管了,钱就这么多,秦可儿爱怎么救怎么救,别让人死在她房里就成。

    秦可儿看着郁苒故作泰然的背影,终是忍不住低笑起来。

    她先前倒还真没发现,这郁捕头其实也可爱的紧。分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却偏偏要将那份担心蹩脚的藏起来。

    秦可儿替司空翎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又细致的包扎起来,继而又出衙门买了药来,熬好了让她喝下去。如是也折腾了大半天,司空翎清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秦可儿早就不在屋子里呆着了,不过这会天要黑了,她正巧拿了些食物过来,进门就看到司空翎揉着脑袋坐在床边。

    “怎么样,好点没有?”秦可儿把食物放在桌上,扭着腰肢来到床边,探手要摸她的脑袋。

    听到这声音,司空翎的头就更疼了,她偏过头躲过对方的手。

    这里是郁苒的房间,她勉强想起来早上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

    “你的苒儿让我来医你,我自然在这。”

    “郁苒……”司空翎忽然欢喜起来,“她让你医我的?”

    “嗯哼。”

    司空翎一开心,当即头也不疼了,“她还是很关心我的嘛,苒儿还是关心我的!”

    “看你的样子,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不不不!”司空翎立马又躺回去,“问题还是很多的,头疼,伤口疼,哪都疼,你告诉苒儿我这个病情没有几个月大概是好不了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骗人关心的,“说起来,确实该上药了。”

    郁苒刚走到后院,就被自己屋里的鬼嚎声给吓了一跳。

    “疼疼疼啊!!你能不能轻一点,轻啊——!老子,老子要,要……啊啊啊!”杀了你啊,格老子的!

    “……”郁苒当场就蒙住了。

    “出息!之前还那么硬气,现在就变成这幅德行了!”秦可儿嫌弃的瞥她,手下一用力,又不小心按到了她的伤处。

    “唔!”司空翎满头青经暴跳,“王八蛋,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试试!!你这分明就是,就是趁虚而入,公报私仇,呃啊啊——!”

    “还真被你说对了,本姑娘看你这样子,当真心里爽快!”

    “有本事,有本事你放开老子啊,咱们正面对决……这种伎俩,算,算什么好汉!”

    “你闭嘴!谁让你又把衣服拉上的!……”

    郁苒犹豫了一会,到底没去敲门。转身走到远些地方吹了会风。

    秦可儿把绷带最后打了个结,起身总算没再按着司空翎。当场如释重负的司空翎,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息。

    师傅说她天赋异禀,学什么都一学一个成,就是这体质怪异了些,尤其是对疼痛没什么忍耐力。

    要是有一天她被哪个仇家抓去,严刑拷打什么的,她肯定没多久就得就范。

    “算我求你,别对郁苒下手。”半晌,司空翎的气息平缓下来,忽然道。

    秦可儿正收拾药物的手一顿,转而却笑了起来,“你别是以为刚才那点小小的报复就能让我满意了吧?”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你冲着我来,我保证毫无怨言!”司空翎叹了一口气,“她那人虽然破起案子有一手,但其实单纯的很,你别伤害她。”

    想来,她就做了一件大错事。伪装成萝香欺骗郁苒的感情,郁苒虽然表现出来的都是愤怒,但司空翎知道,她的心里一定也很难过。

    “那你还伤害她?”秦可儿嘲讽道。

    “……”司空翎低了低头,“我后悔了。”

    “要知道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以前的事情没有,现在的事情也没有。”秦可儿说,“想让我放过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不喜欢她了。”

    “喂!你别这样为难人好不好?”

    秦可儿娇笑着捋了捋身前的秀发,“好吧好吧,那再给你一个选择。让我在你身上划伤几刀,再泡盐水里浸上几日,如何?”

    “……”

    秦可儿提着药箱从屋里出来,她看到远处回廊,郁苒正坐在廊椅上抬头看着星空,似有所思。

    秦可儿不知道郁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方才她与司空翎的对话,她听到了哪一段。

    作者有话要说:  虐小贼虐的飞起来~

    ☆、第二十章

    “郁捕头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呢?”

    郁苒闻声回神,她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儿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箱。“你方才……”郁苒想说什么,却停了下来,忽然自己都觉得好笑。

    “郁捕头想说什么?”秦可儿不由追问。

    郁苒摇摇头,“听到你在帮她上药。”她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可儿欲言又止,冷不丁想到方才司空翎的话,笑了笑:“她怎么样了我说了不算,怕是要郁捕头亲自去问才行。”

    秦可儿转身要走,郁苒又将她叫住,“方府的案子,死者并非自杀。”

    背对着郁苒的秦可儿不由蹙起眉头,但是很快她又将脸色不该出现的神色收起,回身看起来有些尴尬的轻笑道:“是么?看来是在下学艺不精,疏忽了什么。”

    “倒也不然,若非我心下认定此事绝不简单,怕也会被表象迷惑。”

    “不知郁捕头可否告知,由何判定不是自杀?”秦可儿问。

    郁苒:“死者后劲部的麻穴,有一个被银针刺过的伤口。”

    秦可儿不由震惊,后颈的麻穴藏在发丝间,该要如何细致才能找到,更何况只是针眼般的大小。

    她不觉有些佩服郁苒。

    “针入穴位的深度会让人暂时全身麻木,但头脑依旧是清醒的。凶手借机将死者丢进井中,伪装成死者自杀的假象。”郁苒说,“凶手不是会武就是会医。”

    说到会医的时候,郁苒不由的看向秦可儿,两人视线相撞,好一会没再分开。

    “郁捕头这是在怀疑我?”说着话的时候,秦可儿也没有移开目光,她坦荡的回视丝毫看不出心虚。

    郁苒反而先收回了视线,听她这么问竟也不否认,“怀疑而已,毕竟秦姑娘出现的太是时候,很难不让人怀疑。”

    “哈哈,郁捕头当真直率。”秦可儿也不生气,“此言有理,那么在下等郁捕头的定论。”

    秦可儿走后,郁苒又一个人站了一会。她怀疑秦可儿不错,可是却查不到任何有关秦可儿和死者之间的关联,这人凭空出现,让人毫无头绪。

    可她又实在不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屋子的门没有关紧,郁苒轻轻一推就开了,床上的司空翎在秦可儿走后便开始昏昏欲睡,可这会一听到门口的动静便登时又睁开了眼睛。

    郁苒就好像能听到她睁眼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往床上看去,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郁苒立时转身借着关门的动作与她错开。

    “苒儿。”

    这一声唤又让郁苒来了火,“你是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了,不准这么叫!”

    “好好好,那我叫你,呃……小苒?”

    “……”

    “阿苒?”

    “……”

    “苒妹妹?”

    郁苒的佩刀未去刀鞘,已经架在了司空翎的脖子上。

    司空翎不敢妄动,眼瞅着那刀咽了一口唾沫,“郁捕头……”

    郁苒满意的将刀收回。

    她走到桌边,将长刀放在桌上,“若是没什么大碍,你可以走了。”

    “别啊!有大碍的!”司空翎顿时装模作样的哀嚎起来,“啊呀……我好难受,全身到处都疼,都不舒服……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赶我走!”

    郁苒瞪她一眼,“你搞清楚,这里是衙门,不是医馆也不是驿站。”

    “对啊,衙门不是为百姓谋福的地方么,你的百姓都要不行了,你还撵她走。于心何忍啊!”

    巧舌如簧,奸诈狡猾!

    郁苒自然不能容她,当即抽刀几乎毫无反应空隙给司空翎便劈头朝她砍去。就算司空翎再怎么淡定能演,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也不禁被吓的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竭力躲过。

    哪料这般郁苒却还不罢休,她似下了狠手逼的司空一而再的不得不出手自卫,又恰拿捏着分寸,不至于真伤了还有些虚弱的司空翎。

    几招下来,郁苒终是满意了,而司空翎也早已从床上防到了床下,扶着桌案大口喘气,看着郁苒的目光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郁苒重新把刀插入刀鞘,从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起来,你实在低估了自己。”郁苒不咸不淡的瞥了司空翎一眼,“既然还能蹦能跳,那么衙门便没有收留阁下的必要,请吧。”她说着摊手,直指大门的方向。

    司空翎鼓着腮帮子,盯了她半天却就是不见动静,忽然挪了步子,郁苒看过去,却见她不是打算离去,反而就近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不走!”论理不成,那就耍赖。反正司空翎想好了,任郁苒怎么撵,她就是不走!

    “你!”郁苒气极。

    司空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走。”她真是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躲,郁苒就是吓唬她,还能真杀了她?想到这便又补了一句,“杀了我,我也不走。你要么就真的杀了我吧,我不还手!绝对不还手!”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反正我心意已决,由得你罢了!”

    “……”郁苒一时词穷了。

    郁苒话这么说,可是她确实是不敢啊!杀人是死罪,更何况知法犯法,还得从重处理。为了司空翎这无赖女人,实在不值当。

    两个人僵了一会,司空翎忽然又抬起头,耷着眼皮,语气也同时软了下来,变成了可怜的恳求:“你就别让我走嘛,我留在这里,你盯着我,我就不会犯案了啊。”

    “你若犯了案,我自当再将你抓回来!”

    “不用抓啊,我就在这,我不走。”司空翎眨了眨眼,“不然我现在出去偷点什么?”

    郁苒的好脾气在碰到司空翎后丝毫不受用,“谁与你说笑!”

    “我没说笑……”司空翎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生我气。”

    废话!这女人哪有一件事做的是不让她生气的!

    “那你处置我好了,怎么让你开心就怎么来,直到你不生气为止,我绝对配合不反抗!”司空翎无比诚挚的保证道,她伸手拉住郁苒的袖口,“就算,你也想那样那样……也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赖的小贼为了真爱也是拼,2333

    ☆、第二十一章

    郁苒真想问问她,‘那样’是哪样!

    她狠狠收手,司空翎手里抓着的袖口顿时就被抽了出去,她抓了空,心里头也跟着空起来。

    “很简单!”郁苒道:“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自当不再生气了。”

    “不行不行,除了这个,我不走!”司空翎想也没想的拒绝,赌气似的再次强调:“说不走就不走!”

    郁苒被气得脸色泛红,眼瞪着司空翎,双手捏的咯咯作响,“那我走!”

    她说罢就要离去,司空翎眼见她不是虚招,当即起身去拦她。

    “别别,你别走,”司空翎其实从来没碰过郁苒这一款的女人,实在没什么招,“这屋是你的,你别走,还是我走。”

    郁苒就看着她,司空翎走了她才高兴,也不会去拦,只是那女人拖着步子走到门口时,郁苒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

    被郁苒叫住,司空翎满心雀跃的回头,“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然而郁苒脸色沉重,继而向她摊开手心:“我的腰牌!”

    “……”司空翎一下子失落了,她就知道郁苒不会这么容易心软的,“我放在送你的新衣里了……”

    本来盼着郁苒能穿的,届时配着那腰牌,肯定好看极了。可是郁苒多倔的一人,怎么可能穿她送的衣服。

    司空翎话刚说完,郁苒就走到衣橱边,像是要验证她话的真伪,将叠好的新衣翻了又翻。司空翎也不急着走,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翻。

    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不可能啊!”司空翎也急了,她苦着脸走过来,“我明明放在衣服中间的,怎么可能不见了?”

    郁苒阴沉着眸子瞧她,似乎极力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出真假。

    “别再想骗我,把腰牌拿出来!”

    “我没骗你,我真的放在这里的!”司空翎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你动过么?”

    她怎么可能动过,知道是司空翎送的之后,她就没碰过这套衣服了。

    司空翎察觉到射在自己身上好似随时能将她洞穿的视线,顿时有种有口说不清的感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没骗你……”

    郁苒总算错开视线,她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边,不知信没信她,更不知再想些什么。

    司空翎想了想又开口:“不然,不然你拿了我啊,”司空翎伸出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你不信我就抓了我。”

    “你就这么想留下来!”

    “……”她是想留下来啊……可是郁苒好像又误会了什么,“不是,我不是想留下来才不交腰牌……不是,我真的没拿,我真的放在这里了……”

    然而在郁苒在眼里,对司空翎已经实在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她只觉得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在想什么诡计。心头只觉愈发烦躁,她怒视的司空翎,心道:这女人既然这么想留下,那她就让她留下好了!

    “你跟我来。”

    “……哦。”看着从面前走过的郁苒,司空翎有些疑惑的跟了过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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